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八百七十二)身长
褐手人说:“催促赶紧观望,倒是确实也算是一种催促。”
灰手人说道:“又有变化了。”
“怎样的变化?”褐手人问,“记得你刚才说树珠上方棕色和绿色相间的条纹的‘条尾’发出了两种颜色的光,飘向了你眼前承载着数字的条纹,还碰到你眼前承载着数字的棕色条纹和绿色条纹。”
灰手人回答:“你这算不算重复了我的话?”
“不算。”褐手人道,“因为跟你说的话并不是一模一样。”
“那也算是大致重复了吧?”灰手人问。
“一样才叫重复啊,‘大致’能算吗?”褐手人问。
“怎么不能算?”灰手人用调皮的语气说道,“重复话题都能算重复吧?”
“好吧,你要是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啊。”褐手人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你刚才说你眼前承载着数字的棕色条纹和绿色条纹已经静止了。”
“又重复。”灰手人笑道。
“是了,的确又重复了。”褐手人说,“你看到的变化是什么?”
灰手人道:“树珠上方棕色和绿色相间的条纹的‘条尾’发出的两种颜色的光,飘向我眼前承载着数字的条纹后,越来越长,已经触到我眼前承载着数字的条纹了。”
“越来越长?两种颜色的光是什么样的?”褐手人问。
“起初也就是普通人胳膊长短吧,朝我眼前承载着数字的条纹飘着飘着,就变成了普通人身长那么长了,然后它们跟树珠上方棕色和绿色相间的条纹的‘条尾’断开了。”灰手人道。
“先断开的,跟你眼前承载着数字的条纹连接上了?”褐手人问。
“是的。”灰手人道。
褐手人问道:“数字发生变化了吗?”
“发生了。”灰手人道,“方向有一点变动了。”
“你有没有看清是什么数字?”褐手人问。
“仍然没看清楚。”灰手人回答。
“你刚才还说感觉没多久就能看清了。现在你感觉什么时候能看清楚?”褐手人又问。
“跟刚才比起来,感觉有点不同了。现在我感觉还要过一段时间吧。”灰手人道。
褐手人说:“还要过一段时间吗?我还以为很快就能看见了。”
“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似乎没那么快。”灰手人道,“我在这方面的感觉应该没那么准的。”
“表层感觉?”褐手人问。
“肯定是啊。”灰手人道。
褐手人又说:“要是有深层感觉就好了。”
“我也这么认为啊,但是已经有挺长一段时间没深层感觉了。”灰手人道。
“我是说我。”褐手人道。
灰手人一愣,问道:“你?”
“是啊。”褐手人说道,“我倒是希望自己在这件事上来点感觉,了解你那边的情况。但估计也是妄想。”
“这怎么就成妄想了?”灰手人问,“难道不可能吗?”
“我倒也不会说是不可能。”褐手人道,“毕竟不能说那么绝对。”
灰手人道:“你现在看到的树珠上方是什么样的?”
(五千八百七十三)笑意
“还是刚才那样。”褐手人说。
“我说的那些变化你一点都没看到吗?”灰手人问。
“没有。”褐手人道。
灰手人道:“你会不会一会儿就会看到另外的情景?”
褐手人问:“为什么会这样问?”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到了这个。”灰手人说。
褐手人又问:“为什么会这么想呢?是不是来了什么感觉?”
“不是。”灰手人道,“纯粹想的。”
褐手人问:“你想到的是过一会儿我可能会看到什么另外的情景?”
灰手人回答:“大概是那里不一定发生了的,但跟我刚才看到的也不一样的吧。”
褐手人道:“你认为我也可以看到‘叠幻之象’吗?”
灰手人说:“对,我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我还不一定有那个本事啊。”褐手人说。
“这需要什么本事?”灰手人问道。
“你能看到,我看不到,难道不是你的本事吗?”褐手人问。
“你在说什么啊?”灰手人问。
“就是我刚才说的话啊。”褐手人回答。
灰手人道:“看来你陷得很深啊。”
褐手人说:“这也算是陷?”
“显然是啊。”灰手人说,“我能看到就跟本事有关?这话你自己听听奇不奇怪。”
“我听着不奇怪。”褐手人笑道。
灰手人道:“你听你这笑声,还让我说什么好?”
“不用说什么,你能看到就是本事啊。”褐手人道,“不然为什么我看不到?”
“你看到时,我没看到时呢?”灰手人说,“那种情况你怎么解释?”
褐手人说:“现在不是那种情况啊。”
灰手人道:“以前有过吧?”
“有过啊,只是我正好看到啊。”褐手人道。
“我这次也是正好看到啊。”灰手人道。
“我怎么没正好看到?”褐手人问。
“我也没搞明白啊。”灰手人回答。
“我搞明白了啊。”褐手人说,“那就是你的本事。”
灰手人道:“看来你看到,我没看到时,也是因为我没那方面的本事。”
褐手人又说:“你要是一定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啊。”
“我怎么听你这话里又带着笑意?”灰手人问。
“是不是我说什么话,你都能听出笑意来?”褐手人道。
“你敢说你没有笑意吗?”灰手人问道。
褐手人道:“哈哈,我没说啊。”
“你现在笑得够明显了吧?”灰手人问。
褐手人说:“那可是现在。”
“怎么?”灰手人道,“你又想说,在这种环境下每一刻都有可能发生变化?”
“我还没说呢。”褐手人说。
“但你想说啊。”灰手人道。
褐手人又说:“你连我想说都知道?”
“对,知道。”灰手人说。
“就这么肯定?”褐手人问。
灰手人说:“错了吗?”
“没错。”褐手人道。
“我当然肯定了。”灰手人道。
褐手人说:“刚才我可没说‘没错’呢,你怎么就那么肯定?”
“你的笑意那么明显。”灰手人道。
“又说到笑意上来了?”灰手人问。
(五千八百七十四)百遍
“我倒是挺爱听你说笑意的。”褐手人道。
“是吗?”灰手人说,“竟然如此。”
褐手人又说:“你很惊讶吗?”
“倒不是惊讶你说挺爱听我说笑意这回事。”灰手人道。
“那你惊讶的是什么?”褐手人问。
“惊讶你跟我想的有点像。”灰手人说。
“哪方面有点像?”褐手人问。
“关于笑意这方面。”灰手人道。
“你别告诉我,你自己也挺爱听你自己说笑意的。”褐手人说。
灰手人说:“不是爱听我自己说笑意,而是只要跟你在谈论笑意,无论是你说,还是我说,我都挺爱听的。”
“你觉得这跟我刚才说的一样吗?”褐手人笑道,“如果不一样,还有什么可惊讶的?”
灰手人说:“不一样啊,所以说有点像,要是一样的话,就说一样了。”
“有点像,这你也惊讶?”褐手人问。
“是啊。”灰手人说道,“我觉得我自己这样的人对笑意这种东西感兴趣已经很不平常了,结果你也是。”
褐手人道:“我从你说这句话的语气里也听出了笑意。”
“你没听错,就是带着笑意的。”灰手人说,“我就是这么说的。”
褐手人说:“所以听得很舒服啊。”
“你喜欢听人带着笑意说话?”灰手人故意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褐手人说。
“为什么不知道?”灰手人问道。
“我不知道如果是别人带着笑意说话,我会不会也这样。”褐手人道,“所以,我只能说,我是喜欢听你带着笑意说话。”
“我带着笑意说话,经常是胡闹啊。”灰手人道,“成心的。”
“多有意思。”褐手人说,“愿听百遍。”
灰手人说:“连胡闹你都能愿听百遍?”
“也不是说所有胡闹都愿听百遍啊。”褐手人说道。
“怎样的胡闹才行?”灰手人问。
褐手人说道:“不用限定怎样的胡闹。”
灰手人说:“那要限定什么啊?”
“我又从你说这话的语气里听出笑意了。”褐手人道,“确实有吧?”
灰手人“哈哈”笑了笑。
褐手人说:“你这么一笑,我就知道了。”
“哦?”灰手人笑道,“你知道什么了?”
“就是有笑意啊。”褐手人说道。
“可是我这笑是后来的啊。”灰手人道。
“在你‘哈哈’之前,我就已经从你说话的语气里听出笑意了啊。”褐手人道。
灰手人“嗯”了一声。
“你又默认了?”褐手人道,“我又说对了?”
“是啊。”灰手人说,“本来就说对了。”
褐手人说:“你不会又想问我什么吧?”
“你怎么看出来的?”灰手人道。
“这还用说?”褐手人说,“你问吧,老问题是吧?”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啊。”灰手人道,“所以当然是老问题。”
“你看你又这样,自己都笑出来了,说明心知肚明,却依然让我回答。”褐手人说。
灰手人说:“我心知肚明就不需要你回答了吗?”
(五千八百七十五)先笑
“没说不需要我回答。”褐手人道。
“你说到底回答不回答吧。”灰手人道。
“回答。”褐手人笑了笑说,“回答什么啊?”
“你又这样。”灰手人说。
“废话好像是多了些啊。”褐手人道。
灰手人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褐手人问。
“就是你明知道要回答什么,却要问。”灰手人道。
“那不还是说废话的意思?”褐手人问道。
“不是说废话啊。”灰手人说。
“明知故问,不是废话?”褐手人问。
灰手人答道:“明知故问,就是说你又调皮了,跟废话是有明显区别的。废话呢,是没必要说的,但为了好玩而说的话,我看是有必要的。”
“你看是有必要的,那也只是你看而已。”褐手人说。
“莫非你觉得我看得不准?”灰手人笑问。
“只是你的看法,一般来说,你看的还是准的,只是这事太特别了。”褐手人说。
“有什么特别的?”灰手人又问。
“因为说的就是我啊。”褐手人道。
“说到你了,所以你认为特别?”灰手人问。
“是啊。”褐手人道。
“你认为特别,也只是你认为的而已。”灰手人道。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褐手人问。
灰手人说道:“你该不会觉得这也算重复吧?”
“句式重复,算吗?”褐手人问。
“那要看你认为算不算了。”灰手人道。
褐手人道:“我认为算。”
“那就算吧。”灰手人说。
“你就这么认同我说的?”褐手人道,“不是吧?”
“为什么不是呢?”灰手人问。
“如果是的话,就再次证明你就是在某种模式里啊。”褐手人道,“好像还很难出来似的。”
灰手人又说:“你认为我在这种模式里?还是说你自己在这种模式里啊?”
“我刚才说得很清楚啊。”褐手人道,“你该不会听错了吧?”
“我倒是没听错。”灰手人说,“但你有没有把你说成我了呢?”
“你认为你没听错,但有可能我说错了?”褐手人问。
“只是把你在模式里说成我在模式里而已啊。”灰手人道。
褐手人故意哈哈大笑道:“我说的就是‘你’在模式里。”
灰手人说道:“你又来这套。”
“反正你能听出来。”褐手人道。
“没什么听不出来的。那你有没有想起刚才要回答我什么啊?”灰手人问。
“刚才我问了你,你没有直接回答,现在又问我。”褐手人道。
“我刚才可承认你是明知故问了啊。”灰手人道,“我承认之前,是你自己说你是明知故问的啊。”
褐手人又笑了。
灰手人说:“笑而不语吗?”
褐手人道:“不能先笑再语吗?”
“可以啊。”灰手人道,“那你说啊。”
“我刚才笑完立刻就说了‘不能先笑再语吗?’啊。”褐手人说。
“这也算啊?”灰手人问。
“我那不算语吗?”褐手人问。
“算,算。”灰手人道,“那你要不要继续‘语’啊?”
(五千八百七十六)准话
褐手人说:“要啊。”
灰手人道:“什么时候?”
“每一刻都行。”褐手人道。
“就这点话,还说每一刻都行?”灰手人道。
“这不是在答应你吗?”褐手人笑道。
灰手人说:“你这一答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回答。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听到你的答案啊。”
“反正答案你都知道,所以什么时候听到问题都不大吧?”褐手人笑问。
“所以你就是虽然答应了,但又不给个准话,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听到,是不是?”灰手人问。
褐手人笑道:“不用给准话啊。”
“你刚才说你带着笑意说话,经常是胡闹,愿听百遍,我问你是不是连胡闹你都能愿听百遍,你说也不是说所有胡闹都愿听百遍,我问你怎样的胡闹才行,你至今都没回答我。”灰手人道。
“我知道啊。”褐手人道。
“说出来吧。”灰手人道。
“就这段时间了?”褐手人问。
“是啊。”灰手人说,“再耗一会儿的话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说了。”
灰手人没多想,便说了出来,然而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对劲,赶紧补充道:“机会呢,当然是有的,但是,我给不给你机会,就不知道了啊。”
尽管灰手人补充了后面的话,但褐手人却已从灰手人觉得不对劲的那部分话里感受到了什么,便说道:“是啊,就是应该赶紧说。”
灰手人察觉到了褐手人的反应,又说:“就是要赶紧说啊,机会是我给的,我给不给你机会,就在一念之间了啊,我要是决定不再给你这个机会呢?”
“就算你决定不再给我这个机会,我也可以说。”褐手人道,“机会这东西,根本就不取决于你给不给。”
灰手人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想打个圆场却没有做成功,但仍想继续打圆场,便说道:“机会取决于你自己要不要,这行了吧?就算我不再给你这个机会说,但你如果就是要说的话,我也拦不住,对不对?”
“你是说不使用特殊本事的情况下?”褐手人问道。
灰手人一看褐手人提到特殊本事了,就感觉打圆场有可能做成,便接着说道:“就是啊,如果我使用特殊本事,还真能令一个人在想说话的时候说不出来啊。”
褐手人道:“你会对我这么做吗?”
“对你这么做其实作用也不大啊。”灰手人道,“因为你会自己解开啊。你我都能解开对方这方面的。”
“你希望我解不开吗?”褐手人问道。
“为什么要希望你解不开?”灰手人道,“你能解开我给你使用的,我也能解开你给我使用的,这样多公平啊。如果只是我能解开你的,你却解不开我的,这……这也不可能啊。”
“怎么不可能?”褐手人道,“有些事就是你能做到,我不能做到吧?”
“这是你说的啊,这是你认为的。”灰手人说。
“你不会连这个都不承认了吧?”褐手人道,“那你陷得可真是有些深啊。”
(五千八百七十七)点明
“什么陷得有些深啊?”灰手人故意问。
“很明显啊,还能是什么?”褐手人坏笑道。
灰手人说道:“又说我在某种模式里陷得深,是不是吧?”
“你都这么说了,还来问我啊。”褐手人道。
“这就是你承认了?”灰手人道,“就是是了?”
“有什么不能承认的?”褐手人说,“你就是陷在模式里很深啊。”
灰手人道:“你要是一定要说我陷得很深,我有什么办法?”
“你这么说,显然是不承认啊。”褐手人说道。
灰手人并没说自己承认不承认,还是重复了刚才的话:“就算我不再给你这个机会说,但你如果就是要说的话,我也拦不住,对不对?”
“你是拦不住,但我倒真是希望没什么能拦住。”褐手人说道。
灰手人问:“你就不想说我又重复了吗?”
“想啊。”褐手人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想说?”
“那你怎么没说?”灰手人问。
“这不是还没说嘛?”褐手人道,“你怎么就那么想要让我说?”
灰手人道:“也不是多想,就是觉得我重复得这么明显,你说的可能性很大了。”
褐手人道:“我正想说呢,就是重复啊。但我还想说别的。”
灰手人问:“什么?”
就在问的时候,灰手人似乎已经感觉到自己刚才打圆场似乎是无效的,褐手人终归还是要说出那有些沉重的话。
“不管你是否希望我说,不管我是否说,有些事,就是不取决于你我了。”褐手人道,“就好比我现在特别想要说一段话,但刚才我们吐出那两个导致了什么后果,这后果就在一瞬间显现出来,我还是没说出来。”
灰手人也不继续打圆场了,索性把话点明了,道:“不管我拦或不拦,都是一样的结果。”
“不怕被你拦住,怕被境遇拦住。”褐手人道。
“你说得真含蓄。”灰手人说,“境遇。”
“我想说明白些。”褐手人道,“其实我刚才第一个想到的并非‘境遇’。”
“是什么?”灰手人又问。
“是‘命运’。”褐手人道。
“还好。”灰手人道。
“还好什么?”褐手人道,“这个已经够直接了吧?”
灰手人说道:“嗯,比起‘境遇’来,算得上直接了。”
“你不继续打圆场了?”褐手人问。
“打圆场?”灰手人明知故问。
“你刚才干什么来着?”褐手人问道。
“在我打圆场的时候,你就感觉到了?”灰手人道,“那你还不配合?”
灰手人说这话时依然带着调皮的语气,然而调皮的语气也未能完全消解二人对话间的某种沉重。
褐手人道:“其实我当时真没感觉到。”
“你这时候突然说我打圆场啊。”灰手人说道。
“你也说了是‘这时候’,那就证明是后来的事了啊。”褐手人道,“其实我是后来才意识到你之前再打圆场了。”
“你都意识到了,还那么说?”灰手人问。
“那是因为你已经点明了啊。”褐手人道。
(五千八百七十八)精髓
“你连我点明了也听出来了?”灰手人问。
“那么明显。”褐手人道,“不管我拦或不拦,都是一样的结果,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啊。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你拦不拦结果都一样啊?这种事都不需要多想,也能很自然就想出来吧?”
灰手人没回答这个,而是说:“你之前说‘命运’已经挺直接了。”
“我还能更直接啊。”褐手人道,“我可以把‘命运’去掉,然后加上‘生命’。这样如何?”
灰手人道:“你刚才要是这么说了,我会觉得我之前之后说的某些话都是废话了。”
褐手人说:“你会说废话?”
“我觉得我说废话,那我说的就是废话。”灰手人说道。
“你说这话都没笑?”褐手人故意笑着问道。
“你这笑得很勉强啊。”灰手人说道。
“挤出的笑,果然声音都不一样啊。”褐手人道。
“倒也不一定。”灰手人道。
“这个你也要说不一定?”褐手人问道。
“因为你心里有事,挤出的笑声容易这样,但也要分事。”灰手人道,“如果你想的是别的事,就算那事影响了你笑的声音,那声音也不会是现在这样。”
褐手人说道:“你都看这么透了,我还说什么?”
“说点什么都行。”灰手人道,“当然,不说也行。”
“你说的话的确是好笑的,但是想到刚才我要说的‘生命’,我就算又笑了,你也还是会听出异样的。”褐手人说。
“所以也不是必须在这种时候笑。”灰手人道。
“可能就是此时此刻。”褐手人说道。
灰手人“哦?”了一声。
褐手人道:“我是说,可能就是此时此刻不容易笑得那么开心,或许下一刻,就算终结时刻接近,我也依然可以笑得高高兴兴的,那样就显得洒脱多了。”
灰手人道:“显得?”
“或许可以说是真洒脱。”褐手人道,“我之前以为真洒脱一定需要真放下,但此刻我倒觉得也不一定,不真放下,也可以做到真洒脱。”
“如何做到?”灰手人问。
“就听你说话,一直听,然后暗暗告诉自己,还能一直能。”褐手人道。
“把自己的心都说信了?”灰手人问。
“对。”褐手人说,“把自己的心说信了,是精髓啊。”
“这精髓部分很容易做到吗?”灰手人问道。
“要试。”褐手人说道。
“还没一本正经试过吗?”灰手人又问。
褐手人道:“哪里那么容易一本正经试起来?”
灰手人说:“还需要集中精神吗?”
“是啊。”褐手人说,“精神不集中的话,如何说服自己?”
“对于你我这样的人来说,‘说服’本身似乎不是个难事。”灰手人道。
“你说得没错,‘说服’本身的确不是难事,但说服自己就不一样了。”褐手人说。
“以前你好像也挺擅长说服自己的啊?”灰手人问。
“环境不同了。”褐手人道,“在这样的环境下,说服自己有多难?”
(五千八百七十九)悲乐
灰手人说道:“但这种环境下,是不是也有可能做到以前并没那么容易做到的事?”
“有可能。”褐手人说,“各种可能都有,但是还是那两个字。”
“你是说‘分事’?”灰手人问。
“对。”褐手人道。
“你觉得这件事的难度终归特别大?”灰手人问。
“你可以考虑试试。”褐手人说。
“下一刻,跟你一样的下一刻?”灰手人问。
“我还没想好要不要试。”褐手人道。
“这也需要想吗?”灰手人问。
“要做好准备才行啊。”褐手人说,“在现在这种情况下集中精神,可没那么容易吧?”
灰手人说道:“好像是。”
“更何况还有一些其他事情需要顾及。”褐手人道,“就是啊,比如你,还要顾及眼前看到的那些,万一为了集中精神说服自己而错过了看到重要的东西,岂不是得不偿失?”
灰手人说道:“但是,换一种想法,如果真的接近终结时刻了,我还有必要知道那么多吗?就算错过了那些此刻我们依然看起来很重要的东西,到了终结时刻,你我也看不出什么区别了吧?”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实际上好像还很难放下这些,是不是?”褐手人问。
“那就证明到了此刻依然没有放弃那点希望啊。”灰手人说。
“如果客观上,被‘生命’拦住,你我是都没办法的。”褐手人说道,“但如果在尚未被‘生命’拦住的时刻,你我就主动制造了原本可以不发生的终结,是不是就可惜了?”
“制造终结?”灰手人一边思考一边说。
“对。”褐手人说道。
“也是啊,我们现在很多东西看似没法掌控的,但我们在这样的环境下并不算是真正了解情况,我们也依然可能掌控一些东西。”灰手人说,“如果是已经接近终结时刻了,我们自然是没办法,但如果只是我们认为接近终结时刻,我们就放弃了做那些其实能掌控的事,那就相当于我们主动制造了原本可以不发生的终结。”
褐手人道:“没错,我就是这样想的。”
灰手人说:“那还是不集中精神想‘说服’自己了。无论什么时候,还是保持一丝希望好点,是吧?”
“是啊,这话题你听着熟悉吗?”褐手人问。
“熟悉。”灰手人道,“之前我们似乎多次说了要放弃希望还是要保持希望这种话题啊。”
“其实很多时候倒也不都是我们主宰的。”褐手人道。
“也是。”灰手人道,“像你我这样,上一刻悲观,下一刻乐观的,已经反复多次了。”
褐手人说:“或许悲乐之间,皆是环境对你我的影响啊。”
灰手人道:“在这样的环境下,悲乐都不一定能自己主宰。”
褐手人道:“可能一部分,是不是?”
“可能是吧。”灰手人说,“另一部分悲乐,我们说不定能主宰?”
“就算不说‘主宰’吧,似乎有一部分悲乐会被我们的行为影响。”褐手人道。
(五千八百八十)消解
灰手人道:“是啊,可是我又在想,能够影响我们悲乐的那部分行为又为何会发生。”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褐手人道。
灰手人说:“什么意思?”
“你又在故意问。”褐手人笑道。
“你又笑出来了。”灰手人道。
“在说正经的事情时,不能笑吗?”褐手人问。
“能啊。”灰手人说,“越是正经的事情越是要笑吗?”
“我知道你说的正经什么意思。”褐手人说。
“你想的是什么啊?”灰手人问。
“就是沉重啊。”褐手人道。
“你又想到我想的了。”灰手人说。
褐手人道:“明显啊。”
“为什么还要笑呢?”灰手人道,“为了消解那种沉重吗?”
褐手人“嗯”了一声。
“很容易消解吗?”灰手人又问。
“没那么容易,但我已经试着去消解了。”褐手人说。
“可是消解了又能如何?”灰手人道,“当沉重的感受在你我心里变淡后,沉重的事就真的不会发生了吗?”
褐手人问道:“有可能吧。”
“啊?”灰手人一愣。
“反正在这种环境里,没什么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对不对?”褐手人道。
“我无法反驳。”灰手人说。
“那就别反驳了。”褐手人说。
灰手人道:“不但不要反驳,还要跟你一起笑。”
褐手人听到了灰手人笑出了声,说道:“后期狂欢吗?”
灰手人说:“要是前期呢?”
“哦?”褐手人道,“前期?怎么讲?”
“你说的后期怎么讲啊?”灰手人问。
“后期呢,后面的那部分时间啊。”褐手人道。
“就是我们在这种环境下待着的后面那部分时间吗?”灰手人问。
“你都这样想了?”褐手人问道。
“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灰手人又问。
“我不想说这个啊。”褐手人道。
“我当然理解。”灰手人道,“但,不是狂欢吗?”
“狂欢挺好。”褐手人说,“内心也能狂欢,更好。”
“你内心依然沉重吗?”灰手人问。
“可能吧。”褐手人道。
“但内心沉重依然不影响狂欢?”灰手人问。
“不影响。”褐手人说,“可能内心越沉重,狂欢越热闹呢?”
灰手人道:“那是不是狂欢显得没那么热闹反而好点?”
“倒也不一定啊。”褐手人笑道。
“你听你笑声都变了。”灰手人说。
“有什么变化啊?”褐手人道,“你该不会能从我的笑声里听出沉重吧?这可不应该,我可没在笑声里流露些什么。”
灰手人道:“我没说这个啊。”
“那是什么变化?”褐手人问。
“就是笑声里比起刚才,多了些狂欢的感觉啊。”灰手人笑道。
褐手人道:“你听听自己的笑声。”
灰手人说:“我一边说的时候就已经听了。”
“发现什么变化了吗?”褐手人问。
“不用发现。”灰手人道,“我自己特别清楚,就是跟你一样,多了些狂欢的感觉。就这样,我们一起用笑声狂欢。”
(五千八百八十一)怪状
褐手人道:“用笑声狂欢,一直笑下去,我是这么想的。”
灰手人说:“笑到什么时候啊?”
“笑到我都不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时候。”褐手人说。
灰手人又说:“你不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时候,我肯定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褐手人道:“那可不一定。”
灰手人“哦?”了一声。
褐手人说:“就是不一定啊,这你也有异议?”
“我倒是觉得,我肯定先比你不知道,至少,是跟你同时不知道的。”灰手人道。
褐手人又笑了:“挺有意思,这种小事情,你我现在说来说去的。”
“我也是觉得有意思才爱这样说的。”灰手人道。
“一直说下去。”褐手人说。
“一直笑下去。”灰手人道。
褐手人又说:“每一刻的变化,都被你我的话看到。”
说完这话,褐手人又说:“我在说什么?”
灰手人道:“我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什么意思啊?”灰手人问。
灰手人说:“那一刻,在你看来,你我说出的话,都是活的,是不是?”褐手人问道。
“有生命的。”褐手人道。
“没错。”灰手人又说,“就因为是有生命的啊,所以你我说出的话都能看到你我每一刻的变化。”
褐手人道:“你连我没想明白的事情都说明白了。”
“啊?”灰手人故意说道,“真是这样吗?”
“当然是了啊。”褐手人说,“就是说呢,你我说的话,有生命,能观看,能观看很多东西,包括你我的变化。”
灰手人道:“你这次说了‘能观看很多东西’啊。”
“我想要强调的重点,你一下子就抓住了。”褐手人说。
“你为什么要说很多东西啊?”灰手人问道。
“这里的环境啊。”褐手人道,“还有其他什么的。”
“我们说出来的话,要是真的有生命,它会对树珠做些什么吗?”灰手人问。
褐手人说:“也许吧。”
“你觉得会做什么?”灰手人问。
“比如问树珠一些话啊。”褐手人道,“到底是谁控制了这一切?或者很多情况只是正好发生了?”
“这其实就是你想要问的话。”灰手人道。
褐手人道:“你不想知道吗?”
“想知道啊,但是似乎问了也没法回答啊。”灰手人说。
“树珠不会说话?”褐手人道,“你想到的是这个吗?”
“当然啊。”灰手人说。
“如果你我说出来的话有生命,还有形状的话,那你我的话很可能会是奇形怪状的吧?”褐手人问,“你我说过的话,聚集成一个有形的东西,它是有生命的。”
灰手人听了更觉得有意思,笑道:“你我说了那么多话,里面包含了我说的那么多废话。”
褐手人道:“那我的废话也包含其中啊。”
灰手人说:“你的很多话都很有意义啊。”
“什么有意义啊,就像我现在这样胡说八道。”褐手人笑道。
“不一定不是真的啊。”灰手人道。
(五千八百八十二)能忍
褐手人道:“这也行?”
“当然行啊。”灰手人道,“莫非你要否定我刚刚说的话吗?”
“我倒是没这个意思。”褐手人说,“好像也否认不了。”
灰手人故意问道:“怎么否认不了呢?”
褐手人道:“这不是很明显?”
“又是那个原因?”灰手人问。
“哪个?”褐手人问。
“你又故意的。”灰手人道。
“确实是啊。”褐手人说道。
灰手人说:“现在你连故意的都主动说一下确实是,也真有意思。”
“这有什么意思?”褐手人问。
“你看,又来。”灰手人道。
褐手人又问:“原因根本不需要我说出来吧?”
“你说个试试。”灰手人说。
“啊?”褐手人道,“用试?”
“你是不是觉得我废话太多了?”灰手人问。
“没我多。”褐手人说。
“你听着习惯?”灰手人问。
“习惯啊。”褐手人道,“不但听着习惯,而且不停还不习惯呢。”
“那你可真能忍。”灰手人道。
“能忍?”褐手人说,“需要忍吗?”
“我就需要。”灰手人说。
“忍谁啊?”褐手人笑道,“忍我吗?都到了这程度了?”
灰手人说道:“我可没说忍你啊。”
“那忍谁?”褐手人问。
“你知道的。”灰手人道。
褐手人明明知道,却故意说:“难道是这里的第三个人?”
“你听你说话的声音。”灰手人道。
“什么意思?”褐手人问。
“一听你这声音,就知道你是成心提起这里的第三个人。”灰手人说。
“那行,我不提他,你让我提谁啊?”褐手人问。
为了更清晰地表达自己的意思,褐手人又故意把“谁”字说得特别重来强调:“你让我提‘谁’?是这个意思吗?”
灰手人说道:“可能吗?”
褐手人道:“你听你说话的声音吧。”
“哦?”灰手人道,“你重复我的话啊?”
“没有啊,我明明多了个‘吧’字。”褐手人笑道,“你刚才说的可是‘你听你说话的声音’,比我少一个字。”
“意思有没有重复?”灰手人问。
“只能说,有一部分重复。”褐手人笑道,“并不完全一样啊。”
“你到底让我听我说话的声音做什么?”灰手人问。
“就是要让你听听你这声音多明显啊。”褐手人道。
“哪方面明显啊?”灰手人问。
“你还问?”褐手人道。
“我刚才只是说了‘可能吗?’这话,有什么好明显的?”灰手人道。
“你就是故意用这种声音说话啊。”褐手人说。
“是,但那还不是因为你成心强调‘谁’字?”灰手人问。
褐手人笑着故意问道:“谁啊?”
“你倒是问起我来了。”灰手人道。
“谁?”褐手人继续问。
灰手人说:“你不就是想说‘那谁’嘛!”
褐手人笑了笑。
“又笑出声了。”灰手人道,“证明我说对了。”
“你的确说对了啊。”褐手人道,“到底是不是那谁呢?”
“什么是不是啊?”灰手人故意装作没听懂。
(五千八百八十三)全行
“又是成心?”褐手人道。
“嗯?”
“不问你了,就是。”褐手人说,“就是成心。”
灰手人说道:“你刚刚说话的语气,真像。”
“你听你说这话,又带着笑声。”褐手人道,“像什么?”
灰手人又问:“像什么,这个你能猜出来吗?”
“你真以为你说什么我都能猜出来啊?”褐手人又问。
“你又不是普通人。”灰手人道。
“不是普通人就要能猜出你所有想的吗?”褐手人问。
“我又没说所有啊。”灰手人说。
褐手人道:“不是普通人就要能猜出你刚才想的吗?我这么问总行了吧?”
灰手人道:“行啊,怎么问都行啊,全行!”
褐手人又说:“等等,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变成我问了?刚才还不是。”
“是你自己要问的嘛。”灰手人说道,“明明是我问你问题,我想听你回答,你不但不好好回答,还反过来问我。然后你还问我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变成你问了,你说怎么变成的,还不是你自己把它变成的?”
一边说着,灰手人又笑了起来。
褐手人道:“你问我那问题,我怎么好好回答?对了,什么叫好好回答啊?”
灰手人说:“好好回答啊,就是正面回答,有明确答案啊。”
“你这么了解?”褐手人问,“那你还不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灰手人道:“说得好像你不了解一样。”
“我了解吗?”褐手人笑着问。
“你不了解的话,为什么现在还站在这里?”灰手人问。
“你这是什么意思?”褐手人又问。
“你知道是什么意思。”灰手人道。
“这次你怎么就认为我知道什么意思了?”褐手人道,“这次你为什么不让我猜啊?”
“因为这问题很明显。”灰手人说。
褐手人笑道:“哦,你认为我只能猜到那些很明显的问题,是不是?”
“当然不是。”灰手人道,“啊,你现在会这么说话,真是新鲜啊。”
“新鲜吧?”褐手人又笑了笑道,“新鲜的多着呢!”
灰手人道:“那我可要多见识见识了。”
“我也想多来些新鲜的啊。”褐手人道。
说完这话,褐手人的笑声渐渐消失了。
“怎么了?”灰手人道,“又想什么不该想的了?”
“不该想?”褐手人说,“为什么说不该想呢?”
“想了有用吗?”灰手人道,“能改变什么吗?”
“看来你是真知道我在想什么了。”褐手人道。
“你想什么啊?”灰手人问。
褐手人道:“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了,你也可以说啊,是不是?”灰手人问道。
“当然可以。”褐手人说,“我就是希望有更多时间多来点新鲜的,给你听,给你看,给你……”
灰手人道:“我知道。”
“就这三个字?”褐手人问。
“不止。”灰手人道。
“还有?”褐手人问。
“自然有啊。”灰手人道,“后面我要说的就是,我也一样啊。”
“你也一样?”褐手人道,“也是打算多来点新鲜的吗?”
(五千八百八十四)自认
“是啊,给你。”灰手人道,“是不是挺好?”
“你真这么打算?”褐手人问。
“当然啊。只是,打算是打算。”灰手人道。
“我也是。”褐手人说,“我去哪里去找更多时间来什么新鲜的啊?刚才我的话,重点你听出来没有?”
灰手人道:“听出来了。”
“在哪里啊?”褐手人又问。
“你还问?”灰手人道,“要是没听出来,我会重复吗?”
“你自认重复了?”褐手人问。
“认不认又怎样?你说的字,我也说了。”灰手人道。
“字那么多,有好多字都是大家都说过的吧?”褐手人故意调皮地说道。
“是啊。”灰手人说,“但字与字一定那么组合吗?”
“那么组合的也不少见啊。”褐手人道,“就连那谁都说过这种组合,是不是?”
“你说的到底是什么啊?哪几个字的组合啊?”灰手人问。
“你知道啊。”褐手人说,“明明知道,还要说成‘几个’字。”
“怎么了?”灰手人问道,“难道字少的话,就不能说成几个吗?”
“你都这么说了,就更明显了。”褐手人道,“你说,是不是那两个字吧?”
灰手人说道:“是啊,当然就是‘给你’啊,这两个字都明显成什么样了?”
褐手人又说道:“你果然说出来了。”
“当然要说出来。”灰手人道,“如果不说出来,怎么表示我听得懂你刚才那句话?”
“哪句话啊?”褐手人已猜到但仍问。
“就是关于那谁的啊。”灰手人道,“是不是这句啊?如果不是这句的话,你可要实话实说啊。”
褐手人说:“实话实说,你觉得我之前这段时间做到了吗?”
“不陷入某种模式时都做到了啊。”灰手人道,“好多东西,你心里想的,就那么直接跟我说出来了,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啊。”
褐手人说:“你也一样啊,好多话都直接说出来了,也不掩藏。”
“其实这样也没那么多见吧?”灰手人问。
“不但在经历过化纳的你我这种人里没那么多见,就算是普通人,能这样清晰地把真实想法说给对方听,也不是很普遍的吧?”褐手人问道。
“反正我是这样认为的。”灰手人道,“普通人也要面临很多问题,所以说话太随便了有时候是会带来后果的。”
褐手人说道:“没错啊,所以跟谁说很重要。”
“我也是这么想的,就说现在吧,就算是那谁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一定会这样说。”灰手人道。
“你此刻又不担心那谁能了解到你我的对话了?”褐手人问道。
“对,又不担心了。”灰手人说,“反正经常变化的。”
褐手人又说:“这次变得很大胆啊。”
“不仅大胆,而且有趣。”灰手人道。
“现在提到那谁,你都能说出‘有趣’了。”褐手人道。
“还不是你刚才先提的?”灰手人问,“你提的时候害怕吗?”
褐手人说道:“不害怕啊。”
(五千八百八十五)在听
灰手人道:“那你觉得有趣吗?”
“还行。”褐手人说。
“还行?”灰手人道,“是不是你也能理解我觉得有趣了?”
褐手人笑道:“算是能吧。到现在为止,你也没告诉我我之前那次说话的语气,真像什么。”
灰手人再次笑出了声来,说道:“你又这么问了。”
“是啊,这么问了,你答不答。”褐手人道。
“这个问题,如果我不回答,你真的就不知道吗?”灰手人故意问道。
“是的,真不知道。”褐手人说,“诚实的。”
灰手人道:“我刚才就认为如果我不说出来,你不会知道我说你那次说话的语气真像什么。”
褐手人道:“那你还不赶紧说啊。”
“因为觉得好玩啊。”灰手人道,“反正我现在也没看到什么其他的变化,就这么跟你说着,感觉也不错。”
“我感觉也不错。”褐手人道。
“现在你还想不想听我回答?”灰手人再次笑道。
“你看你说这话这语气,简直像个小孩子。”褐手人说。
灰手人显得有点惊讶,愣了一下,然后说道:“看来我是不需要回答了。”
“怎么就不需要了?”褐手人问道。
“你竟然把我想说的说出来了。”灰手人说。
“我说什么了?”褐手人道,“我只是说你说话的语气像小孩子,又没说别的。”
“刚才那次我就是想说你说话的语气真像小孩子啊。”灰手人道。
“真的啊?”褐手人用有些调皮的语气问道。
“当然是真的啊。”灰手人说,“就因为是真的我才觉得惊讶啊。”
“刚才你是不是愣了一下?”褐手人问。
“这不是很明显?”灰手人道。
“我没看你。”褐手人道,“我关注着要关注的呢。”
“我也没看你。”灰手人笑道,“我也关注着呢,尽管我在跟你说废话,但我并没有停止关注该关注的。你没看我,也知道我愣了一下?”
褐手人道:“我不看,但我在听啊。我听你说话的语气,你中断了啊,听起来就是像愣了一下。”
灰手人说:“你回答得挺正经啊。”
“你要的不是正经的回答吗?”褐手人问。
“是。”灰手人道,“就这样,挺好。”
“你我互相说对方说话的语气像小孩子,也是挺好玩的一件事啊。”褐手人道。
“可能是真像吧。”灰手人说道。
褐手人道:“我也认为可能是啊。”
“这个你也说‘可能’啊?”灰手人问。
“你先说的吧?”褐手人笑道。
“我说‘可能’,你也说?”灰手人问。
“难不成让我说不可能?”褐手人故意问道。
“那倒也不是啊。”灰手人道,“再说了,就算你说的是‘不可能’,那也含有‘可能’二字在其中啊?”
“所以你认为我又在重复你说过的话?”褐手人笑问。
“我可没这么说啊。”灰手人笑道。
褐手人又说:“你不想把话说绝对了,是不是?”
“你是吧?”灰手人问。
(五千八百八十六)会猜
“我是。”褐手人道。
“我也是。”灰手人道。
褐手人说道:“刚才还有个问题啊,你记不记得?”
灰手人道:“什么问题啊?”
褐手人说:“就是‘好好回答’那时候的问题啊。”
灰手人道:“你又问起这个了?”
“对。”褐手人说,“你还没说清楚啊,没说清楚的事,我就是要问的。”
“没说清楚的事,如果你已经知道答案了,也会再问吗?”灰手人问。
“那可不好说啊。”褐手人道,“也许问,也许就不问了。”
灰手人道:“这次你显然是知道还要问的。”
“你怎么知道这次要问的是我知道的呢?”褐手人故意道。
灰手人说:“真是你知道的啊?”
“你猜。”褐手人说。
“你不说,我也可以不猜啊。”灰手人笑道。
“你也可以猜。”褐手人笑着说道。
“是可以。”灰手人笑着说,“但我不一定会猜。”
褐手人说道:“那我直接跟你说了吧。”
“哈哈哈……”灰手人道,“说吧!”
褐手人道:“看你那得意的劲头啊……”
灰手人说:“也没多得意啊,就是觉得挺好玩的。”
“既然你都觉得好玩了,那一会儿你可要回答我的问题啊。”褐手人道。
“我还不知道你要问的到底是什么问题呢。”灰手人说。
“很快就知道了啊。”褐手人说。
灰手人道:“我准备知道。”
褐手人说:“那你知道后是回答还是不回答呢?”
“你猜啊。”灰手人说。
褐手人笑了笑。
灰手人道:“你会猜吗?”
褐手人说:“你认为呢?”
“会。”灰手人道,“我说对了吗?”
“对了。”褐手人道。
“你竟然就这么说我说对了。”灰手人说。
“这很奇怪吗?”褐手人又问。
灰手人笑道:“不奇怪啊,一点都不奇怪,要是换成我,这种问题,可能我正好也会这样说吧。”
褐手人说:“可能啊?”
“是啊,难道你又让我说绝对了吗?”灰手人道。
“我让你说绝对了也没用啊。”褐手人道。
灰手人说:“说不说绝对了可不是我自己能决定的吧?”
“没错。”褐手人道,“那你回答我问题啊。”
“你还没问。”灰手人笑道。
褐手人说:“刚才我问你什么叫好好回答,你反而问我:‘你不了解的话,为什么现在还站在这里?’”
灰手人道:“对呀,是问了。”
“你为什么这么问我啊?”褐手人笑道,“你还没解释清楚。”
“一看你就是明白。”灰手人说道。
“怎么看出我明白的?”褐手人问。
“你都笑成那样了。”灰手人说道。
“你认为我是刚刚明白的,还是之前就明白啊?”褐手人问。
“当然是之前就明白了。”灰手人说道。
褐手人道:“就这么肯定啊?”
“当然肯定了。”灰手人道,“你我都是经历过化纳的人,而且给那谁做了那么久的事。”
褐手人笑道:“所以你认为你就不需要解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