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四百零二)较矮
灰手人看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出现了疑惑的表情,问“有什么问题吗?”
“有。”那个人道,“那池子……好像挺罕见的。”
灰手人问道“池子怎么罕见?”
那个人回答“那池子好像很深,周围的地面都是较矮的。它就好像……好像什么呢……”
说到这里,那个人又想了起来。
灰手人想直接问,又不像打扰他思考,便等着他说。
等了一会儿,却没等到那个人说话。灰手人有些紧张,担心那个人再次陷入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的状态之中,于是赶紧问他“你想起来了吗?”
那个人回答“我……还没想起来,因为此刻我印象里那个……池子的样子不是很清楚。”
灰手人道“都没想起来,为什么你就认为是罕见的?”
“因为……有模模糊糊的印象。”那个人道。
“是突然就想不起来了吗?”灰手人问。
“是。”那个人道。
“你认为你应该是能想起来的?”灰手人问。
“是的。”那个人道。
“你觉得你需要更多时间继续想吗?”灰手人问道。
“我?”那个人道。
“是啊。”灰手人说。
“这种事需要你说……才行吧。”那个人道。
灰手人道“我让你决定了。”
“那我……如果不想清楚的话,是不是就显得不够有诚意,好像……不想告诉你似的?”那个人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是给我点时间想一下吧,我刚才……感觉没多长时间就能想出来了。”
灰手人正想跟褐手人说话,便对那个人说道“你想吧,想好了直接跟我说。”
“我知道了。”那个人说道。
灰手人便看向了褐手人,说道“他刚才是不是又有那种迹象了?”
“你说的是显得恐惧或者紧张,看着像是要再次进入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的状态之中那种迹象?”褐手人问道。
“是的。”灰手人回答。
“我觉得有了点。”褐手人道。
灰手人问道“看来刚才我转移话题算是转对了。”
褐手人道“我也觉得你转对了。”
说完这话,褐手人想起了另一个问题,便问灰手人“刚才听他说的某些话,你有没有想到些什么?”
“关于最后说的那个‘他’遇到的事的话吗?”灰手人问。
褐手人说道“是的。”
“我刚才听他说到绿水,就想起了些什么。”灰手人说道。
褐手人道“我要说的就是这个。”
灰手人问道“你觉得跟什么有关系?”
“我看,说不定这事跟……他娘以前要给那个暮夕阁上自尽的人喝的那杯绿水有关系。”褐手人说。
灰手人又问“我也想到了这个,说不定有关系。”
褐手人道“我很想知道他现在正在想的。”
灰手人道“想的那池子有多罕见?”
褐手人说“差不多吧。他娘曾经将绿水给那个在暮夕阁上自尽的人喝,那个人并没喝下去。那次盛绿水的是个杯子。”
(五千四百零三)上辈
灰手人说:“他说的那个池子”
灰手人说到这里又想了起来。
褐手人说道:“我就是想听听一会儿他说的那个池子会不会跟杯子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灰手人问道:“我也想到了这个,但又思考起了那池子真像杯子的可能能有多大。”
褐手人道:“刚才他说,那池子周围的地面都是较矮的,我倒是觉得可能性也不小。”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了。”灰手人道,“那个他看到的如果真的像个杯子,那就算是能说明那个他看到的一些情况也是会受他上辈人的一些经历影响的。”那个人道。
灰手人这时指着那树珠,说道:“周围的银珠都不见了。”
褐手人道:“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真的不能再随便问他跟以前发生的事有关的情况了?”
灰手人道:“刚才我就不大敢问了,就是担心引起他恐惧导致他再次进入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的的状态之中。”
褐手人说道:“我也觉得现在又危险了。虽然他并不是每次进入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的状态中前都有预兆,每次进入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的状态之中也并不都是因为听到了什么令他感到恐惧的话,但毕竟之前有预兆的那些次,他的确不止一次先是出现了紧张、恐惧现象,接着就进入那种状态之中的。所以,即使后来他进入那种状态前也有没预兆的情况,我觉得我们依然有必要防止他因为想起以前发生的跟他爹有关的事而变得紧张、恐惧。”
灰手人说道:“会不会到了某个时刻就变得不再有预兆了?”
褐手人道:“我也想过这种可能,但目前应该还没到那个时刻。他进入那种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的状态之中,有时候有预兆,有时候没预兆,目前应该还是这样的。”
灰手人说道:“我觉得刚才那次就是有预兆的。”
褐手人说:“我认为是。刚才他的表情已经不大对劲了,如果继续问跟那个他爹有关的事,我看他就会因为想起以前真发生过的跟他爹有关的事而陷入那种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的状态之中。我当时那种感觉非常强烈。”
灰手人道:“我的感觉也非常强烈。”
褐手人又说:“刚才银珠只是发生了变化,现在那些银珠已经不见了。”
灰手人说道:“所以有些事就是不能痛痛快快问了。”
褐手人问道:“其实之前树珠没出现那种变化的时候,是不是偶尔问到跟现实里他爹有关的话时,也不是次次都会出现导致他进入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的状态的情况?”
灰手人道:“好像分时候,但总的来说,应该是不适合问的。有时候他出现一些紧张、恐惧的情况,我也不确定那到底是不是他快要进入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的状态的一种预兆。”
褐手人说:“你一会儿是打算一直小心翼翼地问?”
“对。”灰手人道,“我目前的确是这样想的。”
(五千四百零四)边上
灰手人这话刚刚说完,便听到那个人对自己说道“我……想出来了一些。”
灰手人立即看向了那个人,问道“想出来了什么?”
那个人说道“就是那……池子的样子,其实……好像一个杯子。”
褐手人小声说道“果然如此。”
灰手人问道“那杯子是从哪个方向看都差不多的吗?”
“是的。”那个人道。
“大概多高?”灰手人问。
“比我自己……高多了。”那个人回答。
“那你是怎么看到杯子里的绿水的?”灰手人问。
“我……起初站在边上,后来……就腾起来了。”那个人道。
灰手人说道“自己腾起来的?”
“是的。”那个人道。
“你是在自己腾起来之后才看到绿水的,还是之前就知道那杯子里装的是绿水?”灰手人问道。
那个人倒是没想到灰手人这么问,便说道“应该……应该是腾起来之后才看到杯子里装的是……绿水的吧。”
灰手人看对方回答得犹犹豫豫的,又问“应该?”
“是的。”那个人道,“我在看到绿水之前,应该是不知道那是绿水的吧……”
“这你并不确定?”灰手人说。
“你这么一问,我就觉得……不确定了。”那个人道。
“难道你还有其他印象?”灰手人问。
“其他印象倒也没有。”那个人道,“但是……我就是觉得……那个‘我’的确有可能遇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所以我会仔细思考你问的问题,去想想到底我是在看到绿水以后知道那‘杯子’里装的是绿水的,还是……早在看到之前就已经……通过什么奇异的方式知道那‘杯子’里装的是绿水的。”
灰手人说道“你腾起来之后怎样了?”
那个人道“那像杯子的池子里面的绿水,突然就……喷向了我。吓人得很。”
灰手人问道“你怎样了?”
“我……我就只能躲。”那个人道。
“躲开了吗?”灰手人问。
“没有躲开。”那个人道,“我……被喷了一身绿水。”
灰手人又问“然后呢?”
“我就听到了笑声。”那个人道。
“谁的声音?”灰手人问。
“不知道。”那个人道。
“你没听到过那种声音吗?”灰手人问。
“好像在哪里听到过。”那个人道,“但是……我真的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了。”
灰手人说道“那声音有什么特点吗?”
那个人回答“特点啊……就是令我觉得可怕。”
灰手人道“令你觉得可怕的声音可不止这种吧?”
那个人道“是不止。”
“那这个跟别的声音比起来,有什么不同吗?”灰手人问。
“不同的就是……这笑声好像跟那绿水有关系。”那个人道。
“有什么关系?”灰手人问。
“我就感觉……这笑声一大,绿水中朝着我的嘴伸过来的一股水就会……突然变得离我的嘴特别近。”那个人道。
“伸?”灰手人问。
(五千四百零五)牙根
“是的。”那个人道,“就是越来越长那样伸向我。”
灰手人问道“那不是水吗?”
“是水。”那个人说,“但那股绿水跟我一般情况下看到的水不一样,好像……好像不会分开。”
灰手人问道“不会分开是什么意思?是说那水很粘稠吗?”
那个人道“也……不能说是很粘稠。那股水吧……无论是的看上去,还是喷在我身上的,全都……并不粘稠。但是,你说的跟我想说的意思也不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灰手人道“这怎么说?”
那个人说道“虽然那股水一点也不粘稠,但……它们就像……这怎么说呢?如果把那一股水说成是一滴一滴的水组成的,那些水滴之间好像永远不会分开似的。不粘稠,但……也不会分开。所以,我就说……那股水就好像是‘伸’向我的,连贯的,就是‘伸’了。我也……不知道我说清楚没有,就是……那个意思。”
灰手人道“知道了。你说说然后怎样了?”
那个人说“那股水就朝我的嘴伸,我就……紧闭着嘴躲。”
灰手人道“你这时候就在半空中悬着吗?”
“是的。”那个人道,“我就好像……会飞一样。”
灰手人又问“你可以自己移动?”
“是的。”那个人道,“我躲那股绿水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脚一动,就……跟踩着空气能在空中走一样。还能走得很快,像飞,但是,是需要脚先动才能……移动,所以,其实也算不上飞。”
灰手人道“那个‘你’当时移动躲开要伸进你嘴里的绿水了吗?”
“没有。”那个人道。
“你紧闭着嘴,绿水没进你嘴里?”灰手人问道。
“进了。”那个人道。
“怎么进的?”灰手人问。
“那笑声突然就增大了,巨大,震耳欲聋。我刚才说了,笑声一大,那股伸向我嘴的绿水就会……离我嘴更近。这时声音巨大,绿水一下子……就碰到了我的嘴,我的嘴就……就肿痛,接着……我就感觉嘴像被那绿水腐蚀烂了一样,嘴就……失去了知觉。那股绿水就……进了我口中。”
灰手人问道“绿水进去后,你什么感觉?”
“我口中的皮好像都被腐蚀了,我的……舌头也被腐蚀了,都是剧痛。”那个人道,“还有……我的牙应该也被腐蚀了,我感觉自己的牙根烂掉了,满口都剧痛。”
灰手人问道“之前绿水喷到你身上时,它没有腐蚀你的皮肤?”
那个人道“没有。喷到我身上的绿水是凉的,但……那股伸向我嘴的绿水是在渐渐变热的。”
灰手人道“在伸向你嘴的那股绿水腐蚀你嘴的时候,那些凉的绿水还朝你身上喷吗?”
那个人说道“那个时候……好像停止往我身上喷了。”
灰手人说道“伸向你嘴的绿水和喷到你身上的绿水都出自同一个池子?”
(五千四百零六)青苔
那个人回答“是的。”
“根据你的说法,只有伸向你嘴的那股绿水跟从其他方向喷向你的绿水是不同的?”灰手人问道。
“可以这么说。”那个人道,“那股绿水……好像就是专门针对我嘴的。”
灰手人又问“从其他方向喷到你身上的绿水在接触到你的时候,你有什么感觉?”
那个人道“我就……觉得凉……很冷,好像……还……”
那个人说到这里又停顿了一下,思考自己这样说对不对。
灰手人道“好像什么?”
那个人说“好像……有……气味。”
“什么气味?”灰手人问。
“我……不知道怎么说。”那个人道。
“以前闻到过吗?”灰手人问。
“肯定闻到过。”那个人道。
“在哪里闻到过?”灰手人问。
“好像……在以前我杀蓝甲人的地方。”那个人道。
灰手人问道“到底是什么气味?你想想。”
那个人说道“跟青苔的气味有点像……但又……不能说是。”
灰手人问“你以前在杀蓝甲人的地方闻到这气味时,看到什么特殊的东西了吗?”
那个人道“不记得看到什么了……我想不起来……如果有人提个什么东西,也许我能想想有没有见到那东西。”
灰手人问道“有没有见到跟青苔有关的?”
那个人道“没有。”
灰手人道“地上也没有?”
“没有。”那个人道,“我记得没有。”
“既然你说那气味跟青苔的味有点像但又不能说是,那你就说说那气味到底跟青苔的气味有什么区别吧。”灰手人道。
“区别……区别大概就是……那气味是……青苔味混合了其他气味的。”那个人道。
“其他气味像什么?”灰手人问道。
“很难闻。”那个人道,“想起来也……挺不舒服的。”
“你说像什么气味就行了。”那个人道。
“我觉得……跟青苔气味混合起来的其他气味也不止……一种气味。”那个人道。
“多种?”灰手人问道。
“是的。”那个人道,“起码……两三种。”
“你为什么说想起来挺不舒服的?”灰手人问。
“因为……好像还混合着……血腥味。”那个人道,“除此以外,还有起码两种气味。”
“其他的气味可能是什么?”那个人道。
“想不出来。”那个人道。
“是因为被别的气味盖过去了吗?”灰手人问。
“可以算是。”那个人道,“主要就是……被血腥味盖过去的。”
灰手人道“我刚才问你的时候,你怎么没说这么详细?”
“因为……我当时根本就……没想到这些。”那个人回答,“就是因为你后面又问,我听着你的话想,才想到那些的。”
灰手人发现对方显得有点紧张,因为担心他再次陷入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的状态中,就说“没事,我就是问问。”
“那……就好。”那个人道,“不是认为我骗你就好,我……说的是实话。”
(五千四百零七)半空
灰手人说道“这次你闻到绿水里也含着血腥味了?”
“是的。”那个人道。
“很像你当年闻到的?”灰手人问。
“是。”那个人道,“所以,我……当时还想到了杀那些蓝甲人的情景。”
“当时什么感受?”灰手人问。
那个人道“突然觉得……那股绿水伸向我就好像……是为了让我再次闻到那种气味一样。”
灰手人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想?”
“我也搞不懂。”那个人道,“但我……当时有一种自己被惩罚的感觉。”
“你觉得让你想起当年杀蓝甲人的情景,就是对你的一种惩罚?”灰手人问。
“应该算是吧。”那个人道。
“你认为想起本身就是痛苦?”灰手人问。
“当时……当时那个‘我’是这么认为的。”那个人道。
灰手人问道“现在这个你呢?”
“现在……应该也是吧。”那个人道,“其实……那个‘我’在某些方面跟这个真实的我有相似的地方。也许那个‘我’之所以那样想,也是因为真实的我……本来就会那样想吧。真实的这个我之所以会去找那个施法者给我解决问题,就跟杀蓝甲人的地方发生的事有关。要是没有那段经历……大概……我也就不会去找人给我施法,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了。”
那个人说着说着,显得又有点紧张,灰手人担心他是因为想起了他爹的事而紧张的,担心他再次陷入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的状态之中,便赶紧岔开了话题,说道“绿水喷向你的时候天上有太阳吗?”
因为没想好到底要问什么,这次灰手人问出这话后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啊?”那个人也没想到对方这么问。
发了一下愣后,那个人对灰手人说道“天上……有太阳,但是……好像不太明亮。”
灰手人觉得该问正经的,便说“那股绿水进入你口中之后怎样了?”
那个人道“我……就横在了半空中。好像躺着……但我……确实是悬空的。”
灰手人见那个人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明显不似之前那样紧张了,便比之前踏实了些,但是,由于那个人有时候陷入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的状态中前并没有预兆,所以此刻灰手人依然无法多放松。
灰手人又问“好像躺着,你觉得这动作与你以前的经历有关系吗?”
那个人道“暂时没想到跟我以前的经历……有什么关系。”
灰手人问道“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悬在半空中躺着吗?”
那个人思考了一下,道“也许……是疼的吧……好像……被腐蚀之后,我就……站不稳,倒在了那里。虽说我是悬在半空中的,但是……我能感觉到其实我后背有什么东西。”
灰手人问道“哪种东西?”
“像……针。”那个人道,“但我应该是悬着的,不应该是躺在针上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感到后背……有针在扎。”
(五千四百零八)有针
“跟之前绿水喷到了你身上有关系吗?”灰手人问。
“好像……”那个人想了想道,“你这么一说,我感觉……可能有关系。”
灰手人说道:“什么关系?”
“大概……就是那绿水喷到我的时候我还没觉得怎样,过一段时间,那绿水就会……导致我后背感到有针在扎?”那个人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但是……有可能是这样的吧。”
刚刚说完这个,那个人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便说:“但是……为什么只是后背呢?”
灰手人道:“你又觉得不是了?”
“倒也没觉得不是。就是到现在……我也想不清楚到底是不是。”那个人道,“毕竟……当时那绿水并不是只喷到了我的后背,还碰到了我其他地方,可……我只是后背有那种有针在扎的感觉,其他地方并没有。”
灰手人问道:“如果不是绿水造成的,你觉得还有什么可能?”
那个人想了一下,说道:“可能……跟我姿势有关?”
“说详细点。”灰手人道。
“是不是那绿水……只有在我躺在半空中的时候才……会令我感到有针在扎我?”那个人道。
刚说到此处,那个人觉得这样也并不能解释通,又道:“可是……后来发生的事又令我觉得不是这样了。”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灰手人问。
“后来……我被另一股绿水冲了起来,那时候……我的后背还是像有针在扎。”那个人道,“如果像我之前所说的那样,那绿水只有在我躺在半空中的时候才会令我……感到有针在扎我,那……那另一股绿水将我冲得站起来以后,我……就不是躺着的姿势了,但我依然能感到有针在扎我。”
“会不会是因为,你躺在半空中的时候能感到有针在扎你,只要感到过,这种感觉就会持续下去,后面就算你站起来了,那种被针扎的感觉依然不会消失?”灰手人问。
“这……”那个人想了想道,“倒也不是没可能。”
灰手人道:“你认为这种可能性大吗?”
那个人道:“好像也没那么大吧……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很难猜似的。”
灰手人说:“你以前有没有跟针扎有关的经历?”
那个人道:“我想想啊。”
灰手人说:“想吧。”
那个人便思考了起来。
灰手人利用这个机会小声对褐手人说:“刚才那次,他是不是又差点进入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的状态?”
褐手人小声说道:“我觉得是,看上去好像很危险,幸亏你转移话题转移得快,当时我都要插话了。刚才我看他的眼睛跟此前其中一次陷入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的状态里前的眼睛特别像。”
灰手人道:“我也觉得像。现在也许只要他想到以前发生的某些事,就容易再次因为紧张恐惧而陷入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的状态里。”
“就是说,他也许又像之前那样了。”褐手人道。
(五千四百零九)刺猬
“是的,看来,真是树珠发生了变化后,我们就没法继续随便问跟那些有关的事了。m.”灰手人说道。
就在这时,那个人对灰手人说:“我想起来了!”
灰手人便看向了那个人,说道:“你以前真有跟针扎有关的经历吗?”
那个人道:“没有真实的,但……我做过这种梦,我想起来了。”
“什么梦?”灰手人问。
“梦里我走到了一块地上有小尖石头的地方,好像有人绊了我一下,我就……倒在了地上,后背接近地面时,我突然感到后背被扎了。”那个人道。
“这不是石头吗?”灰手人问。
“当时还是石头,但是……后面就不一样了。”那个人道。
“后面发生了什么?”灰手人又问。
那个人道:“我想回头看是谁绊的我,一转头,就看见……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把针,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我想赶紧起来,还没起身,就听那个说:‘针即是石,石即是针。’”
灰手人道:“接着怎样了?”
“接着我就感到扎到我后背的是……是针了。”那个人道。
“你起来了?”灰手人问道。
“没有。”那个人道,“我当时……好像没那么有力气起来。”
灰手人道:“那你说话了吗?”
“说了。”那个人道,“梦里的我问他……是不是他绊的我。”
灰手人说:“他回答你了?”
“他说……是我自己绊的我自己。”那个人道。
“你呢?”灰手人问。
“我说不可能。”那个人道,“因为当时我的确是……感到有人从我身后绊了我一下。”
灰手人又问:“他什么反应?”
“他说……我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我后背已经有针扎了。”那个人道。
“然后怎样了?”灰手人问。
“然后啊……他就用脚尖踢了我一下,我……就坐在地上了。”那个人道。
灰手人问:“他用脚把你支起来了?”
那个人道:“他踢完我,我就自己……坐起来了,坐在那里,他的脚就离开我的身体了。奇怪的是……当时梦里的我也没做别的动作,都没……自己站起来。”
灰手人又问:“接着发生什么了?”
那个人道:“我听到后面一堆人嘲笑我……说我终于扎到自己身上了。”
灰手人道:“然后呢?”
“我在梦里说不是我自己扎的。”那个人道,“那些人就说……我背后都是针,像个……刺猬。”
灰手人问道:“接着说。”
那个人道:“我就说地上没有针,我背后……不会有针。只是石头扎了我,但是……我没那么疼。我刚刚说完这句话,背……背后就突然特别疼了。这时被我怀疑绊了我的那个人又说:‘针就是石,石就是针。’我就觉得……也许之前扎到我的尖石头已经变成针了,不然的话,那些人没理由说……我背后都是针,说我像刺猬。毕竟……那尖石头没那么细,就算……扎在我后背上我也不会像刺猬。”
(五千四百一十)吸手
灰手人道:“他说完这话,你又说了什么吗?”
“我就问他,是不是……石头变成了针。m.”那个人道。
灰手人说:“他说了吗?”
“他说……让我自己摸摸……我就知道了。”那个人回答。
“你摸了?”灰手人问。
“没立刻摸,因为那时候……后背太疼了。”那个人道。
“那你做了什么吗?”灰手人问。
“我就是努力站起来。”那个人道,“但……试了一下,试着站时也觉得后背疼,就……依然坐在原地。”
灰手人道:“然后怎样了?”
那个人说道:“然后……那个灰手人就非要让我摸我自己的后背。”
“你有没有听他的?”灰手人问。
“没有。”那个人道,“因为……后背疼。”
灰手人又问:“那个人同意你不摸后背了?”
那个人说:“没有,他就走向了我……拿起了我的两只手,往我背后掰。”
灰手人问道:“掰你的手,强行让你摸你的后背?”
“是的。”那个人道。
“你怎样了?”灰手人问。
“梦里的我痛得大叫起来。”那个人道,“那时……我的后背更痛了。那些看着我的人还在……笑,我听到了有的人说一些闲话。”
“什么闲话?”灰手人问。
“比如……‘咎由自取’,还有什么‘试试就知道了’……大概都是这种意思。就是……我那样,他们觉得痛快那种感觉。”那个人回答。
“摸到了?”灰手人问。
“对。”那个人道。
“摸到的跟你看到的一样吗?”灰手人问。
“不一样。”那个人道,“我摸到的已经不是……尖石了,而是……针,就是那种细的金属针。”
灰手人道:“然后他放开你的手了吗?”
“放开了。”那个人说道。
“后背还疼吗?”灰手人问。
“疼。”那个人道。
“虽然是梦,你还是记得很疼?”灰手人问。
“是的……”那个人道,“梦里的疼,我也清晰地记得,那个梦……显得特别的真实。梦里我也不知道是梦。那……就像真的。而且后来……不光后背痛,手也痛。”
“为什么手也痛?”灰手人问。
“虽然他不继续掰我的手了,但我的手并没立刻离开那些针……就是起初被……那些针吸住了,我忍着后背的疼痛把手拿下来,可是……拿不下来。不是我的胳膊缺乏力气,而是……那些针吸我的手……吸得太紧了。”那个人道。
“然后你怎么做了?”灰手人问。
“我就问那个人对我做了什么。”那个人道。
“梦里的你认为是那个人做了什么导致针能将你的手吸住的?”灰手人问。
那个人道:“其实……梦里我好像也并没那么认为……只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针能吸手,我就问了出来。”
灰手人问道:“他回答你了吗?”
“他说……像我这种人,遇到点什么事就赖别人。”那个人道,“然后还问周围那些人,我这样的人是不是不可救药。”
(五千四百一十一)手疼
“那些人回答他了吗?”灰手人问。
“回答了。”那个人说,“他们就……说……是,还有人问我,有没有想起什么。”
灰手人又问:“你知道是谁问你的吗?”
“不知道,问我的人在我……后面。”那个人说道。
灰手人又问:“你回答了吗?”
“没回答。”那个人道,“但是在梦里……我好像想了他问的……问题。”
“你想到了什么?”灰手人问。
“当时梦里我好像模模糊糊地……想到了……这似乎跟我对蓝甲人做过的事情有关系,但是暂时……想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那个人道。
“你当时什么都没说?”灰手人问。
“是的。”那个人道。
“那些人什么反应?”灰手人问。
“继续说些闲话。”那个人道,“都是说我……不好的话。”
“你也没说其他的?”灰手人问。
“是的。”那个人道,“我什么都没说。当时……我太疼了,不光是后背疼,还有手。”
“我还没搞清楚清楚手疼是怎么回事呢。”灰手人道,“你说那些针吸你的手吸得太紧了,这就会导致你的手疼吗?”
那个人说:“吸得太紧那……那只是刚开始。”
“后来怎么了?”灰手人问。
“后来……背后的那些针就……扎进了我的手里。”那个人道,“就好像……把我背在后面的双手分别钉在了我的后背上一样。”
灰手人问道:“跟之前比起来,你有什么新反应吗?”
“我……就在双手被钉在我自己后背上的那一刻,大喊了出来。”那个人回答。
灰手人又问:“然后呢?”
“那个说‘针即是石,石即是针’的人就说……这反应还挺像的。”那个人道。
灰手人问道:“你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吗?”
“我不知道。”那个人道。
“梦里的你不知道?”灰手人问道。
“是的。”那个人道。
“现在你知道了吗?”灰手人问。
“依然不知道。”那个人道,“但……我感觉好像……好像跟以前发生过的事情有关系。”
灰手人问道:“跟什么事情有关系?”
“跟……我以前对蓝甲人做的一些事有关系吧。”那个人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啊……你这么问我,我现想的,想出来就是这样的。反正都是梦,梦里的他其实……也不是什么真实的人。”
灰手人又问:“你想到的跟你以前对蓝甲人做的什么事有关?”
“就是虐杀蓝甲人时,我……做过的事。”那个人道。
“此刻,你想到的以前对蓝甲人做过的事跟针或者尖石头之类的东西有关系吗?”灰手人问。
那个人回答:“有关系。”
“什么关系?”灰手人问。
“我虐杀蓝甲人之前,有一个蓝甲人躺着的那个位置是……没有石头的。”那个人道,“后来,我在虐杀他之前,看到过他旁边的地方地上有石头,其中……有一块是尖的,立着的石头,而且……立得还挺稳的。”
(五千四百一十二)抠地
灰手人问道:“只是有石头?”
“不单单是。”那个人道,“我还做了些什么……我当时因为看到了那块立得很稳的石头就……就把他搬了一下,挪到了那块尖石所在的……那块地方。”
灰手人问道:“尖石头就在他身下了?”
那个人说道:“是的。”
“你把他搬到那尖石头上,是为了什么?”灰手人问道。尽管此刻灰手人已经心里有数,但还是问了,要听他直接说出来。
那个人说道:“就是觉得……那样……能扎到他。”
灰手人问:“你当时是怎么做的?”
“我……把他放到那尖石头上……之后,往下按了按他,那尖石头就……扎到他了。”那个人道。
“这不是你的上级让你做的吧?”灰手人问。
“不是。”那个人道。
“你为什么选择那么做?”灰手人问。
“当时……我就是要……在上级面前表现……”那个人道。
“纯粹因为要表现吗?”灰手人问。
“可能……也有我自己的……想法。”那个人说。
“什么想法?”灰手人问。
那个人又说:“就是有一种……觉得……可以随便怎么对待他的想法。”
“跟他的蓝甲人身份有关吗?”灰手人问。
“可能……有关吧。”那个人道。
“可能?”灰手人问,“如果那个人是铁仓人,你还敢这么做吗?”
“如果……哦……那我就不会这么做了。”那个人道。
“为什么?”灰手人问。
“因为,如果是铁仓人的话,我就会……感觉不适了。”那个人道。
“接着说,你把那蓝甲人挪了位置,让那尖石扎他以后,怎样了?”灰手人问道。
“那个人就挣扎……但是也没办法。”那个人道,“他就……用指甲抠地。”
灰手人问道:“抠地?”
“可能因为他……疼吧。”那个人道,“应该就是了,抠地估计就是因为疼。毕竟一边抠,一边……喊。”
灰手人问道:“然后怎样了?”
那个人道:“然后我就看着他的手指全都……破了。”
灰手人道:“你看他的指甲了吗?”
“看了。”那个人道,“我当时还……说了跟指甲有关的话。”
“说了什么?”灰手人问。
“我说……他别以为这样就能去掉自己蓝色的指甲了。”那个人道。
灰手人问道:“那个蓝甲人当时什么反应?”
“没什么特别的反应。”那个人道,“就是……继续叫。”
“后来怎么了?”灰手人问。
“后来……他就被我……虐杀而死。”那个人道。
说到这里的时候,那个人皱了一下眉。
“你想到了其他什么事吗?”灰手人问。
那个人先是“啊?”了一声,又说:“是的……我突然觉得……突然觉得他当时抠地的手指……有点像……会打弯的……针。”
“为什么会这么想?”灰手人问。
“我想到了手上被扎了针的那个‘我’,然后……就突然觉得那个人抠地的手指有点像针了。”那个人道。
(五千四百一十三)扎心
“你说那个蓝甲人的手指像针?”灰手人道,“是他的手指当时实际上朝像针的方向发生了什么变化,还是只是你的感觉?”
那个人说道“只是我的感觉,就突然想到这个了。当时他的手指……并没有一点朝像针的方向变化的迹象。我不光觉得……像针……还……”
说到此处,那个人顿了顿,身体竟然抖了一下。
灰手人问道“还怎样了?”
“我甚至觉得……他的手指扎……扎到了我。”那个人说道。
“此刻?”灰手人道,“你是此刻突然这么觉得的?”
“是啊。”那个人道。
“扎到你哪里了?”灰手人问道。
“我刚才跟你们说……说梦里背后被针扎的事,我甚至感觉刚刚这会儿……好像他的手指就是针,从我的后背扎了进去。”那个人说道。
灰手人又问“你的后背现在疼吗?”
“不疼。”那个人道。
“纯粹是感觉?”灰手人问。
“是的。”那个人道,“因为我又想到了……那个‘我’听到过的一些话,我此刻觉得……他那抠地的手指从我后背扎了进去,扎到了我的心脏。”
灰手人问道“你的心脏也没什么实际感觉?”
“没有。”那个人道,“我知道这一切并不是真实的,但……这时我就是有这种感觉。”
“此刻还有吗?”灰手人问。
“还有。”那个人道,“我觉得那个人的手指……还没有离开,好像……针……像针一样依然扎在我的心脏上。”
灰手人问道“你觉得它什么时候会从你的心脏离开?”
“我也不知道。”那个人道,“一点也没感觉到它……还会不会离开。”
灰手人问道“你有其他不适感吗?”
“没有。”那个人道。
“你只是感觉那个人的手指像针一样扎着你。”灰手人道,“但你又不疼?也没其他感觉?”
“对。”那个人道。
“心里有没有特殊的感觉?”灰手人问。
“心里?”灰手人道,“有。”
“什么感觉?”灰手人问道。
那个人回答“感觉……我心里的很多想法都受到我当年虐杀蓝甲人这件事影响了。”
灰手人问道“这不是你早就知道的事吗?”
“哦……也是啊。”那个人道,“只是此刻,更深刻地觉得吧。”
灰手人问道“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可能……跟我以前找过那个人给我施法有关系吧。”那个人道,“他给我施法后,我在欺负蓝甲人的时候会产生……不大一样的想法。就是一种……知道这么做可能会产生危害的想法吧。如果我不曾找过他,我肯定不会有这种想法。”
灰手人有点担心说这个话题会导致他再次进入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的状态之中,盯着他,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继续问梦里的事,便说“梦里,那个说‘针即是石,石即是针’的人说了你这反应还挺像的之后,发生了什么?”
(五千四百一十四)表里
“梦里,我问他为什么那么说。”那个人道。
“他回答了吗?”灰手人问。
“回答了。”那个人道。
“怎么说的?”灰手人问。
“他说……让我自己反思。”那个人道。
“你反思了吗?”灰手人问。
“当时我不知道该……反思什么。”那个人说道。
“你告诉他了?”灰手人问。
“是的。”那个人道,“我……告诉他了,我就说……我不知道该反思什么。”
灰手人又问“你没因为他的话而想起什么来吗?”
那个人说“我其实也……也想起了些什么,但是……没直接说出来。”
“你想起了什么?”灰手人问。
“我就想起了……是不是我做过什么事。”那个人道。
“哪方面的事?”灰手人问。
“跟蓝甲人有关的事。”那个人道。
“梦里你想起以前把蓝甲人移动到尖石头上面的事了吗?”灰手人问。
“没有。”那个人道。
“那你想起了什么?”灰手人问。
“我……只是想了,但没想出具体什么事。”那个人道,“也许是因为梦里的我感觉到后背和双手都疼,分散了注意力的原因?我也……不知道。根本就……没想到具体的事。”
灰手人又问“那个人回答你的问题了吗?”
“他说……是不是我自己都想不起来了。”那个人道。
“你说了什么?”灰手人问。
“我就说了……是。”那个人答道。
灰手人又问“他呢?”
“他就跟我背后那些人说……让他们帮我想想。”那个人道。
“接着怎样了?”灰手人问。
那个人说“那些人就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听不懂?”灰手人问。
“是的。”那个人道,“声音……很尖锐。”
“是因为他们很多人同时说话,你听不清楚,所以说听不懂吗?”灰手人问。
“不是。”那个人道。
“那是因为什么?”灰手人问。
“是因为……那些人说的……就不是我能理解的。”那个人道。
“说的就是你平时用的语言吧?”灰手人问。
“是。”那个人道。
“那你为什么听不懂?”灰手人问。
“都是不知道是什么……的话。”那个人道。
“举个例子,他们说了些什么?”灰手人问。
“有人说‘刺!’”那个人道。
灰手人问“只发一个音?”
“是的。”那个人道。
“还有什么?”灰手人问。
“还有人说‘表里。’”
灰手人道“都是这种很短的吗?”
“是的,每个人说的都很短,发的音又……特别尖锐。”那个人道,“我完全理解不了他们想要表达什么。那些人……好像都在跟我说。”
灰手人问道“声音重叠了?”
“有时重叠。”那个人道,“奇怪的是,就算是他们声音重叠的时候,我也……也依然能听到每个人说的是什么。”
“就是说,他们说的每一个字你都听到了,都能听清晰,但就是没有听懂?”灰手人问。
“好像是。”那个人道。
(五千四百一十五)针石
“他们说完那些后呢?”灰手人问。
“说完,那个人说了‘针即是石,石即是针’的人就跟我说……别人都提醒我了,那我想起来没有。”那个人回答。
灰手人问:“你回答他了吗?”
“回答了。”那个人道,“我说……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接着怎样了?”灰手人问。
“他说……我自称……连那些都听不懂,是在骗他。”那个人道。
“你说什么了吗?”灰手人问。
“我说我真听不懂。”那个人道。
“然后怎样了?”灰手人问。
那个人回答:“他问我有没有……听懂他的话。”
“你回答了吗?”灰手人问。
“我怕说错,就……重复了他的话。”那个人道。
“哪句?”灰手人问。
“就是‘针即是石,石即是针’。”那个人道。
“你的意思是你听懂了这句?”灰手人问。
那个人回答:“梦里,也不是听懂了,就是想就着他这句……说点什么吧……梦嘛,好像也没什么规律可循。”
灰手人又问:“梦里你说了这话,他问你什么了吗?”
那个人说道:“他……让我解释是什么意思。”
“解释了?”灰手人问。
“我当时想起了……针石这种东西,就跟他说:‘是不是跟针石有关系?’”那个人道。
灰手人问道:“他说是吗?”
“他说……我说是什么就是什么。”那个人道。
“啊?”灰手人道,“你当时听出他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了吗?”
那个人说道:“没有。但我想……他这么说……我就可以认为我没答错。”
“然后怎样了?”灰手人我。
“然后我就没说话。”那个人道。
“他呢?”灰手人问。
“让我说说……我是怎么想的。”那个人道。
“你说了吗?”灰手人问。
“梦里的我好像是因为觉得不说还好,要是说了还可能出错,就……就没出声。”那个人道。
“你不说,他就此罢休了吗?”灰手人问。
“没有。”那个人道,“他……猛地踹了我双手一脚。我能感到……那针的两端分别扎在我后背和……我的双手上都……更深了。我的后背和双手都突然变得更……更疼了。我就大叫了起来,让他放过我。”
灰手人问道:“他怎么做的?”
“他又踹了一脚。”那个人道,“又问我:‘说不说?’”
“你回应他了吗?”灰手人问。
“回应了。”那个人道,“我已经不敢不回应了。我就跟他说……我说。”
“他没继续踹你?”灰手人问。
“这时候没立即……再踹一脚。”那个人说道,“我就跟他说了我想到的。”
“怎么说的?”灰手人问。
“我说……我就是想到了给人治病用的……针石。”那个人道,“也没想到别的什么。”
灰手人问道:“他听了什么反应?”
“他还是说……我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个人道,“然后就问我……觉得针石的治疗效果怎么样。”
(五千四百一十六)加长
“梦里的你听懂他这话什么意思了吗?”灰手人问。
“没听懂。”那个人道。
“所以你是没说话,还是怎样?”灰手人问。
“我……就问了他。”那个人道。
“怎么问的?”灰手人问。
“我问他……治疗什么?”那个人道。
“他说什么?”灰手人问。
“他说我……揣着明白装糊涂。”那个人道。
灰手人问:“接着你怎么做的?”
“我跟他说……我是真糊涂。”那个人道。
灰手人问道:“他怎么样?”
“就又踹了我一脚。”那个人道,“我的后背和双手都……更疼了。”
“然后呢?”灰手人又问。
“然后我就赶紧跟他说……说话。”那个人道,“虽然我不懂他说的到底是什么,但是……梦里的我就跟他说了我猜的内容。我就说……是不是……靠这个……治我后背的病。”
灰手人问道:“治你后背的病?”
“我也不知道梦里我为什么会这么说。”那个人道,“我……想不清楚。”
灰手人又问:“你后背有病吗?不是梦里。”
“不是梦里的话……我后背……没病。”那个人道。
“梦里的你呢?后背有病?”灰手人问。
“没其他病……”那个人道,“如果硬要说有病的话,也就是……扎出来的病吧?当时扎那么疼,扎那么深,可能梦里会扎出病来?”
灰手人问道:“扎之前呢?梦里的你有病吗?”
“没有。”那个人道。
灰手人又问:“你问完那话,他在说什么?”
“他说……如果我的病在后背就好办多了。”那个人道。
灰手人问道:“这话梦里的你当时听懂了吗?”
“没有。”那个人说道。
灰手人问:“你又问他了吗?”
“问了。”那个人道,“我问他……病在哪里。”
“他告诉你了吗?”灰手人问。
“他这时没直接告诉我,只是说……说了两个字。”那个人回答,“是‘加长’。”
“什么意思?”灰手人问。
那个人道:“就是……针加长的意思。”
“梦里的你是在他说话当时就知道了?”灰手人问。
“他说话时我还不知道,接下来……才知道。”那个人道。
“为什么?”灰手人问,“难道扎进你后背的针真的变长了吗?”
“我感觉……就是这样的。”那个人道,“我突然间,就感觉……那些针全都伸长了,而且……一下子,好像全都特意对了对方向。”
“对方向?”灰手人道,“对什么方向啊?”
“就是……原本就已经扎在我后背中的那些针的一头突然间就一下子全都……变成了朝向我……心脏的方向。我后背……能感觉到那些针改变方向带来的更剧烈的疼痛。由于那些针的另一头连着我的双手,导致我的双手也……也更加疼痛了。”那个人说道。
“你有什么反应?”灰手人问。
“我……就疼的叫出了声来。”那个人道,“但这时的声音还不是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