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千零八十六)拆分
褐手人道:“你要这么说的话,好像也是,但是这种本事又不止我们有。”
灰手人说:“嗯,我知道的一些人差不多都有点这个本事。”
“尤其是有随时可能找茬的上级的那种人,是不是?”褐手人问。
灰手人道:“对,这种对他们来说也属于必备本事了。”
“保命嘛,防止自己说错话嘛。”褐手人说,“也是。”
“都可以理解。”灰手人道,“其实有些做上级的就有这个本事啊,而且厉害得不得了。”
“如果没这个本事,怎么找茬?”褐手人问。
“这些上级的本事是为了找茬而存在的?”灰手人问。
“不知道。”褐手人道,“但拥有这种本事,的确会使这些上级找茬更方便一些,是不是?”
灰手人说:“那倒是,但那些上级有这种本事的必要性跟我们就不一样了。我们要是没这样的本事,保命的难度会增加很多啊。那些上级就算没了这样的本事,对他们找茬来说也没多大影响吧?”
褐手人道:“那倒是,他们想要找茬的话,有无数种方式,倒是真不用次次都采取抠字眼的方式。”
“他们的选择范围很广啊。”灰手人道。
“但是如果再想点别的,可能他们中的有些人也不一定那么自在。”褐手人说。
“你是不是想到了我们见过的某些上级?”灰手人问。
“是啊,但不是那谁啊。”褐手人道。
“我知道你说的不是那谁。”灰手人说,“你怎么又提起那谁了?”
“我们印象最深刻的上级会是谁?”褐手人道,“我印象最深刻的上级的确就是他啊。你呢?如果你想说别人,就说,现在这种环境下好像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对不对?”
灰手人说:“对,是没什么好怕的,但我也说不出别人来。我印象最深刻的上级也是他,所以刚才你那问题,不用把你我拆开问了。”
褐手人道:“我起初说的可就是‘我们印象最深刻的上级会是谁?’,是不是?我可记着呢。”
“你也说了‘起初’啊。”灰手人道。
“这不是给你发表不同意见提供方便吗?”褐手人说。
“你怎么只给我发表不同意见提供方便啊?”灰手人笑着问道,“不给我发表相同意见提供方便?
褐手人道:“我上来就说了‘我们’,这也算是给发表相同意见提供方便了吧?”
灰手人说:“可你后来转成了拆分的方式啊。
“不算转了吧?”褐手人道,“我那不是多给你提供一种可能吗?”
灰手人道:“这样倒是也讲得通。”
“当然讲得通啊,不仅讲得通,而且我做得很合适啊。两种都提供。其实前面那种我似乎没有提供的必要。”褐手人笑道。
“怎么是前面那种你似乎没有提供的必要?”灰手人道,“为什么不是后面那种?莫非你认为我是会发表不同意见的?”
“不是认为你会发表不同意见,只是前面那种,我什么不提供,你也很方便。”褐手人说。
(六千零八十七)故作
灰手人笑道:“怎么方便?”
褐手人说:“你直接说你也是就行了。”
“这也算?”灰手人问。
“你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吧?”褐手人问。
“没有啊。”灰手人道。
“没什么问题就是方便。”褐手人道。
“既然你认为没什么问题就是方便,那我就也随你说方便吧。”灰手人说道。
“你自己愿意随我说,那就随吧。”褐手人说,“反正对于深陷的人来说,有些事做出来也不新鲜。”
“这种随你说,也成深陷的表现了吗?”灰手人问。
“显然是啊。”褐手人道。
“还显然?”灰手人道。
“对。”褐手人说,“我接着跟你说我背东西那事后来的事啊。”
“还有?”灰手人问。
“是的。”褐手人道,“他第四次惩罚我之后,问我有没有好好反省自己。”
灰手人道:“你回答好好反省了,是不是?”
“对。”褐手人说,“他接着就问我反省出什么来了。”
“你怎么说?”灰手人问。
“我说我反省出了以后他没让我做的事我就不能自己决定做。”褐手人道。
灰手人道:“他听了怎样?”
“他说我反省到的也太浅了。”褐手人说,“还说我本来就是那么肤浅。”
灰手人道:“他也说过我本来就是那么肤浅。”
“什么情况下说的?”褐手人问。
“就是有一次他问我考虑问题想到了哪些,我回答过之后,他说的。”灰手人道。
“你当时有什么反应?”褐手人问。
“我也没敢有什么大反应,就是点了点头。”灰手人道。
“这事就过去了?”褐手人问。
“在过去之前他还说了话。”灰手人道。
“说了什么?”褐手人问。
“他问我知道不知道怎样想就会显得深刻些?”灰手人问。
“你说什么?”褐手人问。
“我说要听他说。”灰手人道。
“他跟你说了?”褐手人问。
“他嫌我依赖他。”灰手人道,“跟我说,什么事情都听他的,我自己更学不会做决定了。”
褐手人道:“跟你竟然是这么说的!哦,不过也不新鲜,他这种人,一向是哪方面话都能说得出来的。”
灰手人道:“到这里他还没说完呢。”
“还说了什么?”褐手人问。
“还说我这种肤浅的人就算有人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变得深刻的。”灰手人道。
“那他刚才问你那个问题干什么?”褐手人问。
“我也不知道啊,似乎没多啊意义。”灰手人笑道。
褐手人道:“他问没意义的话不是第一次,我倒也不必觉得新鲜。”
灰手人说:“他最后还说了,既然我深刻不起来,也不需要故作深刻,我肤浅也有肤浅的用处。”
褐手人笑道:“他跟你说的也是‘用处’。”
“是啊,现在想想,可不是吗?工具嘛,能用就成,他说‘用处’也符合他一贯的行事风格。”灰手人道,“只是我从来都不曾故作深刻,也不曾打算故作深刻。”
(六千零八十八)互问
褐手人道:“不管你有没有打算,以及有没有故作深刻,这对他来说都不一定是判断依据。”
“嗯,他的判断依据大概就是他自己的想法。”灰手人说。
“没错,我就是想这么说的。”褐手人道。
灰手人又说:“怎么说着说着,这事变成你问我了?”
褐手人笑道:“是啊,刚才是你问我答。其实也没什么啊,我们一直都是互问互答,是吧?”
“也是。”灰手人笑道,“你还准备说你背东西那事后面的事吗?”
“如果你不想听了,我就不说了,不然的话我就说。”褐手人道。
灰手人说:“我可没说我不想听啊。”
“想听?”褐手人问。
灰手人说:“嗯,我知道的一些人差不多都有点这个本事。”
“尤其是有随时可能找茬的上级的那种人,是不是?”褐手人问。
灰手人道:“对,这种对他们来说也属于必备本事了。”
“保命嘛,防止自己说错话嘛。”褐手人说,“也是。”
“都可以理解。”灰手人道,“其实有些做上级的就有这个本事啊,而且厉害得不得了。”
“如果没这个本事,怎么找茬?”褐手人问。
“这些上级的本事是为了找茬而存在的?”灰手人问。
“不知道。”褐手人道,“但拥有这种本事,的确会使这些上级找茬更方便一些,是不是?”
灰手人说:“那倒是,但那些上级有这种本事的必要性跟我们就不一样了。我们要是没这样的本事,保命的难度会增加很多啊。那些上级就算没了这样的本事,对他们找茬来说也没多大影响吧?”
褐手人道:“那倒是,他们想要找茬的话,有无数种方式,倒是真不用次次都采取抠字眼的方式。”
“他们的选择范围很广啊。”灰手人道。
“但是如果再想点别的,可能他们中的有些人也不一定那么自在。”褐手人说。
“你是不是想到了我们见过的某些上级?”灰手人问。
“是啊,但不是那谁啊。”褐手人道。
“我知道你说的不是那谁。”灰手人说,“你怎么又提起那谁了?”
“我们印象最深刻的上级会是谁?”褐手人道,“我印象最深刻的上级的确就是他啊。你呢?如果你想说别人,就说,现在这种环境下好像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对不对?”
灰手人说:“对,是没什么好怕的,但我也说不出别人来。我印象最深刻的上级也是他,所以刚才你那问题,不用把你我拆开问了。”
褐手人道:“我起初说的可就是‘我们印象最深刻的上级会是谁?’,是不是?我可记着呢。”
“你也说了‘起初’啊。”灰手人道。
“这不是给你发表不同意见提供方便吗?”褐手人说。
“你怎么只给我发表不同意见提供方便啊?”灰手人笑着问道,“不给我发表相同意见提供方便?
褐手人道:“我上来就说了‘我们’,这也算是给发表相同意见提供方便了吧?”
(六千零八十九)你定
褐手人道:“我知道可以说绝对了,可我还是不想出现那种没那么舒服的感受。”
灰手人问:“你怎么知道会出现?”
“也不一定就会出现,但要防止啊,好多事都是这样,虽然不确定会不会发生,但预防还是有必要的。”褐手人笑道。
灰手人故意问道:“在这样的环境下预防,真的有效吗?”
“有效与否不清楚,但还是要预防。”褐手人道。
“你该不会是一本正经回答我的问题呢吧?”灰手人问。
褐手人道:“你问的时候是不是一本正经的?”
灰手人说:“一听就不是啊,你不会没听出来吧?”
褐手人笑道:“当然听出来了。所以我才没一本正经地回答。”
“你那难道不算一本正经吗?”灰手人问。
“不算。”褐手人道。
灰手人“啊?”了一声,又问道:“你故意的?”
褐手人笑道:“是啊。”
灰手人笑道:“你实际没正经回答,却用一本正经的语气来回答我?”
“就是这样。”褐手人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啊?”灰手人笑着问。
“我就是想体验一下。”褐手人说。
“体验什么?”灰手人问。
“体验正经不正经其实也可以由我来定啊。”褐手人道,“同时也可以由你来定。”
“我定了算数吗?”灰手人问。
“算啊,在你那里算。”褐手人道,“我定了的在我这里算。”
“我们这都是有范围的。”灰手人道。
“你定的,在我这里也算。”褐手人笑道,“就算我是正经的吧。”
“到底怎么算?”灰手人问。
“我已经说了啊,就算正经。”褐手人道。
灰手人又问:“那你用正经的语气回应我不正经提出的问题?”
褐手人笑道:“不可以吗?”
灰手人说:“也不是不可以。算了,这事还是你说了算吧。在我这里,你说了算。我就承认你是在用不正经的语气回答我不正经提出的问题了。”
“那我就体验一下,你我都认为我说了可以算的情况,就这一刻,然后下一刻还是你说了算。”褐手人笑道。
“我刚才已经体验过了啊。”灰手人道,“你刚才说算正经了,那不就是我说了算吗?”
褐手人笑道:“刚才体验过了,一会儿还可以再体验体验。”
灰手人说:“一会儿怎样体验?”
“由你来定。”褐手人道。
灰手人道:“有这样的机会吗?”
“我觉得有。”褐手人说。
灰手人说:“行,既然你陷得那么深,那我就当有了。”
“这也能体现出陷得深?”褐手人问。
“是啊。”灰手人道。
“行。”褐手人道,“我就是陷得深了,这事你说了算。现在已经是你定的了。我陷得深不深,全都由你说了算。”
灰手人笑道:“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早点来多好。”褐手人道,“你看我刚才还主动要求体验这种自己说了算的感觉呢。”
灰手人说:“那我也主动。”
(六千零九十)由天
“你打算怎么主动?”褐手人问。
“你这么问,就说明你知道我要说的主动做的事跟你刚才主动做的事不同。”灰手人道。
褐手人道:“自然知道啊。”
灰手人又说:“你知不知道我打算怎么主动?”
褐手人说:“这就需要你自己说了。”
灰手人道:“你就不猜了。”
“不猜了。”褐手人道。
“我跟你说,我打算主动体验由天决定的感觉。”灰手人道。
“由你决定和由我决定都体验过了,也该试试由天决定的感觉了。”褐手人问。
灰手人问:“你该不会也想尝试吧?”
“是啊。”褐手人道,“你以为我听不出你话里有什么意思啊?”
“喂,别说得那么悲伤好不好?”灰手人问。
“也好啊。”褐手人道,“可是,这也不是我们是否说得那么悲伤决定的。”
灰手人又说:“这个时候你偏要这么说?”
褐手人道:“你说这话本来就带那种意思啊,就允许你带出来,不允许我说?”
灰手人道:“你就那么肯定我带出来了?”
“反正我感觉到了。”褐手人道。
“你不担心你说绝对的话了?”灰手人问。
“不担心。”褐手人回答。
“为什么?”灰手人问。
褐手人道:“我就没打算说绝对的话。”
“你刚才的话,还不够绝对吗?”灰手人道。
“还好吧。”褐手人说,“我认为是这样的。”
灰手人又说:“那我就再主动一次吧。”
“主动做什么?”褐手人问。
“主动承认我刚才说的话里带那种意思。”灰手人道。
“这也不好说‘再’吧?”褐手人问。
“为什么不好说‘再’?”灰手人问。
“这只是这段时间里你第一次主动做什么。”褐手人道,“刚才你说主动体验一次由天决定的感觉,还没体验呢吧?先说的事在后面发生。”
灰手人说:“你没发现我话里的别的问题吗?”
“发现了啊。”褐手人道。
灰手人说:“真发现了?”
“真的。”褐手人说。
“那你怎么不说?”灰手人问。
“有必要说吗?”褐手人问。
“没有吗?”灰手人道。
褐手人说道:“就算我说了,你又能改变什么呢?”
“听你这话,我可能知道你想要说的是什么了。”灰手人道。
“为什么?”灰手人问。
褐手人道:“我就没打算说绝对的话。”
“你刚才的话,还不够绝对吗?”灰手人道。
“还好吧。”褐手人说,“我认为是这样的。”
灰手人又说:“那我就再主动一次吧。”
“主动做什么?”褐手人问。
“主动承认我刚才说的话里带那种意思。”灰手人道。
“这也不好说‘再’吧?”褐手人问。
“为什么不好说‘再’?”灰手人问。
“这只是这段时间里你第一次主动做什么。”褐手人道,“刚才你说主动体验一次由天决定的感觉,还没体验呢吧?先说的事在后面发生。”
灰手人说:“你没发现我话里的别的问题吗?”
(六千零九十一)全凭
灰手人说:“哪怕是不打算主动的,也要经历,你是这个意思吗?”
褐手人道:“是。尽管我这么说,但我其实是知道两者区别的。”
“什么区别?”灰手人问。
褐手人说:“主动和被动的区别啊,是不是你会觉得我说得如此简单相当于没说?”
“不会相当于没说的。”灰手人道,“你说的话是有意义的。”
“有什么意义?”褐手人笑道,“拖延了时间的意义?”
灰手人笑道:“就是话本身的意义啊。”
“你竟然不说是拖延了时间的意义。”褐手人说,“这难道不是意义吗?”
灰手人笑了笑说:“当然是意义,不仅拖延了时间,还增加了跟我聊天的时间呢。”
褐手人道:“嗯,还要继续增加吗?”
灰手人说:“你是认真的,还是说着玩的?”
褐手人道:“我们现在还分认真的和说着玩的吗?”
“不分了。”灰手人说,“好多时候认真的就像是说着玩的,而说着玩的时候,态度有时候又算认真的。”
褐手人道:“所以就随便说,到底是认真的还是说着玩,还是一半认真一半说着玩,就全凭感觉了。”
灰手人笑道:“那你继续增加吧。”
“你说这话时笑出这种声来,但我依然认为是认真的。”褐手人道。
“你好像能感觉到我说话时的感觉。”灰手人道。
“因为你都传出来了啊。”褐手人说。
“通过什么传出来了?”灰手人问。
“就是某种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的东西。”褐手人道。
“还好你没说是通过那种你我都有的特殊本事传出来的。”灰手人说。
“传这种感觉要是用到特殊本事,我想,那特殊本事以后都不敢在世上存在了吧?”褐手人问。
“说得好像特殊本事有选择一样。”灰手人笑道。
“其实我也希望我能一直跟你聊啊。”褐手人道,“这好像又说回之前提过的话题了。”
“但这话题提起来总带有一种肃杀感。”灰手人说。
“你不往那边想,是不是肃杀感就不见了?”褐手人问。
“行,但肃杀感会不会不见,好像也不是我能控制的。”灰手人道。
“那你就‘主动’体验……”褐手人道。
“明白。”灰手人道。
“按照你刚才说的那种意思来做。”褐手人说。
“主动跟被动的区别,你想到的是什么?”灰手人问。
褐手人说道:“心态不同啊。”
灰手人道:“我想到的也是这个。我刚才说我打算主动体验由天决定的感觉,其实就是这个意思。”
“你说完后,我第一次问你话的时候,我就考虑到了可能你说的是这个意思,但还不确定,所以问了后面的话。”褐手人道,“当然,这其中也有故意的成分。”
灰手人说:“后来你就确定了我是怎么想的?”
“算是吧,我也不想说得太绝对。”褐手人道。
灰手人说道:“其实我那种想法也没多少道理。”
褐手人说:“怎么会?”
(六千零九十二)多练
灰手人说道:“心态不同而已。”
“心态不同,差别就很大啊。”褐手人道。
灰手人又说:“哪些差别?”
“你说的时候肯定是已经想到差别的吧?”褐手人道,“不然的话你也不会那么说。”
灰手人问:“你怎么知道会出现?”
“也不一定就会出现,但要防止啊,好多事都是这样,虽然不确定会不会发生,但预防还是有必要的。”褐手人笑道。
灰手人故意问道:“在这样的环境下预防,真的有效吗?”
“有效与否不清楚,但还是要预防。”褐手人道。
“你该不会是一本正经回答我的问题呢吧?”灰手人问。
褐手人道:“你问的时候是不是一本正经的?”
灰手人说:“一听就不是啊,你不会没听出来吧?”
褐手人笑道:“当然听出来了。所以我才没一本正经地回答。”
“你那难道不算一本正经吗?”灰手人问。
“不算。”褐手人道。
灰手人“啊?”了一声,又问道:“你故意的?”
褐手人笑道:“是啊。”
灰手人笑道:“你实际没正经回答,却用一本正经的语气来回答我?”
“就是这样。”褐手人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啊?”灰手人笑着问。
“我就是想体验一下。”褐手人说。
“体验什么?”灰手人问。
“体验正经不正经其实也可以由我来定啊。”褐手人道,“同时也可以由你来定。”
“我定了算数吗?”灰手人问。
“算啊,在你那里算。”褐手人道,“我定了的在我这里算。”
“我们这都是有范围的。”灰手人道。
“你定的,在我这里也算。”褐手人笑道,“就算我是正经的吧。”
“到底怎么算?”灰手人问。
“我已经说了啊,就算正经。”褐手人道。
灰手人又问:“那你用正经的语气回应我不正经提出的问题?”
褐手人笑道:“不可以吗?”
灰手人说:“也不是不可以。算了,这事还是你说了算吧。在我这里,你说了算。我就承认你是在用不正经的语气回答我不正经提出的问题了。”
“那我就体验一下,你我都认为我说了可以算的情况,就这一刻,然后下一刻还是你说了算。”褐手人笑道。
“我刚才已经体验过了啊。”灰手人道,“你刚才说算正经了,那不就是我说了算吗?”
褐手人笑道:“刚才体验过了,一会儿还可以再体验体验。”
灰手人说:“一会儿怎样体验?”
“由你来定。”褐手人道。
灰手人道:“有这样的机会吗?”
“我觉得有。”褐手人说。
灰手人说:“行,既然你陷得那么深,那我就当有了。”
“这也能体现出陷得深?”褐手人问。
“是啊。”灰手人道。
“行。”褐手人道,“我就是陷得深了,这事你说了算。现在已经是你定的了。我陷得深不深,全都由你说了算。”
灰手人笑道:“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六千零九十三)逗你
灰手人道:“你是怎么说的?”
褐手人笑道:“我就说应该有吧。”
“还算没说得太绝对,那个时候你就没说得很绝对,好像那样会出现没那么舒服的感觉一样。”灰手人问。
褐手人说道:“那时自然不是因为这个,但你这么一说,搞得我当时就知道现在你我的遭遇一样。”
灰手人笑道:“那你可真是先知先觉啊。”
“你逗我玩儿呢?”褐手人问。
“说你先知先觉怎么成了逗你?”灰手人问。
灰手人问:“你怎么知道会出现?”
“也不一定就会出现,但要防止啊,好多事都是这样,虽然不确定会不会发生,但预防还是有必要的。”褐手人笑道。
灰手人故意问道:“在这样的环境下预防,真的有效吗?”
“有效与否不清楚,但还是要预防。”褐手人道。
“你该不会是一本正经回答我的问题呢吧?”灰手人问。
褐手人道:“你问的时候是不是一本正经的?”
灰手人说:“一听就不是啊,你不会没听出来吧?”
褐手人笑道:“当然听出来了。所以我才没一本正经地回答。”
“你那难道不算一本正经吗?”灰手人问。
“不算。”褐手人道。
灰手人“啊?”了一声,又问道:“你故意的?”
褐手人笑道:“是啊。”
灰手人笑道:“你实际没正经回答,却用一本正经的语气来回答我?”
“就是这样。”褐手人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啊?”灰手人笑着问。
“我就是想体验一下。”褐手人说。
“体验什么?”灰手人问。
“体验正经不正经其实也可以由我来定啊。”褐手人道,“同时也可以由你来定。”
“我定了算数吗?”灰手人问。
“算啊,在你那里算。”褐手人道,“我定了的在我这里算。”
“我们这都是有范围的。”灰手人道。
“你定的,在我这里也算。”褐手人笑道,“就算我是正经的吧。”
“到底怎么算?”灰手人问。
“我已经说了啊,就算正经。”褐手人道。
灰手人又问:“那你用正经的语气回应我不正经提出的问题?”
褐手人笑道:“不可以吗?”
灰手人说:“也不是不可以。算了,这事还是你说了算吧。在我这里,你说了算。我就承认你是在用不正经的语气回答我不正经提出的问题了。”
“那我就体验一下,你我都认为我说了可以算的情况,就这一刻,然后下一刻还是你说了算。”褐手人笑道。
“我刚才已经体验过了啊。”灰手人道,“你刚才说算正经了,那不就是我说了算吗?”
褐手人笑道:“刚才体验过了,一会儿还可以再体验体验。”
灰手人说:“一会儿怎样体验?”
“由你来定。”褐手人道。
灰手人道:“有这样的机会吗?”
“我觉得有。”褐手人说。
灰手人说:“行,既然你陷得那么深,那我就当有了。”
“这也能体现出陷得深?”褐手人问。
“是啊。”灰手人道。
(六千零九十四)变通
褐手人说:“他好像养成习惯了。”
“让你做他的事的习惯?”灰手人问。
“是这样的。”褐手人道,“真不知道会持续到什么时候,毕竟前些天他还让我做了他做的事,做的时候顺便说了句有助于我认识。”
灰手人问道:“前些天还这样?”
“是啊,如果不是今天发生了这些情况,估计以后还会继续吧。”褐手人道。
褐手人道:“是。尽管我这么说,但我其实是知道两者区别的。”
“什么区别?”灰手人问。
褐手人说:“主动和被动的区别啊,是不是你会觉得我说得如此简单相当于没说?”
“不会相当于没说的。”灰手人道,“你说的话是有意义的。”
“有什么意义?”褐手人笑道,“拖延了时间的意义?”
灰手人笑道:“就是话本身的意义啊。”
“你竟然不说是拖延了时间的意义。”褐手人说,“这难道不是意义吗?”
灰手人笑了笑说:“当然是意义,不仅拖延了时间,还增加了跟我聊天的时间呢。”
褐手人道:“嗯,还要继续增加吗?”
灰手人说:“你是认真的,还是说着玩的?”
褐手人道:“我们现在还分认真的和说着玩的吗?”
“不分了。”灰手人说,“好多时候认真的就像是说着玩的,而说着玩的时候,态度有时候又算认真的。”
褐手人道:“所以就随便说,到底是认真的还是说着玩,还是一半认真一半说着玩,就全凭感觉了。”
灰手人笑道:“那你继续增加吧。”
“你说这话时笑出这种声来,但我依然认为是认真的。”褐手人道。
“你好像能感觉到我说话时的感觉。”灰手人道。
“因为你都传出来了啊。”褐手人说。
“通过什么传出来了?”灰手人问。
“就是某种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的东西。”褐手人道。
“还好你没说是通过那种你我都有的特殊本事传出来的。”灰手人说。
“传这种感觉要是用到特殊本事,我想,那特殊本事以后都不敢在世上存在了吧?”褐手人问。
“说得好像特殊本事有选择一样。”灰手人笑道。
“其实我也希望我能一直跟你聊啊。”褐手人道,“这好像又说回之前提过的话题了。”
“但这话题提起来总带有一种肃杀感。”灰手人说。
“你不往那边想,是不是肃杀感就不见了?”褐手人问。
“行,但肃杀感会不会不见,好像也不是我能控制的。”灰手人道。
“那你就‘主动’体验……”褐手人道。
“明白。”灰手人道。
“按照你刚才说的那种意思来做。”褐手人说。
“主动跟被动的区别,你想到的是什么?”灰手人问。
褐手人说道:“心态不同啊。”
灰手人道:“我想到的也是这个。我刚才说我打算主动体验由天决定的感觉,其实就是这个意思。”
“你说完后,我第一次问你话的时候,我就考虑到了可能你说的是这个意思。”
(六千零九十五)换谁
褐手人道:“你是觉得如果当时就被他惩罚了会避免更多后续的情况吗?”
灰手人说:“是这么想过,但如果当时被他惩罚得太狠了,我还有以后吗?”
褐手人道:“有那么严重吗?”
“不知道有没有那么严重啊,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无法确定很多事。”灰手人道。
褐手人又说:“这也是他的可怕之处。”
灰手人道:“是的,没有具体的标准,我们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罚我们,什么时候又不会。”
褐手人说:“光是这一点给我们造成的恐惧感,就能帮他控制我们。”
灰手人道:“我看啊,恐惧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褐手人说:“是啊,我觉得,不光别人可以通过制造恐惧来控制我,我自己也可以。”
灰手人说:“我理解你说的,我以前有时就有恐惧感,这种恐惧感也使我自己控制自己。”
褐手人问:“你猜,他希望我们有恐惧感吗?”
“分情况吧?”灰手人道,“看他的需求。”
褐手人说:“也是啊,记得那次我单独给他做事时,他讥讽我胆小如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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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被他这么讥讽过啊。”灰手人道。
“记得他讥讽我的那次,他让我做的事特别危险,我也没说我不去做,我也没有拒绝,只是去做之前考虑得比较细,做了一些保护措施,他嫌我动作太慢了。”褐手人道,“但我不是动作慢,只是我在检查,防止出差错。我检查的时候,可能他以为我什么都没做吧。”
“检查是为了你自己的安全,也是他那事情做成的前提吧?”灰手人问。
“是。”褐手人道,“如果我有什么问题,他那事也就完了,可他就像想不通这一点似的,什么都不管,嫌我慢就讽刺我。”
“他可能觉得你有把握?”灰手人笑着问道。
“你又开玩笑呢吧?”褐手人道。
灰手人笑了笑,没说话。
褐手人继续说:“就算觉得我有把握就那么催?本来有把握的事,被他那么一催,也容易变成没把握的啊。”
灰手人道:“他是不是就想快点看到结果?”
褐手人说:“我觉得一方面他想快点看到结果,另一方面他也是想说我说个痛快吧。”
灰手人说:“他说你时也不担心影响你。”
褐手人道:“他才不用担心。就算我因受了影响,事情做失败了,他也不会怪自己的,到时候还是会怪我。”
“可耽误事的是他啊。”灰手人道。
“有的事,他也未必真那么在乎。”褐手人道,“反正要面对危险的是我,如果我陷入危险,事情又没做好,他可以换人做啊,他自己倒是不至于入险境。”
灰手人说:“换谁啊,这种事?”
褐手人笑而不语。
灰手人道:“在做事的过程中用到你的特殊本事了吗?”
“用到了。”褐手人说。
灰手人说:“我就是经历过化纳的,有那些特殊本事的人。要是换的话,估计就会换我了。”
(六千零九十六)看地
褐手人道:“已经不用估计了。”
“你就不担心这么说太过绝对了?”灰手人问。
“这有什么绝对的?”褐手人道,“也就是这样了吧?”
灰手人说:“其实上次,我的情况也跟你这个很类似,我就不说了吧?”
褐手人道:“你不想说?”
“是啊。”灰手人道,“我想要说别的。”
“那就说别的啊。”褐手人道。
灰手人道:“他有没有在单独与你相处时跟你说过‘低头’?”
褐手人道:“说过啊,而且每次我低头后,他就跟我说,要低头反思,就没那么容易做错事了。”
灰手人说:“他也跟我说过这个,但我有不解之处。”
褐手人道:“我也有。你先说吧。”
灰手人说道:“他说让我低头的日子,好像都是我没惹怒他的日子。”
褐手人说道:“你是想说,那些日子都是你没做那种会使他惩罚你的事的日子?”
灰手人道:“对,我想了想,好像每次都是。”
褐手人说道:“是不是单独叫你去见他也没别的事跟你说?”
灰手人说道:“是的,每次都没别的事,就是单独叫我过去,然后让我低头。”
“跟我一样。”褐手人道。
“他还会跟我说让我看地。”灰手人道。
“也跟我说。”褐手人道,“看地是做什么我也搞不懂。”
灰手人说:“看似没什么意义,该不会是他在我们身上动了手脚吧?”
“你是说用法术?”褐手人问。
“不是没可能。”灰手人道,“但又没那么像。”
“我发现他让我看地,每次都是在同一个房间里。”褐手人说。
“就是墙上挂着铜锣的那个房间吗?”灰手人问。
“是。”褐手人道。
“那个房间会不会有我们不了解的秘密?”灰手人问。
褐手人说:“该不会是跟我们有关系吧?”
灰手人道:“我也想到了这个,但又感觉没那么像。”
“他跟我说,低头,看地,反思自己时,我倒也没感到异常。”褐手人说。
灰手人说道:“跟我说时我也没感到异常。”
“他会不会只是纯粹让我们反思?”褐手人问,“可是为什么每次都去那个房间?”
“你低头看地时,他一般在你什么位置?”灰手人问。
“就在我身边。”褐手人道。
“站着还是坐着?”灰手人又问。
“有时站着,有时坐着,这个不一定。”褐手人说,“你遇到的呢?”
“跟你遇到的差不多。”灰手人道,“有时候离我近,有时候又离我远。”
“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规律可循啊。”褐手人道。
“他每次让我看地时,他都不说话。”灰手人说。
“让我看地时他也不说话。”褐手人说道。
灰手人又说:“莫非是需要安静?”
褐手人道:“他说过,让我也别说话。”
灰手人道:“也不让我说话。”
“每次从那里出去后,我也没有异常的感觉。”褐手人说。
“我也没有,有时候还特意想这事,都没觉得。”灰手人道。
(六千零九十七)握在
灰手人说:“那个房间好像也没什么明显异常吧?”
褐手人道:“他的房间,怎么算有异常?”
灰手人想了想,笑道:“好像怎么样都算有异常?”
褐手人说:“既然如此,就不存在没有异常的说法了。”
灰手人道:“他经常在那个房间里作法。”
褐手人道:“别的地方,他也会作法。”
“对,所以很多东西,我是很难看出来的。”灰手人说。
褐手人道:“我很难了解他的秘密。”
灰手人说:“我们都很难了解她的秘密,但他想了解我们的秘密可就容易多了。”
“可能我们的秘密一直都握在他的手中呢。”褐手人道。
“有没有可能问出来?”灰手人问。
“当面问?”褐手人问。
“好像我是想多了。”灰手人道。
“也不一定。”褐手人道,“现在都这种情况了。”
灰手人说:“怎么当面问?”
“当面问嘛,就是要在他出现的时候问啊。”褐手人道。
“可他没出现。”灰手人道。
“你怎么知道?”褐手人用显得很神秘的语气问道。
灰手人笑道:“你觉得他如果已经出现了话,现在我们会怎样?”
“不好说啊。”褐手人道。
“你为什么会认为不好说?”灰手人问。
“你记不记得他说过‘积攒’?”褐手人问。
“记得。”灰手人道,“他的意思就是,有些事要攒着,到时候一起办了。”
“对呀,所以现在你我在这里所做的事,是不是都被他看在眼里,攒在心里了?”褐手人问。
灰手人笑道:“看在眼里?这想法太过火了。”
褐手人说:“虽说按常理来说不大可能,但现在这种环境,如果他真的能呢?”
灰手人道:“真能的话,也不错。”
“不错?”褐手人问道。
灰手人说:“是啊,如果真能的话,我倒是想看看在我们已经吐出那两个之后,他会怎样对付我们。”
褐手人道:“你该不会以为吐出那两个之后他就拿我们没办法了吧?”
“那当然不是,只是觉得不像是他能看见的,也不像是他在攒。”灰手人道。
“刚才你有过觉得像的时刻吧?”褐手人问。
“肯定有过。”灰手人说。
褐手人又说:“怎么现在又没有了?”
“你现在有吗?”灰手人问。
“没有。”褐手人道。
灰手人说道:“为什么你之前有过觉得像的时刻现在又没了?”
“跟你一样啊。”褐手人笑道。
“你知道我的原因吗?”灰手人笑着问。
“不知道。”褐手人说。
“那怎么叫跟我一样?”灰手人问道。
褐手人道:“现在你没有,我也没有,是不是一样?”
灰手人道:“我问的是原因啊,你说的是结果。”
“结果一样,估计原因也一样。”褐手人道。
“这是什么道理?”灰手人问。
褐手人笑道:“好像没什么道理。”
灰手人说:“哦,知道了,在这种环境下,没什么道理也不新鲜,所以你就这么说了,是不是?”
(六千零九十八)憨笑
褐手人道:“反正这段时间我是不担心的。”
“如果他突然出现在你我面前呢?”灰手人问。
“我就不信他能出现在这里。”褐手人说。
“这么肯定?”灰手人问。
“也不是说多肯定,只是特别倾向于不信。”褐手人道。
灰手人问:“你说这话时没出现没那么舒服的感觉吗?”
“没出现啊,一点都没有。”褐手人道。
灰手人又说:“也是,那种感觉本来也不是次次都出现的。”
褐手人问道:“怎么那么安静?”
“什么声音都没有。”灰手人道,“你我说话这种不算我刚才所说的声音。”
褐手人道:“他腹部怎么那么安静了?”
“你有没有发现他的表情有一点变化?”灰手人问。
“好像就是微笑了一下,但是现在又不在微笑了?”褐手人问。
“对,我说的就是这个。”灰手人道。
褐手人说:“好像又出现了笑容。”
“不像微笑,这次像憨笑。”灰手人道。
褐手人说:“但是没有声。”
“你还想听到憨笑声吗?”灰手人问。
“估计听不到。”褐手人道,“就算听到声音,那声音也可能是从腹部发出来的吧?”
“脸上挂着憨笑,腹部发出笑声,不吓人吗?”灰手人问。
褐手人道:“能吓到普通人,而且对普通人内心产生的作用非常明显。”
“对咱们这种作用不明显吗?”灰手人问。
“差不多吧。”褐手人说,“你第一次听到他腹部发出声音时什么感觉?”
“觉得很诡异。”灰手人道,“嗯,对咱们这种作用也挺明显的。”
褐手人道:“你又这么快就同样我说的了。”
“因为你说的有道理啊。”灰手人道。
“好像以前我说的话没道理一样。”褐手人笑道。
“什么以前啊?”灰手人问。
褐手人说:“当然是出现今天这些事以前啊。”
灰手人故意问道:“如果是今天以前,怎样啊?”
“以前我说的话,就算有道理,你也不一定认可,是不是?”褐手人笑问。
灰手人道:“是啊,我以前说的话有道理的时候,你会认可吗?”
褐手人说:“不一定认可,甚至可以说是嘴上一般都不会认可。”
灰手人想了一下,问道:“难道你心里会认可?”
褐手人道:“不好说啊,有时候你说的实在有道理,或者说,你说的就是事实,这种情况下,我心里也难以不认可啊。”
灰手人道:“嘴上为什么不认可啊?”
褐手人想了想,说:“嘴上为什么不认可你不知道吗?”
灰手人说:“很多时候都是当着他的,是不是?”
褐手人道:“是啊,那时候当着他,我嘴上要是认可了你的话,对我自己会有什么好处?”
灰手人笑道:“显得你我团结啊。”
褐手人说:“他可不是希望你我什么时候都团结的。你呢?当着他的时候,有没有出现过心里认可我说的话,但嘴上不认可的情况?”
(六千零九十九)损我
“当然出现过啊,当着他我不愿意嘴上认可。”灰手人道。
褐手人笑道:“嘴上如果认可会怎样呢?”
灰手人说:“那不是更显得你厉害了?”
“显得我厉害又如何呢?”褐手人问。
灰手人笑道:“显得我厉害的话,下次他损我的时候,就又有更多理由了。”
褐手人说:“就算不显得我厉害,下次他损你的时候,要想找出更多理由,也是可以找到的吧?”
灰手人道:“是啊,可那时候我不那么认为。”
褐手人笑道:“为什么?”
“工具啊。”灰手人说,“一个工具会思考得很充分?”
褐手人笑道:“一个工具,思考得充不充分,也都思考了。”
灰手人说:“现在想起来其实是挺可笑的事。”
褐手人说:“可笑在哪里呢?”
“同样是损我,拿你损我与不拿你损我,这两个给当时的我带来的负面感受不大一样。”灰手人笑道。
褐手人故意问:“哪种负面感受更大一些呢?”
灰手人笑道:“当然是拿你损我负面感受更大一些了。”
褐手人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灰手人道:“大概因为他总会拿我跟你比较吧。”
褐手人道:“如果不拿我比较,他损你的时候你起码不会想起我曾经带给你的更多不好的感受,是不是?”
灰手人笑道:“你怎么说那么清楚?”
“因为之前,当然我说的就是今天出现这些事情之前,你如果他在损我的时候拿你跟我比较了,我也会有更多不好的感受啊。”褐手人说,“我的感受跟你的差不多。”
灰手人说:“想想我那时对你的态度,也真是好笑。”
褐手人故意说道:“我岂不是更好笑?”
“有什么‘更’的?”灰手人问。
“按照那个时候的想法,我是要和你比较的。”褐手人道。
“你都说了,是那个时候的想法。”灰手人说。
“对,就是要套用啊。”褐手人笑道。
“又套用。”灰手人道。
“套用一下发生今天这些事之前的情况,我陷在跟你比较的想法里,自然会什么都和你比较一下。”褐手人笑道。
“然后你就跟我比较谁更好笑了?”灰手人道,“可你还是没说出更好笑的原因啊。”
“原因就是……因为是我自己啊。”褐手人说。
“套用发生今天这些事之前的情况,你这哪里是陷在跟我比较的想法里?”灰手人问道。
褐手人故意问:“那是什么啊?”
灰手人说:“你又是故意问的,我知道。”
“是啊,故意问的。”褐手人道,“你就故意回答一下呗。”
褐手人道:“行啊,你这哪里是陷在跟我比较的想法里?明明是陷在了某种模式里啊。”
“一猜你就要说这个。”灰手人笑道。
“刚才你怎么不猜?”褐手人问。
“我要是都猜出来了,你还亲自说吗?”灰手人问。
“你要是想让我说,我就会说啊。”褐手人道,“不信你可以试试啊。”
(六千一百)死寂
灰手人道:“你是会说,但情况也不一样了啊。”
“有什么不一样?”褐手人道,“哦,算了,我不问了,你说不一样,就不一样吧。”
灰手人问:“怎么突然这样?”
“你陷在某种模式里,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褐手人笑道。
灰手人顿了顿,道:“行,那就这样吧。”
“这有什么绝对的?”褐手人道,“也就是这样了吧?”
灰手人说:“其实上次,我的情况也跟你这个很类似,我就不说了吧?”
褐手人道:“你不想说?”
“是啊。”灰手人道,“我想要说别的。”
“那就说别的啊。”褐手人道。
灰手人道:“他有没有在单独与你相处时跟你说过‘低头’?”
褐手人道:“说过啊,而且每次我低头后,他就跟我说,要低头反思,就没那么容易做错事了。”
灰手人说:“他也跟我说过这个,但我有不解之处。”
褐手人道:“我也有。你先说吧。”
灰手人说道:“他说让我低头的日子,好像都是我没惹怒他的日子。”
褐手人说道:“你是想说,那些日子都是你没做那种会使他惩罚你的事的日子?”
灰手人道:“对,我想了想,好像每次都是。”
褐手人说道:“是不是单独叫你去见他也没别的事跟你说?”
灰手人说道:“是的,每次都没别的事,就是单独叫我过去,然后让我低头。”
“跟我一样。”褐手人道。
“他还会跟我说让我看地。”灰手人道。
“也跟我说。”褐手人道,“看地是做什么我也搞不懂。”
灰手人说:“看似没什么意义,该不会是他在我们身上动了手脚吧?”
“你是说用法术?”褐手人问。
“不是没可能。”灰手人道,“但又没那么像。”
“我发现他让我看地,每次都是在同一个房间里。”褐手人说。
“就是墙上挂着铜锣的那个房间吗?”灰手人问。
“是。”褐手人道。
“那个房间会不会有我们不了解的秘密?”灰手人问。
褐手人说:“该不会是跟我们有关系吧?”
灰手人道:“我也想到了这个,但又感觉没那么像。”
“他跟我说,低头,看地,反思自己时,我倒也没感到异常。”褐手人说。
灰手人说道:“跟我说时我也没感到异常。”
“他会不会只是纯粹让我们反思?”褐手人问,“可是为什么每次都去那个房间?”
“你低头看地时,他一般在你什么位置?”灰手人问。
“就在我身边。”褐手人道。
“站着还是坐着?”灰手人又问。
“有时站着,有时坐着,这个不一定。”褐手人说,“你遇到的呢?”
“跟你遇到的差不多。”灰手人道,“有时候离我近,有时候又离我远。”
“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规律可循啊。”褐手人道。
“他每次让我看地时,他都不说话。”灰手人说。
“让我看地时他也不说话。”褐手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