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0.合作
一个对细节把控到如此精准地步的男人，无疑是十分可怕的，现在姬香凝一边庆幸自己和他站在同一条船上，同时又有些失落，自己和他的差距太大。
吃完饭后，唐仲薇又带着他们四处逛，玩了整整一天，这位唐家大小姐才算筋疲力尽的回家。
而霍不凡和姬香凝也没有在这里多呆，他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姬香凝回了姬家，去安抚那些董事会成员，霍不凡则去找苗一科，帮他整顿了一下电子厂。
其实电子厂也没什么好整顿的，业务方面保持现状就可以了，最主要的是厂区环境，人员精神面貌之类的。
唐氏国际这样的公司，对于这种明面上能看到的东西非常在意，他们坚持认为，一个办公地点如果员工连精气神都没有，那就是不合格的。
当然了，霍不凡也是这样的标准，霍家每一个分公司的员工，上班的时候就算生病，也必须保持足够的精神劲头。否则的话，你最好请假。
不然被巡查人员发现，会扣分，而一分就代表一千元。
可能有人觉得这样的规定实在太不近人情，但霍不凡认为，你生病，公司是允许请假的。如果你不想被扣全勤奖金，来上班就要为别人给你发的工资负责。
你在公司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有酬劳的。
所以霍家的人在公司里，一个个都跟吃了兴奋剂似的，天天嗷嗷叫的。
实在坚持不住的人，也会自觉的请假，毕竟全勤奖金不会全扣光，而一旦被扣分，那最少一千块就没了。如果因为受不了高强度的工作要求，导致出现了什么差错，损失的就更多了。
电子厂的整顿，由霍不凡全权负责，在这一点上，总经理聂滨海自然是十分不高兴的。
上次霍不凡应对霍青云和霍立群的策略成功，可是狠狠的打了他的脸，现在又来负责整顿电子厂精神面貌，让他这个总经理脸往哪搁？
可苗一科根本不管你这些，他现在对霍不凡的信任，超越了任何人。哪怕跟着他十几年的老员工，也不能像霍不凡这样被他完全信任。
这也不能怪苗一科，谁让霍不凡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事情呢。
无论摆平霍家两兄弟，还是谈妥与唐氏国际的合作，都是了不起的大功劳。放眼全公司，有谁能做到其中一件？
如果能的话，也不用等到现在才去跟唐氏国际谈合作了。
第四天的时候，唐氏国际的总监石兴宁就亲自带队来现场考察电子厂情况。
霍不凡没有出面，只让苗一科带着公司高层陪同。
因为在他看来，自己并不是公司的员工，在这种场合露面不太适合。再说了，聂滨海虽然眼光不行，心胸也算不上大气，但他的技术还可以。
既然知道聂滨海已经因为感受到威胁而不快，霍不凡自然不会再继续下去，否则让苗一科平白损失了个得力干将，他可没地方赔。
得益于霍不凡的整顿，加上之前留下的好印象，这次石兴宁的考察还是相当顺利的。
他也按照之前的承诺，当场与苗一科签署了战略合作协议。
根据协议内容，电子厂将以低了霍家半成的价格，为唐氏国际供货。作为回报，一旦霍家退出，唐氏国际必须以霍家的价格进行接盘。
也就是说，唐氏国际是用来托底的，防止霍家突然抽身走人，给工厂造成大量的空缺。
这条协议是霍不凡特意嘱咐苗一科，必须加上，否则的话，把唐氏国际拉过来就没什么意义了。
真想要订单的话，电子厂并不缺业务量，反而因为和霍家有了合作关系，订单满天飞。现在工厂二十四小时全速开动，也还是满足不了市场需求。
石兴宁也清楚唐氏国际在这场合作的定位，他没有拒绝，从生意的角度来说，答应这项协议并没有什么问题。
唐氏国际在这方面的业务，要比霍家还强很多，就算把整个电子厂所有的订单都接过来，也可以从容消化掉。
既然如此，又何必担心其它的呢。
并且合作后，他们就可以让海外实验室放弃这项研究，把更多的资金和精力，集中在其它方面。
当然了，石兴宁是唐氏国际的总监，自然是要为公司利益做考虑的。
他希望能在协议中增加一项内容，那就是电子厂可以提供有关技术的材料，供唐氏国际学习。
这样的要求，属实有些过分了，苗一科没有答应。
经过一番谈判，最终协议进行了更改，唐氏国际可以派人前来协助生产，也可以称之为委培。
但接受委培的人，必须在电子厂工作满三年才能离开，否则的话，不但要赔偿一大笔违约金，还要被告上法庭。
苗一科想的很清楚，唐氏国际如果得到了技术，以他们的能力，不出几个月，就可以把自己完全替代。
但是三年的时间，足够电子厂更新换代，发展研究出更新的技术了。
在这方面，聂滨海还是很有自信的。
正是信任这位总经理的技术水平，苗一科才会答应这条协议。只不过事后霍不凡知道了，觉得这不太妥当。
聂滨海的技术水平确实很高，但他太自信了。
电子技术，最难攻克的是一个门槛，一旦进入这个门槛，就会得到飞速的发展。
唐氏国际现在就是被阻挡在门槛之外，他们进来了，以后哪还有别人的事。
就算你三年后更新换代，可再往后呢？三年后的那段时间，唐氏国际难道还追不上你？
聂滨海再牛，也不可能比唐氏国际从世界各大院校招揽的高材生，大批国内外教授，博士级别的人物厉害吧。
所以签下这项协议，等于电子厂只有三年到四年左右的领先期，之后是否还有合作，全看唐氏国际的心情了。
苗一科想明白这个道理，顿时后悔不迭，然而协议已经签署，后悔也晚了，他只能一阵国骂。
被骂的，自然是聂滨海，如果不是这个总经理拍着胸脯说保证可以继续甩开唐氏国际，苗一科怎么会同意呢。
只能说，不懂技术的人，很难想的那么遥远。
霍不凡对这种电子技术也是一知半解，他能看的远，是因为眼界更高。
不过不管怎么说，能把唐氏国际拉上船，最起码在这几年里，电子厂的生意是不用愁了。
只要能够妥善利用好这几年的时间，把唐氏国际和霍家带来的红利完全消化掉，也许可以成长为一流的大公司。那样的话，就算日后唐氏国际赶上来了，也不至于死的很惨。
并且机遇总是存在于风险之中，倘若几年后没有死，那电子厂的未来，就不可限量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收益大于风险。
搞定了电子厂这边的事情，霍不凡立刻打电话通知了姬香凝，同时给那几家供应商发去了新的邮件。
邮件内容很简单，明天就可以从新闻上看到，姬家通过电子厂的经销权，与唐氏国际展开了合作。
这次的经销权合作，以电子厂为基础，姬家可以说是一个很大的代理。不过利润很低，满打满算，一年下来可能也就赚个几百万左右。
但无论霍不凡还是姬香凝，看重的都不是利润，而是这场合作给姬家带来的转机！
果不其然，邮件发送后的第二天，当唐氏国际正式发布公告，宣布与电子厂进行合作，并依托姬家分公司进行代理托管的时候，那几家供应商的老板立刻就找上门来了。
441.晋升
这几位老板把之前停止供货的行为，解释为工厂产能下降，刚刚进行了优化调整。
他们没有说是受了谁的压力才这样做，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有些事不需要说的那么明白。
姬香凝没有为难这些人，毕竟自家的营销体系，还需要他们的产品支持。既然麻烦已经解决，就当没发生过好了。
只不过借着这件事，双方新签订了一分补充协议，倘若在没有通知姬家的情况下擅自停止供货，将要支付年度总进货额度三倍以上的违约金。
如果是之前，那几位老板肯定不愿意签，因为他们也不缺客户。
但是现在姬家攀上了唐氏国际这条线，就让他们不能再任性了。否则的话，他们得罪的可不仅仅是姬家。
当然了，唐氏国际的主要区域是电子厂经销，和姬家本来的业务没有太大的关联。但霍不凡在和这几人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透漏，唐氏国际与姬家还会进行更深层次的合作，其中就包括现有业务。
这样一来，谁还敢乱来。
补充协议的签订，也让以后发生这种事的概率大幅降低。就算再发生，姬家也可以得到不少补偿。
并且霍不凡对姬香凝说的很明白，姬家的业务会不断增长，从这些人手里进的货也会越来越多。当货物总额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无论是产品利润，还是巨额的违约金，都可以促使他们与姬家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对此，姬香凝想的明白，霍不凡这是在用对付姬家那些人的方法对付供货商。
先把你拉上船，让你来到这个充满诱惑的世界，到时候想走都走不掉。
而恢复供货后，姬家的营销体系立刻全速运转，也许是因为前几日缺货的原因，现在经销商和市场的需求暴增。
耀眼的业绩，让姬香凝瞬间成为整个姬家最有威望的人之一。
绝大多数外聘的人，都想来姬香凝的公司工作，因为他们都听说了，这里不会以姬家子弟为中心，只看能力。谁能力强谁上去，不像别的地方，你累死累活干的再多，功劳也和你没多大关系。
不光是这些外聘的人，就连姬家一些年轻子弟，偏房的占大多数，直系也有一小部分，他们同样想跟姬香凝一起做事。
所有人都看的出来，姬香凝的公司发展比其他任何分公司都要好，哪怕只是想捞功劳，来这里也比在其他分公司方便的多。
在霍不凡的建议下，姬香凝利用这次立下大功的机会，向家族董事会提了要求，把筛选过的一些人拉进了分公司里。
能被霍不凡和姬香凝看中的，肯定是能力出众的那种，不过他们大多数在原公司不受看重，所以姬镇雄等人也没有在意。
短短几天里，分公司就加入了大量人才，可谓群英荟萃。
这些新加入的人，都铆足了劲想要表现一番，使得业务量得到了进一步的增长。
与此同时，姬家也宣布了内部命令，姬香凝因为解决公司危机的原因，提前晋升二级序列，并且在一年后，拥有晋升一级序列的候选名额。
这条命令，引来了很多人不满，其中大部分都是年轻人。
年纪大的人，能看到姬香凝带来的好处，一个一级序列，不被他们放在眼里。但一个能把分公司带上天的人才，却可以让自己年底的时候多分点钱。
而年轻人本身没有这样的好处，所以他们更不爽姬香凝破坏了家族晋升规矩。
明明说好的所有人，无论做过什么都一视同仁，每两年才能晋升一次，凭什么她一个旁系子弟能够提前晋升？
功劳？
她这次立下的功劳确实很大，可这也不是提前晋升的理由啊。要是都这样，还要家族规矩干什么，干脆随便想怎么晋升就怎么晋升好了。
发表反对意见的，多半集中在直系的年轻人群，至于旁系，现在都兴奋的不行。
两年前的姬香凝，在他们中还只是默默无闻的一员，可是现在，所有旁系的年轻人，都把姬香凝当作了自己的偶像。
以一己之力为旁系争取来了新的董事会名额，并且是姬家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破坏了晋升规则的人，最重要的是，她还是个女人！
姬家的女人，一向是被作为联姻对象看待的，无论直系还是旁系都是如此。
可是姬香凝没有接受命运的安排，她当初反抗家族联姻安排的事情，到现在还被人津津乐道。
许多人到了此刻也开始反应过来，倘若姬香凝一直都这么优秀的话，那么当年的那场危机，真是某些媒体爆料吗？
完全可以肯定，这件事一定与姬香凝有关，并且仔细把各条线联系在一起的话就会发现，危机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让联姻的主动权从家族那转移到姬香凝身上。
她要联姻，家族就得破产，她不愿意联姻，就是家族的大功臣！
虽然绝大多数人都有这样的猜测，都没有几个人真为了这件事去找姬镇雄告状，因为他们没有证据。
没证据，那就是臆测，当不得真。
再说了，姬镇雄现在对姬香凝也是客客气气，不敢随意得罪，为了虚无缥缈的猜测，又怎么可能跟姬香凝翻脸呢。
就算真有证据，姬镇雄也只会当作看不到。
晋升二级序列后，家族举办了庆功会，随后旁系也单独为姬香凝举办了一场。
在这场庆功宴上，姬香凝和旁系几个掌权者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
年轻一辈中，只有她有这样的殊荣。
但姬香凝没有因此欣喜，反而很直白的告诉旁系掌权者，当她晋升一级序列的时候，那个多出来的董事会名额，必须落在她头上。
这个要求，多少让旁系的叔父辈感到不满，你一个小丫头，虽然能力不错，又有李书恒那样的贵人相助，可资历太浅，给你董事会名额，你坐得住吗？
再说了，你能有今天，不也有我们旁系的一份功劳？没必要这么急着争权吧。
姬香凝没有要和他们商量的意思，以前还觉得旁系才是自己的家，直系是腐朽的垃圾堆。
可是现在看来，无论直系还是旁系都一样，只不过一个内部斗争多点，一个少点，仅此而已。
自己想改变姬家，就要做董事长，到那个时候，无论直系还是旁系，都没有区别。
按照霍不凡的说法，家族企业的瓶颈，就在于各方的权力争夺。往往大部分资金和精力，都因为这种争夺被浪费了。
所以想让家族企业获得更好的发展，就必须打破桎梏，什么直系旁系的，都应该是一家人，不存在什么分别，全部以能力划分高下。
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有前进的动力。
否则那些有能力，却没有血脉的年轻人看不到出头的希望，又怎么会尽心尽力帮你做事呢。长此以往，就会像李家那样，所有人都在混吃等死。什么时候把家族底蕴耗光了，就去喝西北风。
大多数家族企业的失败，除开战略目标规划发生重大错误外，最大的因素，就是这种了。
霍不凡的话，姬香凝还是很相信的，她现在就是按照霍不凡的计划，一步步向上爬着，已经来到此前定下的人生颠覆。
但她知道，这并不是巅峰，而是一个开始。
当自己真正进入高层视野里的时候，很多事情才算起了个头。
以前的姬香凝，希望自己能够晋升到二级序列，掌握一家分公司到退休。
而现在，她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带领姬家走向更加辉煌的明天！
442.新进展
家族年轻人的闹腾，没有被姬镇雄等高层认可，反而各家的老一辈都抓着自己年轻人一顿骂。
你们没姬香凝有本事，就别在这唧唧歪歪的，想拉她下马，也不能在这个时候！
终究还是老一辈的人有威望，很快年轻人的不服气，就被镇压下去。纵然心里再怎么不爽，也没有任何办法。
如此，姬香凝成了整个姬家，唯一一个在一年内，从四级序列直接跳到二级序列的人。
姬家的这点事，没有牵扯霍不凡太多的精力，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他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其他方面。
一是无名高手终于回信了，他表示愿意采纳霍不凡的建议，依靠自己的技术，让虚拟与现实结合，从而完成挑战全世界的伟大目标。
这条回信，让霍不凡非常的高兴。
无名高手是他见过网络技术力量最强悍的人，没有之一，虽然这个人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低调，不代表没有实力。
有他帮忙，霍佳明的海外公司一定可以以更快的速度崛起。
霍不凡把海外公司的地址发给了无名高手，又通知了古言才，让他负责接收一下。并告知，这位无名高手情况特殊，只需要把和vr有关的事情交给他，其它的都不用管。无论对方要做什么，只要能摆的平，放手让他去做。哪怕把天捅出来一个大窟窿，也不要阻止！
对此，古言才没有任何异议。
他已经习惯了霍不凡的风格，只要能做出成绩，你犯下多大的事，都可以帮你担着。
正是有这样的担当，霍不凡才可以在身边聚拢这么多的人才。
这个世界上有能力，有抱负的人很多，但他们没有成才，究其原因，正是缺少了一个给他做坚强后盾的贵人。
而霍不凡，就是这样一个人。
只要你能证明满足他的要求，就没什么不能办的。
霍佳明的海外公司有了天机团队和无名高手这位强力外援的帮助，崛起指日可待，短期内应该不需要太关心了。毕竟就算这么多人才聚集，想做出成绩来，也需要点时间。
而新希望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
宁雪晴之前研究的新方向，也有了进展，乙丑和丙戌两家分公司成立了。
乙丑分公司负责餐饮集团的建设，而丙戌分公司则负责健身，减肥与社交的结合。
相对来说，乙丑分公司更容易出成绩，因为餐饮集团的基础已经打好，甲子分公司的减脂餐，现在全国闻名。
宁雪晴正在筹备工厂，打算搞真空包装，不过由于对口味的要求过于严格，上线时间未定。
至于丙戌分公司，因为与社交的结合，需要vr技术的辅助，所以他们什么时候能出成绩，就看霍佳明的海外分公司什么时候崛起了。
这两家公司看似独立，分属不同的势力，但命运却在暗中已经紧密的牵连在一起。
另外，宁雪晴也按照霍不凡的建议，开始投放大量的广告，宣传健康饮食之类的。
现在的人对于养生很是看重，身边人动不动就各种癌症，可真把他们吓坏了。如果有一家公司既能让他们不放弃美味，又能轻松减肥，何乐而不为呢。
得益于网络时代的快速发展，铺天盖地的广告，迅速让新希望公司打响了名气。
几乎全国人都知道有这样一家公司，是专业的健康减肥领导者，淘宝店的销量暴增，连官方都主动找来，询问是否要开旗舰店。
如果要开的话，可以减免绝大多数费用，并且给予渠道上的优先政策。
对于开不开旗舰店，霍不凡没有做什么要求，在他看来无论普通的淘宝还是所谓的更高品质的天猫，都是差不多的。
真正想买你的东西，不会在乎你的店在哪一个类目。
只不过在部分人眼里，觉得淘宝店再大，也只是普通的店铺。而旗舰店，却代表着正规。
开与不开，霍不凡把权力交给了宁雪晴，随她心意。
另外，除了新希望公司的商标外，从甲子到癸亥，整整六十个分公司的商标，都被提前注册下来了。有些被别人注册的，则直接买了过来。
光是商标注册，就花了几十万。
不过对现在的新希望公司来说，区区几十万，已经不足挂齿。
如今淘宝店一个月的利润，就有两三千万，而且还在与日俱增。根据曲线图的趋势来判断，今年的全年总利润，应该可以超过四亿，甚至达到五亿。
这还是因为健身器械与饮料刚上市，还没有引发全国性的响应。并且线下的实体销售，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大部分经销商都已经谈妥，只等整个经销体系建立完全就可以正式展开了。
虽然现在线下实体店被网购挤压的不成样子，但实体经济并没有完全垮掉，依然展现出了极其顽强的生命力。只不过实体店想生存下来，也需要和网络相结合，小小的转型一下。
最简单的，就是类似网络团购，跑腿业务之类的。
现在人那么懒，那么是要减肥，他们也不想亲自跑出去买东西。能花几块钱就让人送上门，干嘛自己顶着大太阳出门呢。
经销体系最难的地方，就在于霍不凡提出的官方售后问题。
按照他的理念，经销过程是经销商负责，但售后，必须自己人处理。
这就需要研究出问题后，怎么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客户身边。只有确定了这个时间，才能规范销售流程。
霍不凡的要求是，全国各地，以高铁的运行时间为参考，最慢不能超过十二个小时。这还只是初步的标准，随着以后体系的健全，各省都要设立售后处理点，以省级为基点辐射周边，达到客户需求六小时内满足的标准。
而最终极的目标，自然是各市设立售后处理点，两小时内必达。
总而言之一句话，只要客户有问题，以最快的速度，最好的态度处理掉，绝对不能让人对售后失去信心。
只有这样，才能让人在购买的时候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随着新希望公司的做大做强，各路风投也主动找了过来。
以前霍不凡每股卖一万块，一共出售一亿股，占公司总股值百分之十的时候，所有人都对此不屑一顾。只有两家，分别买了一千股。
而现在，这些风投有至少十几二十家，每一家都要买两千股以上。
光是这些风投的资金，就给新希望带来了数亿的利润。
要知道，股权在没有上市前，就是废纸一张。你说它一股值一个亿都行，反正也没有哪里规定封顶价格。
能让这些精明的风投敢于掏几千万来买股票，说明新希望公司已经正式走进资本家的视线中。
虚拟的股票，换来了几亿的真金白银，无论宁雪晴，还是穆世杰等人，都兴奋不已。
因为还有几千万股等着有缘人前来购买，真把这些股票卖掉，那可就是万亿现金啊！
靠着卖股票卖出一万亿的公司，在国内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过。
新希望公司是否能做到第一个吃螃蟹的，未尝可知，但所有人都在憧憬着那一天的到来。
并且他们很清楚，给自己带来这份希望的，是那个叫李书恒的男人。
所有人对霍不凡的敬畏，都在风投蜂拥而来的时候，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虽然新希望公司各项业务都进行的极其顺利，但霍不凡还是没有把过多的关注点放在这方面。因为在这个时候，李家的老太太，终于给他发来了新的消息。
443.巨大的改变
李家找的私家侦探，是从国外请来的，一是更为专业，二是没有底细可查，最起码出了事找不到李家头上来。
这些人经过一段时间的梳理和探查，最后确定了一件事，李振国的死，和一个代号jm的杀手有关。而这名杀手在一次执行任务中意外被擒，虽然侥幸逃脱，却因为伤势过重，尤其两只手和一只眼睛都受了重伤，无法再胜任这么危险的工作。
所以他隐姓埋名，在一座小城市卖起了水果。
具体的地址，已经查出来了，包括对方现在的姓名，家庭背景，人际关系等等。
而顺着这名杀手的线索查下去，追查到了一个账户。
账户在那个时期有一笔汇款，是从国内一个叫北天山的城市汇出的，因为国内银行监管的问题，具体是谁不清楚。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线索比较重要，那就是北天山曾是李家矿石产业的一个点。
从这点来看，给杀手汇款的人，很有可能和李家有关。而那个时期掌管这处矿石开采权的，是李胜斌。
现在老太太正在让人秘密调查李胜斌当年的出入款记录，试图找出更直接的证据。倘若最后证明是李胜斌所为，那说不得只有大义灭亲了。
看到老太太让人发来的消息，霍不凡皱起眉头。
李胜斌在李家属于地位非常高的实权人物之一，也是偏房中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他一向对主家一脉很不满意，倘若因为嫉妒或者愤恨，派人暗杀李振国，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在霍不凡看来，这都不是特别的可信。
李胜斌那个人他是见过的，很有城府，即便霍不凡之前在李家如此高调行事，也不见他真正做什么。
一个只在嘴上不轻不重嚷嚷两句的人，会买通杀手杀人吗？
还有，北天山那时候是李胜斌负责，所有收入由他进行支配。既然如此，李胜斌干嘛非要在自己的地盘汇款？随随便便找个别的地方，不是更稳妥吗。
当然了，如果用反逻辑去想的话，李胜斌就是要用这样的方法来为自己洗脱嫌疑。
只是这种可能并不高，想洗脱嫌疑的方法有很多，没必要非强行把关注点放在自己身上。
这样做，有害无益。
想来想去，唯有去找那个代号jm的杀手，才是最妥当的。
因为他当年肯定和指使者有过接触，就算没见面，也应该知道些其它的东西。若是能从这个人嘴里问出点讯息来，可比这几个所谓的私家侦探可靠的多。
不过一个退隐的杀手，还是具有很高危险性的，要去找他，必须做好相关的准备。
想了想，霍不凡打开窗户，然后关上门，在桌子上倒了两杯茶。
过一会，房门被打开，唐世鸣走了进来。
他在沙发上坐下，端起桌子上的茶杯。
霍不凡看着他，笑着道：“我还以为你会爬窗户进来。”
“那样更招眼，你这可是十七楼。”唐世鸣放下茶杯，问：“喊我来干什么？”
虽然他们俩没有太多的交流，但彼此却因为某种原因形成了惊人的默契。就像现在，霍不凡只是打开窗户，倒了两杯茶，唐世鸣就来了。
“我要去见一个人，可能会有危险，对方有一定可能带火器。”霍不凡道。
“只要我在你身边，三米之内枪开不出来。”唐世鸣很是自信的道。
以他的功夫底子和反应速度，大部分人刚把枪拔出来，他的拳头就到了。
远距离的时候，子弹比拳头快，但近距离之下，拳头就比子弹快了。
霍不凡要的就是这句话，道：“那明天出发。”
唐世鸣嗯了一声，放下杯子离开，他来的神秘，走的更神秘。除了霍不凡，几乎就没有认知道他曾经来过。
而后，霍不凡又和宁雪晴说了一声，明天要出趟远门。
现在霍不凡越来越忙，随着他人际关系的扩展，无时无刻都在接触不同的人群。三天两头往外跑，宁雪晴都已经习惯了。
其实有时候宁雪晴会后悔，早知道现在这么忙，当初就不该把生意做的这么大。
现在可好，钱虽然赚了，但一家人在一起的时间却比以前少了很多。
然而就算她现在想退，也没有办法。
不说甲子，乙丑，丙戌三家分公司，光是新希望总部，现在就有不下于五十名员工。
所有人加一起，都有好几百了。
这么多张嘴等着跟你吃饭，事情一个接着一个，怎么停？
有些路，一旦走上去，没多久就得用跑的，然后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就像武侠故事中说，古时有一种鸟，没有脚，只能在天上飞。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有一天实在飞不动了，就摔死了。
做生意就是这样，要么一直在前进，要么被时代淘汰，没有几个人会选择急流勇退。
所以宁雪晴也只是感慨一下，没有真打算就此撒手不干。
新希望公司现在的业务实在太多，来要合作的人数不胜数，仅靠宁雪晴一个人根本没有办法应付。
像简思思这种从最开始就加入的人，一个个都成了最少也是总监级别的人物，短短一年的时间，高强度的工作，以及霍不凡超越普通人的眼界，让他们学到了别人几年都学不会的东西。
宁雪晴也没有因为公司做大，就轻视这几个老员工。即便他们很年轻人，但正像霍不凡说的那样，年轻才有冲劲，接受能力更强。
只要能力到了，年龄就可以忽略了。
这其中，简思思无疑是其中最优秀的。
从最初那个还有点天真的女孩到现在，她已经比一年前成熟了太多，做起事来，有很大部分受宁雪晴和霍不凡影响，行事雷厉风行，有魄力，有手段。
就算几个同批的人，对她也有些敬畏。
不出意外的话，过段时间宁雪晴就会正式给她升职做副总，并奖励一千股的股票。
要知道，以新希望现在的股票价值来算，一千股就是一千万。虽然在很多人看来，这一千万只有傻子才会上当，可新希望的人都坚持认为，这个价格很合理。
而除了股票之外，年薪也会上涨到过百万。
可以说，简思思应该是她们学校的毕业生中，成就最高的人了，没有之一。
在几天前的一次合作上，她还意外见到了宁浩斌，那个当初因为背叛被赶出公司的前男友。
这么长时间不见，宁浩斌又回到了这座城市，并且加入某家公司，担任总监助理，月薪有两三万左右。
就刚毕业没两年的学生来说，能拿这么高的工资已经相当优秀了。
但宁浩斌完全开心不起来，哪怕他任职id公司总资产近十亿，算得上大公司了。可是和当初在新希望相比，工资水平并没有大幅度的增加。
那时候他就拿一万多接近两万了，现在只不过多了零点五倍而已。
尤其是某一天他被总监带着，说要去谈一笔大生意，到了地方才知道，合作方是新希望。而负责合作谈判的，则是前女友简思思。
看着一身职业套装，成熟又美丽动人的简思思，宁浩斌有些呆了。
和离开时相比，现在的简思思身上有一种成熟的魅力，一举一动，都让人沉醉。
而她不怒而威的神情，更是让人难以逃脱。
最重要的是，她已经是新希望的总监，月薪五万起步，刚来公司就听到有人介绍说，这位简总很快就要出任新希望总部的副总经理，年薪即将过百万。而且，还将获得价值千万的股票奖励。
444.比你差远了
分开的时间并不长，可是从分开到现在，改变竟然如此巨大。
自己只是一个总监助理，而简思思的收入，却比自己多了一倍。甚至不久后，还会更多。
光是那一千万的股票，就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赚到。
刚进公司的时候，宁浩斌是全公司上下，包括霍不凡在内，最看好的人。
他足够优秀，就是性子有些急躁，需要磨练。霍不凡和宁雪晴都做好了准备，磨练两年，然后给予大任。
可是宁浩斌没有耐得住性子，他就因为看不起霍不凡和宁雪晴没有学历，走狗屎运，便选择了背叛公司。
到最后霍不凡一顿操作，原来获得的金钱，房子，各种奖励全部都被收了回去，还险些吃了官司。
若不是宁雪晴心软，没有赶尽杀绝，现在的宁浩斌可能还在监狱里蹲着呢。
而且不光是简思思有了巨大的改变，包括新希望公司，从一个只有五六人的微型企业，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成长为拥有三家分公司，数百名员工，公司估值十位数的大企业。
十几二十个风投跑来，以一股一万元购买数亿元股票的事情，早就在金融界传开了，宁浩斌不是没看到过。
他实在无法理解，那对走狗屎运的夫妻，怎么会运气这么好！
他们不是早就该因为犯各种错误倒闭了吗，为什么不但没有倒，反而愈发壮大了。
现在很多人都说，新希望公司可能会创造近些年实体企业的神话。
最近这些年，凡是快速崛起的，都是金融业，或者互联网，没有一个例外。实体经济的下滑，让实体企业想成功变得比以前困难太多了。
说白了，主要是因为消费者变得挑剔了，实体企业的制造成本也跟着增加了。不然的话，产品质量很难提上去。
而互联网就不一样了，全靠程序员的一双手，所谓的成本，只有电脑，网费，电费，低的可怜。只有做大之后产生的服务器相关成本，才能算得上大头。
总而言之，像新希望这样仅凭减肥产品，就能快速崛起的，堪称奇迹。
有人说，他们完全是因为赶上了风口，如果不是那场全民减肥的活动造就，哪来现在这么大的成就。
也有人说，这家公司是有真本事的。
类似全民减肥的活动不在少数，但是能成功的除了新希望，一个也没有。
不是他们没有这个条件，而是全民参与的活动，对于整个活动过程的规划，处理，都需要惊人的掌控。细节把控不够好，你就很难获得成功。
不管怎么说，新希望的成功是有目共睹的。
宁浩斌和简思思在分开后的第一次见面，无疑都有些尴尬，不过简思思很快就投入到了工作中去，没有因为以前的事情有太多的分心。
反而宁浩斌有些坐不住，工作中多有失误，引得总监不满，很是严厉批评了一顿。
这可是行业内炙手可热的新希望公司，非常注重工作态度和细节问题，你在他们面前搞这么多失误，是想砸场子吗。
换成其他公司这么不专业，简思思早就拒绝合作了，但是看着宁浩斌被训的像孙子一样抬不起头来，她心里多少有些狠不下心。
犹记得当年刚加入公司的时候，宁浩斌头昂的比谁都高，那时候的他是多么的骄傲。
可是现在呢，他如此的落魄，被人训斥的头都不敢抬。
也许这其中有自己在场的部分原因，但更多的，是他的棱角已经被磨去了很多。
他不再是那个天老大，他老二的天才，已经即将沦为一个普通人。
尽管两人已经分手，甚至很久没有联系，但是看到宁浩斌这般下场，简思思多少还是有些难过的。
最终，双方还是确认了合作关系，而在散场的时候，简思思特意喊住了宁浩斌。
那位公司总监还以为简思思要训话，连忙道：“简总，实在抱歉，这家伙刚来公司不久，业务上多有不熟练，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回去我肯定扣他工资的！”
“您误会了，我和他是同学，而且他以前也在新希望工作过，所以想叙叙旧而以。”简思思道。
那位公司总监听的一愣，他转过头看向宁浩斌，道：“小宁，你跟简总是同学啊？还在新希望工作过？你怎么不早说，看这事弄的！那什么，你们先聊，我先回公司。小宁今天就暂时放假吧，回头陪简思思好好聊聊，老同学见面，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就不多打扰了。”
公司总监的语气，比先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还主动给放了假。可宁浩斌心里没有一点高兴，反而更加消沉。
待这位总监离开，简思思才道：“你怎么没跟他说这些？”
“说了有意思吗？难道要告诉所有人，我背叛过新希望，是被扫地出门的？”宁浩斌闷声道。
简思思沉默了几秒，宁浩斌被赶走的时候，是以离职的方式，而不是被辞退，算是给足了面子。不然的话，他现在可是很难找到工作的。
所有的公司都可能接受一个能力不强的人，但绝对不会接受一个犯下过窃取商业机密罪名的人。
这样的人，就是一颗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
过了会，简思思才道：“你确实变了不少，以前的你，应该会很生气的冲我吼，质问我是不是觉得开心了，是不是同情你了之类的。”
宁浩斌身子一颤，简思思没有说错，以前的他，确实会这样说。甚至就在签署合作协议的时候，他心里还在想，简思思是不是出于同情他，才勉强答应合作。
他很想拒绝这一切，但他没有出声，因为这是公司的合作，一个小小的助理，没有资格捣乱。
甚至在简思思喊住他的时候，宁浩斌心里第一时间是惊慌，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被大人抓住时的那种感觉。
而现在听到简思思说的这些话，宁浩斌没有生气，反而内心一片颓然。
他抬起头，发出一声苦笑，道：“你觉得，我现在有资格对你说这些吗？新希望已经成为估值超过十亿的大公司，你是这家公司的总监，未来的副总经理。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总监助理，甚至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和你比，我差太远了。”
看着宁浩斌那有些唏嘘的胡渣，简思思再也不能从他身上看到当年的活力和傲气，只有被压力折磨的沧桑。
略微犹豫后，她道：“如果在外面工作不顺心，要不要回来？我可以和宁总说，她心地善良，应该不会拒绝的。”
宁浩斌愣了下，从离开的那一天，他就没想过回新希望。
以前是不屑回来，想着以自己的能力，无论在哪里都可以做的很优秀。世界上比新希望好的公司太多了，总有一天他会成为大人物，回来告诉这些人，你们当初都选错了！
后来，则是没脸回来，甚至一提到新希望三个字，他就浑身发抖。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他换了很多家公司，却接连碰壁。
所有公司都不去看你的学历，只看你有没有实际工作经验。如果没有，那对不起，必须从普通员工做起，先干点杂活适应一下。
宁浩斌无法适应，他在新希望的时候已经是公司主力，怎么愿意干杂活呢。
后来碰了几次壁后，最终选择了现在这家公司，耷拉着脑袋干货。
好在他在新希望还是学会不少东西的，这里工作压力很小，以他当初锻炼出来的能力，非常容易胜任。几个月后，便被部门总监看中，做了助理。
445.为了公司考虑
虽然升职了，但宁浩斌还是没有从颓然中缓过来劲。因为简思思的成长，比他快太多了。
不说别的，光是在刚才谈判中展现出的工作能力，就超过了他不知道多少。
至于他，比起普通公司的员工或许强的多，可与简思思比，却相差甚远。
新希望公司的工作氛围是什么样的，宁浩斌还算有几分认识，超高的强度，超强的动力。在这里工作一年，顶得上普通公司五年的经验！
而且到了现在，他逐渐发现，当初霍不凡提出的那些建议，都是这么的符合市场趋势。
每一个决策，都非常的正确。
这对夫妻，真的只是运气好吗？
以前总觉得他们是走狗屎运，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也许他们没有过高的学历，也许是商场上的新手，但他们的决策，却很符合市场规律。
这就是天赋！让人羡慕的天赋！
而简思思主动劝说他回新希望，让宁浩斌心里发酸。
离开的那天，他知道自己会被很多人嘲笑，可能知道今天，还会有人在议论当年有个傻子背叛了新希望，结果被赶了出去。
可是简思思没有这样做，她的善良，是可以看到的，不是虚伪。
从离开到现在，没有一个人能理解宁浩斌，当然了，他也不值得被理解。
可是被人理解的感觉，真的很好。
眼眶发红的宁浩斌，鼻子发酸，道：“我没有脸回来，当年的事情确实是我做的不对，总以为全天下就我最厉害，别人都是蠢货。到头来才知道，只有自己是最蠢的。”
“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是件好事，说明你成熟了。”简思思伸手拿出一张名片放在他面前，道：“如果有要回来的想法，可以打我的电话，到时候我和宁总说。”
说罢，简思思起身离开。
宁浩斌盯着那张名片看了许久，最终，他还是把名片拿起来放进口袋。
抬头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门口，听着外面传来员工干劲十足的声音，过了会，宁浩斌也离开了这里。
回不回来是一码事，现在的他，只想找个地方静一静。
重新思考一下，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抱负，以及……自己的过往。
关于宁浩斌的事情，简思思在当晚和宁雪晴做工作汇报的时候，提了一句。
得知宁浩斌现在的情况，以及简思思想让他重新回来的想法，宁雪晴皱眉道：“他背叛过公司，这一点是不可原谅的。当初如果不是书恒反应快，手段了得，现在的我们，可能都要喝西北风了。”
简思思点点头，道：“我知道，但我觉得他现在已经不像从前那么急躁了。今天因为工作失误，被部门总监骂了一顿的时候，头都不敢抬。您和老板当年不也是希望能够磨平他的棱角，委以重任吗。现在他的棱角已经消失，也许可以给他一次机会。”
宁雪晴看着她，忽然问：“你是以公司总监的身份向我建议，还是以个人的身份同情他？”
简思思没有掩饰什么，回答道：“两者都有吧，但前者的因素稍微大一点。他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要把缺点改正，一定可以大放光彩。这样的人才泯然众人，我觉得很可惜。这都是出自对公司利益的考虑，如果我看出他仍然死性不改，是绝对不会向您建议的。因为您和老板对我很好，让我有实现人生梦想的可能。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做对公司不利的事情。”
简思思的话，宁雪晴没有怀疑，因为从公司创立到现在，想买通简思思，或者挖墙脚的人多不胜数。
他们许诺的好处，可比给宁浩斌的要多太多了。
但至今为止，简思思没有做任何背叛的行为，甚至每一次被人找上门来，她都会主动向宁雪晴汇报。
用她的话来说，自己现在的所有成就，都是新希望给的。这辈子只要新希望还在，宁雪晴和霍不凡还是这里的老板，她就不会离开！
这丫头的品性，宁雪晴心里清楚，善良，单纯，又很有原则。
既然她说是以公司角度考虑招揽人才，那就一定是。
再说了，就算不是又能怎么样。
宁浩斌就算回来了，也不可能给他与简思思同样的地位与尊重，只会像普通的新职员一样从底层开始做。并且他的晋升，会比别人更加艰难，哪怕一点点工作岗位上的改变，都会进行严格的考察。
但凡涉及公司内部机密的，都不会让他有接触。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对曾经的背叛者，宁雪晴也不会太客气的。
因为公司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她个人的利益，更牵连了许许多多的人。
“这件事你看着办吧，如果出了事，你要负责任。”宁雪晴道。
“我明白。”简思思点头道，随后又问：“要不要和老板说一声？”
“回头我和他说就行了，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过问。”宁雪晴道。
简思思嗯了声，没有再问什么。
霍不凡的眼界太高，高到让她们俩无论再怎么追赶，都感觉永远追不上。她们很清楚，这样的男人，从来不会拘泥于小节，主要负责的，只是大的战略方向。
人力有穷尽，公司的细节管理，需要靠底下的人去做。身为老板，不可能面面俱到，事事亲临，否则迟早会累死。
而且像宁浩斌这样的小人物，霍不凡哪里会看在眼里，说不定他早就把这事忘了。
宁雪晴和简思思都很了解霍不凡，所以她们两个把这件事敲定就可以了。
不过宁雪晴最后还是多问了一句：“你今年有二十六了吧？”
简思思点头，道：“下个月就二十六了。”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糖糖都满地跑了。”宁雪晴道：“公司的事情虽然多，但你年纪也不小了，早点谈个男朋友。不过记住了，像宁浩斌这样的可别碰，否则只会后悔。”
简思思心里明白，宁雪晴这是在点她，怕她和宁浩斌旧情复燃。
但这怎么可能呢，和宁浩斌之间早就结束了，她心目中最理想的伴侣，是霍不凡这样的男人。
可是霍不凡已经有了家世，在没有找到另一个和他一样的男人外，简思思也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而且她知道，自己以后成家的时间会非常的晚。
因为像霍不凡一样优秀的男人，很可能世间独一无二，这个男人在她心目中留下的印象过于深刻，以他作为蓝本去找对象，简直难如登天。
对霍不凡的情愫，简思思一直藏在心里，不敢轻易告诉任何人，更不敢让宁雪晴知道。
如果让宁雪晴知道身边最有得力的助手，竟然对她老公有想法，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所以宁雪晴的这番话，让简思思心跳快了些许，表面还得强装镇定的道：“公司事情那么多，哪有时间想这些，等以后有缘再说吧。”
“终身大事是女人必不可缺的人生经历，总要有这一步的，不然人生就少了一环，不够完整。”宁雪晴笑了笑，道：“真不知道以后哪个男人有这样的福气，能娶你做老婆。”
简思思的脸颊微红，她再有能力，终究只是一个刚毕业没几年，年仅二十六岁的女孩。在这个话题上，实在没办法像宁雪晴这样的妇人一般敞开心扉。
“还是老板有福气，能娶您这样好的老婆。”简思思笑嘻嘻的道。
“你这个马屁，给我拍没用，我可不吃这一套。对了，这个星期没事的时候来家里坐坐，糖糖一直嚷嚷着要帮你扎丸子头呢。”宁雪晴道。
446.不同的性格
宁雪晴和简思思的关系，在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中，早已经不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
或者说，自始至终，宁雪晴都没有真正把自己当做一个领导者。
在她眼里，员工帮公司赚钱，那就是公司的恩人，不能以对待奴仆的态度去对他们。
就像古代那些剥削长工的地主，为什么总是被人人喊打，正因为他们没把帮自己赚钱的人当人看。
不光是简思思，包括其他几个元老，和宁雪晴的关系也一直很好。
按照霍不凡的想法，作为公司最高层的负责人，对底下的人不能太好。
更准确的说法是，恩威并施。
你可以给他们钱，可以给他们放假，可以对他们无微不至的关怀。但在平时的相处中，不能让他们看到太多你的笑容。
人一旦笑了，就失去了威严，说简单点，整天板着脸的人说话，比整天笑哈哈的人说话更有用。
因为你每天都在笑，别人就会觉得你很软弱，这是下意识的反应。
对于这个说法，宁雪晴处于半接受半拒绝。
她不是那种喜欢整天板着脸的性格，真那样的话，还不如不做生意呢。
所以，宁雪晴该笑的时候会笑，但该发火的时候，也会发火。
即便是简思思，在工作中出现失误的时候，也一样会被她严厉批评。
有了这样的例子，也就没有几个人不把她当回事了。
从目前的效果来看，这样的管理方式还是挺好的，起码没有出现霍不凡所说的那种阳奉阴违的情况。
简思思笑眯眯的点头，道：“好啊，到时候我给她带烤红薯。”
“那你还不如带生的呢，这丫头喜欢自己烤着吃，虽然大部分都会被烤焦。”宁雪晴笑着道。
两人说着聊着，看似没有把工作和家庭在公司里分开，但实际上谈工作的时候，她们不会谈私人的事情。谈生活的时候，也很少会搀和工作。
下班回家后，宁雪晴和霍不凡说了关于宁浩斌的事情。
得知简思思想让宁浩斌回来，霍不凡道：“这丫头心软，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从个人角度而言，我不太建议你答应。虽然宁浩斌现在可能会被挫折磨掉部分棱角，但他之前的背叛，说明这个人的品性有问题。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算暂时不出差错，可时间长了，性格方面的缺陷，谁能保证？有些人不是故意做坏事，而是他们天生就是坏人。”
“但错了一次，就一辈子打死，好像也不太好。何况思思跟我说，她会负责这件事，我也提前和她讲了，宁浩斌就算回来，也必须从基层做起，并且想升职会非常的困难。”宁雪晴道。
霍不凡点点头，道：“你既然已经想到了，我就不多说了，公司你是总经理，你看着办就好。”
他这样说话，就代表不是特别反对，宁雪晴心里有数，便不再多提，只问：“你之前说明天要去外地，干嘛去？不会又和香凝去哪开会吧？”
“和姬家分公司的事情没关系，主要是李家那边让我去见个人，放心，最多两天就回来了。”霍不凡道。
宁雪晴嗯了声，过一会，霍不凡见她还站在那没走，便问：“怎么，你好像有别的心事？”
宁雪晴确实有心事，她迟疑了下，然后道：“我就觉得，最近生意越来越忙，要做的事情也越来越多，咱们一家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短了。糖糖那丫头都跟我说了好几次，想让我们俩带她出去旅游什么的。”
她这么一说，霍不凡立刻意识到，似乎真有这方面的问题。
周围的事情越积越多，的确很久没有一家人在一起玩耍了。和刚重生的时候相比，团聚时间的减少，让孩子第一时间感觉到不满是正常的。
想了想，他道：“那等我从外地回来，你也趁着这两天把手头上的事情整理一下，到时候咱们一家三口找个地方旅游，好好玩几天放松一下。总是忙于工作，没有时间散心也是不行的。”
宁雪晴眼睛发亮，连忙点头道：“好，我这两天把重要的事情都办好，剩下的交给思思他们也能应付的。你回头选个地方告诉我，我来买机票。”
看到她的表情，霍不凡内心有所触动，更有些愧疚。
把宁雪晴拉过来抱在怀中，霍不凡道：“这段时间确实有些忽略了你们母女俩，是我的错。”
听着他轻柔的声音，宁雪晴抱住了他的腰，一脸甜蜜的笑起来，道：“哪有什么错不错的，不都是为了让这个家变得更好。而且你能主动提出和我们一起旅游，我已经很感动了。”
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男人，都是把事业放在第一位，越是赚钱，他们就越舍不得放下来。
哪像霍不凡，这边宁雪晴一句话，他立刻就安排上了。
其实对霍不凡来说，忙碌的工作中，偶尔抽点时间度假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就像他在霍家的时候，一年总有几个星期是给自己放假用的。
不管再怎么重要的事情，在此期间一律推掉，或者交给其他人去办。他自己把手机直接扔家里，什么人也不理。有天大的事情，也等他度假放松回来再说。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霍不凡上次去登山旅游的时候，才会被人谋害。
倘若他能多带几个保镖，能多和别人联系几次，说不定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只能按照命运规划的路线走下去。最起码他现在还活着，哪怕是换了一个身份。
第二天一早，霍不凡就离开了家，直奔机场。
在机场的登机口，唐世鸣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他手里提着一个箱子，不算大。
霍不凡好奇的看了眼，问：“箱子里有什么？”
“一根棍子。”唐世鸣道。
霍不凡微微一愣，棍子？
唐世鸣知道他不明白，便解释道：“你说可能有危险，而对付手持武器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自己也带武器。不过我不擅长用刀剑，也不太方便带，只有棍子最好用。一根棍子，可以把五米的距离缩短到两米内。而两米内，没有人可以在我面前开枪杀你。”
唐世鸣说这话的时候非常的自信，霍不凡听的笑起来，道：“你这话让我想起那部很有名的电影，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十步之内，无人能敌。”
“差不多吧，擅长近身搏斗的功夫练到一定境界，在短距离内确实无敌。不过距离太远的话，还是火器厉害，就算是我。”唐世鸣道。
“躲不开子弹吗？我之前有一个保镖，是可以做到的。”霍不凡道。
“百米内的躲不开，太快了，，千米内的可以。”唐世鸣道：“不过那不是躲，而是预判，说白了就是看运气。如果对方恰好蒙中了我下一次躲避的方向，就躲不掉了。”
霍不凡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
他之前重金聘请的一个保镖，表演过五百米躲避狙击枪，非常的厉害。不过按唐世鸣的说法，那都是运气好，而且有一定的表演成分，当不得真。
真正的搏杀，是没有这些花巧的东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对于搏斗术，霍不凡也曾学过，普通两三个人，是近不了他身的。只是和唐世鸣这样的顶尖高手比，自然有很大的差距。
他愿意了解搏斗方面的事情，唐世鸣也愿意教，两人就这样说着聊着，上了飞机，朝着预定的城市飞去。
447.应聘
在霍不凡和唐世鸣前往另一座城市的时候，宁浩斌也来到了新希望公司总部。
如今的新希望因为员工众多，最早租的那间办公室早就不用了。包括宁玉林的京韵热水器办公室，也从那里搬到了更大的地方。
离开的时候，宁雪晴还特意请服装店店长和其他员工吃了顿饭。
现在她们都知道了，当初那个被自己一群人议论着早晚要后悔的女人，已经身家上亿，是大公司的总经理。而她的丈夫，更是鼎鼎有名的赵永安教授继承人。
这样的变化，让她们惊讶之余，又感到了尴尬。
正是从那一次吃饭开始，宁雪晴终于意识到，霍不凡说的没有错。
当你的社会地位产生变化的时候，往日接触的人，会逐渐远离。
因为他们跟不上你的节奏，就算你再想回到过去，可彼此差距越来越大的时候，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说起来，宁玉林的京韵热水器，倒也搞的风风火火，目前年销量已经接近一亿。
工厂老板黄友山已经把京韵热水器独立成了一个品牌，全权交给宁玉林负责，年薪过百万。
霍不凡本来劝说过他，不要这些工资，趁机和黄友山要京韵热水器的品牌股权。就算只占个百分之十几都行，因为牌子会越做越大，品牌的号召力，也会持久随在。
可发给你的工资，却是会花完的。
宁玉林没有采纳这个建议，他始终还保留着原来的想法，觉得自己就是个营销经理，怎么好意思跟老板谈条件呢。
再说了，网上卖热水器，就算卖的再好，也只是一个小品牌，和那种真正的一线品牌没法比。除非公司上市，否则你要再多的股权都是废纸一张，哪有现金来的扎实。
小舅子不听话，霍不凡也没有多劝，人各有志，自己尽力而为就好。
宁雪晴也劝过几次，见宁玉林不愿意听，也就作罢。
办公室搬到另一处后，公司的规模迅速扩大，总部虽然只有五六十名正式员工，但每天在公司来往的人，却多达百人。
大部分都是各路经销商，合作商之类的，把这里挤的满满当当。以至于宁雪晴不得不考虑，是否要再次搬迁。
宁浩斌来到总部的时候，看着里面热热闹闹的场面，两眼有些失神。
当初离开新希望的时候，这里算上霍不凡也才七个人，办公室里多放点东西，就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
可是现在，占地数百平方的大办公室，仍然显得很拥挤。因为来这的人太多了，每个人脸上都有着让宁浩斌熟悉又陌生的兴奋和严肃。
这段时间以来，他听很多人提起过这家公司，产品竞争力足够强，营销体系优秀的一塌糊涂，最重要的是，每一名员工都干劲十足。
去了那里，就感觉自己的人生一直在荒废，甚至很多去新希望谈过合作的人，没过多久就主动要跳槽过来。
这里的氛围，实在太好了，每一个心中有理想的人，都不愿意错过。
而宁浩斌，作为第一代元老级人物，却主动错过了这辈子最有可能迈向成功的一家公司。
昨天简思思和他说回来的时候，宁浩斌最开始没有想过答应，因为他没有脸面回到这里。
其他同批的人，最低都是总监了，自己回去后，能做什么呢？
无非是从底层做起，还要承受他人非议的目光。
但他还是来了，因为简思思今天早上给他发了一条消息：“如果不能承受过去，还怎么展望未来？”
很简单的一句励志话语，却让宁浩斌幡然醒悟。
自己是犯了错，而且那次错误，也成了他一辈子的心魔。倘若不能正面面对，不能去突破它，这一生都不会有什么成就了。
新希望，是他必须要回来的地方，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
所以，他来了。
“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吗？”一名新希望的员工主动走过来问。
这是霍不凡的要求，公司里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一个陌生人独自停留超过五秒钟没有人理会。
不管你是财务也好，销售也罢，看到有这样的人存在，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接洽。并且无论客户有什么样的需求，首先要告诉他可以商量，然后带他去应该去的地方。
尽管霍不凡很少来这里，但他所做的每一项决策，在公司里都是神话一样的存在。甚至因为来的次数太少，反而增加了许多的神秘感，让人更加的敬畏。
各种各样关于霍不凡的传说，刻印在公司每一个人脑海里，让他们始终牢记，这家公司除了总经理宁雪晴外，还有一个更厉害的法人！
看着和自己年龄差不多，但脸上却充满成熟和干练气息的男子，宁浩斌心中多有感慨。
他在这个时期，还满心茫然，而对方却似乎早已经定下了人生的目标。
这就是差距！
如果说之前他还觉得和简思思差距太大，从而心里有些失落的话，那么现在，宁浩斌就是感到羞愧。
他错过了最重要的一段时间，现在连刚入职没多久的新员工，可能都比他做的更好。
既然如此，自己来这里做最底层的杂活，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我叫宁浩斌，是来应聘的。”宁浩斌道。
“好的，请这边走，我带您去人事部。”那名新员工微笑着道。
“谢谢。”宁浩斌也很客气的回应着。
两人一路来到人事部，那名新员工敲开人事部的门，对里面道：“有新朋友来应聘。”
离门口最近的一人立刻走过来，打量着宁浩斌，问：“请问有预约吗？”
“是简……简总介绍的。”宁浩斌道。
“简总并没有和我们提起过，这样吧，您先填一份表格，我这边找简总问一下。”人事部的人道。
宁浩斌点点头，从对方手里接过表格开始填写，而那人则拿起座机，给简思思拨了过去。
“简总，我是人事部的常轶伦，有一位先生说是您介绍来应聘的，他叫……先生，您是叫宁浩斌吗？”人事部的员工转头问。
宁浩斌点头道：“是。”
“对，是宁浩斌先生。好的，我明白了。”那名员工说了几句后，挂断电话，对宁浩斌道：“等会我们会为您安排笔试，笔试合格后，会立刻进行面试，请做好相关准备。您大概还有十分钟左右的准备时间。”
这一连串的动作，显现出人事部的高效率，在宁浩斌之前从事的几家公司里，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高的工作效率。甚至就连刚来新希望的时候，也没有。
他填着表格，想到刚才的事情，便好奇的问：“你们可以直接和简总通话吗？不应该是由人事部主管……”
“我们新希望比较讲究工作效率，公司规定，如果必须要找一个人给出结果，那么无论任何人，哪怕只是刚入职的新员工，也可以直接拨打最终负责人的电话，不需要逐层上报。这样一来，下一层就有更多的时间处理其它事务，不需要再做传话筒。光是这一项，就给我们节省了很多时间，而且出结果的效率也大大增加。”那名员工回答道。
他说话时脸上的骄傲和自信，让宁浩斌默然。
这又是一条从未听闻过的规定，一般的公司都是尽可能让中层管理负责这些事情，高管尽可能节省精力。而新希望却不是这样，只要这件事必须由某个高管来拿主意，那么就直接去找他，不用通过中间层。
448.事不过三
这样做，确实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其它的公司不是不懂，只不过他们更喜欢把流程做所谓的规范化，整理，然后汇报，好像只有这样，才显得自己是一家正规公司。
新希望公司的变化实在太大了，在各方面比起宁浩斌走的时候，都做了相当多的优化和提升。
甚至可以说，这对他来说是一家全新的公司，往日的经验，很可能在这里派不上用场。
人事部的员工也提醒道：“虽然您是简总介绍的，但还是有必要提醒您，公司总部的工作方式，可能和您之前工作过的地方有很大的不同。而且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去适应，从入职的第一天，你就可以领到全额工资，没有所谓的实习期。所以进入公司的第一秒钟，就要进入状态，适应不了，我们的行政部督查组会随时给予工作能力评价，低于一定分数，会被转去分公司。如果分公司还是适应不了，就可能会被辞退，所以请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
宁浩斌沉默中点头，他没有说话，可心里却燃起了一把火。
人事部员工之所以提醒他，显然是觉得他可能无法适应这里的环境，这是一种轻视。
也许宁浩斌在这家公司里，算得上一个失败者，更是一个背叛者，但他不喜欢被轻视的感觉。
越是被人看不起，他就越想做出点成绩来，否则前一家公司，也不会只做了几个月，就升职成总监助理。
从这点来说，他的能力还是有的。
而现在，他需要一个把自己能力展现出来的机会！
人事部的员工没有和他多聊，等宁浩斌填完了表格，便安排他去比试的房间，一分钟都没有耽搁。
而比试的试卷，也很快就发了下来，上面只有三道题目。
第一题：“你进入公司后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第二题：“你认为公司有什么地方需要改变？”
第三题：“和你工作过的上一家公司比，你觉得各自优缺点是什么。”
三道题目，看似无关，实际上却可以把整个员工心理摸清楚。
第一题可以弄明白员工的劲头有多大，适不适合安排比较繁重的工作。第二题则考验员工对公司有没有进行一定程度的了解，应聘过程，就相当于两家公司在进行合作谈判。彼此都满意，才能达成合作关系。而如果你连自己的对手都不了解，说明没有足够的商业嗅觉，就不会安排到销售方面的工作中去。
至于第三题，则是在考验人心。
这一题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就算只回答一部分，也是可以的。
只是想知道，为了加入新公司，应聘者会不会选择出卖原来的老板。因为你把原来公司的缺点说出来，就等于告诉别人该怎么对付他们。
宁浩斌一题一题的回答着，前两题写的很快，而第三题，他想了一下，才开始动笔。
二十分钟后，有人进来收走试卷，告诉他在这里等待一会，就可以得到通知是继续进行面试，还是直接被淘汰。
宁浩斌没有问别的，安安静静坐在那里。
试卷交到了人事部总监手里，然后又拿着去见了简思思。
简思思如今是行政部总监，不过她深得宁雪晴信任，公司许多事务，她都有参与。大家都知道，简思思很快就会再次升职，出任公司副总，所以即便是人事部总监和她同期，也不会真把她当作同级看待。
“简总，这是宁浩斌的比试试卷，你看一下。”人事部总监道。
他也是第一批入职的员工，对宁浩斌并不陌生，在最初的时候，还很羡慕宁浩斌的天赋。只是谁也没想到，宁浩斌竟然会鬼迷心窍做出背叛公司的事情。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又厚着脸皮回来了。
打电话和简思思确认的时候，简思思特意嘱咐，所有的招聘过程，按照正规流程来，不能有任何的徇私。不过比试的答案，她要看。
白纸上，写了很多，都是宁浩斌思考出来的答案。
虽然在简思思看来，这些答案稍微显得有些稚嫩，有些甚至不太符合公司的发展需求了，但她能看的出，宁浩斌答的很认真。
而第三个问题，也是最让她看重的，宁浩斌写的答案是：“我认为每个公司，都有不同的风格。有的公司选择狼性文化，有的选择人性化管理，还有的选择随缘。不管哪一种风格，存在即是理由。作为一名离职的员工，我不能评判旧主，作为一名尚未入职的新人，更不能评判新公司。但我相信，新希望公司能做的这么大，必定有比其它公司更优秀的地方，而我也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成为让公司优秀的人之一！”
看到这个答案，简思思露出笑容。
旁边的人事部总监道：“这个宁浩斌，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傲气，简总，你确定真要把他招进来？这家伙可是背叛过我们的。”
宁浩斌当初的背叛，是让所有人都十分气愤的，公司发展那么好，差点因为他一个人被毁了。
要知道，他毁掉的可不是一家公司，而是所有人的辛勤努力！
简思思能理解人事部总监的想法，她道：“这件事我已经和宁总商量过了，愿意给他一次机会。等下你来负责面试，以最严格的方式去做，如果最终觉得他不过关，可以不招聘。你放心，我不会因为个人情感，去忽略公司的利益。说实话，招聘一个曾经背叛过公司的人，我比你还要担心。只不过宁浩斌的能力很强，如果好好利用，可以给公司带来不少帮助。这样的人流落在外，多少有点可惜。”
人事部总监没有说话，虽然他现在的地位比宁浩斌高了太多，却也不会自认为比宁浩斌强多少。
当年那个天才，可是连大老板都称赞过的，若不是背叛的事情出现，即便是简思思，也没有宁浩斌的地位高。
“行，我明白了。”人事部总监点头道。
简思思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随后，她再次看向比试的答案，笑着摇头，把纸张放在了一边。
现在的宁浩斌，还没有资格被她多加关注，招聘他除了惜才外，的确有一部分原因是同情。在这一点上，简思思没有对任何人隐瞒，无论宁雪晴还是其他人都知道。
可能还有人怀疑，她和宁浩斌旧情未了，但简思思知道，他们两个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她现在心里最理想的男人形象，是那个很少来公司的商业神话，有这样一个人在自己心底驻留，谁还能在她心目中占据更多的位置呢。
而后，人事部总监亲自出马，对宁浩斌进行了面试。
往日的同事，现在成了自己的面试官，宁浩斌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异样的。
他也能察觉的到，人事部总监在面试过程中，对他多有针对。很多问题，都问的超出了新员工能回答的范畴。
凭借着超人一等的个人能力，宁浩斌回答的还算令人满意，人事部总监就算再想挑毛病，也不得不承认，比起之前面试过的很多人，宁浩斌无疑是非常优秀的那一类。
这样的人，只要不带着有色眼光去看待，应聘过关是肯定的。
面试过程持续了半个小时才结束，随后，人事部总监起身向宁浩斌伸出手，道：“我们公司不喜欢拖拖拉拉，我是面试官，有权力决定你的去留。所以我很高兴的现场通知你，你已经达到了我们的招聘标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新希望公司的一员。在此向你表示祝贺的同时，也希望你能够不忘过去的教训，也要时刻记住，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但不是留给所有人的。失去了一次，可能会有第二次，但绝对不会有第三次！”
449.水果摊
宁浩斌明白这话是专门针对他说的，在这家公司里，没有第二个人需要听这种话。
“我会记住的。”宁浩斌用力点头道，话音顿了顿，又道：“以前的事情，对不起。”
人事部总监看着他，过一会道：“你要说对不起的不是我，而是曾经对你有着浓重期望的那些人，宁总，老板，还有简总。说实话，以前我还挺嫉妒你的，不过现在才发现，你很蠢。所以劲公司后，希望你不会被我抓住什么把柄。因为我现在很讨厌你，如果让我发现你有任何对不起公司的地方，或者工作中有失误，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把你赶出去！”
宁浩斌沉默片刻，道：“我希望自己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
“那我们走着瞧吧。”人事部总监说罢，离开了面试室。
出了门，跟他一块面试的员工好奇问道：“总监，这个人您和简总都认识？听你的意思，以前好像还一起工作过？”
人事部总监没有否认，点头道：“公司刚创立的时候，除了宁总外，就只有我们五个是老板亲自招聘来的。在学校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优秀了，可是加入公司后才发现，每一个人都不比我差。尤其是简总和这个宁浩斌，他们俩是同一所学校出来的，也是一对情侣。他们俩的工作能力，让我感到绝望，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优秀的人呢。谁都能看的出来，以后他们俩就是老板和宁总的左膀右臂。谁知道没过几个月，在公司发展良好的时候，宁浩斌突然出卖了公司，险些让我们吃了大亏。还好老板力挽狂澜，才有了现在的新希望。”
“原来如此，那这样的人还招回来干嘛？该不会是简总和他……”员工猜测道。
“别乱说。”人事部总监摇头道：“简总深得宁总的信任，是公司里最优秀的人，前途无可限量。她可不会像宁浩斌这么蠢，为了一丁点蝇头小利，就自掘坟墓。如果说有一部分同情，那并不难理解，但我想简总之所以招他回来，应该还是看重他的工作能力。所以你们以后对这个人盯紧点，倘若发现他的工作能力和我们的期望不匹配，立刻跟我说，不用留什么面子。”
员工点点头，没有异议。
创业的元老是值得尊重的，但那只是对还留在这里的元老而言。
一个背叛者，不值得被任何人尊重，哪怕是新入职的员工。
“不过咱们的老板真是太神秘了，我进公司这么久，都没见过他的面。有很多外面的人都说，我们的法人代表是个幌子，根本没有这个人存在。”那名员工道。
人事部总监呵呵笑起来，道：“你懂什么，如果老板不存在，你以为我们公司是怎么发展起来的？我可是亲眼见证这里是如何从一个只有五六人的微型公司，发展成如今年销售额好几亿的大公司。我跟你说，对老板，你只要心存敬畏就行了，不要听那些人胡咧咧。老板的本事，可不是你我所能想象的，他不在公司，是因为看不上这点小产业，懂吗！”
也许新入职的人对霍不凡的敬畏，更多来自于管理层的洗脑，但人事部总监这些高管们的敬畏，却是真心实意的。
他们知道霍不凡的本事，别说自己了，就算宁浩斌这样的天才人物，也不能和他相提并论。
在新希望，老板就是神话一样的存在！
宁浩斌的入职，霍不凡没有太关心，这种小事情，他相信宁雪晴可以处理好。至于宁浩斌是否会再次背叛，那就更不用考虑了。
经过之前那几次危机，现在公司对于机密文件的保护相当严格，无论任何方面出了问题，都可以直接找到负责人。
所以，没有人敢泄密，像之前研究室的人把宁浩斌带进去的情况，基本没有可能发生。
此时的霍不凡，已经和唐世鸣来到了那座小城市。
这座城市最多四线，小的可怜，从城南到城北，不过几公里远。大城市随随便便一条地铁线，就可以绕城好几圈还有的剩。
根据李家给的线索，霍不凡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处水果摊。
摊位在一处农产批发市场里，霍不凡和唐世鸣一前一后，步入其中一家。
摊主正坐在椅子上削苹果，一刀又一刀，苹果皮却未曾间断，厚度和宽度，也始终保持着一致。
只是他胳膊上骇人的伤痕，以及用半边眼罩遮住的脸，看起来让人有点不舒服。
唏嘘的胡渣子，显现出这个人的沧桑，唯有摊位里干净整洁的摆设，还算顺眼。
“要买什么水果自己挑，价格都在牌子上写着。”那名男子头也不抬的道。
霍不凡走到一筐梨子前拿起一颗，放在鼻下闻了闻，道：“味道不太正，不是本地的吧？”
“本地哪有梨，都是从皖州那边进来的货，个大汁甜。”摊主道。
霍不凡拿起旁边的塑料袋，挑挑拣拣放进去四颗，道：“称一下。”
摊主这才把爱刚削好的苹果放在旁边的盘子上，站起来接过霍不凡手里的塑料袋，拿到另一边称好，然后道：“七斤三两，算你十三块钱。”
霍不凡没有去接他递过来的袋子，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放在水果筐上，然后道：“水果我就不要了，送给你，换一个消息。”
摊主抬头看他，仅存的一只眼睛，露出了疑惑之色：“你说什么？”
霍不凡没有因为他的表情，就去怀疑什么，一个隐退的杀手，想把自己的身份完全隐藏下来，就要学会怎么做一个普通人。
而他的反应，是普通人最正常的表现。
“十几年前，你杀了李振国，我要知道雇主的身份。”霍不凡道。
唐世鸣踏前一步，站在了霍不凡身边，同时一只手打开了身边的行李箱，把棍子取了出来。
那是一根乌黑的铁棍，看不出具体的材质，但给人很沉重的感觉。上面有细密的花纹，阳光下却一点光芒都不反射，很是奇异。
摊主看了唐世鸣一眼，然后把手里的梨子放下，对霍不凡道：“我听不懂你们说什么，不买水果的话就别找麻烦，不然我报警了。”
“我可以帮你报警，但在你被抓进去之前，最好还是先告诉我雇主是谁。这件事还是很重要的。”霍不凡道。
摊主沉默下来，他心里很清楚，对方既然找到这里来，自己想蒙混过关，是不可能的。
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口如瓶。
这时候，一个小女孩从后面的屋子跑出来，手里拿着刚叠好的风车举给他看：“爸爸，爸爸，你看我叠的，厉不厉害！”
小女孩最多只有四岁，天真可爱的样子，令人心生怜惜。
霍不凡和唐世鸣的视线，有一部分落在了她身上。
摊主立刻将小女孩抱在怀中，笑眯眯的道：“厉害，太厉害了，去找妈妈玩吧。”
说话时，他的眼睛看着霍不凡和唐世鸣，显然心中十分警惕，怕这两个人对自己的孩子不利。
“你应该不太希望我们在孩子面前讨论太多过去吧？”霍不凡问。
“爸爸，他们是来买水果的吗？要不要我帮忙呀？”小女孩好奇的问。
摊主把她放下来，拍了拍后背，道：“他们是爸爸的朋友，我们有话要说，你先进屋去找妈妈。”
“好吧。”小女孩这才拿着纸风车进屋。
随后，摊主看向霍不凡和唐世鸣，问：“如果我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会怎么样？”
450.计划
“不怎么样，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不会对你，或者对你的家人做什么。”霍不凡道：“但我会告诉他们实情，一个老老实实卖水果的丈夫和父亲，其实是双手沾满血的刽子手，你们的存在，只是他用来遮盖身份的道具。”
随着霍不凡的话语，摊主的手逐渐握了起来。
他脸色也在阴沉，唐世鸣握着棍子的手微微扬起一个角度，不管眼前这个男人要做什么，棍子的一端都会瞬间捅在他最脆弱的地方。
其实来之前，霍不凡并没有想用语言说服一个曾经的杀手。在他看来，这样得到的答案，并不是真的。
最有效的方法，是把对方绑走，严刑逼问。
但在看到这个摊主和小女孩的相处后，霍不凡改变了主意。
他看的出，摊主已经不再是那个冷血残酷的杀手，他对小女孩的疼爱，是发自内心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隐藏身份的方式，就是让自己做一个真正的父亲。
而这一点，他成功了。
因此，想要知道答案，最好的选择已经不是威逼利诱，而是告诉摊主，他将会失去什么。
如果你舍得放弃现在的生活，现在的家人，那么没有关系，你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
但不管你要做什么，都会有人跟着，让你永世不得安宁。
一个习惯了平淡生活的人，是不愿意轻易改变的，哪怕他曾经是杀手也一样。
这是人的本能，也是习惯。
霍不凡的话，起了很好的效果，摊主盯着他看了许久，能看出，他有杀心。但他不敢出手，因为有唐世鸣在。
这个手持黑色短棍的男人，就像一把刀子抵在他的心头，哪怕心有杀意，也会觉得浑身刺痛。
很明显，这是个高手。
残存的杀手本能告诉他，不要轻易出手，否则下场不会太好。更何况他当年失手被擒后，双臂和一只眼睛都废掉了，就算比普通人厉害，也无法再回到巅峰。
不然的话，他也没有必要隐姓埋名，在这种小城市过普通人的生活。
“如果你说的李振国，是西北李家的人，那么我可以告诉你的是，雇主我不认识，也不知道他是谁。我只知道，他身份不一般，和李振国是认识的。”摊主道。
“只有这些？”霍不凡问。
“只有这些。”摊主回答道：“你应该清楚，像我们这一行，不会对雇主的信息掌握太多。知道的多了，只会惹来麻烦。”
霍不凡沉吟片刻，随后忽然对摊主道：“对不起。”
摊主愣了下，似乎不太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对不起。
这个时候，屋子里一名女子抱着小女孩出来，边走边道：“老公，他们是你朋友啊？怎么不进屋里面坐。”
“我们还有别的事情，就路过顺便说句话，先走了。”霍不凡笑着道。
而后，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唐世鸣看了一眼还在愣神的摊主，也转身离开了。
“他们是你什么朋友？我怎么没见过？”
“不是很熟的那种。”
摊主夫妻俩的对话，在身后依稀传来。
唐世鸣把手里的黑棍放回行李箱，提在手里，问：“你为什么要和他说对不起？”
“因为要做的一些事情，对他不太好。”霍不凡道：“而且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道歉，所以只能先说对不起了。”
“你要做什么？”唐世鸣问。
“引蛇出洞。”霍不凡回答道。
唐世鸣一怔，隐约明白了什么，不再说话。
离开水果摊后，霍不凡没有回家，而是在附近找了一个地方住下。
他选择了一个可以看到水果摊的房间，为了看的更清楚，还特意买了一部望远镜。
同时，霍不凡给李家发了条消息，内容很简单：“我已经从杀手jm这里得到了凶手的真实身份！”
这条消息没有经过加密，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发送过去了，相信在到老太太耳朵之前，会有很多人知道这句话。
另一边，霍不凡和王禹行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找一些见不得光的黑渠道，发送一些特殊消息。
消息内容很简单：“李振国之死，雇凶杀人者身份曝光，李家私生子找到当年的杀手jm，得到了具体的消息。李家震怒，即将报复！”
王禹行是做金融生意的，但这一行本身就是见不得光的，所以他手里的黑渠道并不少。
接到霍不凡的吩咐后，王禹行也不问这是干嘛的，直接找了一些不太熟的黑渠道把消息散播出去。
这些黑渠道不是媒体，却胜似媒体，总有一些小道消息，或真或假的从他们这里流传出去。
消息散播出去后，霍不凡便没有再管，安静的等待下一步。
过了大概两个小时左右，李家老太太亲自给他打了个电话，询问：“你真查到凶手身份了？是谁？”
“现在不方便告诉你，你只需要让李家做好准备报复就行了。相信我，凶手的地位并不高，李家有足够的实力报仇雪恨。”霍不凡道：“而且我要你必须做好报仇的准备，否则的话，李家也将是我的仇人。”
“我怎么说也是你奶奶，你就不能跟我好好说话，非要威胁人才行？”老太太很是不满的道。
最近李家发展的也挺不错，战略规划部门的决策十分成功，之前所有的计划都做到了近乎完美的实施。
三个十亿项目，目前有一个已经进行中，有一个刚刚做好准备，还有一个正在紧锣密鼓的研究着。
凡是参与了这项计划的李家人，现在都欣喜若狂，因为仅仅几个月的时间，他们就看到了不小的收益。
收益的曲线正在快速上扬，等到了年底，说不定真有十亿的利润！
对李家来说，这样的大生意，可是很久没见过了，让他们如何能不高兴。
至于那些没参与进来的李家人，如李正瑞，李星清之类的，有人懊悔，有人愤恨，还有人抱着侥幸心理等着看笑话。
说起来，李正瑞最近的日子倒不是很好过。
十亿计划的参与者，已经尝到了甜头，整天在其他人面前显摆，惹的不少人眼红。
可你就算再眼红又能怎么样呢，窗口期已经关闭，老太太现在不允许任何人再参与进来。
而李正瑞之前严厉禁止自己这一房的人参与，还极力劝说其他人不要参与，很多人都碍于他的权势和威望，选择放弃。
现在看着人家赚钱，自己连口汤都喝不上，自然让人心里不痛快。
不少人都在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找机会去老太太那边讨好一下。
要知道，这可是三个十亿项目啊，加起来一年的利润就是三十亿，顶的上李家三分之一家产了。
家产的三分之一，和三十亿的纯利润，那可完全没有可比性。再说了，今年三十亿，明年说不定就是六十亿，一百亿了！
这么大的诱惑，谁能受得了？
所以，李正瑞先前的行为，让很多人心中对他记恨，觉得这个人为了私人的矛盾，不顾大家的利益。
现在可好，主家一脉占了大头，其他几个参与的偏房占了小头，他们呢，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没有任何办法。
李正瑞自己也头大，他没想到霍不凡留下的这个战略规划部门，和三个十亿项目竟然真的可以在李家发挥作用。
明明就是把之前的旧业务进行了一番整合与优化，怎么就能有这么惊人的效果呢？
没有亲眼看到的话，可能还会怀疑是假的，但现在亲眼看着所有的事情一步步展开，还怎么去怀疑。
451.李家的改变
李正瑞现在头疼的不是怎么劝解偏房的人，而是怎么把这三个十亿项目弄到自己手里来。
他很清楚，一旦这三个项目正式完成，自己在李家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家族里的人都是什么性子，李正瑞比谁都清楚，这些人一个个根本不管你姓什么，他们只看钱。
谁钱多，他们就跟在谁身边。
当初李振国还活着的时候，主家一脉兴盛，所有偏房的人都跟主家一个鼻孔出气。
可现在呢，随着主家一脉的男丁死的死，残的残，还有几人管他们？
只有老太太一个人，也是独木难支，表面上没有人敢忤逆她，可背地里都是阳奉阴违，没有人真把她当成家族的掌权者。
而现在，主家一脉的那个私生子搞了个什么战略规划部门，又搞了三个十亿项目，一下就把所有人目光都吸引来了。
不说别人，连李星清都来找他好几次，问要不要试着跟老太太说说好话，这三个项目看起来很有搞头，不能让主家一脉独占鳌头。
说是这样说，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眼红了。
李家人的变化，老太太看在眼里，是谁给予了李家这样的机会，她也清楚。
在霍不凡第一次去李家的时候，老太太对这个便宜孙子没有半点好感。
自大，狂妄，没有礼貌。
如果不是要靠着他继承主家的股权，老太太早就让人把他打出去了。
可是现在，老太太很庆幸自己没有那样做。
因为霍不凡留下来的这些人，这些项目，真是主家一脉的救命稻草。只要按部就班的做下去，就算没有那份股权，主家一脉也不会垮。
因为凡是参与进来的偏房，都像霍不凡预测的那样，为了换取更多的利益，宁愿交出手里的管理权。
这些管理权，让主家一脉拥有了把控经济命脉的手段，以后这几个偏房如果不听话，也就有了底气去治他们。
并不是没有人看到这一点，但巨大的利益面前，又有几人能保持从头到尾的冷静呢。
现在老太太思考的是，要不要开放窗口，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这也是她给霍不凡打电话的另一个原因。
至于霍不凡的冷淡态度，老太太也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并没有真的责怪他什么。
霍不凡心里清楚，所有的家族人士，都是利益为主，李家也不例外。他有让李家抱大腿的手段，自然不怕老太太翻脸。
“如果你打电话就是为了教我讲礼貌，那我已经学会了，再见。”霍不凡道。
“等一下！”老太太急忙喊道，下意识想训他两句，但话到嘴边又给咽了下去，随后，她道：“你说让我们做好准备，我得知道要准备什么吧。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不是从前那种舞刀弄枪的时代了，你不会打算让家族子弟为了你爸去搞械斗吧。”
“当然不用。”霍不凡回答道：“你只需要让他们摆出要报复的姿态，最简单的就是无论谁问起这些事，都是一个答案，绝对不会放过凶手的。哪怕把李家的底子拼干净，也要和对方同归于尽！”
老太太听的心跳加快，口干舌燥，同归于尽？
“你放心，我说过了，敌人的实力并不是很强，说不定我们吓唬两句，他们就主动过来道歉了。”霍不凡安慰道。
老太太虽然不是完全相信，但是帮孙子查当年的真相，是她自己说出口的，现在总不能反悔吧。既然查到了凶手，难道就这样算了？
传出去，李家还不被人笑话死。
所以，老太太心里立刻有了主意，不管是否要报仇，起码姿态要摆出来，这样面子上也说的过去。
至于事后怎么做，那还不是看底下人怎么办事吗。
想到这，她道：“行，一会我就吩咐下去。”
“嗯，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霍不凡道。
“等一下！”老太太急忙又喊住他，问道：“还有一件事，现在偏房的很多人都要求加入三个项目，先前那些人已经把管理权交了出来，我觉得可以给其他人一个机会，你说呢？”
老太太什么意思，霍不凡最清楚不过，无非是看到了眼下的甜头，急着要扩大战果。
对此，霍不凡早已经有详细的规划，回答道：“我的建议是，每一个新项目的诞生，给他们限定期限的窗口期，愿意加入的，只有这个时间，过了时间，就没机会了，只能等下次。而且对于加入的数量，一定要严格把控好，绝对不能贪多。你要明白，年利润十亿的项目，并不是街上的烂白菜，随手就能捡到。这样的项目，必须把李家最好的资源整合优化，才能达到。所以，我们要的是精华，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且如果人太多了，就算你得到所有的管理权，可是一毛钱利润都没有，又有什么用呢。这中间的平衡，你要自己把握一下。”
霍不凡说的简单易懂，老太太本身也算商业女强人，自然听的明白。
偏房人数众多，如果让他们都加入进来，主家一脉的力量就会显得弱很多。到时候就算有了管理权，还是一样会遇到现在的情况。
明着听你的话，实际上阳奉阴违。
如果只取其中的精华，控制哪怕只有一半的偏房，也可以起到很好的效果。
而且这样一来，没有加入的那些人，就会和已经加入的人产生矛盾。
敌人的矛盾，就是我们乐意看到的事情，借力打力，这种事情并不难理解。
想明白这一点，老太太立刻放弃了心中原本的想法，道：“行，那我回头找你的战略规划部门成员聊一下，看看具体要哪些资源。还有，等事情忙完了，记得回家里看看。好歹你也是李家主家一脉的孙子，天天不回家像什么话。”
“有空再说，现在没时间。”霍不凡毫不客气的道。
李家对别人来说是个好地方，可对他来说，还比不上自己和宁雪晴的那个一百多平方的小窝。
有回李家应付那些可有可无的人，还不如多花费点时间调查下自己需要了解的东西。
挂断电话后，老太太喊来新的大管家，吩咐道：“出车，去公司。”
原来的管家曹鹤鸣自从被动休假后，就一直没回来过，现在老太太又新招聘了一个大管家，所有人都看出来，曹鹤鸣应该没机会回来了。
这也让他们对霍不凡的重要性，有了更加清楚的认识。
连大管家都换了，他们这些人又算得了什么。
众人都在心里盘算着，等小少爷回来后，应该怎么讨好他。
另一边，唐世鸣看着霍不凡，道：“你不怕事后有人找你麻烦吗？”
“肯定会有人想找我麻烦，这个不需要怕，该来的总是会来。”霍不凡笑着道。
他知道，唐世鸣已经看穿了自己的打算，这没什么好惊讶的。因为唐世鸣跟在自己身边，所做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
既然看的清楚，自然会比别人了解的更加透彻一点。
但霍不凡不担心被其他人看穿，因为不了解内情的人，根本不知道他这次来到底得到了什么。
就像老太太，也许她内心怀疑霍不凡究竟问到凶手是谁，但绝对不敢肯定什么事情的。
老太太不敢肯定，别人也不敢。
霍不凡现在要做的，就是守株待兔。
在酒店临时住下，接连两天，外面都没有什么动静。
水果摊位那边人来人往，看着都很正常，并没有出现霍不凡想看到的人。
452.陷阱
在霍不凡等待的时间里，关于凶手的消息，已经通过各种渠道传了出去。
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人，现在都听到了。
他们惊讶的分析着这条消息，当年李振国是被人暗杀的，小道消息的确有听说过。现在看来，那是真的。
而现在，李振国的儿子李书恒，竟然找到了当年的杀手，还问出了关于凶手的消息。
最重要的是，很多人好奇的去李家打听时，也确实发现李家最近两天做了许多异常的举动。
比如说聚集了大量的资金，比如说频繁和一些暗地里的势力联络，虽然他们还没有说要干什么，但所有人都看的出来，李家要搞什么大动作了。
另外，老太太也在家族会议中提起过，要为儿子李振国报仇雪恨。
有偏房的人表示反对，却被老太太拿着拐杖狠狠打了几棍子。
老太太这幅铁了心的架势，不光让外人惊讶，连李家也人心动荡。
真要报仇？
李振国在十几年前确实是很有威望的实权人物，但他都死了十几年，谁还会记得。
哪怕是亲兄弟李胜斌，心里也不是很赞同老太太要报仇的想法。
事情过去那么多年，现在李家好不容易有了喘口气的机会，没必要把过多的精力和力量浪费在这种事情上吧。就算报了仇又怎么样，难道能让李家恢复到真正的颠峰时期吗。
从百亿到千亿有多难，李胜斌是很清楚的。
别说李家现在第一个十亿项目才刚开了个头，就算真的每年都能赚三十亿，十年也才三百亿，这还是不花一分钱，也不做任何投资的情况下。
如果为了更多的发展去投资，赚回一千亿，就算再过三十年也未必可行。
平淡的日子过惯了，连李胜斌都不想轻易改变，何况其他人。
只有老太太一意孤行，不顾任何的反对，坚决要求所有人做好报仇的准备。
因为她知道，自己把这件事做的越像真的，家族中的人反对声就越强烈。到时候就算做不成，也可以推到其他人头上，与自己无关。
从始至终，老太太也没有真打算报仇。
就像李胜斌说的那样，十几年过去，什么样的仇恨都该淡了。
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又怎么样，在这样的家族成长起来的人，对于亲情都是淡漠的。
否则的话，霍不凡也不会重生后因为糖糖的半根火腿肠，就发誓一辈子对这母女俩不离不弃。
总而言之，老太太在演戏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成功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站在窗户口的唐世鸣忽然对躺在沙发上休息的霍不凡喊道：“有情况了。”
霍不凡起身走到窗前，接过望远镜看过去，唐世鸣解释道：“有两个人在水果摊前停留，没有买水果，而且那个人之后的表情有些难看。”
“追一下那两个人，看看什么来路。”霍不凡吩咐道。
“那你呢？”唐世鸣问。
他问的是自己走了，万一有危险，霍不凡该怎么办。
霍不凡笑了笑，道：“没事的，他们肯定以为我们早就离开了，谁会想到我们住在这里几天不出门呢。”
唐世鸣想想的确是这个道理，便没有再多说，转身下楼。
霍不凡从望远镜中，看到了从水果摊离开的两个人。
那是很明显的两名男性，但望远镜中的样貌并不熟悉，并非自己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不过这也很正常，别说其他势力了，就算是霍家的人，霍不凡也不敢说全部能认全。
而这就是霍不凡的计划，他明明什么消息都没得到，却要说自己已经知道了凶手的身份，还让老太太强行命令李家做好准备，营造出风雨欲来的气氛。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让幕后真凶自己做不住。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他知不知道真相没关系，反正别人也不知道。
而做过坏事的人，都会心虚，心虚之下，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来确认真相。
守株待兔的兔子，就是来水果摊的人。
不过根据霍不凡的猜测，这次唐世鸣应该查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因为幕后真凶能隐藏那么多年，肯定是十分机警的。就算为了确认真相，也不会亲自来到这里。
那两个人，应该只是他的手下，或者用来掩人耳目的烟雾弹。
幕后真凶是否会立刻出现，霍不凡并不着急，只要盯着这两个人，顺着他们联系的渠道继续追查下去，最终追根溯源，自然就可以找到凶手了。
唐世鸣去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才回来，进了房间后，他道：“那两个人离开后，就直接坐火车走了。我看到他们乘坐的火车车次号，这是经停的站名。另外，那两个人的样子我也拍下来了。要不要再去找那个杀手问问，这两个人来干嘛的？”
霍不凡接过他写着车次号和经停站信息的纸张，又扫了一眼手机上的照片，的确是不认识的陌生人。
一边在经停信息上努力分辨是否有有用的线索，霍不凡摇头道：“不用，这两个人大概率是用来试探的棋子，并不重要。他们下车的地方，也不一定就是真实目的地。换做是我，更有可能连续多次转车，以求甩掉可能存在的跟踪者，这应该算是基本的警惕性。如果现在我们去找那个杀手询问，很有可能打草惊蛇。既然对方已经派了人来，我们就继续等待就好。我相信那个杀手一定会告诉他们，自己什么都没说，而幕后的凶手，也一定不会信。所以，他们还会再来人的。”
霍不凡的所有推断，都是基于人的心理特征。
从心理学上来说，这应该是大概率的事件，失败的可能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把纸条和照片都保存好后，霍不凡继续等待着。
两人并不是一直都呆在屋子里，在这里主要是为了方便监视水果摊，当那边收摊后，杀手会和老婆孩子一起回家。这个时候，唐世鸣则会跟在后面。
在这一天的晚上，唐世鸣半夜给霍不凡打了个电话，道：“我受伤了。”
“怎么回事？”霍不凡问。
“是那个杀手，他在附近布置了陷阱，我没有防备。”唐世鸣解释道。
“严重吗？有危险就回来。”
“不是很严重，就是一点皮外伤。”唐世鸣回答道。
以他的身手，就算中了陷阱，也不会真的危及性命。只不过这件事也告诫了唐世鸣，不要小看任何人。
他所面对的，是一个曾经冷血无情的刽子手！就算现在隐退，摇身一变成了卖水果的，也绝对不能小觑。否则的话，很可能吃大亏。
就像这一次，他没有预料到对方会在自己藏身的附近布置陷阱，身手再高强，也难和曾经的杀手相提并论。最起码在陷阱方面，唐世鸣不行。
“从手法上来看，他还没有完全后退，很可能一直都在为了这样的日子做准备。所以，我们要更小心一点。”唐世鸣道。
按照唐世鸣的说法，杀手已经知道他们还在这里，并且也知道霍不凡给他下了套。这让那个杀手非常的生气，布置陷阱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
还好来跟踪的是唐世鸣，否则换成霍不凡，可能真要中招。
既然对方已经知道了，唐世鸣自然不会轻易离开，以防对方逃跑。
幸运的是，这位杀手似乎只打算报复，没有打算逃走。或者说，他没有逃走的条件。
老婆孩子都在这里，想走，就必须把过去的一切坦白。否则的话，哪个女人愿意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就放弃现在的一切，带着孩子跟着丈夫去另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生活？
453.来了
一旦坦白，普通女人未必能受得了这种刺激。
拥有一个曾经以杀人为职业的丈夫，对任何女人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事情。她们会担心过去的仇人来报复，更会担心丈夫会不会哪天一生气，把她也给杀了。
所以，除非这个杀手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否则他走不了。
而能够给唐世鸣造成麻烦，说明杀手的底子还没落下，他对过去的一切，并没有完全放弃。
这让霍不凡心生警惕，一个还挂念着过去的杀手，哪怕隐退了，残疾了，也一样很可怕。
第二天，杀手如霍不凡预料的那样，继续出摊。
只是他出摊后，竟然朝着这边招了招手。
从望远镜中看到这一幕的唐世鸣，不由有些惊讶。
如果单纯比功夫，唐世鸣未必会输给任何一个顶级杀手，但在反侦察，对周围情况的观察，乃至设置陷阱等方面，他是远远不如的。
因为他的功夫不是用来杀人，而是为了提升人生的境界。
两者对功夫的理解不同，所用出来的结果自然也会大不相通。
“他发现我们了。”唐世鸣道。
霍不凡接过望远镜看了眼，然后摇摇头，道：“不一定是真的发现了，也许只是试探，毕竟他知道我们就在附近。”
“那还过去吗？”唐世鸣问。
“当然不。”霍不凡再次摇头。
“万一他把我们的计划暴露出来怎么办。”
“没有关系，第一次来的人，是炮灰，但第二次来就不一定是了。只要这次再来人，我们应该可以查出一些有用的线索，哪怕被暴露计划也无所谓。”霍不凡道：“而且，我并不觉得他会把这件事说出来，反而很有可能会来寻求我们的帮助。”
“寻求我们的帮助？”唐世鸣有些不能理解，问：“他恨我们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让我们帮忙。”
“恨一个人，不代表就不能找对方帮忙。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我已经从他这里获得了凶手的消息。你觉得幕后真凶会怎么对他？”霍不凡问。
唐世鸣想了下，随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道：“真凶一定会想杀人灭口，好死无对证！他找不到别人帮忙，只能找你，因为现在你们有了共同的敌人。”
“没错。”霍不凡微笑着坐在椅子上，有恃无恐的道：“所以我们只需要安静的等待就可以了，不用着急。先一步找到他，我们就占据了足够的先机。”
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霍不凡，唐世鸣沉默下来，过了会，他才道：“我大概明白，教授为什么要我跟着你了。在你身上，确实可以学到有关于武学的东西。”
赵永安临死前，曾经给唐世鸣两个选择，一是离开，可以给他一定的补偿。二是留下来，继续保护他的继承人。
唐世鸣选择了后者，因为赵永安说，跟着霍不凡，他一定可以在武学造诣上更进一步。
从赵永安死到现在，已经过去很久，可唐世鸣始终没有发现霍不凡对自己有什么帮助。
有时候他也会怀疑，教授是不是故意给他画了个饼，其实是在骗他？
可是现在，他不这样想了。
因为霍不凡的布局能力，让他感到一丝惊惧。
在见到杀手之前，唐世鸣能想到的，就是这件事可能存在危险，或者怎么去逼问真相。
见面后，在这几天功夫里，他看到霍不凡把所有人耍的团团转。
明明只是几句话的事情，却让天下大乱。
无论杀手，幕后真凶，李家，都因为他的话在四处奔波，内心惶恐。
而这一切的基础，只是一个虚拟的谎言。
那个杀手肯定想不到，这个世界上有人在见到他之前，就已经为他挖好了一个个坑。只要见了面，不需要说话，就算掉进坑里了。
下去容易，想上来可就难了。
看起来，武学似乎和这些事没有任何关联，但在武学中，也很讲究先发制人。
只有快对手一步，你才能占据先机，才有创造声势！
但是如何在不知不觉中，把先机占住，这就很考验人了。
以前唐世鸣总以为，只要拳头够快，反应够灵敏，就可以取得先机。现在他才发现，拳头快不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把握住人心。
只要你知道对方要往哪里打拳，你就可以提前做出反应，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这才是真正的先机！
而这种感觉，他在霍不凡身上感受到了。
说起来还是很奇怪的，一个身手并不怎么样的人，竟然与武学有相通之处。
对于教授的安排，唐世鸣现在心服口服，没有任何的疑虑了。
做人和学武，真的很像。
听到唐世鸣说起赵永安，霍不凡也沉默下来。
那位老人的死，一直在他心中都是难言的遗憾。没有陪伴老人最后一程，总觉得内心愧疚。
赵永安在死前，曾让他帮忙雕刻了一个箱子，非常普通的箱子。
一直到死，他都没有告诉霍不凡，为什么要做这个箱子。是用来装东西吗？
不太像，一位桃李满天下的教授，不会要这么简单的东西，一定有更深层的意义。
只是霍不凡想了几个可能，都不是很确定，而赵永安也不可能死而复生告诉他答案。
一切，都要自己去悟。
“其实你不用自责，教授本来就是很要强的人，他一定不希望自己死前的痛苦模样被别人看到。他宁愿一个人死去，也会希望后人想起他，只会记得那些好的事情。”唐世鸣道。
霍不凡内心的愧疚，很多人都知道，有人会责怪他没有尽足本份，也有人可以理解他。
而唐世鸣，无疑是最能理解的人之一。
霍不凡看着他，苦笑道：“说是这样说，但对我个人来说，却是很难解开的心结。他把我当作了继承人，把所有的一切都留给了我，可我却没有留给他什么。”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教授不需要别的。”唐世鸣道。
霍不凡叹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每个人对这件事的想法，都是不一样的，他和唐世鸣的性格也有很大的不同，自然说不到一起去。
这时候，唐世鸣忽然道：“有人来了。”
霍不凡立刻起身，走到窗前，从望远镜中，果然看到一辆轿车停在了水果摊前。紧接着，那名隐退的杀手坐进车里。
霍不凡二话不说，立刻道：“跟上他们！”
唐世鸣应了一声，快步跑了出去。
霍不凡没有出去，他一直在窗户口观察着车辆的移动踪迹，然后告诉唐世鸣，以免他不知道从哪里跟踪。
过了一会，直到车辆消失在视野之中，霍不凡才把望远镜放下。
剩下的事情，都交给唐世鸣了，他能起到的作用很小。
再厉害的人，也不可能真的什么都精通，在跟踪方面，霍不凡自然没有身手高超的唐世鸣做的好。
这一次出去，唐世鸣好几个小时都没回来，中间只发啊了条消息，说对方警惕性很高，必须小心谨慎，可能会耽误点时间。
大概四个小时后，霍不凡忽然听到了房门锁传来轻微的咔嚓声，当他转头看过去时，只见房门快速打开，然后又迅速关闭。
而门口，已经站着一个双手充满烧伤痕迹，少了一只眼睛的男人。
看着站在门口的男人，霍不凡后心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是那个杀手！
虽然他可以确定对方不敢真的做什么，但是真正和一个曾经的杀手在同一片屋檐下，仍然会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454.真相
尤其那个杀手独眼中的仇恨之色，让霍不凡万分警惕。
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目的，既然偷偷摸摸撬锁进来，肯定不是来问好的。
谨慎的后退了几步，霍不凡问：“你怎么回来了？”
那名杀手看着他，冷笑道：“你的保镖还没回来吗？如果等他回来，看到这里只有一具尸体，会不会自责工作失误？”
“有可能会，不过最有可能的是去找你报仇，然后让你老婆孩子吓一跳。”霍不凡回答道。
“不要用老婆孩子来威胁我，你觉得我如果想杀你，还会在乎这些吗！”杀手冷声道。
“有很多人都说，反派死于话多，在我看来，一个想杀人的人，是不会说这么多废话的。尤其一位专业的杀手，手起刀落即可，何必在那站着不动。所以，你没有想杀我，只是想让我觉得恐惧，以此挽回一点颜面。”霍不凡道。
说着，他走到桌子前，倒了两杯茶，道：“如果你想杀我，我恐怕没什么机会反抗。但如果不是真的想杀了我，可以坐下聊聊。我想，你应该也不喜欢浪费时间。”
杀手看了桌子上的杯子一眼，没有过去，只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容易惹来杀身之祸。”
“知道，但我也知道你现在比我的处境更危险。”霍不凡道：“所以我们可以开门见山，我给你提供庇护，而你告诉我真相。相信我，只要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我自然有办法让他消失。幕后真凶消失，你自然就没危险了。”
“没有人告诉你，你很自大吗。”杀手道。
“没有。”霍不凡摇头道：“他们只说我很有自信，而且有自信的资本。”
杀手看着他，似乎是在辨认这句话的真实性有多少。
霍不凡端起杯子，浅抿一口，表情已经放松了很多，道：“你应该想一下，如果我没有报仇的能力，为什么要利用你把人引出来。所以，你只能选择相信我。如果不相信我，你会走投无路。相信我，起码还有一线生机。我可以向你道歉，虽然利用一个杀手引出自己的仇人，对我来说不是什么无法接受的事情，甚至可以说理所当然。但你的老婆孩子是无辜的，利用了你，就会给她们带来危险。所以我的道歉，是对她们俩。我可以承诺的是，会对你们有所补偿，并且竭尽所能让你们比现在过的更好，更轻松。我想，你一定也很希望彻底摆脱过去的阴影吧。只做一个水果摊老板，并不足以做到这件事，而我，可以做到。”
霍不凡把话说的很详细，也很透彻，事情的利弊分析的井井有条。不管这个杀手之前是怎么想的，但是现在，他只能承认霍不凡说的是对的。
而且这次来，他也的确没有真的想杀死对方，因为霍不凡说的很对，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给他帮助的，就只有霍不凡了。
除了他之外，其他任何人，都不会帮他。
因为，他是一个杀手，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恐惧，也最让人愤恨的存在。
沉默片刻后，杀手道：“我真的不能告诉你多少，因为我知道的也不多。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这一行的规矩，我们对雇主不会有太多的了解，就是为了保密。哪怕你们严刑拷打得到的答案，也不会对雇主有太多的影响。”
“我知道，所以我只是要一个正确的答案，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就可以了。”霍不凡道：“无论你是否选择了欺骗，我都会为你提供庇护，当然了，如果你说错了答案，让我对付错了人，结果可能会很不一样。我失败了，你仍然会有很大的几率被灭口，那些人可不会为了感激你，就放你一马。关于这点，你应该比谁都了解才对。杀手，是没有权力要求活下去的。”
杀手再次沉默，霍不凡说的话，再一次击中了他的软肋。
无论自己说的是对是错，也不管霍不凡要对付的人是真是假，结果是好是坏，最终只要那些人不死光，就一定会想先把他杀掉。
而且如果自己给出的是错误答案，那么可能死的更快。
那些人会趁着霍不凡还不清楚真相的时候，快速杀掉他，以绝后患。
过了会，杀手走过来，他端起桌子上的杯子，没有喝，而是猛地泼在了霍不凡的脸上。
茶水放了一会，还是很烫，霍不凡痛呼一声，极力忍耐着没有起身。
他拿起纸巾，轻轻沾着，把茶水沾干净。
与此同时，杀手道：“这一杯水，是替我老婆孩子泼的，如果不是她们，我现在就会杀了你！”
“那我们算是扯平了？”霍不凡抬头看他，道：“如果不是她们，敢对我泼水的人，一般都会死的很惨。”
身为霍家曾经最有权力的人，霍不凡的威严，并不是简单说说而已。
他每一个字，每一个眼神，都那么的震慑人心。哪怕一个曾不把人命当回事的杀手，也一样要感到惊惧。
似乎从霍不凡的眼睛里，看到了某种可能，杀手点点头，道：“就当扯平了，但还是那句话，我知道的不多。”
霍不凡没有说话，他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剩下的就不用管了。
而后，杀手把当年了解到的一些事情说了出来。
最初联系他的人，是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这种渠道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证雇主信息不外泄。
杀手从特殊渠道接了活，任务就是暗杀李振国。但李振国并不是唯一的目的，他还有一个目标，就是姬香凝的父亲，以及霍不凡的父亲。
听到这件事的时候，霍不凡一愣，因为在他的印象中，父亲和姬家，李家都没有太多的牵扯。
李家那时候应该是霍家的竞争对手，双方的关系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而姬家，一直都是很小的家族，根本不太可能搀和到两家的事情里来。
那么，杀手为什么会同时接到暗杀这三个人的任务？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杀手回答道。
霍不凡没有追问，从他了解到的信息来说，这三个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全部属于家族当时最优秀的人。
那么，幕后真凶是想把这些家族的优秀人才一网打尽？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想做什么？
想到这，霍不凡忽然瞳孔微缩，后心冒出了冷汗。
他想到一个可能，谋杀自己的人，是想掌控霍家。那么暗杀这三家人才的真凶，会不会也想做同样的事情？
当年的事情过后，无论姬家还是李家，都落魄了，只有霍家蒸蒸日上。
现在可以肯定，霍家已经被人渗透了，甚至可能已经接触到了核心权力位置。否则的话，未必敢冒险谋杀他，再把冒牌货推出来掌权。
连霍不凡都挡不住这样的渗透，那么其他家呢？
姬家和李家中，究竟隐藏了多少和真凶有关的人？
会不会在自己身边，就时时刻刻有一双眼睛在观察着他，等待着真凶的命令？
想到这，霍不凡冷汗冒的更多了。
在十几年前，就有人买凶杀人，那么现在他们再做出同样的事情，也不难。
当年被杀的，都是各个家族优秀的人才，现在自己和李家牵扯上了，如果表现的太突出，是不是也会引来这样的危险？
“我和雇主唯一的接触，在于我们为了酬劳的事情起争执。当初我对李振国开枪后，李振国并没有当场死去，被保镖拼死护着去医院抢救。那一枪击穿了他的脑袋，死掉的几率很大，但还是有一定的几率活下来。所以，我只能跟踪到医院，准备再补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