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千一百七十八)给谁
“当然是不反驳了。”褐手人道,“如果想反驳,还有无法反驳的?”
“你是不是学会了那谁的手段?”灰手人问。
“他的手段那么多,你说的是哪种啊?”褐手人问。
“当然是想反驳就能反驳的手段啊。”灰手人道。
“你说这个的话,我刚才确实是想着他说的。”褐手人笑道。
灰手人笑道:“所以我可以理解为想反驳就能反驳的手段?”
“可以。”褐手人道,“但我真的算学会了吗?”
“怎么算会,怎么算不会?”灰手人问。
“在我看来,能用才算会。”褐手人道。
“你能用吗?”灰手人问。
“不好说。”褐手人道。
“哦?你连这也不确定?”灰手人问道。
“不确定啊。”褐手人道。
“为什么不确定?”灰手人问。
“我给谁用这种手段啊?”褐手人道,“你告诉我,给谁?”
“刚才,我们说的问题,是跟谁有关系的啊?”灰手人问道。
“跟你有关系的啊。”褐手人道。
“是啊。”灰手人道,“这不是就明白了?”
“你让我给你用这种手段?”褐手人笑着问道。
“你可以尝试一下嘛。”灰手人道。
“我为什么要尝试啊?”褐手人问。
“好证明你会啊。”灰手人道,“你不是说了,在你看来,能用才算会?”
“那我还是别这么证明我会了。”褐手人道。
“为什么?”灰手人问。
“我不想刻意给你用这种手段。”褐手人笑道。
灰手人故意笑着说道:“你给我用的还少吗?”
“你想到了什么啊?”褐手人问。
“我想到了很多啊,比如刚才你深陷在某种模式里之后,你一次次地反驳我,就为了说明我多厉害,真是什么奇特的理由都能找出来啊!”灰手人笑道。
褐手人道:“你说这方面啊,要是这么说的话,你这手段可以啊。你这不是跟我同一种情况?”
灰手人说:“是同一种情况吗?”
“怎么算作不是?”褐手人说,“那好吧,如果你认为不是同一种情况,我也可以解释得通。”
“怎么解释通?”灰手人问。
“你纯粹就是因为陷入某种模式里陷得太深了,才一次次反驳我的话来证明我厉害啊。”褐手人道,“我可没那么厉害。”
“你这没说明是不是同一种情况啊。”灰手人笑道。
“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呢嘛!”褐手人笑着说。
灰手人道:“那你接着说,我就听听你还能说出些什么来。”
褐手人说:“我接着说啊,你就是因为陷得太深了才那样。而我呢,我反驳你,可不一定就是因为我陷入某种某事里陷得太深啊。”
“哦?”灰手人笑道,“怎么突然不承认了?你刚才似乎也没不承认自己陷得太深吧?”
“我是不是陷得太深是一回事,反驳你是不是因为我陷得太深是另一回事啊。”褐手人笑道。
“这算不算学到那谁精髓了?”灰手人笑着说道,“你现在这样算不算反驳我?”
(六千一百七十九)惹恼
褐手人道:“精髓?什么是精髓啊?”
“就算不说是不是精髓了,反正是他的一个方面,这样说总没有异议了吧?”灰手人问。
褐手人笑道:“你刚才问我那样算不算反驳你,你认为呢?”
“算吧?”灰手人故意说道。
“好吧,那就算,但依然跟你反驳我不是一回事啊。”褐手人道。
“你认为我那样算反驳你吗?”灰手人问。
“算吧?”褐手人故意说道。
“你怎么连这个都跟我说得一模一样?”灰手人问。
“因为我就是想这么说啊。”褐手人道。
“想学我?”灰手人问。
“你能说‘学你’算是不错了。”褐手人笑道。
“不然呢?”灰手人道,“你认为我还会怎么说啊?”
褐手人笑道:“你可以说我重复你的话啊,这是不是就更有意思了?”
灰手人说:“又变成过去说过的话题了。”
褐手人道:“没错。你是打算继续说我‘学你’,还是打算改说我重复你的话啊?”
灰手人道:“我说出去的话就是说出去了,才不改呢!”
“哦?”褐手人道,“你这样的态度以前在那谁面前可不常见啊。”
“看你这么说,好像你以前在那谁面前敢说自己说出去的话就不改了似的。”灰手人笑道。
褐手人又说:“我们以前不都是不敢说的吗?”
“是啊,但都只是不敢在他面前说而已。”灰手人道。
“嗯,你在我面前还是敢保持这样的态度的。”褐手人说,“但你有时候不明着跟我说。”
“嗯,有时我表面听你的意见,显得好像多顺从似的,但实际上是不是真的按照你的意见来做事,就不好说了啊。”灰手人道。
“反正有些时候你都做完了,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按照我说的做的。”褐手人道。
“是啊,我当时想的就是别惹恼他就行了。”灰手人道。
“反正就算惹恼我,你也不一定有什么后果,是吗?”褐手人故意笑着问道。
灰手人道:“可我记得以前一些时候的情况,我不是明着惹你的,对不对?”
“是,当着他的时候,假如你当时是明着惹我的,我也不会明着表现出我已被你惹恼的样子。”褐手人笑道。
“为什么啊?”灰手人故意问。
“就跟你没明着惹恼我是同一种原因啊。”褐手人道。
“我没明着惹恼你的直接原因就是当着他。”灰手人笑道。
“这就对了啊。”褐手人道。
“也是啊,那时候我们如果当着他‘对战’,就会被他说啊。”灰手人道。
“我们跟他一起做事,可不能被他说不团结,不然的话,问题可就严重了。”褐手人道,“尽管他似乎也不希望你我关系特别密切。”
灰手人说:“就是啊,所以我才不会当着他跟你直接‘对战’。你以前我说过什么之后,你也有就是不改的态度的啊,你记得吧?”
褐手人道:“当然记得啊,我有时也不跟你说得太直接。”
(六千一百八十)太硬
“也是我那种原因,是不是?”灰手人问。
“是啊,再说,不管我当时有什么反应,反正你也不知道后来我是怎么做的。”褐手人笑道。
灰手人问:“我们的话题好像越扯越远?”
褐手人说:“还好啊,不就是回忆回忆过去吗?我们之前也没少回忆。”
“当然也是由说现在引起的。”灰手人道。
“现在是想说回刚才的话题,还是怎样?”褐手人问。
“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我就想往远了说。”灰手人道。
“远到什么程度?”褐手人问。
“我也不知道。”灰手人笑道,“就那么随意地说下去,看看到底能说多远。”
褐手人道:“你要一直这样说下去吗?”
“看你的意思啊。”灰手人说,“如果你并不喜欢我那么说下去,我就会停止。”
“怎么会不喜欢?”褐手人道,“我跟你的想法一样啊。”
“也不着急问他话了?”灰手人问。
“他那不是还没试完呢吗?”褐手人问。
灰手人道:“你知道他什么时候试完吗?”
“不知道啊。”褐手人道,“你认为会很近啊?”
“没认为。”灰手人说。
褐手人笑道:“我还以为你有想法了。”
灰手人道:“还好,你只是认为我有想法了。”
“怎么算还好?”褐手人问。
灰手人说:“我的意思是,还好你没以为我有感觉了。你要是以为我有浅层感觉甚至深层感觉的话,就不一样了。”
“如果真是那样,倒也正常。”褐手人道。
“正常?”灰手人道,“怎么说到正常不正常上了?”
褐手人笑道:“我是想,你出现了浅层感觉或者深层感觉,从而知道他大概什么时候就会试完了,而我并没出现那样的浅层或深层的感觉,这实属正常。”
“又来,是吧?”灰手人问。
“来什么了?”褐手人笑道,“你这么厉害,你出现感觉我没出现是不是正常?”
灰手人笑道:“现在也不是我出现感觉你没出现啊。你陷在某种模式里真是过深了。以前我真做到了,你硬说我厉害也就算了,现在连你想象出来的你都能硬夸了?”
褐手人道:“既然以前出现过你做到了我没做到的情况,就说明有可能这样啊。”
“有可能的事你就硬夸啊?太硬!”灰手人问。
“不然我夸没可能的吗?”褐手人故意笑道。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还刻意那么说。”灰手人笑道。
“你是什么意思啊?”褐手人问。
“又故意问,是吧?”灰手人道,“好,你故意问呢,我就回答,就算有那种可能,目前也没发生啊。还没发生的事,你就夸起来了,那是不是夸得太硬啊?”
褐手人道:“还可以啊,就是正常夸,我不觉得太硬。”
“那你觉得怎样才叫硬夸啊?”灰手人问。
“就你夸我那样。”褐手人道,“不止一次了,纯粹是硬夸。”
“已经发生了的,我就夸了,也不算硬吧?”灰手人道。
(六千一百八十一)白跟
“你偏要认为不算硬,那是你自己的事啊。”褐手人笑道。
灰手人拉长声,“哦”了一声。
“什么意思?”褐手人道,“声音拉那么长,看来你是不同意我的意思了?”
灰手人笑着说道:“先不说我是否同意你的意思这件事。你说我偏要认为不算硬,这是不是表示你不同意我的意思?是不是表示无论如何我怎么说,你都会认为算硬?”
褐手人道:“显然是啊。”
“你就不想妥协一下吗?”灰手人故意问道。
“妥协什么?”褐手人道,“这有什么好妥协的啊,太硬就是太硬啊。”
“好吧。”灰手人说。
“你不是也没妥协?”褐手人问。
“我不觉得硬,也没什么妥协不妥协可言。”灰手人说。
褐手人又问:“你刚才说了先不说你是否同意我的意思这件事?”
“是啊,说了。”灰手人道。
褐手人道:“你为什么先不说呀?”
灰手人说道:“因为我认为后面我说的那部分更需要先赶紧说出来啊。”
褐手人说:“现在后面那部分你已经说出来了吧?”
“是啊。”灰手人道。
褐手人道:“既然你想先说的已经说出来了,那么你是不是也可以说说你是否同意我的意思这件事了?”
“我可没说这件事我一定会放在后面说啊。”灰手人道。
褐手人问道:“你这弯弯绕绕的,玩得‘挺那谁’啊?”
灰手人大笑道:“什么叫‘挺那谁’?”
褐手人道:“听你笑那么大声,就知道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灰手人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像是得了用主的精髓啊。”
褐手人笑道:“就不说什么精髓不精髓了,反正你跟他一起做事那么久,的确没白做。”
灰手人道:“你也一样啊。”
褐手人说:“我们都跟了他那么久,要是还能给人一种白跟他多年的印象,你猜,我们现在会怎样啊?”
“那我们还有现在吗?”灰手人道。
褐手人说:“哈哈,你这问的有意思。”
灰手人道:“我们没白跟,才能走到今天吧?”
“然而那谁会说我们白跟啊。”褐手人道。
“他只是说说而已。”灰手人道,“你还记得他的原话吧?”
“他说:‘你们白跟我那么多年,连我这点都学不会!’”褐手人道,“你说的是这次吗?”
灰手人说:“是啊,还有别的吗?”
褐手人道:“暂时没想起来,你是想起来还有别的吗?”
灰手人说道:“不是啊。”
褐手人说:“你认为他只是说说而已?嗯,好像是啊。”
灰手人道:“毕竟他说我们白跟他那么多年的那天,我们做事达到了他的目的。那话是我们回去的路上他说的。”
“而且口气好像不是很冲。”褐手人道。
“他会那样对我们说,只是因为我们返回路上遇到了一点事,是不是?”灰手人说。
“对,当时该做的事已经都做完了,而且我感觉他也很难挑我们做那件大事的毛病了。”褐手人道。
(六千一百八十二)米粒
“返回路上的那点小事,还真没有对用主造成多大的影响。”灰手人道。
“何止是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啊,都可以说对他根本就没有影响。”褐手人说。
“没错,我同意你说的。我刚才说的可没你说的准确。”灰手人道,“如果有影响,哪怕只是米粒大的影响,他都会做文章,你信不信?”
“信啊,我不仅信他会拿米粒大的影响做文章,还信他会拿米粒大的影响‘大’做文章。”褐手人故意把‘大’字说得很重。
“嗯,大做文章之后,埋怨我们。”灰手人说。
“埋怨还算轻的。”褐手人道。
“也对,简直就是有可能直接惩罚我们。”灰手人道。
“没对他造成影响,他就那么跟我们说话了。”褐手人道。
“你记得他当时还说了什么吗?”灰手人问。
“当然记得了。”褐手人道,“他还说,只是狠这一点,你们都学不会!”
灰手人道:“你记得他当时为什么这么说我们吗?”
“我们帮了那个小孩啊。”褐手人道。
“那小孩当时在那里掉眼泪,现在想想,挺可怜的。”灰手人道。
“我们看到路上有个寻找孩子的大人,那孩子长得跟那个寻找孩子的大人像得不得了,就跟那个人说了在什么位置看到了个孩子。当时找孩子的人离孩子那么近,其实就是隔着一堵墙而已。”褐手人道。
灰手人说:“那孩子要是哇哇大哭,大人早就听到声音找到了。”
“然而那孩子发不出声音来啊。”褐手人道。
“是的,其实孩子掉眼泪的时候哭得动作挺明显的,就是没声。”灰手人道,“哑了的小孩,多不容易。”
褐手人说:“所以我们当时就都随口跟那个找人的大人说了,又看了一会儿。就这样,就被用主说我们只是‘狠’这一点都学不会。”
灰手人道:“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褐手人说:“我当时也没想太多,用主说就说了,但我也没觉得我们做了什么错事。”
灰手人道:“我跟你一样,也没觉得我们做了什么错事,就认为你我这样的好像是正常反应。”
褐手人道:“是用主没做出要惩罚我们的决定,他也没因为我们做了这事就大发雷霆,只是说我们白跟他了,其实他只是嘴上说说罢了,心里才没觉得我们白跟他了。但他的确认为我们不够狠。”
“其实现在想想,当时那点小事有什么狠不狠的啊。”褐手人道。
“我也觉得就是随口跟旁边的大人说了一句啊。”灰手人道,“用主觉得我们不该跟那个大人说一句,说了就是不够狠,也挺随便的。”
褐手人道:“是,但我又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觉得那里的人也确实没有我们这样的。”
灰手人说:“也是啊,同时见到哭着的小孩与找小孩的那个大人的人,可不是只有你我两个人。”
“显然不是只有两个人。”褐手人说,“那人来人往的,小孩个子小,也被路过的一些人看到的。”
(六千一百八十三)灰帽
“而且还有个过路的人来回看了一下。”灰手人道。
“你也看到了?”褐手人问。
“看到了,就是不知道我说的跟你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灰手人道。
“你说说,那人什么样啊?”褐手人问。
“戴着帽子。”灰手人道。
“对,什么颜色的帽子?”褐手人问。
“灰色的。”灰手人道,“跟他的衣服颜色一样。”
“灰衣灰帽,看来跟我看到的是同一个人了?”褐手人道,“你注意没注意当时戴灰帽子的人的帽子戴的情况?”
“你是不是想说戴灰帽子的人帽子是歪戴着的?”灰手人笑着问。
“是啊。”褐手人道,“戴灰帽子的人还摸了摸自己的帽子,像是要正一正帽子的样子,但也没正过来。”
“没正过来好像是因为注意力被那个人那个小孩子吸引了。”灰手人道,“是不是这样?”
“大概是,戴灰帽子的人之前是见过那个大人的,看过小孩子后又去看那个大人了吧?”褐手人问。
灰手人说:“我们去找那个大人时他应该就是过去看的。”
“但他没说话。”褐手人道。
灰手人说道:“而且并非欲言又止。”
褐手人说:“当时他似乎想了什么。”
“对,而且好像有点怕惹事上身的样子。”灰手人道。
“对,就是那副样子。”褐手人道,“我明显感觉到了。”
灰手人又说:“然后他出去后应该再次看到那个小孩子了吧?”
“这我就不清楚了,但我感觉似乎是。”褐手人道。
灰手人笑道:“你就注意这一个人来回走了?”
“不止。”褐手人道。
“还有哪个?”灰手人问。
“有一个竖着拿着扁担的。”褐手人道。
“我也看到了那个竖着拿扁担的人,但没注意他是不是来回走了。”灰手人道,“你觉得他拿着扁担来回走跟大人找小孩那事有关系吗?”
“好像是有点关系的。”褐手人道,“但我从他脸上好像也看到了那么一种神色。”
“什么神色啊?”灰手人问。
“就是好像在说:‘我还是别管闲事了,免得惹上麻烦。’”褐手人道。
“你说的这个跟我看到的一个拿着把剑的人差不多。”灰手人道。
“你看的那个拿着把剑的人好像在说:‘我还是别管闲事了,免得惹上麻烦。’”褐手人道,“是我说的这样吗?”
灰手人笑道:“是啊,为什么你我看到的两个不同的人,给你的感觉和给我的感觉如此相似?”
“其实想想,你说的那个拿剑的人给人的感觉是不是跟那个人戴灰帽子的人给人的感觉也有相似的地方?”褐手人问。
“是的。”灰手人道,“你看到的竖着拿扁担的人给人的感觉是不是也跟那个戴灰帽子的人给人的感觉有相似的地方?”
“是啊。”褐手人开玩笑道,“竖着拿扁担的人担心惹上是非也就算了,拿着剑的人也担心吗?”
灰手人说:“拿着剑的未必是真正懂用剑的人吧?”
(六千一百八十四)唬人
“也许拿剑对那个人来说比较重要的就是时刻告诉别人他手中有兵器?”褐手人问道。
“你是说用来唬人吗?”灰手人问。
“保不齐啊!”褐手人道,“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我们一起上山去做‘大事’,用主是怎么跟我们说的?”褐手人问。
“就是你我都说了‘我们的本事有限’之后的他说了什么吗?”灰手人问道。
褐手人道:“你看,我一说,你就知道我问的是哪段。”
灰手人说:“你都说了‘上山’和‘大事’了,指向已经够清楚了吧?”
褐手人说道:“这就算够清楚?”
“算啊。”灰手人道,“但是我又想了点别的。”
褐手人说道:“但是什么啊?”
灰手人继续道:“好像如果再多想想,倒是也能想出别的事来,但总的来说,你刚才说的那件事。”
褐手人道:“嗯,我明白你说的是什么了。”
“啊?”灰手人道,“我说的指向如此不明确,你都能知道?”
褐手人说:“差不多吧,也不一定我想的就对。”
“那就不说这个了,我估计你想的是对的。”灰手人道,“只是我想继续谈论上一个问题。”
“行,我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我们一起上山去做‘大事’,用主是怎么跟我们说的。”褐手人道,“我就说了啊,那次用主跟我们说:‘你们需要表现出本事远超出自己实际本事的样子。’”
“对,就是这样说的。”灰手人道,“这算不算用主教我们唬人啊?”
褐手人说道:“已经很明显了啊。想来这也不是用主第一次教我们唬人了吧?”
灰手人道:“唬人这招其实以前我们也多次使用,但当时我还真没觉得在唬人。”
“我也没觉得在唬人。”褐手人说,“就觉得特自然,好像我们就是那么正常地区完成任务一样。”
“然而现在想起来,我倒是觉得这种唬人也不知道哪里有点怪。”灰手人道。
“你这样一说,我也感到有点怪了。”褐手人说。
“到底是什么地方怪呢?”灰手人问。
“不知道。”褐手人道,“因为是他提前教我们的吗?”
“正常来说,也不应该因为这个原因就觉得怪吧?”灰手人问。
“我们这样的情况,正常吗?”褐手人问道。
“我都搞不清楚怎样才算正常了,也许这样就算吧。”灰手人道。
“等一下,我们刚才不是在说那个拿剑的人呢吗?”褐手人问道。
“是啊,结果说着说着就说到我们自己头上来了。”灰手人道。
“大概就是因为说到了那谁头上了,然后自然就会说到我们自己头上吧?”褐手人问。
“差不多吧。”灰手人道,“尽管如此,我还是有点好奇我为什么会觉得我们以前那样唬人有点怪。”
“不光你好奇啊。”褐手人说。
“到此刻,你也依然好奇吗?”灰手人问。
“依然好奇。”褐手人道,“那你是想我们接下来继续谈论我们的情况吗?”
(六千一百八十五)自谦
灰手人说道:“可以啊,就说我们那点事,也挺有意思的。”
褐手人道:“我觉得怪,会不会跟你有关系啊?”
灰手人笑着说:“你觉得怪是你的感觉,怎么扯上我的?”
褐手人故意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怪?”
“是啊。”灰手人道。
“那不就行了?”褐手人笑道。
“什么就行了啊?”灰手人说,“就因为我觉得怪,你也觉得怪,你就怀疑这事跟我有关系?”
褐手人笑出了声。
灰手人道:“你可真行。”
“我怎么行了?”褐手人问道。
灰手人说:“能把没有必然联系的事联系到一起,还不行吗?”
“也就一般吧。”褐手人道。
“你可别这么自谦,真是太谦虚了!”灰手人笑道。
褐手人道:“虽说我是开玩笑,但就算我不开玩笑,说个别的事,想想在你那样的情况下,我也那样会不会跟你有关系啊?”
灰手人笑道:“就事论事。”
“既然你说就事论事,就证明你也认为我说的那种情况是有可能发生的,对不对?”褐手人道。
灰手人说:“各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我都不能否认啊。”
褐手人道:“换种方法说吧,比如有件事,你感到奇怪了,我也感到奇怪了,你会怎么想?”
灰手人道:“什么换种方法说啊?你这已经不就事论事了啊。”
褐手人笑道:“你还挺清楚。”
灰手人说:“你也挺清楚啊。”
褐手人说:“就算我不就事论事了。有些事,你我同时出现差不多的反应时,你会怎么想?”
灰手人笑道:“我会想可能你我的感觉恰恰就是对的啊。”
褐手人道:“还有呢?”
“还有什么?”灰手人笑道。
“你想啊。”褐手人说。
“我再怎么想,也想不到你正想的上面去。”灰手人道。
“你怎么知道我正想什么啊?”褐手人说。
“猜啊。”灰手人道。
“根据什么?”褐手人问。
“没有根据。”灰手人笑道。
“没有根据也这样说出来吗?”褐手人问。
“在这样的环境中,在你我目前面临的情况下,还需要凡事讲根据吗?”灰手人道。
“我可没说凡事讲根据,但我们正说的那件事,是不是要讲根据?”褐手人问。
“原因呢?”灰手人问道。
“就事论事啊。”褐手人道。
“这个时候又说出这四个字了啊。”灰手人道。
“是啊,你可以说,我也可以说。”褐手人笑道。
“刚才到底是谁说的‘就算我不就事论事了’啊?”灰手人故意问道。
“我说的啊。”褐手人道,“但这显然是针对前面的话说的,又不是针对后面的话说的。”
“也就是说,你变卦了?”灰手人问。
“针对的都不是同样的话,就不算变卦。”褐手人道,“变卦一般是针对同一件事的吧?”
灰手人道:“那你这种算什么?”
褐手人笑道:“算对待不同的事就用不同的态度。”
灰手人道:“解释起来听着还真像那么回事。”
(六千一百八十六)才问
褐手人说:“就是如此啊,就算我解释起来令你听着不是那么回事,又会出现怎样的情况?”
“反正现在只是当着我,听着是怎么回事都没那么重要。”灰手人笑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褐手人问。
灰手人说:“就是没当着他的意思啊。”
“我其实想到了。”褐手人坏笑道。
“你听,你的笑声那么过啊。”灰手人道。
“你还是说出了没当着他的那句话。”褐手人笑道。
灰手人说:“你就是为了听我说这话啊?”
褐手人道:“看看你会不会说啊。”
灰手人道:“你以为我真认为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褐手人笑着说:“没以为啊。”
“你我都属于什么都知道,但又都故意的。”灰手人笑道。
褐手人说道:“为什么会这样?”
“你都不知道?”灰手人问。
“你知道?”褐手人问。
“我也不知道啊。”灰手人笑道。
褐手人道:“这一次,是真不知道,还是再次故意?”
灰手人说:“可能不是再次故意的。”
褐手人笑道:“都说不清楚了。”
“说不清楚没什么,心里清楚就行啊。”灰手人道。
褐手人笑着说:“比如有件事,你感到奇怪了,我也感到奇怪了,你会怎么想?”
“你怎么又问一遍啊?”灰手人笑着问道。
褐手人道:“听听你此刻怎么说啊。”
灰手人说:“跟上次的一样。”
褐手人笑道:“为什么会跟上次的一样?”
灰手人道:“这也需要问个为什么吗?”
褐手人道:“很多情况明明都是在变化的,此刻你不打算变一下?”
“变化岂是我想有就有的啊?”灰手人道。
褐手人笑道:“怎样才有?”
灰手人说:“你知道。”
“怎么成了我知道?”褐手人问道。
“你要是不知道,还会这么问吗?”灰手人问。
“就是不知道才问啊。”褐手人道。
“那可不一定。”灰手人道,“你不总是明知故问?”
褐手人笑道:“你也一样啊。”
灰手人说:“不光你我是这样啊。”
“你又想说谁?”褐手人问。
“这次你又明知故问了。”灰手人道。
“想让我说出‘用主’吗?”褐手人道,“那我可就说出来了。”
灰手人笑道:“就是‘用主’,就算你不说出来,我也会说出来。”
褐手人道:“反正现在不怕他。”
灰手人道:“对,起码此刻不怕他,下一刻万一怕了,那就是下一刻的事了。”
“你这么说好像还挺吓人的啊。”褐手人道。
“我说得多吓人,你也不怕啊。”灰手人道。
“你的话吓人,不代表我一定会害怕。”褐手人说。
“我只是在说变化。”灰手人道。
“刚才我们也说了变化。”褐手人道。
“这可不是我打算变一下,就来的变化啊。”灰手人道。
“那是怎么来的?”褐手人故意问道。
“你又这样,又来!”灰手人道,“我不管它怎么来的,我就顺应变化了!”
(六千一百八十七)爬山
褐手人道:“你说‘顺应’?”
“怎么了?”灰手人道,“别告诉我你没听过啊。”
“就是因为听过,我才会有这样的反应。”褐手人道。
“又想起那谁了?”灰手人问。
“不用说也知道啊。”褐手人道。
“遇到我们不用说也知道的情况,我们不是经常会说出来吗?”灰手人笑道。
褐手人说:“是啊,明知故问也是很常见的啊。”
“就是今天发生的嘛!”灰手人道。
“这段时间啊,明知故问这段时间特别集中!”褐手人笑道。
“要是以前,情况都不同,还能明知故问?”灰手人问。
“哪怕就是到了今天,刚才发生我们没想到的事情之前,我们也不至于这样。”褐手人笑道。
“‘不至于这样’,这话说得好像我们现在多不堪一样。”灰手人笑道。
褐手人道:“看从谁的角度说了。”
“要是从用主的角度说,我们现在这样,好像是挺不堪的啊?”灰手人道。
“很明显啊。”褐手人道。
“但我们为什么要从用主的角度说呢?”灰手人道。
“就是啊,完全没这个必要,我们就从我们自己的角度说吧。”褐手人道。
“从自己的角度说,会不会也挺奇怪的?”灰手人问。
褐手人笑道:“好像是啊,我们就是来做事的,现在变成闲聊。”
“而且越聊越远。”灰手人道。
“越聊越没边际。”褐手人说。
“都不知道下一句会聊到哪里去。”灰手人道。
“就算是九霄云外好像也正常。”褐手人说。
“如果突然不聊了,反而好像不正常了?”灰手人问。
“好像差不多。”褐手人笑道。
灰手人道:“接着说‘顺应’啊。”
褐手人笑道:“你就那么想再次提他吗?”
灰手人道:“想。”
“我也想。”褐手人道。
“就是想说说那时候他是怎么对待我们的。”灰手人笑道。
褐手人道:“那个‘顺应’,他说得可真是有意思啊。”
“我们按照他说的,爬上了那座山,是为了给他办事。”灰手人道。
“然后发生了大事,他让我们顶着。”褐手人道。
“他一个人跑了。”灰手人道。
“接着你我倒霉了。”褐手人说。
“要不是遇到天气变化,你我后果不堪设想啊!”灰手人道。
“然而我们回去后,等待我们的确实他的一顿训斥。”褐手人道。
“他竟然嫌我们回去晚了!”灰手人道。
“要不是为了他,我们能回去晚吗?”褐手人问道。
“不但不会回去晚,还不会遇到那么大的风险。”灰手人道。
褐手人道:“再说远一点,要不是为了他,我们根本不用上那座山啊!”
灰手人说:“还可以说得更远一些,要不是为了他,我们根本就不用出去啊,我们在原来的地方待着不是挺好的吗?”
褐手人说道:“就是这样啊。他训斥我们的话,我到现在都记得。”
“我也记得,他的话令人印象深刻。”灰手人道。
(六千一百八十八)逃走
褐手人笑道:“竟然还好意思跟我们说,下次遇到这种事,记得不要耽搁太久。”
灰手人大笑道:“我们要怎样做才能不耽搁太久啊?把他置于危险之中吗?”
褐手人道:“那样的话,我们还真是能做到不耽搁太久啊。”
“不仅能做到不耽搁太久,而且还能轻松得多。”灰手人道。
褐手人说:“但之后呢?”
“之后如果他从危险中走出来了,我们面临的可就不仅是他的训斥了。”灰手人道。
褐手人道:“的确如此啊,但若不是我们那天把自己置于危险中,他又怎么从危险中走出来?”
灰手人笑道:“那天我们所处的形势跟他所处的形势可不同啊。”
褐手人笑道:“没错,也正因为是这样的情况,我们才可以做到把自己置于危险中,给他逃走的机会。”
灰手人大笑了起来。
“怎么笑得这么张扬?”褐手人笑着问。
“你说的是逃走。”灰手人一边说着一边笑个不停。
褐手人道:“没说错吧?”
“没说错,完全没说错。”灰手人笑道。
褐手人问:“那你笑成那样是怎么回事?”
“就因为你说得太对了。”灰手人道,“描述得多准确啊。”
“准确就笑得那么张扬?”褐手人问。
“要是从前,你可能说得这么准确吗?”灰手人故意问道。
褐手人笑道:“我就这么跟你说吧,我现在回忆起当时的样子,能说出他是‘逃走’,就说明我当时对他的印象就是他那狼狈的样子,如果他当时没给我那样的印象,我现在无论怎么想,也不至于想出‘逃走’来吧?”
灰手人笑着说:“你并没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
褐手人说:“怎么没回答啊?不直接回答不算回答吗?”
灰手人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回答呢?”
“想怎样应对就怎样应对,想不直接回答就不直接回答。”褐手人道。
“还挺自由,是不是?”灰手人问道。
“是啊,自由自在,想不怎样就可以不怎样。”褐手人笑道。
灰手人听到这话,一愣。
“怎么了?”褐手人问。
“深得我心。”灰手人道。
“什么深得你心啊?”褐手人问。
“你刚才那话啊。”灰手人道。
“我刚才那话可是故意说出来,用开玩笑的方式应对你说的‘还挺自由,是不是?’的啊,你还很满意吗?”褐手人笑着问道。
灰手人说:“当然满意了,不管你是用什么方式说的,它的确是跟我想法很像。”
“你这么正经啊?”褐手人道,“那好吧,既然你突然正经,我就陪你正经一会儿吧。你说说吧,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要说什么啊。”
灰手人道:“你所理解的自由自在,是‘想不怎样就可以不怎样’吗?”
褐手人说:“那一刻,我就是这么理解的。”
“你没说‘想怎样就可以怎样’。”灰手人道。
“是啊,我当时就是脱口而出啊。想不直接回答,所以就没直接回答啊。”褐手人道。
(六千一百八十九)改音
“你脱口而出的就是这种否定的。”灰手人道。
“因为刚才的‘不直接回答’就是否定的,所以我就顺着说了直接否定的。”褐手人道。
“尽管你是顺着刚才的话茬来说的,但我还是觉得你这样挺特别的。”灰手人道。
“怎么个特别法?”褐手人问。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就说我自己的感觉吧。”灰手人道,“我感觉就算之前说的是‘不直接回答’这种否定的,很多人就算说完自由自在,也容易接‘想怎样就可以怎样’,你认为是不是这样?”
“这是你的感觉,也许是对的吧。”褐手人道。
灰手人笑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褐手人说:“这就是我的感觉啊,你在说你的感觉,我也在说我的感觉。”
“我刚才说的感觉好像比你这个正常很多啊。”灰手人笑道。
“哪有什么正常很多啊。”褐手人道,“都是感觉,怎么有那么多分别?”
“你这感觉其实就是你陷在某种模式……哦,不……没说准确。准确来说,你这种感觉其实就是你深陷在某种模式里的表现。”灰手人坏笑着说道。
“看看,看看,刚多一会儿,又来了!”褐手人道。
“怎么叫又来了啊?”灰手人道,“我说的不对吗?”
褐手人笑道:“你说‘陷在’还不行,还加上个‘深’,这叫一个刻意啊!”
灰手人道:“哪里刻意了,我就是自然而然这么说出来的。”
褐手人笑道:“啊?自然而然说出来的都显得这么刻意了啊,那你要是刻意说,会怎样啊?”
“反正你认定我这么说给人感觉刻意了,那无论我怎么说,你都会觉得刻意,是不是这样?”灰手人问。
褐手人继续笑着说:“反正我认定你这么说给人感觉‘可以’了,那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会觉得‘可以’,是不是这样?”
“改音?”灰手人问道。
“这样说多好。”褐手人道,“你是想听我说你那样是‘刻意’还是‘可以’啊?”
“我更关注你是怎么想的。”灰手人笑道。
“怎么说就不重要了吗?”褐手人问。
“不是说我更关注你是怎么想的,你怎么说就一定不重要啊。”灰手人笑道,“我只是说我更关注你是怎么想的,说准确点,就是这一刻,我更关注你是怎么想的。”
“然而我是怎么想的你已经知道了。”褐手人道。
“知道了,也可以继续关注,是不是?”灰手人问道。
“你这么说,我又无法反驳了。”褐手人笑道。
“要是真的想反驳,无论如何都能反驳,对不对?”灰手人问。
“因为我以前是给用主做事的,对不对?”褐手人问道。
“对呀。”灰手人笑道。
“接下来我是不是应该哑口无言了?”褐手人笑着问道。
“这倒不用啊。”灰手人笑道。
“你想看我我有怎样的反应啊?”褐手人问。
“都行,自然就好啊。”灰手人道。
(六千一百九十)逗笑
“我自然反应,你会不会反而不适啊?”褐手人问道。
“为什么会不适?”灰手人笑着问道,“你怎样,我都不会不适。”
褐手人说:“我要是不怎样呢?你会不适吗?”
灰手人笑道:“你刚才可说了,想不怎样就可以不怎样。”
褐手人道:“是啊,那只是我说的,但你可没说会不会不适啊。”
“你刚才说‘想不怎样就可以不怎样’前面的话是什么?”灰手人问。
“你该不会是这么一会儿就忘了吧?”褐手人问。
“怎么可能是忘了啊?”灰手人笑道。
褐手人道:“那是什么啊?”褐手人道。
“就是等你说。”灰手人道,“总是明知故问。”
“你不是喜欢吗?”褐手人问。
“嗯,喜欢,那你刚才已经明知故问了,我已经回答你就是等你说了,你就说吧。”灰手人道,“当然,如果你不打算说,我也不会强求。”
“啊?”褐手人道,“就这么点事,都会假设我不打算说?”
灰手人说:“不管多小的事,我都会尊重你的想法。”
褐手人笑道:“这事这么说,怎么听着这么逗乐,你不是故意逗笑的吧?”
“你都笑出来了,那我是不是故意逗笑,还重要吗?”灰手人问。
“重要啊。”褐手人道,“笑不笑是我的事,是不是故意逗笑是你的事啊。”
“分这么清楚?”灰手人故意问道。
“你要是不想分这么清楚,当然也可以不分。”褐手人说。
灰手人笑道:“没什么想不想的,在我看来,分不分都行。”
褐手人笑道:“在我看来,也是分不分都行。”
“你这变得也太快了吧?这么一会儿就都行了?”灰手人道,“刚才是谁在说你的事,我的事啊?”
“刚才是我,现在说分不分都行的也是我。”褐手人道,“我现在说的是都行,又没说绝对不能分。”
灰手人道:“厉害。”
“厉害什么?”褐手人问。
“擅长应对。”灰手人笑道。
褐手人说:“你这说法怎么那么像那谁啊?”
“不会吧?”灰手人问。
“他可没少说你我怎样应对一些情况的事吧!”褐手人道。
灰手人笑着说:“但他说过我们擅长应对吗?”
褐手人道:“虽然没说过我们擅长应对,但他说过我们‘要’擅长应对啊。”
“多这一个字,可完全不是一回事了啊。”灰手人道。
“但是他也提了擅长应对这方面的事。”褐手人道,“所以我说这说法像那谁。”
“等等,你怎么又说‘那谁’了?”灰手人问。
“我说‘那谁’也没影响你理解我话里的意思,对不对?”褐手人问。
灰手人笑道:“对。但为什么不说‘用主’了?”
“想不怎样就可以不怎样。”褐手人坏笑着说道。
灰手人道:“你这是一句话走天下吗?”
褐手人笑道:“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只在你面前。如果只在你面前就相当于走天下了,那……嗯,你就是天下。”
(六千一百九十一)已有
灰手人一愣,笑道:“你在说什么啊?”
褐手人说:“就是根据你那话说出来的话啊。”
灰手人笑道:“这听起来也太诡异了。”
“诡异吗?”褐手人道,“难道根据你那话说出来的不能是这样吗?”
“也不是不能啊,就是还挺吓人的。”灰手人道。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褐手人问。
“显然是想到了。”灰手人道。
“那谁?”褐手人道,“又是那谁吗?”褐手人问。
“除了他以外,你还听过谁说类似的话?”灰手人问。
褐手人笑道:“那我得好好回忆回忆。”
灰手人道:“用得着回忆就说明还从别人那里听过吗?”
褐手人说道:“不一定啊。”
“起码你还有从别人那里听过的印象吧?”灰手人问。
“目前还没想到。”褐手人道。
“你说的好好回忆回忆,是要回忆跟谁有关的啊?”灰手人问。
“你。”褐手人道。
“那种话,我?”灰手人好奇道。
褐手人笑道:“不知道你有没有重复过他的话?”
“你开玩笑呢吧?”灰手人道,“我敢重复他那种话吗?”
褐手人道:“你这么说,就表示你知道我想说的是他说过哪句话了。”
“当然知道了。”灰手人道,“你这又是成心的吧?把显而易见的事当成个话题讨论。”
褐手人笑道:“嗯,应该算是成心的。”
灰手人道:“你现在就直说你想说的是他说过的哪句话吧。”
“行,你让我直说,我就直说。”褐手人道。
“你要是不愿意,也可以不直说啊。”灰手人道。
“我看你的意思是乐意让我说的,我说啊。”褐手人道,“他跟我们说过:‘什么天下不天下?我就是天下!’”
灰手人笑了。
褐手人道:“你笑什么?”
“目前世上已有两人说过这段话了。”灰手人道。
“我也算?”褐手人道,“我刚才学他说,也算吗?”
“如果不算的话,你又怎么解释刚才的情况?”灰手人问。
“刚才什么情况啊?”褐手人问。
灰手人笑道:“刚才你在想,我有没有重复过他的话。”
褐手人道:“我那么想了想啊,你重复过吗?”
“还问啊?”灰手人道,“那时的我是一个工具,还是以前那种性质的工具。你听我说过吗?”
褐手人笑道:“我刚才不是在回忆吗?”
“啊?”灰手人道,“这还用得着用那么长时间考虑?”
褐手人笑道:“你认为不用?”
“你肯定没听我说过啊。”灰手人道。
“直接告诉我了。”褐手人道,“这是不需要我继续想了?”
“当然不需要了。”灰手人道。
“可你有没有无声地说过?”褐手人故意问道。
“无声地说过算说过?”灰手人问。
“你一定听过一句话。”褐手人道。
“什么?”灰手人问。
“就叫‘自己跟自己说话’。”褐手人道。
灰手人道:“你该不会认为我自己跟自己说过那话吧?”
(六千一百九十二)自证
褐手人道:“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所以刚才才考虑那么长时间啊。”
灰手人道:“什么?你刚才竟然在考虑这个?”
褐手人笑道:“如果我说就是呢?”
“那我还需要回答吗?”灰手人问道。
“你认为呢?”褐手人问道。
“需要回答。”灰手人笑道。
“为什么这么认为?”褐手人问。
“因为我的回答也许会很不寻常啊。”灰手人道。
“怎么个不寻常法?”褐手人问。
“就是那个答桉不寻常。”灰手人道,“我好像的确自己跟自己说过那话。”
“那之前你还觉得我那么问好像多奇怪似的。”褐手人道。
“你是说更早的时候,还是近一点的时候?”灰手人问。
“这有区别吗?”褐手人问。
“有啊。”灰手人笑道。
“什么区别?”褐手人问。
灰手人说:“原因不一样啊。就在你说‘可你有没有无声地说过?’之前呢,我就没想起来我曾经不出声地‘说过’。在你说这个之后呢,我是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的,在我想起来后呢,我就是故作震惊了。”
褐手人笑道:“原来如此,你为什么会故作震惊啊?”
灰手人说:“因为好玩啊。你觉得没劲啊?那我真是白白故作震惊了。”
褐手人道:“我没说没劲啊。”
灰手人笑道:“你直说,你觉得好玩吗?”
“好玩啊。”褐手人道。
“你还真直说了啊?”灰手人笑道。
“怎么?”褐手人说,“我直说你也觉得新鲜?还是你又故作震惊呢?”
灰手人再次笑道:“这次我也不算故作震惊啊,我震惊了吗?你觉得我像震惊的?”
褐手人笑道:“哼,像‘震惊’这种明显带着情绪色彩的,你愿意承认吗?”
“故意问吧?”灰手人道,“当然愿意啊,有情绪就是有情绪。”
褐手人笑道:“不怕那谁听到?”
灰手人道:“又来,又来,用主,用主!”
“至于这样?”褐手人笑着问道。
灰手人笑着说:“你不是问我‘不怕那谁听到?’吗?那我就用反复说‘用主’两个字来强调我不怕听到,我都说了那么多次‘用主’了都不怕听到,你觉得这样自证足够吗?”
“自证?”褐手人哈哈大笑。
“怎么了?”灰手人道,“你震惊了吗?还是故作震惊?”
“都没有,只是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褐手人道。
“以前用主让我们自证清白的事?”灰手人问。
“对呀。”褐手人说。
“那次我们是真的没法自证。”灰手人道。
褐手人道:“你觉得他那次是故意刁难我们的吗?”
“我也不清楚。”灰手人说,“后来他那两个东西都找到了。”
褐手人笑道:“他当时很像是真的怀疑我们给弄丢了。”
灰手人说道:“我看他那时的样子,也像是真的怀疑。”
“这么看的话,好像他当时是真的很着急?”褐手人道,“找不到了太急,怪我们给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