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六百五十四)抹去
铁今奇那张带着哀伤的死人脸使他在某一刻忽然觉得自己手中握住的只是已经淡了些的恐惧。
这一刻,铁万刀深吸了一口气又呼了出来,将背在身后的双手放了下来,放下了的双手已经不再握着了。
他以为这样做后,恐惧便会离他而去,但事实上恐惧虽然有轻了些,却依然缠绕着他。
铁万刀实在不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情景,只希望是自己看错了,他便先是看向了别处,希望自己看其他地方之后,目光回到这里时出现在眼前的不再是铁今奇的死人脸。他在看向其他方向时还用右手抹了一下眼睛,暗暗希望这个动作能将自己眼睛擦亮,同时抹去之前看到的情景。
在他看向其他方向时,他内心期待下次再看向铜方板的时候,他清清楚楚地看到的是其他会令他心里好受些的情景。
然而当他将抹眼睛的那只手放下,又看向了那铜方板时,铜方板里依旧是铁今奇的死人脸。这一刻,他怔住了,又如僵在了那里一般,内心的恐惧依旧未消,但又夹杂了些其他情绪。
他站在原地低下了头,这次目光脱离了那铜方板的时候,他想:怎么会在此处看到这个?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厉方士不是说以前就被方士施法了吗?既然是以前的事,怎么会针对我?这到底是什么人做的事情?这铜方板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铁万刀突然想:厉凭闰在我身后,他该不会在后面作法呢吧?如果他在作法,会不会使我看到的铜方板中的情景不同?
想到这里,铁万刀猛然一回头,怒视着厉凭闰。
厉凭闰着实被铁万刀吓了一大跳。
铁万刀是半歪着头看着厉凭闰的,表情诡异。
此刻地上的白光映着铁万刀阴冷的脸,使他的表情更显狰狞。
“族……族长!”厉凭闰被铁万刀突然转头后呈现出这样子吓得说话都结巴了。
铁万刀问道:“你是不是在我背后作法呢?”
他说这话的声音并不大,然而语气里透着的阴冷足以令人胆寒。
厉凭闰实话实说:“没有啊,族长!”
铁万刀上下打量着厉凭闰,发现他一只手扶着挎在自己身上的袋子,另一只手自然下垂,的确完全不像正在作法的样子。
铁万刀问:“你是不是刚才在作法,看我回头了,就停止作法了?”
“不是啊,族长,我一……一直都没作法。”厉凭闰说道。
铁万刀不再如之前那样歪着头了,问道:“那你在我后面干嘛呢?”
厉凭闰说:“我就是等着族长啊。我……我看族长停下来了,就等着。我没做其他事情,绝对没做!”
铁万刀想:看他那样子,既不像正作法的,也不像刚才作法已经停了的。但是,他会不会用那种默念咒语的方法作法?就是用那种不需要有什么动作的方法?
铁万刀问道:“你刚才是不是默念咒语了?”
“没有啊!”厉凭闰道,“族长何……何出此言啊?”
(两千六百五十五)画框
铁万刀依旧冷着脸说道:“你站在我身后,连一句话也没说,不觉得自己有点怪吗?”
厉凭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随口说道:“族长在我前面也没出声啊,我觉得这……很正常啊。”
铁万刀认为厉凭闰这话他并没那么好接,他看厉凭闰的样子这时觉得厉凭闰不像刚才作法了的,于是问:“那你觉得我刚才在干嘛啊?”
厉凭闰说:“刚才族长在看着那边想事情吧?”
铁万刀道:“哪边啊?”
厉凭闰指向了那铜方板,小声说:“不知道是不是那里。”
铁万刀问:“你看清楚那里了吗?”
“没……没看清。”厉凭闰说道。
“那你现在过去看看。”铁万刀说道。他想让厉凭闰看看,然后听听他的描述,看他描述的跟自己看到的是否一样。毕竟之前出现过厉凭闰看到的画里的情景与他看到的不一致的情况,而此刻铁万刀觉得这铜方板周围有发着光的白柱,像带边的铜镜,也有点像画框,便想知道厉凭闰从这“画框”中看到的情景会不会与自己看到的不同了。
“是,族长。”厉凭闰道。
说着他便往前走了走,走到铜方板跟前才抬起头往里看。
那一刻,他着实被自己在铜方板中看到的情景吓了一大跳,立即将头转向了一旁,慌张地站在那里。
铁万刀说道:“让你看你就看,转头干什么?”
厉凭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铁万刀,只是说了声“抱歉!”,便又无奈地看向了铜方板。
铁万刀自己站在厉凭闰身后,目光特意避开铜方板,问厉凭闰:“你看到了什么啊?”
厉凭闰说:“我看到了一张脸。”
铁万刀想:莫非他跟我看到的一样?
“谁的脸啊?”铁万刀继续问。
“我妹妹。”厉凭闰说道。
铁万刀心想:他妹妹?还好他看到的不是今奇。不知他看到的他妹妹的脸是活人的脸还是死人的脸。
铁万刀因为不想让厉凭闰因为自己的话猜到自己看到的是一张死人脸,便绕着弯子问:“你觉得她在跟你说话吗?”
厉凭闰回答:“没有,她……她永远都不会跟我说话了。”
铁万刀问;“为什么?”
厉凭闰道:“她早就不在人世了。”
铁万刀又问:“那你在此处看到的她的脸不会是张死人脸吧?”
厉凭闰不喜欢听铁万刀说她妹妹的脸是“死人脸”,但他知道这话虽听着不舒服却也如实地描述了他所看到的。
“正是。”厉凭闰回答。
铁万刀说道:“我还真猜对了啊!你觉得你为什么会在铜方板上看到你妹妹的脸呢?”
厉凭闰说:“因为白柱中的铜方板是个跟人心有关的东西。”
铁万刀问:“你是说,你能在铜方板中看到什么,跟你心中所想有关吗?”
“是。”铁万刀道。
厉凭闰想问铁万刀看到的是什么,但不敢问,他知道铁万刀看到的肯定跟自己不同。
铁万刀说道:“你说这地方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东西啊?”
(两千六百五十六)损耗
厉凭闰回答:“我也无法确定。”
“你猜猜。”铁万刀说。
“我猜……”厉凭闰道,“族长,我真的不知道该从何猜起啊。”
这个时候厉凭闰发现铁万刀看起来已经不似之前那样吓人了。
“既然不知从何猜起,那你就作法。你不是方士吗?方士总有办法知道的。”铁万刀说道。
厉凭闰道:“族长,其实……我在这地下空间会受到一些限制,并不是什么法术都能用。”
铁万刀说:“不是什么法术都能用,那也不是什么法术都不能用啊,你之前还给少族长作法呢。”
“族长,其实之前就连我给少族长作法都是冒着风险的。”厉凭闰说。
“什么风险啊?”铁万刀问,“难道有可能对少族长不利吗?”
铁万刀说话时眼睛一横,又显得有点令人恐惧了。
“当然不是!”厉凭闰道,“我岂会做可能对少族长不利之事?我说的风险,是可能对我自己不利。”
“怎么不利啊?”铁万刀又问。
“一旦出什么错,会损耗我很多功力。”厉凭闰道,“还有可能导致我以后就不能使用那种法术了。”
“就这个啊?”铁万刀问。
“是的。”厉凭闰回答。
“你们当方士的作法,不是在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出差错吗?”铁万刀道,“这种事也值得说?”
厉凭闰说道:“的确是在哪里都有可能出差错,但在这被人施过法的地下空间内,方士用某些法术时出错的可能性会大很多。”
“用每种法术出错的可能性不同吗?”铁万刀问。
“是的,不同。”厉凭闰道,“之前给少族长作法用的那种法术,是在这种环境下用时出错可能性较大的。”
“那你怎么不用在这种环境下用时出错可能性小的法术啊?”铁万刀问道。
“因为看少族长昏过去后的那种状态,只有用那种在这种环境下很容易出错的法术才有可能使她尽快醒来。”厉凭闰说道。
“你用了,结果呢,她当时醒来了吗?”铁万刀问。
“没有。”厉凭闰说,“那种方法只是有可能让她尽快醒来,但少族长的情况太罕见了。”
铁万刀说:“那你刚才给她作法有什么意义?”
厉凭闰回答:“意义在于我了解到了少族长肯定没危险。”
铁万刀说道:“既然给少族长作法也是有风险的事,你都做了,那我现在让你给那铜方板作法,你有什么不能做的?”
厉凭闰道:“事情不同啊,少族长那事情太重要了,我觉得值得冒那个风险。而给铜方板作法这件事……”
“我问你,这件事如果你做了,风险是什么啊?”铁万刀问道。
“如果出错,我会损耗很多功力,而且可能从今往后我就不能再次使用这种法术了。”厉凭闰回答。
“听你刚才那么说,你是觉得这事不重要,所以不值得冒风险吗?”铁万刀看着厉凭闰道,“我可是族长,族长让你做的事,你觉得不重要?”
(两千六百五十七)一向
其实起初铁万刀并没打算强迫让厉凭闰作法,然而他听了他的话后,感觉如果此刻不逼他给铜方板作法,似乎自己就有点没面子。尽管这里只有他自己和厉凭闰两个人,但他仍想要那种有面子的感觉。他知道风险是厉凭闰承担,而且就算真出了错,后果也仅仅是损耗厉凭闰的功力,使厉凭闰再也不能使用那种法术了而已,他认为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的。
厉凭闰看着铁万刀的眼睛,觉得如果不冒这个风险应该比冒风险对自己来说更危险,因为他不知道铁万刀会做出什么事来。
于是他对铁万刀说道:“少族长让我做的事,就是重要的事,我现在就做。”
厉凭闰担心做了这一件事后,到时候铁万刀会再次随意要求自己在地下空间作法,他便又跟铁万刀说:“族长,这件事我在地下空间作法,风险没大到不得了的程度,但有些事我在这地下空间作法如果出了错那就是会要了这里的人命的,相信族长到时候不会让我在地下空间做那种事吧?”
铁万刀道:“我是族长,我做事自有分寸,你觉得那种事,需要你来告诉我不能让你做吗?”
铁万刀之所以这么说,倒不是因为他把人命看得多重要,而是因为这地下空间中,目前只有两个人。厉凭闰说会要了这里的人命,他自然知道有生命危险的要么是他自己,要么是厉凭闰,要么两人都危险。他虽然对别人的人命并没那么在意,但他当然不会让自己在此丧命。至于厉凭闰,他很清楚,如果厉凭闰在此丢了命,那就没人作法了,没人作法的话,他自己就不知道该如何离开这地下空间了。
厉凭闰听了这话,稍微放心些了,但又不知道到时候铁万刀会不会改变注意,于是赶紧说道:“族长做事一向有分寸,那种事自然不需要我来说,我刚才仅仅是随便提了一下而已。我这就按照族长的意思给铜方板作法。”
“有什么要求吗?”铁万刀问,“你作法时,我用不用离你远些,我是不是不能出声?”
身处这地下空间,铁万刀自然知道要是出问题会很不好办,他便主动问了。
厉凭闰道:“族长不需要特意远离我,也不需要特意保持安静,只要不跟我说话就行了。”
铁万刀说:“作法时间不长吧?”
“不算太长。”厉凭闰回答。
“开始吧。”铁万刀说道。
“是,族长。”厉凭闰道。
说完,厉凭闰便在原地盘膝而坐,双手朝着那铜方板的方向推了出去,念起了咒语。
铁万刀想着之前自己在铜方板中看到的铁今奇的那张死人脸,心中甚是不舒服,他不想继续看,便转过身,背对着铜方板。
他看了看发着白光的地面,又看了看周围,觉得地上的那些土就像被人推到那边去的一样。
他走向堆着土的地方,先是用脚踩了几下那里的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两千六百五十八)捏起
接着,铁万刀蹲了下来,用手从地上捏起了一些那里的土,倒是没觉得土有什么不对劲的,但因为捏土的时候手碰到了地面,他觉得那发着白光的地面比土凉很多。
当手碰到比土凉的地面时,他忽然又想起了之前自己看到过的铁今奇的那张死人脸,从手指钻入的凉仿佛直接钻入了他的心,使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铁万刀想:这发着白光的地面怎么那么凉啊?看那些土,好像是被人堆到旁边的,是不是以前这些发着白光的地方都是被土覆盖着的?
之前铁长老问的那三个方士说铁仓廷地下某处发生了变化,到底是怎样的变化?这些土以前应该不会是那样的吧?莫非这些土的位置跟以前不同了,也算是其中铁仓廷地下发生的其中一些变化?
铁万刀由于好奇,看着地面到处走,忽然间,他发现有一处跟他拇指指甲盖差不多大的地方发的光比其他地方暗一些。
铁万刀想:这看起来就是个按钮啊,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等厉凭闰作法后,我让他看看怎么回事。
正想着,厉凭闰作法完毕,站了起来。
“作法完了?”铁万刀问厉凭闰。
“是的,族长。”厉凭闰回答。
“没出差错吧?”铁万刀又问。
“没出差错。”厉凭闰道。
“那你试出什么来了吗?”铁万刀又问。
“试出来了。”厉凭闰说,“着铜方板好像有一种控制人心智的作用。”
“什么?”铁万刀道,“控制人的心智?”
他想:我刚才在铜方板中看到了今奇,也着实感到震惊,那么我的心智该不会就这样被它控制了吧?他自己的心智呢?
厉凭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铁万刀便赶紧继续问道:“你的心智被控制了吗?”
铁万刀很想问自己的心智是不是被控制了,但总觉得自己身为族长如果因为看了那个心智就被控制了是一种很没面子的事,他便没问他自己的情况。
厉凭闰说道:“并没有被控制。”
铁万刀稍微轻松了一点,尽管他感觉自己的心智并没被控制,但他不大放心,仍想问问厉凭闰,然而他又担心厉凭闰说出他这个族长的心智已被控制时自己实在没面子。他想到了灰房子,那里那些被他看成人形工具的蓝甲人就是被控制了心智的,想到这里他这一刻突然觉得如果自己被控制了心智简直就是耻辱。
他又想:厉凭闰的心智没被控制,我应该也没事吧?可是他是方士,懂法术,我不一样,如果他是因为他会法术而没被控制心智,那我……我问问他之所以没被控制是不是因为他是法术吧,希望他说不是。
铁万刀便问厉凭闰:“因为你会法术吗?”
厉凭闰道:“不是。”
铁万刀听了这话感觉踏实了一点,然而他还是想进一步确定。
“如果你不会法术,不是方士,你一样不会被那铜方板控制心智吗?”铁万刀问道。
(两千六百五十九)追究
“一样不会。”厉凭闰道,“您不是方士,但是您同样不会被它控制心智。”
铁万刀本来想问的问题被厉凭闰主动说出来了,对他此刻的表现很是满意,他心中也踏实了。然而他又好奇这铜方板是怎么回事,便问:“这东西不是能控制人的心智吗?”
厉凭闰说:“只能控制特定的人的心智。绝大数的人的心智它都控制不了。”
“能控制谁的心智啊?”铁万刀问道。
“我也不清楚。”厉凭闰道,“这东西被方士弄出来时只是为了控制要控制的人的心智。”
铁万刀好奇:“你倒是猜猜,它能控制什么人的心智?”
厉凭闰道:“族长,既然你让我猜,那我就随便说了,很可能不是真的啊,如果以后族长发现事实跟我说的一点都不沾边,还望族长不要追究。”
铁万刀道:“行了,行了,别说那么多了,让你猜你就猜吧,有什么好怕的?之前你还说确定少族长没事呢,后来少族长昏过去了,你现在不是也活着呢吗?”
厉凭闰一听到铁万刀再次提起了铁红焰昏倒之事,又是一阵紧张,这更令他不敢随便说话,然而铁万刀刚刚说他话多,他又不敢再次问铁万刀会不会追究他,于是看向铁万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铁万刀大概看出了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于是说道:“不追究你,你就说吧!”
厉凭闰说道:“我猜,这地下空间与暮夕阁之间似乎有什么联系,所以我怀疑这铜方板可能是为了控制在暮夕阁自尽的那个人的心智的。”
铁万刀想:莫非这地下空间是当年我爹设下的?跟那个蓝甲人有关?地下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是为那个人而建的?一个蓝甲人而已,如果我爹真的费这么大力气做这种事,那到底是为什么呢?我爹应该很厌恶那个蓝甲人吧?为何还要在此地做这么多事?哎,这仅仅是厉凭闰猜的而已,又不是事实,我为什么当真?可是……我怎么觉得厉凭闰说得很有道理啊,再说他虽然说他是猜,一般情况下说话还是很严谨的,除了红焰那件事没说对之外,他以前无论是一般正经告诉我的,还是自己猜的,差不多都是对的。
厉凭闰看到铁万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有点担心,立即补充道:“族长,我真的只是猜的,您不用太往心里去啊。”
铁万刀“嗯”了一声,便对厉凭闰说:“你作法后就是知道这铜方板能控制人的心智,还有没有得到其他什么信息?”
厉凭闰道:“还有就是,那铜方板是很多年前就在那里的,一直都没什么变化,它后面的墙好像最近塌了一部分,这似乎是认为的。”
“莫非最近有人到过这里来?”铁万刀问道。
厉凭闰说:“应该是,否则……否则那边的墙应该不会自己塌下来。”
“会是什么人来这里?”铁万刀问。
(两千六百六十)望墙
“族长,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厉凭闰说道。
“你通过作法无法了解啊?”铁万刀又问。
“真的无法了解。”厉凭闰道。
“为什么以前你作法可以了解之前发生的事,但这次就不行啊?”铁万刀问。
厉凭闰解释道:“族长,我以前是在地上啊,而且是在没被人作法的地方。现在不一样啊,这个地方本来就是被人作过法的地方,我使用法术又会受限,一些法术根本就不能用。”
铁万刀问:“那能到这里来的应该是会法术的人吧?”
厉凭闰想了一下,道:“我觉得应该是,但也说不好。”
“怎么?莫非不会法术的人也能到达这个地方吗?”铁万刀问道。
厉凭闰道:“我下来之前也感觉不会法术的人来不了这里,但是下来后,看这里的情况,我觉得……似乎真有不会法术的人来过,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
铁万刀说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厉凭闰说:“我刚才作法的时候,我得知了一些信息,族长、铁长老、少族长、少族英还有我是最近第一批借助法术来到此地的人。然而这地下空间已经发生了变化,看起来是人为的,那可以肯定这里之前是有人来过的,但是来的人并不是借助法术来的。”
铁万刀问道:“不借助法术怎么来啊?”
“族长,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厉凭闰道,“可刚才我从作法时得知的一些信息看出来,最近在我们五人来到这地下空间之前根本就没人借助法术来到这里。”
铁万刀问:“会不会有人用了法术,但让你看不出来?”
“不会的。”厉凭闰说,“这种地方本身就是被方士施过法术的,如果有人借助法术来过这里,其他人一作法就能知道之前大概多久的时候有人借助法术来过。不管一个人作法水平多高,都无法在此抹去借助法术来到这地下空间的痕迹。当然,别的会法术的人在作法时肯定无法直接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来过。”
铁万刀道:“你有没有办法通过作法了解到如果不借助法术如何来到这里?”
厉凭闰说:“这个我真的没办法知道。”
铁万刀为了不让自己再次看到铜方板,便故意没往那个位置看,但他又想看看之前厉凭闰说过的被人弄塌了的地方,于是往那边走了走,向墙望去。
这一望不得了,他竟然看到还没塌的那部分很像半张脸,只剩下鼻子和鼻子以下的部分。
铁万刀内心又是一惊:那半张脸怎么那么像今奇的脸?不会吧?我没看铜方板啊,怎么会在那个地方看出今奇的脸?
铁万刀愣了一下,但不想在厉凭闰面前表现出一丝慌乱,于是先将自己的目光从哪里移开,然后若无其事地说道:“你刚才仔细看过那塌下来的墙了?”
厉凭闰说道:“我并没看那里,我只是通过作法了解到了那里的墙被人弄得塌下来了一部分。”
(两千六百六十一)绕弯
铁万刀道:“那你现在看看那墙,能不能多了解点什么来。”
厉凭闰说了声“是”后,便看向了那里塌了一部分的墙,这一看,他再次吓了一跳,立即将头转向了其他方向。
“怎么了?”铁万刀觉得厉凭闰应该是看到了什么,却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
“族……族长,我好像又看到了我妹妹的脸。”厉凭闰道。
“在哪里看到的啊?”铁万刀故意问。
“就在那……那面已经坍塌了一部分的墙上。”厉凭闰道。一边说着,他一边指向了他看到他妹妹脸的地方。
铁万刀顺着他手指的地方望去,再次看到了铁今奇的半张脸。
铁万刀想:我看到的是半张脸,那他呢?
他不想直接说出来,便绕着弯子问厉凭闰:“你妹妹的脸,有那么可怕吗?”
他觉得他这么问,如果厉凭闰看到的是半张脸,他就会说出来了。
“可那里只有半张她的脸。”厉凭闰道。
正如铁万刀期待的那样,厉凭闰说出了害怕的原因。
铁万刀道:“你为什么会在那里看到半张你妹妹的脸啊?”
厉凭闰说:“我不知道啊。”
“你作法能不能了解到?”铁万刀问。
厉凭闰听到又要作法,觉得有风险,但铁万刀都这么说出来了,他也不好直接拒绝,就说:“能了解到,但还是有风险。”
铁万刀道:“刚才不是也有风险吗?这次风险大吗?”
他实在想了解自己为什么会在那坍塌了一部分的墙上看到铁今奇的半张脸,便问道。
厉凭闰说:“比起上次作法,这次的风险还稍微小一点。”
“这次我依然不需要特意远离你,也不用特意不出声吧?”铁万刀问。
“是的,族长。”厉凭闰道,“但是我作法的过程中依然不能被打扰。”
“那你赶紧作法。”铁万刀道。
铁万刀本来想让厉凭闰看地上那个按钮,但因为看到了铁今奇的半张脸,注意力便暂时被这件事吸引过去了,他便决定先让厉凭闰作法,自己一会儿再让厉凭闰看按钮了。
“是,族长。”厉凭闰说。
说着,厉凭闰便在原地开始对坍塌了一部分的墙作法了。
铁万刀看到铁今奇的半张脸时觉得心里不舒服,便再次为了避开而转了身。
他走到了那个按钮那里,看了起来,接着又在原地寻找,看看有没有其他按钮之类的。
找了一番,他并没发现其他按钮。
他想转身看向厉凭闰,但又不想因为再次在铜方板上铁今绝的死人脸或者在坍塌了一部分的墙上看到铁今奇的半张脸而感到心里不舒服,便没立即转身,只是等着厉凭闰作法完毕。
厉凭闰作法结束后,由于不想再次看到坍塌的墙上他妹妹那半张脸,便转身看向了背对着自己的铁万刀。
铁万刀听到了厉凭闰转身的声音,他并没立即转过身去看他。他觉得很快就要让厉凭闰过来看地上的按钮了,还不如干脆把他叫过来。
(两千六百六十二)体内
“作法结束了?”铁万刀问道。
“是的。”厉凭闰在铁万刀身后说道。
“过来。”铁万刀说道,“上我这边来。”
“来了。”厉凭闰道。说着他便走到了铁万刀面前。
“试出了什么吗?”铁万刀问。
厉凭闰说道:“试出了我看到妹妹一半脸的原因了,这跟铜方板有关。”
“有什么关系?”铁万刀问。
“一个人如果在铜方板中看到了景象,过一段时间便会在那墙上看到类似的景象。”厉凭闰道,“我之所以会在铜方板上看到我妹妹的脸,正是因为之前我在铜方板上看到了我妹妹的脸。”
铁万刀道:“如果墙那部分不坍塌,看到的便不是一半脸了吗?”
“对。”厉凭闰说,“就是族长说的这样。但是并不是在铜方板中看到景象后,很快就能在墙上看到。”
“要等一段时间?”铁万刀问。
“是的。”厉凭闰道,“即使是那墙坍塌了一部分后,我看到这半张脸,也是在看到铜方板中的景象后等了一段时间后才看到的。刚才我往墙那边看的时候的确没发现这半张脸。”
铁万刀说道:“那墙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厉凭闰回答:“在看到铜方板中景象的人被控制心智后,过一段时间,被控制了心智的人在墙上看到了跟铜方板中一样的景象,那个被控制了心智的人的体内情况就会在情绪的影响下出现明显变化,这样其体内的特别的东西便有可能出来。”
“比如……什么东西啊?”铁万刀问道。
厉凭闰说:“比如某些‘气’啊……总之是很不寻常的东西,可能是天生的,可能是后天的。”
铁万刀问道:“这墙的作用就是让已经被控制了心智的人体内的特别的东西自己出来?”
厉凭闰道:“我通过作法得知,为这墙作法的人应该就是要达到使人体内的特别的东西出来的目的的。”
铁万刀想:如果事情真如厉方士所言的那样……如果这地方真跟暮夕阁有什么关系,会不会是我爹找方士做的这些事,要控制那个在暮夕阁自尽的蓝甲人的心智,然后使她体内的什么特别的东西出来?可是,会是什么东西?就算出来的话又能怎样呢?我爹显然是很厌恶这个蓝甲人的,最后无论如何都会杀了她吧?直接杀了她不行吗?如果费如此大的劲就是为了使她体内的特别的东西出来,那我爹应该会想留下那特别的东西吧?不知厉凭闰知不知道被控制了心智的人体内特别的东西出来后会到什么地方去。
铁万刀问:“你觉得会不会是有人想要留下被控制了的人体内出来的东西啊?”
厉凭闰说:“我目前还不知道。因为仅凭现在了解到的情况,我没看到此处有什么能收下被控制了心智者体内出来的东西。”
铁万刀说道:“那你看看那个按钮是做什么用的吧。”
说着,他便指向了地上那个按钮。
(两千六百六十三)水声
厉凭闰走到按钮旁边看了看,问铁万刀:“族长,我可以试着按一下吗?”
铁万刀问:“如果你按了会有什么后果?”
厉凭闰说道:“这里应该会有很大变动。”
铁万刀想了想说:“也就是说,会导致这地下空间再次出现变化?”
厉凭闰道:“是的。”
铁万刀想了一下,说:“如果有其他方士之前已经了解到了此处发生了变化,这次你按下按钮之后,此处再次发生变化,那其他方士是否会了解到啊?”
厉凭闰说:“会了解到。”
铁万刀想了想道:“之前你跟我说过,我们到这地下空间来,这地下空间就一定会发生变化吧?”
“是的。”厉凭闰道,“一定会的。”
铁万刀道:“但是如果你不动这按钮,这里的变化会很小?”
厉凭闰说:“确实如此。”
铁万刀说:“如果有方士关注着此地,不管这里发生的变化是大还是小,方士总有办法了解到吧?”
“对,有办法。”厉凭闰道。
“你之前告诉过我,由于之前这里已经发生了变化,如果说会对铁仓部族造成什么影响,那肯定那次变化造成的。你说这种地方在已经发生变化之后的一年之内,就算再发生多次其他变化,也已无法对铁仓部族造成更多影响了。我虽然记得清清楚楚,可还是不放心,必须再问你一次,如果你按下按钮,这里发生了较大的变化,那么这较大的变化真的肯定不对铁仓部族造成什么影响?”铁万刀问,“你确定吗?”
“肯定不会再次造成影响。”厉凭闰说,“我确定!”
“既然如此,那你按吧!”铁万刀说。
“是,族长。”厉凭闰说,“一会儿晃动起来后,请族长坐在地上。”
于是厉凭闰用右手掌心对着那按钮轻轻往下一按,那发着白光的地面便左右大幅度晃了起来。周围那些土也朝中间移了移。
厉凭闰和铁万刀全都立即坐在了地上。
铁万刀虽然心中已经做好了这里会出现变化的准备,但见到如此大的动静还是有些惊讶,他担心自己出现危险,一把抓住了厉凭闰的手。
铁万刀很快便意识到了他们坐着的那发着白光的“地面”其实是一块巨大的光滑的东西,它很高很厚,距离它下方的地面很远。因为他们坐着的那块光滑的东西一下子就分成了两部分,两部分分别向两个方向移去了,中间出现了三尺左右的距离。这时铁万刀和厉凭闰都处在位于西侧那部分的边缘附近。
那两部分裂开后的地方呈齿状,两部分裂开后就都不再摇晃了,两部分之间那些发着白光的齿状物有时候会变成黄光。
铁万刀往下看了一眼,对厉凭闰说:“此处深不见底,下面好像有水声?”
“是的。”厉凭闰道,“有水声,底下肯定有水。”
“这东西一会儿应该不会再动了吧?”铁万刀问厉凭闰。
“不会再动了。”厉凭闰回答。
(两千六百六十四)吸进
“我们坐在这里也不会出什么事情?”铁万刀又问。
“定然不会。”厉凭闰说。
“你若在此处作法呢?”铁万刀问。
“作法有风险,要看使用什么法术了。”厉凭闰回答。
铁万刀拍了拍自己坐着的那白色光滑的东西,对厉凭闰说道:“我想知道这白色的光滑的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你作法风险大吗?”
厉凭闰说:“如果在此作法测这白色光滑的东西是做什么的,那风险巨大。因为这白色光滑的东西刚刚裂成了两部分,我们正坐在上面。万一作法出了什么差错,这两部分要是突然合起来,不知道后果会如何啊!”
铁万刀瞥了一眼厉凭闰说:“有那么严重吗?”
厉凭闰道:“极其严重!族长,此事非同小可,我不可试啊!如果风险不大的话,族长说了,我就会做的。刚才那两次,族长让我作法我都照着族长说的做了啊。”
铁万刀说:“那你什么时候才能测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啊?”
“我……”厉凭闰道,“我现在也不确定。”
铁万刀说:“你什么时候能确定?”
厉凭闰道:“我觉得可能要下去看看再说了。”
“下去?”铁万刀道,“踏着这些下去吗?”铁万刀说的时候指了指两部分之间那些齿状物。
厉凭闰说:“是的。”
“你知道下面是什么状况吗?”铁万刀问。
“不是很清楚,但刚才作法时,我感觉此处应该不至于有什么危险。”厉凭闰说。
“要是不下去呢?”铁万刀又问。
“目前这白色光滑的东西已经裂成了两部分,如果我们不下去的话,恐怕没法出去。”厉凭闰回到。
“什么?”铁万刀道,“你刚才怎么没跟我说?”
“族长,我刚才只是知道这里会有变化,但并不能知道是怎样的变化啊。我也不知道它会裂成两部分,并且有这样的齿状物出现。”厉凭闰道,“它裂成两部分后,这地下空间的一些地方与出口的对应关系就变了,我们在原地便无法利用法术出去了。已经这样了,我们就只有下去,到时候走到另一个位置,才能在法术的作用下离开这地下空间。”
“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事?”铁万刀生气道,“你确定你说的不会有错吗?”
“确定!”厉凭闰道。
厉凭闰说的的确是事实。
他们此刻所在的地下空间,正是之前那次聂挥毫到了的地下空间。
当时聂挥毫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进入的这个地方,其实他之所以会突然进了此处,是因为他练了铭尊绝卢秘功并且练到了一定程度,而这曾经在很多年前被方士施过法的地下空间会将踩到某个位置的练铭尊绝卢秘功练到一定程度的人吸进这地下空间。
铭尊绝卢秘功绝非一般的功夫,尽管聂挥毫尚未练成,但他之前练过一段时间,停了一阵后,又在权出猛的辅助下练这功夫,已经练得跟一般人身体不大一样了。
(两千六百六十五)一体
那日聂挥毫走到这一带地上时,这一带地上的样子跟发生变化之前还不一样。聂挥毫觉得这一带布满了这种带刺植物,如果不从圆地上走过,也不知要绕多远才能躲开带刺植物。他没多想就踏着那条细细的路进入了他看到的一块什么都没长着的圆地。刚走到土地中心位置,他就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其实那个时候聂挥毫就是因为练铭尊绝卢秘功练到了一定程度同时踩到了那块圆地的中心位置,便被这地下空间吸了进去。
聂挥毫练铭尊绝卢秘功就是为了当铁仓部族未来的族长,这本来就是能对铁仓部族产生巨大影响之事,地下空间将他吸进,如果有人发现地下空间发生了变化,感到了要出现什么大事,那么地下空间将聂挥毫吸入一事也算是给了能感到危机的人一个提示。乐愉正好使用侦隐术了解到了此事。
那日聂挥毫被吸进地下空间时,地下空间就发生变化了,但那时变化还算小。他到达地下空间后,用了武功,朝地上发掌,打出坑来,后来把那些土堆到一旁,使白色光滑的东西露了出来。他摸到了按钮去,使白色光滑的东西发了光,后来将墙弄塌了一部分,此时地下空间的变化就明显了许多。后来又按了另一个按钮导致白色光滑的东西分成了两部分,聂挥毫下去后又有一些其他经历。后来聂挥毫站在那堵如墙一般的峭壁上方时听到一声响,峭壁发生轻微晃动,就在那些“柱筏”“柱篙”都归位后,那比土稍微凉一些的光滑东西的两部分便移动合拢了。光滑的东西的两部分很快就连上后就跟不曾裂开过一样,恢复成了跟之前一样的整体,暂时没发出白光。这两部分恢复成了一体,但地上的那些土也没有回到原来的位置,之前被聂挥毫弄塌的墙也无法恢复了。
因此,铁万刀和厉凭闰等人到达地下空间后,就是直接站在那已经恢复成一体的光滑的东西上的,他们也不用推地上那些土就看到了地上的按钮。他们也也能直接看到那已经坍塌了的墙。
上次聂挥毫站在峭壁上时,光滑的东西的两部分连上后恢复成了跟之前一样的整体,没发出白光,但厉凭闰、铁万刀等五人通过法术一进入地下空间时便能看到地上正在发着白光,这是因为厉凭闰作法时,铁红焰的远霜明心石发生了作用,使厉凭闰这个方士的脚落下时产生的能量使空间中出现了一根能量柱,那能量柱正好触及了那个能使白色光滑的东西发光的按钮。所以,并没有人去动那个按钮,那按钮就已经陷下去了,白色光滑东西就自然发光了。由于那个跟让白色光滑的东西发光有关的按钮一开始就陷下去了,所以后来铁万刀找按钮时也没注意到那个地方其实有个按钮,只看到那里跟其他地方有点不一样而已。
(两千六百六十六)极大
此刻,坐在发着光的白色东西上的铁万刀听了厉凭闰的话后决定下去,他跟厉凭闰说:“你先下。”
“是,族长。”厉凭闰说道。
厉凭闰刚要往下走,铁万刀又叫住了他:“等一下。”
厉凭闰看向了铁万刀,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突然又有点紧张。
铁万刀对厉凭闰说:“这里这么深,都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我们一定要自己走到底吗?”
“是啊。”厉凭闰道,“族长的意思是……”
厉凭闰感觉铁万刀的意思是想他们往下走一点后就让他作法将他们带到下面去,他甚至有点想问族长是不是想让他作法,但他实在不希望族长是那么想的,因为这件事作法又是风险极大的,他便没直接问铁万刀是不是那意思,暗暗期待铁万刀说出点别的来。
“能不能这样,你好好听着啊。你刚才不是说你不能在这已经分成了两部分的光滑东西上作法吗?那好,你不在这里作法。你和我都先往下走,走一小段,那时候我们就不在现在这个位置了啊,你就站在那齿状的东西上作法,能不能通过法术让我们到达下面?”铁万刀问道。
厉凭闰想:族长果然是这么想的,我又要跟族长说不行了,希望族长不要发怒。
“族长,这件事……”厉凭闰道。
他还没说完,铁万刀便打算了他的话,道:“你是不是又想说风险大啊?”
厉凭闰尴尬地点了点头,说:“是啊,族长,风险大,极大!”
“这都不行啊?”铁万刀没好气地说道,“我没说让你就在这里作法,你听清楚了,我的意思是我么先往下走一点,到时候你在那个位置作法!”
厉凭闰看出铁万刀已经有怒火了,于是放低声音说道:“族长,那样也不行的,真的是风险极大!可以说,比我们坐在这里时我作法风险还要打。如果我们就在那两部分之间时我作法除什么错的话,那两部分就有可能突然合起来,那我们就被夹在中间了,我们就肯定能没命了啊!”
铁万刀说道:“真是麻烦!那我们就只能走到底?无论多深都走到底?”
厉凭闰点头说:“是的,族长!”
“你就不能想出点别的办法吗?!”铁万刀大声说道。
“没办法啊,族长!”厉凭闰道,“如果我有办法,我岂会让族长从这么高的地方一点一点走下去啊?我自己也希望能早点到达底部,如果能通过作法安全快速地到达还没什么风险的话,那我一定会作法啊。”
铁万刀想:早知道还不如不问他这问题,现在问出来了,他还是说风险大,无法通过作法把我下去,我怎么又出现一种提要求被他拒绝了的感觉?我是族长啊,我想让他做的事,他以风险大为由不做,虽然可能他也只能这样,但我怎么觉得自己不够有面子?幸好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没别人看见,可我还是不舒服!
(两千六百六十七)喘气
想到此处,铁万刀恶狠狠地瞪了厉凭闰一眼。
厉凭闰内心又是一紧。
铁万刀道:“下去吧!你先走!”
厉凭闰这才暂时松了一口气,说道:“是,族长!”
厉凭闰踩着那些白色光滑东西上的齿状物,朝下方移去。
厉凭闰刚走下去一段,铁万刀便说:“你下慢一点,等我。”
“是,族长。”厉凭闰道。
说完他便停下了。
族长往下走了一段,便对厉凭闰说:“继续,往下走。”
厉凭闰用手抓着了那些齿状物,手脚并用,又往下移。
铁万刀也往下移动。
两人往下爬了一会儿,厉凭闰就累了,但是他不敢跟铁万刀说自己需要休息,只好继续往下移。
过了一会儿,厉凭闰已经气喘吁吁了。
这时铁万刀也觉得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但又不想让厉凭闰知道自己累了,于是跟厉凭闰说:“你怎么喘气声那么大?我都听烦了。”
厉凭闰道:“抱歉,族长。”
他尽量让自己不要那么大声喘气,但是很难做到。
铁万刀听得出来厉凭闰喘气的声音变小了,但是仍能听清楚,于是说道:“你先停一下。”
厉凭闰这才停止往下移。
铁万刀也停了下来。
“你这才走多久啊,就气喘吁吁的。”铁万刀问道。
厉凭闰说道:“我体力自然不能跟族长比啊。”
铁万刀听这话还算高兴,道:“那倒是。既然你没走多一会儿就累了,那我就让你休息休息吧。我们先在这里停一会儿。”
厉凭闰想:太好了!终于能休息一会儿了!
厉凭闰说道:“多谢族长!”
铁万刀问厉凭闰:“到底还要走多远啊?”
厉凭闰道:“我也说不好。”
铁万刀说道:“你这体力够走到下面吗?”
厉凭闰说:“不管怎样都要坚持走下去啊。”
“你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铁万刀问。
“什么办法啊?”厉凭闰道,“作法肯定不行的。”
“算了,不多说了,那我们就这么直接下去。”铁万刀道,“你觉得休息多久够啊?”
厉凭闰道:“族长,您说什么时候继续走我就继续走。”
铁万刀自己本来就累,想多休息一会儿,但自然不想让厉凭闰认为自己累了,于是说道:“现在我们身处这两部分之间,下面深不见底,你万一一会儿体力不够用了,显然很危险啊!那你必须在这里多休息一会儿,恢复恢复体力才行啊!”
“多谢族长!”厉凭闰说。
铁万刀又说:“其实在这种地方休息,也没法多放松,但是总比不休息好,你说是不是?”
厉凭闰赶紧说道:“是啊,族长!”
铁万刀道:“那就在这里休息吧。你休息够了,主动跟我说,我们再往下走,行不行?”
“行,谢族长!”厉凭闰说道。
过了一段时间,铁万刀已经不怎么累了,他想:还是赶快往下走吧,但是不知道厉凭闰的体力是否还没恢复,真的要等他说话我们再往下走吗?
(两千六百六十八)漫过
铁万刀问厉凭闰:“你休息得怎么样了?”
厉凭闰本想继续休息,但觉得铁万刀连这话都问出来了,便说:“体力已经恢复了一些。族长是不是想尽快下去啊?”
铁万刀道:“是啊,但是你没说话啊。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你休息够了主动跟我说,你一直都没跟我说,是还没休息够吗?”
厉凭闰当然想说自己还没休息够,但又不知道说出来后会有怎样的后果,于是道:“其实也不一定要休息够了才能往下走的。像这样稍微休息一会儿就往下走,也可以。不知族长累不累?”
铁万刀说道:“我累什么?我体力多好你不知道吗?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会休息,估计现在早就到底下了。”
厉凭闰一听这话,知道肯定不能继续休息了,说道:“族长,那我们现在就继续下去吧。”
铁万刀说:“好吧,现在接着往下走。”
于是两人便继续往下走了。
走了一段时间,厉凭闰发现了下面有浓浓的绿色的气。
很快,那那绿色的气就快速向上升了一段距离,一部分已经漫过厉凭闰的头顶了。
接着,铁万刀便注意道了那绿色的气。
铁万刀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便问厉凭闰:“绿色的气不会对我们有害吧?”
厉凭闰说道:“应该不会有害。”
铁万刀道:“什么叫‘应该’?你又不确定吗?”
厉凭闰说:“族长,如果它对我们有害的话,我应该能感觉到。但现在我没感觉到什么,便觉得它应该不会有害。我觉得它几乎不可能有害,但不敢轻易跟族长说确定。”
铁万刀听厉凭闰这么说,便想:他这么说,应该就是无害了。他一般判断出的应该就是对的,除了红焰昏过去那事之外,也没见他判断错别的。
尽管是这么想的,心里也还算踏实,但铁万刀不希望厉凭闰放松警惕,于是说道:“那绿气万一对我有什么不好的影响,怎么办啊?”
“应该不会的。”厉凭闰道。
铁万刀说:“这时候遇到了这绿色的气,不知道再往下走还会遇到什么,你可不能大意啊!”
“请族长放心,我不会大意的。”厉凭闰说。
“你说这绿色的气是干什么用的?”铁万刀问。
“我也不知道。”厉凭闰道。
“又是不知道,你猜猜啊。”铁万刀说。
“不敢乱猜。”厉凭闰说。
“我让你猜,你敢不猜?”铁万刀问。
“不敢。”厉凭闰回答。
铁万刀说:“那就快猜!”
“我猜也许……也许是跟被控制住心智的那个人有关的吧……”厉凭闰道,“我这次是纯粹猜测,根本就没作法,比起之前猜测的,更没根据,还望族长不要当真!”
铁万刀道:“行了,行了,我知道,又没说要惩罚你。”
听铁万刀这么说,厉凭闰突然觉得气氛已不似之前那样紧张了。
尽管他依然觉得累,但此刻心累的程度却比之前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