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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庞钠文     铁雪云烟txt下载     铁雪云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六百三十三)紫面

    【第一百零八章】

    次日,铁红焰和几个手下在傲乾殿商议事情,武寻胜也到了。刚见面的时候铁红焰问了他身体如何,建议他继续休息。武寻胜表示没事了,要求跟大家一起商量那些事。虽然心里仍有点不舒服,可他没表现出来,看起来就跟从前一样。铁红焰也没特别关注他的神情,也就没觉得有什么异样。

    铁红焰将两条毯子都拿了出来,指着显得旧一些的那个毯子道:“这个毯子找回来了,虽然我不知道它是否一定能助我们查出想查的事情来,但昨天拿回来后,我仔细看了看,确实发现了问题。”

    “什么问题?”游项鸣问。

    “看这毯子的右上方。”铁红焰说着便用手指了指。

    众人聚拢,仔细看铁红焰所指之处,发现毯子的右上方有一处非常小的污迹。

    武寻胜道:“这是什么?看起来有点像已经干了多日的血迹,又有点不像。”

    “是啊,若说是血迹,颜色好像不太对。”游项鸣道。

    “我已经找人验过了,就是血迹,只是,这血里有毒。”铁红焰道。

    游项鸣惊道:“莫非是中毒者吐出的血?”

    “我当时也想到可能是从口里流出的,验的人说不是,她说这血应该是从人手的皮肤里流出来的。”铁红焰道。

    “中了毒的人手上皮肤会破?”游项鸣猜测。

    “验的人说不像因为中毒而流出的血,倒像是从划破的伤口中出来的。”铁红焰道。

    “会不会是从划破的地方下的毒?”游项鸣问。

    “她说,从这血迹看,不是从伤口处下的毒,这毒应该是服进去的。”铁红焰回答。

    “可是,若是如此,如果已经给一个人下了毒,为什么还要将那个人的手划破呢?难道这毒不能一下置人于死地,偏要在手上划个口子才能起作用?”武寻胜道。

    另一个铁红焰的手下说道:“倒是有可能,有些毒的下毒方法还是蛮奇怪的。”

    游项鸣问:“少族长,验的人有没有告诉你这是什么毒?”

    铁红焰道:“她说她没见过这种毒本身,却见过另一个死于这种毒的人伤口里流出的血,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少族长,你是找什么人验的啊?”游项鸣问。

    “这个人让我替她保密,我答应了。”铁红焰道。

    为铁红焰验毯子上血迹的人在铁仓廷里的名字叫初暮歌,几年前进入铁仓廷中以做木工活为生,铁仓廷中极少有人知道她以前是做什么的。

    在她进铁仓廷当木匠前的那些年,她一向戴紫色面具出行,是个行踪不定的“验查”高手,也不叫现在这个名字,当时就没几人知其名字,都称她为“紫面验查师”。不少人都好奇为什么从某一年起,她便没再出现过,多数人都认为她是由于以前做验查师时助人破案结了仇家,被仇家杀了,尽管他们并没想明白要杀她的人如何找到她。关于她后来的故事,流传着很多版本,都是人们茶余饭后编造的罢了。

(六百三十四)形状

    铁红焰找到她时,她很是惊讶,并没想到过了那么多年还会有人找她做跟验查有关的事,她问铁红焰是如何知道她的,铁红焰说是铁今绝告诉她的。

    铁红焰所言非虚。她拿回毯子后发现了这个污迹,正不知该找什么人鉴定的时候,恰好铁今绝找她画画,于是她在跟铁今绝学画画时跟他说起了这件事,铁今绝便告诉她初暮歌这个人,让她秘密去找初暮歌验查,并告诉她如果初暮歌问起,就说是他让她来的。

    当时初暮歌见了铁红焰后一听是铁今绝让她来的,立即替她验了那个污迹。

    此时傲乾殿里大家一起讨论此事,铁红焰说出“这个人让我替她保密,我答应了”后,她的手下也就没再问验的人的相关情况。

    游项鸣只是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再问。重要的不是验的人,而是验的结果。”

    铁红焰说:“验回来以后,我又发现了一个问题,你们有没有觉得这血迹的形状好像……”她只说到了这里。

    武寻胜立刻接道:“我刚才就觉得,这形状不像滴在上面的,而是像有人故意弄上去的。”

    铁红焰听了,微笑着望向武寻胜,道:“对,我正是这么想的!”

    武寻胜与铁红焰四目相对的一刹那,他觉得有点尴尬,便刻意将目光转移到了毯子上,说道:“我只是随便一说。”

    铁红焰看出他神情有点奇怪,道:“你是不是还想到了什么?”

    武寻胜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将目光转移到毯子上的行为是有危险的,容易让人误以为自己跟这毯子之间有什么关系。他想:我刚才怎么那么明显,真是不分轻重!我那种表现不是引人怀疑吗?虽说少族长和她的手下未必会怀疑我跟毯子有什么关系,但这么重要的事可不是开玩笑的,怎能为了自己心里的一些感觉而让自己容易引人怀疑?虽然有人说没做就不用怕被人怀疑,但事实上有时候真的没做什么也有可能被人怀疑,比如那日我跟简月央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出树林后却仍是被聂月央怀疑了。没做什么的人也最好不要做出引人怀疑的举动,否则,不仅容易给自己带来嫌疑,还会导致怀疑者因将怀疑点暂时误定在自己这里分散注意力,以致于不能及时怀疑那些真正该被怀疑者。刚才跟她目光相对的时候,我将目光移开,立即看向了毯子,这实在是不经意间的举动,但下次可不能这样了,不管内心怎样都要用尽量显得正常的眼神看着她。

    武寻胜暗暗告诫着自己,他其实并不认为自己保证能做到不再不由自主地做出一些行为,但他相信自我告诫的作用。

    武寻胜确实还想到了些别的,但他想到的那一点,他却不知道该不该立即说出来。这时他目光从毯子上转移到了铁红焰的眼睛,直视着她,让自己的神情显得特别正常,说道:“还没想清楚,需要再想想。”

(六百三十五)绣字

    铁红焰对其他手下说:“你们觉得呢?看这血迹的形状有没有想到些什么?”

    众手下继续看。

    铁红焰本想知道他们是否有跟自己完全想到一起的,见其他人都在那里一直看着不说话,便主动说了:“你们觉不觉得这血迹像没写完的字?”

    武寻胜这才说:“觉得了,会不会是有人用血写的字?”

    铁红焰微笑着对武寻胜点了点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

    武寻胜也很自然地对她一笑。这使铁红焰觉得他看起来比之前正常多了。

    游项鸣道:“你们这么一说,我也看出来了,真的有些像,只是这血迹不是很清楚。”

    “你们觉得像什么字?我看,跟‘竹’有关。”铁红焰直说。

    “嗯。”武寻胜道,“会不会是姓氏?”

    铁红焰说:“我已经把能想到的跟‘竹’有关的姓氏都考虑了一遍,连长老们的姓氏都考虑了。”

    其中一个手下突然说道:“简……”却立刻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铁红焰看着那个手下说道:“不用害怕,这种事情在没找出真相之前,很多人都是怀疑对象。你说的这个,我也想到了。”她担心自己的手下因为顾虑太多而不肯道出自己想到的,便说道。

    那个手下听到后终于踏实了些。

    武寻胜道:“如果对比这两个毯子,会不会找到其他线索呢?”

    铁红焰看向武寻胜道:“这正是我要说的另一个问题。”

    之前她发现血迹的时候,想看看那血迹渗透到毯子背面是什么样子的,便将毯子翻了过去,翻后她便发现毯子的另一面绣着非常小的字——“四十六”。她立刻拿起新买的毯子,看了同一位置,发现也绣着非常小的字——“九十三”。

    此刻跟手下们一起议事,她将两个毯子绣着非常小的字的地方放在了一起,对手下们说道:“这两个毯子上分别绣着这样的字。”

    游项鸣道:“一个是四十六,一个是九十三,恰好数大的那个是新买的。”

    武寻胜说:“这数字会不会跟毯子做成的先后有关呢?”

    铁红焰听道:“我正是觉得可能跟完成先后有关。有些生意人卖的东西上有编号,他们每卖出一个东西便会记下编号和卖出的时间,甚至还会记一些其他情况。我在想,如果敖工也是这么做的,那么我们就有可能能从他那里得知带血迹的毯子是哪天卖出的,说不定还能获取其他信息。当然,如果这毯子经过了转手,事情就复杂了。”

    手下们觉得铁红焰所言有道理,纷纷点头。

    游项鸣问:“少族长还准备亲自去一趟吗?”

    铁红焰道:“是啊。”

    “其实这点小事我们去办就行了,少族长还要处理族内很多事务,要是为此特意跑一趟,岂不是有些浪费时间?”游项鸣道。

    另外一个手下说:“也是,这种跑腿儿的事,让我们去做就成了。少族长忙着部族里的其他事,等我们把获取的消息都报告给你就可以了。”

(六百三十六)追打

    “我明白你们的好意,但这件事,我决定亲自去。”铁红焰道。

    游项鸣说出了心中所想:“少族长,其实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又发生上次那样的事,毕竟我们这些手下不至于轻易被人盯上。”

    铁红焰之前便猜到游项鸣是这么想的了,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总不能因为担心被盯上就不出去做事了,不可因噎废食,上次我们也没什么损失吧,再说,上次的事跟铁仓廷内的人有关,这次我乔装打扮,只要不被铁仓廷内的人盯上,就应该不会出现什么事情。虽然我非常相信你们,但既然是我方便做的事,我就不能推给你们做。不用说了,大家先回去休息吧,游项鸣一个人跟我一起去就行了。”

    武寻胜原以为她会让他一起去,便看向她。

    铁红焰道:“你的伤刚好,还是要多休息。”

    “多谢少族长关心,其实我已经没事了。”武寻胜道。

    “我知道,但是多休息对你身体更好。人休息好了,才更有利于做事。”铁红焰目光中闪着关心。

    众人离开傲乾殿的议事厅,铁红焰和游项鸣乔装打扮了一番后,她拿起幻缨枪,与他一起前往敖工那里了。

    【第一百零九章】

    刚到敖工所在地附近,铁红焰和游项鸣便听到敖工叫喊的声音,原来是有人找上门来向敖工讨钱。

    看到敖工被一个二十多岁的人追打得仓皇逃窜,铁红焰站定,双手背到后面攥着幻缨枪,便问那个人:“你为什么追打敖工?”

    那人一只手按着蹲在地上的敖工,瞟了一眼铁红焰:“关你屁事啊!没你事你别瞎搀和,自己找地儿待着去!”

    “她好好问你话,你这是什么态度?”游项鸣忍不住了。

    那人又瞟了一眼游项鸣:“我什么态度又关你屁事啊!今天新鲜了,一个多管闲事的旁边又一个多管闲事的!”

    铁红焰道:“当然关我事,我认识他。”

    那人问:“你跟他什么关系啊?”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铁红焰道。

    “你都没告诉我你跟他什么关系,我凭什么告诉你?去一边待着去,不然小心我连你一起打。”那人根本就没注意到铁红焰手中拿着幻缨枪。

    铁红焰微笑道:“好,那你先放开他,过来吧。”说完,她便不再背着双手,将幻缨枪亮了出来。

    那人一看不妙,忙改口道:“有话好好说,本来没什么事,我又何必跟你动手,你说是不是?”

    游项鸣“哼”了一声,道:“刚才她跟你好好说话,你怎么回应的?这么快就换了一副脸孔。”

    那人道:“我刚才不是被这骗子气昏头了吗!”他目光转向铁红焰,道:“刚才你问我怎么回事,我现在就说。这个姓敖的骗子,两个月前说我要想保三日内不生疾,必须请他作法。可我给了他钱,请他作法之后,还不到两日便染了风寒,接着还引起了别的病症,弄得我一个多月卧床不起。”

(六百三十七)借用

    敖工插嘴道:“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没法保证的……”

    那人按住敖工说:“别听他胡说八道!就算他说的没法保证,那我今天找来了,他总得给个交代吧!我就是来找他要回被他骗走的钱的,嘿,他不肯给,还说如果这钱我要回去对我不好,不吉利!都到现在了还跟我玩这套,不还钱还咒我,这叫什么事?哼,我还就真不怕了,看看是对他不利还是对我不利。我就不客气了,打的就是他,他还敢不给钱!”

    “我现在真没钱,等一会儿有了再给你行不行?”敖工道。

    “你们听听,你们信吗?他这种成天骗来骗去的人会没钱?”那人怒气冲冲道。

    “我现在真的没有啊!都说会给你了。”敖工抱着头蹲在地上说道。接着他看向铁红焰,道:“你们现在有没有钱,能不能先借我用一用,今天我就会还给你们!”

    铁红焰道:“多少钱?”

    游项鸣看了看铁红焰,好像在问:“真借给他?”

    铁红焰轻声对游项鸣说道:“可以。”

    那人把钱数说出来后,围观的几个路人小声嘀咕:“这么多!”

    原来,那个来找敖工要钱的人算是较为有钱的人,但不算有势力,也不会武功,只是身强力壮,一人制服敖工没问题,却又害怕拿着兵器的人真跟他动起手来,毕竟他是来要回钱的,绝不想因此受伤。当初,敖工知道他是有钱人,便觉得逮到机会尽量多向他要钱,他以为既然是有钱人,哪怕要个天价,他也不会回来找了。不过事情跟敖工想的并不一样,那个较为有钱的人为此事气得不得了,觉得不仅上当受骗了,甚至连染风寒还引起了别的病症他也认为是遇到敖工这种骗子给他带来坏运气造成的,便无论如何也要将钱要回来,否则心里就是不痛快。作法通常不会收那么多钱,这个价钱一说出口会让路人听起来觉得太多。

    敖工对铁红焰说:“虽然多了点,但能不能先借我用用,我肯定会还给你们的。”

    那人说:“其实我就不信他现在没有!”

    铁红焰看敖工的眼神,感觉他这次好像没说谎,又想到她是要问敖工事情的,耽搁不得,再说,说不定借他些钱他就会更详细地提供她需要的信息,便将钱给了那个之前追打敖工的人,说道:“你拿去吧。”

    那人接过钱,又踹了敖工一脚,道:“下次长记性,别再坑人!”转身就走了。

    仅有的几个围观的人也散去了。

    敖工一边艰难地起身,一边说道:“谢谢贵客,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一会儿等钱回来,我就还给你,还有,上次收你们的作法钱我都会还给你们!贵客是恰巧又经过此地吗?真是巧合,幸亏有贵客出手相救啊!”

    铁红焰低声对敖工说道:“我们找你有事。”

    敖工道:“什么事?跟我一起回去吧,到屋里说去,贵客坐下说。”

(六百三十八)顺口

    铁红焰也正是想找没别人的地方好好问他,便跟游项鸣一起随敖工去了他平时卖毯子的地方,进了屋里。

    几人就坐后,铁红焰道:“我们今天来找你,是要问你问题的,希望你能把我们想知道的全都告诉我们。”

    敖工道:“一定,一定。”

    铁红焰没立即说毯子编号的事,而是先问了另一个问题:“你卖的那些毯子到底是从什么地点拿的货?”

    敖工面露窘色,道:“我上次……都说了。”

    铁红焰道:“你上次跟我们说的是西侬部族的香腾山对吧?”

    “啊?啊……对……对!”敖工有些为难地说。

    “可是,西侬部族根本就没有香腾山。”铁红焰面色严肃。

    敖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情急之下,习惯了欺骗的他随口说道:“难道贵客这么短时间内已经去过西侬部族了?我上次说过那个是鲜为人知的地方。”

    “鲜为人知?就连曾经在几十年里走遍了西侬部族的人都不知道?我最近当然没去西侬部族,只是,以前我看西侬部族地图时就从没发现那里有什么香腾山。我还考虑到会不会是地图漏掉了什么地方或者那山改了名字,所以我就连问了几个对西侬部族极其熟悉的人,那几个人都非常肯定地告诉我,西侬部族绝对没有香腾山。这你又如何解释?”铁红焰道。

    游项鸣故意对铁红焰说:“他显然在说谎,他刚才被人打,你救了他,他居然还骗你,简直忍无可忍!是不是这世上有些人就是吃硬不吃软?刚才那个人因为不甘白白被他骗,赤手空拳打他,他都抱头求饶了,你手中握着枪,他又骗你,我看也不必对他客气了。”

    敖工有些恐惧,道:“这位贵客息怒,如果说上次我对你们说了假话是故意的,这次真的不是!你们刚才帮了我大忙,我心里当然明白,也不想再骗你们。可是,我上次已经跟你们说是从西侬部族的香腾山进的货了,刚才你们帮了我,我不知怎么告诉你们其实我上次骗了你们……我这个人……有时候说些不实的话张嘴就来,顺口嘛,真是嘴上缺个鉴别真伪的东西,习惯了,这话就溜出来了,真是对不住两位贵客了!”

    铁红焰道:“可是,你说谎说成了习惯,我们现在需要问你问题,你的话哪句能信哪句不能信,我们又当如何辨别?”

    “两位贵客,接下来我一定注意,每句话都想清楚再说。用心给嘴上安个鉴别的东西,如果我想到了假话,就吞回去,真话才往出说,好不好啊?要不是贵客帮我,我现在都不知会被刚才那个人打成什么样子了,本来我就欠贵客人情,再加上以前骗了你们,更是对不住,何况你们拿着兵器,又一看就知道是会武的人,我也不敢怎么样了,于情于理我都必须跟你们说实话,这个道理我是明白的。”敖工那经常让人不易捉摸的目光里闪出了些诚恳。

(六百三十九)冥煞

    “那你现在就告诉我们实话,你这毯子到底是从什么地方进的?”铁红焰道。

    “贵客……这……我能不能不说啊?我刚才说过不会骗你们了,自然不会再说假话,那我不回答这个问题总可以了吧,不回答就没骗你们啊。”敖工道。

    铁红焰和游项鸣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均想:莫非这其中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游项鸣道:“你可以想想,如果刚才不是她出手相救,你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知道……但……但是……如果我说了,就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敖工说道。

    游项鸣说:“你如果不说的话,也许下场更不好呢?你要想清楚,是先过了眼下这关好呢,还是想着以后,却连今天都没过去好。可别忘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是刚刚救过你的,说不定,还能帮到你。”

    敖工眼睛转了转,思考了一番,终于下定决心道:“好,反正也到现在这份儿上了,说不说我都未必有好结果,没准说了还有好事呢,我就告诉你们!”

    “说吧。”铁红焰道。

    “这些毯子确实都是从铁仓部族以外进的,而且那也确实是个鲜为人知的地方,只不过,不是西侬部族,也不是什么香腾山。”敖工想直说,可总有些犹豫,便一点一点地往出透露。

    “你直接说是哪里就行了。”游项鸣不耐烦道。

    “是,是,我说。就……就在冥煞谷。”敖工说。

    游项鸣问:“这地方是哪个部族的?”

    “不属于任何部族。”敖工答。

    游项鸣问:“那谷外是什么情况?”

    “都是山啊,山路险峻得要命。”

    “山有没有名字?”游项鸣问。

    “本来是没名字的,后来有的人发现认识的人去了那里都没再出来,觉得那山一定飘着阴魂,后来那一带的山就被叫成‘阴魂山’了。”

    “那山附近一定没人敢长住吧?”游项鸣问。

    “是啊,有些人本来离那里并不近,但还是觉得躲得不够远,都搬到更远的地方去住了。”敖工道。

    铁红焰道:“阴魂山,冥煞谷,那你怎么可以来去自如呢?”

    “我的身份特殊一点,而且,我知道进山入谷的方法。其实谷里有一些地方我也是进不去的。”敖工道。

    铁红焰说:“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就是个商人,从冥煞谷进毯子,在铁仓部族里卖。”敖工道。

    “有很多生意可以做,你为什么一定要从那么远的地方进毯子拿到这里卖呢?”铁红焰问。

    “我也是被逼的。以前我不小心得罪过一个人,那个人要杀了我,我向他求饶,他就以此为把柄威胁我做这样的事了。”敖工无奈道。

    “威胁你做生意?事情不会只有这么简单吧?”铁红焰道。

    “贵客果然一猜就猜到了。我当然不仅仅是做生意的,还要了解一些情况向那个人报告,还要以进货为名义替那个人送信送东西什么的。”敖工道。

(六百四十)聚功

    铁红焰想了想,道:“你真的完全不会武功吗?”

    “我……”敖工面露难色。

    “不会武功的话,每次去那么远的地方进货,顺便送信,是很危险的。那个威胁你卖毯子的人就不担心你在路上遇到什么情况导致他受什么损失么?比如,他让你送的信被别人抢走看到,或者他让你送的东西被别人劫去。”铁红焰接着说道。

    “我以前有点本领嘛……再加上……别的因素……自然就没那么危险。”敖工道。

    游项鸣再次不耐烦地说道:“你直说行不行?她问你是不是完全不会武功。”

    “哦,好,我直说。我会武功。”敖工道。

    铁红焰问:“那你刚才被那个人追打时为什么不用武功?”

    “此事说来话长啊,我刚才觉得说起来麻烦就没立刻说。我以前一直习武,但算不上功夫多好,主要是内功不够厉害。那个威胁我卖毯子的人为了保证我每次给他办事都能顺利完成任务,先是给我服了一种叫‘聚功逐升散’的东西,然后给我运功。他运功过后,我试了一下,发现我竟然跟完全没练过武功的人一模一样了。一开始我以为自己被他废了武功,无法接受却敢怒不敢言。听他说了我才知道,原来,服用了‘聚功逐升散’并经他给我运功后,我的内力会暂时呈隐藏积聚状态,平时完全用不出来,但会在体内以非常缓慢的速度暗暗提升。而且,经历了那一番过程,我不继续练外功,外功也不会退步,可平时也无法使用外功。每次他交给我任务之前,都会给我服一颗或几颗‘高释爆发丸’。这样,在我去完成任务的过程中,一旦我遇到什么危险施展武功,我的武功便会暂时高强到常人难以企及的地步。这种状态能持续多久与他给我服用的‘高释爆发丸’数量有关。有的任务需要的时间长些,他就会多给我服些‘高释爆发丸’。不管服多服少,这些药丸都必须在半刻之内全部服入,半刻之内所服的药丸算一次的,两次服药时间的间隔必须大于三天方能保证我不会出事,间隔时间越长,对身体损害越小。若是服完一次‘高释爆发丸’刚过了半刻,又立刻服用一颗,便有致命危险。在每次执行任务前,不管任务需几日完成,我都只能服一次‘高释爆发丸’。完成任务回来,‘高释爆发丸’的药效尚未过去,他便会给我服用一颗‘封释丹’,让我恢复平时的状态,继续积聚内力。其实如果能长期处在‘高释爆发丸’发挥作用的状态下,我自然就不怕他人追打,但是当我处在那种状态下时,我身体感觉很不舒服,不快些恢复也会耽误继续积聚并提升内力的时间,所以每次任务一结束我都会立即找他要来‘封释丹’,使自己恢复。我这几天并没服过‘高释爆发丸’,就跟完全不会武功的人一样,只能任其追打。”

(六百四十一)出去

    “原来如此。”铁红焰道,“那个人只是在你出去做任务之前给你药么?你身上没有备用的?”

    “没有。他说那些东西都是稀有之物。”敖工道。

    言至此处,敖工听到外面有动静,便让铁红焰和游项鸣先坐一会儿,独自出了房间。

    他刚走出去,便有一个看上去二十来岁的男子叫他一起去旁边没别人的地方。

    敖工随那男子到了隐蔽处,男子便低声对他说:“我知道你房间里有别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就没敢进去。我今天有点忙,不能等太久,就在外面弄出些动静向你发暗号了,也不知道你收到暗号后是否方便出来。还好,你这么快就出来了,我总算可以给你再走了。”

    那个二十来岁的男子与敖工之间早就定好了暗号,如果敖工房间里有别人,那男子没法确定是否可以进去但又比较着急的话,他便在外面发暗号,敖工若是方便就会找借口出去见他,如不方便,那男子就暂时先离开了。

    “都拿回来了?”敖工问。

    “都在这里了。”那男子将一包东西递给了敖工,你快看看。

    敖工打开看着,用手翻了翻,心想:还好,幸好够用。

    那男子对敖工说:“你小心行事,我走了。”

    “知道。”敖工道。

    那男子便迅速离开了。

    敖工拿着那包东西进了房间,从包里拿出了些钱递给了铁红焰,道:“两位贵客,刚才你们借我用的钱我现在就全都还给你们。”

    铁红焰接过钱,道:“你刚才就在等这些钱吗?”

    “是啊!幸好够还给你们的。”他这才想起来之前说过把作法的钱也还给他们,可看了看里面的钱数,他又有些犹豫,说道:“我刚才还说过把作法的钱也还给你们……啊……你们等一下啊,我看看。”

    铁红焰看出他显然有些为难,道:“作法的钱就不要了。刚才那些钱是借给你的,你还给我们,我们自然会收着,而且一会儿回去的路上我们可能还要用得到。作法的钱是我们已经花出去的,不会要回来。毕竟我是要向你问事的,也不会让你白白回答。”

    敖工听了大喜,道:“贵客真是好啊!”

    游项鸣见他这副神态便有些不屑,道:“你自己清楚,你是多收了我们很多钱的,你可更要好好回答我们的问题了。”

    敖工点了点头,说:“嗯,我知道,其实我一直都是好好回答的。”

    游项鸣瞟了敖工一眼,道:“好啊,那我问你,刚才那个人追打你的时候,你真是没足够的钱给他吗?”

    敖工道:“真的!不然我就不会向两位贵客借钱了。”

    “怎么这么快就有了?你刚才去哪儿了?该不会是去了趟你平时藏钱的地方,把钱拿出来了吧?”游项鸣问。

    “当然不是啊!我这边没有藏钱的地方,我也没那么多钱。刚才送这包东西的人来了,我接过来才有钱还给你们呀!”敖工有点委屈道。

(六百四十二)积蓄

    “真是奇怪,你平时卖毯子的钱还有你用你的那点手段弄来的钱,难道都给别人了?”游项鸣道。

    敖工叹了口气,说:“没全都给别人,但也给了不少啊!卖毯子赚的钱,大部分都要交给威胁我卖毯子的人,我拿不了多少的。若不是这样,我也不至于要通过骗人再弄些钱了,可惜就连我骗来的钱也不得不分给威胁我卖毯子的人一部分,但他毕竟不知道我骗了多少,这部分我会想办法让他拿得少些,这样我还能存下些积蓄。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存了多少积蓄,不然他看我积蓄多了就会找各种理由让我给他,于是我就将那些积蓄保存到别的地方了,那地方离这里不近。”

    铁红焰问:“不管赚来的钱都分给谁了,单说你卖毯子这件事,你卖的毯子不便宜,平时赚得多吗?”

    敖工答道:“实话实说,多,赚得真挺多的。”尽管铁红焰刚说过“不管赚来的钱都分给谁了”,他也听得清清楚楚,可他还是忍不住说道:“就是大部分都交给那个人了,不管赚多赚少,大部分都不是我的。不过我还是尽力卖,毕竟赚得多我还能稍微多得那么一点儿。”

    “最近卖得如何?”铁红焰问。

    敖工回答:“最近卖得挺好。其实卖给你们的那种特大的毯子价较高,并不是最好卖的,最近进了一批小毯子,卖得可好了。”

    铁红焰道:“你用毯子换来的钱一般隔多久会交给威胁你卖毯子的人啊?”

    “这个不定,他隔一段时间就会派人来收。我每次进多少毯子他都一清二楚,我卖的价他也知道,就算个别毯子卖了高价或者稍微低一点的价,我也必须报告给他,不然他根据我交给他的钱数也能看出来,卖毯子的钱我一点都不敢瞒他,要是被他发现了,我就活不成了。”敖工说。

    铁红焰想了想道:“那个人根据你交给他的钱数都能看出个别毯子卖了高价或者低价,看来你是先将用毯子换来的所有钱都给那个人过目,然后你才能拿走你自己的那部分了?”

    敖工连连点头,说道:“对呀,就是这样!我必须把我用毯子换来的所有钱都先交到他那里,他拿走大部分之后,再将剩下的一小部分返给我。”

    之前铁红焰之所以问他卖毯子的赚钱情况以及最近卖得如何,是因为她觉得如果赚得不算少并且近期他卖得也还可以的话,在他被人追打的时候,他应该能拿出近期用毯子换来的钱里属于他自己的那部分给那个人追打他的人。后来通过听敖工的话,她猜到了敖工要先将用毯子换来的全部钱给威胁他卖毯子的人过目后才能拿到属于敖工自己的那部分钱,并得到了敖工证实。此时她想起之前敖工还说过“刚才送这包东西的人来了,我接过来才有钱还给你们呀!”,便又猜想了刚才送东西那个人是怎么回事,似乎明白了敖工被追打时为什么拿不出钱了。

(六百四十三)样貌

    铁红焰道:“刚才你出去那趟见的人,正是给你把返回来的钱送过来的人,对不对?”

    敖工连连点头:“对!对!正是啊!”

    游项鸣道:“这么说,你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次没有多少钱的情况了?”

    “那倒不是。一般来说我把钱给那个人送去,他会当场就把属于我的部分返给我。这次我去情况不同,他说他可能临时需要多些钱来用,就先把我那份钱也暂时留在他那里了。他让我先回来,说很快就会派人给我把钱送来。刚才他就派人送来了。”敖工道。

    “这次那个威胁你卖毯子的人算是向你临时借钱用了?”游项鸣问。

    敖工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就算是吧,其实……其实那哪是借啊……借是需要双方都同意的,可实际上我这方根本就没有选择是否同意的机会呀。他说先不给我,我能怎样?只能‘借’给他,等他派人给我送回来呗,好在他每次答应我什么事都说话算话,这次也没食言,真及时派人给我送来了。”

    铁红焰有一点想追出去,看看给敖工送钱的那个人到底去了哪里,却又觉得这么做太容易打草惊蛇了,还是先问清情况综合分析后才能行动,便问敖工:“从你的话里能听出你对那个威胁你卖毯子的人是有很大意见的,你也想摆脱他的控制,是不是?”

    敖工脱口而出:“当然了!”接着因为害怕,立即改口道:“不,不,不!这样挺好,挺好了!”

    铁红焰直接问:“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敖工说:“我也不知道,他只让我叫他老板。”

    “长什么样貌你总清楚吧?”铁红焰问。

    敖工答:“清楚。”

    “你把他的样子画出来,我给你更多报酬。”铁红焰道。

    “这……”敖工犹豫。

    铁红焰将钱数说了出来,敖工一听那个钱数,还没等想清楚,就像受到刺激一样脱口而出:“好啊!”

    铁红焰接道:“现在就画,可以吧?”

    敖工答应后,内心深处又涌出了一种恐惧,但他之前口中已脱出话来,那些钱又确实吸引他,他便说:“嗯,现在就画。”

    铁红焰知道敖工骗人早已是一种习惯,为防止被骗,她说:“不过,不好听的话说在前面,你可不能欺骗我们,如果你故意画得完全不像,我们不会就此罢休。虽说就算你真骗了我们,我们当时也看不出来,但你千万不要心存侥幸,这种事我们自有对策。”

    敖工更加恐惧,说道:“贵客啊,我画画并不好,就算我尽心尽力地画,也未必就像啊。”

    游项鸣道:“你还没画就这么说,是不是你根本就不认为自己能画得像,说直接点,你是不是本来就打算画个不像的给我们看呢?”

    敖工道:“贵客不要这么想,你们刚才帮了我,我都说过不骗你们了。我,我只是有点害怕。”

    游项鸣说道:“没打算骗人,你又何必怕这怕那?”

(六百四十四)研墨

    除了担心画得不像无法让二人觉得满意以外,敖工的恐惧感还有一部分来自于那个逼他卖毯子的人。“有时候就算一个经常骗别人的人没打算骗,也有可能被人误认为故意欺骗。”敖工并没将他对逼他卖毯子的人的恐惧说出来。

    游项鸣微微掀了掀嘴唇道:“你说这话不会是反过来讽刺我冤枉你吧?”

    “不是这意思。”敖工道。

    铁红焰对敖工说道:“只要你不是故意欺骗我们,诚实并且认真地将那个人的样子画给我们看,哪怕你因为画画水平有限而弄得稍微有点走样,我也不会为难你。这样吧,你找一张特大的纸来画,看到你觉得画得不够像的地方,你就在旁边用文字注明并尽量详细地描述他那部分的样子,这样好吧?”

    敖工说道:“好。”

    铁红焰说:“就算是画得很像的地方,你也可以在纸上用文字再说明一遍。文字不嫌多,反正是越清楚越好。”

    敖工道:“行。”

    游项鸣说:“拿墨来,我亲自替你研墨,你务必好好画。”

    “贵客,这怎么使得?还是我自己研墨吧!”敖工小心翼翼道。

    “不用。我来研墨,你只要用心回忆他的样子,一会儿好好画就行了。”游项鸣说。

    “哦。”敖工答应后,站在那里没立刻动,看看铁红焰又看看游项鸣,似乎想问什么话,又不大敢问。

    铁红焰从敖工的眼神中读出他的意思,没等他开口,便将要给他的报酬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道:“你是要问这个吧?”

    敖工见到钱的一刹那仿佛之前的恐惧瞬间就不知飞到哪里去了,他两眼放光,下意识地说了声“是”,然而那恐惧既可以瞬间飞走也可以瞬间飞回来,说完“是”后,他再次看向游项鸣时,见他现出对他见钱后的神情不屑的样子,又下意识地对铁红焰说道:“不是!”

    游项鸣看他变那么快,而且后给的答案显然并不真实,便故意说:“既然不是,那我先将钱拿回去,你画完再说怎么样?”说着他便伸手要拿桌上的钱。

    敖工不知说什么好,一脸窘迫,还没做出其他反应,便听铁红焰对游项鸣说道:“时间宝贵,你就不要这样了,他本来就怕。”

    游项鸣对铁红焰说道:“哈哈,我也只是在逗他,不会真怎样。”说着他便将已经伸出的手缩了回来。

    铁红焰对敖工说:“你先把钱收好,赶快把东西拿来,好好画。”

    敖工说了声“多谢贵客!”,便立即拿来了笔、墨、纸、砚、水等所有需要用到的东西,其中那张纸特别大。

    游项鸣一边研墨,一边对敖工说:“你仔细回忆,画得越像越好。”

    敖工答应后,坐在那里闭上了双眼,他并不能立即进入对那人样貌的回忆中,而是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防止画画时手发抖。

    “怎么样,闭上眼睛后,他的形象是否很清晰?”游项鸣问。

(六百四十五)画风

    敖工睁眼道:“还好。”

    铁红焰道:“你继续闭上眼睛回忆吧,让自己平静一下也好。”

    敖工又闭上了眼睛。

    游项鸣研墨完毕,敖工便睁眼开始画了。

    尽管他闭目时已强迫自己平静,但下笔时他想起画的是那个威胁他卖毯子的人,他的心又惊了一下,因此第一笔便抖了起来。

    看到纸上弯弯曲曲的笔迹,他又多了一点恐惧,担心当场被说故意不好好画。他的担心没错,这第一笔尚未画完,他便听到了游项鸣的话。

    “我们给你那么大数的报酬,我亲自给你研墨,你一上来就画成这样,真不是故意的?”游项鸣问。

    铁红焰给游项鸣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吓他。

    敖工道:“真不是啊!”

    铁红焰对敖工说:“你画你的,没什么好怕的。如果我们看着你你不自在的话,我们不看你就是了。”

    敖工听了又踏实了一点,道:“那倒不用,我手不抖了就画。”

    游项鸣走近铁红焰,悄悄对她说:“他不会是在找借口拒绝画吧?”

    铁红焰道:“我看不像。不急,一会儿就知道了。”

    敖工想着那个威胁他卖毯子的人,想起了以前他对自己不好的情景,心中燃起怒火,对他的恐惧感便会消除一些。他想到了那个人第一次威胁他时,他觉得自己倒霉得不得了,后来那个威胁他卖毯子的人也没少让他做那些风险极大的事,他经常感觉那个人根本不把他的命当人命,只是拿他当工具用来用去。回忆起以前受到欺凌时敢怒不敢言的心情,他心中压抑的恨意便又迸发了出了一些,这快速喷发出的恨意将之前害怕的感受冲掉了一大部分。他的手终于不再抖,稳稳地落笔,将他印象中那个威胁他卖毯子的人的形象展现在了纸上。画完一些地方,他便开始写下些文字,写得很是详细,他甚至希望把这些写出来后过不了多久他就不再需要继续卖毯子了。

    过了一会儿,他将画了人像的那张纸交给了铁红焰看,:“贵客,我能画出来的都画了,能写出来的都写了。”

    铁红焰还没看画,先是盯着他的双目试探他:“保证都是真实的?”

    敖工并没移开目光,直视着铁红焰的双眼,郑重其事地答道:“当然!绝对真实!”

    铁红焰感觉他说话的样子很是诚恳,便将目光移向了画像。这一看不要紧,她发现敖工的画风竟然有那么一点类似铁今绝,尽管敖工画画水平确实并不高,远远比不了铁今绝。

    她问敖工:“你学过画画吗?”

    敖工说道:“算不上正式学过,小时候先母画画时,我在先母的指导下随便画画罢了,但没一直学下去,所以水平不行,画不太像,但我真是认真画的。”

    铁红焰问:“可否告知令堂姓名?”

    “啊,连这也要问?”敖工一愣。

    游项鸣道:“怎么,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啊?”

(六百四十六)送人

    “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有点诧异,没说不愿意说啊。先母名叫敖轩河。”敖工道。

    “哦。”铁红焰草草看了看那幅画像上的字,知道大概写的是些什么内容,便将画像收好了。

    游项鸣道:“今天画画的事我们相信你肯定是不会说出去的,没有人会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对吧?”

    “那是当然。”敖工说。

    铁红焰此时才问起了关于毯子的事:“我想现在看一看你卖的毯子,是否方便?”

    “方便,现在就跟我去吧,随便看。”敖工答道。

    铁红焰和游项鸣跟在敖工后面走到存放毯子的地方,她依次翻看了几个毯子,发现都绣着字。她指着其中一个毯子上的字问道:“这是编号?”

    “是的。”敖工道。

    “你每次卖出毯子之后,会不会记录是什么日子卖出去的?”铁红焰问。

    “这你都知道!”敖工有点惊讶。

    “我只是猜测而已。”铁红焰接着说,“我还猜测你可能留下了更详细的记录,比如卖给了怎样的人。”铁红焰本来只是知道有的生意人会这么做,并不确定敖工会不会也使用这样的方式,但是,在她听说敖工会将卖毯子的情况报告给威胁他卖毯子的人以后,她便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贵客似乎什么都知道啊。我都有记录。”敖工说道。

    “编号为九十三的毯子卖给了什么人?”铁红焰试着问道。

    “贵客稍等,我去拿一下记录册。”敖工说完便走到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册子。他翻到记录着编号为九十三的毯子那页,看了看,发现那毯子正是铁红焰手下买走的那个,便有些奇怪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但也没多想,只道:“九十三?九十三就是你们的人买走的那个。”

    铁红焰和游项鸣互相看了一眼对方,都点了点头。

    铁红焰对敖工说道:“编号为四十六的呢?”

    敖工又翻了起来,看到后回答:“四十六啊,威胁我卖毯子的人派人来把那个拿走了。”

    “竟是威胁你卖毯子的人派人来拿走的?”铁红焰问道。

    “是啊,那天他派来的人对我说需要两个毯子送人,我就拿了编号为四十六和四十七的两个毯子交给了他派来的那个人。”敖工说道。

    “你知不知道他要送给谁?”铁红焰问。

    “这个我就真不知道了,我不敢多问,他派人来跟我要,我就只能老老实实地给他。要不是他派来的人跟我说要送人所以让我把毯子包得好一点,我就连他要走毯子做什么都不知道了。”敖工回答。

    铁红焰想了想其他事,问:“你有去冥煞谷的地图吧?”

    “有是有,好几张呢。不过……你们还是不要去那里为妙。”敖工道。

    铁红焰说:“给我们一份地图吧。”

    敖工说:“给你们可以,不过咱们有言在先,我只是给你们地图,并不是鼓励你们去那里啊,要是你们去那里出了什么事,我……我可不负责啊!我不是没劝你们不要去啊!”

(六百四十七)手迹

    “只是跟你要地图,并不代表我们一定去。就算我们去了真遇到什么麻烦,自然也与你无关,你可完全放心。”铁红焰道。

    虽然听到她这样说,敖工内心仍是有些顾虑,道:“好,我就把地图给你们一份,但还是建议你们不要去。”说完,他便从柜子里翻出了一份地图,交到了铁红焰手中。

    铁红焰大致看了看地图,感觉有些奇怪,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问道:“冥煞谷的入口在这里吗?”

    敖工答:“算是吧。不过,如果没有暗号,入口是不会出现的。”

    “暗号是什么?”铁红焰直接问。

    敖工问:“你们不会真要去吧?”

    “只是不排除这个可能。”铁红焰说道。

    “暗号复杂得很。”敖工说。

    “可以告诉我吗?”铁红焰问。

    “你们就算知道了我说的一部分暗号,拿不出威胁我卖毯子那个人的手迹来,也是进不去的。可以说手迹也算暗号的一部分。”敖工说道。

    “需要怎样的手迹?你这里没有能拿去用的他的手迹吗?”铁红焰问。

    “没有。每次他交给我任务时,他都会亲自现写,写完还会盖上他的章。我到那里以后,他的手迹会被人收走。”敖工回答。

    “没关系,你将除手迹外的那部分暗号告诉我们吧。”铁红焰道。

    “这……”敖工面露难色,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铁红焰又拿出些钱递给敖工,道:“加报酬,这个数可不少了,这样可以说了吗?”

    敖工先是出于对钱的反应不由自主迅速身手去拿钱,接着他对死亡的恐惧突然战胜了他对钱的欲望,他觉得实在不行,便把手缩了回来,对铁红焰说道:“贵客啊,这……还是饶了我吧!如果你们用了这暗号,别人就知道是我告诉你们的了,我肯定被杀。我要是告诉你们暗号就等于找死啊!”

    游项鸣挥了挥手中的兵器说道:“你也知道,我们也都有兵器,你想好了,是现在先保住这条命,还是……”

    游项鸣还没说完,敖工几乎快要哭出来,打断他的话恳求:“贵客不要动手啊!我只是想活着,刚才告诉你们那些我已经是冒着很大危险了,但你们问的这部分暗号是能直接暴露我身份的,想抵赖都没办法,只要你们用了,我就必死无疑。再说这部分暗号只是属于我个人的,你们用了也进不去,就不要为难我了好不好,为难了我之后,到时候也会为难你们自己啊……如果我不说贵客就真要动手的话,我还不如现在就自尽算了!”

    铁红焰立即对敖工说道:“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我们不会逼你!”接着她看向敖工,对他轻轻摇了摇头,暗示他不要继续逼敖工。

    游项鸣也担心敖工自尽会影响铁红焰继续问他问题,便立即改口道:“你放心,我只是说说,试试你是真的有苦衷不能说,还是不想告诉我们那部分暗号才编出一些话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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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届全球华语新锐小说大赛终极决赛入围作品*她在雪地中救他,已是第三世相逢。为拯救浩劫,二人穿越至前两世。第一世,在蓝甲部族长到七岁的她被带回铁仓部族,被看成没出息的挂名少族长。她目睹过铁仓人对蓝甲人的残暴欺压与杀戮,却听父亲说母亲是被蓝甲人害死的。同年她认识了八岁的他。长大后她练成神功,在妖入侵之际带兵作战屡立奇功,在一些人眼里她却是恶魔。后来他为何决定以自己的命换她的命?穿越回第三世后,拯救大计遭大变故,看到的活路会不会正是绝路?一生光阴,三世悲欢,铁雪塔成了永恒见证。*本文开始写于2009年*入围2018华语言情大赛总榜的作品于2019年1月24日至2月14日打榜,本文在影视赛区,感谢支持铁雪云烟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铁雪云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铁雪云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