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三百五十四)和善
聂挥毫看着那只剩半张的脸,想象着它上半张脸的样子,却突生一种恐惧感。
他觉得无论是他想象的哪种上半张脸配上这下半张脸,整张脸都容易给人带来恐惧。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希望这只是他内心的想法而已,希望事实与恐惧没多大关系。
他故意让自己想象出相对和善的上半张脸,然而一连试了几次,他都发现他很难控制自己想象出的样子,看起来稍微和善些的上半张脸刚一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很快就变成了一张凶恶的脸。
聂挥毫心中不舒服,他想:我是铁仓部族未来的族长,我要能控制整个部族,怎么能连自己脑海中浮现什么都控制不了?不行,我一定要能控制住!
自从聂扬威离世后,聂挥毫有时候本就会对念头之类的东西有些执着,此刻又想到自己未来要控制铁仓部族的事,他这种执着便更明显。
他盯着那已经令他产生了恐惧感的下半张脸,逼自己想上半张脸,让上半张脸与下半张脸匹配起来不带恐惧感。
试了几次没达到他想要的效果后,他有点沮丧。
又一次尝试使他终于想象出了非常和善的上半张脸,那上半张脸双眼弯弯的,似笑眯眯的样子。他感到还算满意,目光再次移向了下半张脸,这时,他突然发觉那上半张脸如笑着的样子也给人一种笑里藏刀之感了。
聂挥毫心中更不舒服了,他闭上双眼,再次看向了那下半张脸,这时他并没主动去想上半张脸是什么样的,然而却仿佛看到了上半张脸——聂扬威的上半张脸。
他脑海中出现的聂扬威的上半张脸与墙上那下半掌脸结合到一起,让他感觉不到和善,也感觉不到笑里藏刀,因为和善和笑里藏刀的感觉都是活人给人的感觉,而聂扬威那上半张脸与墙上那下半张脸结合起来显然是一张死人脸的样子。
聂挥毫打了个寒颤,低头看向了地上那光滑的发着白光的东西,有点懊悔。他本来想靠想象和善的脸驱走之前墙上那下半张脸带来的恐惧感,然而多想了想却给他带来了更鲜明的恐惧感。
他望着下方发着白光的光滑的东西,心想:这里亮堂堂的,我有什么好怕的?我是铁仓部族未来的族长,更不应该有什么怕的!不就是半张脸吗,吓唬谁呢?当我小孩子呢!那墙上都只剩下半张脸了,还能怎样?不知道上半张脸是什么样,但上半张脸是怎样的又有什么关系?还不是被我打成这副德性了!要不是我担心那里塌了对我不利,我现在就扔个东西过去,让那里多塌下来一些,让那剩下来的半张脸也从我眼前消失!
虽然这么想着,他却一直看着下方发着白光的光滑的东西,整个过程中没看远处的墙一眼。
聂挥毫觉得自己此刻要做的就是继续移那些土,将两个大坑完全变成一个。
(两千三百五十五)近看
他并没继续看那边的墙,而是移那些土,移的时候心中却始终没忘记那墙的样子。
他移完那些土后也没立即看墙一眼,而是开始在已经被他变成一个大坑的坑中一边看一边仔细找,他希望能找出如之前那种按钮一般的东西,这样他也许就能在不看墙的情况下做些他认为有用的事了。
细看了一会儿,他并没找到其他东西,便觉得出去的希望很可能还在墙那边。
聂挥毫并不想看那个方向,但还是朝该方向走去了,只是一直低着头,一边走还一边仔细听着那附近的声音,但连一点“哗啦哗啦”的声音都听不见。
走到离墙较近的位置,他才缓缓抬头,看向那下半张脸,走近后,他倒觉得那东西看着不如远看时那么容易令人产生不大舒服的感觉了。
聂挥毫心想:这也奇怪了,远看那么吓人,近看倒感觉没什么了。
他思忖了一下,觉得这大概是由于近看时目光容易盯在某个小地方,而不是盯住整个下半张脸。
这时他想:既然下半张脸此时看起来已不似之前那样,估计就算抬头看看,再想象上半张脸也不至于再如之前那样有那种令人不舒服的感觉了。
尽管如此,他在抬头看下半张脸的上方时,还是希望自己并不要再想象上半张脸的样子,然而聂扬威那张死人的上半张脸还是出现在了聂挥毫的脑海中。
这令聂挥毫再次感觉不适,他又低下了头。
他觉得那下半张脸应该是导致他恐惧的原因。
此时他又听了听,发现的确没有什么东西落下来的声音了。
聂挥毫想:真有我之前想的那么危险吗?现在都一点声音也没有了,也许之前真是我想多了,要不我再往那里扔一次东西,然后往后跑,看看如何。
突然,他不再像之前那样担心这里塌了之后会有严重后果了。
他不想再多顾其他的,决定从地上找个东西打向前方,让那已经塌了一部分的墙再塌一部分。
他低头看了看脚下,在土里翻了翻,想找石头之类的东西,一时没再翻出什么硬东西。
他接着找,觉得有些烦,心想:不管怎样,一定要往上扔个东西,然后抛开,爱怎样怎样了,我可不想继续在这地方待着了。
聂挥毫那冲动的劲头又上来了,然而翻了半天,他依然并没在土里翻出跟之前他扔过去的东西差不多的东西。
他等不及了,想着:找不到我就没办法吗?就算没别的,这里也有土。
于是他抓了一把土,往墙那边的方向走去,走到差不多的地方便将那把土扔了出去,接着转头就跑。
在跑的过程中,聂挥毫再次听到了“哗啦哗啦”的响声,而且这次听到的响声比前两次都大。
在“哗啦哗啦”响的过程中,他还听到了几声更大的响声,心想:不知是什么东西落下去了,一会儿转头看看。
聂挥毫跑的过程中并没感觉自己会受到什么威胁。
(两千三百五十六)方板
跑着跑着就再次进了之前那个大坑之中,看了看那发着白光的光滑的东西。
这时他发现那白光有时候会变得发黄,但每次发黄后立即就变回之前那种白色。
聂挥毫发现那白光发黄的时候,也依然很亮,并没有变暗了的感觉。
这时他听不到“哗啦哗啦”的声音了,打算转头看一眼,还没来得及转,便再次听到了“哗啦哗啦”的声音。
聂挥毫因觉得危险便并没立即转身,而是坐在原地等待。
就在他等的过程中,他又听到了几声较大的东西落下的声音,心想:看来还没落干净。
他继续等,直到他在那里听不到那边有东西落下的声音了,他才打算转身。
尽管他觉得在此地听不到声音了并不代表走近的话也听不到,然而他认为只要他在这里听不到,危险就不至于波及自己。
聂挥毫这时方转身,看向了那堵墙。
如他所愿,那下半张脸的确不见了,但下半张脸所在的墙与上半张脸所在的墙已经一样平了。就在那整张脸所在之处,出现了一个如镜般的铜方板。
那铜方板的边缘是如玉石般的白柱,那白柱发着白色的光,与之前坑里那光滑的东西发的光有些相似。
聂挥毫想:最讨厌看到的东西就是那半张脸了,老子在这里找不到其他适合扔过去的东西也没关系,看见没有,老子随便抓了把土扔过去,那半张脸就有滚得远远的了!
此刻他感觉还不错,很快就想到了把石头扔过去和把土扔过去的区别。
也许找不到石头之类的东西还是好事呢,也许正因为我扔过去的是土,那里塌下了一些东西才不至于对我构成威胁?很可能啊!如果用石头之类的东西往那边打,打到的只是一个点,这次我扔过去的是土,如此分散,说不定反而安全呢!反正啊,让我看着不痛快的东西就会肯快在我眼前消失,我要是找不到我想要的东西呢,那我用别的东西也行,还有可能更适合!
聂挥毫朝那块铜方板走去,边走边想:看看这铜方板,说不定跟我从这里离开有挺大关联呢!
然而,刚刚走到铜方板面前,他便停住脚步。
在他看来,那一刻的铜方板就像一面方形铜镜,铜方板里也的确映着人影。
他原以为他将看到的是自己的脸,然而他越看越觉得那并不清楚的影像到底是不是自己。
他看了一会儿,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他开始觉得那铜方板里的脸有些熟悉,似是刚看到不久的,他觉得那张脸的确跟自己有相似的地方,但显然并不是自己。
某个瞬间,他仿佛看清楚了那张脸,但他立即闭上了双眼。
原来,他觉得自己在那铜方板上看到的竟然是聂扬威的那张死人脸。
他想:不可能啊!刚才那下半张脸不是都被我打下去了吗?下半张脸都没了,我想象出的上半张脸也应该不再出现了,这里不应该再出现他的脸!应该是我看错了!
(两千三百五十七)白柱
聂挥毫再次睁开了双眼,然而刚刚睁开,他就再次在铜方板中看到了之前那张脸,只是比之前看起来模糊得多。
他又想:如此模糊,应该不是了。
尽管告诉自己那不是聂扬威的脸,然而他心中却越来越觉得像。
他突然又出现了不舒服的感受,想抓起些什么抛向那铜方板,但又觉得那铜方板中似乎有自己那已经死去的儿子的影像,便没立即行动。
他想:就算再抛过去,也要等那影响消失才行。
他便再次看着那铜方板,希望里面那看着像聂扬威那张死人脸的模糊影像要么赶紧消失要么赶紧变成让他无论如何想不到聂扬威的样子。
然而看了一会儿,那张脸不仅没如他想的那般变化,还变得更清晰了,清晰得更让他一眼就又认定了那就是聂扬威。
聂挥毫没再次闭上眼睛,而是看了看周围,想看看到底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却也找不出什么问题。
这时他突然想:那“铜镜”周围不是有发着白光的东西吗?我之所以看“铜镜”里的东西能看那么清楚,是否正式由于有那发着白光的东西?我如果打向那东西呢?等白光灭了,我不是就看不到“铜镜”里的东西了?
然而他却想不到该怎么去打那发着白光的白柱,他想走过去直接去毁那白柱,但又担心靠近那里会太危险。
尽管此时,他已经不再能听到任何东西下落的东西,但既然之前那里塌过三次了,他就觉得不适宜到跟前去。
他翻了翻自己挎着的袋子,也没翻出任何他觉得合适的东西。
他想:难道真要用手碰那里吗?走那么近也太危险了!就算真冒这个险,也要再多等一等。现在虽然已经没有东西落下的声音了,但我还是不放心。
他觉得甚是口渴,便又有些心烦,但也不想干等着,于是决定再往地上发掌打出些坑来,让露出来的比土凉一些的光滑的东西面积更大一些,这样也许能发现些其他东西。
虽然已经决定这么做了,但他又感到累,便又往之前已经露出比土凉一些的光滑东西的地方走去,在那光滑东西上坐下休息了起来。
休息的时候,他又忍不住看向了那铜方板,由于离得远,他又不觉得那铜方板又什么不平常了。他看着它,就如看着一面普通的镜子一样。
聂挥毫突然想:这跟之前那下半张脸果然不是一类东西。那下半张脸,我远远地看着,想着上半张脸的样子就会觉得恐惧。而这“铜镜”只要我不离它近了,便无法从上面看出什么来,也不会觉得它有什么可怕。
刚想到这里,聂挥毫突然考虑到了另一个问题。
平时照镜子的时候,如果站在不适合的位置,是无法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
此时往这“铜镜”中看的时候,如果站在不适合的位置,就跟平时照镜子时站在了那种看不到自己的位置一般,聂挥毫便无法在镜子里看到聂扬威的影像。
(两千三百五十八)小山
聂挥毫认为每次他能看到“铜镜”中影像的时候,他恰恰都站在了他如果把这“铜镜”当成普通镜子来照就一定能在镜中看到自己的位置。
聂挥毫想:按常理来说,刚才我站那个位置,我在“铜镜”中看到的应该是自己啊!怎么会是其他影像?我知道这的确不是普通的铜镜。然而就算不是普通的铜镜,它能让我看到什么影像不好,为什么偏偏让我看到了他的脸?为什么我去“照镜子”,在镜中看到的却是他,而且……而且是已经死去的他?
他已经不想继续想下去了,他觉得如果继续坐在这里休息,心里都会很不舒服,只有立刻做些什么,把他这段时间填满仿佛才能驱走他心中的不适感。
尽管依然比较累,而且渴,但他还是立即朝土地上发了几掌,打出了几个浅坑,然后又在那几个浅坑上打了几掌,那几个浅坑便全都变成了深坑。
他依次跳入那几个深坑,拨了拨里面的土,那几个深坑下全都露出了比土凉一些的那种光滑的东西。
他开始移那些土,先是把其中两个坑合并成了一个,后来又移来移去,把后打出的那几个深坑变成了一个深坑。
他继续移动深坑中的土,他就把后来出现的这个深坑与之前那个深坑连在了一起。
下面露出的光滑的东西面积已经更大了。光滑的东西周围全都是被聂挥毫堆起来的那些土。
虽然那些土堆得也并不算多高,但很多连在了一起,像连绵不断的小山一样,围成圈。地上那比土凉一些的光滑的东西则如发着白光的湖嵌在山中。然而“湖”中的“水”却是无法流动的,因此这更像结了冰的湖。
聂挥毫开始半蹲着走在这“结了冰的湖”之上,寻找着与其他位置不同的地方,他甚是希望能在这“结了冰的湖”上找到“冰窟窿”之类的东西。
尽管他觉得如果这里真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他之前移土的时候有可能会看见了,但他知道自己移土的时候并没一直看着地上,他认为就算光滑的东西上有什么异常,他也不一定注意到了。
走了一会儿,他倒是没发现什么“冰窟窿”,但却发现那光滑的东西上有一处如他拇指指甲盖大的地方发的光比其他地方暗一些。
他想:这该不会又是个什么按钮吧?
于是用右手食指按了一下,发现那块光比其他地方暗的地方一点都动。
聂挥毫想:是不是我力气不够?
他加了些力气,然而那里并没有任何变化。
因为那比别处暗一些的地方跟他拇指指甲盖差不多大,他便试着用拇指往下按,那个位置依然跟之前没什么不同。
他试了试左手食指和拇指,情况还是一样。
聂挥毫用右脚踩在了较暗的地方上面,将脚拿开时,那里仍然如昔。
他又用左脚踩在了那里,然后把脚拿开,发现那地方跟他用右脚踩时没什么区别。
(两千三百五十九)齿状
聂挥毫觉得突然想到了之前用手指掸袖子后,那些土并没快速落下,就像吸在他袖子上。后来他用掌心掸袖子,袖子上的那些土就快速落了下来。
他想:莫非用掌心对准它按下去就可以?
想到这点的时候,他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种下手后很快就能看到变化的感觉。
他用右手掌心对着那跟他拇指指甲盖差不多大的位置,轻轻往下一按,只见地上那光滑的东西便左右大幅度晃了起来。
周围那些被他推过来的土也朝中间移了移。
聂挥毫惊得不知如何是好,立即坐在光滑的东西上,用手按住光滑的东西,防止出现其他危险。
就在这时,他坐着的那块光滑的东西忽然分成了两部分,两部分分别向两个方向移去,中间出现了三尺左右的距离。
聂扬威处在位于西侧那部分的边缘附近。
他往下看去,两部分裂开后的地方有呈齿状。
两部分裂开后边都不再摇晃了。
聂挥毫想:看来这次我又做对了?
他坐在光滑的东西上向两部分之间看去,发现那些发着白光的齿状物有时候也会变成黄光。
他往下看了看,感觉下方深不见底,但他似乎听到了水声。
聂挥毫想:怎么有水吗?渴成这个样子,要是这下面有水,我可要下去啊!
刚打算下去,他又一转念:这地方的水是能喝的吗?要是看不到水没的喝也就算了,要是我看见了水,却发现那水根本就不能喝,岂不是会更难受?再说,如果不往下走,我可能还没那么累,万一我费了半天劲终于下去了,变得更累了,到下面后却发现那水根本就不能喝,那不是要气死?
聂挥毫于是没立即下去,环顾四周,看看周围有没有其他东西。
无意中,他的目光再次扫过了那铜方板,他立即就又想到了之前从那里面看到的东西。
他有些动摇了,心想:此刻我并不想看见那东西。可是……既然这下面已经变成了两部分,那“铜镜”会不会也发生什么变化?
聂挥毫想再过去看上一眼铜方板,然后再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走了几步,便站住了,想:刚才这里晃了一会儿,那边会不会一会儿又有东西要塌下来啊?我要是离太近的话,会不会不安全?
于是他只是走了一段路,并没走得太近,始终都没听到那铜方板所在的位置附近有东西落下的声音。
聂挥毫就远远地在那里朝“铜镜”的方向看了起来。他发现自己所站的位置并不合适,站在那位置,他根本不足以看到铜方板上的影像。
他挪了挪,还是看不清楚。
他再次换位置,直到移到了接近那已经变成了两部分的光滑的东西断开的位置时,才勉强能再次看见铜方板中的影像。
然而这时,大概跟离得不够近有关系,他看到那铜方板中的影像模模糊糊的。他只能看到那依然是一张脸,但看不清是什么脸。
(两千三百六十)变大
他想:里面的影像最好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最好我不会再次看见他那张脸了!
一边想着,他一边往前走了一段路。
原本根本看不清楚那铜方板中的影像,然而他往前走的时候这么一想,那影像竟变得比之前清楚了很多。
聂挥毫发现里面的影像越来越像聂扬威那张死人脸了,便立刻转了一下头。
他想:一定是我看错了!之前我看到的明明是模糊的,我只是多看了一会儿,它就变清楚了,不仅变清楚了,竟还变成了我不想看到的?
聂挥毫此刻满脑子都是聂扬威的样子。
他本想将头转向别处,但过程中,他的目光再次看经过了铜方板。
他竟看到聂扬威那张清清楚楚的死人脸在铜方板中变大了,脸的左右已经都已接近了那铜方板左右的两条白柱。
这情况的确又吓了聂挥毫一跳。
他再次移开了眼睛,愣在那里。
那张死人脸的样子再次带给了聂挥毫明显的恐惧感。
这时他感觉到前方有些地方的光在变化,聂挥毫并没看到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变,他有点好奇,目光便随变化着的光移去了,然而这一移,他注意到了正是铜方板周围的白柱发出的光在变化。
他的眼睛再次扫过了铜方板,他看到聂扬威那张死人脸随着白柱发的光的变化显得一阵发暗一阵发亮的,给人一种因为有什么事而阴晴不定的感觉。聂挥毫看到聂扬威那张死人脸似乎还要继续变大,却又好像受制于白柱一般。
他发现白柱发出的光在变化时会给人造成一种白柱有时候会变弯的错觉。
聂挥毫感觉聂扬威的那张死人脸说不定没多久就会将时不时“变弯”的白柱撑断,然后从那铜方板中出来。
他心中甚是不舒服。
如果那张聂扬威的死人脸忽然从那铜方板中出来,聂挥毫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此刻聂挥毫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见到死去的儿子那张死人脸,只是担心那张脸出来后会跟着自己,那时候自己就算到别处去似乎也要被那张脸一直跟着了。
聂挥毫这时又觉得渴得很,注意力再次被下面很深的地方传来的水声吸引了。
原本担心耗费体力却看到不能喝的水的他,此刻由于担心被铜方板中那张聂扬威的死人脸跟着,便决定先踩着那些齿状物往下走了。
聂挥毫沿着他所站的西侧的这部分光滑东西的东边沿走了走,又往下看了看,又有些担心。
他想:虽然这里一直没再摇晃,但是这两部分之前是一体的啊,后来突然分开了,中间有个这么大的裂缝,我要是从这裂缝中往下走,走着走着,这两部分要是突然合上,我岂不是会被夹死在中间?就算它们没合上,但如果一会儿再摇晃起来,正站在那些“齿”上的我会不会突然被甩下去。这下面有水声,我不知道水有多深,也不知道下面有没有岸。如果我被甩下去,我有可能被淹死,也有可能被摔死!
(两千三百六十一)并用
正担心时,那边铜方板上白柱的光线变化比之前更快了,这使聂挥毫立即想:下去也不一定就真危险,要是我下去时那两部分一点都没动呢,连摇晃都没摇晃呢,我不是正好就能看到下面的情况了吗?如果不下去,那边“铜镜”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要是被里面那张死人脸盯上,不知道到时候我会不会因此死在这里啊!
于是他便不再犹豫,便迅速踩着那些白色光滑东西上的齿状物,朝下方移去。
下半身进入两部分发着白光的光滑的东西中间后,他便用双手紧紧地抓住了那些齿状物,手脚并用,往下爬。
他本以为那白色光滑的东西侧面的那些齿状物会因为特别光滑而既不容易被抓住也不容易被踩住,但事实上倒没他想象的那么滑。
他往下爬了一会儿,比之前更累了,却感觉下面的水声依旧离自己很远。
他停了一下,手紧紧地抓着那些齿状物,也不敢随便移脚的位置,生怕没站好掉下去。
聂挥毫就这样停在向下爬的途中“休息”。
他喘了几口粗气,觉得这样休息其实一点也不会使他舒服,因为一直在较着劲。
聂挥毫想:我到底往下爬多久了?下面还有多远才能到底啊!都爬这么长时间了,我怎么还是感觉下面的水声离我很远。
他口干舌燥,再次想起了乐愉,心想:都是她,碰上她就没好事,老子怎么那么倒霉!
聂挥毫一生气,手抓那齿状物便抓得更紧了,好像要把它捏碎一般。
这一抓紧了,他突然觉得靠自己左手的那部分发着白光的光滑的东西竟轻轻震动了一下。
这着实吓了他一跳。
聂挥毫由于受到了惊吓,没再立刻想乐愉的事,之前抓得更紧了的那只手便不似之前那样抓得那么紧了。
他并不觉得那里震动是因为自己突然抓得更紧了,他想:该不会是上面那“铜镜”中的脸从白柱的包围之中出来了吧?该不会追下来吧?
他顾不得想太多了,立即手脚并用往下爬,边爬边想:吓唬谁呢!老子怕谁啊?老子这速度谁能赶上!就算真有什么追下来,那也一定追不着老子!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招惹老子!要是把老子惹急了……
聂挥毫想到这里,突然无法继续想下去了,他觉得如果他并不想看到的“铜镜”中的脸真追着他下来了,“惹”了他,他又能如何?
聂挥毫知道那样想不下去了,便换了一种路子想:谁敢招惹老子啊!根本就没有!没人敢招惹老子,又怎么敢把老子惹急?
想的过程中,他还朝上方看了一眼,发现根本没有任何东西随着他下来。
聂挥毫便没继续往上看,他一边往下爬着一边想:这就对了,根本不会有东西跟我一起下来。我自己想那么多干嘛?本来就没事!我往下爬也不是因为怕什么啊,就是因为我渴了啊,渴了要喝水,下面有水,对啊!我就是这个原因下来的!
(两千三百六十二)绿脸
聂挥毫往下爬着爬着,低头时忽然感觉下方有一张脸在看着自己。
他再次停了下来,没立即往下看。
然而往下爬时为了能准确地踩在那齿状物上,他不得不往下看。
他想直接往下迈腿,却担心一脚踩在之前看到的那张脸上。
聂挥毫想:刚才这边的确震动了一下,该不会是上面那张脸早就追了下来吧?不对!下面那张脸是绿色的!完全不是上面那张脸的样子!不像有什么关系的……不像……该不会是上面那张脸变了个样子出现在下面了吧?不会吧!
他想再看一眼下方那张脸,但觉得如果真看会让他产生强烈的不适感。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竟在这一刻往上方看了一眼,并没发现什么异样。
聂挥毫停在原地,觉得实在累,他想:如果那张脸真的追了下来,我要不要上去?如果上去后发现那张脸其实还在那“铜镜”中该怎么办?我再往下爬吗?再次往下爬时它不会再追下来吗?这里这么深,要是上上下下的,就算没被那张脸追上,我也快累死了吧?我会不会因为累而没抓住“齿”而掉下去淹死或摔死?或者……渴死?
他觉得目前自己无论怎么做都有危险,倒不如干脆往下爬。
可是要想安全地往下爬,他是必须要往下看的。
他想:老子怕什么?看就看!
于是他再次往下看了一眼,那一瞬间他再次看到了那张绿色的脸,他仍感觉那张脸在盯着他看。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那张绿脸会变化,而且能变成各种样子。
定睛一看,原来那根本不是一张真正的脸,而是浓浓的绿色的气,那些气之前在变化的过程中有一段时间看起来很像一张脸,其中有几处空的地方,看起来有些像五官。
聂挥毫心中踏实多了,想:我就说嘛,怎么可能追下来?有什么可怕的!
刚想到这里,他又觉得不对劲了,接着想:虽然不是人脸,但这绿色的气到底是什么东西?会不会对人不好啊?
他正想着,那绿色的气便快速地向上升了一段,有一部分已经漫过他头顶了。
他觉得那绿色的气并没使他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他想:它已经已在我周围了,现在我只有赶紧往下爬,才能躲开这股绿色的气啊!
于是聂挥毫快速往下爬去了,爬了一会儿,所有绿色的气完全处在聂挥毫的头顶之上了。
聂挥毫想:它上去了,我已经在它下来了!这玩意儿哪里难得住我?亏我刚才还把绿气想成了一张脸,明明没有脸的东西,我也真是给它脸了!
聂挥毫有些得意地继续往下爬,爬着爬着,他又看到了下方有绿气,心想:怎么还有?虽然这绿气对我没什么影响,但一次一次地把我漫过去,也挺烦人的!是不是真没办法让我不碰上这种烦人的东西了?我就是想下去喝水,我就得忍这些吗?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下面的水到底能不能喝呢!
(两千三百六十三)棕气
然而不管聂挥毫怎么想,他也没别的办法。当时他已经离上面很远了,他可实在不想往上爬了。
他便没继续多想便继续向下爬去了,很快就再次穿过了一些绿气。
聂挥毫继续往下爬,爬着爬着发现之前上面的那种异香似乎不那么明显了,然而还是能闻到。
他发现下方出现了一些棕气,他第一次见那棕气时,注意到了棕气的样子也像他第一次见绿气时一样,形成了看上去有些怪的形状,但他还是庆幸那不是一张脸的样子。
聂挥毫想:绿气似乎对我没什么不好,但这棕气呢?应该也不会吧?但如果它真的对我不好,我又能怎样,我也只能继续往下爬啊!
他想着想着,那棕气就升了上来,弥漫在了他身边。
他也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是跟之前绿气弥漫在他周围时一样,觉得有些烦。
往下爬了一会儿,他再次看到了棕气,又从棕气中穿了过去。
他又走了一阵,便在下方看到了玫红色的气。
后来穿过弥漫在周围的玫红色的气时,他依然没觉得不舒服。
一次又一次地穿过各种颜色的气后,他觉得甚烦,实在不想再被那些气干扰了,可发现下面竟还有。
他没有别的办法控制那些气朝他升起,也不能松开手脚去处理那些气,只好让各种颜色的气一次次地漫过自己。
走了很长一段时间,聂挥毫终于感觉水声就在附近了。
他朝下方一看,并没看到水。
他想:这里是一片土地?那正好!不然我还不知道落下后该怎么办好呢!既然能听到水声,这附近应该就是有水的,我先落在土地上,然后找水就是了。
聂挥毫又往下爬了爬,到了下方时,发现最后一个齿状物距土地的距离稍高。
他想用武功,但在这样的环境下又担心用武功会使周围出现什么不可预料的变化,担心引起其他地方震动,便只能不管那么多,直接往下跳了。
跳下去后,他双脚便陷在了土中。
那土是深棕色的,比他想象的要湿很多。
起初土只是没过了他的脚踝,他站在原地看周围的功夫,那土竟已没过了他的膝盖。
聂挥毫看到前方有块没有土的地方,那里有几根朝上立着的细柱。
他便立即拉了其中一根细柱,上了那块没有土的地方。
看着腿上的那些土,他甚是火大,心想:水还没找到呢,就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实在可气!
这时他突然想起之前用掌心掸袖子上的土的事,便觉得也许用掌心能把裤子上的那些土掸下去。尽管裤子上的土显然比之前他袖子上的土湿得多,但他认为之前那些土从他袖子上离开时的样子根本就不是正常的,他觉得自己裤子上的土也有可能以不正常的方式离开自己。
聂挥毫用手掌掸了一下右裤腿,裤子上的那些本来很湿的土瞬间就离他而去了。
与之前袖子上的土离他而去时的样子不同,裤子上的那些很湿的土离开时并没给他一种下雨的感觉。
(两千三百六十四)细柱
在那光滑东西发出的白光的照耀下,聂挥毫看到右裤腿上的那些很湿的土竟都是先往上移一段距离,在空中划个曲线,然后再落到距他稍远的位置的。
他之前虽然想到了可能会出现他没见过的情况,但眼睁睁看见右裤腿上那些很湿的土在空中划曲线的样子,聂挥毫还是有些惊讶。
这次那土落下来的样子倒是没给他一种如看到下雨的感觉,这次土从裤腿上先上移,在空中划个曲线后再落下给了他一种如看到喷泉的感觉。
聂挥毫觉得看“喷泉”的感觉还不错,之前的火气便降了不少,他立即用掌心掸了一下左裤腿,又看了一次土“喷泉”。
也许是因为看了两次土“喷泉”后让他心情比之前稍好,他开始往好处想了:水声就在附近,我找找,肯定会有!
聂挥毫站在原地听水的声音,感觉好像哪边都有,但他又无法确定到底哪里有。
他发现此刻除了他自己站的这个位置之外,附近其他地方的地上都是土。他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走,只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不管往哪个方向走,他都会再次往下陷。
这时他看了看身旁的细柱,考虑这柱子能否用得上。
他把双手放在细柱上往上一捋,本以为细柱不会有多大变化,却突然感到柱子外面好像有一层壳,这壳活动了一下。
聂挥毫想:这壳应该并不厚,就算我拿下来又能做什么用呢?
虽然他并不觉得把它取下来有多大意义,然而这时他忽然想起了自己之前在上面用掌打出多个坑的事。
他想:其实我打出那些坑之前,我也不知道后面会出现什么情况,但做了,我便到这里来了。既然如此,我还是不想太多,直接做吧。
聂挥毫用双手手指按住细柱往上捋,然而这一次,那细柱外的柱壳一点都没动。
他想:刚才用力还没这次大啊,怎么回事?
他回忆了一下,又想起之前做一些事时用手指做不行,但用手掌做就行。
于是他试着将双掌掌心贴到那细柱上夹紧,往上一提,只听“嗖”的一声,那细柱的柱壳便从他双手中蹿了出去,直直地向正上方蹿去了。
细柱不算太高,上方并没有连接任何地方,柱壳快速蹿到了比细柱的顶端还高很多的位置,在空中划出一道曲线后,便迅速落下了。
聂挥毫担心落下的柱壳会打到自己,一边望着上方一边移了移位置。
然而当他站到了他觉得无论如何都不会被落下的柱壳打到的位置后,他又想:它落得这么快,掉下来后会不会把这块没有土的地方打穿啊?如果打穿了,下面会不会还是土?那样的话,我将站在哪里?要不它落下来的时候,我用手抓一下?
他的确想这么做,然而他又觉得此地出现的很多现象都是罕见的,他担心自己一抓会破坏什么,导致出现麻烦的事。
他也不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是不抓可能造成的后果严重还是抓了可能造成的后果严重。
(两千三百六十五)放缓
他的想法飞速在脑海中闪过:要不这次先不出手,先看看吧。如果我没出手抓,就算出现什么危险,那危险也不能算是我制造出来的吧?到时候我应对就是,我也不至于多后悔。要是本来不会有危险,我一出手抓,生出危险,那我可要后悔了。
尽管无论这时他是否出手,他其实都已经行动了,之前他已用双手掌心对着细柱往上捋了。聂挥毫自己也并非不知道自己已经做过什么,然而他此刻就是认定如果自己没在半空中出手去抓那柱壳,就算出了什么危险也不是他造成的。他有这样的想法跟他平时的习惯有关,平时有些事明明就是他造成的,他却总能把责任推给别人。然而在这种地方,不管危险是不是由他造成的,不管他是否认为有些危险是他造成的,也都只能是他自己一个人承担一切后果。
那柱壳到了距离地面三人高左右的位置时,突然放缓了速度,竟然给人一种轻飘飘的感觉。
这时聂挥毫又有点想等它落到差不多的位置时就伸手去抓了。
他抬着头望着那柱壳,竟发现它越落越慢,慢得令他着急了。
他很想使用武功上去将它抓住,但毕竟这是第一个往下落的柱壳,他不知道如果他碰了会出现什么情况,他可不想让自己感觉自己制造了麻烦。再说,他也不知在这种并不寻常的地点使用武功会不会引发其他大问题,于是他只能忍着冲动看着。
那柱壳下落的速度更慢了,让聂挥毫想到它是不是会停在空中不落下来了。
聂挥毫心中着急,心想:我要不要等它落下来?还是我先做些别的?现在这周围都是很湿的土,我都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如果不等,难道我要再次陷到很湿的土中?要不……我再捋一下另一根细柱的柱壳?
他看向了旁边的一根细柱,的确有一种冲动立即就把那根细柱上的柱壳捋下来,然而他又想:现在还没确定柱壳落下后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呢,我总不能直接去捋第二根吧!要是一根细柱的柱壳落下后的确会产生危险,那危险还不至于多严重,落下的柱壳一多危险就严重多了呢?可不能这么做!
聂挥毫心中很是烦躁,他很想立即做的事都不能随便做,硬要压制自己的冲动,他甚是不适应这种感觉。
之前看向了别处的他此刻转回了头,又往之前他将柱壳向上捋去的那根细柱的柱壳上看了看,这时感觉它好像是往下落了一些。
接下来他盯着悬在空中的柱壳看了一会儿,又觉得它就像停滞在空中不动了一般。
聂挥毫想:它不会是一会儿缓缓下落一会儿停止下落吧?怎么我一会儿没看,突然一看,就发现它落了。我看着它时,它反而不动。
其实事情并非聂挥毫想的这样,那柱壳的确一直都在往下移动,只是聂挥毫看的情况不同,他看到后的感受便不同了。
(两千三百六十六)长索
聂挥毫一直盯着柱壳看的时候,他很难注意到柱壳一点一点的移动。如果他一段时间没看柱壳,他对柱壳位置的印象还是他上次看的时候。当再看时,那柱壳已经移动了较大的距离,这较大的距离是一点一点移动积累起来的。他把此次看到的柱壳的位置与上次看时柱壳的位置给他留下的印象一对比,他便容易觉得那柱壳的确是下落了。
他等得越来越焦躁,之前从上面爬下来后一直没休息,他感觉很累,便坐在地上休息,同时让自己静一静。
坐在那里的时候,他故意不看空中悬着的那柱壳,因为他以为在他不看柱壳的情况下,它才会下落。
他看向其他地方,但此刻借着那光滑东西发出来的光,他能看到的范围也依然有限。他看向远处时,只能看到漆黑一片。
那光滑东西发出来的光有时候还会变成黄光,他发现在那东西变成黄光时,周围的情景给他的感觉跟它发着白光时不大一样,就好像自己身处两个不同的环境中一样。
聂挥毫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起初他只是想:此地很多现象都不大正常,很难解释,这地方这样倒也不新鲜。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找出了原因——有个别景物在白光的照耀下是无法被他看见的,只有在白光变成黄光之后,他才能看到那些景物。
他开始注意到底哪些东西他只能借着黄光看到。
聂挥毫发现了在白光变成黄光后,他能看到那光滑的东西上会出现一个又一个方形白框。
这让他瞬间想起了上面的铜方板周围的那圈白柱,心中一凛。
很快,他便觉得那些方形白框应该与白柱没什么关系,然而尽管已经这么想了,他却仍担心在那一个个方形白框中看到什么诡异的脸。
这一刻,他心里又不舒服了,他暗暗对自己说:乱想什么?谁知道那些东西是干什么的,那里面又没有别的东西,又不是“铜镜”,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出现他的脸……
想到这里时,尽管那些方形白框中的确没出现聂扬威的脸,然而聂挥毫的脑海中却又浮现出了聂扬威那张死人脸。
他为了让那样的画面从他脑海中赶紧消失便立即看向了其他方向。
这时他发现远处的土地上似乎有两条紫色长索,他并不能看到那长索的尽头,哪怕在那光滑的东西发出黄光的情况下他也一样看不到太远处那长索伸向哪里。
看到紫色长索后,聂扬威那张死人脸便从他脑海中消失了。
他觉得紫色长索算是新发现,说不定跟他找水声的来源有关,说不定与他找出去的路有关。
聂挥毫平静了一些后,再次看向了上方那柱壳,他发现柱壳的确又已经往下移了一段距离,但仍处于他如果不使用武功根本就不能用手碰到的地方。
他想:它降落的这个速度也太慢了啊,会不会等我渴死了它还没落到地上啊?
(两千三百六十七)白框
聂挥毫再次看向那些方形白框的时候,正好赶上白光变成了黄光,然而他看到那些方形白框却好像往下移了移。
这倒是令聂挥毫有些不解,他想:不知道那些东西是否会落下来,它们落下来后,这里会不会出现如之前一般的震动。
他有点想过去接住那些白框,然而他又觉得好不容易走到没有土的地方了,如果过去的话,自己一定会再次陷入土中,再说,跟之前一样,他又想到了自己如果过去碰了那些东西可能反而会带来危险,便决定忍住不过去了。
他便坐在那里干等着了。
口渴一次一次地让他忍不住看向周围,若是平时,只要身边有一个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很可能会要求周围人给他把水弄来,就算没让周围人给他弄水,他在渴得不得了的时候也会找人发泄。在他想在此地做什么的时候,就算那事情有危险,他大概也不会如此时般忍住冲动,他很可能因为冲动直接把事情做了,如果造成了什么后果,那责任就由他身边的人来承担。
以前在一些情况下,他做错一些事后,结果并不好,他会把责任推给旁边的人,如果事情全是他自己做的,他实在推不了了,他依然有话说,他会怪旁边人没有及时制止他。
然而此时此地只有他一个人,再加上他之前曾在上面看到过他儿子聂扬威那张死人脸,的确心生恐惧感。尽管此时他很是烦躁,然而之前那种感受也依然对他有影响,令他并没为所欲为。
过了一会儿,那根细柱的柱壳突然加速下落了,这一明显变化突然引起了聂挥毫的注意,他又开始担心它下落太快会把没有土的地方弄破。
就在他担心的时候,那柱壳竟然横了过来,轻轻地落在了地上。
就在柱壳落在地上的一刹那,聂挥毫发现那边的方形白框竟飞过来了一个,落在了这柱壳旁边了。
聂挥毫走近柱壳看了看,没觉得危险,他认为就算此刻用手碰那柱壳,也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危险了。
他便拿起了那柱壳看了看,又放在了原地。
接着,他又看了看那方形白框,也没觉得方形白框有什么危险,于是将方形白框拿起来看了看,发现那方形白框似乎跟那柱壳是同种材料构成的。
聂挥毫把那个方形白框放回地上后,决定把其他几根细柱的柱壳也捋下来。
于是他走到另一根细柱前,把双手手掌贴到那根细柱上夹紧,往上一提。
“嗖”的一声,细柱的柱壳便从他双手中蹿了出去,向正上方蹿去了。
聂挥毫看着柱壳蹿到比细柱的顶端高很多的位置后,在空中划出一道曲线后就开始往下落。
这次聂挥毫知道柱壳不会很快落下,便没像上次那样担心落下的柱壳会打到自己。
他也没多看那根细柱的柱壳,便直接走到另一根细柱前,把双手手掌贴到那根细柱上夹紧往上提。
(两千三百六十八)白绳
另一个细柱上的柱壳也向正上方蹿去,到了比细柱的顶端高很多的位置后,划出一道曲线后也开始往下落了。
正如聂挥毫之前预料中的那样,那两根细柱的柱壳都是到了距离地面三人高左右的位置时,突然放缓了速度,给人一种轻飘飘的感觉。
聂扬威觉得不用管它们,也不会出现什么危险。他又去捋了另外几根细柱上的柱壳。
所有柱壳都如他之前想象的那样,先是向正上方蹿去,到了比细柱的顶端高很多的位置后,在空中划出一道曲线后开始往下落了,落到距离地面三人高左右的位置时突然放缓了速度,给人轻飘飘的感觉。
尽管那些柱壳下落的速度并不同步,但它们的情况是一致的,在放缓速度后,有一段时间越落越慢,给人一种快要停滞在空中不动了的感觉。
聂扬威坐在那里等了不短的时间,那些柱壳才依次突然加速下落,然后柱壳竟然横了过来,都轻轻地落在了地上。
每一个柱壳落在地上的时候,都有一个方形白框从那边飞来,落在这那个柱壳旁。
就在所有柱壳都落在地上后,聂扬威再次看向那光滑的东西,发现哪怕是在它发黄光的时候,他都再也看不到任何方形白框了。
这时聂扬威想的倒不是这事情多神奇,毕竟他一直都觉得这里面的一些现象并非正常现象。他想的竟然是:无论怎样,那些方形白框里都肯定不会出现聂扬威那张脸了。
刚想到这里,他自己脑海中又浮现出了聂扬威那张死人脸,被纠缠得很是难受。
聂挥毫为了让自己脑海中那张脸赶紧消失,便摇了摇头,当然摇头是没用的,他依然没做到。
然而口渴倒是使他立即想到了其他事情。
聂挥毫看着这一根根的柱壳和一个个的方形白框,心想:有了这些,我也依然没有水喝啊!我如何找到水?那些土那么湿,我一走过去便会陷下去……
正想着,他发现那些方形白框的角全都与那些柱壳的其中一端接触了起来,很快划至那些柱壳的另外一端,愣是把每一个柱壳全都劈成了两部分,两部分看起来一样大。
每个方形白框把柱壳劈成两部分后,方形白框自己便会从其中一个角那里断开,然后变软,最后竟化成了白绳。
每一个被劈成两部分的柱壳都自己移了位置,它们很快便在原地排列得整整齐齐的,每个都是鼓出来的那边朝下。
聂挥毫看到它们自己排整齐了的样子后,突然想:这东西有点像竹筏啊!但是跟竹筏明显不一样。
正想到这里,那些方形白框变成的绳子便自己迅速捆在了那些被劈成两部分的柱壳上。这样,一个工具便形成了。
聂挥毫想:既然形成了这东西,我就要用起来!我还就拿它当筏使了,虽然这里还没有水。没有水又怎样,谁说要有水才能用筏了?这是什么地方,什么事不可能出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