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二十三)放下
“这样站着行,没有感觉吗?”武寻胜皱眉道。
“没有。你说有急事,到底让我来做什么啊?”铁红焰问。
“是……”武寻胜突然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了。
“不是急事吗,你现在说一半不怕误事?”铁红焰道。
“误不了了。”武寻胜说。接着他立即站到了她身边,发现什么都感受不到。他觉得说不定跟他站的位置不够准有关,于是对她说:“少族长,要不……要不你让我站在你现在站的位置试一下。”
铁红焰往旁边挪了一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你今天大概是较闲。”
武寻胜仍然什么都没感受到,一脸遗憾,皱着眉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接着对她说:“抱歉,少族长!”
铁红焰道:“我说过我命令你以后不要再去找了,你还记得吗?”
武寻胜说:“原来……原来你已经知道了。你下的命令我自然记得。”
“我刚才说这话之前你真的记得吗?”铁红焰道。
“真的记得。”武寻胜说,“你命令我不要再去找,我是严格遵守命令的,不仅没再去芒岩殿那边找过,也没去别的地方找过。今天我经过这里的时候又像次那样,感受到了神妙之气,于是去霸空殿门口找你了。虽然我已经尽量让我们早些到达,但是到这里后还是感受不到了。我今天感受到神妙之气真的只是碰巧,此处并非我特意找后发现的。”
“然而你在此处感受到神妙之气后还是决定去找我了。”铁红焰道,“以后,算你感受到了神妙之气,也不要让我试了。你从心里彻彻底底放下这件事吧。”
“如果……我放不下呢?”武寻胜问。
“算你放不下也没什么用。”铁红焰道。
“怎么知道没用?凡是总要尽力啊。”武寻胜说。
铁红焰并不能将她知道的事外泄,只是说道:“你还真是执着。”
“我只是希望能找到……希望以后你不再像以前那样出现头痛的情况。”武寻胜说。
“我并不希望你把这件事放在心里。”铁红焰道。
“也许要等你这问题解决以后,这件事才能彻底从我心里消失。”武寻胜说。
“有些事放在心里,除了增加负担以外没有别的意义。”铁红焰道。
“也许,有些事能留在心里本身是有意义的。”武寻胜说。
“是,有些事是,但这件事不是。放下吧,永远放下。”铁红焰道。
“为什么?”武寻胜问。
“这又是命令,我命令你放下。”铁红焰道。她实在没法把原因告诉他,便又一次下令。
“是。”武寻胜觉实在不好再说什么了。他认为铁红焰没因为他把她引到此处而对他表示不满算是对他很宽容了,他也没再冒险说逆着她意思的话。
铁红焰不想再多提此事,往别的方向看去,突然发现一块大石头刻着一个字,那字不像有人为了石头美观而专门雕在面的。
(一千零二十四)师兄
为了岔开话题,铁红焰对他说:“你看,那石头有个字,我们过去看看吧。你觉得那字是用什么东西刻去的?”
两人一起朝那块大石头走去。
武寻胜看了看,道:“是个‘’字。在我印象里,少族长是相信迹的。这个时候我们这么巧看见了这个字,是不是天告要诉我们,相信迹没错,所以以后如果我再次感受到神妙之气,还要请你试呢?”
铁红焰本来是想借此岔开话题的,没想到他却借这个字谈那件事,于是说道:“我看不是这个意思。也许是天要告诉我们,一些怪的传说并不可信。”
武寻胜看了看她,见她目光坚定,便没冒险接着说下去。
“你觉得这字像是用什么刻的?我看像是用剑刻去的。”铁红焰将话题引回了之前她问他的那个问题。
“我也这么觉得。”武寻胜道,“这石头在这位置,也不知是什么人刻的字。”
铁红焰仔细一看,忽然感觉字体有点熟悉,想了想,觉得像铁万刀的字体,由于不知道这字是否涉及跟铁万刀有关的什么秘密,她便不想跟他继续谈这个了,于是说道:“不管那么多了,我们回去吧。”
武寻胜答应后,两人均发现发现远处有些人正看着他们,但也都没跟对方说起这个,一起往傲乾殿走去了。
一路,两人又只是说了寥寥几句话,便一直沉默着并肩而行,回到了傲乾殿。
聂挥毫从铁万刀正式宣布出关的场所回到纵荒殿后,直接去了关那个眼睛细长者的房间,当时那人的手脚都已被聂挥毫的手下用镣铐束缚住了。
之前看守那人的聂挥毫手下跟聂挥毫打了招呼后,便按聂挥毫的意思出了房间。
“居依淮,看着老子说话!那个郎紫伯到底哪儿去了?”聂挥毫问。他说的“居依淮”是眼睛细长者的名字。
“聂长老,我真的不知道啊。”居依淮说道。
“你跟老子说那个郎紫伯是你师兄,是不是骗老子呢?”聂挥毫问。
“聂长老,我说的全都属实,我哪里敢骗您!”居依淮道。
“师兄?你连他去了哪儿都不知道?”聂挥毫说。
“师兄说他昨天没办好事,让我把收到的钱还给聂长老,他匆匆走了。他走得急,也没告诉我他要去哪里。”居依淮说道。
“这个郎紫伯真是可恶!昨天给我办事没办好,连亲自把钱还给我都不敢,竟然让你替他还!你这‘师兄’,对你也真是够意思啊!”聂挥毫说。
居依淮道:“我也没想到师兄会如此对我。”
“他黑藤钩的水平也那样啊,我还当他是什么高手呢!发的钩估计连简柔的头发都没打着!头一天的事没干好也算了,他不知道第二天好好干事弥补,却让别人把钱送回来,自己甩手偷偷溜了!老子最看不起的是这样的废物!”聂挥毫没好气地说道。
(一千零二十五)冲动
头一天聂挥毫得知乐愉出了声瑞殿,一冲动便找了会黑藤钩的郎紫伯让他暗地里用黑藤钩去伤简柔。已经将任务交给郎紫伯过了一段时间后,他又觉得自己有点冲动了。他想,将命令收回来应该也已经来不及了,再说只是让郎紫伯去打伤简柔为聂扬威出气,同时借此引起铁仓廷里的人对黑藤钩恐慌,使形势对乐愉不利,反正也没让郎紫伯要了简柔的命,索性不将命令收回了。
在聂挥毫看来,如果此次下了令再次收回来,会更影响自己的威严。自从聂扬威命丧规审殿后,他已经几次由于心乱而冲动下令了,考虑到其有一些事情实在不应该做,后来他收回了命令,他觉得自己的威信已经因此受到了一些影响,所以,其后当他对一些事下令后觉得不太合适时,他会稍微想一下,如果不会造成多严重的后果,不制止了。有些命令算是在他想的时候还来得及收回的,有些命令如让郎紫伯用黑藤钩伤简柔这样的在他想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收回了。其实,由于聂扬威命丧规审殿一事对他影响巨大,哪怕是他下令以后反思的时候,他的心有时也是乱的,只是最冲动的时候稍平静一些而已,所以他也并不会因为反思了做出较合适的决定。
聂挥毫没想到郎紫伯凭他的黑藤钩水平很难伤到简柔。事情没办成,后来聂挥毫以为郎紫伯用黑藤钩的水平不怎么样,然而实际郎紫伯用黑藤钩的水平并不像聂挥毫想象的那么低。简柔的武功甚好,再加当时旁边有田温分散郎紫伯的精力,所以郎紫伯没能用黑藤钩伤到简柔,他发的钩还很快被简柔弄走了一个。当时郎紫伯发现伤不了简柔无法完成聂挥毫给他的任务,一心想着千万不能被对方看到,于是用武功扬起浓尘,趁尘土飞扬时赶紧逃了。无论是聂挥毫还是郎紫伯,都低估了简柔的武功。
郎紫伯知道自己没办好事肯定收不到另一部分钱了,如果不将已收到的那部分钱还给聂挥毫,恐怕自己连命都很难保住。他不敢亲自把已收到的钱送到聂挥毫的手下那里,更不敢直接送到聂挥毫那里,为了能顺利逃离,他让他的师弟居依淮代他转交给聂挥毫的手下。他对居依淮说此事时,让对方感到这是一件没风险的事。
居依淮以为郎紫伯只是有别的急事要去办来不及把钱还回去了才让他去做的,以为这事没什么大不了,便答应了。
然而聂挥毫的手下并没直接收下钱,而是立即报告给聂挥毫,聂挥毫告诉手下让居依淮亲自把郎紫伯要还的钱送到他那里。
到了纵荒殿后,居依淮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
聂挥毫收下钱后依然很愤怒,冲动之强迫居依淮第二天做事来补偿他。
居依淮有些话想跟聂挥毫说清楚,但对方根本听不进去。
(一千零二十六)蠢人
有些事之所以会造成后来那样的局面,跟聂挥毫听不进去居依淮说话也是分不开的。
此刻,听聂挥毫说“老子最看不起的是这样的废物!”,居依淮联想起了之前他叫自己“废物”的情景。
他刚想到这里,便听到聂挥毫说道:“你们不愧是同门,都是坏别人事的废物!让你们干点事有那么难吗?怎么你们能给我弄得一塌糊涂?不会用点脑子啊!当时她旁边明明有别人,你还那么干,干的时候还被那么多人看见了,你是不是故意耍我啊?”
“不是啊!聂长老,我哪里敢耍您啊!之前我问过您,如果她身边有别人该怎么办,您说该怎么办还怎么办……”居依淮道。
“嘿,你个废物还赖我了不成?该怎么办啊?你没脑子啊?”聂挥毫道。
“不是赖……我也不敢赖聂长老,我是说……”居依淮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说什么啊?你自己没脑子跟我说得着吗?”聂挥毫瞪了他一眼道。
“其实,除了甘怡水以外,我当时真不知道还有别人也看见了。办事前我特意看好了的,树林里那条路基本没人走,别人大都走的是其他的路。她和甘怡水走的那条路还挺长的,我都是看好了的,当时真没发现她周围除了甘怡水还有别人啊,我当时也把甘怡水的注意力引开了。”居依淮道。
正如居依淮所言,当时乐愉和甘怡水听到的身后的声音是居依淮为了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弄出来的,他当时在暗处将石子发向了两人身后的树。趁二人双双回头的时候,他将黑藤钩放出,跟着便出现在二人前方。
“你怎么知道没人?你没看见那条路有人,那些人不能在别的地方看着你吗?他们一定要在那条路看你吗?我都怀疑你到底有没有脑子!”聂挥毫道。
居依淮说:“我……我当时不光看了那条路,也看了周围,没看见人。他们也太隐蔽了!”
“你蠢,你承认!不管别人如何,反正你都办不成事。你蠢跟别人没关系!”聂挥毫道,“承认你蠢吧?”
“承认……承认……”居依淮道。
“老子见过的蠢人多了,像你这么蠢的也不多见。你到底会不会用黑藤钩啊?你说黑藤钩是她放出来的,起码也得做出个像她放出来的样子吧!”聂挥毫道。
“聂长老,之前我要跟您说我不会,还没说完,您把我的话堵回去了,我想接着说,您说我再啰嗦一个字劈了我。”居依淮说。
居依淮之前完全不想接这个任务,是聂挥毫硬逼他做的,他确实主动跟聂挥毫说他不会用黑藤钩,然而聂挥毫并不肯听他说,还直接用“再啰嗦一个字劈了你!”这话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堵了回去。
“你……你说什么?你不会用?”聂挥毫怒目圆睁道,“跟老子说实话,郎紫伯到底是不是你师兄?”
(一千零二十七)弹开
“是我师兄啊!”居依淮道,“虽然他如此对我我都不愿意认他了,但他真的是!”
“你师兄会用黑藤钩,你怎么不会?你们都是蠢人,你不会难不成是因为你更蠢?”聂挥毫怒道。
“我从来都没跟师兄一起练过武功。”居依淮说。
“算没一起练过,都是同门,分着练,你也得会黑藤钩啊!”聂挥毫喝道。
“我不会啊……虽然我师兄现在的相貌显得非常年轻,但实际他年长我很多岁。他拜我师傅为师的时候,我还是个小孩,那时我师傅还在练黑藤钩,也教黑藤钩,这些都是我以前听我师傅说的。后来师兄离开师傅去别处了,他离开很久以后我才认识我师傅,那时我师傅已经不练也不教黑藤钩了,我也没学过黑藤钩。师傅从来都没跟我说过黑藤钩怎么用,我一点都不了解。前些日子师傅仙逝,我这才见到这个师兄,见到以后我也从来都没看他用过黑藤钩。”居依淮说。
“怎么什么事都有啊?真的假的!老子碰你们两个蠢人真是倒了大霉了!”聂挥毫怒道,“算你不会黑藤钩,你当时做出个像她放出来的样子很难吗?”
“我虽然不知道黑藤钩怎么用,但我也知道说这东西是她放出来的之前最好能让这东西接触到她,所以我当时要尽力做出像她放出来的样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黑藤钩还没碰到她弹开了。”居依淮一脸无辜地说道。
当时居依淮用细线控制黑藤钩,同时还要注意周围的情况,他的眼睛并没一直紧盯一处,并没看清楚黑藤钩为什么没碰到乐愉弹开了。
“你还在耍老子?黑藤钩自己能弹开啊?见鬼了啊?”聂挥毫道,“你没脑子别编瞎话!”
“聂长老,我没编瞎话啊……”居依淮说。
聂挥毫斜了他一眼,喝道:“还嘴硬,我看你是找死!”
“聂长老不会不相信我说的吧?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哪里敢骗聂长老?”居依淮说道。
只听“啪”的一声,聂挥毫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居依淮脸。然后他气呼呼地出去了,对外面的手下说:“气死老子了,接着给我看着他,怎么对他都行!”
这时居依淮冒出了冷汗,这一切都是他没想到的。之前在树林里,他曾以为既然是聂挥毫逼他做的事,只要聂挥毫在场他应该不至于有很大危险。后来聂挥毫点了他的穴道,说“简直烦死了!都这么明显了还狡辩,烦这种敢干不敢认的废物!”,还让手下把他抓起来送到纵荒殿,那时他虽然心也害怕,但仍幻想着那些可能只是聂挥毫为了将他带走使用的手段。此时此刻,他才真真正正意识到事情严重到了什么程度。他眼前浮现起了郎紫伯的影子,心想:原来聂长老竟是这样的人,难怪你怕成这样,让我来给你还钱你自己逃了!我跟你无冤无仇,你竟如此害我!
(一千零二十八)欺负
居依淮心情复杂,越想越觉得憋闷。
聂挥毫的手下进来后来踹了居依淮一脚。
“你干什么?”居依淮说。
“爷今天被人欺负了,心情不好,聂长老说了怎么对你都行。看你眉头皱得跟老树皮似的,爷想扒了你的皮看看里面是什么样的。”那手下道。
“我又没招惹你。”居依淮说。
“笑死人了,说得好像别人不招惹你你不会去招惹别人似的,装什么装啊!人嘛,是这么凑合活着,你欺负欺负我,我欺负欺负你,谁厉害谁能欺负人,不然是奴隶命!那些蓝甲人被弄死以后,尸体不跟垃圾一样。人命算个屁呀!虽说你也活不了多久了,但你现在还活着呢,你还想怎样啊?”那手下带着一脸不屑说道。
居依淮没敢说话,但心不平。他想:师傅说过,她也被人欺负过,但她最先想到的从来都不是有一天要爬到高处针对曾经欺负过她的那个人欺负回去,如果人人都只是针对与她处在同样的不良环境的其他个体,而不想着改变这种欺负人不需付出多大代价的环境,那么这些人都将继续深陷在互相欺负的泥潭之,难以跳出。师傅还说过,改变这种欺负人不需付出多大代价的环境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它需要人们跳出在这种环境形成的思考模式,保持清醒,齐心合力。师傅相信这样的环境早晚可以变好,为了后人们能更好地活着,也要去改变。我以前从来都不理解也不认同师傅的这些说法,师傅仙逝前不久说她说的很多话我都不理解,今天我终于明白一些了。师傅还说过我做事无原则,胆小,但是因为恐惧而去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时又不知道哪里来的贼胆子,她说如果我不改,早晚出大事,如今看来,这也被师傅说了。
“不敢说话了?怕死了?”那个聂挥毫的手下道。
居依淮什么都不想说了,闭了双眼,心想:如果聂长老让我拿着黑藤钩去找那个月央麻烦的时候我没有因为恐惧而照做,现在会是什么样?那样的话我会被他杀掉啊,现在起码我还活着,然而……我面前这人说我活不了多久了!如果我当时当众揭穿这事是聂长老让我做的,又会怎样?那些人会相信吗?我看族长跟聂长老的关系挺好,这事算有人知道是聂长老干的,最终还是会让我背这个黑锅吧?面对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我说的话有什么分量?是不是遇到这种事,我只有死路一条?不过,要是没去做污蔑人的事直接死,是不是能死得干净点?可惜现在我连试都没机会试了。当时如果我揭发了聂长老,万一有人相信呢?但是,我想不出他们凭什么相信我。这个世界,谁可以相信谁?我连师兄都不该相信……我说不知道为什么黑藤钩还没碰到她弹开了,聂长老都不相信!
(一千零二十九)刚隐
黑藤钩为什么会弹开,居依淮不知道,但有人清楚得很。
傲乾殿,使黑藤钩没有碰到乐愉的那个铁红焰派去暗暗保护乐愉的人正在向铁红焰叙述当时的情况。
“少族长,那一刻我看到黑藤钩朝乐月央飞过去,便发了这个,将那黑藤钩打到了地。”这个当时暗保护乐愉的人一边说着,一边拿着一颗名为“刚隐珠”的暗器给铁红焰看。此暗器外面那层材料甚为特,使用此种暗器的水平达到一定程度的人用它打到其他物品甚至将其他物品打落,发出的声音都极小,别人若不是在安静的环境下提前做好准备仔细听,便并不容易听到这种声音。再加这刚隐珠的外观本来不引人注目,擅长使用此暗器者用已经练熟了的特殊手法将它发出后,别人若不是提前做好准备认真看,便不容易注意到它。
另一个被铁红焰派去暗保护乐愉的人说道:“我当时也看到那黑藤钩飞向了乐月央,也许我看到的时间她晚了一点,我正考虑要不要发暗器的时候,那黑藤钩已经不再继续向乐月央移动了。她实在是厉害得很,速度真是快!现在想来,这样正好,她用的暗器更不容易被发现。”
铁红焰了解情况后,又问了那个连乐愉之前没出声瑞殿的那段日子都在暗保护的人前一天乐愉从声瑞殿出来后的情况。
那人便将知道的都告诉了铁红焰。
铁红焰从她那里了解到,头一天乐愉始终都只是在声瑞殿门口活动,并没去过其他地方。
头一天,简柔和田温若不是在路遇到了发黑藤钩的郞紫伯,而是直接到达声瑞殿附近的话,那个时间,田温恰好可以在见到在声瑞殿门口活动的简柔。
之前田温曾想:本来还想万一看到她会怎样,这下也不用多想了,看来真是天意,根本不让我到达声瑞殿附近。
后来田温夜间走了,无论是他离开铁仓廷之前还是之后他都不知道,如果当时他顺利走到了声瑞殿附近,他真能看见在声瑞殿门口活动的乐愉了。
据那段日子一直都在暗保护乐愉的那个人对铁红焰所言,乐愉头一天在声瑞殿门口活动的时间并不短。
铁红焰听那几个她派去暗保护乐愉的人说完,想到铁万刀宣布正式出关的事情已经过去,便下令减少了暗保护乐愉的人手,但由于她觉得乐愉应该还会出声瑞殿,便仍保留了大部分人手,便并不是像之前那样只派了一个人在暗保护乐愉。
那些人离开傲乾殿没多久,田沙便来找铁红焰了。
傲乾殿的议事厅,田沙拿出了一个匣子,匣子里有东西被厚厚的布包裹着。田沙用盒子里的金属夹子将布掀开给铁红焰看,那布里包着的正是头一天简柔带回去的那个黑藤钩的钩头。田沙把之前从简柔和田温口得知的头一天发生的事告诉了铁红焰。
(一千零三十)可疑
铁红焰发现这钩头跟之前硬被甘怡水说成是乐愉发出来的那个黑藤钩的钩头极其相似,那次聂挥毫拿去给她看的那个真正属于乐愉的黑藤钩的钩头小一些。她觉得事情似乎并不简单。
她从田沙那里得知简柔和田温已经离开铁仓廷去了远方,然而头一天她见两人的时候尚没感觉出两人有如此快离开铁仓廷的迹象,便问:“田长老,简柔和田温离开铁仓廷,是否与遇到有人向他们发钩头的事有关?”
田沙说道:“有关。不瞒少族长,其实算没有这件事,两个孩子也会很快离开,只是应该不会快到这个程度。一来他们早说过想去远方做自己喜欢的事,二来前一段日子发生了那些事。”
铁红焰问道:“是不是在遇到有人向他们发钩头的事之前已经考虑到了可能会发生影响他们安全的事?”
田沙道:“是考虑到了。毕竟我家的人也算在铁仓廷里得罪了人,简庚员现在又在规审殿内。总之不管怎样,还是小心些好。”
铁红焰问:“田长老说也算在铁仓廷里得罪了人,那么,到底是什么人发出或者指使他人发出这钩头的,田长老心是否已有怀疑对象?”
田沙说道:“有。今日在树林里,我看到那人指着的那个黑藤钩的钩头跟简柔拿回来的这个钩头极为相似,我还看到有人显得有点怪,更觉得可疑了。”
“田长老怀疑谁,是否方便明说?”铁红焰问。
“少族长,我可否先问些问题?”田沙道。
“当然可以。”铁红焰说。
“少族长是否知道乐月央前些日子一直没出声瑞殿的事?”田沙问道。
“知道。”铁红焰说。
“我还听说昨天是她在一段日子没出声瑞殿之后第一次出来,她在外面的时间并不短,不知少族长是否已有耳闻。”田沙道。
“是这样,我知道。”铁红焰道。
“少族长了解乐月央昨日出来后的活动范围吗?”田沙问。
“正好了解。据我所知,乐月央昨日出来后只在声瑞殿门口活动了,没去其他地方。”铁红焰说。
“这对了。我刚才特意找人去了解情况,了解到的跟少族长说的一模一样。所以,虽然有些事我还没想明白,但我更加怀疑之前怀疑的人了。”田沙道。这时她觉得这样说话容易引起误会,便立刻解释道:“看我这话说的,好像我怀疑的人是乐月央似的,然而事实,我之所以去了解乐月央的情况,正是因为我相信乐月央没问题,想进一步确认我相信的。我所怀疑的是另一个人。”
听到田沙说相信乐月央没问题,铁红焰暗暗高兴。其实铁红焰之前认为田沙这种人凭她的见识和思考方式在见了那些人在树林里的表现后根本不会怀疑乐愉,但是,会下意识担心乐愉的铁红焰听见田沙亲口说出相信乐月央没问题,还是感受到了一种快乐。
(一千零三十一)不止
“现在田长老可以明说怀疑的是谁了吗?”铁红焰问。
“可以,我只是猜测,少族长定会保密,对吧?”田沙道。
“当然会保密。”铁红焰道。
“是之前孩子葬身于规审殿的那个长老。”田沙虽然已经明显指出了是谁,但仍没把“聂长老”三个字直接说出口。
“何以见得?田长老可以放心说。”铁红焰道,“我怀疑的也是聂长老。”
田沙听她也怀疑聂挥毫,便更踏实了,道:“可疑之处甚多。其实昨天族长和我都是被聂长老叫到树林里去的。”
“哦?”
“不止如此。当时族长说自己那里有重要东西并不适合让那些手下保管,聂长老便建议族长把重要东西暂时交给连长老保管。聂长老还说,为了防止出什么问题,希望连长老答应在族长回到那里前绝对不离开原地一步。他是当着族长说的,让连长老保管的东西也是族长的,族长也同意,这任务便跟族长有很大关系了,连长老自然要严格遵守,便像被固定在了原地一般。这样一来,不管树林那边乐月央发生什么事,连长老都不能过去帮忙了。连长老当时正好在忙手头的事情,看样子也是没多想答应了,他那时并不知道树林那边发生了什么。”田沙说。
“原来连长老一直没去树林那边看乐月央的情况跟这个有关系。”铁红焰道,“是不知道假如有其他人告诉连长老树林那边发生的事,那又会是怎样的情况。”
田沙说:“聂长老还真预防了这种情况发生。当时聂长老当着族长和我,对一部分后来没跟他去树林里的手下说让他们保护好连长老,如果有人想接近连长老要拦住。”
“其实聂长老是让自己的那部分手下将连长老看起来了?”铁红焰道。
“我看正是如此。聂长老还对手下说,要是想接近连长老的人再次提出要求,警告他如果再打扰,他们会以扰乱秩序为由将他抓起来,若是对方还不死心直接抓。”田沙道,“我听到这些只是觉得有点怪,还没想那么多,后来被聂长老带到树林那边后,我见到事情是发生在乐月央身的,难免想得多了些。”
“田长老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应该不止这些吧?”铁红焰问。
“的确不止这些。”田沙道,“当时围观的一些人表示那个偏要说黑藤钩是乐月央所发的人嘴硬,我正等着看那人接下来要怎样呢,聂长老竟突然点了那人的穴道,那人立刻动不了也说不出话了。虽然聂长老表现出了对那人很不耐烦的样子,说都那么明显了还狡辩,然而在我看来,这很可能是聂长老在用这种方式阻止那个人发声,以防那个人在被人问得不好应对的时候突然说出什么来。不然聂长老出于什么原因那么着急点他的穴道呢?算是不耐烦了,点穴也不是必要的啊。”
(一千零三十二)理解
“点穴确实不是必要的。”铁红焰道,“田长老是否怀疑,聂长老之所以会突然点那人的穴道,正是为了防止他说出他背后的人是聂长老?”
田沙道:“既然少族长都说那么明显了,那我干脆直说了吧,我是这么想的。此外,我还可以直接回答那个问题。刚才少族长问我的是,到底是什么人发出或者指使他人向简柔和田温发出这钩头的我心是否已有怀疑对象。我非常清楚少族长问的是向简柔和田温发钩头那件事的怀疑对象,然而,刚才我除了说今日在树林里我看到那人指着的那个黑藤钩的钩头跟简柔拿回来的钩头极为相似以外,后面一直在说乐月央那件事我心的怀疑对象。这并非我没听清楚少族长问的到底是什么,只是我刚才确实没有说得很直接,这是我多年的习惯,之前也没想着在少族长面前要改一改,还请少族长原谅。”
铁红焰说:“我刚才全都听出来了。田长老不必请我原谅,我完全理解你,我丝毫不觉得你这样有什么不妥的。毕竟你是部族长老,在他人面前说另一部族长老时不得不小心些,没法什么都直接说。我刚才之所以直接说出‘聂长老’三个字,是在鼓励田长老直接说出心所想,但我这只是鼓励,至于田长老是否会直接说,那也需要田长老自己决定,我完全理解田长老作为部族长老的难处,自然不会勉强。不过,在我看来,田长老已经告诉了我很多信息。”
田沙见铁红焰如此理解她,有些感动,觉得跟她实在是投缘,对她更是充满好感,认为之前没直接说有点对不住她,毕竟铁红焰是她家人的救命恩人,还说过以后会救包括她母亲和简良母亲在内的那些方士。于是,田沙说:“多谢少族长!那我直说了。”
“田长老绝对可以放心地直说。”铁红焰道。
“我是怀疑,昨日向简柔和田温发钩头的人和今日偏要说乐月央发黑藤钩的人都是同一个人指使的,那个人是聂长老。我的孩子算是得罪了聂长老,我怀疑聂长老可能会派人做对他们不利的事。今天聂长老的一些行为又让我怀疑那个对乐月央不利的人是聂长老指使的。由于简柔带回去的钩头跟今天那个黑藤钩的钩头极为相似,我甚至怀疑过向简柔和田温发钩头的人是今天偏要说乐月央发黑藤钩的那个人,然而,我又觉得这两个人可能不是同一个人。”田沙说。
“田长老为何又觉得发钩头的人跟今天这个对乐月央不利的人可能不是同一个人?”铁红焰问。
“我也只是猜测,没什么可靠的证据。从简柔和田温的描述来看,向他们发钩头的人应该是个用黑藤钩用得非常熟练的人,但今日对乐月央不利的这个人,却给人一种并不是很擅长黑藤钩的感觉。”田沙道。
(一千零三十三)没看
“田长老觉得那人什么地方给人一种并不是很擅长黑藤钩的感觉?”铁红焰道。
“那人自称不知道黑藤钩的用法,这本来很容易让人认为他明明会使用却为了不沾嫌疑而故意说自己不会。然而在少族长告诉那个人黑藤钩的用法后,那人的反应在我看来并不像擅长使用这种兵器的。虽然会的人可以假装不会,可我个人觉得他听后那种反应并不像装出来的。”田沙说,“但是,我还有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铁红焰问。
“算对乐月央不利的这个人不是向简柔和田温发钩头的人,这两个人可能也会有联系,算没直接联系,在我看来也都和背后指使他们的人有联系。对乐月央不利者发出的黑藤钩的钩头跟简柔拿到的钩头一模一样,这似乎已经不是可以用巧合解释的了。其实这两个相似的钩头跟我以前见到过的黑藤钩的钩头并不一样。当然,这些也只是我的感觉,没什么可靠的依据。”田沙说。
“我认为田长老说得很有道理。”铁红焰道。
“我以前见过的钩头跟这两个钩头不一样。”田沙说。
“我也见过跟这两个不同的钩头。”铁红焰道。
“少族长说的跟这两个不同的那种钩头是不是这个大一些的?”田沙问。
“是的。”铁红焰道。
“是不是钩头直的那端被固定在看不见的地方?”田沙问。
“对,正好是这种。钩头小一些的那种黑藤钩我是今天第一次见到实物的,以前只是看过图,听说过这种黑藤钩的用法。”铁红焰道。言至此处,她想:“如果聂长老指使人做对乐愉不利的事,为什么那个人不拿乐愉有的那种黑藤钩,却拿了一种不一样的?是不是因为聂长老要特意避免他人怀疑这件事跟他有关呢?毕竟有人知道他见过乐愉的黑藤钩。可是,如果他是为了避免被人怀疑让人用这种钩头小一些的黑藤钩,是不是能达到的对乐愉不利的效果差了不少呢?不过,算是这样也可以理解,毕竟避免被人怀疑指使人对他来说更重要,哪怕这样做会影响他想达到的效果。当然,还有可能是他并没考虑到不同种黑藤钩的问题,兵器是由他指使的人办的,之前他并没过目。如果是这种情况,且昨天向简柔和田温发钩头的人和今天对乐愉不利的人不是同一个人的话,那这两个人便很可能有直接联系。”
实际情况确实是铁红焰猜到的可能的一种。
那时候心很乱又很冲动的聂挥毫根本没注意到黑藤钩还有不同种类,他匆匆把任务交给郎紫伯的时候没看他的黑藤钩也没想到他用的黑藤钩跟乐愉用的那种不同。
当时郎紫伯说他将使用黑藤钩的钩头,他只是随便一听,有一瞬间似乎回忆起了乐愉用的黑藤钩的样子,没明白到底怎么发钩头,但也没怎么过脑子。
(一千零三十四)不顾
聂挥毫一瞬间回忆起乐愉用的那种黑藤钩钩头是固定在金属链的,那一瞬间他没明白如何发钩头很大程度便与此有关,然而它仅仅闪现了一瞬间消失了,后来他都不记得这在他脑海闪现过了。
当时居依淮在树林里做对乐愉不利的事,聂挥毫看到黑藤钩时,由于他的注意力集在了要对乐愉不利并且还要避免自己沾嫌疑,再加他脑子依然有点乱,他也没在意这黑藤钩与乐愉那个黑藤钩有所不同。
聂挥毫让人将居依淮带走,居依淮本想将黑藤钩拿回去但他已被点穴。聂挥毫看铁红焰拿着那根牵着黑藤钩的细线,没考虑拿回去,免得自己惹人起疑。
从那片树林出来之后铁红焰将那个系着细线的黑藤钩用东西包了起来,在武寻胜和游项鸣到达之前,她已经将那包起来的黑藤钩交给了自己的另一个手下并告诉他到时候拿回傲乾殿由他临时保管,那手下便照做了。
此刻在傲乾殿的议事厅,铁红焰说完“钩头小一些的那种黑藤钩我是今天第一次见到实物的,以前只是看过图,听说过这种黑藤钩的用法”后,田沙问她:“少族长有没有觉得聂长老最近的一些行为有些古怪?”自从刚才铁红焰对她表示理解后,田沙便很直接地跟铁红焰谈聂挥毫了。
铁红焰道:“有这样的感觉。我与聂长老接触不多,不大了解他的性格,只是从别人那里听说过他平时容易冲动。可是有些事,如果是以前,他哪怕是在冲动的时候也不至于这么做吧?”
“是的,我觉得他最近做的一些事太出乎意料,甚至有点疯狂。他平时的确容易冲动,但做起事来并非无所顾忌,还不至于像最近这样,最近他做一些事似乎以前更为冲动,而且冲动得多,显得有些不管不顾了。”田沙说。
“也许,他这样跟聂扬威一事有关。”铁红焰猜道。
“是啊,我也这么认为。”田沙道,“不过有些事我还没想明白。如果对简柔和田温下手这件事的背后指使者是聂长老,我倒是能想出原因。如果今天对乐月央不利那件事背后的指使者也是聂长老,我便想不明白了。不过,也许聂长老跟乐月央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我不知道。所以,我也不能因为想不明白聂长老为什么会对乐月央下手认定这事肯定不会是聂长老在背后指使的。毕竟我个人能了解到的情况有限。算了,这些看不懂的我先不想了。少族长,这钩头,我拿回去了?”
“嗯,我已经看到了,了解了情况,请田长老拿回去吧。”铁红焰道,“其实,我很感谢田长老主动拿着简柔带回的钩头给我看。田长老如此相信我,还给我提供了重要信息。”
“我也非常感谢少族长如此相信我,理解我。我觉得自己跟少族长甚是投缘。”田沙说道。
(一千零三十五)暗喜
“我也觉得投缘。以前跟田长老说话不多,近来跟交谈以前频繁,短短的时间内,我便认为能跟田长老走近着实是令我高兴之事。”铁红焰道。
“以前那种情况……反正都怪我,很对不起少族长。不然,说句大言不惭的话,也许我早跟少族长成为忘年交了。算了,不提过去的事了,如今已经跟从前情况不同了,现在和未来才是重要的,我知道少族长心胸宽广。”田沙道。
“哪里大言不惭?如果田长老不介意我见识有限,我很乐意跟田长老成为忘年交。”铁红焰道。说到这里,她突然有点后悔,想:我刚才是不是又冲动了?虽然田长老是我很愿意接近的人,但我无论如何都不该跟一些人走得过近,不然,说不定哪一天会出问题,像乐愉,像武寻胜,都是这个道理,我都应该注意,哪怕自己再想跟人家走近,都必须掌握好与人家之间的距离。
“听少族长这么说,我感到很荣幸。少族长本见多识广。”田沙道。
铁红焰因为反省了一下,便不想再提忘年交的话题了,然而既然她的话已经说出去了,她和田沙的关系便好像又近了一点,她更想岔开话题。她之前想到了乐愉,便突然想知道田沙对乐愉的看法,又想借此岔开话题,于是问道:“今日那人做对乐月央不利的事,田长老相信乐月央没问题,这当然是田长老通过那些情况判断的结果。我想问一问,如果抛开可供人判断的那些事,单单凭对乐月央的印象,田长老会觉得乐月央像没问题的吗?”
铁红焰暗暗希望田沙说出对乐愉印象好的话,但又觉得自己突然问一个长老这种问题实在莫名其妙,但话问出来了,她便只能等着田沙回答了。
田沙先是一愣,然后直言:“抛开可供人判断的那些事,单单凭印象说一个人有没有问题?这样有失公平啊,我不曾这样做。”
铁红焰道:“这样确实有失公平,我似乎不该这么问。”
田沙立即微笑着说:“我明白,少族长是想了解我对乐月央这个人的印象,对吧?”
“对。”铁红焰道,“田长老果然知道我在想什么。”
“以前,因为家里那件事,我对每个可能成为简柔和田温竞争对手的人都有些偏见,如果硬抛开那种偏见来看,我虽然见乐月央见得不多,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是对她印象非常好,我内心的真实感受是很喜欢她。”田沙道。说完她又问铁红焰:“少族长对乐月央印象如何?”
铁红焰听了心暗喜,她是真的很喜欢听别人说她姐妹的好话。这次说她姐妹好话的人又是她愿意接近的田沙,她听了便更是高兴。除了爱听别人说她姐妹的好话外,她也想到了实际的事,是对她姐妹印象好的人最起码应该不会像聂挥毫那样故意对她姐妹不利了。
(一千零三十六)谈话
“也非常好。”铁红焰道,“田长老真是爽快,我问对乐月央的印象,田长老直接说了。”
“当然。我跟少族长说话本来应该痛痛快快的。”田沙道。
两人又说了些其他的,田沙临走前不久对铁红焰说:“如果少族长觉得有必要对族长或其他人说出有人向简柔和田温发钩头之事,请尽管说,无需顾忌。若是到时候有人跟少族长说想看简柔拿到的这钩头,只要少族长一句话,我便会拿去。”
接着她们又说了几句话,田沙便带着装着钩头的匣子回了芒岩殿。
【第一百五十七章】
当日过了较长的一段时间后,铁红焰因部族里的事去霸空殿找铁万刀,她从霸空殿的人那里得知铁万刀刚刚出去,还知道了他是朝哪个方向走的,此外,她还听说了他出去之前聂挥毫到过霸空殿。
铁红焰想:聂长老到霸空殿会不会跟爹说乐愉次的事?爹朝那个方向走很可能是去声瑞殿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铁红焰立即飞快地前往声瑞殿,路他并没碰到铁万刀。
刚进声瑞殿,她便听殿里的人说,连长老正在跟乐月央谈话,谈的时间不短了,还在谈。
乐愉见到铁红焰后立即感谢了她,说自己知道那些人是少族长派去暗保护她的。
连伯苑对铁红焰表示感谢后说道:“今天出了这么大事,乐愉这孩子也不主动跟我说,起初还是别人告诉我的。这孩子总是招惹麻烦,让少族长为她费心了,幸亏有少族长在帮她,不然不知会怎样。”
“连长老不必客气,其实乐月央并非爱招惹麻烦之人,有些事防不胜防。”铁红焰道。
之前有人对连伯苑说了聂挥毫在树林里的表现,连伯苑便想起了在那人对乐愉不利时聂挥毫让他看管族长的东西不要离开原地的事,再加他回忆起了次从乐愉那里知道的聂挥毫拿着乐愉的黑藤钩去找铁红焰的事,他已经怀疑这次对乐愉不利的那人是受聂挥毫指使的了。于是他对铁红焰说:“次乐愉回来跟我说,拿着黑藤钩去少族长那里的人是聂长老,不知这次的事情那人背后是否有人指使,如果有,会是什么人。”
铁红焰问连伯苑:“连长老觉得可能是什么人?”
连伯苑道:“我要是知道好了。”虽然他已怀疑聂挥毫,但他并不会在没掌握可靠证据的情况下跟少族长说他觉得是另一长老。连田沙那个跟铁红焰关系已经不同寻常的长老起初都没很直接地说出来,连伯苑更是认为不好随便说。
铁红焰从他的神态感觉他有怀疑对象,但她理解他不方便跟她说,便也没继续问,她说她想从乐愉那里了解那件事更详细的情况,听乐愉亲口说,毕竟之前在树林里当着众人,乐愉也不一定什么话都方便说。
乐愉刚跟她说了几句,铁万刀便来找连伯苑了。
铁红焰一愣,心想:爹果然来了,我到得晚。
(一千零三十七)练过
当时铁万刀刚离开,铁红焰到了霸空殿,两人起初走的是同一条路,铁万刀走得不紧不慢,铁红焰则较急,按道理说,两人本应能遇到。然而铁万刀在路遇到了他的手下,那手下跟他说了一件事,办那件事需要的时间又不长,他便走了一条岔路,跟手下一起去办了。办完事后他是走另一条路去的声瑞殿,因此,铁红焰没在路遇见他,还他先到达声瑞殿。
铁万刀没想到能在声瑞殿见到铁红焰,有点惊讶,但没表现得多吃惊。
连伯苑想到之前发生在乐愉身的那些事,觉得铁万刀到声瑞殿令他有些忐忑,得知铁万刀来找他是因为部族里的公事,便觉得稍轻松了点,然而他并没完全放松,铁万刀看乐愉时的眼神让他隐隐感觉铁万刀还是会提跟黑藤钩有关的事。
他的感觉果然没错,本以为要跟铁万刀一起进声瑞殿的议事厅了,这时铁万刀看了看乐愉,问她:“乐月央,今天那人拿那兵器那么对你很是过分,我听说你自己也有那种兵器,是真的吗?”
连伯苑看着乐愉,心头一紧。
乐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时,铁红焰立即微笑着说道:“爹,这个我知道,我以前送给她了一个,所以她有,但现在已经不在她手里了。”
“为什么不在她手里了?”铁万刀问。
“因为又被我拿回来了。”铁红焰说。
“既然你已经送给人家了,为什么又拿回来啊?”铁万刀问。
“无奈啊,本来好端端的,谁知道我送给她个东西,反而给她招惹了麻烦。”铁红焰道。
“什么麻烦?”铁万刀继续问。
“她把我送给她的东西放在她自己的房间里,也不知道后来被什么人弄到聂长老那里了,聂长老因为我送给她的那个东西怀疑她。”铁红焰道,“至于怀疑她什么,相信爹一定能想到,不需要我多说了。我觉得那东西给她带去麻烦了,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既然已经送给她了,送出去的东西又不能收回来,那我帮她保管了,等什么时候不再有人因为我送的东西而怀疑她了,我再还给她。反正次聂长老是直接拿着那兵器找我的,我从聂长老那里拿过兵器后,跟乐月央说了一下,没让她拿走,直接帮她保管了。”
铁万刀问乐愉:“乐月央会用那兵器吗?”
铁红焰和乐愉都知道,有没有练过黑藤钩法通过切脉便可知晓,那脉象是骗不了人的。
于是乐愉只好说:“会。”
铁红焰说:“她很久以前练过黑藤钩法,肯定会用,我是因为知道了这个特别感兴趣才送给她黑藤钩的,我本想看她练黑藤钩法,谁知道她已经好久不练了。因为她在正在练另一种武功,练那种武功期间又不能练黑藤钩法,所以我送给她的黑藤钩她一次都没用过。她没用,反而因它而招惹了麻烦,我真是越想越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