(一千零九十八)图案
此刻,武寻胜的衣袋里也有一条跟她拿出来的这条一样的手帕,因为当日举行她和他的盟联礼,帮他们准备的人将两条全新的手帕分别放进了两人阳彩装长衣的衣袋里。当日,直到在武寻胜的个室铁红焰为武寻胜拭去眼泪之前,两人都没用到手帕。根据铁仓廷里的习俗,为了吉利,举行盟联礼的两人在当日天完全黑之前并不可脱下阳彩装,连外面的披风都不可脱下来。之前铁万刀亲自特意跟两人强调过,算两人已经回到各自的房间里不再见别人,也要守这条规矩。所以武寻胜落泪时,铁红焰正好能从自己阳彩装的衣袋里拿出手帕。此前她并没想到,直到盟联礼结束她都没用的这条属于她自己的手帕会被用来在这种情况下擦他的眼泪。
铁红焰给武寻胜拭泪时说:“这新手帕一直在我衣袋里的,之前我没拿出来过。”
他想要自己擦,然而当时身体尚不大有力的他手还没碰到她正在给他拭泪用的手帕,她便擦完了。他慢慢地从自己的阳彩装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手帕,对她说道:“我这条也……也是新的,也没拿出来过,给你,我们交换吧。”
“好。”虽然铁红焰认为根本无需交换,但看他想要这么做并且已经在身体不大有力的情况下将他衣袋的手帕拿出来了,再加她又想到了之前方士说的“少族英要是有什么愿望,尽量满足吧”,她便痛快地答应了,迅速从他手接过了他的手帕。
武寻胜从她手拿过了原本属于她的那条手帕,看了看手帕的图案,心有所感,眼又充满了泪水。
之前两条手帕被装入阳彩装的衣袋里时她和他都是知道的,但手帕是被人叠好后着装进去的,两人都不曾注意手帕的图案。
这时,铁红焰见他看手帕图案后眼泪又多了,于是看了看他手那条原本属于自己的手帕的图案,又看了看自己手那条的。
原来,两条手帕的图案一模一样,每条手帕都有六个纸鸢。
虽然手帕的纸鸢并不是小时候她和他一起玩的那种简易的纸鸢,但两人都想到了他们曾经在野地里玩纸鸢的情景。
“这图案我喜欢。”武寻胜含泪道,“纸鸢……是能放飞的,像你的理想。你我各一条,大概代表……我……我这个陪战能一直陪着你,放飞你的理想吧。”
铁红焰听了心又是一惊:怎么连看到纸鸢都能联系到我的理想来?他到底怎么了?
“你所说的我的理想是什么啊?”铁红焰忍不住问道。
“你的理想……”武寻胜的目光从手帕的纸鸢转移到了铁红焰的眼睛。他顿了一下后说道:“你的理想,是我的理想,是一定……一定会实现的理想。”说完他又看了一眼手帕的纸鸢,便用此刻不大有力的手将手帕小心翼翼地折叠了起来,轻轻地放入了自己的衣袋。
(一千零九十九)困倦
铁红焰问:“你竟然又这么说了一次。你怎么知道我的理想是你的理想啊?”
武寻胜这时虽然依旧难受,但痛苦减轻了一些,他觉得自己已经脱离危险了,应该不会立即离开人世了,便想:我有我的使命,如果我还能继续活着,我依然要努力亲自去做那样的事。从我此刻的身体状况来看,我应该不会很快离世了,那我自然不能现在把我是怎么知道的告诉她。如果她知道了我已经了解她一直以来在做什么,同时她依然像从前那样认为我跟她不是一路人的话,那我这个还想继续努力亲自做那样事的人便会有一定危险。尽管我觉得她不一定会对我如何,但她毕竟是少族长,她要做的事本身又那么不易,如果我说了出来,严重影响到她做事的安全感了,她算有什么激烈的反应也不是不可能的。刚才跟她说了那些话是因为我以为自己立即快没命了,这属于我在特殊情况下的反应,不过有些话本是必须说出来的,以防万一,万一我突然离世,起码我想做的事还有她在做。反正我刚才已经跟她说清楚了一些,她也已经答应我坚持她的理想了,那足够了,嗯,我现在确实不适合告诉她我是怎么知道的。
于是他说道:“之前我第……第一次说你的理想是我的理想时,你并没有否认,还答应我坚持你的理想了。”
铁红焰之前看出他身体很痛苦,为了让他舒服些便没多问赶紧答应了,此刻,她一听他这么说明白他当然不是没搞清楚她到底在问什么,而是不打算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见他依旧处在身体不舒服的状态,她也没继续问,只是说道:“我没否认并不代表我承认,但是你可以放心,不管刚才我是在什么情况下答应你的,我都会做到。”
武寻胜听她说“我都会做到”后,心更踏实了,这时他身体恰好又之前舒服多了,但觉得非常困倦。他对她说道:“红焰,我舒服多了,好像没什么事了,刚才……刚才打扰你了……很抱歉!”
“有什么可抱歉的?”铁红焰道,“听你说你舒服多了,我很替你开心。我知道你会很快好起来的!你现在是不是有些困啊?”铁红焰看出了他此刻的困倦。
“是啊,我想休息了。”武寻胜道,“对了,刚才那些碎片你弄到哪里去了?”
“你不用理会这个了,好好休息,清醒罐的事我很快去解决,你踏踏实实地休息,不用担心。”铁红焰道。
“多谢你了!那……你今天辛苦了,也需要休息了吧。”武寻胜道。
铁红焰有些不放心把他一个人留在他的个室,但如果她不赶紧离开,容易让他多想,再说她也确实想快些去处理跟清醒罐有关的事,于是说道:“这样吧,我让人把你的一个手下叫到你的个室来,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跟他说。”
(一千一百)支间
武寻胜的个室设施齐全,内部还含有多间被称为“支间”的房间,“支间”这称呼是与“主间”相对应的。每次武寻胜从内居直接进入个室后,所处的那个房间被称为“主间”,其他房间都是与主间对应的支间。如果想从内居进入武寻胜个室的支间,肯定是要经过主间的。其有一个支间是专门为武寻胜的手下准备的,被称为“员支间”,员支间是他个室所有支间唯一一个有两扇门的支间,其一扇门连接的是员支间和主间,另一扇门每个面都是彩色的,连接的是员支间和一条通道。从员支间经过彩色门,沿着通道一直走,走到头能看到一扇每个面都是银色的门,打开银色门便能直接出恒联居,但依然在傲乾殿。银色门外面平时也有傲乾殿的人把守着。也是说,一个人要想进入武寻胜个室内的员支间,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通过恒联居的正门进入,依次经过会宾厅,内居,进入武寻胜的个室到达主间,再进入员支间;另一条是从傲乾殿通过那扇银色门,进入通道,再经过彩色门直接进入员支间。然而,前面那条路毕竟是要经过内居的,所以武寻胜的手下如果没有经过特别的批准是根本不可以走的,他的手下一般情况下只能从通道进入员支间。
武寻胜个室内部的大致结构以及那个通道都与铁红焰那边的基本一样,因为它是照着铁红焰那边的设计的,只是在一些细小的地方有所不同。铁红焰个室内部的员支间有两个门,其有一个门每个面都是彩色的,那个彩色门外有一条通道。从铁红焰个室的员支间经过彩色门,沿着通道一直走,走到头能看到一扇每个面都是金色的门,打开金色门便能直接出恒联居,但依然在傲乾殿,那个金色的门外面平时有傲乾殿的人把守着。铁红焰的手下如果没经特别批准,平时要想到达铁红焰个室的员支室,只能从金色门进入,沿着通道走,经过彩色的门进入。
手下们之前都学好了规矩,是从金色门或银色门进入少族长或少族英的个室后要顺手从个室内部把彩色门锁好。尽管金色门和银色门门口的守卫者均为武功高强者,但由于恒联居在正门之外多了两个入口,为保证恒联居的安全,那些手下必须严格遵守这样的规矩。
这时,铁红焰在离开武寻胜房间前说要让人把他的一个手下叫到他的个室来,他自己恰好也正有此意。他自然知道那个手下是要从银色门走通道进入他的个室的,算她在内居做事或休息,也肯定不会打扰她,他立即答应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铁红焰走出武寻胜的个室后,从他的个室外把门关好了,之后她穿过内居和会宾厅,打开了恒联居的正门,跟门外守卫着的人说让人将武寻胜的一个手下叫到他的个室。接着她便从里面锁了恒联居的正门。
(一千一百零一)抗摔
铁红焰经过会宾厅,到了内居,看了看那些碎片。之前,她用幻缨枪法将那些碎片移动到了内居她自己的个室门口了。这时候她开了自己个室的门,进自己的个室将自己那把幻缨枪拿到了内居,舞起幻缨枪,用幻缨枪法将那些碎片移动到了自己的个室主间较空旷之处。
武寻胜的清醒罐并不是她用幻缨枪法弄碎的,所以她很清楚她也无法用幻缨枪法将其还原。之前武寻胜表示他很担心弄碎清醒罐会有严重后果时,她之所以跟他说不必太担心,并不是因为她已经想出了自己认为很好的办法解决这问题,其实只是因为她知道他身体很不舒服,她希望说这样的话后他可以不再为此事发愁,这样对他身体好些。当然,她当时倒也想出了一个实在没有办法时的办法,是把自己的清醒罐放到他的个室去,如果铁万刀哪天真的发现了清醒罐少了一个的情况,那让铁万刀认为少了的事出在她自己的个室吧,到时候她根据情况再想办法应对,如果想各种办法也没法避免被罚,如果少了一个清醒罐必然会有人受惩罚的话,她便决定替他做那个受罚者。她觉得毕竟自己跟铁万刀的关系武寻胜跟铁万刀的关系近,算真要有人受罚,也许自己受罚还会轻一些。
她看着自己主间地的碎片,武寻胜之前向她转述的那个送东西者的话再次在她耳畔响起了。她突然想:他说那个送东西的人说这清醒罐极其抗摔,很难摔碎,武寻胜是怎么把它弄碎的呢?
她拾起了一片较大的碎片,试着将其弄碎,在没使用武功的情况下,她使了很大力气都没将它弄碎。她开始试着用武功弄碎它,这次并没用幻缨枪法,然而她依然没能弄碎它。直到她用起了幻缨枪法,那片较大的碎片才被弄碎了,紧接着她又用幻缨枪法将自己用幻缨枪法弄碎的大碎片还原成了之前的样子。试了一片后,她觉得甚是蹊跷,想,是只有这片这样,还是每片都真的那么难弄碎呢?于是她又试了几片,情况都一样,这清醒罐的材料降温石实在是太不容易碎了,她每次弄碎和还原时用的都是幻缨枪法。
她想:幻缨枪法是一种神的武功,我能用幻缨枪法将它弄碎,跟我幻缨枪法练到的程度有关。两天前我还看到他练幻缨枪法了,凭当时他练到的那个程度,他显然不至于能把这清醒罐弄碎,那他到底为什么能弄碎呢?难道他练幻缨枪法有了新的进展?可是仅仅两天的功夫,不管练得多努力,都不至于进展这么快啊。我知道弄碎已做成罐子的降温石跟直接弄碎降温石碎片的难度是不同的,我也已经把这种不同考虑进去了,即使这样,算他这两天练幻缨枪法有了新进展,那他也是无法用幻缨枪法将清醒罐弄碎的。
(一千一百零二)莫非
铁红焰又看了看之前她用幻缨枪法弄碎后又还原了的那片较大的碎片,心想:我试的时候特意先选了那片大碎片,还用了几种方法一次次主动尽力试着弄碎清醒罐的碎片,但除了用幻缨枪法时,其他时候都并没弄碎。他本身是害怕弄碎清醒罐的,不会像我那么“努力”地去试着弄碎它。再说,刚才我听到那些声音后闯入他的个室时,他已经躺在地昏迷不醒了,而他的幻缨枪正老老实实地立在离他并不近的地方,看起来并不像他之前用过的样子。也是说,他应该并不是用幻缨枪法将清醒罐弄碎的。那么他到底是如何将那么难弄碎的清醒罐弄碎的呢?算他真的会其他什么能弄碎清醒罐的功夫,由于他很怕将它弄碎,他也不会对着它用那种武功。莫非……莫非他无意用了什么功夫弄碎了它?我之前问他哪里不舒服,他说他也说不清楚,我又问他“啊”地叫喊是否因为身体不舒服,他还说他也说不清楚,这很怪了。他会不会是在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情况下弄碎清醒罐的?刚才不仅大夫不知道他身体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情况,连方士也不知道,那他当时弄碎清醒罐的时候会不会被什么神秘力量影响了?
铁红焰走向了自己个室的那个属于她的清醒罐,边走边想,到达清醒罐跟前后,她看了又看,突然想:该不会是清醒罐本身带着什么神秘力量吧?但是……这可是我爹赠送给我们的,算有什么神秘力量也不会是对人不利的吧?
铁红焰远离了她自己的清醒罐,舞起了幻缨枪,用幻缨枪法将那些碎片移动到了她个室其一个支间里,锁好了。
接着,她小心翼翼地将自己个室主间的清醒罐放到了另外一个支间里,那个支间里只有清醒罐一个东西。
她走出了支间,接着走出了主间,从外面关了个室的门,穿过内居和会宾厅,打开恒联居的正门,跟门外守卫着的人说让人将一个名叫霓愿的方士请到她的个室的员支间。
铁红焰在员支间见到了她的手下和霓愿,那两个人都是从金色门进入,走通道,经过彩色门进入员支间的。
手下正在从员支间内部锁彩色门时,铁红焰让手下先到通道休息,于是手下便通过彩色门,到了通道,坐在了通道的椅子。
铁红焰自己将彩色门从内部锁好后便跟霓愿说起了话。以前两人见过面,铁红焰还见过她的家人,说起来,两人算是较熟悉了。这种事,铁红焰请的是她觉得极其可靠的人。
说了几句其他话后,立即入正题,铁红焰跟霓愿说会让她帮忙看一个东西,并跟她约好绝对不可将此事透露出去。霓愿听了二话没说,立即表示一定会保密并主动对天发了毒誓。
铁红焰将霓愿带到了放清醒罐的那个支间之,问她这清醒罐是不是有些“特别”。
(一千一百零三)棱柱
霓愿一下子明白了铁红焰问的这话里的意思,她从带来的布袋取出了一种器具,盘膝而坐,作法测试。
第一次测试后,霓愿皱起了眉。
铁红焰问道:“怎么?有问题吗?”
“现在没任何问题。”霓愿道。
铁红焰观察霓愿的表情,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什么,问道:“‘现在’没任何问题?那是说以前曾经有过问题,还是说以后可能会有问题呢?”
霓愿回答:“以后肯定也不会有问题了,是之前……”
铁红焰问:“之前如何?”
“很是不寻常啊,这清醒罐本身的材质而言,它跟之前相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它的能量又显然与之前完全不同了。”霓愿道,“我需要再试试。”
“好,辛苦你。”铁红焰道,“如果有什么问题,哪怕一点点问题,都请务必详细地告诉我,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少族长放心,我肯定会把有办法知道的都说出来的。”霓愿说。
接着霓愿便重复之前的步骤又测试了一遍,试出来的与之前相同。
“又试了一次,确实是那样。”霓愿道。
“有没有办法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这种情况的?”铁红焰问。
“有,我现在试。”霓愿回答。
霓愿将之前的器具放回了袋子,拿出了一种正六棱柱形的器具,在带来的香炉里插了三支香并用火折点燃,盘膝而坐,闭双目,开始作法。
过了一会儿,香炉里的香突然间全都灭了。
霓愿继续作法,那棱柱形器具忽然冒出了一道青色的光,那道光越变越宽,向升起,到了大概离地面两丈高左右时,忽然间熄灭,一股青色无味的烟便浮在了半空。
片刻,青色的烟聚拢成了一个青色的烟球。假如此时有多人看到这烟球的状态,他们的绝大多数都会认为这烟球立刻要向空腾起了。然而,烟球竟然如铁球一样猛地下落,落到了霓愿带来的那个棱柱形器具便消失了。
烟球消失的瞬间,三支香突然又自动燃烧了起来。
霓愿双手向方一挥,三支香便全都熄灭了。她睁开双眼,站了起来,问铁红焰:“少族长,距离此处不远之处曾经还有另一个清醒罐吧?”
铁红焰道:“你为何这样问?”
“我已经知道了它之所以以前有过问题,是因为它曾经向附近的一个清醒罐传出过能量,当然也吸收过另一个清醒罐的能量。它从另一个清醒罐吸收来的能量总的来说是对它的主人有利的,而它传过去的能量显然是对另一个清醒罐的主人不利的。”霓愿道。
“主人?”铁红焰道。
“是的,这两个清醒罐之前被人用法术定了主人。”霓愿说。
“你有办法知道清醒罐被定的主人是谁吗?”铁红焰问。
“恕我能力有限,这个我无法知道。”霓愿道。
“这两个清醒罐是属于同一主人的吗?”铁红焰继续问。
霓愿回答:“应该不是。”
(一千一百零四)传程
铁红焰问:“你说两个清醒罐都被定了主人,那主人是谁还可以改变吗?”
“无法改变。”霓愿道。
“是凡是定了的都这样,还是这两个较特殊?”铁红焰继续问。
霓愿说:“这两个较特殊,为这两个清醒罐施法的人肯定用了一种叫‘定锁术’的功夫,将这两个清醒罐定了主人后‘锁’住了,而且永远无法解开了。”
“除了施法者本人以外,别人都看不出两个清醒罐的主人各是谁吧?”铁红焰问。
“是啊,看不出来,只要施法者没在两个罐弄出标记并告诉其他人,没其他人能看出来。”霓愿说。
“你知道另一个清醒罐现在是什么情况吗?”铁红焰问。
“不知道。这跟另一个清醒罐所在的位置有关。两个清醒罐被施法后,它们之间的‘最大传程’被固定了,这个‘最大传程’是这两个清醒罐可以互相传递能量的最远的距离。如果两个清醒罐之间的距离大于最大传程,那么它们无法互相传递能量了。从刚才我试的情况来看,如果另一个清醒罐与这个清醒罐之间的距离大于最大传程的话,便无法判断另一个清醒罐现在是什么状态。如果可以确定另一个清醒罐与这个清醒罐之间的距离不大于最大传程,那么可以肯定,另一个清醒罐已经永久损坏了。”霓愿回答。
“它们之间的最大传程是多远啊?”铁红焰问道。
“具体的我可能说不准,但可以确定的是,它们之间的最大传程肯定超不过傲乾殿这座建筑物相距最远的两点之间的距离。”霓愿答道。
“也是说,从现在这情况看,只要另一个清醒罐目前也在傲乾殿,可以确定那个清醒罐已经永久损坏了?”铁红焰说。
“是的,绝对可以确定。”霓愿说。
“那样的话,你觉得那另一个清醒罐仅仅是传递能量的功能坏了而外观没什么问题,还是清醒罐外观都有了破损?”铁红焰问。
“如果是永久损坏,那肯定是清醒罐外观也已经破损了的。这种被施法了的清醒罐要是外观没有任何破损的话,它传递能量的功能根本不会受损。”霓愿道。
铁红焰听后突然觉得踏实了些,道:“正常情况下,它的外观很不容易破损是吧?”
“是啊,这东西是极其结实的。我也是刚才用了法术才知道,这个应该是用传说的降温石做的。这材料非常珍稀,我只是很早以前听我师父说过,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那时师父说她也只见过一次降温石,还是在一个施法水平极高的方士用法术时见到的,而且我师父见的还是荔枝大小的一块降温石。今天我能看到这么大的降温石实属难得。有些法术的作用只有在用到降温石的时候才能发挥充分,降温石是极其不易碎的东西,如果想将其打造成什么物品,往往是需要用法术来打造的。”
(一千一百零五)打造
“你是说这两个清醒罐很可能是用法术打造出来的?”铁红焰问。
“是的,在我看来,一定是。如此结实的降温石,我认为如果不是用了法术无法做成这个样子。”霓愿回答。
铁红焰看了看清醒罐,又摸了摸,然后看向霓愿问道:“那你觉得,打造或请人打造这两个清醒罐的人可能会有怎样的目的?”
霓愿思考了一下,说道:“这个我不了解也不方便随意说,但是此事显然对另一个清醒罐的主人非常不利。”
“如果另一个清醒罐已经永久损坏了,这种‘不利’不会继续存在下去了吧?”铁红焰问。
“这个……”霓愿道,“其实可以这么说。但是,如果之前对那人造成的不利已经达到了一定程度,那么……少族长你一定明白的,有些伤害是不可恢复的,有些后果并不能挽回。”
这话听得铁红焰心一凉,她问霓愿:“最坏能坏到什么程度啊?”
“恕我能力有限,这个目前我并不清楚。传能量的事都是之前的事了,此刻并没有发生,所以我能了解到的有限。”霓愿回答。
“如果我知道另一个已经损坏了的清醒罐在哪里,你可以用法术将它打造成跟眼前这个清醒罐相同的样子吗?”铁红焰问道。
霓愿说:“如果以前的清醒罐损坏了导致材料稍微缺了很少的一点,没问题,我有办法通过调整疏密程度将它弄好,但若是材料缺失过多,我便无法将它弄得跟眼前这个清醒罐看起来一样了。”
“这个你放心,材料一点都没缺失,连碎末都在呢。”铁红焰道。她之前将武寻胜个室地的降温石碎片和之前清醒罐里装的东西整体移动到内居时用的是幻缨枪法,后来把它们从内居移动到她自己个室的主间时用的又是幻缨枪法,再后来将它们移动到她个室其一个支间时用的还是幻缨枪法,因为一直都是用幻缨枪法移动的,所以可以做到没什么遗漏,连当时地的碎末都被她用幻缨枪法移动了。
“我可以一试。”霓愿道,“重新打造之后,那个清醒罐以前有过的传递能量的功能依然找不回来,总之,次别人用法术打造那个清醒罐时赋予它的功能不会再有了。”
铁红焰想:是要找不回来才好,要是重新打造后传递能量的功能也回来,那岂不是要继续对他不利了?
铁红焰道:“不需要找回来。还有没有其他要求?”
“需要一些时间,今天是出不了成品的。”霓愿道。
“多久?”铁红焰问。
霓愿又看了看面前这个清醒罐后,回答:“三日。”
“每一个会用法术打造物品的方士打造清醒罐需要的时间会差很多吗?”铁红焰继续问道。
“不会差很多。”霓愿道,“其实施法过程本身用不了多长时间,只是施法之后,需要用东西将打造所用的材料密封好放在不会被人碰到的地方等待,等待的时间久一些。”
(一千一百零六)主动
铁红焰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于是问道:“我将纸拿过来后,如果你仍在作法,我可以站在这支间门口等你作法吗?不知道会不会由于离得太近而影响到你。”
“少族长当然可以站在门口,门已关,算离得很近也不会影响我作法的。”霓愿答道。
铁红焰出了支间,将霓愿锁在了支间内,自己去取纸。
霓愿便在那个支间内作法。
铁红焰拿着很多张大纸和一本书回到霓愿作法时所在的支间门口,将那些大纸放在了地,坐在椅子看书等候。
等了不短的一段时间后,里面便传来了敲门声以及霓愿的说话声。
“少族长,现在可以用到那些纸了。”
铁红焰这时将那个支间锁着的门打开了,看到霓愿脸通红,额头都是汗水,地那些碎片已经紧紧地融合在了一起,但尚未成形,之前清醒罐内的其他东西已经全都离融合在一起的降温石较远了。
铁红焰对霓愿说了声“辛苦你了”便将那些大纸交到了霓愿手。
霓愿道:“少族长,我还需要关房间的门继续作法,这次快多了,可以不锁了。”
铁红焰答应后便出了支间,将门关了,继续坐在支间外的椅子看起了书。
不一会儿,霓愿拿着作法用的东西从支间内出来,将支间的门从外面关好了,说道:“少族长,我现在需要到之前你给我看的那个清醒罐那里提取该清醒罐的详细信息。”
铁红焰道:“这个支间是不是锁更安全?”
“是的。”霓愿说。
铁红焰锁了该支间,带着霓愿回到了之前那个放着属于她自己的清醒罐的员支间。
霓愿拿出了一些作法需要用到的东西,将香炉放在了其一个作法用的器具,在香炉里点了一把看去很不寻常的香。
虽然她已将香点燃了,但当时那些香的顶端只闪着火光,并不冒烟。
霓愿盘膝而坐,闭了双眼,口念起了咒语。
很快地,那把香顶端的火光不见了,竟冒出了红色的烟,那烟往升了不到一尺的时候,便忽然间变成了紫色的光芒,不再升,而是在香炉方,变成球状,停住了。
霓愿睁开双眼,将双手举过了头顶,在头顶方将双掌相对合拢了,接着,她双掌从头顶下移,双臂朝前方伸直,合拢的双掌指尖猛地指向了属于铁红焰的那个清醒罐的底部。
只听“嗖”的一声,那团球状的紫色光芒便移向了属于铁红焰的那个清醒罐的底部。
这时,霓愿合拢着的双掌指尖所指的位置渐渐向移动,经过清醒罐的部,指到了清醒罐的顶端。
那团球状的紫色光芒的范围越变越大,很快便将清醒罐完全笼罩了起来。
霓愿这时将合拢着的双掌收了回来,收到胸前,再次闭了双目。此时她念的咒语与之前的不同了。
清醒罐笼罩着的紫光颜色渐渐变化,过了一会儿变成了白色的光芒。
(一千一百零七)提取
铁红焰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于是问道:“我将纸拿过来后,如果你仍在作法,我可以站在这支间门口等你作法吗?不知道会不会由于离得太近而影响到你。”
“少族长当然可以站在门口,门已关,算离得很近也不会影响我作法的。”霓愿答道。
铁红焰出了支间,将霓愿锁在了支间内,自己去取纸。
霓愿便在那个支间内作法。
铁红焰拿着很多张大纸和一本书回到霓愿作法时所在的支间门口,将那些大纸放在了地,坐在椅子看书等候。
等了不短的一段时间后,里面便传来了敲门声以及霓愿的说话声。
“少族长,现在可以用到那些纸了。”
铁红焰这时将那个支间锁着的门打开了,看到霓愿脸通红,额头都是汗水,地那些碎片已经紧紧地融合在了一起,但尚未成形,之前清醒罐内的其他东西已经全都离融合在一起的降温石较远了。
铁红焰对霓愿说了声“辛苦你了”便将那些大纸交到了霓愿手。
霓愿道:“少族长,我还需要关房间的门继续作法,这次快多了,可以不锁了。”
铁红焰答应后便出了支间,将门关了,继续坐在支间外的椅子看起了书。
不一会儿,霓愿拿着作法用的东西从支间内出来,将支间的门从外面关好了,说道:“少族长,我现在需要到之前你给我看的那个清醒罐那里提取该清醒罐的详细信息。”
铁红焰道:“这个支间是不是锁更安全?”
“是的。”霓愿说。
铁红焰锁了该支间,带着霓愿回到了之前那个放着属于她自己的清醒罐的员支间。
霓愿拿出了一些作法需要用到的东西,将香炉放在了其一个作法用的器具,在香炉里点了一把看去很不寻常的香。
虽然她已将香点燃了,但当时那些香的顶端只闪着火光,并不冒烟。
霓愿盘膝而坐,闭了双眼,口念起了咒语。
很快地,那把香顶端的火光不见了,竟冒出了红色的烟,那烟往升了不到一尺的时候,便忽然间变成了紫色的光,不再升,而是在香炉方,变成球状,停住了。
霓愿睁开双眼,将双手举过了头顶,在头顶方将双掌相对合拢了,接着,她双掌从头顶下移,双臂朝前方伸直,合拢的双掌指尖猛地指向了属于铁红焰的那个清醒罐的底部。
只听“嗖”的一声,那球状的紫光便移向了属于铁红焰的那个清醒罐的底部。
这时,霓愿合拢着的双掌指尖所指的位置渐渐向移动,经过清醒罐的部,指到了清醒罐的顶端。
那球状的紫光范围越变越大,很快便将清醒罐完全笼罩了起来。
霓愿这时将合拢着的双掌收了回来,收到胸前,再次闭了双目。此时她念的咒语与之前的不同了。
清醒罐笼罩着的紫光颜色渐渐变化,过了一会儿变成了白色的光。
(一千一百零八)吸入
霓愿再次睁开了双眼,将合着的双掌举过头顶,紧接着,双臂向下一移,双手的指尖指向了清醒罐的顶部。
一瞬间,笼罩在清醒罐的白光显出了清醒罐内部的样子,但很快,内部的样子便不再显示在白光了。
在清醒罐内部的样子消失的一刹那,那白光开始渐渐变色,过了一会儿又变回了之前的那种紫色。
霓愿将合着的双掌下移到了丹田附近,分开,双掌掌心朝,好像准备接什么。
此时她换成念另一种咒语了,香炉里那把香的顶端再次出现了火光,所有香迅速同时全都烧完,熄灭了。
香熄灭的那一刻,清醒罐笼罩着的球状紫光猛然朝霓愿飞去,飞到了她的双手之后停住,她便用双手将紫光“推”向了香炉下方那个作法用的器具。
很快,紫光便被那个器具吸入,消失了。
这时霓愿停止了念咒语,缓缓站起来,将香炉放在旁边,拿着那个作法用的器具对铁红焰说:“少族长,我已经用这个提取了此清醒罐的信息,现在可以带着这些信息去继续处理那边已经融合在一起的降温石了。”
说完,她便将除了那个器具和香炉以外的其他东西收进了布袋之。
铁红焰将霓愿带出了员支间,再次带她来到了之前那个支间门口,将支间的门打开了。
霓愿进入支间后,铁红焰站在支间外说道:“需要再次把门从外面锁吗?”
“少族长,不用锁了,我从里面关行。”霓愿道。
铁红焰便又坐在了那个支间外的椅子看起了书。
霓愿关支间门后,从布袋里取出了需要用的东西,将香炉放在了已含有之前提取的信息的那个作法用的器具之。她在香炉里点了一把新的香,依然是那种看去很不寻常的香。
这把香被点燃后,香的顶端也只是有火光,却没有烟出现。
霓愿盘膝而坐,闭双目,双手合十,念起了咒语。
过了一会儿,作法用的那个器具缓缓将之前出现过的紫光释放出来了。
霓愿睁开双眼,将合拢的双掌举过头顶,接着双臂向下移动,用合拢着的双手的指尖指向了已经被她用大张的纸密封好了已经融合在一起了的降温石。她的指尖先是指向了降温石底部,之后便向移,经过部,移到了顶部。
紫光全都出来以后,瞬间变成了球状,向霓愿指尖指向的位置飞去,很快便将整个已密封好了的降温石笼罩了起来。
霓愿将合拢着的双掌收到胸前,再次闭了双目,此刻她念的咒语与之前不同了。
降温石笼罩着的紫光颜色渐渐变化,过了一会儿变成了白光。
霓愿再次睁开了双眼,将合着的双掌举过头顶,紧接着,双臂向下一移,双手的指尖指向了已融合的降温石的顶部。
此时白光显出了属于铁红焰的那个清醒罐内部的样子,但内部的样子很快便从白光消失了。
(一千一百零九)脱离
在清醒罐内部的样子消失的那一刻,白光开始变色了,过了一会儿变回了紫色。
霓愿将合拢着的双掌下移到丹田附近,分开,合拢,再分开,再合拢。接着,她合拢的双手指尖再次指向了紫光笼罩的降温石。
此时她换成念另一种咒语了,那紫光的范围渐渐缩小,集在了已经被霓愿用那些大张纸密封好了的降温石的底部,接着,再次聚成了球状,脱离了降温石,停在了降温石附近较低的位置。
当被密封了的降温石脱离紫光的笼罩后,之前密封所用的大张纸竟已变成了带金属光泽的大罩,显得甚是坚硬。这大罩将里面的降温石封得极其严密,连很小的孔都没有。
这时,霓愿指尖所指的位置快速移向了香炉那把香的顶端。
“嗖”的一声,那已成球状的紫光脱离了被密封好了的降温石,直接飞到了那把香的部,先是笼罩在了香顶端的火光之,接着那球状紫光便变成了红色的烟,然而这烟竟不向方升起,而是沿着那把香降了下来。红色的烟下降一些,那把香变得短一些,红色的烟降到底部的时候,那把香全都消失了。
这时,霓愿收拾好作法用的东西站了起来,打开了支间的门,走出支间,从外面将门关,对铁红焰说:“少族长,作法完成了,这门建议锁,三日内不开。三日后的这个时辰过了以后再打开门,到时直接便可以看到一个跟那个清醒罐一样的清醒罐了。刚才,用来密封的大张纸已经变成了其他材质的大罩,三日后开门时并不能看到那个罩,因为在清醒罐成形的时候,外面的罩会自动消失。”
“我现在锁。”铁红焰说着便立即将那个支间的门锁了。
“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铁红焰问。
“也没有其他的了,只要成型前不被什么人碰到行了,门已锁,正常情况下也不至于有什么人碰到了。”霓愿道。
铁红焰给了霓愿报酬后,便打开彩色门,让坐在通道内椅子休息着的手下将霓愿带了出去。
铁红焰通过彩色门回到自己的个室的员支间,从里面把彩色门锁好后,看着属于她自己的清醒罐,想:三日的时间……今日武寻胜出了这样的事,很快会传到我爹那里,我爹知道后如果想亲自了解情况,进了武寻胜的个室,应该会注意到清醒罐不见了,要是我爹问起来,这事不好办了。看来我只能先把我的清醒罐放到武寻胜个室之前放清醒罐的位置了,在支间里那个清醒罐成型之前先挡一阵子。可是,如果我爹去了他的个室后又来我的个室怎么办?算了,现在都这种情况了,不能想那么多了,先尽量让武寻胜那边不出明显问题。如果我爹真的想来我的个室,我到底是尽量不让我爹进我的个室还是用其他什么办法,等到时候再根据具体情况应对吧。
(一千一百一十)左肩
铁红焰到了武寻胜的个室门口,听到里面正有人跟武寻胜说话,根据声音,她判断出了那个人是王在千。
她轻轻敲了敲门,王在千开门后便从武寻胜的个室出来了,跟她打了招呼。
铁红焰在门外问王在千之前武寻胜的情况,他告诉她,武寻胜休息了一会儿,后来醒了,突然想跟他说话,他便跟武寻胜聊了起来,刚才正在闲聊。他还顺口透露出了当天武寻胜好像想说的话异常多,而且聊到了一些以前并没跟他说过的话题,如关于灵魂,关于几生几世之类的。
外号“话痨”的王在千一向话多,铁红焰本来是随口一问,原本也没料到能知道这么多信息,然而听到他说武寻胜想说的话异常多以及他们聊到的话题时,本来难过的她像心被扎了一刀,瞬间感觉自己鼻子有些发酸,立即控制自己,没表现出什么,只是若无其事地说道:“连你都说寻胜今天话多啊?”
“那是跟少族英平时的,再多也不可能我话多,反正我这个‘话痨’的外号,无论是谁都抢不走。”王在千道,“少族英突然那么爱说话我也很愿意跟他聊,只是他今天身体抱恙,我会担心,希望他好好休息。”
这时,武寻胜在个室叫了王在千,王在千答应后对他说少族长到了。
坐在床的武寻胜示意两人进来后,让王在千去通道内休息。
王在千从个室的主间进入员支间,迅速走向彩色门,开门,出去,关彩色门后坐在通道里休息了。
主间之,铁红焰问武寻胜:“你现在身体感觉怎样了?”
武寻胜回答:“没事了,只是暂时无力下床走动,可能休息一阵子好了。”刚说完这些,他想换个让自己更舒服的姿势,动了一下左臂,左肩却被一股强烈的痛感猛然袭击,直痛得他身体抖了一下,那一刻他还发出了“啊”的声音,露出了痛苦得表情。紧接着他便立即控制自己,让自己不要再因疼痛而出声,不要再露出痛苦的表情。然而由于是硬控制,所以他表情虽不似之前那样痛苦了,却显得僵硬,不大自然。
铁红焰不仅听到了“啊”声,还看出他表情变化了,说道:“可是不大像啊。你哪里不舒服啊?”
这时那股疼痛消失了,武寻胜的表情恢复了正常。他没多想便说:“已经没什么不舒服的了,刚才我想到了我把清醒罐弄碎的事。”话已出口,又觉得自己这么说好像不够相信铁红焰有能力处理好这件事一样,实在不合适,于是他赶紧跟道:“尽管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
铁红焰道:“我来这里,是要处理清醒罐的事,让你彻底放心的,你等一下啊。”她想:做那件事之前我到他的个室来,是想让他的手下先离开一会儿,我好行动,刚才他自己让王在千去休息了,真是正合我意。
(一千一百一十一)抱恙
铁红焰出了武寻胜的个室主间,并没关门,经过内居进了她自己的个室后,在主间舞起了幻缨枪,用幻缨枪法将自己的那个清醒罐移到了武寻胜个室原来放他那个清醒罐的位置。
她放下幻缨枪,再次来到武寻胜个室的主间。
武寻胜有些惊讶,但依然显得很无力,缓缓道:“这么快?”
铁红焰看了一眼他此时的样子,想到大夫和方士说的话,又想到了之前武寻胜跟王在迁谈的话题,觉得眼泪快涌来了。她知道不可在他面前表现出来,不能露出什么破绽,便想赶紧离开武寻胜的个室。
为防止他因担心而影响身体,她并没告诉他这清醒罐是怎么回事,只是说:“你好好休息吧,我去把王在迁叫到员支间。”
说完,她便走进了武寻胜个室的员支间,打开彩色门,跟在通道里椅子坐着的王在迁说了句话,两人便一起进了员支间。
王在迁锁彩色门的时候,铁红焰向武寻胜个室的主间走去了,对他说:“王在迁已经在员支间了,我先回我的个室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当晚,傲乾殿的议事厅。
铁今绝问铁红焰:“少族英身体怎么了?”
“舅舅都听说了些什么?”
“我是听说他身体抱恙,不知道具体情况。今日出入傲乾殿他个室的大夫和方士加起来可不少啊,他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不常见的问题?”铁今绝道。
“是。”铁红焰道。
“到底是什么问题啊?”铁今绝问。
铁红焰面露哀伤之色,道:“之前他显然是一副不来气的样子,说话都断断续续了,他的痛苦好像又不止这样,旁边的人都能看出他当时极其难受。”
铁今绝见她神情显得如此沉重,又这么说,便知情况严重,问道:“什么原因造成的?”
“我请来的人没一个人说出了原因。”铁红焰说。
“没人说出原因,也没法针对原因治疗了吧?”铁今绝问道。
“他们的意思是不用治疗了……”铁红焰说。
“啊?”铁今绝道,“那对他以后有多大影响啊?”
“从大方面考虑,我知道舅舅需要掌握很多信息,虽然这件事我很不愿意说出口,但我依然不会对舅舅隐瞒,只是希望舅舅千万不要让其他人知道。”铁红焰道。
“好,我一定不会让其他人知道的,像对待以前其他那些秘密一样。”铁今绝说道。
“嗯。”铁红焰道,“他们的意思是……如果没有迹出现的话……他的命……最长也是一年了。”
言至此处,铁红焰又想哭,但在铁今绝面前还是忍住了。
“这么严重?”铁今绝道,“最长?”
“是的,是最长,一年最长了。”铁红焰道,“要说最短……那是立即……离开人世。其实是说……他随时都有可能离开人世。”她不愿意往坏处说,于是赶紧接着说道:“当然,我是相信,一定会出现迹的,一定,一定会!”
(一千一百一十二)后面
铁今绝听了一愣,道:“随时?”
铁红焰难过地点了点头。
“竟然出现了这样的事!你有没有想过可能跟什么有关?”铁今绝道。
铁红焰想起了清醒罐的事,但是武寻胜出现这样的情况到底是不是清醒罐直接造成的她目前也无法确定,那两个清醒罐又都是铁万刀送的,如果她这样提清醒罐,好像在说事情可能是她爹一手造成的似的。要是在尚不确定的情况下直接说出来,她觉得不大合适。再加武寻胜已经弄碎了一个清醒罐,如果她说出来的话,很难不把他弄碎清醒罐这件事也带出来,然而此事目前还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知如果铁今绝知道了会不会对武寻胜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影响。于是,她说只是道:“想过,但没有什么是现在可以确定的。”
铁今绝说:“他醒来后你跟他交谈过了吧?”
铁红焰道:“是的。”
“有没有从他的话里听出他出现那种情况的原因来?”铁今绝问。
“这倒是没有。我今他的房间时,他正躺在地,已经昏过去了。他醒来后,我问他哪里不舒服,他说他也说不清楚。”铁红焰说,“只是,他跟我说的一些话让我觉得非常怪。当然了,倒不是从那些话里能听出他出现那种情况的原因。”
铁今绝问道:“他说了什么?”
铁红焰说:“说了不少呢,如……他说这些年我辛苦了,我太不容易了,还说什么……那么多我都自己承担,那么难做到的我都做到了。”
铁今绝立即问道:“他这话仅仅是指你当少族长辛苦了吗?”
铁红焰回答:“我也没听懂,但听了后面的话后我觉得他好像……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感觉他并非在说当少族长这种事。”
“哦?那他后面还说了些什么话?”铁今绝问道。
“后面……”铁红焰道,“他说从今以后,如果我内心有些东西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地方释放,可以跟他说,他用命保证,一定不会说出去。”
“他竟然说用命保证?”铁今绝道。
“是的。”铁红焰说。
“接着说,后面还有什么话。”铁今绝说道。
“还说如果我在实现理想的过程需要有人帮忙,需要有人当垫脚石,甚至需要有人去牺牲的话,我都可以找他。”铁红焰道,“他这个时候提到我的理想了,后面也提到了。”
铁今绝皱眉道:“你的理想?你以前跟他聊到过你的理想这方面的话题吗?”
“没聊到过啊,我以前只是跟他说过我希望铁仓部族好好的。”铁红焰道,“可是,听他说的那些话后我并不觉得他把这个当成我的理想了。”
“他还说了什么?”铁今绝道。
“他说他知道有的事过程艰难但难不倒我,还说我的理想一定会实现的。”铁红焰道,“当时听到这话时,我觉得实在怪。这种话并的不像一个什么都不了解的人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