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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庞钠文     铁雪云烟txt下载     铁雪云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千七百五十四)朝上

    武寻胜刚刚想到这里的时候,侯寄专便跟铁红焰说:“少族长,一会儿看到方士们将合拢的双手举过头顶的那一刻,你需要用双掌抵住少族英的后背。在你做到双手合拢那一步后,你需要闭双眼。从这时起,算听到什么怪的声音,你也不要睁开双眼,当然也不要转身,不要移动位置。”

    铁红焰不明白为什么这次她需要闭双眼,毕竟之前武寻胜替她使用她的武功时,她从来都不需要闭双眼。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这方士跟她说算听到什么怪的声音她也不要睁开双眼,不要转身,不要移动位置。她又有些想问,但她实在不想再次引起铁万刀怀疑,于是便想:大概是因为这次方士作法情况特殊吧,我也别多想了,算想了也不适合立刻问。

    于是她说了声“知道了”,又接着问道:“我什么时候将合拢的双手打开呢?”

    “我正要告诉少族长这个。”侯寄专道,“一会儿方士们作法到了一定时候,我会大声对他们说‘收’,听到我说这个字时少族长便可以将双手打开了,也可以睁开双眼了。只是,算是到了此时,也请少族长不要立刻转头或者移动位置。”

    铁红焰这次根本没有要多问的想法,只是说道:“好,我知道了。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侯寄专又跟她说了些话,他便告诉那些方士可以开始行动了。

    那些方士听了侯寄专的话后,先是把自己放在膝的双手都翻成了手心朝,然后开始念起了咒语。

    之前在恒联居外那个房间里时,武寻胜问过侯寄专他什么时候移动到铁红焰前方她双臂能够得着他的位置,侯寄专通过写字告诉他,当看到周围那圈方士都把放在膝的双手由掌心朝下翻成掌心朝时,他便可以走到铁红焰身前了,但此刻需要面向她,等看过她写的字后,他便可以直接转身,变成背对着铁红焰了。

    因此,这时武寻胜便移到了铁红焰前方,面向她。

    除了侯寄专以外的其他方士都依然在念咒语。

    这时,侯寄专拿出了那个被他施过法的木棍,这木棍便是他用来吸走铁红焰身涤魄气的工具。

    侯寄专将双手的掌心分别对准了木棍的左右两端,将双手手指伸直,直直地站在那里,也念起了咒语。

    当整根木棍发出白色光芒时,其他方士便全都将双手合拢了。

    这时,铁红焰便可以写字告诉武寻胜使用什么武功了。

    侯寄专拿起了写字用的东西,递给铁红焰。

    铁红焰把武功的名字写在了纸给武寻胜看。

    武寻胜看后对铁红焰点了点头。

    侯寄专从二人手拿过写字用的东西放在了地。

    武寻胜立即转身,变成了背对着铁红焰。

    侯寄专将双手的手指弯曲,用双手同时攥住木棍后,将发着白色光芒的木棍举过了头顶。

    紧接着,其他方士全都将合拢着的双手举过了头顶。

(一千七百五十五)光环

    见方士们将手举过了头顶,铁红焰立即把双臂伸直,用双掌抵住了武寻胜的后背。

    武寻胜开始运功。

    这时,除侯寄专以外的方士全都把举过头顶的合拢着的双手降低,降到了胸前的位置。

    侯寄专将双手放了下来,降到了与颈部差不多的高度,双手拇指相接触,手掌伸直,手心向下。

    这时发着白色光芒的木棍依旧悬在空。

    侯寄专将双手拇指分离,双手翻成了掌心朝,两小指碰到了一起,然后将双手在颈前合拢。

    这时,发着白色光芒的木棍便飞了起来,飞到跟铁红焰腹部差不多高的位置,平着围着铁红焰和武寻胜两人转了一圈,之后向移动,停在了铁红焰方距离她头顶一尺高的地方。

    武寻胜记得之前在另一个房间里侯寄专通过写字告诉他的具体做法,知道此刻可以开始使用铁红焰写在纸的那种武功的一些招式了,便用了起来。

    武寻胜使用那些招式后,将双手合拢的那一刻,铁红焰和武寻胜两人周围便出现了一圈与铁红焰腹部差不多高的白色光环。

    如果没有方士们作法,这时武寻胜仅仅能把铁红焰身的功临时引到自己身。在方士们作法的情况下,武寻胜在把铁红焰身的功引到自己身时连带着把她身的涤魄气也完全引到了自己身。

    通过接递功使涤魄气从一个人身传到另一个人身的过程,原来带有涤魄气之人并不会痛苦,而用其他东西吸走人身的涤魄气不一样了。武寻胜之所以这么做,是要先把铁红焰身的涤魄气引到自己身,然后让那些方士通过作法从自己身吸走原本属于铁红焰的涤魄气,这样,可以避免铁红焰经历涤魄气直接被那些方士通过作法吸走的过程,她便能避开那个过程会出现的痛苦了。

    涤魄气本来是很难从一个人身转到另一个人身的,他做这些之前,在另一个房间早已与方士们定好到时候怎么做。铁万刀明白武寻胜的意思,在武寻胜与方士们交流不方便时,铁万刀便替武寻胜跟方士们交流了。方士们知道武寻胜迫切希望铁红焰不会感到痛苦,也很配合,在他们的配合下,武寻胜便顺利地使用接递功把她身的涤魄气引到了自己身。

    在武寻胜合拢双手,铁红焰和武寻胜两人周围出现了一圈与铁红焰腹部差不多高的白色光环时,铁红焰也将双手合拢了,同时闭了双眼。

    这时,二人周围的光环向平移,移到了与那根发着白色光芒的木棍一般高的位置,使木棍处在了白色光环之。

    侯寄专将在胸前合拢着的双手打开,将双臂伸直,用掌心对着那个套着木棍的白色光环,改念另一种咒语,接着将双臂往回一缩,那白色光环和其发着白色光芒的木棍全都朝侯寄专的方向飞去,停在了距他双手三尺左右之处的空。

(一千七百五十六)刺入

    武寻胜看了一眼铁红焰,确定她是闭着双眼的,踏实了许多。

    他走到了铁红焰身后,渐渐远离了她。

    这时侯寄专在地盘膝而坐,将左臂伸直,用左手食指指向了悬在空发着白色光芒的木棍。木棍便带着白色光环一起移向了更高的位置。

    侯寄专用自己的右手握住了左手手腕,木棍和白色光环悬在那里不动了。

    其他方士此刻全都停止念咒语了,每人都用左手托住右手肘部,用右手食指指向了空发着白色光芒的木棍,这些方士要在一段时间内保持这个动作。很快,这些方士每人右手食指指尖与木棍之间都出现了一道光柱,每根光柱的颜色并不一样。

    此时依旧念着咒语的侯寄专看了武寻胜一眼,示意他可以替铁红焰对白色光环那个发着白色光芒的木棍使用她的武功了。

    武寻胜知道他替她对木棍使用她的武功时,之前已经引到自己身的涤魄气便会被白色光环那个发着白色光芒的木棍吸走,这个过程他会感到异常痛苦。

    他早已在心做好承受那些痛苦的准备,此刻毫不犹豫地行动了。

    在对发着白色光芒的木棍用出了铁红焰的武功的那一刻,武寻胜感到浑身肿胀。这种肿胀感不同于他以前经历过的肿胀感,这次他觉得自己立即要爆炸了一样。

    武寻胜的脸憋得通红,喘气声也变得越来越粗。

    很快,他便感觉好像有千万根针刺入身体一般,这感觉刚出现的一刻,一直告诉自己无论多痛苦都不要出声的武寻胜实在没忍住发出了痛苦的声音,但立即收住了。

    然而这样的声音已被铁红焰听到,她心开始不安:这是他的声音,他怎么了?真想看一眼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刚才方士跟我说了,算听到什么怪的声音,也不要睁开双眼,不要转身,不要移动位置。如果我看了,影响整个作法过程,那糟透了!

    铁红焰默默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不要因为担心武寻胜冲动地睁眼。然而她刚刚冷静下来,便听到了更令她不安的声音——武寻胜撕心裂肺地大喊了出来。

    在好像有千万根针刺入身体一般的感受出现没多一会儿后,武寻胜便感到了如五脏六腑被震碎般的疼痛。那疼痛来得太过突然,刚出现的一刻痛得他实在没忍住,他发出了喊声。

    涤魄气从他身被那根发着白色光芒的木棍吸走时,紫色气体从他的身体传向了木棍,武寻胜感觉像坠入地狱后身体内部被无数恶鬼撕咬一般,自己却又无处可逃。

    铁红焰想: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声音听起来那么痛苦?!他们在做什么啊?

    她将双眼闭得更紧了,同时尽力控制着自己防止自己转身或移动。

    武寻胜后悔自己实在没忍住喊出了声,此时依旧痛得难忍的他为了防止自己再次出声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让自己根本无法张口。

(一千七百五十七)冲击

    然而,尽管无法张口,那种巨大的痛苦还是使他时不时发出了些声音,由于他一直紧咬着嘴唇,那声音便显得有点闷,听起来有点怪。

    铁红焰几次听到这样的声音后都非常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知道此事关乎大局,丝毫不能出任何差错,便安慰自己:现在方士们在作法,说不定我刚才听到那样的声音是因为我产生了幻觉,我不能轻易认为那是现实的声音,刚才方士跟我说了算听到什么怪的声音也不要如何如何,这话会不会是在告诉我不要被那些幻觉影响?不管是不是,我先当是幻觉吧,不然心里太难受了。

    她让自己渐渐平静下来,又想:方士告诉我,在涤魄气被吸走的过程我会很痛苦,现在我要做的是做好这种准备,迎接一会儿要到来的痛苦,这个时候不能出任何差错。不知道那个痛苦的过程什么时候真正开始,是不是停止使用接递功之后要开始了?

    好不容易通过安慰自己踏实了一些铁红焰此刻突然想到了她不希望自己猜的情况:最初方士并没跟我说这个过程要用到接递功啊!让武寻胜帮忙?他帮什么忙啊?天哪!不会是他用接递功把我身的涤魄气引到他身后,让方士从他身吸走涤魄气吧?涤魄气被吸走的过程,身有涤魄气之人要承受痛苦,他……他该不会是用这种方法替我承受那种痛苦了吧?可不要这样啊!

    刚刚想到这里,铁红焰突然觉得自己头晕更厉害了,便没顾得想更多,只是心闷闷的。

    在铁红焰想到了这一点的一刻,之前被武寻胜用接递功引到了他身的涤魄气完全被那根发着白色光芒的木棍吸尽了,木棍的白色光芒突然变成了紫色光芒。

    吸尽的一刹那对涤魄气被吸走者冲击最大,也是武寻胜最痛苦的时刻,他痛得跌在了地,为了防止自己喊出来,他依旧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

    这时侯寄专大声对其他方士说出了“收”字。

    铁红焰听到这个字后便将原本合拢着的双手打开了,此刻,武寻胜便无法继续使用接递功了。

    她立即迫不及待地睁开了双眼,却没看到武寻胜。之前方士告诉过她,算是到了这样的时候,她也不要立刻转头或者移动位置,于是她依然在那里没动。

    心焦急的她希望实际武寻胜并不曾用接递功将涤魄气引到他身替她承受那种痛苦,她希望一刻她猜的与事实不符合,她希望接下来她自己要经历涤魄气被吸走时那个痛苦的过程了。

    身的涤魄气被吸走的过程结束了,武寻胜便感觉不到疼痛了,他为了不让铁红焰注意到他跌在地的样子,猛地站了起来。

    那些作法的方士在听到侯寄专说“收”字后纷纷把手放了下来,在胸前合拢,此刻他们每个人右手食指指尖与木棍之间的光柱都消失了。

(一千七百五十八)完毕

    方士们将双手放在了双膝,先是手心朝,然后翻成手心朝下,又都念起了咒语。

    那白色光环越缩越小,快速融进了发着紫色光芒的木棍之。

    侯寄专将双掌在胸前合拢,停止念咒语。

    接着,他双臂伸直,把之前合拢着的双手拉开些距离,掌心依然相对。

    他将双手同时往自己身体的方向一收,那发着紫色光芒的木棍便朝侯寄专飞来,飞到了他相对着的两掌之间停住了。

    侯寄专用双掌的掌心分别对准了木棍的两端,双手向木棍靠拢。

    他的两手掌心都触到了木棍两端的那一刻,木棍的紫色光芒便不见了。

    这时,其他那些方士也都停止念咒语了。

    侯寄专告诉铁万刀,作法完毕。他又对铁红焰说她已经可以转身或者移动了。

    听到侯寄专说作法完毕的铁红焰心一惊,立即转身,却发现武寻胜根本不在会宾厅里。

    她想:怎么作法完毕了?方士之前不是说我在涤魄气被吸走的过程会感到痛苦吗?我还没感到啊。事情该不会真像我刚才猜的那样吧?不会真是武寻胜通过使用接递功替我承受了痛苦吧?武寻胜怎么不见了?现在在哪里啊?我刚才听到有开门和关门的声音,他是不是通过内居回他的个室了?他为什么那么着急回去?他到底怎么了?

    铁红焰为问侯寄专:“侯方士,是不是一会儿还会有另一轮作法?”

    侯寄专摇头,回答:“回少族长,没有另一轮了。”

    “涤魄气被吸走的过程,身有涤魄气之人不是会非常痛苦吗?直到作法完毕我也没感到那种痛苦啊。”铁红焰道。

    侯寄专不知该如何回答,看向了铁万刀。

    铁红焰见侯寄专看向铁万刀,她也看向了铁万刀。

    铁万刀对铁红焰说:“没感到痛苦不是好事吗?你也真是怪,还有希望自己痛苦的!”

    铁红焰道:“爹,灰房子的事如此重要,大意不得啊!都请了这么多人作法,作法一定要有效果才行啊!整个过程我都没感到方士之前说的那种痛苦,我担心的是这次作法是否有效。”铁红焰这么说,一方面是为了知道真相,另一方面是让铁万刀更坚定地认为她的确是真心真意想帮铁万刀解决灰房子的问题的。

    铁万刀看她显得有些急切,听她这么说,的确更坚定地认为她跟自己一条心了,他当着她问侯寄专:“这次作法能保证有效吗?”

    侯寄专点头道:“能保证!绝对有效!”

    铁万刀对铁红焰说:“你听,侯方士都说了,绝对有效。”

    “可是……”铁红焰又想说,还没说完,话便被铁万刀打断了。

    铁万刀又当着铁红焰的面问其他那些方士:“你们在作法过程没感到不对的地方吧?”

    “没有。”

    “完全没有。”

    “没不对的。”

    “一切正常。”

    那些方士纷纷表示没感到,所有方士的反应一致。

(一千七百五十九)一棒

    铁万刀又立即对铁红焰说:“他们那么多人都这么说,你也听到了。”

    “我没经历那种痛苦,作法却依然能保证有效,这总有原因吧?”铁红焰问那些方士,“你们谁能告诉我为什么?”

    那些方士都看向了铁万刀,没人敢跟铁红焰说出真相。

    铁万刀对铁红焰说道:“事情都结束了,你完全没必要了解为什么。”

    “寻胜为什么不在这里了?他现在在哪里?”铁红焰问铁万刀,“这件事是不是跟他有关?是不是他使用接递功替我承受了涤魄气被吸走时的痛苦?”

    铁万刀本来并不想回答她,但那些方士都在看着他,他觉得如果在身为少族长的铁红焰已经猜到的情况下他却当着众人硬不承认的话,会有损他作为族长的面子,同时也会让铁红焰没面子,这对以后要成为族长的她也是不利的。铁万刀认为反正现在已经作法完毕,算告诉铁红焰,武寻胜也已经替她承受那些痛苦了,她也改变不了什么了,便觉得不妨承认她猜的是对的。

    于是铁万刀故意表现出有点高兴的样子,当众说道:“这都能猜到啊,聪明!我先不跟你说了,我要赶紧去处理灰房子的事了。我出去后那些照顾你的人会到会宾厅来,一会儿有人把你扶回内居,你还需要好好躺着,知道了?”

    接着,铁万刀便立即让那些方士跟他出恒联居。

    铁红焰听到“这都能猜到啊,聪明!”的那一刻,如心被猛地敲了一棒一般,她顿时头晕更厉害了,身体难受得很。她立即闭双眼靠着椅背,同时紧紧抓住椅子的扶手。她很想继续问跟武寻胜有关的问题,但因为已经听铁万刀说了要去处理灰房子的事,为防止别人怀疑她不够重视灰房子的事,她便没继续问,只是轻声说:“知道了。”

    她感到自己眼渐渐湿润,但知道一会儿会有照顾她的人扶她去内居,便强忍着,没让自己流泪。由于受伤后还在恢复期尚未痊愈,此刻身体又正难受,她的感受会跟平常有些不一样,然而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因为很清楚到时候不适合在那些不了解情况的人面前表现出什么来,她也依然控制住了自己。

    铁万刀和那些方士全都出了恒联居后,铁万刀让那些方士先等她一下,他去另一个房间让轮流照顾铁红焰的那些人到会宾厅去,并让之前把铁红焰从内居扶出来的那个人把铁红焰扶回内居。

    其他人出去后,铁红焰独自坐在会宾厅的椅子,觉得头晕之前轻了些,便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方,百感交集。

    那些照顾她的人很快进了会宾厅。

    之前将铁红焰从内居扶出来的那个人跟她交谈了几句,便扶她进了内居。

    【第一百九十七章】

    进内居后,铁红焰见武寻胜并不在内居,便下意识地看向了他个室的门。

    那门关得紧紧的,她也不确定此刻他在不在个室。

(一千七百六十)门口

    铁红焰甚至想去他的个室看一眼到底怎么回事,但突然又感到头晕加重,好像很难支持住,她想尽快躺下。

    那人把她扶到床后,她脱下外衣便立即躺下了。

    铁红焰心又有些难过,便立即将盖在身的被子往拉了拉,挡住了一部分脸。她觉得如果一会儿自己不想继续忍着了,那么在被子的掩护下悄悄流泪,只要不出声,那人也发觉不了。

    那人坐在距铁红焰并不近的地方,铁红焰知道她并没看着自己的方向。

    刚躺下没多一会儿,铁红焰觉得头晕的感觉离她而去了,身体舒服多了。她认为如果自己一直躺着的话接下来应该不会难受。这时她迫切想了解武寻胜的情况,于是索性让那人去一趟会宾厅替她说一声,派人从恒联居的正门出去,走通道那边进入武寻胜的个室,跟武寻胜或他的手下说少族长希望少族英有空时去一趟内居。这样,被派去的人不会直接进入武寻胜的个室主间了,算武寻胜当时不方便见去找他的人,找人者也能先进入支间通过武寻胜的手下稍微了解一下武寻胜的情况了。

    那人替铁红焰跟人说过这件事后,又回到了内居。

    没多一会儿,铁红焰便听到了敲门声。

    那个照顾铁红焰的人立即去开门,一打开便看到武寻胜和去找人者都站在门口。

    几人打过招呼后,去找人者跟那个照顾铁红焰的人说了几句话后便离开了。

    武寻胜进了内居后,照顾铁红焰的人把内居和会宾厅之间的门关了,两人一起铁红焰的方向走。

    照顾铁红焰的人立即把之前去找人者刚刚跟自己说的情况转告给了铁红焰。

    铁红焰让照顾她的那个人先去会宾厅休息了。

    之前照顾铁红焰的人往门的方向走去时,武寻胜知道他需要在她出去后立刻把门锁,便也跟着走了过去。

    那人出了内居后,武寻胜便将内居和会宾厅之间的门关,在内居锁好了。

    在武寻胜关门的时候,铁红焰坐了起来,将衣服披在了自己身。

    然而坐起来后披衣服时她又觉得头晕,身体打晃。

    武寻胜关好门之后看到她打晃,知道她又不舒服了,赶紧跑过去扶她靠在那里,同时说:“怎么又起来了?晕得厉害躺着吧。”

    铁红焰本想摇头,但觉得摇头后会加重头晕的感觉,于是先是摆了摆手,然后用手划,告诉他,她想通过写字跟他交流。

    武寻胜把写字用的东西移到了距她很近的地方。

    她通过写字问他之前去了哪里。

    武寻胜告诉她:“我一直都在我的个室里。当时是经过内居进的我的个室。”

    这个时候,铁红焰发现武寻胜的嘴唇有明显的伤,心一紧。

    她用手势示意他离她更近一点,她想清清楚楚地看看。

    武寻胜虽然明白她想让他离她近一些,却并没照她的意思做,只是对她笑了一下,说道:“你通过写字跟我交流的时候……其实……”

(一千七百六十一)嘴唇

    武寻胜有些语无伦次,他继续说道:“虽然每次你写的都很简单,但我都能明白……”言至此处他意识到了铁红焰似乎一直在看他的嘴唇。

    之前他对她一笑后,他嘴唇的伤又裂开了,开始往外冒血。

    他有点后悔自己笑了那一下,觉得此刻最重要的是先要找个借口离铁红焰远一些,拿出自己的手帕把嘴唇擦干净,于是说道:“那个……我给你倒点水喝。”

    说着他便迅速朝一张桌子走去。

    铁红焰向他摆手示意他不要倒水。

    他明明看见了,却为了暂时远离铁红焰而假装没看见。

    武寻胜背过身后倒水之前顺手从衣袋里拿出了一张手帕,将嘴唇的血擦了,又迅速把手帕团起来放回了衣袋。

    他并不知道铁红焰已经明白他在做什么了。

    铁红焰并不确定他嘴唇有明显伤口的原因是什么,但知道他在掩饰。想着之前方士作法过程他发出的声音,想着他那时候为自己承受了那些痛苦,铁红焰的双目再次湿润了。

    之前她一直想哭,因为当着别人,为防止别人看到多想,她一直忍着。

    此刻她没像之前当着别人那样尽力控制自己,她一直憋着的眼泪在他掩饰动作的刺激下夺眶而出。

    铁红焰立即用袖子把眼泪抹掉了。

    虽然算眼泪被他看到也并不危险,她将泪水抹干后却决定忍着不再流泪。

    铁红焰在纸写了些字。

    武寻胜端着倒好的水向她走去。

    铁红焰其实并不渴,但没再对他摆手,也没告诉他她一点都不渴,而是立即从他手拿过他倒好的水,一饮而尽。好像喝下这杯水,能同时把剩下的眼泪也完全咽回去一样。她喝完后便把杯子放在了旁边的桌子。

    武寻胜虽然连递给她水的时候也刻意跟她保持一段距离,让自己不离她太近,但还是看出她的眼睛跟他倒水之前不一样了。

    他感觉刚才她好像哭过,想靠近她看一眼,又怕如果自己离她太近她又注意自己的嘴唇,于是便也没凑近看她。

    武寻胜刚要说话,铁红焰便把写了字的纸递给了他。

    在武寻胜低头看那些字的时候,铁红焰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好像仅仅是在揉眼睛一样。她当然知道算让他知道她刚刚哭了也并不影响安全,但她还是希望能把眼泪擦干净些。

    武寻胜看完那些字后,道:“你都知道了啊……其实……”他说了一半,在想接下来该怎么说才能让她心舒服些,他知道她不愿意麻烦别人。

    原来,铁红焰通过写字告诉他,她已经知道了他之前通过使用接递功替她承受了涤魄气被木棍吸走过程的痛苦。

    武寻胜接着说道:“其实那个过程根本不像你以为的那样痛苦,没什么的。”

    铁红焰听他这么说,又想起之前作法过程她听到的他那痛苦的喊声,她心又是一紧。

    她在另一张纸写起了字。

    武寻胜看着她写字,并没离她很近,所以也不能在她写时看到她写了些什么。

(一千七百六十二)停笔

    武寻胜看了一会儿,又说:“有些事是这样,没经历的时候,会把它想得非常可怕,还以为有多痛苦呢,经历的时候才知道……”

    他的话还没说完,铁红焰把另一张写了字的纸递给了他。

    他看了纸的字后,一时不知怎么说了,之前想说的后面的话也没立即说出来。

    原来,铁红焰通过写字告诉他,方士早已经把作法过程涤魄气被吸走之人要承受怎样的痛苦之事告诉她了。

    武寻胜不知道方士是什么时候告诉她的,不知道是作法之前还是他已经回自己个室之后,他觉得即使方士已经告诉了她,他也依然能找到理由让她认为他之前不像她认为的那么痛苦。

    铁红焰把那两张写了字纸都从武寻胜手拿了过来,在其一张纸写起了字。

    武寻胜说道:“我还没说完,我想说,经历的时候才知道,算别人说的是真的,那也是别人的感受,每个人的感受是不一样的。经历同一件事,可能一个人觉得痛苦,而另一个人觉得其实没那么痛苦,甚至觉得很轻松。”

    正在写字的铁红焰明白武寻胜为什么那么跟她说,她的心像被他的话揪着。

    她写着写着字,忽然停笔,望着他。

    武寻胜见她这样看着自己,很想回避她的目光,却觉得此刻要是回避了,更容易让她看出他在掩饰,于是他特意直视她的双目。

    铁红焰的目光从武寻胜的眼睛那里移动到了他的嘴唇那里,又移回了他的眼睛那里。她突然用自己一只手的食指抹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武寻胜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知道自己的嘴唇又出血了。

    他愣在那里有点尴尬地笑了一下,谁料伤口冒出的血更多了。

    武寻胜心想:其实让她知道我嘴唇破了也没什么啊,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我可能并不需要掩饰嘴唇破了这件事。我只要让她知道我用接递功替她承受那些的时候其实没那么痛苦行了啊。

    于是,这一次,他没再通过倒水之类的行为掩饰,而是大大方方从衣袋里拿出了那张手帕,将嘴唇的血弄干净了,然后把那个手帕叠好放回了自己的衣袋。

    铁红焰把写好字的纸递给了他。

    他看后又是一愣,起初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原来,铁红焰问他嘴唇是怎么弄破的,是不是跟之前方士作法过程他替她承受了那些痛苦有关。

    武寻胜想了一下,说道:“我刚才说了,其实并没那么痛苦。方士怎么说是方士认为的,方士说的一定是涤魄气被吸走之人要承受怎样的痛苦,但我的情况不一样啊。我并不是身有涤魄气之人,而且之前我用了接递功啊。”

    铁红焰把纸从武寻胜手拿了过来,又写了些字。

    她写字的时候,武寻胜说:“你真的不需要想太多,我什么事都没有,也没觉得多痛苦。”

    然而,再次看到铁红焰写的字时,他又不知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了。

(一千七百六十三)咬破

    原来,铁红焰已通过写字告诉他,之前在方士作法的过程她听到了他发出的痛苦的声音。

    武寻胜虽然曾经为自己发出了那样的声音而后悔,但他想着他发出声音的时间并不长,而且在之前那样的情况下,铁红焰又没转头看,说不定作法完毕她会忘记曾经在过程听到过他那样的声音。他回到个室后,倒是他自己暂时忘了自己曾经因痛苦而发出声音的事。铁红焰一直都没忘那样的声音,尽管她曾经在方士作法过程安慰自己会听到那样的声音是因为她产生了幻觉,然而作法完毕她当众问了铁万刀,从铁万刀那里了解到之前正是武寻胜通过使用接递功替自己承受了痛苦,之后她便觉得她在之前方士作法的过程她听到的那样的声音定是武寻胜因痛苦而发出的。

    此刻看铁红焰竟通过写字告诉他她当时听到了他的声音,他起初不知道该说什么合适。

    他看了一下她写了字的纸,道:“我先把这些有字的纸处理掉。”

    于是他便远离铁红焰,把她写了字的纸烧掉,用另一张纸把灰清理了一下。

    在处理有字的纸的过程,武寻胜为了防止她多想,便说:“当时方士在作法嘛……方士作法时,在场的人算发出听起来痛苦的声音也不一定是因为感觉到痛苦。”

    当时他还想:方士作法时算有人产生幻觉也是正常的,但我也不能直接说她当时听到那些其实可能是产生了幻觉什么的,毕竟要是方士又是跟她说过这方面的事,她很容易知道我是故意那么说的了。

    铁红焰在另一张纸写了些字。

    武寻胜看到她写的内容有一点惊讶:怎么那么巧,她也想到了这个?

    接着,他觉得其实也不必惊讶:不新鲜了,我已经不止一次跟她想到一起了。

    他又想:幸好刚才我没把我想到的幻觉这种说法提出来。

    原来,铁红焰通过写字向他表达了这样的意思——他倒是没说她听到那些是因为产生了幻觉。

    武寻胜觉得已经实在不易继续掩饰了,只是笑了一下。

    铁红焰因为担心,继续通过写字问他嘴唇到底是怎么弄破的,还告诉他希望他跟她说实话。

    武寻胜想:她是不是以为作法过程我出了什么事导致嘴唇破了?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倒不如直接告诉她是我自己咬破的,也许知道后她心里能踏实些?

    于是他说:“只是我自己咬破的而已。作法过程,我没出什么事情。”

    铁红焰想:这时候他应该已经没再刻意掩饰了。算我直接问得更细些,他也应该会如实回答了吧?他当时出声的时间并不长,会不会是为了后来不继续喊出声来才咬自己的嘴唇的?

    她通过写字问他是不是因为当时太痛苦又不想继续出声才咬自己嘴唇的。

    武寻胜看她猜到了,但又不想直接说自己当时痛苦,只是道:“那种场合,我还是少出声好。”

(一千七百六十四)手势

    铁红焰通过写字告诉他,她明白他为她承受了痛苦,却不想让他知道。她还告诉他,她很感激,但希望他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

    武寻胜看着她说道:“红焰,我是你的陪战,一直都是!”

    铁红焰眼含着的泪又落了下来,她又快速抹了一下眼泪。

    这一次,武寻胜看得清清楚楚,此刻他已经不担心她看到他已咬破的嘴唇了,于是靠近了她,微笑着对她说:“不必为这种事流泪啊,我又没事。你心不用有负担,也不用感激我,做这样的事完全我自愿的,没人强迫我,我喜欢做。”

    铁红焰此刻才仔细地看了他的嘴唇,看得出那些伤口实在明显,眼又涌出了泪,然后又迅速把眼泪抹干了。

    “红焰……”武寻胜望着她。

    她避开他的目光,低下头又通过写字问他为什么在方士还没作法完毕的时候离开了会宾厅。

    武寻胜道:“是族长让我离开的。”

    铁红焰又通过写字问他当时铁万刀有怎样的表现。

    武寻胜回忆了一下,道:“当时族长看了我一眼,他立即站了起来,给了我个这样的手势,然后打开了会宾厅和内居之间的门,让我进内居,接着他也进了内居,然后指着我个室的门,用这样的手势示意我赶紧回去。”武寻胜一边说,还一边模仿当时铁万刀对他做的过手势。

    铁红焰通过写字问武寻胜,那些方士之前是不是并没跟他提过到时候需要提前离开会宾厅的事。

    武寻胜看后说道:“方士没跟我提过。”

    铁红焰皱了一下眉,觉得不解,又写了写字,问他铁万刀是不是也并没提前跟他说好。

    武寻胜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没人跟我提前说好。是那个时候,族长突然让我回我自己的个室了,很像他临时决定的。其实,当时我担心你身体会不舒服,想时时刻刻关注你的情况,我并不舍得提前离开。后来回到个室,我仍然在想你怎么样了。”

    铁红焰又写了些字给他看。

    武寻胜看后回答:“我当时没想明白,但既然族长都主动将我送到内居里了,我觉得族长应该有他的原因吧。”

    原来,铁红焰是在问他当时有没有想明白铁万刀出于什么原因那么做。

    铁红焰又写了字,问他后来有没有想出铁万刀那么做的原因。

    武寻胜再次摇了摇头,道:“后来我也没多想,估计算想也想不出来。”

    铁红焰觉得甚是怪,通过写字问武寻胜,他当时离开会宾厅是否完全因为族长让他离开。

    武寻胜点了点头,答道:“是啊,完全是因为这个原因。”

    铁红焰写了些字给他看。

    武寻胜看了那些内容后,对她微笑,道:“没有啊。我当然没事了。”

    原来,铁红焰担心他在方士作法的时候太痛苦了,身体出现不适所以要赶紧离开现场,所以通过写字问了他有没有这方面原因。

(一千七百六十五)赋予

    看武寻胜微笑着说他当然没事,觉得他并不仅仅是为了安慰她才这样说的,她虽然依然不明白为什么铁万刀会让武寻胜提前离开,却也松了一口气。

    武寻胜依然微笑着,对铁红焰说道:“你真的不用担心我,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说话时他眼神全是温柔。

    铁红焰望着他的双眼,他也望着她。

    两人这样互相望着对方,望到了彼此心里,好像可以这样一直望千万年一般。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这话像是有回音一样,一遍又一遍荡在铁红焰耳边,然而声音却越变越小。

    心刚刚踏实了一些的铁红焰从那越来越小的“回音”隐隐地感到了一丝不安,那不安又很快生长了起来。

    起初铁红焰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仿佛有一种令人不踏实的东西,接下来的某一刻,她忽然想到了别人说的从那时算起,如果没有迹出现,武寻胜最长只能再活一年的时间,而且在这一年随时都有可能离世。

    她如内心被击到,突然觉得头晕又有些厉害了,闭了双眼,但很快又睁开了眼睛。

    她立即在心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他这样的人……一定有迹……一定有迹……一定……

    武寻胜感觉到了她此刻好像身体不舒服,于是说:“你已经坐这么久了,还是躺下来休息吧。”

    铁红焰把披在自己身的衣服拿了下来准备躺下。

    武寻胜小心地扶她躺下后,又很细心地帮她把被子盖严,防止她着凉。

    铁红焰躺下后很快舒服了很多。

    “我先把后来写了字的纸烧掉。”武寻胜道。

    铁红焰微微点了一下头。

    在武寻胜烧掉写了字的纸时,躺在床的铁红焰望着他,望着他的动作,望着他正烧的纸。

    火光似是闪烁着难以言说的情绪。

    铁红焰忽然想:纸的字存在的意义早已进入了看过这些字的人心里,算纸被烧掉了,那些存在于人心里的意义也没被烧掉。是不是算很多年后,曾经看过纸字的人都忘了纸的那些字,那些意义其实也还在呢?如果在,在哪里?

    她忽然想到了曾经那个卖六个挂件的摊主说到过的“三世”,又想到了名叫“三世泳”的鱼,思绪万千。

    她又想:写了字的纸,烧掉了,那些字彻底不存在了吗?如果白纸本身没有灵魂,那么在白纸写字算不算赋予它灵魂?写过字的纸,算烧掉了,它的灵魂是否也会也依然会存在于某个地方?燃烧时的烟是不是纸的灵魂唱的浴火之歌?

    武寻胜烧完后,又用纸把灰收拾了,跟之前收拾过的那一拨放在了一起,包好,放在了自己的衣袋里。

    铁红焰看着武寻胜处理那些灰,又想:这些灰被扔掉,以后会飘到哪里?如果真的有几世,这些灰会不会终有一天飞向下一世?风一吹,灰会散,在这一世散了的灰,若真的飘到下一世,是否还能在下一世重逢?

(一千七百六十六)阴沉

    武寻胜走向了铁红焰,发现她好像在想什么事,便坐在她床边的椅子,看着她,没立即说话。

    铁红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他坐在她附近后,她才从之前那种想法抽了出来。

    铁红焰觉得困倦,想立刻睡一觉。

    他看出来了。

    “困了睡吧。”武寻胜道。

    铁红焰微微点头。

    武寻胜说道:“昨天,你后来休息得好吗?”

    铁红焰再次点头。

    想起她前一天还因为蓝甲人那些事而做噩梦,看此刻她点头时显得很平静,他心还算踏实。

    然而他不确定她一会儿会不会再次因那种事而做噩梦,他希望她仍能安然入睡,于是立即说道:“你闭眼睛,我还在旁边跟你说着话,这样如何?”

    铁红焰微笑,又点了点头。

    武寻胜再次如前一天那样,跟她说着那些很美好的事情,铁红焰很快便睡着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铁万刀、侯寄专和那些方士离开恒联居后,出了傲乾殿,一行人朝灰房子走去。

    他们进入灰房子后,侯寄专便把灰房子的门从里面关好了。

    一些方士进去后感觉灰房子里的气氛甚是诡异,阴沉沉的让人不大舒服。

    第一次见到那些被控制着的蓝甲人,那些方士均觉得那些蓝甲人的神情显得甚是吓人。

    方士们进入灰房子后都很安静,他们的很多人都认为在这样的地方主动说话都有点怪异。

    然而侯寄专早习惯了这样的环境,主动跟铁万刀说起了话。

    侯寄专把那根木棍拿得高了些,对铁万刀说道:“这木棍已经吸了少族长身的涤魄气,接下来,我们作法,让涤魄气对灰房子产生作用,对这些人形工具产生作用。到一定时候,族长再虐待这些人形工具的时候,他们的反应一定会令族长满意的。”

    侯寄专本想说“到一定时候,族长再虐待这些人形工具的时候,他们的反应一定会像以前一样”,他若是真的这么说了,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但侯寄专心不踏实,他知道算一会儿他跟其他方士一起作法后出现了期待的效果,今后这些蓝甲人在被铁万刀虐待后也感受不到痛苦了。尽管到时候他们依然会像以前能感受到痛苦时那样表现出那些能令铁万刀满意的样子,但他们感受不到痛苦本身可以说是与之前情况不同了。侯寄专知道铁万刀如果哪一天发现了那些蓝甲人在这方面跟之前的情况不一样了,那他这个方士要面临巨大的危险了。尽管侯寄专认为铁万刀极难发现那些蓝甲人以后在被虐待时感受不到痛苦了,但他还是不敢那么说话。若是以前,他也许敢那么告诉铁万刀,但是经历了灰房子出问题这件事,他又挨了鞭子后,他心时不时会“咯噔”一下,不知什么时候会被说不出的恐惧侵袭,即使下一刻恐惧没那么明显了,他心情的起伏也已令他处在他了不大舒适的状态之,使他说话丝毫不敢大意了。

(一千七百六十七)特定

    铁万刀问道:“能恢复成出问题之前那样吗?”

    这令侯寄专心一惊,之前他因为心紧张避开了那种说法,没想到铁万刀竟直接问出来了。

    侯寄专依然不敢直接回答,只是说道:“族长,我们一定尽力!”

    铁万刀倒是也明白作法过程可能会出现意想不到的状况,方士没法在作法前给出确定答案他也不是理解不了,他便也没逼侯寄专承诺什么。

    有一事铁万刀想了解一下,便问:“刚才在那样的场合,我见到了血,但可以肯定的是出血者出血后仍处在那个房间里的时间肯定不到半个时辰,不会对我本人在这方面造成影响。但我还是想问,如果已经对我本人造成了影响,那么我以后控制这些人形工具,让他们给我做事时,会不会使灰房子内部突然出现什么问题?”

    铁万刀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他曾经问过侯寄专这方面的事,听说过大致情况,但具体的并不清楚

    侯寄专以前知道铁万刀身戴着能帮他防止被人随意施法的东西,那东西名叫初古圆。

    初古圆是半透明的,色彩丰富,扁圆形,乍一看像一块多彩的半透明石头。

    铁万刀的初古圆是另一个方士在特定日子里通过作法为他戴的,从戴那一日开始,他自己平时便不可随意从身拿下来了,否则这东西便会在拿下来的那一刻失去作用且无法恢复。不仅如此,随便将这东西拿下来还可能对之前戴着它的人身体产生不利影响。

    如果戴着初古圆之人需要临时拿下来,不想出问题的话,必须在特定的日子由特定的方士为其作法。

    特定的方士在特定的日子作法将初古圆从戴着它的人身拿下来后,初古圆便不会彻底失去作用,以后需要再次戴时,只需要在特定的日子再次请特定的方士通过作法为其戴可以了。

    因为铁万刀做跟灰房子有关的事,之前侯寄专通过作法了解了他身一直戴着初古圆,问过了铁万刀戴初古圆时的情况。

    那时铁万刀问侯寄专,戴着初古圆是否会影响做跟灰房子有关的事,侯寄专告诉他,只要不出现意想不到的状况,不需要找更多方士作法,便肯定不会有影响。

    当时铁万刀问:“如果出现了意想不到的状况,找更多方士同时作法,会怎样?”

    侯寄专告诉他:“一般情况也不会怎样,但是,如果三个以方士同时作法,而且他们作法与灰房子有关,在方士们作法的过程,要是现场正有人出血,而且那个人出血后在方士们作法的房间里待满半个时辰,那戴着初古圆者的身体会受严重影响,灰房子也会受影响。”

    “会受怎样的影响?”铁万刀问。

    侯寄专说:“严重的话可能会使戴初古圆者大病一场。”

    “如果戴着初古圆的人发现当时有人出血后自己把初古圆拿下来了呢?”铁万刀又问。

(一千七百六十八)不算

    侯寄专道:“那更危险了。戴初古圆者自己将它拿下来本来是件危险的事,要是再在三个以方士同时作法,房间内又有人出血的情况下自己拿下来,戴初古圆者很可能会当场失去性命。”

    “我听另一个方士说过,算是在没人作法的情况下,哪怕正好在特定的日子,自己拿下来都有危险。”铁万刀问。

    “的确如此。”侯寄专道,“要是想在没负面影响的情况下拿下来,特定的日子必不可少,由特定的方士作法也必不可少。”

    “如果有三个以方士同时作法,他们作法与灰房子有关。在方士们作法的过程,现场正有人出血,而且那个人出血后在方士们作法的房间里待满半个时辰,然而戴着初古圆者并不在那个房间里,那戴着初古圆者身体还会受严重影响吗?”铁万刀问道。

    侯寄专回答:“只要戴着初古圆者是做跟灰房子有关之事的人,三个以方士作法时不管他是否在方士们作法的那个房间里,只要方士们作法的房间正有人出血,那个人出血后在方士们作法的房间里又待满了半个时辰,那么戴着初古圆者身体一定会受到影响。”

    “先抛开有几个方士作法的事不谈。我总是在你作法的现场虐待那些人形工具,那些人形工具出血倒是也常见,人形工具出血后也不能离开你作法的灰房子,肯定是会在作法的房间待满个时辰的。只是,人形工具出血的话,不能算你说的那种出血的‘人’吧?”铁万刀问道。

    侯寄专立即回答:“那些人形工具工具是工具,虽然长成了人形,也不能算人。”

    言至此处,侯寄专暗想:我刚才本来想跟族长说“只要现场正有不是人形工具的人出血”,但我知道族长不把人形工具当人,如果我特意强调“不是人形工具的人”,好像我认为人形工具也可以被当成人一样,族长听到后也许会不高兴。后来我还是说成了“只要现场正有人出血”。现在想想,刚才我那么说真是明智,起码不会让族长误会我把那些人形工具归在人类里了。

    铁万刀虽然自己也会说“蓝甲人”三个字,甚至也会把人形工具叫成“灰房子里的蓝甲人”,但当他听到侯寄专很说人形工具不能算人时,便有一种难以描述的痛快的感觉。他立即说道:“是啊,人形工具当然不算人。这样的话,你说的那种情况更不容易出现了啊。你想啊,我虐待那些人形工具时,他们出血很常见,但他们出血又不能影响什么。其他人在方士作法的房间里出血的可能性非常小啊。”

    “是的。”侯寄专道。

    “现在再说作法的方士人数的问题,这灰房子一般情况下根本不需要三个以方士同时作法。”铁万刀道,“所以说,只要灰房子不出问题,我这个戴着初古圆的人没什么事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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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届全球华语新锐小说大赛终极决赛入围作品*她在雪地中救他,已是第三世相逢。为拯救浩劫,二人穿越至前两世。第一世,在蓝甲部族长到七岁的她被带回铁仓部族,被看成没出息的挂名少族长。她目睹过铁仓人对蓝甲人的残暴欺压与杀戮,却听父亲说母亲是被蓝甲人害死的。同年她认识了八岁的他。长大后她练成神功,在妖入侵之际带兵作战屡立奇功,在一些人眼里她却是恶魔。后来他为何决定以自己的命换她的命?穿越回第三世后,拯救大计遭大变故,看到的活路会不会正是绝路?一生光阴,三世悲欢,铁雪塔成了永恒见证。*本文开始写于2009年*入围2018华语言情大赛总榜的作品于2019年1月24日至2月14日打榜,本文在影视赛区,感谢支持铁雪云烟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铁雪云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铁雪云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