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五百零一)十个
“是,我刚才想到了很多别的。”那个人道。
灰手人和褐手人对视了一眼,此刻他们都比刚才踏实多了。
灰手人的目光再次迅速移动到了之前说了“我没那个胆子,所以没要求去啊,这就是你跟我不一样的地方啊”的那个人那里,本想问他“你想到了什么?”,但话还没说就咽回去了,因为他觉得刚才那个人就是想那些事的时候眼神才变得那么奇怪的,不知道如果自己这个时候再问起之前他所想的,他会不会再次陷入之前想的事情中,不知道他一旦陷入会不会眼神再次变得那么奇怪。
灰手人便丝毫都没提这个,甚至都没再次主动说此前自己说的话题。
“然后怎样了?”灰手人直接问道。
那个人竟像忘了之前说到了哪里一样,一边想,一边说到:“然后……”
这两个字刚出来,那个人的神情突然显得更恐惧了。
灰手人又没感立即说话。
那个人道:“然后那个亲戚……那个还是我父亲样子的亲戚突然……突然全身都变成了白骨。更奇怪的是……”
灰手人一边暗暗庆幸到了这个时候对方依然能跟自己正常交流,一边问道:“更奇怪的是什么?”
“他……他变成白骨之后,仍……仍在对我……发掌。”那个人说道,“我的灵魂都已经被他夺走了,他仍对我发掌,对一个已经没有灵魂的人发掌。”
“那在已经变成了白骨的人对你发掌的时候,你能感受到摄波向你传来吗?”灰手人问道。
“能!”那个人道,“我能明显地感到那种波打在我心上。”
“这时你的感觉跟之前摄波打在你心上的感觉有区别吗?”灰手人问道。
“没有……区别。”那个人回答。
“你那个亲戚是不是在变成白骨之前同时出现了其他变化啊?”灰手人问道。之所以会这样问,是因为灰手人认为如果那个亲戚在变成白骨之后依然能向他发出摄波,那在变成白骨之前很可能会发生一些罕见的变化,但这种变化也不是肯定会发生的。
“我……我也不知道……”那个人道,“但是……”
“怎样?”灰手人问道。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刚刚发生的变化……”那个人道,“之前我并没注意到……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人跟灰手人说着说着,就好像变成了自己问自己一样。
灰手人问道:“你……到底注意到了什么?”
那个人说:“我就在看到他变成白骨的前一刻,发现他十个手指的指甲都是……都是……蓝色的!”
灰手人说:“蓝甲人的指甲那种蓝?”
“是的!”那个人回答,“正是那种蓝!太恐怖……”
“你那个亲戚本来就是蓝甲人吧?”灰手人道。
“是……”那个人回答。
“那你就不用害怕了啊。”灰手人说道。
那个人却说:“可是在我发现……那个人十个手指的指甲……都是蓝色的时候,他……他是我爹的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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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千五百零二)叫过
“你也说了他不是你爹。”灰手人道。
“可是当时那个时候,我……我叫过他‘爹’!”那个人说道,“我爹是铁仓人!他……他可是铁仓人啊!我无法忍受那十个蓝色的指甲出现在我爹样子的人的手上。更可怕的是……我并不确定我爹的十个指甲是什么时候变成……变成蓝色的……如果……如果当我在叫他‘爹’的那一刻,他的十个手指的指甲都已经是那种……那种蓝色的……那……岂不是相当于我曾经管一个十个手指的指甲都是蓝色的人……叫过爹?不……不会的……不会那样的!我不可能管那十个指甲是蓝色的人叫爹的……”
说到这里,那个人仿佛又想到了什么,神情变得更加痛苦,说道:“我的灵魂……我的灵魂该不会是……”
灰手人看他的神情变成了那样,又没有立即说什么,以为担心他再次变成无法跟人正常交流的状态,所以只是盯着他的脸等他说下去。
“不会的……不会!”那个人又好像自己跟自己说话一样。
褐手人对灰手人说:“你问问吧,他提到灵魂的地方,很关键。”
“可是他现在这样……”灰手人道。
“是像在跟自己说话,但是他的眼神其实并不呆滞。”褐手人道,“我觉得他并没认为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
“那我问问。”灰手人对褐手人说完这话后,便对之前说了“我没那个胆子,所以没要求去啊,这就是你跟我不一样的地方啊”的那个人说道:“不会什么啊?”
那个人回答:“我的灵魂不会是被一个十个手指指甲都是蓝色的人夺走的!一定不会的!”
“你觉得你的灵魂被人夺走后有没有感觉到灵魂回来?”灰手人问道。
“没有!”那个人道,“到现在也……也没回来。”
“那你觉得以后还能回来吗?”灰手人问道。
“我觉得……回不来了!”那个人道,“虽然我不希望这样,可我感觉好像是……但是……真不能这样啊!真的不能!在我的灵魂被那个人夺走的一刹那,那个人的手指指甲一定……一定不是蓝色的!一定不是!”
“你感觉自己的灵魂被夺走的时候,是那个人变成你爹样子的时候啊。”灰手人说道。
“可是后来,他变成白骨之前,也是我爹的样子啊……那个时候他的手指指甲……就是……就是蓝色的啊!”那个人说道。
灰手人因为担心那个人再次陷入无法跟人正常交流的状态,便特意说让那个人放心的话:“说不定是在变成白骨之前指甲才变蓝的。你感觉他夺走你灵魂的时候,他的指甲可能根本就不是蓝的呢。”
“是……应该是……嗯,一定要是这样!”那个人说道,“我的灵魂不能被指甲是蓝色的人夺走啊!”
刚刚觉得心里舒服点,还没等灰手人说下句话,那个人又觉得不对劲了,说道:“可是……那……要是那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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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千五百零三)也是
灰手人也没想到那个人的神情这么快就再一次发生了明显变化,因为担心对方再次出现异常就又不继续说话了,就等着他继续说。
然而那个人并没立即说出什么来。
灰手人看向了褐手人,问道:“你觉得要立刻问吗?”
褐手人说道:“要问,涉及灵魂的啊,我们可能能得到重要的信息。”
“他现在这样,我问了不会出问题吧?”灰手人问道。
“那我问。”褐手人道。
“可是什么?要是那样的话怎么了?”褐手人问之前说了“我没那个胆子,所以没要求去啊,这就是你跟我不一样的地方啊”的那个人。
那个人回答:“可是要是那样的话,我就必须承认对方是我爹才行啊!”
“你之前并没承认啊。”褐手人说道,“刚才你不是说他不可能是你爹吗?”
“刚才我确实是那样说的,其实到了现在我也知道他不是我爹。”那个人说道。
“不是你爹就行了。”褐手人道。
“可我的灵魂呢?”那个人道,“如果对方不是我爹的话,又会是谁?”
“你不是说过吗?就是那个被你杀了的亲戚啊。”褐手人说。
“我希望不是他……不要是他!”那个人说道。
“你刚才还说是他。”褐手人道。
“我刚才没想那么多……我没想那么多啊!”那个人说道。
“可他如果不是你那个亲戚,还能是谁?”褐手人说道,“你当时不是看的很清楚吗?”
“是啊,很清楚……的确很清楚……”那个人说。
“你说了他不是你爹,他就是你那个亲戚,这不会有错吧?”褐手人说道。
“我……我不知道……”那个人说道。
“不知道?”褐手人道,“怎么又成了不知道了?你跟我们说话可要说真话啊!你刚才该不会是乱说的吧?”
“不是!不是乱说的!”那个人说道,“我……连走都不能走……我哪敢乱说!”
“那你怎么又说不知道了?”褐手人问道,“你该不会是头脑混乱,又记错了吧?”
“没有!没有!”那个人赶紧说道,“不会记错的!绝对不对!”
褐手人说道:“你为什么要说不知道?”
“因为我不愿意……我只是无法接受。”那个人说。
“无法接受什么?”褐手人道,“你说清楚,说详细!”
那个人说道:“如果那个人是那个被我杀了的亲戚……那……那他就肯定是蓝甲人了!不管他在变成我爹的样子之后手指上的指甲是什么时候全都变成蓝色的,他……他都是个蓝甲人啊!虽然我的灵魂是被我爹样子的那个人夺走的,但就算他暂时变成了我爹的样子,他也是那个亲戚……也……也是那个蓝甲人啊!也就是说……按这个说法……我的灵魂……我的灵魂是被我那个亲戚夺走的,是被那个蓝甲人夺走的!我怎么能接受自己的灵魂被一个蓝甲人夺走?这……这简直……我无法接受,所以我刚才才说了不知道。”
(四千五百零四)又错
直到这个时候,哪怕那个人看到了之前那么多可怕的事情,他心里依然无法放下对蓝甲人那根深蒂固的想法。他认为自己的灵魂已被之前看到的那个人夺走了,尽管这已经足够令他恐惧了,但他的确是觉得如果是被蓝甲人夺走的,那么情况就比被铁仓人夺走的坏得多。
褐手人看了灰手人一眼,低声道:“你看他这样子,你认为说的是真的吗?”
灰手人又认真看了看之前说了“我没那个胆子,所以没要求去啊,这就是你跟我不一样的地方啊”的那个人的神情,刚刚张开嘴,还没说什么,就发现那个人的神情竟然在很短的时间发生了严重变化。
一种慌乱感在那个人的脸上出现了。
“他怎么突然这样了?”褐手人低声对灰手人说道。
“现在能立刻问吗?”灰手人问道。
褐手人回答:“应该能吧。”
灰手人道:“我看他神情虽然变化快,倒真不像会出什么大事的。”尽管说这话的时候灰手人心中仍有些犹豫,但也已经决定继续问那个人。
他刚刚看向了之前说了“我没那个胆子,所以没要求去啊,这就是你跟我不一样的地方啊”的那个人,便听那个人自己主动说道:“不!”
由于听到了这声音,他再次看了褐手人一眼,这时褐手人直接跟那个人说:“什么意思?”
“我……我知道之前为什么觉得……觉得……不对劲了!”那个人道。
“怎么不对劲?”褐手人问道。
“我刚才……我刚才……如果……如果我之前说的又有不对的地方……你们……你们会……会把我……怎……怎么样?”那个人问。
褐手人听对方声音已经颤抖,便看向了灰手人。
灰手人低声说道:“我快忍不下去了!又错?”
褐手人小声道:“我也不想继续忍,但现在如果我们不继续忍的话,我们怎么办?我们到时候会怎样已握在他手里了。”
灰手人说:“是。没办法!忍了!我继续问!”由于这话是憋着怒火说的,每个字都像被牙齿咬过一样。
接着,灰手人便直接问之前说了“我没那个胆子,所以没要求去啊,这就是你跟我不一样的地方啊”的那个人:“哪里错了?”
“你还……还没回答我……如果我说了……你们会……会把我怎么样。”那个人道,“我真的很怕……我并非故意欺骗!”那个人道。
灰手人道:“不是故意的?那是为什么啊?”
那个人道:“就是……纯粹就是……之前头脑太乱,记……记错了!”
“只是小错误吗?”灰手人问那个人。
“好像……好像从……从一开始……一开始就……”那个人声音依旧颤抖着。
灰手人问:“就怎么样?从一开始就错了吗?”
那个人道:“但说的都是……都是真的啊!”
“你不是说你说错了吗?怎么又说是真的?”灰手人压住怒火说道。
(四千五百零五)没骗
“是真的……是真的……我并没欺骗……没骗!没骗!”那个人道。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灰手人之前在听那个人说他之前说的又有不对的地方时,尽管没忘那个人此前有时候会变得无法与人正常交流这件事,但怒意竟将这事的重要性冲得显得低了一点。这个时候,看到那个人那副样子,听到那个人说话颤抖的声音,灰手人突然又意识到了这段时间万一对方出现一点问题,那事情的后果就可能是无法挽回的。
尽管之前已经在压自己的怒火了,他此刻还是意识到了自己之前压得不够狠,因此,为了防止那个人因为他说的话而出现问题,他便更尽力去压自己的怒火了。当然,他并不认为只要自己说的话并没刺激到那个人,那个人就一定不会再次陷入那种无法与别人正常交流的状态,但是他还是认定无论如何都要防止说话刺激到那个人。
于是,灰手人对那个人说道:“既然是真的,你就不用害怕了。”
那个人依然怕得不得了,道:“是……是真的……但是……但是也……也有……有问题……”
“什么问题?”灰手人问,“是大问题,还是小问题?”
那个人说:“说……说大……就……就大……说小……就小。”
“那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灰手人道。
那个人说道:“我回答的……回答的是真实的……除了……除了我之前头脑混乱说错的……时候以外,我回……回答的都……都是真实的!而……而且之前说错了的……的部分我……我之前都……都已经解……解释得……清……清清楚楚了。”
“那你还怕什么?”灰手人道,“你并不需要害怕啊。”
“可……可……还……还是错……错了。”那个人道。
“不是真实的吗?”灰手人问道。
“是……是真实的……是真实的……真实……但也……也是错的……”那个人道。
灰手人说道:“哪里错了,你倒是细说出来啊。”
“我……我……怕……”那个人道。
“也许说出来就不怕了。”灰手人道。
“是……是么?”那个人道,“不……不一定……吧……”
“你说出来才知道啊。”灰手人说,“到底怎么了?你就这样拖拖拉拉的……”
刚刚言之此处,灰手人便感觉自己这话似乎说重了,为了防止自己的话引起对方再次出现那种无法与别人正常交流的情况,灰手人赶紧收住了,说道:“我有时候也拖拖拉拉的,但是最后还是老老实实把要说的说出来了,说出来可能就没事了啊。”
那个人道:“我不知道要面临……什么。”
“可能什么事都没有呢。”灰手人说道,“如果只是小错误,那根本没什么啊,你解释清楚就行了。”
那个人说道:“不一定是小……小错误啊……说大……也大……”
“能是多大的错误啊?”灰手人问道。
“多……多大……”那人似自言一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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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千五百零六)从头
灰手人接着问道:“比你刚才跟我们解释过的说错的事呢?难道还能更大?刚才你说错了,我们也没把你怎么样啊,你想想,是不是?”
那个人道:“刚才只是……只是一部分……一部分……”
“什么意思啊?”灰手人道,“这次不是一部分吗?”
“这次从……从……”那个人道,“不要对我……对我下狠手……行不行?”
“我们都不知道是什么事呢,怎么对你下手啊?”灰手人道。
这个时候灰手人希望他赶紧说,便说:“拖延的时间少,事情可能就没那么严重啊。”
那个人说道:“是不是……只要我赶快说,不再拖……拖延下去……你们就一定……一定不会对我下狠手?”
灰手人并不想承诺他什么,看了褐手人一眼,也没从褐手人那里收到任何提示,便对之前说了“我没那个胆子,所以没要求去啊,这就是你跟我不一样的地方啊”的那个人说道:“只要你赶紧说,我绝对不会立刻对你下狠手!”由于灰手人也不知道后面自己会怎么做,所以特意加了“立刻”两个字,这样,就算过了这段时间他真的对那个人下了狠手,那也已经不是“立刻”做的了。
那个人注意到了灰手人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这不包含褐手人在内。他此刻所想的集中在了“我”和“我们”的问题上,便忽略了灰手人说“立刻”事情。他只是问灰手人:“你说……你不会,那……那……那他呢?”
褐手人听了这话后,便对那个人道:“在这件事上,我跟他一样,他怎样对你,我就怎样对你。”
这话倒是听得灰手人一惊,倒不是因为他认为褐手人过一段时间一定会对那个人下狠手,而是因为他觉得这一刻褐手人说话的样子就像个跟随者一般,而以前,如果两人之间一定要有一个是跟随者的话,那个跟随者没多大可能是褐手人。
“一……一言为定?”那个人问道。
灰手人这时觉得幸好褐手人没再次说出“立刻”两个字,否则很可能引起对方注意到时间问题。
这个时候灰手人觉得赶紧答应那个人,那个人应该就不会多想了,便说:“一言为定!你可以说了吗?”
那个人这才不似之前那样惶恐了,说道:“我……我从头……说你们想知道的问题时……就……就说的不……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灰手人问道。
这个时候,其实灰手人和褐手人大概都已想到他可能要说什么了,但只要他还没说出来,灰手人和褐手人就不能认为他说的一定是那件事,便全都看着他的神情,认认真真地等他说出来。
“之前……之前你让我……把之前在迷……黯……围境中遇到的跟那个亲戚有关的事说出来……”那个人道,“你说的是让我把在迷黯围境中遇到的……但是……但是我……我从一开始说的是……”
铁雪云烟
(四千五百零七)几夜
灰手人和褐手人到了这个时候又都看了对方一眼,但目光又全都非常快就转回了那个人脸上。
“是什么?”灰手人问道。
“那个……那个……这么说吧……我见到那个亲戚时那个亲戚是……是初选在红色圆板上流动着的血上的……然而……然而我刚才……刚才才想起来,我在那个红色圆板上流动着的血中看到那个亲戚的时候……我……我其实……其实并没在迷黯围境里。”那个人说道。
褐手人这时小声对灰手人说道:“原来真是这件事,那我就放心了。”
在此之前,就在那个人说他看到头骨上红色圆板上流动着的血上出现了他那亲戚的样子之后,灰手人便因听着感觉不对劲看了褐手人一眼,那个时候褐手人就已经小声对灰手人说了“红色圆板?那应该是迷黯围境外的事吧”这样的话,当时灰手人说先听听那个人怎么说,又说了“万一他在迷黯围境里也看到过类似的情景呢?”,褐手人表示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并问灰手人“但是迷黯围境内部真会出现红色圆板吗?而且是在头骨上?”,灰手人表示真觉得有问题,但如果那个人他要是因为被灰手人打断而出现异常就不好了,褐手人便说让灰手人接着问。也就是说,这问题是灰手人和褐手人一早就意识到的,所以这个时候当那个人说出那个时候他其实并没在迷黯围境里后,灰手人和褐手人都不仅不觉得惊讶,还感觉两人之前想的的确没什么问题。
灰手人道:“之前还想是不是有特殊情况,现在看来,其实没什么,都在意料之中了。”
之前说了“我没那个胆子,所以没要求去啊,这就是你跟我不一样的地方啊”的那个人并不能听到灰手人和褐手人小声说的话,这时发现灰手人和褐手人都没赶紧对自己刚才说的话作出反应,便又比之前紧张了。他很像看看灰手人和褐手人此刻正在做什么然而无奈的是头也转不了,身体也转不了。就在灰手人和褐手人小声说话的这短短的时间里,那个人似熬了几天几夜一般,还以为要发生什么大事。
那个人原本不敢继续说下去了,但又忽然觉得如果自己进一步表现自己有多诚实,说不定事情能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坏,于是赶紧又说道:“抱歉!我……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说谎……可是……我从一开始说的,确实就不是在……迷黯围境里发生的情况。这……这应该是因为我记乱了……纯粹是因为记乱了……我真的……真的没有欺骗的意思!虽然……虽然我从一开始说的就不是你们想听的那个问题,但是……在整个的过程中,除了刚才我说错后又解释的情况以外,其他的……时候我……我说的全都是没错的!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希望你们不要对我……下狠手……”
铁雪云烟
(四千五百零八)轻些
尽管此前灰手人都说了“一言为定!”这样的话,尽管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那个人当时不似之前那样惶恐了,但是其实他心中依然是很紧张的,所以他又不由自主地说了那么一堆话,说的时候还是因害怕而结结巴巴的,他希望这段话可以保证灰手人和褐手人不会食言,同时也令自己心中踏实一点。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其实他也知道,目前自己根本不能移动位置,就算灰手人和褐手人反悔了答应过他的事,他也毫无办法反抗,但他还是希望能通过说话让事情向自己想象的那样发展。这段时间他其实是相对清醒的,求生的欲望也比之前强了一点。尽管他想到了灰手人和褐手人无论怎样都有可能最终不放过自己,但是就算自己不被放过,他也希望那两个人下手可以轻些。他之前在迷黯围境中体验过那种生不如死的过程,尽管目前他还活着而且似乎没出什么大事,但他感觉迷黯围境中的经历是那么真实,真实得使他实在怕了那种感觉。
灰手人道:“明明这事情发生在迷黯围境之外,你却记成了发生在迷黯围境之内,你会记错,是不是因为你在其他地方也见过你那个亲戚?”
灰手人想为不对他下狠手找个理由,便这样说了,听听他到底要怎样回答。
那个人心想:对,应该真是这样!若不是我见过不止一次,怎么会记错?再说,后来在那块黑色圆板上见到那个亲戚的时候,我的确就是在迷黯围境里的,我要是这样跟他实话实说,说不定他们觉得能理解就真的不会对我下狠手呢?
灰手人看他想着,问道:“想出来没有?”
之前说了“我没那个胆子,所以没要求去啊,这就是你跟我不一样的地方啊”的那个人说道:“想出来了!好像……好像就是……就是你说的这样!”
“你真在其他地方也见过?”灰手人问。
“是的,真的!”那个人回答。
“哪里见的?”灰手人问。
“就是……就是在迷黯围境里。”那个人回答。
灰手人说道:“也就是说,你其实的确在迷黯围境里见到过你那个亲戚?”
“是的,是的……我真在迷黯围境里见过!”那个人赶紧回答,“我觉得……我之所以会把之前……在……在红色圆板上……流动着的血上看到的亲戚的样子误以为我是在迷黯围境里看到的,恰恰……恰恰就是因为我真的在迷黯围境中看到过我那个亲戚的……的样子!”那个人回答。
褐手人这时小声对灰手人说:“这就对了!在迷黯围境中见过才正常。”
“那我问问在迷黯围境里的情况。”灰手人道。
褐手人“嗯”了一声后,灰手人便问那个人:“那你说说你在迷黯围境里遇到那个亲戚是什么情况。”
“那……你们……你们肯定……肯定不会对我下狠手了,说了的话一定算话,对吧?”那个人问灰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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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千五百零九)推壁
灰手人自然不会直接这样答应他,毕竟之前他自己还是说过“立刻”的,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想重复“立刻”两个字,也不想引起他注意刚才自己说了这个限定时间的词,便直接说道:“我刚才说了些什么话,你别告诉我你没记住啊。”
“啊?”那个人道,“哦……你刚才说了‘一言为定!’,没错,是‘一言为定!’”
灰手人道:“你都知道了,又问。”
“你这意思就是……就是肯定说话算话了,那……那我就踏实了……真的踏实了。”那个人说道。
“我现在要听你说你在迷黯围境里看到那个亲戚的情况是什么样的。”灰手人道,“这一次,你可不要再说错。”
听到最后几个字,灰手人非常紧张,他不知道自己到底会不会再次出现头脑混乱的情况,所以说道:“我……我尽量……”
“怎么又说‘尽量’?”灰手人问。
听灰手人这么一问,那个人更害怕了,说道:“哦……因为……因为我……我也不知道刚才到底是怎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头脑混乱的情况,这我……我似乎很难控制……所以……所以我说……我说‘尽量’……我不是……故意欺骗你们的,我……绝对……绝对不是!”
“那你赶紧回答我的问题吧。”灰手人说道。
灰手人本想再多说些什么,但见他已经好像比之前更加恐惧了,便担心自己多说会令他再次陷入无法正常与人交流的状态中,便打住了。
“在我正想试着推一推那‘无底’……不……迷黯围境的……的壁时,我再次看到了……以前……被我杀了的那个……蓝甲亲戚。”之前说了“我没那个胆子,所以没要求去啊,这就是你跟我不一样的地方啊”的那个人说道。
“那亲戚出现在什么地方?”灰手人问。
“黑色的……黑色的圆板上。”那个人回答。
听到这里,褐手人看向了灰手人,小声对他说:“这应该就是正常的了。黑色圆板……没问题。”
灰手人“嗯”了一声之后,便继续问之前说了“我没那个胆子,所以没要求去啊,这就是你跟我不一样的地方啊”的那个人:“你在黑色圆板上看到的你那个亲戚的样子跟你刚才说你在红色圆板上看到的你那个亲戚的样子一样吗?”
那个人回忆了一下,便说道:“差……差不多!哦……我……我只是说刚出现……出现的时候……就是……就是说……那个亲戚刚出现在黑色圆板上的时候与刚出现在红色圆板上时的样子……差……差不多!”
“你强调刚出现时,那是不是说明,后来你那个亲戚的样子有变化啊?”灰手人问。
“是!是!”那个人回答。
灰手人道:“怎样的变化啊?”
“变……变大……”那个人一边回忆着一边回答,“没错,就是变大了!”
“变得多大?”灰手人问道。
铁雪云烟
(四千五百零十)走来
那个人很想比划一番,但无奈不方便动,所以只是描述了一下。
“还有没有别的变化?”灰手人问。
“别的……跟……跟之前在红色圆板上看到的有……有个很大的区别……”那个人回答,“就是……之前在红色圆板上看到的那个亲戚……虽然……虽然会向我发掌,但是……但是并不会脱离那个圆板,而这一次,那个……那个亲戚……他竟然……竟然在变大后,向我……向我走过来了!”
灰手人道:“从黑色圆板出来了?”
“对……对!”那个人一脸恐惧道,“真的出来了……向……向我走来了啊!”
“你当时什么反应啊?”灰手人问道。
其实当时那个人吓得喊出了声,但他实在不想把自己喊出声这种事告诉灰手人和褐手人,便说:“我……我就是……害怕……怕……”
“你有多害怕啊?”灰手人问。
这时,之前说了“我没那个胆子,所以没要求去啊,这就是你跟我不一样的地方啊”的那个人没有办法了,便安慰自己,都到了这样的情况下,自己都跟灰手人和褐手人说了那么多了,也别顾忌那么多了,直接说出当时吓得喊出声了也没什么了。他甚至觉得,就算他不自己说出来,灰手人和褐手人这种不是一般人的人也是有可能知道当时的状况的。他认为如果对方明明已经知道自己此前的情况而自己却没详细地说出来,便容易给人一种自己没实话实说的感觉,他担心那两个人这个时候是在试他,所以决定说出来。
“我怕得……喊……喊出来了。”那个人说道。
灰手人又问:“然后怎样了?”
那个人如恍然大悟一般对灰手人说道:“哦……哦……我突然想起来了,我更清楚刚才我为什么……为什么会把迷黯围境外发生的……的事……记成发生在迷黯围境里发生的了!”
“不是因为你在迷黯围境内部和外部都见过你那个亲戚吗?”灰手人道。
“是……是的……没错!”那个人说,“但我……现在想……想到了另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灰手人说。
“就是更……更可怕的事!”那个人道,“因为这一次,在……在迷黯围境内部,我看到的那个亲戚再一次……再一次变成了我爹的样子!”
“这次他又变成了你爹的样子?”灰手人道。
说这话的时候,褐手人立即对灰手人说:“接着问,看来我们又要了解到重要信息了。”
灰手人虽然在说话,褐手人说话的声音跟灰手人问那个人的声音有一部分重上了,但灰手人也听到了褐手人的话,对褐手人说道:“我这就问。”
灰手人问之前说了“我没那个胆子,所以没要求去啊,这就是你跟我不一样的地方啊”的那个人:“这一次,你看到的你爹的样子,是怎样的?”
那个人说道:“跟……跟之前我在红色圆板上见过的……样子……差不多。”
(四千五百零十一)变形
灰手人说道:“那个亲戚是在向你走来的过程中变成你爹的样子的吗?一边走,一边变化?”
“对!”那个人回答,“就是刚开始走的时候,他还……还是我那个亲戚的样子,到了后来……就发生了变化,变成了我爹的样子。”
“并不是突然发生变化的?”灰手人问道。
“不是突然变的!”那个人回答,“这……这正是特别可怕的!”
“为什么不是突然变的就特别可怕?”灰手人问道。
“因为我……我竟然在……在那个迷黯围境里看……看到了我那个亲戚的样子变成我爹样子的……过……过程……”那个人说道。
“怎样的过程?”灰手人说。
那个人道:“就是我……我那个亲戚在……在向我走来的……的过程中……身体各个部位就在……在一点一点地扭曲……扭曲……变形……再变形……后……后来就成了我爹的样子。在变化的过程中,在那些部位发生……变形的时候,我看到的……是……那种怪的……可怕的样子!”
“变成你父亲的样子之后,怎样了?”灰手人问那个人。
“继续……继续向我走过来。”那个人回答。
“那不是跟刚才没什么区别吗?”灰手人问。
“有……有区别……”那个人回答,“快慢……快慢有区别……那个亲戚在……在变成我爹的样子之后走路……走路越来越慢了。后来……后来停住了。”
“在什么位置停住的?”灰手人问道。
那个人很想比划,但还是不方便动,便描述了一下大致的距离。
“离你那么近?”灰手人道,“你看他的样子看得很清楚?”
“是的,很近,很清楚。”那个人回答,“当然也……也很可怕……”
“然后他做了什么?”灰手人问道。
“停下来后……他跟我……跟我说话。”那个人道,“问我刚才为什么能活下来。”
“你在这一次见到他之前经历了什么吗?他为什么问你为什么能活下来?”灰手人问道。
“我经历了非常恐怖的事。”那个人说道,“之前毒蛇……蜈蚣……碰到了我……后来……后来我就……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褐手人听到那个人说自己后来什么都不知道了,便小声对灰手人说:“他说的什么都不知道了的那段时间,是不是就是其中一次昏过去的时候?”
灰手人说道:“我觉得是,他昏过去,我们当时都感到了树珠有下坠的意思。”
褐手人问道:“先问他跟亲戚有关的事吧,至于蜈蚣和蛇那段,先别细问了,你说呢?”
灰手人道:“我也正是这么想的,先把更重要的问了。”
接着,灰手人便对之前说了“我没那个胆子,所以没要求去啊,这就是你跟我不一样的地方啊”的那个人说道:“你听了这话后是什么反应?”
“我……我跟他说,他是我的那个……那个亲戚……那个蓝甲人……”那个人道。
(四千五百零十二)偏说
灰手人道:“那他怎样?”
那个人道:“他……他偏要说他是我爹。还说……还说此前就是他救了我,否则我……早已经被……被毒蛇和蜈蚣咬死了。他还问我是否……是否记得以前他就救过我。”
“你是怎么说的?”灰手人问道。
那个人说:“我……我就跟他说他之前还是……那个蓝甲人的样子,是那个亲戚,一定是那个……蓝甲人。”
灰手人说道:“你并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是的。”那个人道,“我当时非常……非常害怕。”
“你是完全不认为那个人是你爹吗?”灰手人又问。
“我……我当时的想法很……很复杂……”那个人回答,“其实我……我眼看着那个人是我爹的样子,也出现了真见到我爹的感觉……然而……然而毕竟那个人走来的时候是亲戚的样子……再说……再说我也不愿意承认那人是我爹。”
“然后怎样了?”灰手人接着问。
那个人回答:“然后……然后他……他就说,我不回答是不是不记得他救过我了。”
“你这个时候回答他了?”灰手人问。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的时候,他就……就又说了话。”那个人道,“他问我是不是连他是我爹都已经不记得了。说这话之前还……还叹了口气,那叹气的样子,很……”
他实在不想往下说,因为那一刻,他觉得对方叹气的样子真的就像他爹叹气的样子,但他内心实在不想承认,所以在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停下不继续说了。他刚想接着说点别的,便听到灰手人问他话了
“怎样?”灰手人问。
那个人这时不得不把刚才已经吞回去的话说出来:“很像……很像我爹……我爹叹气的样子。”
“看到他叹气样子时的你,心中是不是有那么一刻感觉对面这个人是你爹?”灰手人问到。
那个人很想否认,但是又担心灰手人是明知故问,担心灰手人其实有办法了解之前发生的事情却在考验他,于是他说道:“是……其实……我还真的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我……我觉得我又……对不起我爹。”
“为什么会感觉对不起你爹?”灰手人问道。
那个人回答:“因为那个人在还……还是我亲戚的样子时,向我走来,那……那个时候他差不多就是我那……那个亲戚的样子……我那个亲戚是……是个蓝甲人……而……而我爹不可能是蓝甲人的!那个亲戚……那个人蓝甲人……变成了……我爹的样子……这……这怎么行?我爹怎么能是……由蓝甲人变成的?”
那人在说这话的时候,眼前又浮现出了当时自己看到过的那个亲戚渐渐变成蓝甲人的过程。那些部位在变形过程中奇怪的样子再一次令他内心的恐惧感似要将他炸裂一样,因此他说话的时候结巴得更厉害了。
他出现这样的反应时,眼神也变得与之前明显不一样了。
(四千五百零十三)目流
灰手人看了褐手人一眼,褐手人低声道:“他的眼神都那样了,先等等吧。”
灰手人说:“我也觉得需要等。”
这时,之前说了“我没那个胆子,所以没要求去啊,这就是你跟我不一样的地方啊”的那个人两只眼睛似两个装满了恐惧之水的池子,然而却仿佛已不足以围池中的恐惧之水,好像那恐惧之水瞬间就会从他眼中喷发出来一般。
“他觉得看着哪里呢?”褐手人问道。
“说真的,这个时候我感觉他好像看着他曾经看到过的景象。”灰手人回答。
“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浮现在他脑海里了?”褐手人道。
“很可能。他这样,说不定就是因为他又想起了之前那个人变成他爹样子的过程吧。”
褐手人道:“我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到的他内心的恐惧都这么多了,不知他心里实际的恐惧会有多少,我看,只多不少。”
“这样下去他该不会因为恐惧而再次变成无法跟别人正常说话的状态吧?”灰手人道。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觉得,最好要等他这种能看出来的恐惧少些再继续问。”褐手人说。
“等他的眼神显得没那么恐惧了之后,我一问,该不会他又变成现在这样了吧?”灰手人道。
“应该不至于了吧。”褐手人道,“就算真的会再次引发他的恐惧,也不能不问下去了啊,毕竟要充分了解当时的情况,这样我们才能得知需要的信息啊。”
“但万一他再次进入那种无法跟别人正常说话的状态,会不会回不来?”灰手人道,“若是回不来,我们不是就前功尽弃了?”
褐手人道:“我也想到了这个,所以,我觉得,等他的眼神中不再像这样充满那么多恐惧的时候,如果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问的时候发现他的眼神再次有变得跟此前一样恐惧的迹象,那么就先不接着问吗个话题,就先转移话题说些别的,等他那阵子那股劲头过去,再试着接着刚才的问题问吧。”
灰手人说:“看来继续问的时候一定要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神,一点都不能懈怠。”
“没错。”褐手人道,“要在发现他的眼神有稍微有一点要往之前那种恐惧状态的方向变得时候就赶紧停止继续问那个问题,一定要足够及时才行。”
灰手人道:“可是,其实他心里的恐惧是无法被驱散的,在我们问他话的整个过程中,他总的来说都是沉浸在恐惧中的,到时候我该如何分辨他的眼神是不是要变成刚才那种恐惧的状态呢?”
这个时候,灰手人和褐手人感觉到了之前说了“我没那个胆子,所以没要求去啊,这就是你跟我不一样的地方啊”的那个人的眼睛里有如水气一样的东西往外流出了。
灰手人一看到那个人眼中流出的像水气一样的东西,就感觉到那东西似乎代表着恐惧。
“你看!他的眼睛。”灰手人说道。
(四千五百零十四)光飘
“我看见他眼中正有带着恐惧水气向外流。”褐手人道。
“这是怎么回事?”灰手人道,“有些奇怪。”
“你有没有想到什么跟练功有关的?”褐手人问道。
灰手人“嗯”了一声,道:“我想起了‘目流’。”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我觉得他此刻的状态,就跟练某些功夫时发生目流的情况很像,他之前其实也是充满恐惧的,但一直没出现这种情况,所以无论如何都不会令我想练功时的目流现象。”
灰手人和褐手人所说的目流,就是练某些功时出现的一种特殊反应。有的人在练某些功的时候,睁着双眼时,眼中能流出各种颜色的被称为“光飘”的东西。其他人如果此刻就在那个练功者面前,便能实实在在地看到光飘从对方睁着的眼睛里流出来。那些光飘颜色不定,形态也不定,但之所以出现那些光飘,就是因为练功刺激到了练功者的情绪。光飘中会出现各种形状的东西,其他也练这种功的人能从那个出现目流现象的人眼中流出来的光飘各种形状的东西来判断这个练功者此刻内心的情绪。当一个练功者练功时充满恐惧情绪时,那光飘中出现的某种形状的东西也会令其他练功者一看到就感受到那种恐惧。
灰手人道:“之前为什么不会这样,这次到底是什么原因?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我能明显感觉到他眼中那种带着恐惧的水气就正像发生目流现象那样往外流出来,我真觉得跟目流向得很,但又不认为与目流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褐手人说:“我也奇怪为什么出现这种情况。”
“记住这件事,到时候一定要想办法弄清楚。”灰手人道。
“我觉得,就是在他内心有恐惧的时候,正好有什么东西刺激到他了,就像练某些功可以刺激练功者的情绪导致那个人的眼中能流出光飘一样。”褐手人说。
“我明白你打的这个比方,但无法确定到底是什么能刺激到他。”灰手人说,“他此刻还是这种状态。”
褐手人道:“我总觉得他这样是因为体内一种被上一代传下来的东西刺激的。”
灰手人说:“很有可能!到时候看看怎么回事吧。”
“现在不得不先等等,可是到了现在我还是没觉得那种似要流出来的恐惧感减弱了。”褐手人说,“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行。”
灰手人说道:“应该不会加强了吧?”
褐手人说道:“可千万别加强了,搞不好可能会出大事。”
“为什么这么说?”灰手人问道。
“毕竟我不知道这种水气会不会对光管产生影响。”褐手人道。
“还真有这个问题。”灰手人道,“我们如何阻止他眼中继续流出带着恐惧的水气?有没有直接可以用的办法?”
“我们依然在托着树珠,又必须同时保持四根光管的状态不变,在这种情况下,我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使用。”褐手人说。
(四千五百零十五)水气
“能不能通过跟他说话,减少他内心的恐惧,从而控制他眼中流出的带着恐惧的水气?”灰手人问。
褐手人说道:“现在这情况,我是担心如果我们继续说话会导致他再次进入那种无法跟人正常交流的状态。因为我感觉他那样子好像就跟练功者快到某种状态的临界点了一样。”
“我们还是只能继续等吗?”灰手人道。
褐手人道:“再看看吧。”
灰手人说:“盯着他的变化吧,如果发现他有一点不同了,就说出来。”
褐手人说道:“肯定及时说。”
两人便看着之前说了“我没那个胆子,所以没要求去啊,这就是你跟我不一样的地方啊”的那个人的双眼,看着从他眼中流出水气。
那些水气虽然看上去像气,但实际上从他眼中出来的状态却跟水更像,是那种绵绵的往外流着的状态,这种状态的东西,普通人不曾见过,灰手人和褐手人只是见过相似的,并没见过完全一样的。
普通人若是看到那样的水气,并不会感受到什么,而灰手人和褐手人就不一样了,他们看到水气的时候就知道那水气里是带着恐惧的。
过了一会儿,灰手人对褐手人说:“好像变少了!”
褐手人“嗯”了一声,继续说道:“希望别再流出了。”
灰手人和褐手人说的正是那个人眼中那带着恐惧的水气。
“更少了。”灰手人道。
“快不流了。”褐手人说。
“好像还有一点。”灰手人说。
“就一点了,感觉快要流干净了。”褐手人说道。
“要是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流干净了,是不是一会儿我再接着跟他说刚才的话题,他的眼中也无法再次流出水气来了?”灰手人道。
“要真是那样就好了。”褐手人道。
灰手人说道:“没了吧?”
褐手人道:“好像看不见了。”
“可他的眼神好像还是很害怕。”灰手人道。
“害怕是正常的。”褐手人道,“只要不是刚才那种情况就行。”
“那我现在能跟他继续说话了吗?”灰手人道,“现在直接跟他说,会不会有危险?”
“再等一下吧。”褐手人说道,“等一下看他眼里没再出现水气,再说。”
灰手人“嗯”了一声。
片刻过后,褐手人说道:“好像没问题了,他的目光里的恐惧感跟之前不一样了,你试试问问吧。”
灰手人又“嗯”了一声后,便对之前说了“我没那个胆子,所以没要求去啊,这就是你跟我不一样的地方啊”的那个人说道:“你能听到我现在说话吧?”
“能。”那个人道,“但是声音很小。”
灰手人说:“我声音并不小啊,你听得清吗?”
“能听清楚,但就是觉得声音比之前小了很多。”那个人说道。
灰手人将声音放大些,道:“现在呢?这声音跟之前比呢?”
那个人回答:“还是小。”
“我已经将声音放大了啊。”灰手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