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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庞钠文     铁雪云烟txt下载     铁雪云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五千四百六十八)形态

    “自己的心?”灰手人问道。

    那个人道:“我担心……梦里我看见的心其实跟……我的心差不多。”

    灰手人道:“梦里你看见的心是蓝甲人的心,也就是说,你担心蓝甲人的心跟你的心差不多,是不是?”

    那个人回答:“是的,我就是担心,我在梦里看到的那心的形态跟……我自己的心真正的形态是……一样的。”

    灰手人又说:“如果是一样的又怎么了?”

    那个人道:“不会一样的。”

    “你确定不会?”灰手人问。

    “我……不确定。”那个人道,“我不是欺骗你,我只是这样说……这样说就是……给自己一个安慰。”

    灰手人问答:“我在问你问题,你给自己一个安慰?”

    这时那个人感觉自己这样有点过分,于是赶紧对灰手人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敢那么说,因为我觉得如果……我那么说了,事情就……”

    那个人说到这里时候显得更为紧张了。

    灰手人再次担心对方因为紧张而陷入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的状态之中,于是道:“你担心你说了‘是一样的’这种话后,就真的一样了?就像之前你说过的一些事那样,你只是不敢说出来,并非想欺骗我。”

    那个人道:“是的。而且……我也没法确定是不是一样的,我……又从来都没看到过自己的心是什么样的。”

    灰手人问道:“在想起这个梦之前,你一直认为铁仓人的心跟蓝甲人肯定是不同的?”

    那个人说道:“我认为不一样。”

    灰手人又问:“你跟别人讨论过这种话题吗?”

    “没有。”那个人道。

    “一直都是你自己想的?”灰手人问。

    “对。”那个人道。

    灰手人问道:“你感觉别人会怎么认为?”

    “平时我接触的……那些铁仓人吗?”灰手人问。

    “对。”那个人道。

    “我感觉……他们也不会认为不一样的。”那个人道。

    “纯粹的感觉?你说这话时想到了些他们平时的言行吗?”灰手人问。

    “想到了。”那个人道。

    “想的是什么?”灰手人问。

    “我想到……其实每个人都知道铁仓人跟蓝甲人不一样,所以……我觉得他们会认为铁仓人的心与蓝甲人的心也不一样。”那个人道。

    “如果你的心跟蓝甲人的心有区别,你认为区别会是什么?”灰手人问。

    “区别……那太多了。”那个人道,“我觉得……应该是截然不同的吧,应该……不怎么相似吧。”

    “你这么想的原因是?”灰手人问,“还是因为你认为铁仓人和蓝甲人不同吗?”

    “是。”那个人道。

    “你以前见过的蓝甲人长着两只耳朵,是吧?”那个人道。

    “是。”那个人道。

    说完这话,他又想起了特例,为防止灰手人认为他在欺骗,于是说道:“也不全是。”

    灰手人问道:“你还见过什么样的?”

    “一只耳朵的……蓝甲人。”那个人说道。

(五千四百六十九)削掉

    “什么时候见的?”灰手人问道。

    “就是在……那个蓝甲人被抓到之后见到的。”那个人道,“他的一只耳朵已经被人……削掉。”

    “原来你说的不是天生的?”灰手人说。

    “对,不是天生的。”那个人道,“是那个蓝甲人……自找的。”

    “当时发生了什么?”灰手人问。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个人回答。

    “你不是说是那个蓝甲人自找的吗?”灰手人问。

    “是啊。”那个人道,“肯定是他自找,别人……就削掉了他的一只耳朵。”

    灰手人又问:“什么人削掉他一只耳朵的?”

    “那人我不认识啊,一个……长得很厉害的铁仓人。”那个人说道。

    “你没看见是谁削的?”灰手人问。

    “没看见削的……时候,但我……知道是他。”那个人道,“我看见的时候,那个蓝甲人的耳朵已经被他削掉了,他手里还拿着……那把刀,刀上有血,周围人也在议论,就说是他削的。”

    “长得很厉害?”灰手人问。

    “就是长了一张……一看就知道惹不起的脸。”那个人道,“我也不知道那个人到底厉害不厉害了,我并不了解他,但是……如果我看到他,我就会告诉自己不要惹他。”

    灰手人又问:“你认为那个蓝甲人被他削掉了一只耳朵跟对方长了一张惹不起的脸有关系吗?”

    那个人道:“反正……那个蓝甲人是惹了那个人吧,明明一看就是不该惹的人,他还惹。”

    灰手人问道:“你认为那个人削掉蓝甲人一只耳朵一定是因为那个蓝甲人惹了那个看起来惹不起的人?还是你真的听人说了那个蓝甲人惹了他?”

    “其实根本没听到别人说他削掉……那个蓝甲人一只耳朵到底是什么原因。”那个人道,“我觉得肯定是那个蓝甲人……惹了他。估计就是那个蓝甲人自己没事找事吧。”

    灰手人问道:“你说的这些都是你估计的?”

    那个人说道:“是啊。”

    “为什么这么估计?”灰手人问。

    “还能有什么可能呢?”那个人说。

    “你认为事情不会是平白无故发生的?”灰手人问。

    那个人一愣,思考了一下,道:“平白无故,你的意思是……那个蓝甲人没招惹那个看起来惹不起的人?”

    灰手人问道:“我只是举了个例子,有没有这种可能?”

    那个人说道:“那就是那个人想要发泄?”

    灰手人道:“如果是这种情况呢?”

    “那……也有可能。”那个人道。

    灰手人说道:“你现在也认为有可能是平白无故的了?”

    “对。”那个人道,“其实……平白无故也不是平白无故吧,可能因为那个人是蓝甲人,而那个惹不起的人又正好想要发泄?要是这样的话……在有蓝甲人的情况下,那……自然找蓝甲人发泄了。”

    灰手人问道:“这种情况,你觉得也要怪蓝甲人吗?”

    “要怪就怪他是……蓝甲人啊。”那个人道。

(五千四百七十)被选

    灰手人问道:“你也认为就算是正好有人想发泄,如果他不是蓝甲人,他就不至于被人削掉一只耳朵?”

    那个人想了一下,道:“这……其实我刚才考虑的也并不全面。要看……周围是不是都是铁仓人了。”

    灰手人问道:“你认为如果当时周围都是铁仓人,那个被选中当发泄对象的一定是他?”

    那个人道:“差不多吧……总不能……明明有蓝甲人,却选个铁仓人发泄吧。”

    灰手人问道:“如果周围除了他一个蓝甲人以外还有其他蓝甲人呢?”

    那个人说:“那……那可能就要看哪个蓝甲人更不顺眼了吧……”

    灰手人问道:“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根据你以前的经验吗?”

    那个人道:“差不多吧。以前铁仓人想发泄时,不差不多就是这样吧……反正我见过的是这样。”

    灰手人又问:“如果所有人都是铁仓人,怎么办?”

    那个人道:“那肯定就……就……”

    说到此处,那个人显得有些气愤,好像想起了什么不高兴的事情,没说下去。

    “就怎么了?”灰手人问。

    “就……”那个人道,“就挑软柿子捏,欺负人了。”

    灰手人问道:“你说起这话,好像有些生气?”

    “是啊。”那个人道,“因为我……以前就被欺负过,当时周围都是铁仓人,那些人知道惹不起别人,就会……欺负我。”

    灰手人问道:“你认为这样是不对的?”

    那个人道:“没有一个人会认为别人欺负自己是对的,但是……但是我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欺负。”

    “为什么?”灰手人问。

    “因为我……没本事啊。我不是他们惹不起的人啊。”那个人道

    灰手人又问:“这个时候,想起以前发生的事,你还是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那个人道:“其实……我也不愿意在我自己身上找原因。我又想起了以前那个给我施过发的人跟我说过的话。”

    灰手人问道:“哪方面的?”

    “大概就是,问我欺负蓝甲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是我自己的原因。”那个人道。

    “你当时是怎么回答的?”灰手人问。

    “我……说不是。”那个人道。

    灰手人问:“他什么反应?”

    “他问我是否承认自己欺负了蓝甲人。”那个人道。

    “你承认了吗?”灰手人问。

    “我当时心里想的是……承认了。”那个人道。

    “接下来他什么反应?”灰手人问。

    “他……他立刻就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了,就好像我回答了他的问题一样,他说……既然是欺负,那就是不该发生的事。”那个人道。

    说完这个,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便对灰手人说:“这段话,我以前也没有印象,今天……今天我想起来了,这……好像也是他给我灌入的……一部分。”

    那个人道:“现在,联系起你自己被欺负的事情想一想,你觉得他当时这话有道理吗?”

    “现在……想起我被欺负的事……”那个人道。

(五千四百七十一)不讲

    那个人停了下来,闭上了双眼,像在回忆什么,很快又睁开了眼睛,但并没立即说话。

    灰手人看着他,倒也没想催他赶紧说。

    那个人便自己说了起来:“因为是我被欺负,我会觉得……他当时这话有道理。”那个人道,“但……”

    灰手人问:“但怎样?”

    那个人说道:“但我觉得那是因为被欺负的是我……如果被欺负的人不是我的话……那么……别人被欺负就是正常的。”

    灰手人问道:“你觉得,你跟别人不一样?”

    “我……我也不知道什么一样不一样的,但……当我是被欺负的人时,我就觉得……欺负人是不对的。”那个人道。

    灰手人问:“在你欺负别人的时候,你认为就不用去想你自己的原因了?”

    那个人道:“在我欺负别人的时候……事情还是不一样吧。”

    灰手人问道:“怎么不一样?”

    “我欺负的是……蓝甲人。”那个人道,“这是另一回事,蓝甲人本身就……”

    “怎样?”灰手人问。

    “本身就是该被欺负的。”那个人道。

    “为什么说‘该’被欺负?”灰手人问。

    “因为……因为很多人都欺负他们啊。”那个人道,“见太多了,大家都这样。”

    “就因为见太多了,所以就‘该’?”灰手人问道。

    “别人都那样,那……应该就是该吧。”那个人说。

    “你觉得欺负你的人会认为你是应该被欺负的吗?”灰手人问。

    “会认为!他们说过那种话!”那个人又有些愤怒,说道。

    灰手人又问:“说了什么?”

    “我跟他们讲理,他们……根本就不讲理,说我活该被欺负,是自找的。”那个人道。

    灰手人道:“你当时听了怎么想?”

    那个人道:“当时别人的意思就是……我没出息,就活该被欺负,我……也……也想了想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灰手人问道:“也就是说,你欺负人的时候,不会去想是不是自己的原因,但是被欺负的时候,反而会想是不是自己的原因?”

    那个人说道:“好像……是。但是……两种事是不同的。”

    “到底怎么不同?”灰手人问。

    “我就是感觉哪里不同,如果我说出来,肯定……肯定好像听起来也有无理的地方,但是……反正……我就想说是不同的。”那个人道。

    灰手人问道:“你是不是认为,谁被欺负就应该从谁那里找原因?”

    那个人道:“好像……是。但被欺负的是弱者……如果被欺负的弱者是我呢……我又会不服气。”

    “为什么不服气?”灰手人道,“是因为站在弱者的角度考虑了吗?”

    灰手人并不认为他是站在弱者的角度考虑的,但还是这么问出来了,是为了听听他怎么说。

    那个人又说:“不是。我……不会站在弱者的角度想问题,我之所以不服气,不是因为我考虑了弱者,而是因为……那个弱者……那个被欺负者恰好是我而已。”

(五千四百七十二)理清

    灰手人又问:“所以,其实很多事,你自己也没理清楚?”

    那个人道:“理不清楚的。”

    “为什么?”灰手人问。

    “因为好多事……可能是……跟利益有关系吧。”那个人道,“我总会从自己的利益出发想吧……有些事,如果我是局外人,我会觉得某一套道理是对的,但是……当我是局内人的时候,利益受损的是我自己时,我的想法就会不一样。比如……比如我一向认为弱者活该被人欺负……但……当我是那个弱者,被那些我惹不起的人欺负的时候,我自然会生气,那一刻,我可能就会否定我……相信的那套……道理了。”

    灰手人问道:“其实你心里也算理清一些了。”

    那个人道:“这也算理清一些了吗?”

    灰手人回答:“起码你清楚你是怎么想的。”

    那个人说:“主要就是从自身利益出发,所以……当差不多的事情发生在我和别人身上时,我的态度不同了。但是……有一点我必须强调……”

    那个人说到这里,又想了起来,好像在认真考虑这事情该怎么说。

    灰手人感到对方似乎要说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便也没催促。但是灰手人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觉得自己不大正常,便小声问褐手人:“我这个时候竟然不打算催他,我到底是受了什么影响?”

    褐手人对灰手人说:“我没觉得有必要催他啊,等他说就是了。”

    然而说了这话之后,褐手人才反应过来不对劲,也觉得自己一点也不着急太不正常,刚刚要开口对灰手人说什么,还没来得及说,便听到那个人继续说话了,于是褐手人就没接着跟灰手人说。

    那个人尽管这次依然没听到灰手人和褐手人小声交谈,但因为自己正在想话该怎么说清楚,便也没觉得中间空出了一些安静的时候有多突兀。

    那个人继续说道:“我想说的是,其实我刚才说的那……那些话里的弱者,指的也就是……就是铁仓人里的弱者,这件事,跟蓝甲人是没关系的。”

    灰手人问道:“你说详细些。”

    “就是说……蓝甲人是弱者的情况,跟我说的话,其实没有关系。”那个人道,“换句话说,我的那套道理,不该是含蓝甲人的。”

    灰手人问道:“你的道理?你自己说说指的是道理。”

    “就是我认为的……弱者应该被欺负这……道理。”那个人道。

    灰手人问道:“可是你刚才也说了蓝甲人本身就是该被欺负的。”

    “对。”那个人道,“正因为如此,我才要解释清楚。我……我之前可能没分得太清楚吧,那是因为当时我就没考虑那么多,到了此刻,跟你交谈了一阵子之后,我觉得有必要考虑全面,并且说清楚。”

    灰手人问道:“你继续解释。”

    “其实意思就是,虽然……虽然我也认为蓝甲人应该被欺负,但……但那不是基于我那套道理来说的。”那个人道。

(五千四百七十三)太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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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手人问道:“为什么你要强调不是基于你那套道理来说的?”

    那个人回答:“因为……我认为我那套道理是适用于人的。可是……蓝甲人其实……不算是人,我之前说那么多的时候都没想到这个,有些时候就把蓝甲人跟铁仓人混在一起说了,有些时候又能分清楚。但这次,我……想到这事,就真正分清楚了。蓝甲人应该被欺负,是因为他们是蓝甲人,不是因为他们是弱者。我想……就算蓝甲人里有强者……他们也是活该被欺负的,当然……蓝甲人没什么强者。”

    灰手人问道:“如果蓝甲人里有人强大到让别人觉得惹不起的程度呢?”

    “能让什么人觉得……惹不起呢?”那个人问,“蓝甲人,反正……不会让我觉得惹不起。”

    灰手人问道:“你又没见过所有蓝甲人。”

    那个人愣了一下,道:“见过一部分也知道了……那些人就是不行啊。”

    灰手人问道:“人和人都是不一样,不是吗?”

    那个人道:“是。”

    说完这话,那个人又觉得还有话没说完,但又想不起来自己要说什么了,便又道:“这话虽然对……但是……”

    灰手人问:“但是怎么了?”

    “我想说点什么……但是……又想不起来要说什么了。”那个人道。

    “你是想让我给你些时间想,还是不想了,就这样过去?”灰手人问。

    “你可以给我时间想吗?”那个人问。

    “你觉得有必要就行。”灰手人说道。

    “我……其实也不大敢让你给我时间想,但是吧……”那个人道,“如果我没把剩下的话全都说出来,我……心里就会觉得堵。”

    “既然如此,我就给你时间想。”灰手人说。

    “到时候你不会因为这个对我……”那个人道。

    灰手人都没听完他的话就知道他大概是什么意思了,这时道:“你会对你怎么样,你想,想出来就行。”

    “话就在嘴边。”那个人道。

    “那你就说出来。”灰手人说道。

    “暂时没想出来……我……想啊。”那个人道。

    “嗯,想吧。”灰手人道,“不用担心别的,我不会对你怎样。”

    “我就是担心没……想出来。”那个人道。

    “你不是都说了话就在嘴边吗?”灰手人道,“那应该就是快想出来了。”

    那个人说道:“但是……有时候就算是在嘴边的话……也有可能想不出来。”

    灰手人问:“你是不打算想了吗?”

    那个人又说:“我还是……想说出来,不然心里太堵,但要是没想出来……”

    灰手人问道:“没想出来就算了,你快想吧。”

    那个人道:“那……好。”

    灰手人对褐手人小声说道:“我是不是很不对劲?”

    “你说哪方面?”褐手人小声对灰手人说道。

    “他刚才说了那么多废话,绕来绕去的,我竟然没觉得他浪费时间,也没觉得他有多烦,这跟我开始时问他话时是完全不同的。”灰手人说道。

(五千四百七十四)促使

    褐手人小声说道:“没浪费时间啊……”

    说完这话,褐手人也意识到了自己这反应不大对劲,便对灰手人说:“我好像也不对啊,我一点都没觉得浪费时间,包括此刻,我正在跟你说话,我觉得就算再延长些时间……也没什么问题。”

    灰手人道:“我也有这感觉。我是后来才意识到了这不正常,可我还是想要这样继续下去,好像有一股什么力量,促使我这么做。”

    褐手人说道:“我也一样。”

    灰手人问道:“我想怎么才能让自己有点紧迫感。”

    “现在有紧迫感是好事吗?”褐手人问。

    “现在,我在等他,没有紧迫感倒是不用着急。”灰手人道。

    “倒是有利有弊。”褐手人说。

    灰手人道:“是的。可是一会儿呢?一会儿他跟我说话了,我再跟他交谈的时候,如果我依然像现在这样没有紧迫感,事情会不会变得对你我更不利?”

    褐手人道:“听你现在这样说,我感到可能会不利,但是到了一会儿,你真正跟他说的时候,我很可能又希望你多问,再问,问得越细越好。”

    灰手人道:“我还想说,一会儿如果我问得过细,说一些似乎没什么用的话,拖延时间太长了,你提醒我一下呢。”

    褐手人说:“可能到时候我自己都觉得要问得细一些。”

    灰手人道:“我要是一会儿能控制自己就更好了。”

    褐手人问道:“你觉得你我受到的影响是不是同步的?”

    灰手人道:“应该是吧。”

    褐手人说:“我觉得也是。如果真是同步的,那么你问的时候,我应该跟你的感觉是差不多的,估计很难及时提醒你。我也想控制自己。“要不,你问他几句之后,我接着问,看看你提醒我行不行?”

    灰手人说:“如果你我所受的影响是同步的,我可能跟你一样,很难及时提醒。但我们一会儿可以试一试。”

    褐手人道:“行,你问几句后,就我问。”

    灰手人道:“好,就这么定。”

    灰手人看了那个人一眼,又对褐手人说:“他眼睛在朝上看。”

    褐手人也看了那个人一眼,对灰手人说:“可能是在想事情吧。”

    灰手人道:“到底什么话在他嘴边他就想不起来了?”

    褐手人道:“我倒是也出现过这种情况,而且是很简单的话,就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灰手人说:“我也有过。”

    就在这时候,灰手人和褐手人同时听到那个人说道:“我……想起来了!”

    灰手人再次看向了那个人,问道:“想起什么来了,说吧。”

    “你刚才说人和人都是不一样的,这我也同意,但……但蓝甲人不算人,所以……所以……蓝甲人跟我这种人还是……不一样的。”那个人说道。

    “你想起来的就是这个?”灰手人问,“就是蓝甲人不算人?”

    “是的。”那个人道,“我知道你可能会觉得这么简单的事情不用想那么久……”

(五千四百七十五)同类

    灰手人问道:“我确实没想到你会说这个。”

    那个人又说:“我也以为……这种已经到嘴边上的问题根本就不需要我想那么长时间,但是……我那时候就是没想起来,直到你给我时间,我仔细想之后,才想起来的。”

    灰手人说道:“你如果不把这些说出来心里就会堵得难受?仅仅是这些?”

    “是的。”那个人道,“就是这些。我要是没考虑到我说的弱者不应该包括蓝甲人这事,也就没什么,但是……既然考虑到了,我就想说出来,否则……我就会有一种自己把自己和那些蓝甲人归为了同类的感觉。”

    灰手人问道:“你以前也不是完全没往这个方向想过吧?”

    “以前?”那个人想了想道,“不大清楚。以前说不定也往这个方向想过,但是从来没像刚才这样,想要这么说出来,清清楚楚地……说出来。”

    灰手人问:“你说出来之后就真痛快了?”

    “也……不是。”那个人道。

    “那又是为什么?”灰手人问。

    “是因为……我说出想说的话之后,又……想起了那个给我施法的人曾经给我灌入的一些思想。”那个人道。

    灰手人又问:“比如呢?”

    “就是……跟不让我再欺负蓝甲人有关的那些思想。”那个人道,“虽然……我极力试着告诉自己……后果不是真的发生了,但……我还是感觉不大好,我依然担心后果已经发生。其实……如果后果已经发生了的话,我是不是就不需要再担心了?我现在一想,觉得……好像也不是,那样我就会更愧疚了,也依然会担心些什么,毕竟……我现在在此地,我也不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来的。”

    说到此处,那个人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实在不对,又说:“哦……我不该那么说,我不该假设后果已经发生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此刻,我竟然会……说出假设后果已经发生了这种话,按道理来说,这种后果是我完全无法面对的。是不是……这里的环境又发生了什么变化啊?”

    灰手人看了一眼树珠,并没发现什么变化,便小声对褐手人说:“我没看出树珠有什么变化,你也没看出来吧。”

    褐手人在那个人说话的时候挺长一段时间都在观察树珠,也没发现什么变化,便对灰手人说:“我也没看出什么变化。”

    灰手人因为担心那个人再次觉得周围突然安静了,便赶紧对他说道:“我没发现有什么变化,你发现了吗?”

    灰手人说这话的时候,那个人还没感到灰手人太长时间不跟自己说话,所以也没感到什么异样。

    那个人道:“你都没发现,那……我就更不可能发现了。”

    “可是你说了那样的话。”灰手人道。

    “我是不该说的,但我……刚才不知怎么那么胆大就说出来了。”那个人道。

    “你觉得你刚才是控制不了自己吗?”灰手人问。

(五千四百七十六)更慌

    “刚才……我好像是控制不了的。”那个人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人,是我惹不起的人,按道理,在你面前,我好像不应该这样……让你给我时间想这么一件就在嘴边上却说不出来的事。但是刚才,我就好像控制不了自己,跟你说了那么多话,这样……也一定要想出来,要把那话……说出来。这……似乎并不很正常的事情。”

    说完这话,那个人顿了一下,又说:“可惜……我说出来之后并没多痛快,倒是……倒是想到了以前那个人给我灌入的思想,令我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灰手人突然看对方微微皱眉,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那个人说了“我不该假设后果已经发生了”之后,还说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此刻,我竟然会……说出假设后果已经发生了这种话,按道理来说,这种后果是我完全无法面对的”这样的话,而这样的话,恰恰是跟那个人的经历有关的,他所说的“后果”恰恰又是跟他爹有关的。

    在之前的一段时间里,那个人说到跟他爹有关的事时就有可能出现进入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的状态中的情况,只有树珠像之前那样发生特殊变化的那段时间不会这样,灰手人也记得这个,还记得褐手人跟自己说话的事。

    当时树珠周围的银珠已经往外乱飞了,褐手人因担心这种变化意味着那个人变得有可能再次陷入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的状态之中,就小声对灰手人说了“等一下”,灰手人猜到了褐手人大概是什么意思,就问“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不能问了?”这样的话,虽然褐手人没明确说不能问了,但也说了想跟灰手人说先等一下这种话,灰手人自己说已经看到树珠周围的银珠往外乱飞了,褐手人就直说自己是提醒一下,担心银珠出现这样的变化意味着如果再问跟他爹有关的事就会导致他再次进入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的状态之中,灰手人说自己也是担心这个之后,还说了“已经决定不继续问这个了”这样的话。紧接着两人看那个人表情,注意到了那个人比之前显得更慌,而且根本就不是错觉,所以灰手人直接说自己赶紧转移话题。接下来,灰手人也确实转移了话题。

    灰手人回想起了之前发生的这些事情,想到了自己跟褐手人之前的对话,就更觉得自己后来的反应不正常了。

    明明已经过了那个灰手人就算问跟他爹有关的事也不会导致那个人再次进入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的状态的阶段了,那个人在说出自己假设后果已经发生了这种话之后,灰手人竟然没感到有什么异常,还继续跟那个人交流,继续说这个话题,一点都没想到那个人有可能因此再次进入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的状态之中这件事,好像一点都不敏感。灰手人这时才一时道自己这样有多危险。

(五千四百七十七)深扎

    因为突然意识到了危险性,这时的灰手人不敢继续往下问了,庆幸时又比之前更好奇了些,很想知道为什么后来明明过了之前那个随意提跟他爹有关的事也不会出危险的阶段之后,当他再次说起跟以前有关的事,而且说出了假设后果已经发生了之类的话后也好像没受什么明显影响,不仅如此,那个人还自己问了这里的环境是否有变化。

    由于担心出现更严重的问题,灰手人便控制住了自己,没继续问那些,只是道:“你接着跟我说你的梦吧。梦里你看见的心跟你自己的心差不多,那些蓝色的指甲在抠你的心,然后怎样了?”

    那个人想了一下,道:“就是那个说了‘针即是石,石即是针’的人问那些人……话。”

    “问的什么话?”灰手人问。

    “我……听不……清。”那个人道。

    “梦里的你感觉他说的是你无法理解的语言吗?”灰手人问。

    “我……不知道。那个清晰的程度,还不足以令我听出他说的是不是我能理解的语言。”那个人道。

    灰手人又问:“他们说的时候你眼前看到的景象有变化吗?”

    “大体上没什么变化,说有的话……也算有。”那个人道。

    灰手人问道:“这又是怎么讲?”

    “就是眼前看到的景象一直都是那些蓝色的指甲在抠我的心,没看到其他的什么,这……就是我所说的大体上没什么变化。要是说有的话,为什么说……也算有变化呢,是因为……那些蓝色的指甲抠我的心的状况还是有所变化的。”那个人道。

    “什么变化?”灰手人问。

    那个人说:“变化就是……起初……抠我的指甲还没那么长,后来……越变越长,深扎进我心,越来越深,有些指甲长到了穿透了我的心的程度,就算是扎透了的,也会沿原路返回,换个方向……继续抠。”

    “继续抠?没有再穿透?”灰手人问。

    “不一定。”那个人道,“有些曾经穿透我心的指甲,沿原路从我的心上拔出去后,就变成只抠不穿透的了,但……另外一些指甲……还是会再次扎入我的心,将它穿透……但是……什么时候穿透,这个也不一定。有的两次穿透的间隔时间很长,有的……则很短。多数指甲穿透我的心,不会超过两次。”

    “这一切,你都看得清清楚楚?”灰手人道,“从始至终都是?”

    “对……看得很清楚,越看越觉得痛。”那个人道。

    灰手人问道:“这样持续了多久,你是不是也不知道?梦里的你依旧说不清楚时间?”

    “是的。”那个人道,“但我觉得……好像过了几十年一样。”

    灰手人问:“几十年?你这只是夸张地描述,还是你那时候真的觉得过了几十年?”

    “真觉得过了几十年!”那个人道,“不是夸张的……描述。”

    灰手人问道:“其实那段时间你是对时间有感觉的?”

(五千四百七十八)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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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人想了想道:“有感觉吗?有感觉……这个……”

    “如果不是有感觉,你怎么会说你‘真觉得过了几十年’?”灰手人问。

    “当时……”那个人道。

    “难道你是当时没感觉,现在你用‘真觉得过了几十年’来描述?是描述,只是不算夸张?”灰手人问。

    “也……也不是。”那个人道。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灰手人问。

    “我觉得……好像是你说的那样……”那个人道。

    “哪样?”灰手人问。

    “其实在梦里,我……可能真是……有感觉的?”那个人道。

    “到底是不是?”灰手人问。

    “好像……是,但是……又不大一样。”那个人回答。

    “跟什么不大一样?”灰手人问。

    “总觉得跟平时说的……对时间有感觉不大一样。”那个人道。

    “区别在哪里?”灰手人问。

    “哦……”那个人好像想明白了什么。

    “怎么?”灰手人问。

    “这次,梦里的我……好像是对时间有感觉的,嗯,对,可以说就是对时间有感觉的,但是……确实跟平时说的对时间有感觉有区别,因为……平时说对时间有感觉,基本上是感觉出的时间跟实际过的时间不会差太多吧……而……梦里就不一样了。我……在梦里感觉过了几十年,但……实际上不可能过了几十年啊。”那个人道。

    灰手人此刻觉得他说的“区别”似乎也没多大意义,毕竟梦里感觉到过了的时间跟真实做梦的时间不一样也太正常了。

    尽管灰手人已经觉得在这种情况下问梦里的时间问更多也问不出什么太有意义的事,但还是问了:“你觉得这几十年是不是过得特别漫长?”

    “对!特别漫长!”那个人道,“真的是……几十年来,我一直都是在那种痛苦中过的,那感觉太……太不好了!我恨不得……把这几十年的记忆擦掉!”

    灰手人问:“是在梦里想要抹掉,还是什么时候?”

    那个人道:“梦里,梦里就像擦掉了,但是……即使是在梦里的时候,我也知道……我要是擦掉了,也无法从痛苦中解脱。”

    “你想过为什么吗?”灰手人问道。

    “梦里我就是觉得……我还要继续承受痛苦……别的痛苦。”那个人道。

    “也就是说,在梦里,经过你所说的那‘几十年’之后,你觉得你并不会轻松下来,只是你接下来要面对的痛苦是以别的形式出现的?”灰手人问。

    “是……是的。”那个人道。

    “梦后来怎么发展了?”灰手人问,“跟你想的差得远吗?”

    “倒是跟我在梦里想的无法从痛苦中解脱以及承受别的痛苦……差不多。”那个人道。

    “‘几十年’的痛苦是以什么形式结束的?”灰手人问。

    “是……他……就是那个说了‘针即是石,石即是针’的人突然对着天空……说了句话,结束的。”那个人道。

    “说的什么话?你听清楚了吗?”灰手人问。

(五千四百七十九)飘下

    “没听清楚,但感觉好像是在……与天上的什么人交流。”那个人说。

    灰手人又问:“你当时看得见他吗?”

    那个人道:“看得见。”

    “说了‘针即是石,石即是针’的人刚刚对着天空说句话时,你眼前就已经不再有密密麻麻的针了?”灰手人问道。

    那个人说道:“对,不再是了。”

    灰手人又问:“你能看见周围的情况了?”

    “还是不能。”那个人道。

    “那你怎么知道他说话时是对着天空说的?”灰手人问道。

    那个人回答:“我当时……不再像之前那样痛苦,也看不见周围的情景,但是……我眼前出现了他的样子。”

    灰手人问道:“你当时抬头看他了吗?”

    “没有。”那个人道,“我……低着头,但我眼前出现了他的样子,就像……之前眼前出现密密麻麻的针一样。”

    灰手人问:“即使是在梦里,你当时看到的也不是你旁边的他,只是你眼前的他?”

    “对。”那个人道。

    “你看到的他正抬着头?”灰手人问。

    “对。”那个人道,“我眼前的那个他,当时……正在抬头看着天空。但……这也不是我判断他在向天空说话的唯一原因。”

    “还有什么原因?”灰手人问。

    “还有就是……”那个人道,“我……听到了他的声音。”

    “你听到的是你旁边的他发出的声音,还是你眼前的他发出的声音?”灰手人问。

    “是……我旁边的他发出的声音。”那个人道。

    灰手人又问:“你就是根据你听到的旁边的他发出的声音,和你眼前的他的动作综合判断他是在对着天空说话的?”

    “对。”那个人道。

    “当时你觉得天上有人吗?”灰手人问。

    “可能……有吧。”那个人道。

    “你眼前并没出现天上的情况?”灰手人问。

    “没出现。”那个人道,“我记得……梦里我有点想看到天上的情况。”

    灰手人又问:“但就是看不到?”

    那个人又说:“对……我还……试着努力了一下。”

    “怎么努力?”灰手人问。

    “当时梦里的我想……就是想……”那个人道。

    “什么意思?”灰手人问。

    “就是……怎么说呢?”那个人道,“我就是用心想,我要……要看到他抬头看着什么呢……我要看看天上,我以为我这么想是有用的。”

    “但没用?”灰手人问。

    “依然没看见。”那个人道,“当然,我那种想法也并不迫切,如果足够迫切的话……说不定……”

    说到这里,那个人又否定了自己前一刻的想法,道:“也不好说……梦里嘛……那不就是个梦嘛……既然是梦……也不是我想得越迫切,实现的可能性就大的。”

    “接着呢?”灰手人问道,“那个人对天空说过话后又发生了什么?”

    那个人回答:“突然……天上就……就飘下了蓝色的指甲。”

    “飘下了?”灰手人问,“像柳絮那样吗?”

(五千四百八十)绪网

    “差不多吧。我记得梦里好像……没怎么刮风,按道理来说……那些那么长的蓝色指甲不应该是飘下来的,而……应该是落下来才对,但是……毕竟是梦嘛……也没什么道理可言,我看到的那些蓝色的指甲就是……飘下来的。”

    “飘到了哪里?”灰手人问道。

    “飘到了……一张密网上。”那个人说。

    “此时你是否知道了那密网是什么做的?”灰手人问道。

    “这时我还不知道。”那个人道。

    “后来知道了?”灰手人问。

    “后来……他告诉我了。”那个人道,“怎么跟你说的?”

    “他先是问我……看没看到一张密网。我说看到了。”那个人道,“他就问我知道不知道那密网是什么。我说不知道。然后……他就跟我说……那……就是我‘绪网’。”

    灰手人问道:“你听后怎样了?”

    “我没什么反应。”那个人道,“因为……在他跟我说话的时候,梦里的我……痛苦明显比之前轻了,我觉得……这很难得,就希望他不要停,继续说下去,没完没了地说,这样……我就可以一直不再有像之前那样严重的痛苦了。”

    灰手人又问:“当时你都没特别关心他说的内容?”

    “是的。”那个人道,“那一刻我还没……开始特别关心,但是……后面就不一样了。”

    灰手人问道:“后面怎么了?”

    “他……突然不继续说了。”那个人道。

    “有别的事情出现吗?”灰手人问。

    “再次安静了下来,一切都静得有些……吓人。”那个人道,“我当时很害怕那种静……”

    “你不是痛苦已经没那么严重了吗?”灰手人问道,“为什么要害怕那种静?”

    “虽然……不似之前那么痛苦了,但是……这种就突如其来的安静……又令我感到痛苦增强了。”那个人道。

    “安静?”灰手人道,“安静也会令你痛苦增强?还是在梦里的原因?”

    “我看……似乎跟在梦里也没多大关系。不在做梦时的我……有时候也会被安静吓到。”那个人道。

    “为什么不做梦时也会被安静吓到,你知道吗?”灰手人问。

    “我以前没有认真想过,我现在想一下……似乎也能……想出点原因来。”那个人道,“只是不知道对不对,不确定的东西,我……不太敢说。”

    灰手人问道:“又这样?”

    “怎么……了?”灰手人问。

    “怎么又说不确定的东西你不太敢说了?”灰手人道,“不用这样,现在我就让你说……说说你不确定的东西,我想知道。”

    “你这样……我也不敢不说。”那个人道,“既不敢说,也不敢不说了。”

    灰手人觉得他比之前紧张了点,担心自己这样会使他陷入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的状态之中,便赶紧说道:“你也不用这么紧张,你现在打算说了吧?那就没事啊,不用不敢说,我都知道这是你不确定的东西了,你就不用担心了。”

(五千四百八十一)兜进

    “我说。”那个人道,“大概是因为……周围有动静的时候,我……很容易去……注意那些动静。但……安静的时候,没有那些动静吸引我,我有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面对自己的内心,注意自己了,然而……我很害怕面对自己的内心,这对我来说,有时是很恐怖的事。”

    灰手人又问:“这是你这个时候现想出来的?并不是你平时就这么觉得吧?”

    “对。”那个人道,“现想出来的。平时……其实就算恐惧来袭,我也不会……不会去想什么面对自己内心的事。而且……不光如此,我平时也不会对这种……这种……有兴趣。”

    “哪种?”灰手人因为觉得他没说清楚而问。

    “就是……什么内心不内心的这种……”那个人道,“我平时不爱想这些。”

    灰手人问道:“梦里的突然安静令你恐惧,也是因为在那一刻你觉得无法面对你的内心了吗?”

    “应该就是这样吧。”那个人道。

    灰手人问道:“安静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因为觉得恐惧,但……又不想正视这种恐惧,一次次告诉自己没什么好恐惧的,但……好像越告诉自己,那种恐惧就越明显。”那个人道,“之前他告诉我的那个词,开始在我脑海……盘旋。”

    “哪个词?”灰手人问。

    “就是‘绪网’。”那个人道。

    “你当时知道是什么意思吗?”灰手人问。

    “还不知道,那时……他还没跟我多说。”那个人道。

    “那你为什么会害怕它的盘旋?”灰手人问。

    “毕竟……我不了解是什么但……又不敢问。”那个人道,“因为有个‘网’字,我就感觉这个‘网’似乎是可以把我兜在里面的,而且……一旦我被兜进了,它就会收紧,把我困在里面,那我就……就永远也出不来了。”

    “这不都是你自己想的?”灰手人问。

    “是的。”那个人道,“就是我自己的想法……梦里的我,就是那么想的。本来就是没什么根据的,但是……即使是自己毫无根据的想法,当……我沉浸其中的时候,我也……会以为那是真的,以为自己就会被网永远地困在里面,那……可真是……可怕。”

    灰手人问道:“在这之前,梦里的你不是已经经历了很多痛苦了?”

    “是的。”那个人道。

    “那些痛苦不比你所想的这个可怕?”灰手人问。

    “也不是不比我所想的可怕,但……之前严重的痛苦……已经过去了,我虽然依然能感到此前的痛苦,但已经是减轻了的痛苦,不会如之前那样严重了。”那个人道,“再说……前面的痛苦虽然还在,但减轻了,梦里的我感觉那都……不会是永远了。严重痛苦的事,已经过去了,给我带来的恐惧自然会少一些。而‘绪网’那个事,它还没来啊……我没看到它来的样子,会想着它来,不会想着它走。”

(五千四百八十二)网状

    灰手人问道:“如果它来了,你就会想着它走了吗?”

    那个人说:“这个……也不是。我只是说那种情况下,对于……还没来的东西……我应该不会想着它走。这个……就算它来了,当时梦里的我应该也不会想着它走,因为……我就感觉这件事来了,我就会永远被困在那……网里,再也出不出了。”

    灰手人又问:“然后发生了什么?”

    “那个说了‘针即是石,石即是针’的人问我……知道不知道这绪网为什么会出现。”那个人道。

    “你回答了吗?”灰手人问。

    “没有。”那个人道,“我根本就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

    灰手人又问:“你没说话?”

    “我当时……吓得没敢说。”那个人道。

    “被什么所吓?”灰手人问。

    “之前我因为安静而恐惧,这时候,又被他的……声音吓到了。”那个人道。

    “他的声音怎么了?”灰手人问。

    “像针。”那个人道。

    “声音?声音像针?”灰手人问,“你为什么这么说?”

    那个人又说:“因为……他说每一个字时,那……那网上都有一根线往上跳一下。那些线一直都是连着的啊,我说的往上跳,并不是说它会断了抬起来,而是……是……怎么说呢?就是一根线,原本是直的,这时候中间……向上鼓起来……”

    灰手人又问:“那跟他声音像针有什么关系?”

    “哦……我还没说完,没说清楚呢。”那个人道,“就是……网上的其中一段线,中间那部分鼓起来的时候,我感觉……就像是被……针挑起来的一样,然而那里又并没出现真正的针,我就觉得……那个……那个好像就是他说话时,蹦出的字,像针一样将……将网上的线往起挑了,挑得中间鼓了起来。”

    灰手人问道:“你害怕,一直没说话,那他什么反应?”

    “他说让我回答他。”那个人道。

    “你回答了?”灰手人问。

    “这次回答了。”那个人道,“但也没说出什么……实质东西,因为我……确实不知道,所以……我说的就是不知道。”

    灰手人问道:“他听后怎样了?”

    “他说……我到底有没有在看那……绪网。”那个人道。

    “你回答了吗?”灰手人问。

    “我说……我不知道我看到的是不是他所说的绪网。”那个人道。

    灰手人又问:“他说什么?”

    “他让我说说,我看到的是什么样的。”那个人道。

    “你说了?”灰手人问。

    “说了。”那个人道,“我就把……我看到的那张网描绘了一下。”

    “他呢?”灰手人问。

    “他问我还有没有看到其他网状的东西?”那个人说道。

    “你回答了?”灰手人问。

    “对,我说没有。”那个人道。

    “接着呢?”灰手人问。

    “接着他就说……既然我只看到了这一个网状物,怎么还能不知道我看到的到底是不是他说的绪网。”那个人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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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9332/ 第一时间欣赏铁雪云烟最新章节! 作者:庞钠文所写的《铁雪云烟》为转载作品,铁雪云烟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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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雪云烟介绍:
首届全球华语新锐小说大赛终极决赛入围作品*她在雪地中救他,已是第三世相逢。为拯救浩劫,二人穿越至前两世。第一世,在蓝甲部族长到七岁的她被带回铁仓部族,被看成没出息的挂名少族长。她目睹过铁仓人对蓝甲人的残暴欺压与杀戮,却听父亲说母亲是被蓝甲人害死的。同年她认识了八岁的他。长大后她练成神功,在妖入侵之际带兵作战屡立奇功,在一些人眼里她却是恶魔。后来他为何决定以自己的命换她的命?穿越回第三世后,拯救大计遭大变故,看到的活路会不会正是绝路?一生光阴,三世悲欢,铁雪塔成了永恒见证。*本文开始写于2009年*入围2018华语言情大赛总榜的作品于2019年1月24日至2月14日打榜,本文在影视赛区,感谢支持铁雪云烟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铁雪云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铁雪云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