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七百二十四)再试
侯寄专知道自己之前只是随口说的,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好,顿了一下,说道:“以前没当着族长用过。”
“次你用那木棍打蓝甲人胳膊的时候有没有暗暗使用这种咒语啊?”铁万刀一直都没回头,只是看着那些蓝甲人,说道。
侯寄专说道:“刚才情况不是有点不一样嘛……”
铁万刀用鞭子抽了一下地面,回过头,眉毛往起一挑,道:“那你倒是给我说说,哪里不一样啊?”
在铁万刀用鞭子抽地的一刹那,侯寄专吓了一哆嗦,他不敢看铁万刀的眼睛,说话声音也很小,道:“刚才族长让我看看是怎么回事,那……肯定是族长发现情况不一样了,我按照不一样的情况试了一下。”
铁万刀冷笑了一声,说:“你听清楚我问你什么了吗?”
“听清楚了。”侯寄专道。
“那你倒是回答啊。”铁万刀说。
“我……回答了。”侯寄专道。
铁万刀道:“声音发颤,心有鬼,还想蒙混过关是吧?我问你哪里不一样,你回答了什么?”
侯寄专感觉此刻似乎越胆小越容易露馅,于是壮胆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哪里不一样,但刚才族长问我怎么回事,我知道应该是不一样了,否则族长也不会那么问。”
“你都不知道哪里不一样了,如何知道该用什么咒语?”铁万刀问道。
侯寄专想:我刚才并没暗暗念什么咒语,族长这么问了,我该怎么说?对了,有的咒语是通用的!
“只要有些不同,可以用那种咒语试一下。”侯寄专道。
铁万刀甩了一下鞭子,换了换鞭子的位置,这又令侯寄专一惊。
侯寄专觉得那鞭子好像很快要抽到自己身了一样,吓得心跳得更厉害了。
“那你试出什么来了啊?”铁万刀挑着眉毛问道。
“试出了……自己刚才那种做法好像不管用。”侯寄专说道。
“原因呢?”铁万刀问道。
侯寄专说道:“原因……我也不清楚。”
“不清楚?”铁万刀说,“那好啊,你再试一次!”
“是,族长。”侯寄专道。
侯寄专之前并没念什么咒语,这时只如之前一样暂时不说话,又用那个木棍轻轻打一下那个蓝甲人的胳膊,看看能不能出现什么他期待的反应。其实他已经觉得可能性不大了,但此时此刻,距离铁万刀如此近,在其逼视之下,他也实在不知道还可以有什么其他选择了。
于是,侯寄专又拿之前的木棍轻轻地打了一下那个蓝甲人的胳膊,接下来,他便摆出一副好像在等待什么结果的样子,盯着那个蓝甲人。
那蓝甲人依然没有他期待的反应,仍旧一动不动,有些呆滞地看着侯寄专。
“试完了吗?”铁万刀道,“怎么样啊?”他说话的语气带着一丝轻蔑。
侯寄专想看看试另一个人会不会出现意想不到的情况,于是说道:“我再试试另一个人吧。”
(一千七百二十五)失误
铁万刀冷冷地说道:“试!最好赶紧给我试出点什么来。”
侯寄专心慌乱,无法定下心来想事情的解决办法。
于是他拿着木棍朝另一个蓝甲人的胳膊轻轻地打了一下,那个蓝甲人本来看着铁万刀,这时目光也移到了侯寄专身,但眼神也显得有些呆滞。
侯寄专想:接下来我该怎么办?我会不会被族长用鞭子抽打甚至杀掉?只要族长还觉得我有用,应该不会杀掉我,但是如果事情真的不行了,我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又怎么可能饶过我呢?所以我应该在今日巳时开始行动,但时间那么短,我又要到哪里去找需要的那种人?总之,无论如何都至少要让这个计划表面能进行下去,至于到时候族长能否真的利用那些蓝甲人灭掉蓝甲部族,是后来的事了。还有很多时间,时间一长说不定能出现其他可能性。”
铁万刀说道:“怎么样啊,这次试出点什么没有啊?”
“还是没有。”侯寄专战战兢兢地说道。
“你刚才试来试去,是想立即改变现在的情况啊?”铁万刀问。
“是,族长。”侯寄专道。
铁万刀问:“也是没改变成?”
“暂时……暂时没改变成。”侯寄专说道。
铁万刀一边玩弄着手的鞭子一边说道:“那这事先放着,你先告诉我到底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吧!”
“我也不知道。”侯寄专道,“要是知道的话,我一定会立刻告诉族长的。”
铁万刀问:“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是啊,之前确实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变成这样了。”侯寄专道。他已不敢正视铁万刀的眼睛,说完这话,原本看着别的位置的侯寄专很想了解铁万刀是什么表情,于是微微低头,眼睛快速向瞄了一下,这快速看的一眼都令他被铁万刀的表情吓得心跳得更快了。
“你是方士,不会通过作法试试怎么突然这样了吗?”铁万刀说。
“哦……”侯寄专道,“那我作法试试。”他知道算现在作法,之后他也无法给铁万刀个答案,因为他心里很清楚那些蓝甲人出现目前这种情况跟他自己前一天作法失误有关。然而,由于怕,他并不敢把自己作法失误之事告诉铁万刀。
侯寄专想,如果铁万刀知道他说了谎或者仅仅是不把实话说出来,那他一定没好果子吃,但铁万刀不一定能知道他有没有对他说谎或者不把实话说出来,不说实话起码他还是有可能活下来的。他认为如果他根本不说谎,而是直接让铁万刀知道他在作法的时候出了错,那他根本活不下去了。他记得在开始做这件事之前铁万刀再三叮嘱他不能出错时那严肃的样子,随便想想都觉得恐怖,这时见铁万刀脸已阴云密布,他便决定先不跟铁万刀说实话了,他认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先保住命,多活一段时间是一段时间,说不定什么时候出现转机了。
(一千七百二十六)气圈
铁万刀立即说道:“快试!”
于是侯寄专在地盘膝而坐,将被自己施过法的木棍放在了自己前方一尺处的地面。
侯寄专念起了咒语,那些蓝甲人口全都开始说一些铁万刀和他都听不懂的话,声音不大,但那些人一起说则显得杂乱得很。
铁万刀听着有些烦,朝远离蓝甲人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将双手背在了身后,用其一只手在背后捏起了另一只手的鞭子。
在蓝甲人纷杂的声音,侯寄专用左手和右手的掌心分别对着那根木棍的左右两端,将木棍举到了胸前的高度。
这时,木棍发出了绿色的光。
那些蓝甲人看到绿色的光后都不再说铁万刀和侯寄专全都听不懂的话了。
所有蓝甲人的目光全都集到了发着绿色光的木棍,他们愣愣地看着,每个人的双眼都显得极其空洞,好像灵魂早飘走了一般。
侯寄专将木棍举过头顶,那些蓝甲人的目光便都向方移动了,始终不离开那个木棍。
侯寄专站了起来,改念另一种咒语,这时,发着绿色光的木棍便向那些蓝甲人飞去,飞到他们头顶方后立刻又往移了移,移到了所有蓝甲人算将双手伸直举过头顶都无法够着的高度便停了下来。
那些蓝甲人全都仰着头,盯着那个绿色的木棍。
侯寄专这时才将高举着的双手放了下来,先是放到了大腿两侧,攥起拳头,然后又向前方伸直,将双手拳头打开,掌心对着那些方士,发出了两根白色气柱。
那两根气柱到达方士附近时围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形状,将那些蓝甲人全都围在了其。
他知道,如果一切正常,这个时候那些蓝甲人的目光都会投向他,然而事实那些人的眼睛还是一直盯在那根绿色的木棍。
侯寄专双手往下移了移,那个套在那些蓝甲人周围的白色气圈便向下移动了。
侯寄专慢慢蹲下来,同时用双手控制着白色气圈。
他将双手移动得越来越低,最后用掌心接触了地面。
侯寄专掌心碰到地面的那一刻,白色气圈暂时消失。
他等了一下,便将贴着地面的双手手掌慢慢立起了一些,这时,将那些蓝甲人围起来的白色气圈再度出现,是贴着地面出现的。
侯寄专将双手向移了移,缓缓站起来,站直后,双手继续向方移动。
围着那些蓝甲人的白色气圈也跟着向移动,从地面一直升到了那些蓝甲人的头顶都高的位置,接着继续先移,移到了跟那个发着绿色光的木棍同样的高度。
如果情况正常,这时候那些蓝甲人便应该动起来了,然而那些蓝甲人依然一动不动地看着发着绿色光的木棍,好像其他一切都跟他们无关。
侯寄专心想:真的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了,这该怎么办啊?!按道理说,我用了这种方法虽然不一定能成功达到我的目的,但是起码能让蓝甲人在这一刻动起来啊,竟然连这都没做到!
(一千七百二十七)攥紧
侯寄专左手保持原来的姿势,将右手用力往回一撤,那气圈便往发着绿色光的木棍方向移动了一下,碰到木棍时便消失了。
他将左手撤到了右手旁边,将双掌合拢,然后缓缓打开,双掌相对,伸直,双手手指的指尖分别指向着发着绿色光的木棍的两端大致的位置,两只手共同往后一撤,撤到了胸前。
发着光的绿色木棍便朝侯寄专飞了过来。
那些蓝甲人的目光随着发着绿色光的木棍移向了侯寄专这里,依旧显得有些呆滞。
他将原本两掌相对着的手翻成了掌心朝的。
发着绿色光的木棍飞到了他的双掌方距他手掌半尺左右的位置。
他用掌心朝的双手向前方移动半尺,向后方移动一尺,又向前方移动了一尺,回到了之前的位置。
这时,之前发着绿色光的木棍便不再发光了,但依然悬在空。
侯寄专将掌心朝的双手往方一抬,便接触到那根被他施过法的木棍了。
他双手往两旁移去,用双掌的掌心分别对着木棍左右两端,将木棍向下移。
他再次盘膝而坐,停止念咒语,接着便用左手攥住了木棍,停止作法了。
此刻,那些蓝甲人虽然依然很安静,但他们不再统一看向某一个位置了。
侯寄专微微摇了摇头,皱着眉头,心打鼓。
虽然当时铁万刀是想让侯寄专立刻通过作法试试是怎么突然变成这样的,然而侯寄专虽然在作法,但他并不是在试这个,而是把这当机会继续试能不能让已经发生了变化的情况恢复到原来那样。
侯寄专虽然已经作法完毕,却仍不敢站起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对铁万刀说。
铁万刀看他没什么动静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依然在作法,虽然没立刻对他说话,却也走了过来。
侯寄专看了铁万刀一眼,目光正与铁万刀那令人胆寒的眼神相对,他感觉铁万刀眼要射出的带着寒气的箭。
侯寄专本来是吓得不敢动,与铁万刀目光接触后,他又吓得不敢不动了。他立即站了起来,左手攥木棍越攥越紧,仿佛攥得越紧越能缓解他紧张的情绪一样。然而无论他攥多紧,他的心都依然砰砰地跳得很快。
他觉得这时候如果不主动向铁万刀报告而是直接继续站在那里,让此刻静得恐怖的灰房子继续静下去,那如果铁万刀一开口,恐怕气氛立刻会变得更吓人。
于是侯寄专说道:“族长……”
他还没说完,铁万刀便打断他的话,说道:“试了那么半天,一定试出来了。告诉我什么原因。”
侯寄专道:“族长……”
“直接说!别啰嗦!”铁万刀不耐烦地说道。
“没试出来……”侯寄专道。
铁万刀又用鞭子抽了一下地面,说道:“你刚才在这里划来划去的,我这个那么忙的族长站在那边干等着,等了半天,你现在告诉我你没试出来?你还真说得出来啊!你是不是想像他们一样啊?”
(一千七百二十八)逼近
“像……像谁……”侯寄专吓得不知该说什么好,结结巴巴地说道。
铁万刀甩起鞭子,用鞭子指了一下那边的蓝甲人,道:“当然是像那些人形工具了。”
“族长……真……真会开玩笑。”侯寄专嘴角翘,做出了一副笑的样子,但实在无法真正笑出来。
铁万刀冷笑了一下,道:“好笑吗?”
侯寄专更害怕了,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下意识地又一次嘴角翘,但依然没有真正笑出来,目光又增添了几分恐惧。
铁万刀问:“解释不出来是吧?”
侯寄专道:“暂时……暂时不知道为什么会……”
“别废话了!”铁万刀冷冷地说道,“试不出来,那你好好想想。”
“哦,我想想。”侯寄专说。
铁万刀瞥了他一眼,道:“想出来了吗?”
“还……还没。”侯寄专的声音又有些发颤。
“快想!”铁万刀道,“快想有没有发生什么你意想不到的事,告诉我!”
侯寄专头脑一片混乱,不由自主地说道:“除了有人碰到无形帘以外没什么意想不到的事。”
铁万刀“嗯?”了一声,脸逼近侯寄专的脸,双目直直地盯着他的双眼,道:“你觉得是次有人碰了无形帘影响了这件事?”
铁万刀心想:我早想到红焰昨天冲着这灰房子来不会什么都不做直接回去!不用试都知道她肯定没有涤魄气,无形帘能把她弹出去肯定是因为她昨天是冲着灰房子来并想阻止我利用那些人形工具灭掉蓝甲部族的。现在事情更清楚了,不管她这么做是不是因为之前了解了更多情况而担心我走火入魔,不管她是不是仅仅要用这样的方法让我不再继续练那种武功,反正她是想阻止我用这些人形工具灭掉蓝甲部族啊,她这样的做法都已经打乱我的计划了!这次,我真是要给她点颜色看看了,她也太放肆了,简直什么事都敢干!
慌乱的侯寄专只觉得铁万刀说话后他必须点头,不能去否认,没多想点了一下头,然而接下来他想到了碰到无形帘的人是少族长,他也惹不起,便又摇了摇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耍我呢?”铁万刀道,“你刚才是不是点头了?”
“我……”侯寄专想否认,但他之前确实已经点头了,又不敢当着铁万刀说没有。
侯寄专尚未说出是不是点头了,铁万刀立即喝道:“我问你刚才是不是点头了,这明摆着的事你还吞吞吐吐的,刚刚才发生,这用得着想吗?你想什么想?是想怎么继续耍我吗?”
侯寄专赶紧摇头说道:“我岂敢耍族长?!”
“那你还不快回答,你刚才是不是点头了啊?!”铁万刀道。
“族长看到了……”侯寄专道。
铁万刀立即打断他的话,道:“你管得着我看没看到吗?你是不是觉得我看到了不应该问你了?我这个族长是不是没资格问你啊?”
(一千七百二十九)闭嘴
“我没这个意思……”侯寄专说。
“回答!”铁万刀道,“刚才点没点头?”
侯寄专真的不想承认自己点头了,但事实他是已经做了这个动作,而且他知道刚才铁万刀正看着他,也确实已经看见他点头的动作了,如果他不承认,相当于当着铁万刀的面说谎了,铁万刀定然不会轻饶他,于是他只好说道:“点头了,但是……”
侯寄专本想说“但是这事情可能跟少族长碰了无形帘没什么关系”,然而他还没说完,仅仅说了“但是”两个字,铁万刀便大喊了一声:“闭嘴!”
“族……”侯寄专还想解释。
“闭嘴!”铁万刀说着,挥起鞭子便朝侯寄专身抽了一鞭子,将侯寄专抽倒在地。
铁万刀道:“不听话是吧!连‘闭嘴’都听不懂?!听不懂人话的跟他们一样去当工具!从此刻开始,我不让你说话你别给我废话!不许说一个字!在我允许你说话之前,你要是再敢说一个字,我一鞭子抽死你!”
侯寄专身生疼,吓得冒出冷汗,自己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点了点头,没敢说出“是”字。
“站起来!”铁万刀喝道。
侯寄专担心再次被抽,虽然身疼,但还是立即站了起来。
“跟我走!”铁万刀道。
侯寄专很想立刻告诉铁万刀还有一种可能扭转目前局面的办法。虽然他估计自己很难成功使用那种办法,但如果一旦成功使用了,还是有可能挽回的。
侯寄专想说的那种办法,是在他在灰房子作法出问题的第二天巳时使用木棍作法,从开始作法算起,他要在一刻时间之内新发现一个具有某种特点的人。只要那个人是在他作法开始后一刻时间之内被他发现有那种特点的,那人能帮他把他之前作法失误造成的后果挽回。
如果他是在作法开始后一刻时间之内发现的那个人,而且他的确是新发现那个人有这种特点的,但不是在出错第二天巳时发现的,那个人帮不了他了。
如果他在巳时新发现了一个有那种特点的人,但发现那个人的时候,从他作法开始算起已经超过了一刻的时间,那个人便帮不了他了。
如果他提前知道某个人是有那种特点的人,然后才开始作法,那么,算他是在失误第二天的巳时作法开始后一刻时间之内找到那个人的,那个人也帮不了他。
也是说,“巳时”“一刻之内”“新发现”这三点一点都不能少。这也是侯寄专对成功使用这种办法并没什么信心的原因。有那种特点的人本来不容易找,再加有那些限定条件,他便觉得太难了。
然而,尽管觉得这种事极难办到,但在找不到其他方法扭转局面的情况下,侯寄专又实在想试一下,他觉得如果连试都没试过便不会甘心。眼看距离巳时已经不远了,于是侯寄专壮起了胆子说道:“族长,有……”
(一千七百三十)几遍
“有”字刚说出来,只听“啪”的一声响以及铁万刀口传出的一声“闭嘴!还敢说话!”,侯寄专又挨了族长一鞭子,被打倒在地。
铁万刀恶狠狠地瞪着侯寄专,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真想死啊?我说了几遍‘闭嘴’了?你是没长耳朵还是没长心啊!真拿自己当人形工具了是吧?你要是那么想当人形工具,我成全你啊!”
侯寄专吓得连连摇头,再也不敢说话了。
“起来!”铁万刀用鞭子狠狠地抽了一下侯寄专身边的地面。
侯寄专下意识躲了一下,他以为如果不躲,这一鞭子又要抽到他身。
虽然身体没被鞭子抽到,但本来已颤抖的心却好像被重重抽了一鞭子一样,他身之前更疼,但却非常快地站了起来,像被吓一激灵吓起来的一样。
“跟我走!我告诉你,这一路你要是再敢说一句话,我让你这辈子永远都说不出话来!”铁万刀道。
铁万刀极其反感有人不听他的话,他希望,只要他说了让别人闭嘴,别人立刻闭嘴,直到他表示可以说话了,别人才再开口说话。侯寄专在他明明说了“闭嘴!”后仍说话,这使本来生气的他怒火更大了。他才不管侯寄专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想理会侯寄专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情况需要立刻跟他说话,他只是觉得,侯寄专在他说了“闭嘴!”后还说话是在故意挑衅他,是不承认他是权威,是不给他面子。他无法忍受别人不给他面子,他觉得这种情况下只有怒喝和鞭子才能让侯寄专迅速服从。
侯寄专不但不敢出声,此时已经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他跟着铁万刀一起往灰房子外走。
铁万刀说:“像平时一样,把房门锁好。”
战战兢兢的侯寄专差点习惯性地说出“是”来,但立即控制住了自己。
他心有余悸:还好没脱口而出,不然一个“是”字招惹出的可能不止是一鞭子了。
“不让你说话你连点头都不会了吗?!”铁万刀瞟了侯寄专一眼,“我跟你说话呢,你好歹有个反应行不行?要是让人家看到,人家还以为我在自言自语呢!我一个族长在你一个小小的方士面前自言自语,你连理都不带理的。你面子倒是大了,我面子没了。别以为这里没人没事,这坏习惯要是养成了,以后当着人也这样还了得?我刚才跟你说,让你把房门锁好,你听见了没有啊?听见了点点头。”
侯寄专惶恐地点了点头。
两人都出了灰房子后,铁万刀站在一旁等着侯寄专锁门。
侯寄专手发抖,竟一时没能锁。
“怎么了?锁个门那么费劲?”铁万刀道,“拿着木棍不好锁,不能先把木棍放在地啊?”
侯寄专对铁万刀点了一下头,便把木棍放在了地,然而继续锁门的时候他的手既然抖个不停。
“我这鞭子能治手抖,你想不想试试啊?”铁万刀道。
(一千七百三十一)巳时
侯寄专此刻他依然手抖,但他正好将门锁好了,尽管如此,他听了铁万刀的话后也变得更恐惧了。
他不敢说话,快速看了一眼铁万刀后摇了摇头。
铁万刀道:“还好你没在此处继续浪费时间,不然真要给你治治手抖了。看你这样,我都觉得是不是因为之前用鞭子抽你时我没用多大力所以不足以引起你重视。”说完他转身走。
侯寄专跟在他后面,虽然与他保持了一段距离,但仿佛还是能感到他身散发出的阴冷气息。
侯寄专看了一眼铁万刀的鞭子,想:我都想给族长作法,让他无法用鞭子打我,但是他身戴着能帮他防止被人随意施法的东西,只要不是他自己愿意的,别人算对他施法也很难发生作用,那东西又能提示他,他会立刻知道。族长要是知道我暗给他施法,他才不会管我是不是仅仅想让他无法用鞭子打我而已,他一定不会轻饶我。族长戴着的东西太不一般,我还是不要有这种想法了,不现实。
“快点!”铁万刀走着走着便催道。
侯寄专加快了脚步,缩短了自己跟铁万刀之间的距离,却仍然不敢离铁万刀太近。
铁万刀走的时候回了一下头,看到侯寄专微微低着头看着手的木棍已经离他近了许多,便没再说什么,立即转过头往前走。
侯寄专起初并不知道铁万刀要走向哪里,跟着跟着才发现他好像是朝傲乾殿的方向走呢。
他想:族长该不会是带我去傲乾殿吧?应该不会,到那里干什么去?可是,他的确是朝傲乾殿的方向走着的啊!
由于紧张,侯寄专头脑依旧较乱,像受到抑制一样,此刻算是不难想到的事,他也不一定能想到,他并没快速想清楚原因。还没想得多明白,他的思路被路人说的话打断了。
当时那边那条路一人回头高声说道:“快一点吧,都到巳时了。”
另一人往前跑了几步,跟那个人说:“知道了。”
“巳时”两个字似是敲打了一下侯寄专,仿佛让他头脑清醒了一下,但也把他所想的事从“去哪里”变成了别的。
侯寄专想:已到巳时了?现在这个被我施过法的木棍在我手,这个时间我已经可以开始作法寻找有某种特点的人了,但是我要不要暗暗作法?毕竟不是给族长作法,虽然他身戴着那个东西,只要不影响他,他也不至于发现吧?如果我暗暗作法,我要选在什么时候进行呢?只有一刻的时间,如果我现在作法的话,要是一刻时间刚刚结束我遇到了有那种特点的人,那不是太可惜了?但要是我开始作法之前,有那种特点的人已经从我身边过去,岂不是一样可惜?哎呀,我在想什么啊,怎么可能真在一刻之内遇到有那种特点的人啊!本来我不该抱任何希望,算我作法也仅仅是为了不让自己留遗憾而已,刚才我怎么竟然那么认真地考虑这事了?
(一千七百三十二)指人
侯寄专这时认为还是不要多想了,这种他本来没什么期待的事,想太多也只是耗费精力而已,反正已到巳时,倒不如直接开始作法。
于是他一边走,一边将左手和右手的掌心分别对了木棍的左右两端,暗暗念一种咒语,这时,木棍发出了淡黄色的光,这光只出现了一下便不见了。
侯寄专这时用双手同时抓住了那根木棍,双手的小指指尖分别抵着木棍的左右两端,暗暗换念另一种咒语,很快便停了下来。
接下来他便将木棍拿在了自己右手,两只胳膊都没怎么打弯,是自然地在身体两侧小幅度摆动着。他时不时悄悄地用木棍的任意一端指向路人,由于他手的位置较低,又在身侧摆动着,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会暗暗地用木棍指向其他人。
因为是侯寄专念的咒语,当用木棍的一端指向一个路人时,侯寄专能看到木棍的那端与路人之间形成的一条白色的光柱,因此,哪怕他指的是当时距他较远的路人,他也可以很快确定有没有真正指到。那白色光柱只有侯寄专一个人能看见,在光柱的提示下,他想指谁能指到谁,不会指偏。
如果当他用木棍指向一个人时,他看到白色光柱变成橙色的,他便能知道那个人是他要找的具有某种特点的人,那个人可以帮他把灰房子里的情况在一定程度恢复。
然而,用木棍指了一些人后,侯寄专看到的白色光柱颜色丝毫没有任何变化。当然,他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试一试仅仅是为了不留遗憾。他知道从他开始作法时算起,只要一刻时间一到,算再遇有那种特点的人,他也无法知道那人有那种特点了,到时候白色光柱也不存在了。
侯寄专也不知道自己在路用这根被他施过法的木棍指了多少个人,他已经差不多见一个人指一个人了。
每次指的时候他都小心翼翼的,防止那光柱碰到铁万刀。毕竟铁万刀身戴了一种东西,侯寄专觉得白色光柱如果碰到了铁万刀,铁万刀身戴的东西会提示。侯寄专虽然只是在走路过程随意一试,但其实他做动作非常小心。
被他施过法的木棍的两端都能发出那种只有他一人才能看到的白色光柱,走着走着,为了防止他在使用其一端指向其他人的时候木棍的另一端发出的白色光柱触到铁万刀,他用掌心将木棍的另一端挡了,让木棍只有一端发出的白色光柱可以碰到除自己以外的人。
他一点都不敢松懈,尽管他身侧摆动着的胳膊显得很自然,但他内心其实一直都很紧张,他的目光一直都注意着那根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的白色光柱,这使他在一段时间里无心关注自己已经跟着铁万刀走到了什么地方。
直到要随着铁万刀到达了一个殿门口,他才意识到自己立刻要进傲乾殿了。
(一千七百三十三)睡意
侯寄专一边跟在铁万刀身后朝恒联居走去,一边想:傲乾殿?族长还真是带我来了傲乾殿,到底要做什么呢?之前我说我想不出灰房子里面的情况出现了变化的原因,族长让我告诉他有没有发生什么我意想不到的事,我说除了有人碰到无形帘以外没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族长说“你觉得是次有人碰了无形帘影响了这件事?”后,我没多想点了一下头。尽管后来又摇头了,但族长并没给我机会解释清楚。我说“点头了,但是……”时族长说了“闭嘴!”,根本不允许我继续说下去,我担心族长误会我的意思是说灰房子里的情况发生了变化是少族长碰到无形帘造成的,又想解释,族长又说了“闭嘴!”,我为此还挨了鞭子。现在族长直接带我来到了傲乾殿,该不会是族长真把事情怪在少族长触碰无形帘这件事了吧?如果是这样的话,到时候族长会不会跟少族长说是我这么说的啊?少族长这种人我可惹不起啊!可别是这样啊!
铁万刀带着侯寄专进了恒联居后,让侯寄专站在会宾厅等候。
铁万刀敲了内居的门。
【第一百九十六章】
内居一人开门后告诉铁万刀,铁红焰之前身体又有些不舒服,她刚刚睡着。
“你在会宾厅等候,我进去。”铁万刀说道。
那人说了声“是”。
铁万刀进了内居后便把内居和会宾厅之间的门关了。
“你睡得倒挺安稳啊!”铁万刀冷冷地看着床的铁红焰说道,“干了不该干的事后一点都不带紧张的啊!行啊你,真是以为我不能把你怎样是吧?”
铁红焰被铁万刀的声音吵醒,迷糊看了一眼铁万刀,道:“爹,你来了。”
铁万刀走近她,说道:“是啊,我来了!你还知道我是你爹啊!”
铁红焰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发现铁万刀显得甚是阴鸷。她觉得不对劲,但由于刚刚醒来,她依然带着些睡意,只是问道:“爹怎么这么问啊?”
“怎么这么问你不清楚啊?”铁万刀道,“你现在给我起来!”
铁红焰坐起来,将衣服披在自己身,还没来得及靠在那里,又觉得身体不舒服,头晕得有些厉害。
“不得了了你!”铁万刀喝道。
铁红焰靠在那里,问道:“爹,到底怎么了?”
“我知道你前天冲着灰房子去不会不做些什么!”铁万刀用冷冷的眼神看着铁红焰道。
“灰房子”三个字似是扎了她一下,瞬间驱走了铁红焰的睡意,这一刻她不再因之前睡觉而迷糊。
她想:爹怎么又提起灰房子了?什么叫“不会不做些什么”?爹认为我已经对灰房子做了些什么吗?
铁红焰有些紧张,但她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铁万刀认为她心虚,于是说道:“我前天去那里之前根本不知道那里有灰房子,我本来不是冲着灰房子去的。”
铁万刀说道:“这谎话说得跟真的似的,你还真敢当着我说啊!”
(一千七百三十四)起来
“爹,我说的完全属实。”铁红焰道。
铁万刀冷笑了一声,说道:“哈哈,还敢耍我?”
“爹为什么是不相信我说的呢?”铁红焰说。
铁万刀突然用鞭子抽了一下地面,说道:“因为你说谎!你说谎耍我,我还能信?你拿我当猴耍,难道我真要配合你变成猴子?你说,你前天对灰房子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啊,是因为好,接近了灰房子,被无形帘推出来后,我离开那里了。”铁红焰说道。
“这事不是你做的,难道还能是跟你一起去的人做的?”铁万刀问道。
铁红焰说:“跟我一起去的人也什么都没做啊。”
铁万刀道:“我昨天晚问过铁长老了,他竟然说是他看到路有浓烟才选择走那条路的,这事情真是怪啊,那条路怎么那么巧有浓烟啊,是不是你安排好的?”
“爹怎么会这么想啊?”铁红焰问。
“我看铁长老、武寻胜和那两个抬轿子的人全都被你耍了!”铁万刀道,“几个人里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我练那种武功的事,别人都不知道,触碰无形帘的人也是你。连铁长老你都能利用,你本事真是不小啊!”
“我并没利用谁啊,他们都只是陪我出去玩的。”铁红焰说道。
铁万刀问:“那为什么你触碰无形帘之后,今天我去灰房子里发现里面的情况不正常了?”
“不正常?”铁红焰道,“要不是爹现在跟我说,我都不知道灰房子里的情况不正常了,这事又怎么可能与我有关啊?”
“还是不承认?”铁万刀道,“行,一会儿看你还有什么话说。你现在把外衣穿好,有人带你到会宾厅去!”
铁红焰头晕更厉害了些,很想休息,然而她知道铁万刀已经把话说出来了,她根本无法不照做,于是说道:“是,爹。”
铁万刀道:“一会儿让他们到恒联居外等着。”
说完他出了内居,跟会宾厅刚才给他开门的人说了句话,那人说了声“是”后,便进了内居。
之前,侯寄专进了恒联居的会宾厅后,暗暗用自己施了法的木棍把会宾厅所有其他人都指了一遍。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那白色光柱始终都没变成橙色的。这时,侯寄专感觉一刻的时间大概很快要过去了,他想:早知道一刻时间内我根本无法发现那种人,等一会儿一刻时间会过去了,到时候我看不到这白色光柱了,我也不用再指别人了,反正尽力试过了,虽然找不到那种人,这件事我也没遗憾了。
很快,内居的门打开了,那人将穿好外衣的铁红焰扶出了内居。
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的侯寄专没多想用那根木棍的一端先是指了一下扶着铁红焰的那个人,又指了一下铁红焰。
在只有侯寄专能看到的白色光柱碰到铁红焰的那一刻,他发现白色光柱突然变成了橙色的。
(一千七百三十五)转机
这是侯寄专万万没想到的,他觉得一刻时间要过去了,本以为事情不会在这个时候发生转机了,但他竟真的在此处发现了有那种特点之人,惊得差点没拿住手的木棍。
他将木棍攥紧了些,再次用木棍一端指向了扶铁红焰出来的那个人身,他所看到的橙色光柱立即变回了白色。
再次用木棍指向铁红焰时,他看到的光柱又变成了橙色。
侯寄专这时方确定他肯定没看错。
他用木棍一端指向了别处时,光柱又变回了白色,他发现此时那白色光柱离铁万刀不够远,正暗暗担心自己不小心会让白色光柱碰到铁万刀时,白色光柱消失了,因为一刻的时间正好过去了。
从内居跟铁红焰一起出来的那个人将铁红焰扶到一把椅子,让她坐下来靠在那里。
铁万刀让会宾厅里除了铁红焰、他自己和侯寄专以外的所有人都到恒联居外去。
那些人出去后,铁万刀将恒联居的大门从里面锁好了。
铁万刀说道:“这个叫侯寄专的方士是我跟你提过的给灰房子里那些人形工具作法的方士,如今灰房子内部出了问题跟你碰了无形帘有怎样的关系,你自己直接听他怎么说吧!”
铁红焰一脸不解地看向侯寄专,说道:“是你跟族长说了灰房子内部出了问题跟我碰了无形帘有关吗?”
由于确定了铁红焰是他要找的有那种特点的人,觉得铁红焰能帮他改变灰房子内部的情况,侯寄专的状态已与之前有些不同了,他觉得事情出现了转机。听铁红焰那么问他话,他便想:我本来没说跟她有关啊!不知道刚才族长进去后跟少族长说了些什么。不能让少族长误会我,不能得罪少族长,她身有涤魄气,她是我在巳时作法一刻时间内新发现的身有涤魄气之人,是能帮我在一定程度恢复灰房子内部情况的人啊!
原来,侯寄专之前想在巳时作法后一刻之内新发现的人的“某种特点”正是身有涤魄气。他用施过法的木棍在一刻时间内试着寻找的恰恰是身有涤魄气之人。只有侯寄专能看到的那白色的光柱只有在碰到身有涤魄气之人的时候才能变成橙色的。
侯寄专听别人说过铁红焰是个不少人都怕的人,他迫不及待告诉她,他并没那么说过,然而之前他因为开口说话被铁万刀抽过鞭子,他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不是已经可以重新开口说话。虽然铁万刀对铁红焰说了“你自己直接听他怎么说吧!”,但铁万刀并没直接对侯寄专说他可以开口说话了,于是侯寄专望着铁万刀,指了指自己的嘴,一脸要问话的表情。
铁万刀一眼看出了侯寄专是想问他这个时候是否可以张口说话了,于是说道:“行了,我现在允许你张口说话了!”
侯寄专依然很害怕,赶紧对铁万刀说道:“多谢族长!”
(一千七百三十六)威严
侯寄专立即对铁红焰说:“少族长,我并没那么说过。”
铁红焰看向铁万刀,道:“爹,你找来的侯方士都说了,他并没那么说过。”
侯寄专这反应并没令铁万刀惊讶。
铁万刀对侯寄专说道:“我知道,你怕她,不敢说了是吧?我手里的鞭子还没放下呢,你不怕我?”
“族长,刚才在灰房子里,我不曾说过那样的话啊。我担心族长误会少族长,还想跟您解释,但是族长让我闭嘴,还用鞭子抽打了我,我没法继续说了啊。”侯寄专说道。
铁万刀目露凶光,道:“你的意思是,怪我了?”
“不是啊,当然不是怪族长。我仅仅是说我并没说过灰房子内部出了问题跟少族长碰了无形帘有关。”侯寄专道。
“之前我问你话,你是不是点头了?”铁万刀问道。
侯寄专说道:“我当时一听那话是族长说的,没敢反驳,直接觉得族长说的话我一个小小的方士哪里能随便否定,也没多想点头了,但是我意识到确实不该点头的时候,我又摇头了。”
“之前我让你快想有没有发生什么你意想不到的事然后告诉我,你接下来说了什么?”铁万刀道,“你不会已经不记得了吧?”
“记得,记得。”侯寄专道。
“你当时说了什么啊?”铁万刀道,“你现在再说一遍!”
侯寄专心跳得依然很快,他用余光看了一眼铁红焰,用较小的声音说道:“我当时是说了……除了有人碰到无形帘以外没什么意想不到的事……但是……”
铁万刀打断侯寄专的话,喝道:“‘但是’什么‘但是’?!你当时根本没说但是!”
“我后来真的想跟族长解释啊,可是一直没找到机会。”侯寄专道。
“原来少族长在你心里是这么可怕的人啊,看来她是我有威严多了,是不是?一见到她,你跟之前不大一样了,现在我也在你眼前,你对我却一点都不忌惮啊!”铁万刀道。
侯寄专说道:“族长,之前在灰房子里,我是因为被您的威严震慑,太忌惮您,才没把话说清楚啊。但是,算我再忌惮族长,我也不能冤枉少族长啊。”
铁红焰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一边观察他们的表情,没立即说话。
铁万刀忍着愤怒,道:“我问你,你还记得前天是谁碰的无形帘吧?别告诉我,你一看见少族长,一看见这个你怕的人,你记不清了啊!”铁万刀说的时候玩弄了一下手的鞭子,好像在提示侯寄专,如果他不赶紧说清楚,自己有可能再用鞭子抽他一样。
侯寄专说:“记得,记得,我不会记不清的。”
“那你说说,是谁碰了无形帘啊?”铁万刀眉毛向一扬,问道。
侯寄专说:“是少族长。”
铁万刀看向铁红焰,说:“你听见了啊!”
铁红焰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道:“听见了,他说得对啊,是我碰的无形帘啊。”
(一千七百三十七)做事
铁万刀继续问侯寄专:“少族长碰到无形帘的时候,出现了什么情况啊?”
侯寄专想立刻说出铁红焰当时被无形帘推出去的情况,但当着她,他又有些顾忌,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说合适。
还没等侯寄专说话,铁红焰便立即说道:“爹,我当时被无形帘推出去了啊。”
铁红焰这么一说,便消除了侯寄专的顾虑,令他觉得这时候算他直说,铁红焰也不会因此对他不满了。
铁万刀对铁红焰说:“我在问他,谁让你说了?”
铁红焰便看向了侯寄专。
铁万刀也看向了侯寄专,说道:“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敢说啊,你还真是怕她怕得不得了啊!”
侯寄专道:“我说。当时少族长是被无形帘推去了。”
铁万刀接着说道:“那你说说,哪两种人会被灰房子外笼罩的无形帘推出去啊?”
“一种是有涤魄气之人,另一种是冲着灰房子去并且想阻止族长利用灰房子里那些人形工具……做事的人。”侯寄专说道。他本想说“另一种是冲着灰房子去并且想阻止族长利用灰房子里那些人形工具灭掉蓝甲部族的人”,然而,他记得铁万刀跟他说过“灭掉蓝甲部族”是要他保密的事,他说到那里的时候便先是停了一下,然后说成了“做事”。
正在侯寄专庆幸自己刚才没把“灭掉蓝甲部族”几个字带出来的时候,铁万刀出乎他意料地问他:“做什么事啊?”
“族长,这个……”侯寄专道,“这个……我记得族长曾经让我保密,现在,我能随便说吗?”
铁万刀道:“其他时候你依旧不可以随便说,但是此刻当着少族长,你可以说出来一次,这么一次。”
“哦……”侯寄专道,“那我说了。”
铁红焰看了看铁万刀,又看了看侯寄专,继续观察他们的表情。
她此刻依然头晕,身体不舒服,有些昏昏沉沉的,但她知道这种时候一点都不能出错,否则出了大事,后果不堪设想,她强打着精神,仔细地观察,将她观察到的情况和其他情况综合起来进行判断。
“快点!让你说你说,啰嗦个什么啊!”铁万刀道,“我看你还是一点都不忌惮我,刚才在灰房子里时,我让你闭嘴之后你还敢接着说话!现在我让你说,你却这么费劲,浪费时间!说!”
“我很忌惮族长啊。”侯寄专道,“我说……我刚才说的‘做事’指的是‘灭掉蓝甲部族’。”
“说完整!”铁万刀斜了侯寄专一眼说道,“省得少族长还得回想你刚才说了什么。你要让她一听明白怎么回事!”
“哦……”侯寄专道,“是!”接着,他完整地说道:“有两种人会被无形帘推出去,一种是有涤魄气之人,另一种是冲着灰房子去并且想阻止族长利用灰房子里那些人形工具灭掉蓝甲部族的人。”
铁万刀听到这里看了铁红焰一眼,问道:“你听明白了吧?”
(一千七百三十八)直视
铁红焰表现出一副丝毫不觉得稀的样子,说道:“听明白了,他说得很清楚了。”
侯寄专听铁红焰说他说得很清楚,语气也并不是那种令人恐惧的,他之前的紧张情绪便缓解了一点。
铁万刀眼闪着令人胆寒的光,看着侯寄专,道:“那你说说,少族长是这两种人里的哪一种啊?你可要实话实说啊,不要因为害怕她说谎,否则,我不会饶了你,我手的鞭子也不会饶了你的。”说完,他微微眯起双眼,看向铁红焰,好像在对她说“看你接下来还怎么否认”一样。
铁红焰心想:我第一次跟这方士见面,他应该不会故意得罪我吧?我爹找到的做那种大事的方士,水平自然不会低,我想,这方士见了我本人后一定有办法看出我是身有涤魄气之人,算目前还没看出来,他以后也是可以直接给我测的。可是,我爹为什么是这样的表情?这表情好像方士肯定会说我是冲着灰房子去的一样。我爹总不会为了咬定我是冲着灰房子去的而买通方士啊,这样对我的话,爹也得不到什么好处。爹不会是早在我变成身有涤魄气之人以前已经让方士用什么特的方法测过我身有没有涤魄气了吧?我之前这么想过,安慰过自己说不会这样的,现在我也依然要这么想,嗯,其实应该是这样的,听爹跟我说的话我觉得爹并没找方士用特的方法测过我身有没有涤魄气。现在我身是有涤魄气的,我一定要表现出理直气壮的样子,不能有心虚的表现,否则,可能别人还没看出什么来,我自己暴露原本不想暴露出的信息了。我这样理直气壮地等着听着方士怎么说吧。
于是铁红焰显得非常坦荡,尽管头晕,但她强打着精神用双眼直视铁万刀,一点都没有心虚的感觉。
铁万刀心想:我都把方士找来了她都一点也不心虚,难道偏要等方士把话说出来才明白事情有多严重吗?
侯寄专说道:“回族长,我说实话!少族长是身有涤魄气之人。”
铁红焰听侯寄专这么一说,之前内心的忐忑立即不见了,然而她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不会令人觉得她听了这句话后才松了一口气,她给人的感觉是她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可心虚的。虽说她是在铁今绝找霓愿之后才变成身有涤魄气之人的,但是她的确在前天去灰房子之前根本不知道灰房子的事,她又不是冲着灰房子去的,所以显出理直气壮的样子对她来说本来没什么难度,她都不需要特意为此做很多内心的准备。
侯寄专这话实在出乎铁万刀意料。
铁万刀皱眉,对着侯寄专说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族长,我实话实说,绝无半句虚言。少族长是身有涤魄气之人。”侯寄专道。
铁万刀又看了铁红焰一眼,发现铁红焰正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