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零一十六)够短
借着房间里的烛光,铁红焰望着他深情的双眼,说道:“原来你一直都没睡着,所以感觉到我在做什么了,看来你的个室和我的个室之间的距离的确足够短。”
铁红焰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想起了霓愿之前跟她说过的话:“如果你‘去痕’的时候,那个人没有睡着,又恰好处在距你足够短的距离内,那么只有那个人是有可能感觉到你在做些什么的,其他人,包括你们学引牵功时给你们一起作法的那个方士,就算当时没睡着又恰好在距你足够短的距离内,那个方士也是无法知道的。”
“距离足够短?”武寻胜问。
铁红焰点了点头,道:“我一会儿跟你细说此事。你先说之后的事吧,你轻轻推了一下你个室主间的门,然后怎样?”
武寻胜说道:“因为门后有一把椅子,我就更奇怪了。我实在想不明白。如果你不想让别人打扰你,你完全可以把门锁上,但你并没锁。如果你并不担心其他人进来,为什么又要在门后放一把椅子呢?当时我只是推开了一点,并没一下就让门敞开到被椅子当着的情况下能敞开的最大程度。我推门的时候,椅子与地面摩擦又发出了声音,那声音并不小,我感到这个时候你应该能听到那个声音,我觉得如果你听到但又不希望别人进来的话,你会很快就走到门这边来,就算不走过来,也会立即说话的,然而我依然没听到你的声音,我心里觉得有些急。我知道你的房间里点了不少蜡烛,亮得很,此事依然能听到你房间里有动静。我又叫了声‘红焰’,问你怎么回事,依然无人应声。丑时这个时辰发生这样的事,实在太奇怪了,我真的忍不住了,便将门推到了我能推开的最大程度,当然因为有椅子挡着,就算我推到最大,门也没完全敞开。在我推门的过程中,椅子与地面摩擦又发出了挺大的声,然而我依然不仅没看到你向门外走来,也没听到你说话的声音。这时候我实在太着急了,我担心你出了什么事,实在无法忍耐了,我完全顾不了什么礼貌不礼貌了,一下子就闯入了你的个室主间。这时我看到你的神情显得特别痛苦,我急得差点喊出来!然而我发现你头顶上正顶着一个发光的东西,看了看你的动作,又觉得你好像在练功一样,我就完全不敢随便叫你,担心叫你后打扰你练功会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毕竟练有些功的时候如果被人打扰很可能走火入魔的。我不仅不敢出声,还不敢离你过近,担心在你做动作的时候我会不小心碰到你打扰你练功。这时我突然发现你旁边有一张大纸,立即看了起来。我看了看大纸上提到的那些动作,又看了看你正做的动作,我便知道你正在按照那张大纸上说的来做动作,对照了一下,你正在做纸上说的第六部分。”
(三千零一十七)顶门
“你把那纸上的内容都看了?”铁红焰问。
“是的。”武寻胜说道,“幸亏看了那张大纸上的内容啊!之前看到你表情那么痛苦,我以为你除了什么事情,都快急疯了!后来看到那纸上说做那些就是会感到痛苦,我才踏实下来。我看到那张大纸上提到了不能锁门的事,便明白你为什么没有把你个室的门锁上了。我还看到那张大纸上还提到了两个人一起做‘第四步’第六部分‘去痕’的事,看到了两个人一起做那件事的具体方法。我知道如果我能跟你一起做‘去痕’的事,我是可以为你分担走一部分痛苦的,又知道为你分担痛苦的人是可以在你一个人做的过程中加入的,所以我赶紧记住了那大纸上说的两个人一起做的方法,便照着做了起来。”
铁红焰凝望这武寻胜说道:“你为我分担了很多痛苦……”
“可是你之前承受了那么多啊!我要是早知道该多好!你知道吗,当时我刚进你的个室,看到你那痛苦的神情时,我心里真的受不了!我真的看不了你受一点苦,何况是如此难以承受的痛苦!”武寻胜道,“红焰,我想问你个问题,你能回答我吗?”
“什么问题?”铁红焰问。
“我知道你不能锁门,你为什么要用椅子把门顶上啊?”武寻胜道,“是为了防止我知道你正在房间里受苦吗?是为了防止我进来为你分担你的痛苦吗?”
铁红焰一愣,没立即回答。
武寻胜继续说道:“都丑时这样的时辰了,一般情况下,这个时辰大家都在睡觉吧,就连在这样的情况下,你都要用椅子顶上门,防止我知道?恒联居的正门早就关了,之前会宾厅中照顾你的那些人早就走了,今日会宾厅中也没有别人了,这个时辰,能从内居进你个室主间的就只有我一个人吧?”
铁红焰说道:“哦,是这样的,我之前去找了一个我很熟悉的方士,想请她帮我解决我练引牵功进度慢的问题,她提供了方法。之前我问过她我做‘去痕’这件事时是否不会有别人知道,我又跟她说过之前学引牵功是有人跟我一起学的,而且是同一个方士作法时我们两人同时学的,那个方士就跟我说如果我‘去痕’的时候,跟我同时学引牵功的那个人没有睡着,又恰好处在距我足够短的距离内,那么只有那个人是有可能感觉到我在‘去痕’的。她还告诉我,其他人,包括我们学牵引功时给我们一起作法的那个方士,就算当时没睡着又恰好在距我足够短的距离内,那个方士也是无法知道的。我问过她大概多短的距离就能知道,她说这个因人而异,跟我们两人各自的情况以及我们两人之间的某种‘场’都有关系,她还说她是无法说准确的,就连猜都无从猜起。我当时无法确定我的个室与你的个室的距离是不是足够短,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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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零一十八)最快
“所以你其实还是担心我知道……”武寻胜道。
铁红焰说道:“这个……其实当时在那个方士那里了解到这件事时我本来没那么担心的,我认为丑时这个时辰你应该会睡着的……”
武寻胜说:“可是我因为担心你睡不着。”
铁红焰说道:“是……”
武寻胜道:“你为了不让我为你分担痛苦,在不确定您的个室与我的个室的距离是不是足够短的情况下,就用椅子堵上了门。”
铁红焰说道:“本来需要‘去痕’的就是啊,又不是你‘去痕’。”
武寻胜说:“如果是我‘去痕’呢?”他深情地望着铁红焰说道。
铁红焰想都没想,就说:“那我们一起做这件事啊。”
武寻胜道:“如果是我,你就愿意为我分担‘去痕’的痛苦,但现在是你,你就要自己承受全部痛苦?”
铁红焰笑了一下,道:“我自己可以承受啊。”
武寻胜说:“我当然知道你自己可以,可是我真的不忍心!我愿意为你分担!”
铁红焰道:“可我不愿意你再次为我而承受痛苦。寻胜,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已经为我做过太多事了。”
武寻胜说道:“我愿意继续为你做。”
铁红焰湿着双眼道:“可我不忍心!然而今天,虽然我不忍心,可你还是做了。在‘去痕’的过程中,我根本不能停下来,你加入了,我也只能继续做下去。你又为我承受了那么多痛苦!我真的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其实刚才说谢谢,我都觉得心里很……”
铁红焰说的时候看了看附近的蜡烛,没说下去。
“算了,已经这样了,不说这件事了。”铁红焰道。
铁红焰刚想说些其他的,还没来得及说,便听武寻胜问道:“对了,你的清醒罐不在那桌子上了吗?”
铁红焰心中又是一惊,赶紧说道:“你刚才想让我用那个啊,但那清醒罐里有东西啊。”
武寻胜说道:“我看了那张大纸上写的对彩化时要用到的罐子的要求,我确定清醒罐是可以用的。清醒罐里面的东西不会对彩化过程产生不利影响啊。用到的只是罐子,里面有东西没事的。”
“明明又没东西的罐子,干嘛一定要找个有东西的啊。”铁红焰道,“刚才那个罐子怎么样?你觉得彩化过程是否顺利?”
“顺利。”武寻胜道,“只是,你还是从其他地方拿的啊,大纸上说拿罐子越快越好啊,我还以为清醒罐在你的桌子上,你要是拿的话最快了,比你找其他罐子快多了。没想到竟然不在桌子上了,它现在在哪里啊?”
铁红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合适,只是说道:“之前你也进过我的个室吧?”
“是啊。”武寻胜回答。
“那时候你有没有看到清醒罐?”铁红焰问道。
“我进你个室时都是有特定的事要做的,并不是进来随便逛的啊,我的注意力放在要做的事上,就没注意你那桌子上有没有清醒罐。”武寻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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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零一十九)记错
铁红焰道:“这次你也是进来做特定的事的啊,也不用注意其他那些事了。”
铁红焰觉得事情很严重,因为从一开始那清醒罐根本就不是放在武寻胜说的那张桌子上的,他竟然记成了那张桌子。
以前霓愿告诉过她,如果铁红焰个室中原来的那个的清醒罐从另一个清醒罐吸收来的能量总的来说是对它的主人有利的,而它传过去的能量显然是对另一个清醒罐的主人不利的。早在那个时候,铁红焰就问过霓愿,如果另一个清醒罐已经永久损坏了,这种“不利”是不是就不会继续存在下去了,霓愿说其实可以这么说,但是,如果之前对那人造成的不利已经达到了一定程度,那么有些伤害是不可恢复的,有些后果并不能挽回。当时铁红焰问霓愿最坏能坏到什么程度,霓愿说她能力有限,并不清楚。
这次铁红焰找霓愿解决她练引牵功进展慢的问题,后来又跟霓愿说起了以前清醒罐的事,还谈到了清醒罐对人的影响的问题。
她再次问起与清醒罐相关的问题时,问到了如果对另一个清醒罐的主人的那种“不利”已经产生那么另一个清醒罐的主人有可能出现怎样的现象。
霓愿告诉她,本来这件事并不好判断,但霓愿通过使用法术用以前弄碎了的清醒罐的材料顺利地新造出了一个没那种传能量功能的新“清醒罐”,而霓愿这次又给了铁红焰一个行宇晶,在这样的特殊情况下,另一个清醒罐的主人在那种“不利”已产生的情况下有可能出现怎样的现象便有迹可循了。
霓愿告诉铁红焰:“如果另一个清醒罐的主人已经被对其不利的能量影响了,那么那个人如果身在我用法术后造的‘清醒罐’与行宇晶同在的房间里,便可能出现一些跟以前见过的清醒罐有关的记忆错误。”
铁红焰问她会出现怎样的记忆错误,霓愿说道:“那个人可能会记错跟以前自己见过的清醒罐有关系的一些信息,比如他见过的清醒罐的外形特点啊,比如他见过的清醒罐曾经放在了什么位置啊,比如他见过的清醒罐周围有什么东西啊……这些都有可能。”
铁红焰听后又问:“如果那个人以前既见到过自己的清醒罐,也见到过别人的清醒罐,那么身处你用法术后造的那个‘清醒罐’与行宇晶同在的房间里时,那个人出现的记忆错误会是跟哪个清醒罐有关的?”
霓愿回答:“都有可能。”
“如果那种‘不利’已产生,那么只要那个人身处你用法术后造的‘清醒罐’与行宇晶同在的房间里,那个人就是肯定会出现记忆错误的吗?”铁红焰当时问道。
霓愿告诉她,是肯定会出现的。
铁红焰问霓愿:“那个人出了你用法术后造的那个‘清醒罐’与行宇晶同在的房间后,对以前见过的清醒罐的记忆还会是错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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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零二十)两样
霓愿说:“出了那个房间后,那个人关于以前见过的清醒罐的记忆错误就会立即变成正确的,但在那个房间里时出现过的错误记忆的事也会被那个人记住,使那个人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之前会出现那种错误的印象。”
铁红焰又问:“如果那个人依然在那个房间里,但行宇晶不在那个房间里,那个人也不会记错跟以前自己见过的清醒罐有关系的一些信息吧?”
“那不会的。”霓愿道,“我用法术后造出的那个‘清醒罐’和行宇晶这两样东西都不可少,如果房间里少了任何一样,那么就算已经产生了‘不利’,那个人也不会在那个房间里出现什么异常。”
铁红焰得知这些后,本来想着在自己成功“去痕”之后,于行宇晶在她个室主间里的时候找机会让武寻胜进入她的个室主间。以前虽然铁万刀知道了她个室主间中的那个“清醒罐”是后造的,但为了面子还是把那个新造出来的“清醒罐”放在了原来放以前那个清醒罐的地方,还对铁红焰说过“这个就放在这里了,你以后不许挪到别处去”这样的话,铁红焰是不可能将霓愿用法术后造出来的“清醒罐”挪到个室主间之外的,所以那后造的“清醒罐”肯定是一直在她个室主间里的,到时候只要行宇晶在她个室中时,她让武寻胜进她个室主间,她便可以用这种方法试试是否已产生了那种“不利”。
铁红焰没想到在她“去痕”的过程中武寻胜竟然自己进来了,还为她分担了那些痛苦。
在铁红焰还没准备测那种“不利”是否已经产生时,武寻胜便已出现了记错了清醒罐原来所放位置的情况,铁红焰当时就感到不妙了,然而那时候她还要准备接下来与武寻胜共同进行彩化,所以她暗暗告诉自己千万不要激动,表现得很平静,直接跟武寻胜说了用别的罐子,然后就赶紧把别的罐子拿来了。
彩化过程结束,两人又说了些话,武寻胜对她说“我之前进你个室是有特定的事要做的,并不是进来随便逛的啊,我的注意力放在要做的事上,就没注意你那桌子上有没有清醒罐”后,铁红焰想确定武寻胜是不是真的记错了,但又不想让他感觉到自己记错并对此事印象过深,便转移话题,说道:“我想试试练引牵功,看看进展能不能快些。”
武寻胜却依然说:“那个清醒罐为什么不在原来的位置了?现在在哪里啊?”
铁红焰道:“彩化过程都结束了,用不着那个罐子了啊。我要现在就试练引牵功。”
武寻胜继续说:“可那个清醒罐是族长送给你和我的,跟……跟你我举行盟联礼有关的东西,如果你不像以前那样将它摆在桌子上,哪天族长进你的个室主间后,看到你根本没把它摆在明面上,会不会误会你啊?其实我这么问,也是为你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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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零二十一)仍在
刚刚说到此处,武寻胜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焦急地说道:“我的清醒罐被我弄碎了,你该不会是把你的清醒罐放在我那里了吧?族长之前进过你的房间,是不是已经发现……”
武寻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问道:“红焰,你能不能告诉我,族长是不是已经问过你此事了?”
铁红焰心中又是一惊,想起了以前发生的事。
那次武寻胜在不知不觉间把自己的清醒罐弄碎了,铁红焰知道,如果铁万刀知道武寻胜弄碎了他送的清醒罐,那简直会要了武寻胜的命,她便把自己的清醒罐放在了武寻胜的房间里,又找霓愿用法术新造了个“清醒罐”。后来铁万刀从方士那里了解到了这个不能传能量的“清醒罐”是新造的后,对铁红焰大发雷霆并打伤了她。
此刻铁红焰觉得如果再不让武寻胜知道是他自己记错了,到时候他要是看出什么端倪来,了解到她个室主间的清醒罐不是原来那个就麻烦了。
于是她赶紧说道:“清醒罐仍在原来的位置啊,原来就不是放在你刚才看的那个位置的。”
“不可能啊,我记得原来就是放在那张桌子上的。”武寻胜道,“红焰,这件事我必须赶紧弄清楚!你该不会真是把你自己的清醒罐放在我房间里了吧?”武寻胜道,“族长之前肯定进过你的个室主间啊,他到底是不是发现了?”
“不是那张桌子啊,是另一张桌子上,那里没点蜡烛,显得有点黑,你就没注意到。”铁红焰道,“我想先试着练练引牵功了。时候不早了,你肯定困了吧,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武寻胜焦急地说道:“红焰,你是不是瞒着我默默地为我做了什么啊?”
铁红焰无奈之中指了一下放清醒罐的那张桌子,说道:“你看看那张桌子上。”
武寻胜顺着铁红焰指着地方看去,立即拿起了一根蜡烛快速走到了那张桌子旁,用蜡烛照向了那个清醒罐,然后面露焦急之色,看着铁红焰说道:“果然是这样!这根本就不是原来那个清醒罐!”
铁红焰赶紧拿起行宇晶冲出了自己的个室,将行宇晶放在了内居中。
武寻胜叫了声“红焰”刚要跟过去,铁红焰已经又进来了。
“红焰,这根本不是你原来的那个清醒罐!”武寻胜道,“你原来的那个清醒罐就在我个室里,对不对?”
铁红焰知道自己把行宇晶拿出了自己的个室后,武寻胜关于以前见过的清醒罐的记忆就不会是错的了,于是她表现得非常平静,说道:“那里那么暗,你可以多拿根蜡烛好好看看。”
武寻胜摇了摇头道:“明显不是啊!一看就看出来了啊,还用多拿蜡烛看吗?”
铁红焰知道之前他之所以说那个清醒罐不是她原来的那个一定是因为他对跟原来见过的那个清醒罐有关的记忆出错了。
“你再看看啊。”铁红焰说道,“过来,我们一起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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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零二十二)送出
铁红焰拿起了两根蜡烛,把其中一根交到了武寻胜手中,另一根自己拿着。
她立即朝霓愿后造的那个清醒罐走去,拿蜡烛给武寻胜一照。
武寻胜借着烛光一看,出现了惊讶的神情,说道:“咦?怎么跟我刚才看见的不一样了?”
铁红焰说道:“什么不一样了啊,这东西一直就在这里啊,一直都是这样子啊。你一定是太困了,这么晚没有休息来这里分担我‘去痕’时的痛苦,也真是辛苦。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可是……”武寻胜道,“这事情太奇怪了啊……”
武寻胜站在原地想了想,没想明白,又说:“对了,还有,刚才我明明觉得它以前根本就不在这张桌子上啊,怎么此时此刻,我又会觉得它以前本来就在这张桌子上?我此刻的想法肯定是对的,但是我刚才为什么会以为它在另外那张桌子上啊?而且当时我还感觉我自己肯定没记错!这实在太奇怪了啊!”
“你真是太辛苦了,回去休息吧!”铁红焰说道。
武寻胜实在想不明白,但见这清醒罐还在原来所在的位置,又见它跟原来自己看到过的一样,便也不好继续跟铁红焰说这件事了,只能当是自己之前记忆出现了偏差。于是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看来是我刚才记错了。我这就回去了,这个时候你还要试练引牵功吗?我想看着你练,毕竟你身体刚完全恢复不久,刚才又进行了‘去痕’,我还是……还是会担心你……”
铁红焰想:如果现在当着他练,不知道一会儿他又会问我些什么,到时候我会不会不好回答啊?
于是她说:“算了,我现在也觉得困了,干脆明天再试吧。”
武寻胜用关心的眼神看着她,说道:“那……我们说好,我出去后,你不要练,好吗?你刚刚结束了‘去痕’的过程,我要确定你不会一个人在个室中练引牵功,我才能踏踏实实地休息啊。”
铁红焰认为这个时候试练与等天亮了当着他再试练引牵功其实区别不大,听他这么说,觉得也只能答应他了,于是微笑地说道:“好,我答应你,明天当着你再练。这样你可以安心回个室休息了?”
武寻胜点头道:“那……我回去了。”
铁红焰点了点头,便要往门的方向走。她这样是想等把他送到内居中,看他进了他自己个室之后,她好从内居中把行宇晶拿回自己的个室之中。
“这你还要送我出去吗?”武寻胜道。
铁红焰只是点了一下头。
武寻胜道:“你休息吧。”
“这距离又不长,我送你一下吧。”铁红焰道,“就这样吧。”
说着,她就将武寻胜送到了内居中。
两人走过了铁红焰之前放行宇晶的位置后,铁红焰还没立即停下来。
武寻胜说:“我回个室了,你回去休息吧。”
铁红焰停了下来,道:“知道了,我不继续走了,就站在这里看你进去,我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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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零二十三)带锁
武寻胜点了点头便进了自己的个室。
关门之前,他又看了一眼铁红焰,再次对她点了点头。
铁红焰也对他点了点头,才把门关上了。
虽然已经非常疲惫了,但武寻胜回到自己的个室中后,先是点了蜡烛,用蜡烛照着自己个室中那个清醒罐仔细看。
看了一会儿,他并没发现任何问题,便回想起了之前他在铁红焰个室中记忆出错的情况。
他想: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段时间我为什么突然会记成那样?这到底是跟什么事情有关还是……还是仅仅是我的记忆出现了错误?当时我真的觉得她的清醒罐在另一张桌子上啊,过去看的时候,看到的也跟以前看到的不一样。后来红焰好像往那边走了走,她当时出了个室一趟,我还没来得及追出去,她就回来了。后来我再看她的清醒罐就跟以前见到的一样了,而且我也不觉得跟以前看到时位置有什么不同了。可是,她就算出了一趟个室也不至于影响什么吧?虽然我不知道她到底出去干什么,但……她又不是会法术的人,仅仅是出去一趟又进来能使室内产生什么变化呢?我知道她会幻缨枪法,可以用那枪法移物,但是她当时又没拿幻缨枪,再说那么短的时间她来不及拿幻缨枪也来不及用幻缨枪法啊……就算她真的移物,也不会使我对清醒罐的位置记忆出现问题啊……这么看,看来就是我当时记错了。莫非真是因为我太困了?算了,先赶快睡觉再说吧。
睡前武寻胜又看了看他自己个室中的清醒罐,真的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他便休息了。
此前,铁红焰看着武寻胜进了他的个室,看着他关好了他个室的门后,她本来想拿个带锁的盒子把行宇晶锁起来然后放在内居中隐蔽的地方,然而又觉得如果自己这个时候在内居中弄出什么声音来,武寻胜便可能听出她并没立即回自己的个室睡觉,便容易多想,她觉得这样可能会使武寻胜休息得不踏实,如果他再次从个室中出来,看她在内居中做什么,那就容易被他发现些什么,于是他决定有些事睡醒后找机会再做。她认为要先回到自己的个室中,然后找好盒子,把一切都准备好了,等睡醒后有机会再把已经被她锁在盒子里的行宇晶放在内居中。她之所以一定要把行宇晶放在内居中,是因为她不想再让行宇晶与霓愿后造出来的那个清醒罐同处一室,防止武寻胜再次出现记忆错误。那清醒罐,铁万刀是不允许她挪位置的,她也只能挪行宇晶。
她迅速到之前她放行宇晶的地方将它拿了起来握在了手里,然后快速进了自己的个室中。
回到自己个室里以后,她站在门口望向了武寻胜的个室,看确实没什么动静了,这才将门锁好,把那把曾经被她用来堵门的椅子放回了原处,又锁了她个室主间和员支间之间的门。
(三千零二十四)背后
铁红焰轻轻地在个室中翻着,翻出了一个带锁的小盒子。
她小心翼翼地把行宇晶放进了那个小盒子里,又给小盒子上了锁。
接着,她把装好了行宇晶的小盒子放在了离自己个室与内居之间的门较近的地方。她知道自己从个室内锁了门后,武寻胜是肯定没法自己进来的,但万一武寻胜突然敲门,她也好来得及把行宇晶放到内居中,防止武寻胜进入她个室主间后再次出现记忆错误。她决定一觉醒来就尽早把已经被她锁在盒子里的行宇晶直接放在内居中一个隐蔽的位置。
她想着内居中的各处地方,考虑等醒来后把这已经锁在盒子里的行宇晶具体放在什么位置合适。
想了一会儿,她觉得有个地方不错,便决定醒来后就将它放在那里了。
她缓缓地在个室主间中走了走,把房间里需要收拾的其他东西都收拾好了。
铁红焰睡前的心情一直很沉。
她想:看来正如霓愿所言的那样,那种“不利”已经发生了,武寻胜已经受到了影响。可是,那清醒罐是我爹送给我们的啊……我爹他知道之前被武寻胜弄碎了的那个清醒罐会对他不利?这种事情,如果我爹不知道,哪个方士有胆量做这样的事呢?制造清醒罐的材料本就不好找,之前我还听霓愿说,做出那种能互传能量的清醒罐的方士也一定会付出巨大的代价。我从没听说武寻胜得罪哪个方士,哪个方士会主动为了做这种对我有好处但对武寻胜不利的事而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呢?或许有人出了高价给那个方士,或许有人威胁那个方士使方士不敢不这么做?或者……二者兼有?这东西既然是我爹送给我们的,那么……是我爹为了让我吸对我有利的能量而让方士做出这种东西的吗?
想到此处,铁红焰心中难受得很。
她又想:我爹让我吸对我有利的能量也就算了,可是这样会害了寻胜啊!寻胜也没得罪我爹啊,我爹对他的印象也是一向都不错吧。靠清醒罐传能量能对我有多大好处?那好处至于让我爹做出这种事来?还是我爹从来都不曾真正把寻胜当回事?可就算是这样,这也太残忍了……我知道我爹做过很多残忍的事,但这件事我还是觉得奇怪。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此刻铁红焰又想起了别人说的事如果没有发生奇迹,从举行盟联礼那日算起,武寻胜最长只能再活一年的时间了,而且这一年中他随时都有可能离世。
想到此处,又想起当日她“去痕”的时候,武寻胜进入她的个室看了大纸上的内容便为她分担了那么多痛苦,想起以前他为她做过的那些事,想起他对那关心的神情,想起他对她说的那些话,她眼中泪珠滚落,心情复杂。
铁红焰想:有些事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这其中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三千零二十五)小缝
铁红焰擦干了眼泪,走到了那个后来被霓愿造出来的“清醒罐”旁边,看了看,心想:还好,尽管他刚才猜测了之前发生的事,但他应该已经认定是自己记错了的,他应该没发现我把自己的清醒罐放到了他个室中的事,也并不会了解到那日我爹已经知道这清醒罐是我请方士后造的。这件事我一定不能让他知道,不然他知道我是为了保护他而被我爹打伤的,他心中又该不踏实了,我希望他能安心,我希望奇迹能够出现。
铁红焰心情沉重得很,她又环顾了一番自己的个室,在房间里走了走。
其实在睡前她虽然已经非常困倦,但实在很想试练引牵功,了解自己的进展是不是不再缓慢,然而想到了之前武寻胜跟她说话时的样子,想到她已经答应了武寻胜,便没有练。
【第二百九十三章】
天还没亮,铁红焰便醒了。
明明总共也没睡多久,铁红焰也知道现在时间还早得很,但她这时就算再闭上眼睛,也已经睡不着了。
过了一会儿,天仍然早得很,她感觉武寻胜应该还没醒,便决定这个时候赶紧把那个被所在了盒子里的行宇晶放在内居之中。
铁红焰想:我之前答应了寻胜会当着他试练引牵功,也不知道一会儿会在哪个房间当着他练,只要现在我把这行宇晶放在内居中的隐蔽之处,它就跟霓愿后造出来的“清醒罐”不在同一个房间里了,这样,不管到时候我在哪个房间当着他的面试练引牵功,他都不会再次出现关于以前见过的清醒罐的记忆错误了。
铁红焰点燃一根蜡烛,轻轻地打开了自己个室主间的门,先是开了一个小缝,听了听外面的情况,确定极其安静。
她将门开得大了一点,借着蜡烛的光亮看向了武寻胜个室主间与内居之间的那扇门,觉得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时她才从自己个室中靠近门的地方拿起了那个锁着行宇晶的盒子,将盒子放在了自己的衣袋里。
她拿着蜡烛进了内居,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她想好了的那个地方,将锁着行宇晶的盒子快速从衣袋里拿出放在了那个隐蔽的地方,然后迅速站了起来。
铁红焰又轻又快地进了自己的个室,借着烛光站在门口望了望那边武寻胜个室的门,才又轻轻地关上了自己个室主间和内居之间的门。
她把蜡烛放在桌子上后,做了些其他事。
过了挺长的一段时间后,她才听到了内居中有了声音。
她觉得如果武寻胜已经醒来而且这个时候正好有时间的话,她便可以立即当着她试练引牵功了,她实在有些迫不及待了。
铁红焰打开了自己个室主间与内居之间的门,一眼就看到了内居中武寻胜。
“红焰,你休息得好吗?”武寻胜问。
铁红焰微笑着点了点头,又做了手势,意在问武寻胜他休息得好不好。
武寻胜微笑着走近了铁红焰,问道:“你是在问我休息得好不好吗?”
(三千零二十六)天亮
铁红焰点头。
武寻胜说:“我休息得很好,一觉睡到了天亮。”
铁红焰听了还算踏实。
武寻胜这时说:“我觉得,你一定迫不及待想试着练引牵功,好知道自己的进展如何了。”
这话的确说到了铁红焰心里。
铁红焰点了点头。
武寻胜道:“你觉得现在就练如何?”
铁红焰再次点头。
武寻胜说:“本来我是想跟你一起练的,但是……你‘去痕’之后还没练过,是吧?”
铁红焰又点了点头。
武寻胜继续说道:“我就知道,你答应我的肯定会做到。”
铁红焰微笑着点头。
武寻胜道:“既然这是你‘去痕’后第一次练,我还是有些担心的,所以我就先不在这个时候陪你练了,我要先看着你练,这样我才踏实。”
铁红焰看着他,点头表示她理解。
武寻胜说:“那……你现在就开始?”
铁红焰再次点头后,便练起了引牵功。
武寻胜认认真真地在旁边看着她练,起初还担心她在练的过程中身体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渐渐地他觉得不像会有什么问题了,到后来,铁红焰练完一遍,他便完全踏实下来了。
练完后,铁红焰显得很开心。
武寻胜问道:“怎么样,进展很快?”
铁红焰连连点头。
武寻胜道:“你觉得一切正常了,这速度就是一个幻缨枪法已经突破十级的人练引牵功该有的速度吗?”
铁红焰再次连连点头。
“红焰,我真的很为你开心!”武寻胜道,“我们一起练一次吧?”
铁红焰还是担心他辛苦,于是指了指自己。
武寻胜说道:“你是不是想说,你还是要自己练啊?”
铁红焰点头。
武寻胜想:她为什么还要自己练,难道有什么问题吗?或者只是不想让我辛苦?
他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要是跟你一起练会辛苦?”
铁红焰看着他,并没点头,也没摇头。
武寻胜感觉自己说中她心中想的了,便说道:“是族长让我当你陪练的啊。”
铁红焰想告诉他,其实这个时候他并不需要陪她练,但也没说,只是通过打手势示意他,她先不练了,要准备写字的东西,好跟他继续交流。
武寻胜没想到她突然就不要继续练了,但也没觉得太奇怪,认为可能她可能就是不想在此刻再练一遍了而已,于是说道:“你要写字啊?”
铁红焰点了点头。
“我们一起准备写字用的东西。”武寻胜道。
两人准备好写字用的东西后,铁红焰通过写字对武寻胜说:“关于我进行过‘去痕’的事,除了我找的那个方士以外,只有你和我知道,你不要告诉其他人了。”
武寻胜说:“厉方士看不出来你曾经‘去痕’吗?”
铁红焰在纸上写了些字,告诉武寻胜,她找的方士告诉过她,在她“去痕”后,方士是无法看出她曾经做过“去痕”之事的。
武寻胜又有点担心,问道:“那厉方士总会知道你练引牵功的进展已经不似以前那样缓慢了啊。”
(三千零二十七)变快
铁红焰又写了些字,告诉武寻胜,厉方士是肯定能知道这个的,但他并不能看出她进展变快的原因是什么,她又告诉武寻胜“去痕”的事她真的不能跟厉方士说出来。
“你不能说,一定有你不能说的道理。”武寻胜道,“只是……”
铁红焰写了些字,问他是不是在担心如果厉方士问起原因,她要怎么跟他说才好。
武寻胜连连点头,道:“是啊。”
铁红焰又写起了字,告诉他一会儿自己先去野地里练一会儿,如果在野地里练的进展很快,厉方士问起的话,就没那么难跟厉方士说了。
武寻胜看过纸上的内容后,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道:“昨日是厉方士让你到室外试试进展会不会变快的,他也说过有些人在室外练会比在室内练进展快很多。你一会儿去室外练,如果进展的确比昨日在室内练进展快很多了,你便可以让厉方士认为你进展变快的原因是去室外练了?”
铁红焰点了点头。
武寻胜又说:“可是,我们学的时候是在室内学啊,到时候很可能还会有在室内当着厉方士练一阵子,那个时候你的进展如果快的话,厉方士依然会觉得不对劲吧?”
铁红焰又在纸上写起了字,告诉武寻胜一些霓愿跟她说过的情况。
原来,此前霓愿告诉过她,那种在室内练进展慢但在室外练进展快的人里,有一部分人是只要在室外第一次练时进展明显变快了,那么从此以后无论在室内还是在室外,进展都会跟在第一次在室外练的时候一样了。
武寻胜看了铁红焰写的字后说道:“原来如此。厉方士应该也了解这个吧?”
铁红焰写字告诉武寻胜,霓愿跟她说了,凡是能通过作法教别人引牵功的方士都肯定了解这个,否则教不了。
武寻胜又说道:“假如昨日厉方士认为你并不像在室外练进展就会变快的人呢?”
铁红焰又写了些字,告诉武寻胜,之前她也问过这个问题,霓愿跟她说了,方士在练引牵功者真正在室外第一次练之前可能会推测这个人在室外练时进展会不会变快,但是无论方士水平多高,这种推测都不能保证准确。霓愿还跟她说过,就算一个方士明显感觉另一个人根本就不像在室外练引牵功进展就会变快的,那个人依然有可能是到了室外进展就能变快的,反之亦然。也就是说,不管方士的感觉多么强烈,只要在室内练进展慢的人没亲自到室外练过,就没有一个方士敢肯定自己对那个人在室外练进展会不会变快的感觉是绝对准确的。
武寻胜问道:“如此说来,如果你让厉方士认为你就是在室外练过一次以后,从此无论在室内练还是在室外练都进展很快的那种人,那么就算厉方士之前感觉你不像这种人,他也会认为实际上是他自己感觉错误,并不会认为是你实在奇怪?”
(三千零二十八)哪步
铁红焰又在纸上写字,对武寻胜说可以这么说。
武寻胜这才他谁了,于是说道:“你放心吧,我肯定为你保守这个秘密,绝对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铁红焰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武寻胜又说道:“你放心,有什么秘密都可以放心地告诉我,不管是哪方面的,我都一定不会跟别人说的。我还有个问题没问你,我想……”
他说到此处又停了下来。
铁红焰通过写字问他是不是还想问前一天他曾经问过她的问题。
武寻胜道:“是啊。昨天我一直想知道你的嘴唇到底为什么破了?你昨天说‘明天’就告诉我的。其实丑时你‘去痕’的时候就已经是你昨天所说的‘明天’了,但是那时候匆匆忙忙的……”
言至此处,武寻胜觉得甚是可惜,本来他是打算在跟铁红焰“去痕”之后立即问她嘴唇是怎么破了的事,然而他当时也不知道在没睡觉之前在铁红焰看来算不算她说的“明天”,还没来得及问出口,记错与以前见过的清醒罐相关信息这事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后来铁红焰又让他赶紧回自己个室休息,他便回去了。睡前他曾经再次想起了这件事,又急了一阵,但也没法再去问铁红焰了。尽管他那时候并没了解到铁红焰嘴唇破了的详细原因,但他觉得大概跟她进行“去痕”这件事有关系,便这样安慰自己了。如果是平时,因为担心铁红焰他可能会睡不好,然而当日他实在太困太累了,他便睡着了,而且一觉睡到了天亮。
天亮后见到铁红焰看她依然没什么事,他虽然没像之前那样着急,但其实心中一直想知道她嘴唇破了的事是怎么回事,于是这个时候忍不住问了出来。
武寻胜继续说道:“不说那时候了,反正现在肯定是你昨天所说的‘明天’,就算你觉得睡了一觉后才算真正意义上的‘明天’,那现在也是了。你说过告诉我,就一定会告诉我的,对不对?”
铁红焰点了点头,然后便在纸上写了些字,意在告诉武寻胜,“去痕”是“第四步”的第六部分,如果想“去痕”,必须要先做前面其他的事,也就是做“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以及“第四步”的前五部分,她的嘴唇就是在进行前面部分的时候弄破的。
武寻胜听后又有点不安,问她:“是哪步弄破的啊?”
铁红焰觉得告诉他其实也无妨,他也不知道具体的,于是便说进行“第二步”的时候弄破的。
武寻胜问:“‘第二步’做了什么,你方便跟我说吗?”
铁红焰在纸上写了些字,告诉他,就是她找的那个方士使用行宇晶给她作法。
武寻胜问道:“你会在那个时候咬破嘴唇,是不是因为承受了很大的痛苦?”
铁红焰写字告诉武寻胜其实进行“第二步”时她并不像进行“第四步”那样痛苦,给他看时还对他微笑了。
(三千零二十九)欢快
尽管铁红焰是这样说的,但武寻胜听了心还是一揪,他知道铁红焰总是会把自己承受的痛苦说得好像没什么大不了一样,他说道:“你在‘去痕’没再咬自己的嘴唇吧?”
铁红焰点了点头。
“你做‘去痕’这件事时的痛苦肯定比进行‘第二步’时痛苦严重得多吧?”武寻胜又问。
铁红焰再次点头。
“如果真如你所言的这样,那你为什么在‘去痕’时都没咬自己的嘴唇,却在进行‘第二步’时将自己的嘴唇咬破了?”武寻胜又问。
铁红焰又写了写字,告诉武寻胜,因为自己在做“去痕”这件事时根本就不可能喊出声来,而在进行“第二步”的时候,自己是可以喊出声来的,但当时又不想喊出声给方士带来影响,便咬自己的嘴唇防止出声。
她本来想写在行宇晶的作用下,自己在做“去痕”这件事时根本就不可能喊出声来,然而她觉得在武寻胜面前还是别再提行宇晶这东西了,于是便没说出来。
武寻胜说道:“你在进行‘第二步’时如果出声,会对方士不利吗?”
铁红焰点了点头。
武寻胜的心里还是有些难受,叹了口气,道:“你当时真是不容易!”
铁红焰微笑着比划了手势,意在告诉他那都不算什么。
见武寻胜依然一副不忍的样子,铁红焰又在纸上写起了字。
写完后,她又一脸笑容地把写了字的纸给武寻胜看。
她告诉武寻胜,事情已经过去了。
武寻胜又轻叹了一口气,然后问道:“这四步会使你练引牵功的进展变快,但是会不会给你身体造成什么实际影响啊?”
铁红焰摇了摇头。
武寻胜仍然不放心,说道:“肯定不会有任何影响吗?”
铁红焰再次摇了摇头,见武寻胜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便又在纸上写起了字,表示请他放心,绝对不会有影响。
武寻胜看她都这么写了,这下才放心,她又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野地练引牵功?”
铁红焰通过写字告诉他,她觉得越早越好,想这就去野地里练。
武寻胜道:“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便带着写字用的东西前往野地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刚刚出了傲乾殿的门,武寻胜便问铁红焰:“你觉得冷吗?”
铁红焰摇了摇头。
尽管前一日两人已经同行,然而走这一趟的时候武寻胜依然在关注着铁红焰,还是会担心她会不会身体突然不舒服或怎样。
然而在路上,铁红焰的状态显得非常好,跟她一起走的时间越长,武寻胜越放心了。
这个早晨,空气清新得很,小鸟欢快地唱着歌,仿佛唱出了铁红焰练引牵功进展变快后的心情。
武寻胜见铁红焰不仅身体状态好而且心情好,他的心情也好得很。
清风拂面,两人均感到惬意。
走着走着,他忍不住对铁红焰说道:“你知道吗,当我感觉到你开心的时候,我也会变得比之前开心些。”
(三千零三十)阴雨
铁红焰对他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自己,意在告诉他,当她感到他开心的时候,她也会变得比之前开心些。
武寻胜看了她的手势,问道:“你是不是想说,你的感受也是这样的?当感到我开心时,你也会变得比之前开心些?”
铁红焰听他又说出了她想说的话,虽然完全没觉得意外,但还是感到了两人之间那种浓浓的默契,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路上再次经过两人小时候曾经走过的一些地点时,他又会对她说起小时候在那里发生过的事。
两人望着渐渐升高的太阳时,心中都颇有感触。
武寻胜对铁红焰说道:“你记不记得又一次我们一起走时,你小时候指着冉冉升起的太阳让我看,问我太阳为什么每天都会从那个方向升起来。”
铁红焰对他点了点头,尽管已经太多年过去了,她也依然清晰地记得当年的事。
“你还记得那时候我们的那些对话吗?”武寻胜问她。
她又点了点头。
武寻胜道:“现在想想,我都不知道当时那么小的我们是怎样说出其中一些话的。也许小孩子说话时并没想那么多,小时候也不觉得那话有什么含义,倒是我们都长大以后,回想起来,虽然有时觉得小时候说的有些话其实前言不搭后语的,但是有时我也会突然发现其实小时候我们说过的话其实可以有很丰富的含义。”
当年,听到铁红焰问他那个问题后,武寻胜说:“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猜,就是不知道猜得对不对。”
铁红焰道:“你猜猜。”
武寻胜说:“也许太阳一直坚持着这么做?”
铁红焰道:“为什么要坚持?”
武寻胜说道:“可能只是想坚持,就坚持了。”
铁红焰说:“看来它想坚持,就能坚持住。”
武寻胜道:“应该就是这样吧,太阳已经坚持住了。如果再猜一种,我猜,会不会是因为太阳喜欢从那个方向出来?”
铁红焰问:“为什么会喜欢?”
武寻胜道:“也许从那个方向出来,太阳能看到更好的风景呢。”
铁红焰说道:“它升起来后能看到好多地方的风景吧?”
武寻胜说:“从不同的地方升起来,路上看到的不一样吧?”
铁红焰道:“阴雨天它就不喜欢看风景了吗?”
武寻胜说:“阴雨天……它看不见原来的风景,就不想出来了吧。”
铁红焰道:“可是总有阴雨天啊。”
武寻胜说:“是啊,也许它不习惯在阴雨天出来。”
铁红焰说道:“天晴了,它又会从原来的方向出来。”
武寻胜道:“就是因为它喜欢走那条路,已经习惯走那条路了吧?”
铁红焰说道:“它走的那条路会一直都在吗?”
武寻胜说:“也许吧。”
铁红焰道:“阴雨天,那条路只是不好走,但还在,对不对?”
武寻胜说:“我看是。等天晴了,那条路好走了,它又能看见原来的风景了,就又走那条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