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一百九十八)引忆
“以前没有类似的感觉吗?”灰手人问。
“以前……没有。”那个人道,“大概是以为我知道了心镣……所以容易往这边想?我也……不清楚。”
灰手人说:“你以前听说过跟心镣有关的事情吗?”
“没听说过。”那个人道。
“在现实世界中,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使你能联想到心镣?”灰手人问。
“现实世界中……我想想……”那个人道,“好像……也有。”
“什么事情?”灰手人问道。
“就是我去找……找那个人帮我施法的时候……那个人跟我……跟我说过的一些话,能让我跟心镣联系起来。”那个人道。
“什么话?”灰手人问。
“给我施法的人跟我说过……他……他帮我……也只是能暂时把我心里的某种东西锁起来……但……但并不能让它彻底消失。”那个人道。
“什么东西?”灰手人问。
“可能……就是心镣?”灰手人问。
“你以前听说过‘心镣’这说法吗?”灰手人问。
“我……我刚才想的时候……觉得自己从来都……不曾听说这个词。”那个人道,“但现在,回想起……回想起以前去找那个人解决问题的时候……我又……又觉得对这个词很……很熟悉。”
“你认为‘心镣’这个词你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灰手人问。
“说不定……说不定就是……从给我施法的那个人那里……”那个人道,“可是……可是不对啊……”
“怎么不对?”灰手人问。
“之前……我真的对这个词毫无印象。”那个人道,“我跟你那么说……就是因为……当时我就是不认为我知道这个词。但是……但是此刻又……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了?”灰手人问。
“此刻……我又觉得……这词我好像熟悉。”那个人道。
这时候,褐手人小声对灰手人说:“树珠又发生变化了。”
灰手人看向了树珠,说道:“‘引忆’?”
褐手人道:“树珠上出现了现在这种变化,应该就是在进行引忆。”
“什么时候开始变的?”灰手人问。
“我刚才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可能就在那段时间变的。”褐手人道。
“差不多了,看树珠这样子,应该是出现这种变化没多久。”灰手人道。
“他之所以之前不记得自己知道心镣,现在又感觉自己熟悉,是不是就是以为这树珠发生变化,对他进行引忆了?”灰手人问。
“应该就是这样。”褐手人手。
“引忆是需要条件的,看来他体内具备那种条件啊。”灰手人道。
“说不定又是跟那个施法者给他使用过法术有关系。”褐手人道。
“应该就是这样了。”灰手人道。
在褐手人与灰手人说话的过程中,那个人渐渐变得紧张了,主要因为他根本听不到灰手人和褐手人的对话,只是觉得突然安静了下来。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担心灰手人和褐手人已经认为自己此前在欺骗了。
(五千一百九十九)锁住
这时候,那个人紧张地对灰手人说道:“我……我没骗你们,真的没有。”
灰手人见这个人又这样了,为防止他再次进入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的状态中,便赶紧说道:“我没说你欺骗我们。”
“刚……刚才……你突然不说话了……而我……又在反思……越想越觉得……”那个人道,“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灰手人问。
“我也觉得我此前说的话……像在骗人。”那个人道,“可你们这种人……那么厉害……我怎么可能……欺骗你们?”
“你放心,我没说你欺骗我们。”灰手人道。
“可是连我自己也觉得不对。”那个人说。
“不用觉得不对啊。”灰手人说。
“我……我之前说的话给你的印象是……是我从来都不知道‘心镣’这种说法吧?”那个人问道。
“是的。”灰手人道。
“那……那就不对了。”那个人道。
“实际上你知道?”灰手人问。
“刚才……我还没那么肯定我知道……但是……但是现在……我觉得……这个说法我肯定是知道的。”那个人道,“不仅知道……还知道它的解释……就是我心上的……铁镣。”
灰手人道:“你是后来想起来的?”
“对……对!”那个人道,“真是太诡异了!”
“不用担心。”灰手人道。
“不是啊……我怎么……怎么这么晚才想起来?我无法理解……”那个人道。
“今天,不是有很多事情都没那么容易理解吗?”灰手人问。
“那……那倒也是。”那个人道,“我只是想说明……我之前并不是在……欺骗你们……我是真的……没想起来。”
“你第一次听到‘心镣’这个词,就是在施法者那里吗?”灰手人问。
“是的。”那个人道,“但……但那段记忆……我之前没有。”
灰手人认为对方还是太紧张,于是说道:“这也不新鲜吧?”
“我觉得……不对劲啊……”那个人说。
“之前那个施法者往你灵魂里灌的话,你不是也不记得吗?”灰手人问。
“对……对……是啊……那些话……我也不记得。”那个人道。
“那这‘心镣’的说法,是不是那个人施法者在往你灵魂里灌话的时候说过的?”灰手人问。
“这个……可是……我不记得是在灌话的时候说的啊。”那个人道,“这就更奇怪了……其实我记得那个施法者给我灌的话。”
“你认为他是在什么时候跟你说的?”灰手人问。
“好像是在……是在灌话之后……”那个人道,“他又一次给我施法的时候。”
“灌话之后,又给你施法是为了什么,你还记得吗?”灰手人问。
“好像……好像就是为了……为了锁住什么。”那个人道。
“锁住什么?”灰手人问,“你想得起来吗?”
“好像……好像是锁某种……就像……什么怪物似的东西……”那个人一边想一边说。
(五千二百)靠你
“怪物似的东西?”灰手人道,“心镣像吗?”
“难道……难道就是锁住心镣?要是……要是这样的话……还真是新鲜。”
“为什么觉得新鲜?”灰手人问。
“毕竟……毕竟……那心镣本身就是……就是锁住什么东西的吧……那个人施法……为了锁住心镣,就是一种将一种锁住什么东西的东西……锁起来。”那个人道。
灰手人道:“这本来就有可能啊。”
那个人说:“倒是……倒是有可能……也是啊……我差不多……想到了怎么回事。”
“想到了什么?”灰手人问。
“施法者把心镣锁起来,应该……就是为了让心镣不锁住我的某些东西……对了,我记得……记得当时好像听过这种说法。”那个人道。
“你是突然想起来的?”灰手人问。
“是的。之前……还真不记得有这么回事,现在一想……好像……真是这样。”那个人道。
“你是怎么想起来的?”灰手人问,“那个给你施法人跟你说过这方面的事?”
“是的。”那个人道,“我突然想起来了……好像……是跟我说过。”
“怎么说的?”灰手人问。
那个人回答:“他好像说……锁住了心镣……我就容易做到他……他让我做到的事情。”
“什么事情?”灰手人问。
“那事情……好像就是……就是他在往我灵魂里灌话时说过的。”那个人道,“具体怎么说的……其实我也记不清楚了,但……但经过他给我施法后,就算是我忘了他跟我说过某些话……我依然……依然能隐隐约约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才能解决我的问题。这……这大概跟我知道他说过的一些其他话吧……但是……但是其他那些话跟他往我灵魂里灌的话……并不是一个风格的。其他那些话……让我能感到……他也不是主动愿意便宜蓝甲人的,但是……但是为了彻底解决我的问题,他便……便让我做那些能解决我问题的事了。”
灰手人道:“你要怎么做才能解决问题?”
“从那时起……改变对……蓝甲人的看法,而且从此……绝对不再做那些故意伤害蓝甲人的事情。”那个人道,“只有这样,我才能……才能解决我让他帮我解决的问题。”
“主要靠你自己吗?”灰手人问。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由于根本想不起来他往我灵魂里灌了什么话……也不知道主要靠他还是……主要靠我自己。”那个人道。
“你刚才说,其他那些话跟他往你灵魂里灌的话并不是一个风格的,主要区别在于什么?”灰手人问。
“在于……他的态度吧。”那个人道。
灰手人问:“细说。”
“他往我灵魂里灌的那些话……我平时根本想不起来,但是……但是我在此地想起来了,便发现……发现他往我我灵魂里灌的话给我一种……他对蓝甲人很好的感觉。”那个人说。
(五千二百零一)毫无
“但你能想起来的话,却没给你一种他对蓝甲人很好的感觉?”灰手人问。
那个人道:“对,完全没有。只要是……我能想起来的那部分话……给我的印象就是……他那么说,那么做……纯粹就是为了解决我的问题,甚至是……甚至是为了解决我的问题而……说了违背他自己想法的话,如果按照他自己的想法说……他……不会说对蓝甲人有好处的话。”
“你能想起来的那些话,他说的时候有一种无奈感,是不是?”灰手人问。
“是!是!”那个人道,“就是这样的。他……为了解决我的问题……无奈之中告诉我该怎么做而已……尽管他根本不愿意说那些话。”
“只要是你能想起来的那些话,你后来想起来时,都会令你觉得感觉他其实跟很多人一样对蓝甲人毫无好感,但是不得不那么说?”灰手人问。
“是的,他都告诉我……告诉我了。”那个人道。
“告诉你了什么?”灰手人问。
“他的无奈。”那个人道。
“怎么说的?”灰手人问。
“他跟我说……他给我施法……是……是要用功力的……如果不反复叮嘱我要怎么做……那么……他之前用的功力就……白费了,我的问题……就……就永远也解决不了了。他会觉得实在太可惜,所以……所以有些话哪怕他平时根本说不出口,为了解决我的问题,他也说出来了。”那个人道,“他还告诉了我……他之所以一再叮嘱,不光是……担心他的功力白费……还……还担心我以及跟我有亲属关系的人的危险,他甚至告诉了我,他会为了减少我和我亲属的危险……而说违背他想法的话。”
“他没告诉你哪些话是违背他想法?”灰手人问。
“没有……但……但我能感觉到啊。”那个人道。
“哪些?”灰手人问。尽管此时灰手人已经料到他大概会怎样回答了,但还是想听他主动说出来的,便这样直接问了。
那个人回答:“就是……就是那些关于蓝甲人的话啊……我感觉就是这样……他应该和我一样不会对蓝甲人友善,但是……但是……为了我……为了我和我亲属不遭受危险,当然也为了他自己,为了他自己的功力不白费……他……他还是说出了那些令他不愉快的话。其实那些话,我听着也……也不舒服,但是……没办法……我要解决问题啊。”
“你一直觉得,他跟你一样,是非常厌恶蓝甲人的人?”灰手人问。
“在以前……很长的时间里,是这样的。”那个人道,“他是铁仓人……正常情况,他绝对不可能那么说话。要不是为了解决我这问题……我相信……他是忍不了那种恶心的。”
“以前?”灰手人道,“难道现在你的想法有了变化?”
“现在……也不能说是变化了。”那个人道,“只是现在……现在我有点搞不清楚。”
(五千二百零二)确切
“是今天突然搞不清楚的?”灰手人道,“还是以前就怀疑过什么?”
“就是今天……确切说……其实就是这段时间……就是想起他往我灵魂里灌话的这段时间,我……我算是……迷惑了。仅限这个时候。”那个人道,“当然……之前我也不知道,至于之后,我还真不知道我……会怎么想。”
灰手人问道:“为什么?”
“就因为想到了……他往我灵魂里灌的话啊。”那个人道。
灰手人道:“因为他往你灵魂里灌的那些话没给你一种他对蓝甲人不友好的感觉?”
“对……可以这么说。”那个人道,“我能想起那些话后,我……感觉……他往我灵魂里那些话……好像有一种……站在蓝甲人的角度说话的感觉。”
“那你也只是迷惑,并没有因此而怀疑他真的并不厌恶蓝甲人?”灰手人问。
“是的。”那个人道,“他……他是铁仓人啊,肯定是。”
“你认为铁仓人里不会有人真心说对蓝甲人好的话吗?”灰手人问。
“我……我觉得铁仓人要是那么说话,太没面子了吧……”那个人道,“当然……我觉得他不是……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
“还因为什么?”灰手人问。
“还因为……我跟他交流后,我对他已经有了了解。”那个人道。
“你觉得自己对他了解已经很深了吗?”灰手人问。
“很深倒是算不上……但是……但是我就是感觉他肯定不会对蓝甲人友好的。”那个人道,“他是个会法术的人,给我……给我施法……解决问题的那种……他不是普通人,但……但他又不是个疯子。”
灰手人道:“如果一个铁仓人,不为什么特殊的目的就站在蓝甲人的角度说话,你会觉得他是疯子吗?”
那个人道:“肯定是啊,谁这样?反正我找的那个会法术的人绝对不是这种人……他……他就是会法术……他的想法也很正常啊……我跟他接触就是觉得他很正常。再说……他是我去找的人……我一个铁仓人去找的另一个帮我解决问题的铁仓人,怎么可能发自内心站在蓝甲人的角度说话?不可能的!这……这不仅是他的耻辱……也是我的耻辱啊!如果真那样的话……就……就证明我找的人有问题……有大问题……是个疯子……那……那意味着什么啊?意味着我找了一个疯子给我施法解决问题?我也……太丢人了!我的面子就丢尽了!不可能的啊……是不是?绝对不可能!”
“所以直到现在,你虽然迷惑了,也是倾向于他往你灵魂里灌那些话是不得已的?”灰手人问。
“是的。”那个人道,“尽管我……我不敢细想,但……起码现在……我不细想的时候,我是认为他不可能让我丢面子的。”
“还有别人了解你去找他通过给你施法解决你问题的那件事吗?”灰手人问。
(五千二百零三)蒙脸
“有人……知道我去找别人……解决问题……但……但没人知道是解决什么问题。”那个人道。
灰手人道:“有人知道找的是谁吗?”
“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个人道,“其实……我这种情况,也就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找的是谁,他……他当时才会同意给我……施法。”
灰手人说:“如此保密?”
“是啊……事情是特别保密的。”那个人道,“这种事……怎么能让外人了解?”
“你去的时候隐藏了自己的身份吗?”灰手人问。
“没人知道是我,一路上……都不会有人知道。”那个人道。
“你乔装了?”灰手人问。
“是的……而且……还蒙着脸。”那个人道。
“那个给你施法的人总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吧?”灰手人问。
“他……必须知道。”那个人道,“如果他不知道的话……他……他根本无法解决我的问题。”
“这么说来,这件事其实只有你跟他两个人了解?”灰手人问。
“是的。”那个人道,“连他的徒弟都……都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如此保密?”灰手人问。
“是啊……他还通过作法……助我保密了呢。”那个人道,“他若是不作法的话,他的徒弟……其实有可能了解我的一些情况。”
“怎么了解?”灰手人道,“通过法术吗?”
“是的,他的徒弟……有人真的法术很厉害。”那个人道,“他跟我说的。他为了给我保密……也……也用了些功夫呢。”
灰手人道:“既然这事只有你和他两个人知道,那还怎么丢面子啊?”
这话听得那个人着实一愣。
那个人想了想道:“不管是有没有别人知道的事……面子这东西……都很重要吧?”
“没别人知道的情况下,就算是你找了个站在蓝甲人角度说话的人,找了那种你说的‘疯子’,你也会觉得丢面子?”灰手人问。
“当然啊……我怎么能找那种疯子给我……解决问题?”那个人道,“如果他自己不是疯子的话……他一个铁仓人要是平白无故地站在蓝甲人的角度说话,他自己应该也会……也会觉得自己丢面子吧。”
灰手人道:“没人知道啊,面子在哪里?”
“在每一个铁仓人的……心里啊。”那个人道。
灰手人道:“如果那个施法者是纯粹为了解决你的问题而在往你灵魂里灌那样的话,你就觉得并不丢面子了?”
“当然……那……那是没办法的情况。”那个人道,“只要不是真心为蓝甲人说话……那……其实他说什么……也不会丢面子的吧。”
“你说你迷惑,就是因为,刚才……你在想他到底会不会是真心的?”灰手人问。
“是这样的,我觉得……不会是真心的。”那个人说道,“但我想起他的那些话时……又感觉……感觉毛骨悚然……我觉得……应该就是我想多了……对,应该就是这样的。”
(五千二百零四)术名
“毛骨悚然的原因,就是因为担心是真的心,是不是?”灰手人问。
“也不是我主动担心……只是……他往我灵魂里灌的那些话……实在太像真心的了。”那个人道。
“你知道那个给你施法的人现在在哪里吗?”灰手人问。
在问这话的时候,灰手人特别注意那个人的神情。
那个人看来并没出现什么新变化,只是道:“不知道。”
“他叫什么名字?”灰手人问。
“我从来都不能叫出他的名字……”那个人道,“我就叫他……‘大师’。”
“你自己肯定知道他的名字吧?”灰手人问。
“只能说……知道他流传的‘术名’。”那个人回答,“就是他……当方士专用的名字。至于……至于真实名字,我……没问,就算问了也不能叫啊,否则……他给我施法这事会受到影响的。我是……求他办事的人,他是要给我……施法的……我一个普通人不能乱叫。”
“那他的术名叫什么?”灰手人问。
“我……真的不能说。”那个人道,“死都不能说。”
“你真的是宁死都不会说吗?”灰手人问。
那个人一听这话,突然就紧张了起来,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为了知道他的术名,想对我……”
灰手人见对方出现了快要限于与人无法正常交流的迹象,便赶紧说道:“没有啊,我就是问问……你要是不方便说,我就不问了。”
那个人依然紧张,道:“你……一会儿是不是还要问啊?”
“我可以不问啊。”灰手人道。说这话的时候,灰手人想的是,如果一会儿实在想知道到底那个人的术名叫什么,褐手人也可以问。
不料那个人想到了这个,立即问灰手人:“是……你们两人都不会再问吗?”
灰手人一愣,看向了褐手人。
褐手人小声说道:“我还真挺想知道的。”
灰手人当然知道褐手人想知道,自己也觉得不能在这个时候轻易给他承诺,但又担心他突然就陷入无法继续跟人交流的状态之中。
这时灰手人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便绕过去没回答,只是道:“你别想那么多了!我们继续说说刚才你在另一个世界发生了什么事,我还没问完呢,你记不记得接下来你说了什么?”
原以为这样一说就绕过去了,谁料那个人还是说:“是不是……还是要问?”
灰手人说道:“我可没说要问啊,这是你自己说的,你的意思是,就算我们已经不打算问那个问题了,你也一定要听我们问出来才行吗?”
那个人这时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继续说了,如果说的话,倒是有可能引来对方问,于是赶紧说道:“不……不是这个意思!不是的……”
那个人的话还没说完,灰手人赶紧接着说:“你记不记得说那个世界的事情时你上句话说到哪里了?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啊?跟我说出来。”
(五千二百零五)活人
“我……想一下……哦……记得。”那个人道,“接下来……接下来我就说:‘快……来人啊!’”
灰手人本来还想听对方再说一遍之前说过的话,听对方直接说了后面的事情,并没说前面的,想提醒一句,又觉得不提醒更好。灰手人认为,既然他能说出那个世界后来的情况,那起码他的想法就是已经被自己引到了关于他认为他之前自己去的那个世界那里了,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却硬是让他回想此前说到哪里了,如果他再次想起自己刚才问他那个给他施法者术名的事,再次因为担心二人一会儿会重新问他那个问题而把话题引回去就不好办了。所以灰手人并没让他回想,只是问道:“有人来了吗?”
“没有。”那个人回答。
灰手人赶紧继续问:“接着呢?你又说了些什么?”
“我说:‘人!’”那个人道,“我问他们……有没有活人。”
“依然没人回答?”灰手人道,“是吧?”
“是的。”那个人道。
“你这个时候已经不怕他们了吗?”灰手人问道。
“怕啊。”那个人道,“哦……不……不是怕他们,是怕那种环境。”
灰手人听对方又这么说也已经不觉得新鲜了,也没深究,又问:“然后呢?”
“然后……我所在的地方出现了出现了……吓人的事情。”那个人道。
“什么事?”灰手人问。
“那片光不见了,我……我看不见他们的春天了。”那个人道,“连模糊的都……看不到了。我什么都看不见……周围一片漆黑。我的头被冻得很痛,像……像要炸了一样。”
“你有什么反应?”灰手人问。
“我就‘啊’了一声。”那个人回答。
“你确定你……你头痛是冻的?”灰手人问。
“我……不知道啊。”那个人道,“但……感觉像是冻的。我不是欺骗你们啊……我……我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就把我也不确定的答案顺嘴告诉你们了……我……不知道啊!我没别的意思。一般……不确定的事情……我是不应该说出来的,对不对?我知道的。可是……可是……刚才那一刻,我就是认为头痛是被……冻的。就是说……在我说出那话的一刻,我是……我是确定的,应该是确定的,但是……我其实毫无根据……是毫无根据就确定的……可是在你问我是否确定我头痛是冻的……的这个时候……我……又突然发现其实我那么说……真的一点根据都没有啊……所以……才意识到此前我跟你们说的……是……是不确定的。这并不代表我……要欺骗你们啊。我……我以后说话是要……要谨慎些……一定要……谨慎些了,防止令你们误会……对……我会注意的……一定会注意。”
灰手人见对方又这么紧张,又担心他陷入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的状态中,赶紧说道:“我没说你要欺骗我们,你真不用这么紧张。”
(五千二百零六)对我
“我知道……我……我知道。”那个人说道。
灰手人见那个人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也显得有些慌,便补充道:“真没什么,放松点,行不行?”
“啊?放松?”那个人道,“哦……行……行。”
灰手人又问:“然后怎么样了?”
“我……我就问他们……是不是怕我。”那个人道。
“这个时候你依然头痛吗?”灰手人问。
“是啊,依然头痛。”那个人道,“甚至,我说话……还能加重……头痛。”
“那你也一定要说?”灰手人问。
“是的……必须说……我觉得……如果这个时候我不说的话,以后……以后可能就没机会说了。”那个人道。
“你有什么新感觉吗?”灰手人问。
“就是觉得……自己好像……快要跟以前不一样了。”那个人道。
“怎么个不一样法?”灰手人问。
“好像……好像胆子变得更大了一样……”那个人道。
说到这里,那个人微微皱了一下眉,又道:“其实也不能说是……胆子变大了,应该说……我好像……好像变得疯狂多了。”
灰手人道:“疯狂?”
“你认为你头痛跟疯狂有关吗?”灰手人问。
“有!有关!”那个人道,“我感觉……我开始头痛是……是我变得疯狂的一个……一个重要的分界。”
“自你头痛开始,想法也不一样了吗?”灰手人问。
“差不多……差不多是这个意思。”那个人道。
“你问他们是不是怕你后,你那里发生了什么变化吗?”灰手人问。
“没……”那个人道,“完全没发生变化,根本……就没人理我……这……这是令我很无奈的,我觉得……没有人……没有光,没有我能看到的春天的样子……其实……更可怕。”
“可你不是铁仓人吗?”灰手人问。
“是啊,我……我是铁仓人……任何时候我都记得自己是铁仓人的。”那个人说道。
灰手人问道:“那春天的样子,不是蓝甲人的春天吗?”
“那……那……”这时那个人一时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灰手人道,“这个你也不确定了?”
“不是不确定……只是……只是之前那段时间里,那里面的人都很模糊……我也看不清楚……”那个人道。
“因为看不清楚,所以你怀疑那不是蓝甲人的春天了?”灰手人问。
“倒也……没怀疑。”那个人道。
“既然没怀疑,那你对那片春天的态度,应该跟此前也差不多吧?”灰手人问。
“应该……是差不多的,但是……在那片春天突然不见了的情况下,我……我在寒冷和黑暗之中,头又疼痛……我的感觉……好像有点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灰手人问。
“我觉得……能看到那片光以及那光里是春天的样子……似乎……似乎对我……有点……好处。”那个人说道。
“好处?”灰手人问,“哪方面的好处?”
(五千二百零七)抚慰
“精神……精神方面的吧……”那个人说道,“就好像……那样我……我……我的情况可能就不至于更惨一样。”
“可是你依然认为,那是蓝甲人愿意看到的春天吧?”灰手人问。
“那一刻……我没想到这个。”那个人道。
“也就是说,那一刻,其实没那么清楚?”灰手人问。
“可以那么说吧。”那个人道,“总之……当时……那种东西是……是淡了些的。”
灰手人又问:“所以那一刻,你几乎忘了那春天是蓝甲人喜欢的春天?”
“倒也……不能说是忘了,只是说……没往那边想。”那个人道。
灰手人道:“所以你宁可看到?”
“是的,当时宁可……看到。”那个人回答。
“你说的精神方面的,到底是怎么回事?”灰手人问。
“我感觉……看到那种……春天的样子……哪怕里面的人都是模糊的,我也会……也会感觉精神上……稍微……好一点。”那个人道。
“是好一点,而不是觉得更暴躁?”灰手人问。
“对……不是觉得更暴躁。”那个人道,“恰恰相反,那……那春天的景象不见了,我到时觉得更暴躁了。”
“你刚才不是说你好像变得疯狂多了吗?”灰手人道,“按照你刚才的说法,应该跟你突然感到头痛有关吧?”
那个人道:“是啊。但是……但是似乎也跟那光……还有光里的春天突然消失有关系吧。”
灰手人道:“原来还有这方面原因?”
“我……我怀疑是的,我也不确定。”那个人道。
说到此处,那个人忽然又变得更紧张了:“啊!刚才我说了我要谨慎,要严谨,要注意,不该把不确定的东西说出来……但是……我……我好像又说了?”
灰手人赶紧说道:“其实你把不确定的跟我们说了也没事,只要说了之后赶紧告诉我们这是你不确定的就行了。”
那个人听灰手人这样说,便踏实了一点,但表情显得并没那么放松。
灰手人道:“放松,放松,接着说啊。”
那个人道:“哦……知道。”
灰手人又问:“你认为,哪怕是蓝甲人愿意看到的春天,也能给你精神上一些抚慰,是不是?”
这话听得那个人愣了一下,他没敢立即回答。
灰手人道:“说实话。”
那个人道:“不应该是这样的……不一样的。”
灰手人问:“能不能给你精神上一些抚慰?”
“这……”那个人说。
“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灰手人道,“你只要如实回答就行。如果你不确定,也可以告诉我你不确定,但是如果你确定了,却告诉我你不确定,这就不行了啊。”
那个人道:“我……确定……能。”
说完这话,那个人又好像觉得自己做了极其可耻的事一般,赶紧对灰手人说:“其实那段时间我真的没去想那是……蓝甲人的春天啊……我真的……没往那边想啊!”
(五千二百零八)需求
“你是否认为,你自己的灵魂深处,对那样的春天也有一种需求?”灰手人问。
“我……不应该。”那个人道。
“不是说应不应该,你认为有没有那种需求?”灰手人问,“你说实话。”
“实话……我无法确定那……是不是我自己的需求。”那个人道。
“你这么说,就证明那种东西存在了?”灰手人问。
“是的,存在……但……不一定是属于我自己的。”那个人道。
灰手人问:“你的意思是,还可能是属于谁的呢?”
“可能……可能我出现对那样的春天的需求是因为……因为我曾经被那个施法者使用过法术。施法者往我的灵魂里……灌过话。”那个人道。
“如果没有那些,你认为你不会对那样的春天有需求吗?”灰手人问。
“我……”那个人并不知道该怎么说。
灰手人又问:“其实你在去见那个施法者之前,也曾短暂地沉醉在春天温暖的阳光里,是不是?”
“这个……倒是。”那个人道,“但是那时,我是想到了自尽的,所以……所以那时,我的感觉能否代表我的正常情况就难说了。”
“人想要自尽时的想法,也不一定无法反应自己真实的内心,是不是?”灰手人问。
“我……似乎无法表示不同意。”那个人道。
灰手人又问:“但你不想同意?”
那个人又说:“我……只是不想承认我自己对那种不属于我的春天有一丝向往。”
灰手人问:“你如何知道那样的春天一定不属于你?”
那个人道:“我此刻就是感觉……感觉那应该也是蓝……蓝甲人愿意看到的春天,而我……而我是铁仓人,所以那样的春天自然不会……对我有任何好处啊……而且……而且对我一定有害。我承认,我那么想,的确是我的……耻辱……一定是……我的耻辱……不敢是现实世界中我那么想,还是……还是刚才在那个世界里我……那么想,大概……都是我的耻辱吧。我觉得……应该肯定地说……是这样的。”
灰手人倒是没想到,这一次,他就这样直接地说出他此刻就是感觉他之前提到过的去那个施法者之前时身处的那个春天也是蓝甲人愿意看到的春天,不会对他这个铁仓人有任何好处了,而且在最后,他竟然说他觉得应该可你当地说是这样的。
灰手人便问道:“此前你还没觉得‘应该肯定地说是这样的’,是不是?”
那个人想了一下,道:“此前……此前只是我有这种感觉……我倒是真没觉得应该肯定地说是这样的。”
“那你为什么这一刻,把你在现实里经历的春天都归为蓝甲人愿意看到的春天了?”灰手人问,“你觉得这说得通吗?”
那个人听了灰手人这话,又想了想,觉得自己之前说的话其实不对,又对灰手人说道:“这个……其实……说不通!我……我心里有些乱吧……”
(五千二百零九)不清
灰手人问道:“心里有些乱,所以把现实世界里自己经历的春天都认为是蓝甲人愿意看到的了?”
那个人从灰手人的语气中听出了灰手人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赶紧说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刚才心里有些乱……就认为是那样了。”
灰手人又说:“你现在好好想想。”
那个人道:“我已经想到了,说不通。”
灰手人道:“你觉得你自己在那一刻认为‘应该肯定地说是这样的’,跟刚才在那个世界的经历有关吗?”
“有关系!”那个人道,“非常有关!”
“如果没有刚才在那个世界的那段经历,你变不会说出‘肯定’二字,是不是?”灰手人问。
“应该是的……我觉得应该是的。”那个人道。
“如此说来,你在‘别的世界’的一些经历,会影响你对自己在现实世界中经历的看法?”灰手人问。
尽管灰手人这样问,灰手人并不认为他的确进入了所谓的别的世界。
“我以前觉得……不应该啊……可是,现在你这么问,我又没法不承认。”那个人道。
灰手人那样问,其实是想听起来很自然地引出某些话,这个时候听他这样说了,便问道:“你认为反过来,你对自己在现实世界中经历的看法会影响你在‘别的世界’的经历吗?”
“什么?”那个人一愣。
“就是我问的这个问题啊。”灰手人说。
“想法……影响……经历?”那个人问。
“是啊,你认为会不会这样?”灰手人问。
“我之前认为是……不会的。”那个人道。
“现在呢?”灰手人问。
“现在……听你这样说完,我又觉得……好像也不是完全不会了。”那个人道。
“为什么改变了看法?”灰手人问。
“毕竟……毕竟我……在别的世界的一些经历,的确跟我在现实世界的一些经历有关。”那个人说。
褐手人这时小声对灰手人说道:“可能有要知道一些有用信息了。”
灰手人“嗯”了一声后,又对那个人说:“你认为你在现实世界的一些经历能不能决定你在别的世界的经历?”
那个人想了想,道:“决定?这……听起来……实在解释不清楚啊。”
“其实你在别的世界的经历,有很多都解释不清楚,是不是?”灰手人问。
“是,但……但这个问题跟现实世界有关系……”那个人道,“既然是跟现实世界有关的,那……那应该有一部分能解释清楚吧。可……我又想不清楚该怎么……解释。”
灰手人又说:“那你认为能决定吗?”
“我感觉……说‘决定’的话……我还是说不清楚。”那个人道,“但如果说‘影响’的话……好像……好像我在现实世界的一些经历,会影响我……在别的世界时的一些想法。我在别的世界的想法,或许……或许也能影响……我在别的世界的经历?真的是这样吗?”
(五千二百一十)说通
灰手人说:“我就是在问你这个问题啊。”
“我还是……想不明白。”那个人道。
灰手人道:“你觉得你刚才说的那套,说得通吗?”
“就是……现实世界的经历,影响我的别的世界时的想法,然后……再影响我在别的世界的经历……这套……是吗?”灰手人问。
“是的。”那个人道。
“好像……是说得通的。”那个人道,“因为……一个人的想法确实……可以影响他经历了什么。”
“你认定说得通?”灰手人问。
“可是……”那个人道。
“怎么,又不这样觉得了?”灰手人问。
“我有疑惑。”那个人道。
“什么疑惑?”灰手人又问。
“疑惑就是……其实在别的世界我的经历……跟我在现实世界的经历还是不同的……所以好像不能用现实世界那条来想别的世界吧……”那个人道。
“哪方面不同?”灰手人问。
“就是……现实世界里我经历的一些事情,其实……还是我自己能控制的吧……”那个人道,“虽然不说事事都能控制……但……起码有一部分是我自己能控制的,我在现实世界的……经历是受我自己想法影响的。我……想到了一些,我有了那样的想法……那种想法影响了我的……行动……所以……我在现实世界的经历就是受我在现实世界的影响而出现的啊。但是……但是我在别的世界的事情……有可能完全不受我控制吧?”
灰手人道:“你认为完全不受你控制吗?那你在别的世界的经历会不会也是你在有了想法之后促成的?”
那个人说:“说起来……好像也有可能。但……但我又怀疑……我在别的世界的经历到底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容我选择的。”
“你认为你在别的世界的经历有可能是固定的?”灰手人问。
“是的,刚才你问我之后……我……有这么一种感觉。”那个人道,“就好像……不管我怎样……我到了别的世界都一定要经历那些。甚至我在别的世界那么想,也是……也是固定的。”
灰手人道:“如果你认为是固定的,那么可能是被什么固定下来的?”
那个人说:“法术?好像……好像不全是。那么多年,我都……没去过别的世界,偏偏今天,我几次去了别的世界。”
灰手人道:“那你觉得到底是什么原因?”
“也许……跟这里的环境有关系?”那个人道,“但又不一定完全是因为这个吧……”
“为什么认为不一定完全是因为这个?”灰手人问。
“就因为我在别的世界的一些经历,跟……跟以前我在现实世界中的经历……太像了。”那个人道。
“那你觉得还跟什么有关?”灰手人问。
“还跟……跟我体内的东西……有关吧,我体内的东西又跟法术有关,那……可以说……跟法术有关?”那个人道,“说不定……是共同作用呢……”
(五千二百一十一)离奇
说完这些,那个人又觉得其实这只是自己的想法,就这么说出来似乎不够严谨,便赶紧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就这么想了,但是……我在跟你说的时候的确就是这样想的,我这么想……不一定是正确的,但……但我也并没有欺骗的意思啊……我的话似乎不太严谨……”
灰手人为防止对方再次变得更紧张,赶紧说道:“我知道,没事,你怎么想就怎么说。”
那个人道:“我……我只能说……不能排除是共同作用的结果。”
灰手人和褐手人此前就想到了这个人出现的一些情况跟那个被施过法的人受此处的环境影响有关。
这时褐手人又小声对灰手人说:“在树珠的影响下,有时候,普通人也可以感觉到一些平时感觉不到的东西,而且很可能是正确的。”
灰手人道:“是这样的,他自己都这么说了,虽然他不是很肯定,但他说的内容确实跟之前你我猜的差不多了。”
褐手人说:“我觉得我们应该是猜对了了。”
灰手人说:“我先接着跟他说了,免得他紧张。”
灰手人再次看向那个人的时候,发现那个人果然显得更紧张了一点,虽然看起来算不上多明显。
灰手人赶紧说道:“不用紧张,听了你的话,我也需要思考,是不是?”
“是……是……”那个人说道,“有时候,我跟你说话后……没立即听到你说的话……我就会……会想我是不是又说了不该说的话。”
“你不需要这样。”灰手人道,“因为那段时间,我很有可能在思考你说的话,也有可能有别的原因。你不用总是担心我因为觉得你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就认为你在欺骗我们。”
“哦……那就好。”那个人道。
灰手人又问那个人:“你认为你在别的世界的经历,会不会也是你能左右的?”
那个人道:“这种可能是有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此刻……总觉得跟我在现实世界的情况不一样。”
“是不是因为你在别的世界的经历太离奇了?”灰手人道,“所以你更容易这样想?”
那个人又思考了一下,道:“应该是吧……我……我在现实世界的一些经历虽然……虽然也痛苦,但……起码不会想我在别的世界的经历那么……古怪!不但古怪,而且可怕!那种可怕的……事情我根本就不想经历……可是……很多时候……我非常无奈……我……毫无办法……我就只能在那个世界面对那些。想逃也逃不了!这是不是说明……我在别的世界……其实……真的很难控制自己……我的想法在别的世界是不是根本就没多大用?”
灰手人道:“你认为呢?”
“我认为……”那个人又想了想道,“是吧……是吧……”
灰手人说:“那你有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
“另外……一种……什么可能?”灰手人问。
(五千二百一十二)现实
“你在别的世界的经历,不仅与你被施过法有关,不仅与这里的环境有关,还与你在现实世界中的一些想法有关?”灰手人问。
“这个……这个……”那个人道,“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想。”
灰手人道:“按我说的想。”
那个人道:“那……也许有关吧。”
“你觉不觉得你在另一个世界遇到什么事情,实际上很可能恰恰是因为你在现实世界里曾经遇到过与那些相关的事?”灰手人问问。
“有……有可能。”那个人回答。
灰手人问道:“你仔细想想,你在你所说的别的世界遇到的很多事,是不是都能与你现实世界中的经历联系起来。”
那个人想了想,道:“这个……我也说不清楚。”
“想想啊。”灰手人道。
“想……好……我想。”那个人道。
灰手人这时对褐手人说道:“他这种情况,应该已经被咱们猜中了吧?”
褐手人回答:“我认为基本不会有错了。”
灰手人道:“那其实也不用问太多了。”
褐手人道:“你想问些别的就接着问吧,这个你要是觉得已经没必要问更多了,可以不问啊。你决定就行。”
灰手人觉得既然刚才问出口了,那就了解一下那个人怎么想的就行了,也不打算继续多问了。
于是灰手人看向那个人说道:“你想出来了吗?”
“我想……了。”那个人道。
“我知道你想了,那想出来没有啊?”灰手人问。
那个人回答:“我……想的结果是……其实……很多事情,要是硬是联想,那肯定都能联系到一起。”
灰手人道:“是所有事情吗?”
“我在那个世界遇到的所有事情,如果我……如果我仔细想,肯定都能想到相关的现实世界中发生过的事情,但是……但是这……其实也不足以说明我在别的世界遇到某些事情一定都是因为我在现实世界里遇到过相关的事吧?”
“为什么你认为不足以说明?”灰手人问。
“因为我……搞不清楚很多情况……是真的有联系,还是本来没什么联系,硬被我联系起来的。”
灰手人说:“硬被你联系起来的,比如哪种情况呢?”
“比如……比如我在那个世界遇到的我……戴着铁镣的事情。”那个人道,“其实……我确实在现实世界里见过铁镣,但……但并不是我自己戴。”
“是谁戴?”灰手人问。
“蓝甲人。”那个人道。
“谁给蓝甲人戴的?”灰手人问。
“我。”那个人道。
“你觉得你给蓝甲人戴的铁镣,跟你刚才在那个世界看到的铁镣有相似之处吗?”灰手人问道。
“这个……之前我还真没想。”那个人说。
“你现在想。”灰手人道。
这时,灰手人发现那个人的眼睛突然睁大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接着眼睛又变回了之前那样子。
“怎么了?”灰手人因为担心那个人再次陷入无法与人交流的状态而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