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八百九十六)穿出
还有些时候,她与他中的一个人觉得做某件事能引起另一个人的某种反应,但并不一定能说清楚为何会引起那种反应,然而当这个人做出那件事后,另一个人也确实会出现那种反应。
此刻,武寻胜在看到那曾经装过三世泳的杯子后,突然间就如看到了世间缘分给人的希望一般,心中一下子又感到了暖意。
铁红焰将那杯子放在那盒子里,垫在那黄颜色锦缎做成的袋子上,朝内居走去。
武寻胜依然紧跟着她,还用一只手扶着她手中的那金属盒子。
铁红焰见他扶着盒子,知道他对盒子里的杯子很是在乎,她更感到自己将这东西拿出来真的会让他心中的感受暖一些,尽管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两人走到了内居的一张桌子前,铁红焰把那盒子放在了桌上。
两人都坐在了桌前的椅子上。
铁红焰在纸上写了些字,给武寻胜看。
她写的大意是问他之前在议事厅中,他有没有很想看到这杯子。
武寻胜微笑着对铁红焰点了点头,说道:“你特意进入个室,将这杯子拿出来,就是为了给我看的?”
铁红焰点了点头。
武寻胜想:她为什么会如此了解我想看到什么,仿佛就住在我心里一样?也是,她本来就一直都住在我心里……这样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总是知道我在想什么。有时事情会使我觉得很奇妙,我想,她也会觉得有些事很神奇吧。她跟我之间,总是如此……
武寻胜望着她的双眼,告诉她:“看到这杯子后,我心里似乎突然舒服了很多。就好像一直在阴天里行走,抬头的时候,发现云层间穿出了一缕阳光。”
铁红焰听后感觉到了一阵惬意,想起在并没把握的情况下做的事却出现了她想看到的效果,心中也的确觉得奇妙,然而她一点也不新鲜了,毕竟对方是武寻胜。
铁红焰在纸上写了些字,表示其实很多时候,就算云遮住了阳光,阳光也是一直都在的。
武寻胜看后微笑着连连点头,想:她说的对啊,就如这杯子与我之间的缘分……我没看到这杯子的时候,不知道它就在我平时居住的恒联居里,不知道它与我的缘分一直都在,然而事实上,的确是一直都在啊。
他微笑着指着那杯子对铁红焰说:“我能不能问你个跟它有关的问题?”
铁红焰点头。
武寻胜故意问道:“你为什么要把它用如此精致的东西装好,收藏在你个室的柜子深处啊?”
铁红焰看他那表情,明白他是在故意问,起初只是微笑着看着他。
武寻胜“嗯?”了一声。
铁红焰知道他是成心的,但还是在纸上写了写字,告诉他那杯子是装过三世泳的。
武寻胜问:“装过三世泳,就很不一般了吗?”
铁红焰点头。
武寻胜又问:“怎么不一般啊?”
铁红焰又在纸上写了些字,把纸给他看。
(两千八百九十七)深处
武寻胜看了内容后,又看向了她,道:“你认为是谁放进去的很重要?”
原来,之前铁红焰在纸上写的内容意思是:当时是他把三世泳放进那杯子里的。
铁红焰这时又在纸上写了些字,大意是说,当时将三世泳放进去的人就是救了三世泳的那个人。
武寻胜看后说道:“当时是你让我放的。”
铁红焰再次点头。
“你也是救了那三世泳的人,它是你和我共同救的。”武寻胜道,“说实在的,我真希望三世泳跟三世有关。”
说完,他便看着铁红焰的双眼。
这时他立即想到了那六个挂件,想起了那摊主说过的话,又说:“不知道我们能共同救三世泳,与当年那六个挂件有没有关系。”
铁红焰看向了他,微笑。
武寻胜道:“我很希望有些事是真的,很希望真的有三世……”
铁红焰觉得如果继续跟他说这个话题,可能很快就会引起他想缘起缘灭之类的事了,于是她只是微笑着看着她点了点头,接着便在纸上写起了字。
武寻胜已从她微笑着看着他时的目光中感受到了她的感情,他又好像感受到了阳光洒在身上一般。他明白,她与他之间,有些话根本不必多说。
铁红焰把写好了字的纸给他看,问他,他觉得这杯子是放在表面好,还是如之前一般放在她个室的柜子深处好。
武寻胜说道:“你的决定,在我看来就是好的。”
铁红焰又写字,问他他个人的看法是什么。
武寻胜缓缓道:“放在表面的话,好像每看到一眼,都如望穿三世一般,然而有些东西如打算珍藏,我看,还是放在深处吧……不管是放在柜子深处,还是放在心的深处。正如有些感情,每时每刻都可以说出来,好像说一次就真的在述说三世缘分一样,其实,就将它放在心的深处,珍藏,让它一直住那里,这样,不管过了多少年月,不管时光是否带走了太多东西,它都依然在那里……在很深的地方。”
在他说的时候,她看着他的双眼,看得出他眼中的无限深情。
他缓缓道来的声音,虽然伴着流逝的时光,但听到她耳中,却仿佛成了能使时光凝固的一般。
铁红焰望着他,渐渐收了笑容,点了点头后,又缓缓绽放了笑容。
接着她又在纸上写起了字,告诉他,她这就把这杯子装进袋子深处,把袋子装进盒子深处,再把盒子放入柜子深处。
武寻胜说道:“嗯……有时候不放在表面,是因为觉得太珍贵,要放在深处来保护。虽然不是每天都能用眼睛看到,但在深处,一直都在,心知道,心能感觉到。”
铁红焰又点了一下头,便把那杯子放进了黄颜色的锦缎做的袋子深处,又将袋子放进了那精致的金色盒子深处。
她将之前写了字的纸烧掉,将灰收拾了起来,用一张纸包好了。
她拿着那盒子起身,朝她自己的个室走去。
(两千八百九十八)整理
武寻胜也站起来,紧跟在她身边,像之前一样扶着她手中的盒子,如保护深刻的感情般保护着那盒子。
到了之前放它的那柜子跟前,铁红焰停了下来,又看了看那盒子,看到了他扶着那盒子的那只手,似看到了他对那盒子以及里面的东西的保护之心。
看了片刻,铁红焰便要将它放进柜子深处了。
武寻胜扶着金色盒子的那只手与铁红焰的手共同将它送入了柜子深处。
放稳后,武寻胜才缓缓地让自己的手离开了盒子。
铁红焰这才把之前从柜子里拿出来的其他那些东西放了回去,那些东西将那盒子挡了起来,更显得那盒子在柜子深处。
铁红焰将柜门关好后,便往内居中走。
武寻胜紧跟着她出了她的个室。
铁红焰将她个室的门锁好,将钥匙放在了原来的地方,拿起了之前从议事厅中拿过来的东西看了看,想着到时候把那些东西放回议事厅去。
武寻胜说:“你是不是正在想把拿到这里来的东西放回议事厅的事?”
铁红焰点了点头。
她想:他又知道我正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内居和会宾厅之间的门响了,铁红焰直接去开门了。
武寻胜也跟了过去。
铁红焰开门后,发现是铁万刀。
她和武寻胜都跟铁万刀打过招呼,铁万刀点头后便进了内居,关好了门。
“你觉得身体没事了?”铁今绝问。
“没事了。”铁红焰回答。
“他好像还是很担心地跟着你。”铁今绝道。
铁红焰说:“是,我知道他只是不大放心,毕竟我刚完全恢复,能理解。其实我不会有什么事了。”
“看你这样子,你真是恢复得很好啊。”铁万刀说道。
“是啊。”铁红焰道,“我的确恢复得很好。”
见内居中的样子已与之前不同,他便问铁红焰:“你整理过内居了?”
“是的。”铁红焰道。
“这么迫不及待?”铁万刀问。
“反正我今晚就会回我自己的个室住了,我就把这里整理了。”铁红焰道。
“你倒是没直接下令让会宾厅的人全都回去。”铁万刀说道。
铁红焰说:“会宾厅的人是爹请来照顾我的,我自然不能直接说让他们回去啊,这种事必须爹亲自下令才行。再说,我也想好好谢谢那些人。不知爹打算什么时候让他们回去。”
铁红焰知道如果自己下令让会宾厅的人离开,会令铁万刀觉得没面子,便一直没那么做。
铁万刀想:本来就是这样,是我下令让他们来的,要是她下令让他们回去,那就是她没把我放在眼里了。如今看来,她眼里倒是有我。
“今天就让他们回去。你要怎么谢啊?”铁万刀问。
“我想准备些礼物,送给那些人,以示感谢。”铁红焰说道。
铁万刀说:“我一会儿就让他们回去住了,你到时候是要亲自谢他们?”
铁红焰道:“我是想亲自向会宾厅的人表示感谢的,我恢复得如此快,跟那些人的辛苦是分不开的。”
(两千八百九十九)没空
三人已经全都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武寻胜坐在了离铁万刀稍远一些的地方。
知道铁红焰和铁万刀在说话,武寻胜本来想坐得更远些,但因为依然对铁红焰的身体情况并没完全,他便没有离她太远。
铁万刀问铁红焰:“你打算什么时候准备礼物?”
“就是今天。”铁红焰道。
“你要准备什么礼物,跟手下说吧,不要亲自弄了。”铁万刀说道。
“啊?”铁红焰一愣。
“你还有你的事情要做。”铁万刀说道,“你没空亲自做这些事了。”
铁红焰本来以为当天没什么事,甚至还想跟武寻胜一起去野地里玩纸鸢,忽然听铁万刀这么说,便感觉到了铁万刀接下来要跟她说出什么需要她做的事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听铁万刀已经这样说了,她就算依然想亲自做,也不可以了,因为她不能违背铁万刀的意思,否则铁万刀便会认为她没把他放在眼里。由于之前发生了那些事,铁红焰很是谨慎,这段时间一般情况下,铁万刀说什么,只要不是太难做到的事,她都尽量直接答应,让铁万刀痛快,也防止他怀疑她。
铁红焰立即答应:“我知道了。”接着她又问铁万刀:“我有什么事要做啊?”
铁万刀说:“学武功。东大夫说你今日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
铁红焰早就想练武功了,但是没想到铁万刀会在这个时候就跟她提武功,而且跟她说的还是“学”武功,她便想到了铁万刀跟她说的武功应该不大会是以前她就会的武功了。
“学什么武功啊?”铁红焰问道。
“一种专门为了配合作法而设计的武功。厉凭闰说了,那并非常规武功,而是一种法术的‘引牵功’,练起来跟练武功的过程没什么区别,就被说成武功了。”铁万刀回答。
“哦。”铁红焰道,“是不是厉方士作法需要我进行配合,所以我才要学那种武功啊?”
“正是。”铁万刀说道,“他还说了,那功夫使用的时候,作用纯粹就是引牵法术而已,跟一般武功的作用是不同的。”
铁红焰说道:“学了那种武功后,我配合厉方士做什么啊?”
铁万刀说:“配合他设‘壅固阀’。距七星醉仞亭不远的地方发生了地陷,他要利用你要学的那种武功,利用一些东西,在地陷之处作法,在一个地方设上一个‘壅固阀’。”
铁红焰听说地陷是在距七星醉仞亭不远处发生的,便感觉不妙。
“地陷?”铁红焰道,“主要原因是人为的还是……”
“听厉凭闰说的意思,人为原因为主。”铁万刀说。
“有没有人因为地陷而……”铁红焰道。
她实在不希望地陷造成伤亡,所以并没说完整。
“仅仅死了个蓝甲人而已。”铁万刀一脸无所谓的神情说道,“别人都没事。”
铁红焰的心就像中了一锤,但她自然不能在铁万刀面前表现出来,甚至连一丝惋惜的神情都不能有,她很清楚这个时候她表现出庆幸的样子才是最适合的。
(两千九百)上次
于是铁红焰忍着心中难过的感受,做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对铁万刀说道:“还好,只是个蓝甲人……其实都不算人的……那就无所谓了。”
铁万刀道:“是啊,根本不算个人。可事情是在距七星醉仞亭不远处发生的,就算不影响什么,我都会觉得不大舒服。再说地陷这件事本身就是地下空间发生了变化造成的,如果不及时处理,会对铁仓廷不利啊。”
铁红焰这才皱起了眉。
“我跟你从头说说这件事,你是铁仓部族未来的族长,肯定要了解的。”铁万刀道。
“爹请说。”铁红焰依然皱着眉,严肃地说道。她实在想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前我手下跟我说那个地方发生了地陷,我不知道到底在哪里,便让我手下画在了纸上。我也不知道我如果去那里会不会受到不利的影响,就没立刻去。后来我跟厉凭闰说到了铁仓廷里某地发生了地陷的事,他的反应有点奇怪,我问他有什么问题吗,他说他只是觉得有点突然。我当时感觉不大对劲,就问他是不是在他们方士眼里地陷预示着什么,他否认了。我拿着我手下画了画的纸给厉凭闰看,告诉他地陷之处的位置,然后让他作法测测如果我去那里会不会对我有什么不利影响,厉凭闰测后告诉我不会对我有不利影响。这次那地方地陷的事恰好出现在距离七星醉仞亭不远的地方,我就问他这会不会对铁仓部族的气运产生什么影响,他说他需要作法,但就算在当时那房间里作法了也不一定就能测出来。他作法后跟我说没测出来,还说到那个地方附近测,我们就一起去了那个地方。我问了那里的人之前发生的事,了解了一些情况,反正就是有个人把自己该做的事交给了那个蓝甲人做,所以那个蓝甲人当时正好在发生地陷之处。这些具体的我就先不说了,我先跟你说别的啊。我和厉凭闰往那边走了走,他到那个能看得到地陷之处的位置作法,我在跟他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等着他。他刚开始没测出来,我让他等会儿再测,还让他猜没测出来是怎么回事。他说说不定有人正在作法,而那个人作法的方式会使他感觉不到那个人在作法。等了一段时间,他又测,还是没测出来,他还告诉我这次作法过程中跟上次作法过程中他的感觉基本上是一样的。这时候他还是觉得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正好有人也在作法,但他作法时又感觉不到有别人在作法。我看得出来他似乎有点恐惧,也许是怕我惩罚他吧。我让他进行第三次作法,他作法后终于测出来了,这次他告诉我地陷之处有蓝甲人死去一事并不会影响铁仓部族的气运。其实之前我就想啊,一个蓝甲人,死就死了,怎么可以影响我铁仓部族的气运?!”
铁红焰听到这里,便点头,表现出一副不拿蓝甲人当回事的样子。
(两千九百零一)第三
铁万刀继续说道:“我问厉凭闰,地陷那个位置是不是不会对七星醉仞亭造成什么影响,他说不会造成影响。我听他这么说,就踏实了一些。”
铁红焰点了点头。
铁万刀又说:“你刚才不是问我地陷的主要原因是人为的还是别的吗?”
铁红焰道:“是啊。”
“那个时候我就问了厉凭闰,那里会出现地陷的情况主要是因为自然原因还是人为原因,他就是那时候告诉我是人为原因为主的。”铁万刀说道。
铁红焰问:“人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厉凭闰说不止一个原因,他说发生地陷的那个位置地下,以前应该有人在那里建造过什么东西。”铁万刀道,“我问他是什么东西,他说他也不知道。问他是不是他作法都没法了解到那是什么东西,他说没法了解到,那里现在已经没那东西了。我又问是不是已经拆了,他说是。我问他,以前在那里建东西又拆除,有没有导致那地方地下出现变化,他表示导致了。我问他是否对那东西一点都无法了解,他只能了解一点,就是建在那里的东西应该是很重的,而且是很久以前放建的,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但影响到了现在。他说他通过作法了解到以前那地方建的好像还不是一般东西,而是跟法术有关的。我问他这次作法测的时候与前两次测的时候感觉区别大不大,他说不大。问他是不是三次都没感觉到有别人作法,但前两次他作法受了影响,这次没受到影响,他先是表示是这样的,又说这也只是猜测,因为他一直都没感觉到有别人作法。我问他,假如就是他猜的那样,那他觉得第三次出现这样的情况是不是因为之前作法的人已经停止作法,他说也许是。我问那地陷的地方是不是直接找人修好就成了,他说他认为这样就行。问他是不是不会出别的问题,他说正常情况下不会。我问,他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不正常的情况,他说那倒没有,还说他只是担心出错就这么说了。问他有没有办法了解到地陷之处以前曾经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他说如果实在想了解的话,也不是完全没办法,但要等几天的时间,而且也不敢保证能了解到。我说如果用其他法术呢,他说那就肯定了解不到,只能用他这路的法术。我又从他那里得知,要是我找用别的法术的方士,正常情况下也不能了解到。听他又说‘正常情况’,我问他是不是又想到了不正常的情况,他说他只是想到了会作法者不曾接受浣世的情况,还说如果那样的话他就不容易预测。我问他,在他作法期间,地陷的地方是否可以修,他说可以,还告诉我,修那里并不会影响他通过作法了解情况。我问他要怎么做,他说他要先给一个叫‘凝法石’的东西作法,通过法术把那个东西埋入地陷处附近,几天后再次给那个东西作法,了解情况。”
(两千九百零二)调用
“必须几天后才能了解?”铁红焰问。
“他是这么说的。”铁万刀道,“他平时用不到凝法石,要回去取,我就让他取后到霸空殿找我,他就回去拿凝法石了。我本来想直接回霸空殿,但觉得事情奇怪得很,就到七星醉仞亭旁边看了看,了解了一下前一天发生的地陷之事,这中间的事就先不说了,后来我就回了霸空殿。我觉得厉凭闰差不多该到了的时候,他还没来,我有点好奇他这次怎么那么慢,刚想到这里我就听见敲门声了,是他来了。我问他怎么才到,他的表现有点奇怪,他说可能是他走得不够快。我从他的神情看出他有些不安,就问他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事,他说他想起了以前的事。我知道他之前在地下空间看到过他妹妹的死人脸,就随口问他是不是又想起他妹妹了,他竟然显得更恐惧了。我说今天他真有点奇怪,还问他是不是自己也有感觉,他就说抱歉,说他不应该在我面前这样,又说他不再想别的了以及我要让他做什么他这就做。”
听铁万刀说起厉凭闰想到他妹妹的事时,铁红焰想起了之前铁今绝跟他说过的跟厉凭闰的妹妹有关的事。当然,她不能流露出分毫,只能表现出一副好像完全不了解厉凭闰妹妹情况的样子。
“听他跟我说这种话,我依然觉得他奇怪,但我想让他赶紧给我做事,也就没多问他,带着他再次到了地陷之处。”铁万刀道,“我们又往那边走了走,他还是要在之前那个位置作法的,我问他是不是就要在该处使用凝法石对地陷之处作法了,他说是。我知道不能打扰他,后来我又站在他上次作法时我站的地方等他作法了。他作法完毕,跟我说他发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就是除了被拆了的东西之外,那地陷之处以前还曾放过一个‘联结纽’。我问他联结纽是干什么用的,他说那东西能使我们去过的地下空间与七星醉仞亭之间产生某种联系,还说似乎有人是要利用联结纽调用地下空间那瀑布的一部分能量给七星醉仞亭,使七星醉仞亭能够发挥某种作用。”
铁红焰问:“什么作用啊?”
铁万刀说:“我当时问了发挥什么作用,他说具体的他当时也说不清楚。我问他什么时候才能说清楚,他说他那时作法测出来的就是这么多,我问他以后要是作法能不能测出来,他说他也不知道。我又问他,如果他想测出来,是不是试一试别的法术就有可能做到,他竟然吞吞吐吐的,不赶紧回答我的问题。我让他快回答,他说他估计很难做到。我说不管他能不能做到都得给我做,他竟一脸惊恐地看着我“啊?”了一声。我见他这样,自然要问他怎么回事,他当时跟我说他觉得这事还是找其他会作法的人做比较好。我当时真的觉得怪,他明明很害怕,但竟然有这样的胆量跟我说这样的话。”
(两千九百零三)慌张
听到此处,铁红焰有些担心厉凭闰的安全,想着铁今绝跟她说过的关于厉凭闰妹妹的事,她更是不安,很想知道接下来怎样了。
铁万刀说道:“我都说不管能不能做到都得给我做这样的话了,他居然还跟我这个族长这样说,好像我这个族长听了就会把话收回一样!”
铁红焰本来想问一句然后如何了,她担心厉凭闰,但又不能在铁万刀面前表现出来,便没直接问,就等着铁万刀自己说。
铁万刀继续说道:“他答应我后,我跟他说,我让他什么时候作法,他来就是了。”
铁红焰以为铁万刀会说说厉凭闰答应铁万刀之前的事,然而铁万刀直接就跳到厉凭闰答应他这里了。她觉得中间肯定没那么简单,说不定厉凭闰是因为害怕而答应铁万刀的。
铁万刀道:“我问他恐惧什么,他说他担心会得罪我。我问他为什么觉得会得罪我,他只是说他担心自己会令我不满意。我问他有什么好担心的,又问他是不是因为怕作法后测不出我想知道的情况。他竟然又没直接回答我,而是满脸惊恐看着我。我问他怎么还是那么紧张,他说自己实在不该这样,请我原谅他。问他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他显得很慌张,说没有,还说没做对不起我的事,天地可鉴。”
铁红焰听到这些后面无表情,也没别的反应,她担心她无意中出现一些反应会引起铁万刀多想,然后给厉凭闰带来麻烦。
铁万刀也没觉得铁红焰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接着说:“当时我还有问题要问,时间那么宝贵,我便没继续纠缠那件事,就问他联结纽是怎么消失的。”
说到这里,铁红焰觉得自己可以表现出好奇了,于是赶紧说道:“怎么消失的啊?”
她希望铁万刀接下来多谈谈跟地陷有关之事。她对铁万刀再谈厉凭闰的表现这件事心情有些矛盾,既希望通过铁万刀谈厉凭闰的话来了解他对厉凭闰的态度,又担心铁万刀在她面前反复说厉凭闰有多奇怪容易使他在这个过程中多想,铁万刀一多想,要是想深了,便有可能对厉凭闰更不利。
铁万刀说道:“厉凭闰跟我说他通过作法得知联结纽是在最近地下空间发生第一次发生变化的时候消失的。我问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他说因为有人毁坏了地下空间的一些东西。问他能不能恢复,他说不可能恢复了。我问原因,他说要是他通过作法了解到的没错,联结纽是当年设计那一切的那个会作法者通过作法设在地陷之处地下的,如果不会那个人当时所用的法术,就肯定无法恢复联结纽。我问厉凭闰是不是不会那个人当时所用的法术,他跟我说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人用的是什么法术。我好奇他连用的是什么法术都不知道又如何确定他不会,就鼓动他通过作法了解一下。”
(两千九百零四)受损
铁红焰边听边想,觉得那联结纽突然消失一事问题很严重,又皱起了眉。
她想问铁万刀厉凭闰是怎么回答的,又觉得自己此刻还是不要提厉凭闰比较好,免得什么地方说得不合适对厉凭闰造成不好的影响。
铁万刀接着说:“厉凭闰说他知道那人用的那法术的路子特别,所以能确定他不会。他还告诉我,他试着了解了但没了解到。我问他是不是很难了解到,他说估计是。我又问他,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法术,是如何知道很难了解到的,他回答他作法的时候能感到联结纽是用极其罕见的法术设的。他还说他试了多次都没试出什么来。问他要是用别的法术试会怎样,他说同样试不出来的。他还说他之前用了四种法术试全都没试出来。我让他用第五种法术试,他说在他用那四种法术试过之后他就知道设计者设那联结纽用的法术是极其罕见的,也知道后来的人往往是无论用哪种法术都不可能试出来的。问他为什么会这样,他说大概是该设计者在设联结纽时用法术后又特意用了另一种法术来防止别人看出联结纽到底是被人用什么法术设在那里的。他觉得那是为了防止被人破解。我问他如果被人破解会不会很危险,他表示是很危险,被人破解后别人要是做些什么,可能对整个铁仓廷都不好。”
铁红焰想到了目前的情况,赶紧问铁万刀:“目前联结纽消失了,此事会不会对铁仓廷不好?”
铁万刀说:“当时我接着就问了厉凭闰这个问题,他说有可能会对铁仓廷不好。我问到底会不会,他说需使另一种法术再特意测测,我让他快测。他去测的时候我就想着联结纽,想出来的形象很虚。厉凭闰虽然无法立即测出地下空间被拆的那个东西的情况,但他发现了联结纽的事,也算是通过作法得知重要信息了。我当然希望铁仓廷不会受影响。厉凭闰作法后神情显得沉重,他告诉我联结纽消失确实会导致铁仓廷出问题。”
铁红焰听到此处心头一紧,问道:“能出什么问题啊?”
铁万刀说:“他说可能会导致铁仓廷的一些地方变得危险,还可能导致七星醉仞亭直接受损。”
铁红焰想: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啊?一定有办法解决问题吧!
铁万刀接着说道:“我问是怎样的危险,他说就是像当天发生的那种危险,还指了指地陷的地方。我问他是不是会突然发生地陷,他说是这样,并说地陷只是其中一种表现,那危险并不限于这样的表现。我问他联结纽消失是不是已经造成了铁仓廷里的危险,他说其实地陷的地方跟铁仓廷其他地方还不大一样,因为联结纽就是设在地陷之处地下的,所以那地方发生地陷跟他说的铁仓廷里一些地方变得危险的情况有些区别,其他地方就算变得危险,危险情况也不会立即发生。”
(两千九百零五)能帮
铁红焰说道:“那地方出现地陷跟联结纽设在那地方地下有关,其他地下没有联结纽的地方并不会立即发生危险,那些地方以后会怎样呢?具体如何防止危险发生?”
铁万刀道:“一会儿我就跟你说。我让你学那武功就跟这件事有关系。当时我问厉凭闰是不是联结纽消失时那地方地下的其他情况就已发生了变化,他告诉我,当时地陷之处地下还没立即发生变化,还说联结纽消失可以引起该处发生地陷,但中间隔了一些日子。他还告诉我,在联结纽消失后达到一定时间,那个地方才会瞬间发生地陷。我问他联结纽消失是不是该处发生地陷的直接原因,他说是,还说以前那个跟法术有关的东西建后又拆掉为这次地陷发生提供了条件,如果没有以前那件事,联结纽消失不一定会导致该处发生地陷。我为了确定我自己当时的想法没有错误,就问厉凭闰其他地方怎样,他说其他地方如果受联结纽消失影响,则不会这么快就发生危险,要更长时间。我问要用多久,他说他也说不准,又说希望他的法术能厉害到能测准。”
铁红焰边想边说道:“以前那个东西被拆导致了那个位置地下发生了变化,为那里发生地陷提供了条件,但如果联结纽不消失,那里便不至于很快发生地陷……”
“是啊。”铁万刀说。
“联结纽消失又是地下空间里的东西被人毁了而引起的……毁坏地下空间里东西的人对铁仓廷影响很大啊。”铁红焰说道。
“就是这样。”铁万刀说,“真不知到底是什么人进了地下空间,这人责任大了!导致了联结纽消失,已经给铁仓廷带来危险了啊!”
铁红焰赶紧问:“要防那些危险,就需要我新学武功,是吧?”
铁万刀道:“是这样的。我当时问能不能预防联结纽消失导致的铁仓廷里的那些危险,厉凭闰说如果仅仅是预防,不是重设联结纽的话,是可以做到的。也就是这个时候,我问他怎么预防那些危险,他告诉我要利用武功,利用一些东西,他在地陷之处作法,在原来联结纽所在的位置设上一个壅固阀。我让他赶紧设,他说一个人设不了,我问他需要什么人帮忙,他吞吞吐吐地跟我说过程可能非常复杂,而且不是什么人都能帮。”
铁红焰问道:“我正好是能帮的人吗?”
铁万刀点头说:“是的,目前只有你能帮了。厉凭闰说需要幻缨枪法突破了十级的人,那个人还必须在铁仓廷生活十年以上才能帮。”
铁红焰道:“这么看我的确能帮。”
铁万刀说:“后来厉凭闰跟我说还有其他一些要求,比如需要现学一种武功。我问他现学武功干什么,他说幻缨枪法突破十级的人要把现学的那种武功融入幻缨枪法中使用,这时就能产生一种特殊能量,他说到时候他好利用那种能量作法,在地陷之处设壅固阀。”
(两千九百零六)尽早
铁红焰一边听铁万刀说着,一边认真思考,时不时轻轻地点头。
铁万刀又说:“我问厉凭闰为什么要现学,还问他怎么知道少族长不会那种武功,他就跟我说了那种武功的情况,那是专门为了配合作法而设计的,是一种法术的‘引牵功’。我问他那种功夫是不是很难练,他说因人而异,有人练着简单,有人练着难。我问他,一个人身体受伤后还没完全恢复能不能练,他说不能。我当时还想等你身体完全恢复是否来得及,结果正好,今天东大夫给你查身体后就向我报告了你身体已完全恢复的消息。”
铁红焰问铁万刀:“爹让东大夫来给我查身体,就是为了了解我是否能练那种功夫吧?”
“正是如此。”铁万刀回答,“这种事情肯定是要尽早做啊,我很担心铁仓廷里出什么事情,问了问厉凭闰时间方面的事,他说他感觉一个月之内,铁仓廷里那些危险应该都不会发生。然而我问他是否确定后,他竟然又告诉我不确定!他这个人没少跟我说‘不确定’这种话,这次我又听到了还真是着急。我当时还不知道你身体如何,问过他是不是必须幻缨枪法突破了十级的那个人本人练,他表示就是必须本人练。我这么问他,自然是想到了武寻胜。”
言至此处,铁万刀看了一眼武寻胜。
铁红焰立即明白铁万刀是想到了让武寻胜像以前一样用接递功替她使用她的武功的事,便想让他用接递功替她学那功夫。
“爹想到了接递功?”铁红焰道。
“是啊,我当时就问厉凭闰,如果有别人能用接递功替少族长学他说的那种引牵功行不行,他说无论怎样都不行。他还说必须是幻缨枪法已突破十级的那个人亲自学那种引牵功,在他作法的时候亲自配合才行。他又说这件事跟别的事不同,这事是涉及法术的。”铁万刀说道,“当时我不知道你身体恢复得怎样了,自然很着急,便问他幻缨枪法练到九级的行不行,他说必须找突破十级的人,不然的话那个人就算练成了引牵功,在他作法时配合他也起不到作用。他还告诉我,如果一个人身体没完全恢复就练那功夫,还有可能丢命呢!我问清楚了,忍身体完全恢复了,练那种引牵功就一定不会出现生命危险了。厉凭闰还表示一般情况下,练那种功也不会导致人身体出现异常,但是也不能把话说绝对了,毕竟每个人身体情况不一样,没人能料到是不是所有人都肯定不会出现异常。”
铁红焰说:“只要我那么做,厉方士成功设上壅固阀,铁仓廷里就肯定不会发生那些危险了吗?”
铁万刀道:“我也问了他类似的问题,他说肯定不会出现那些危险了,但是壅固阀只能使用一百五十年,到了差不多的时候便需要重设,重设时就不是必须有要幻缨枪法突破十级的人帮忙才能做到了。”
(两千九百零七)断掉
铁红焰道:“重设与第一次设的过程截然不同吗?”
“是的。”铁万刀说,“厉凭闰跟我说,第一次设时要有幻缨枪法突破十级的人跟他这个方士配合,把一些条件都设好。等到快到一百五十年的时候,重设壅固阀,随便一个方士直接作法都行。他说完又补充,能使一百五十年也是有条件的,在铁仓廷里的一些地方没发生某些变化的情况下,那壅固阀才能使用一百五十年。”
“要是发生变化会怎样?”铁红焰问。
“我问他要是出现一些变化壅固阀能使用的时间是会变长还是会变短,他回答不会变长,还说要是有些东西不见了或者怎样,壅固阀有可能消失。”铁万刀道,“我问他哪些东西,他说,比如地下空间里的一些被以前那个方士设的东西。”
铁红焰正想着如果地下空间里的一些被以前那个方士设的东西不见了或者怎样,地下空间发生了变化,到底会对铁仓廷造成怎样的影响,这时她便听到铁万刀说:“我问他,如果壅固阀因为那些东西消失而消失那铁仓廷会不会出现危险,他说要看情况。也就是说,其实在那里设了壅固阀,也不是就能一劳永逸了。”
“有一劳永逸的办法吗?”铁红焰问。
“他说要想一劳永逸必须先把地陷之处地下联结纽多年来产生的联结因彻底除掉,彻底断掉地下空间与七星醉仞亭之间的联系。联结纽存在了许多年,尽管如今联结纽消失了,但联结因一直都在。在联结纽消失了,联结因还在的情况下,达到一定时间后,铁仓廷就会发生厉凭闰说的那些危险。联结纽和联结因都消失了,那些危险就会消失。那联结因就在地陷位置下方,我问他怎么不选择让联结因也消失,而是选择在原来有联结因的地方设壅固阀。厉凭闰告诉我,只要地下空间的法术还在起作用,就算联结纽消失了,那联结纽以前产生的联结因也没法消失,他不得不用设壅固阀这种方法。想使联结因消失,就必须使地下空间里的法术作用全部失去作用。我问他,人为使地下空间里的法术全部失去作用会不会导致铁仓廷里出现危险,他说要看是用什么方法人为使地下空间里的法术全部失去作用。我问他要怎么做,他说很多方士一起作法,但目前肯定不行,因为联结纽才消失不久,又是因地下空间发生变化而消失的,在联结纽消失三年内都不能人为使地下空间法术的作用消失。”铁万刀说道。
“现在能做的也就是设壅固阀了?”铁红焰道。
“是的。”铁万刀回答。
接着铁万刀又主动跟铁红焰说起了厉凭闰的表现:“之前他不是把凝法石埋在地下了吗,肯定还是要去测的,后来我跟他说起这事,说不管什么时候能测出来他都要测,如果实在测不出来,那再想其他办法也不迟。他的反应还是挺奇怪的。”
(两千九百零八)细问
听铁万刀又主动跟他说起了厉凭闰奇怪的事,铁红焰明显地感到铁万刀已经注意观察厉凭闰的反应了,她也不知道厉凭闰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仍希望自己的反应不要给厉凭闰带来麻烦。她觉得如果自己表现得太过反常,对厉凭闰也不大有利,于是她微微皱眉,好像在思考什么一样,但没立即说什么话,只是“嗯”了一声。
“你说厉凭闰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奇怪了?”铁万刀问。
铁红焰没想到他会主动问她,只是说:“也许就是担心测不出爹想让他测的情况来?”
“他以前也不是每次我让他做什么他都能做到的,但是以前没像现在这样啊,我以前还记得他胆子挺大的呢。”铁万刀说道。
铁红焰不知道该说什么合适,“哦”了一声,道:“那我就不清楚了。”
之前铁万刀跟她说那些事情时,她就想到了要问的一些其他问题,她欲了解当时的更多情况,之前因为铁万刀连续说那些事,为了防止铁万刀认为她不把他放在眼里,她并没听到哪里想问的时候就立即问,而是默默地记下了自己想问的,等铁万刀说完那些再问。这时他看铁万刀都跟他讨论到厉凭闰这人怎么突然这么奇怪的事上了,就觉得“正经事”他大概已说完,她可以立即问他之前她想说的事了,这样还可以把跟厉凭闰有关的话题岔开。
铁红焰便问起了其他问题,铁万刀没再继续说厉凭闰的事,而是回答起了她的问题。刚回答完一个问题,她就又问了一个,他便继续回答。她就这么一个接一个地问,他就一个接一个地回答。铁万刀之前已经觉得自己说得要多细有多细了,听她又问出那么多问题来,他才发现其实还有一些没说到的。
铁万刀回答后,铁红焰又跟铁万刀交谈了一会儿其他的,她觉得铁万刀应该已经不大会再提起跟厉凭闰有关的话题了。
两人说着说着,铁万刀忽然主动提起了他之前去七星醉仞亭附近从那些人那里得知的情况。铁红焰本就想详细了解,便借着铁万刀提起的这个话茬细问了一些,问的时候丝毫都没流露出对那个已死的蓝甲人的同情,也没让铁万刀觉得她过于关心这些事,铁万刀也没怀疑她。
铁万刀后来看了一眼武寻胜后,对铁红焰说:“我要写些字,让武寻胜好好陪你学武功。”
铁红焰忽然想到了她听到的那种说法,如果没有奇迹发生,武寻胜最长只能再活一年时间,而且这一年里他随时都有可能离世。她觉得学武功这种事她自己学就行了,武寻胜用她学武功的时间休息休息更好。
于是她对铁万刀说:“我自己学就行了吧……”
铁万刀道:“我觉得他在你旁边,你能学得更快。你学武功,他陪你学,这多正常。现在他是少族英了,以前呢,在成为弼殿之前,他本来就是你的陪练啊!”
(两千九百零九)分量
“陪练”二字入耳,铁红焰心中感触颇深。
她眼前很快就浮现起了以前武寻胜陪她习武时的情景。
她想起武寻胜小时候被选到铁仓廷做她的陪练后,在成弼殿前,一直都是她的陪练。
她感觉“陪练”两个字其实已与武寻胜很远了,但她瞬间就能想到那些年做她陪练时的武寻胜的样子,想到与那两个字有关的岁月。
她突然想:在他做我陪练的日子里,我不曾听到那个消息……如果没有奇迹发生,最长只能再活一年?而且在这一年里随时都有可能离世?不会这样的……一定会有奇迹发生的!
她心中情绪起伏,但表情控制得极好,根本没让铁万刀看出来。
正因为感触颇深,她就更觉得武寻胜如果陪她学武功不如休息,她很想跟铁万刀说不要让他跟她一起学武功了,然而,铁万刀说话的口气似乎根本没有回旋余地,她知道自己若是在铁万刀用这种口气说话的情况下建议他改变这决定,他一定会认为她不把他这个族长放在眼里。
然而铁红焰还是要争取一下,于是问道:“我练那种跟法术有关的功夫是为了配合厉方士作法,这种武功跟法术有关,我是不是要秘密地跟厉方士学啊?”
“那倒用不着。”铁万刀道,“我问过厉方士了,那种引牵功谁都可以学,甚至谁都可以在他作法的时候使用,但是幻缨枪法没突破十级的人用了也不起作用。我这就写给武寻胜看。”
铁红焰说道:“如果我想自己学那种功夫呢?”
铁万刀实在没想到铁红焰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皱眉道:“我都说了要给他写字了,就证明我都决定了,你要是想自己学那种功夫可以在我跟你说出那样的话之前告诉我。既然在我说要告诉武寻胜之前你没说出来,那你就别再说了,不然我的话还算话吗?再说,你真的想自己学那种武功吗?我才不信!”
铁红焰看出了铁万刀实在不希望她违拗他的意思,于是说:“我只是问问而已。”
铁万刀道:“记住,像我决定了的那种事,你根本就不需要问,就算只是问着玩的,都不要在我已经说出我的决定后问,这样才显得我说话分量重。”
铁红焰觉得铁万刀似乎有点奇怪,他知道他一向爱面子,也不喜欢别人在他说出话后提出不同意见,但以前似乎没严重到这样的程度,她便想着这事会不会跟铁万刀走火入魔的事有关系。
她清楚,不管是否与走火入魔有关,她都已经不能再跟他说自己学的事了。她便想着到时候武寻胜陪她学武功的时候,她想办法让武寻胜多休息。
她对铁万刀说道:“是,爹,我记住了。”
铁万刀这就在纸上写了些字,然后把武寻胜叫了过去,给他看。
武寻胜还没看完就是一惊,想:她……今天东大夫刚说她身体完全恢复了,她就要立刻学武功?!
(两千九百一十)填上
武寻胜还没搞清楚为什么铁红焰要这么快就学武功,他担心这会对身体刚刚完全恢复的铁红焰不大好,便问铁万刀:“族长,红焰的身体情况目前适合学武功吗?”
铁万刀写了些字,给武寻胜看,他表示东大夫说了,铁红焰身体已完全恢复,既然完全恢复了,那自然可以学武功,毫无疑问。
武寻胜想说她之前多数时间都在床上躺着,现在身体虽然完全恢复了,但也是先做些简单的活动比较好,一点一点来,活动一些日子后再学武功似乎更合适。然而看铁万刀写的字传达出的意思就是她肯定得赶紧学武功,根本没什么可商量的,他便没敢直接说出来。
他有些不甘心,看了一眼铁万刀,觉得他的神情似乎也在告诉他根本没什么可商量的。
他问铁万刀,她为什么要赶紧学武功。
铁万刀便写字告诉了他。
武寻胜觉得这事挺大,他了解了铁红焰是不得不在这个时候学武功的,更是担心,他立即想到了接递功,不知道能不能利用接递功替铁红焰学那种武功,然后替她用。
他想直接跟铁万刀提,但见铁万刀是那样的神情,便不敢说得太明确,于是道:“族长,我想起……”
说到这里又在想到底怎么说妥当,便暂停了下来。
铁万刀看了一眼武寻胜,显得有点等不及,示意他赶紧说完整。
铁红焰见铁万刀有点着急,又不知道武寻胜什么时候能说完整,便立即微笑着说道:“他一向总是说一半的……”
她为武寻胜把这段时间的空白填上了。
铁红焰话音刚落,武寻胜就接着说:“我会接递功。”
铁万刀只是点了一下头,脸上是那样的表情,仿佛在对武寻胜说:“是啊,你会接递功,我知道,这有什么好说的?”
武寻胜看出铁万刀似乎不大像是能听进去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的样子,但还是想说,边只好委婉地说道:“接递功能替红焰使用武功,不知道能不能……”
他的话还没说完,铁万刀便立即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下去了。
武寻胜看到铁万刀的手势就立刻不出声了。
铁万刀在纸上写了些字,又给武寻胜看。
这次纸上的内容依旧显得很直接,大意就是告诉武寻胜,不要想他能不能用接递功替铁红焰学那功夫的事,这根本不可能,因为方士说了,必须幻缨枪法突破十级者本人亲自练那功夫并在方士作法时配合才行。
武寻胜知道没别的办法后,只好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铁万刀又在纸上写了字,意在告诉武寻胜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以为可以有别的作法,只能按照他说的做。
武寻胜看了铁万刀写的内容,知道他现在不能再说别的了,否则可能会引起大麻烦,于是便说道:“是,族长,我按照您说的做就是。”
铁万刀这才点了一下头,然后又在纸上写起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