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0.应对策略
霍不凡把话讲的很明白，但尚全明并没有选择相信。
他还是更偏向于信任电子厂总经理聂滨海的说法，一个专注于琴棋书画的人，能对生意场的人与事有多少了解？
最主要的是，聂滨海说的没有错，现在人都到了，如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轻易改变策略，对了还好，万一不对，那可就是万劫不复。
这次的订单对公司来说十分重要，不容有失，自然要选择更加稳妥的做法。
这不是信不信霍不凡，或者给不给面子的问题，而是在重要的事情上，人更愿意相信自己。这是天生的戒备心，无法被后天弥补。
见尚全明也坚持这样，霍不凡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就此作罢。
等这些人吃了亏，自然明白谁说的对了。
随后，尚全明带着霍不凡去了其他地方，但明显看的出，他心不在焉。
既然如此，霍不凡也就没再强迫，借口自己身体不太舒服，也回了酒店休息。
到了下午时分，房门被人敲响，打开门后，便看到苗一科，尚全明，聂滨海三人站在那。
这三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从他们的表情，霍不凡判断出了某些事情，便问：“谈崩了？”
“倒也不算崩，但是和你说的一样，他们的要求实在太过分了。”苗一科气愤的道。
在原先的合作计划中，基于本厂品质并非行业内最顶尖的原因，苗一科他们制定的底线是让出市场价两成。
说实话，这个价格已经相当实惠了，留给他们的利润并不是太多。但霍青云对于这个说法并不满意，他要求电子厂必须让出四成的价格，并且根据霍家的要求，要随时对模具进行更改。
这个要求属实有些过分，低于市场价四成，就算电子厂属于上游产业，利润也所剩无几。而每一种模具，都不是随随便便更改的，改一套，就要多支付一部分额外成本。
这部分成本，霍家是不会给你掏的，只能电子厂自己负责。
一旦背上这笔成本，利润几乎等于零，如果改的多了，有极大的可能亏本。
既然如此，以苗一科的脾气，自然是不愿意再和霍家合作。
然而霍青云却说，如果不合作，也没有问题。霍家会在行业内发表声明，经过考察，这家电子厂的产品不符合要求，所以中止合作意向。
这个说法，让苗一科等人脸色发青。
因为霍家虽然不是上游产业，但他们在这个行业，有很大的话语权，甚至可以被称之为旗帜一样的存在。
霍家认可的厂家，生意会非常好，霍家不认可的厂家，则与之截然相反。
本来苗一科的这家电子厂生意还算不错，如果真让霍家发表这样的声明，可以想象的到，那些想要巴结霍家，或者以霍家为灯塔的人，一定会把电子厂拉进黑名单。
真这样的话，市场占有率便会进一步下降，到那时，可就不只是亏本这么简单了。
苗一科脾气火爆，当场都要掀桌子翻脸了，最后被聂滨海和其他人劝了下来。
他们没有立刻做出决定，而是以要考虑一下为理由，先中止了合作谈判。
后来尚全明到了公司，知道这件事后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霍家的人心会这么黑，而且一切都和霍不凡说的一模一样。
只要你让了，就必须一让再让，直到被逼的几乎没有利润，给霍家白打工。
经过一番商议后，尚全明建议苗一科去找霍不凡问问，还有没有好办法。
关于这个建议，聂滨海还挺不高兴的。
他是电子厂的总经理，严格来说无论做什么决定，都首先应该和他商量。
而霍不凡算什么呢？他就算是赵永安教授的继承人又怎么样，一个年轻人，人脉，资历，背景，什么都没有，哪怕认识个霍家的二级序列子弟，也只不过是个边缘人物罢了。
去找他商量什么？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聂滨海不服气，可这件事他也没什么好办法，最终只能勉强答应下来，和苗一科一起来找霍不凡寻求帮助。
听完了尚全明的叙述，霍不凡心知肚明，这都是必然的结果。
而他早在上午的时候，就已经想好策略了。
“先坐下喝杯茶，不用太着急。”霍不凡给三人泡了茶，然后道：“其实霍家的人目的很简单，他们就是要给自己家族尽可能节省成本。他们的成本越低，利润就越高，这都是可以理解的。你们的退让，让霍家的人看到了你们的迫切，所以在合作中，一句话都不用说，就已经是劣势地位。”
“李先生，我们来这里不是想听你教训人的，这些我们都懂。”聂滨海插嘴道。
“聂总，你就少说两句吧，先听小师弟把话讲完。”尚全明道。
他对聂滨海是有所不满的，如果上午听小师弟的话，改变策略，也许不会落的这么被动的局面，现在好了。人家霍家把压力全部抛到你头上，你就算想翻身都难了。
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霍不凡，可聂滨海还在这瞎嚷嚷。
你觉得自己厉害，倒是给个好意见啊！
自己没能力给出意见，又不听别人的，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尚全明是公司行政部的总监，在地位上，和尚全明可以说是平级。但尚全明除了行政总监的职务外，还是公司的大股东之一。
说简单点，他在董事会上是有投票权的。
而聂滨海呢，充其量只是个打工的，双方地位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现在尚全明开口说话，聂滨海心里有再多的不爽，也只能干憋着。
霍不凡没有因为聂滨海的不高兴而被影响，他要帮的是苗一科和尚全明，不是这个电子厂的总经理。
因此，在尚全明话音一落，霍不凡就接着道：“既然我们明白了霍家要什么，那就给他们什么。”
“这怎么能行！四成的价格，会把我们的利润压缩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且模版还要随便改，这不扯淡吗！”苗一科率先反对道。
霍不凡笑了笑，道：“如果品质很好的话，成本自然会高。既然他们要拿走属于我们的利润，那我们干嘛还要给他们相等的待遇？做一些品质偏低的产品，用市场价六成的价格卖给他们就是了。”
聂滨海在一旁听的嗤笑一声，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主意呢，原来是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你当霍家的人是傻子吗？他们是会检查的，发现产品质量不行，你觉得他们不会找麻烦？”
这一次，苗一科和尚全明都没有帮霍不凡说话，因为他们也是这样的想法。
你确实可以用降低品质来应付利润过低的情况，但品质一旦降的多了，霍家的人肯定不愿意。
霍不凡摇摇头，道：“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如果霍家的人坚持要这个价格，那我们就必须以降低品质作为反击。价格和产品，是对等的。也许你们会觉得，这是不太理智的做法，但实际上，没有反击的手段，你们就永远不可能掌握主动权！只有先掌握了主动权，我们才可以进行下一步。”
“小师弟这话说的倒是没有错，你的意思是，先逼迫霍家跟我们站在平等的角度，然后再做事？”尚全明问道。
“是这个意思。”霍不凡点点头，道：“当我们抹去先前失误造成的劣势后，可以反过来向霍家施压。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霍青云和霍立群不是随随便便哪都去的。他们愿意来这里谈合作，就对这个单子势在必得！如果谈不成，他们回去也没法交代。所以，他们才不惜以威胁的手段，要你们尽快做出决定。”
411.亲自上阵
苗一科眉头皱起，道：“可我还是觉得不太妥，就算我们可以反过来逼迫霍家，包括你说他们对这一单势在必得，可我们怎么确保他们一定会答应呢？而且我们的底线，他们似乎已经探查出来了，可他们的底线，我们却不知道。”
“霍青云和霍立群愿意来，说明他们的底线，在你们提交的第一份申请中，就已经达到了。”霍不凡回答道。
苗一科和尚全明听的一愣，第一份申请？
如果没记错的话，第一份申请中的价格，仅仅比市场价低了半成。
其实他们一直想给的价格，就是低于市场价两成。初始的这个价格，纯粹是为了后面谈判中给自己留出被压价的空间。
按照霍不凡的说法，仅仅低于市场价半成，霍家就可以接受？
“这不太可能吧……”尚全明道。
“没什么不可能的，如果他们觉得这个价格不行，根本不会来。来了之后，自然会想方设法，尽可能把价格压低。这样的话，他们的利润才会提高，合作谈判的意义才能有所体现。”霍不凡满脸轻松的笑着，道：“你们总觉得摸不清对手的底线，可你们要明白一点，底线是什么？底线就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以最大的程度给自己留出利润空间。这是一个范围，不是一条定死的线。半成和四成，都在这个范围之内，他们最终选择哪个，要看我们怎么做。霍家强势，你就要比他们更强势，不然的话，他们就会明白你的价格，还可以继续往下压。”
苗一科和尚全明的脸上，都露出明显的思考表情。他们在考虑，霍不凡说的这番话，到底能不能实现。
半成的价格，也可以谈成？
可能吗？
聂滨海再次出声，道：“李先生，你可能忽略了一种极大概率的结果。那就是霍家被我们惹恼，放弃这一单。我想，这个国家，并不缺少与我们相同等级的厂商，与那些人相比，我们并没有绝对的优势。”
“事情都没做，何必妄自菲薄？我相信你们是有优势的，只不过自己没有发现，不然的话，你觉得霍家凭什么放弃那些人，选择你们呢？是随机挑选的吗？这个可能性有多低，你们应该明白。”
尚全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电子厂对比其它厂商是否有某种自己都未曾发现的优势，这个未曾可知。
但霍家来找他们合作，绝对不是突发奇想，心血来潮。
这么大的家族，无论做任何决定，都会十分的慎重。哪怕只是和二流厂商合作，也是一样。
他们一定会精挑细选，选择出一个最优的厂商，然后寻求合作的可能。
真要说霍家是随便选的，尚全明第一个就不信。
聂滨海还要说什么，却被苗一科抬手阻止。
这位公司的最高负责人看着霍不凡，问：“如果我们坚持半成，不改模版，你觉得他们接受的可能性有多大？”
“倘若你们以商量的语气，概率是零。如果你们敢拍桌子骂人，可能性在八成以上。”霍不凡笑着道：“我记得有人说过，霍家的人很骄傲，正是因为这份骄傲，他们最看不起那些卑躬屈膝，讨好巴结的人。你表现的比他们强势，他们才会觉得你有底气，觉得跟你合作，是不吃亏的。所以和霍家谈判，气势比任何因素都要重要！”
话是这样说，实际上除了气势，也确实需要先了解霍家的底线。
霍不凡敢说八成把握，是因为他对霍家的了解，无人能出其右。
正是因为知晓对方的底线，他才敢把话说的这么满，如果换了其他人，连底线是什么，把一个超出霍家能接受的价格抛出来。不管你的气势有多强，都白搭。
反而有很大可能像聂滨海说的那样，把霍家惹恼，给你来点颜色瞧瞧。
总而言之，霍不凡占据了别人没有的优势，这是他能出主意的资本所在。
苗一科思考了几分钟，然后看向尚全明，问：“老尚，你觉得怎么样？”
尚全明又想了下，道：“现在的情况对我们很不利，如果没有别的办法，我们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接受霍家的要求，承受可能亏本的结果，要么放弃这场合作，当然了，他们也可能会像之前威胁的那样，对我们做出批判性的声明。所以，我觉得现在只能像小师弟说的这样尝试一下，最起码还算有第三个选择可以试一试。就算失败了，我们的结果也不会更坏了。”
苗一科也是这样想的，他的脾气性格，早就忍受不了。也就是被其他高层拦着，否则今天会议室说不定都要打起来。
聂滨海看出了苗一科和尚全明的意思，立刻道：“苗董，尚总，你们可一定要考虑清楚啊，这不是闹着玩的。那可是霍家，虽然这位李先生的话，听起来好像头头是道，但他毕竟不是公司的人，也不是霍家的人，对我们两家都算不上太了解。所谓知此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如果什么都不知道，那只是纸上谈兵。万一猜错了，承担后果的可是我们！这个风险太大了！”
聂滨海说这话，有一半的原因，是不想冒险。还有一半，是对霍不凡很不爽。
一个靠着霍家某位二级序列子弟撑腰的人，也敢在这里大言不惭，搞的好像真的很了解霍家人一样。
你知道万一失败了，对公司影响有多大吗？
反正如果让聂滨海做主，他是一百个不乐意听霍不凡的。
好在这次做主的并不是聂滨海，苗一科只用了一分钟的时间，就做出了决定。
“既然如此，那就信小师弟一回，重新进行谈判！不过，我有一个要求！”苗一科看着霍不凡，道：“虽然你不是公司的人，但你对霍家人的了解，比我们更多。所以，我希望小师弟能帮个忙，代表我们，和霍家重新进行第二轮的合作谈判。如果谈成了，你要什么，老哥我给什么。就算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拼尽全力给你弄一颗下来！”
这话纯属是在瞎扯，星星是你说弄就能弄到的吗？
不过霍不凡没有当面拆台，他只道：“我去也不是不可以，就怕公司的人会说闲话，毕竟我不是你们公司的员工。”
这话其实就是在说聂滨海，看聂滨海那脸色就知道，他很不满意让霍不凡作为公司谈判代表上台。
苗一科哼了声，道：“谁敢说你闲话，那就让谁上来！谈成了，我也给他们好处，可是谈不好又嘴碎，那我不需要这样的垃圾！”
聂滨海在一旁听的脸色发黑，上午的谈判，苗一科并非主力。他这个电子厂的总经理，才是谈判的主要人物。
现在苗一科说谈不好又嘴碎，那不明显是在警告他吗。
想明白这一点，聂滨海哪还敢出声。
他只能盯着霍不凡，心里很不高兴的嘀咕着，你想装，那就给你个机会装。但是装不好，看你怎么下台！
公司这么多高管在场，都没办法搞定霍家，聂滨海还真不信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年轻，就可以办成这件事。
苗一科都这样说了，霍不凡也就没有再矫情下去，点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答应好了。不过在谈判中，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无论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任何人不能反对。不需要你们说话的时候，最好一个字都不要讲！”
412.敌意
霍不凡的要求，苗一科没有反对。既然要他来做合作谈判的负责人，自然要以他为首。
何况在这件事情上，苗一科等人已经失败了。
失败者，是没有资格说话的。
聂滨海满心的不服气，却是没有任何办法。
苗一科是公司董事长，他说让谁负责，那就是谁负责。自己就算是电子厂的总经理又能怎么样，还是只能干瞪眼。
只不过在聂滨海心里，对霍不凡是满满的怨恨。
他不认为自己已经输了，就算霍家把价格压的很低，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只要拖一拖，耐下性子再谈谈，未必不能把价格抬上去。
可是现在苗一科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让聂滨海觉得，如果成功了，那就是霍不凡抢了他的风头。
当然了，要是不成功，他也会趁机落井下石，把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好好贬低一顿。
以为自己认识个霍家的边缘人物，就在这装腔作势，真当自己是个能人了吗？
真这么厉害，你怎么还是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呢？
为什么霍家不去找你合作，反而来找我们了呢？
总而言之，聂滨海把一切过错，都归结到了霍不凡身上，丝毫没有考虑过，他是否有资格去怪罪别人。
如果不是他上午说的那番话，事情也不会搞的这么被动。
其实以霍不凡的想法，是不太想太早抛头露面的。唯一给他出面的理由，是借机看一看霍青云和霍立群有没有长进，顺便尝试着从这两人嘴里，套点话。
有一点聂滨海说的没有错，霍佳明虽然是二级序列的一员，但他太边缘了，不可能知道很多关于家族内部的事情。
霍青云和霍立群就不一样了，这两人也是二级序列的成员，未来也有极大概率晋升一级序列。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们算得上霍不凡的竞争者。
只不过在霍家，目前没有人敢和霍不凡争权，他已经用多年来累积的声望向所有人证明，自己才是霍家最需要的那个人。
不管你出于个人私利也好，出于家族利益考虑也好，都只能服从他的命令。
霍不凡现在无法相信任何人，他希望能借这件事，搞清楚霍青云和霍立群这两个前途远大的竞争者，是否也和谋杀自己的事情有关联。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他们？”苗一科问。
“不，先等一晚上，养足了精神，明天上午再去也来得及。”霍不凡道：“你们可以放心，在没有达到目的之前，他们是不会走的。再说了，现在的情况是你们被压制，自己占据优势的情况下，他们现在走只能说太蠢了。我相信，这两个人能被霍家派来，一定不是蠢材。”
“可是夜长梦多，就怕他们用一晚上的时间，再想出别的幺蛾子。”尚全明担心的道。
霍不凡笑了笑，道：“我们怕的事情，他们也怕。如果我们明天上午突然改变了风格，变得非常强势，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肯定会想着，这群人是不是晚上的得到了什么消息，或者看到了我们哪里的漏洞？不然的话，昨天还巴结讨好的架势，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苗一科和尚全明都听的一怔，随后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说法。
因为如果把他们换成霍青云和霍立群那个位置，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会有这样的想法。
没有得到什么可靠的消息，人是不会轻易改变作风的。
商定了时间后，霍不凡表示要连夜做一份应对方案，苗一科尚全明不敢打扰他，喊着聂滨海迅速离开了房间。
出了门，聂滨海还是没忍住心里的不痛快，道：“苗董事长，我觉得这件事是不是再考虑一下？那位李先生虽然是你们名义上的小师弟，但他毕竟不是公司的人。让他代表公司去谈合作，会不会让人觉得不妥？而且万一没谈成，到时候责任谁来承担？”
“我来承担！”苗一科瞥了他一眼，道：“聂总如果有什么担心的，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不需要想太多。出了事，我担着！”
苗一科的态度，表现的有些冷漠，其中又夹带着对别人失望带来的严厉。
聂滨海心知，他在为自己等人没有拿下合作感到不满，此刻再说别的，恐怕会引来更多的不快。
想到这，他只能干憋着，不再吭声。
出了酒店，聂滨海便先行离开，苗一科看了眼他的车尾灯，冷哼一声，道：“本事不大，争功利的野心倒是不小。”
他是最讨厌这种认的，要不是看在聂滨海在技术上还有几把刷子，早就把这个人给撤了。
尚全明在一旁道：“人各有志，聂总也是有想法的人，可以理解。而且不说他，就连我，现在仔细想想，都觉得让小师弟来做合作负责人，有点冒失了。万一真的谈不成，我们可不好跟公司交代。”
“交代？”苗一科冷笑，道：“一群废物准备了那么久，结果上来就被人压着打，我还没找他们要交代呢！”
从创业的第一天开始，从来都是苗一科压制别人，哪有被人压制的时候。
这次的事情，让他十分的不爽。
让霍不凡担任合作谈判负责人，一部分是相信霍不凡的能力，另一部分，则是为了给那些人上上眼药水。
别一个个平时都觉得自己很了不起，鼻孔都要朝天上去，真遇到事情了，才能知道谁是骡子谁是马。
公司就算没有你们，也可以找别人上，成不成先不说，起码证明地球离了谁都能继续转！
苗一科的想法，向来是很直接的那种。
行就行，不行就是不行，别搞那么多花花肠子，费脑子。
至于霍不凡是否真能成功，苗一科也没太大的把握。
他只凭着直觉，觉得自己这个小师弟，好像并非单纯是靠霍家人的消息来判断整件事。
他应该有着自己的想法，而且见解非凡。从说话的语气和方式就可以看出来，整件事，就像已经被他完全掌控。
苗一科能用直肠子的性格，把生意做这么大，一部分归结于运气，还有一部分，是他对生意场的嗅觉十分敏锐。
什么人能帮自己，什么人不能，什么人应该启用，什么人应该撵滚蛋，都可以敏锐的察觉到。
所以这一次，他仍然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用霍不凡来做公司的合作负责人！
房间里，霍不凡并没有像和苗一科说的那样，去做什么应对方案。
以他对霍青云和霍立群的了解，想解决这件事，实在太容易了。几乎不用怎么想，就知道应该怎么做。
现在的他，只是想空出来一点时间，思考从霍青云和霍立群那边套出话后，应该做些什么。
第二天一早，苗一科和尚全明就来到了酒店，等待一晚上，两人早就心急如焚。
他们赞同霍不凡昨天的话，并不代表心里不着急，这件事一天没有谈妥，他们就一天睡不了安稳觉。
霍不凡理解他们的心情，也没耽搁，洗漱完毕后，拉着两人吃了顿匆匆忙忙的早餐，便去了公司。
到公司后，几个高层都已经来到了，聂滨海也在其中。
那些人看霍不凡的眼神，很是奇怪，有点敌意，有点轻视，还有点不爽。
很明显，聂滨海已经提前把今天霍不凡作为合作负责人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这些都是心高气傲的人，他们哪里受得了让一个无名无姓的年轻人做自己的领导。
就算他是苗董事长的小师弟又怎么样？
413.议论
公司又不是董事长老师的，是属于全体股东的。你让一个对公司业务什么都不懂的年轻人来做负责人，这不是开玩笑吗。
苗一科看得懂这些人的眼神，但他还是过去主动宣布道：“这位是李书恒，相信大家也都认识他了。他是我老师赵永安教授的继承人，今天喊他来，就是为了让他做本次合作谈判的负责人。一会进入会议室后，无论任何人，在没有小师弟允许的情况下，都绝对不能随意插嘴。否则的话，立刻离开会议室！”
在整个合作谈判中，除了苗一科，电子厂总经理这样的人外，还有公司对外洽谈部的总监，董事会监理等人。
苗一科一宣布消息，立刻就遭到了这些人的反对。
“董事长，这样不符合流程吧？公司的内部事务，怎么能交给外人处理呢？就算要交给别人来办，也应该先经过董事长讨论通过，或者以正规的外聘方式，聘请这位先生担任公司特殊职务才可以。”
“是啊，我们不是说这位李先生能力怎么样，而是不符合流程。再说了，李先生对我们公司的业务不了解，怎么跟人谈合作呢？”
不管怎么说，他们的中心思想就一个，那就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信任霍不凡。
对此，霍不凡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反倒是苗一科怒气冲冲，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逼宫吗？如果你们觉得自己可以，那就把这场合作谈下来，以我们最初拟定的条款去谈！”
“董事长这是说笑了，最初的条款大家都知道，是为了留出空间，并不是最终的方案。再说了，我们做不到的事情，难道您觉得这位李先生可以做到吗？”
“如果李先生能做到的话，我倒不反对他接替合作负责人的职务，不过这种事显然……”
“我可以做到。”霍不凡开口，打断了那些人的话。
众人一愣，对外洽谈部的总监周洪峰皱着眉头，道：“李先生，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种话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说的，如果做不到，让公司的利益出现损失……”
“我说了可以做到，就一定能做到。如果做不到，所有损失，我来承担。”霍不凡看着那几人，道：“不过有一个前提，我已经和苗董事长说过了，那就是在我和他们商谈的过程中，你们不允许随意插话。否则造成任何损失，我不负责。”
“李先生……”
董事会监理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苗一科打断：“好了，既然这样说了，那就定下吧。小师弟，这件事拜托你了。”
“放心，我有把握。”霍不凡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苗一科呵呵一笑，别的不说，小师弟这份自信，还是很对他胃口的。
当然了，自信和能力要相匹配，否则的话，那就不是自信了，而是自负。
苗一科相信，他这位小师弟，绝对不是自负的人。敢说这番话，就一定是有充足的把握。
霍不凡没有再多言，率先推开会议室的门走了进去。
其他人互视着，很多人心里都有无数的话想说，大多数话语，是想骂人。但他们不敢骂，苗一科是出了名的坏脾气，把他惹毛了，管你什么职务，打骂都是很正常的。
别在这个人面前说什么形象，他在乎的只有结果。
你做的好，让他喊你哥哥都行，做不好，你是他爹都不行！
“行了，都别站在这了，进去坐着吧。”苗一科挥手道，然后看向身旁的秘书，问：“霍家的人什么时候到？”
“约定的时间是九点钟，还有十分钟左右才到时间，我已经提前安排人去酒店接了，需要再打个电话问一声吗？”秘书回答道。
如果是之前，苗一科肯定要让秘书去问一问情况，但是今天，他没有这个想法。
因为霍不凡之前说过，你表现的越迫切，就越容易被压制。这种道理，苗一科不是不懂，只不过当你身在局中，有时候很多道理都懂，却做不好。
这就是所谓的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不用了，进去等吧。”苗一科道。
他带头进去了，其他人还能怎么办，总不能一直站在外面吧？
这单生意对公司确实很重要，却也不是必不可少的。
没有霍家的订单，他们也还有别的客户。但是如果因为这件事，把董事长得罪死了，那可就是太傻了。
想到这，众人互视一眼后，纷纷摇头，然后叹着气步入会议室。
进了会议室后，他们也没有什么想讨论的，一个个安静的坐在那，像根木头。
没有人给霍不凡递交资料，也没有人询问他应该怎么谈，这些人很有默契，都打定主意，要让霍不凡唱独角戏。
唱好了，我们给你鼓掌，唱不好，那就别怪我们不给你面子了！
对此，苗一科和尚全明心中多少有些忐忑，在苗一科的示意下，尚全明过去霍不凡那边，低声问：“要不要找人给你几份资料？”
“不用。”霍不凡摇头道。
尚全明沉默了几秒，然后才回到自己的座位。
而在霍不凡附近的几人，都心中冷笑。
这个家伙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不懂装懂？
合作谈判，你连我们要谈的业务是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我们谈到了哪一步，就在那干坐着？面前没有资料，也没有笔记本，连个给你出主意的人都没有，看你能怎么谈！
坐在聂滨海旁边的人低声道：“聂总，董事长这是要干嘛啊，怎么感觉好像故意要把合作谈崩的架势？”
聂滨海撇撇嘴，道：“我怎么知道，我还想知道董事长到底想干嘛呢。”
“不会是想刻意给他小师弟造势吧？可是这也太儿戏了，拿公司的利益去造势，何况还不一定能成功。”
“不是不一定会成功，而是肯定不可能成功，你看他那样子，像是一个正经要来谈合作的样子吗。”
几人议论纷纷，声音不大，难以听清。但无论苗一科还是尚全明，又或者霍不凡，都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
无非是觉得霍不凡年纪轻，对公司不了解，肯定没办法胜任这份工作。
尚全明心里也在打鼓，连呼吸都有些局促，恨不得出去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正当他琢磨着要不要过去把窗户打开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
苗一科的秘书走进来，提醒道：“霍家的合作代表来了。”
众人连忙站起来，苗一科本来也想站的，结果看到霍不凡坐在那跟铜钟似的，不动如山，他哼了声，也不站了。
而已经起来一半的尚全明看到两人的举动，咬咬牙，又坐下了。
那些已经完全站起来的人，此刻有点尴尬。
董事长没起来，他们在这站着好像有点做对的意思？那么是继续站着，还是坐下比较好？
霍青云和霍立群走进会议室，一眼就看到坐在那的苗一科等人。
和昨天相比，今天的会议室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霍不凡的出现，让这兄弟俩有点意外，不过他们没有询问，只走到属于自己的座位，然后霍青云对另一边的几人笑容满面的道：“各位不用这么客气，都坐吧。”
他笑的很轻松，很随意，像是一个容易相处的人。
但经过昨天的谈判，众人都明白，这是一个笑面虎。
表面跟你笑嘻嘻的，实际上说话跟刀子一样，强势的很。
他开口了，众人连忙坐了下来，不少人下意识看向苗一科和霍不凡，心里埋怨这俩人到底搞什么。
就算你心里不满，起码的礼节要做到啊！
414.威胁
众人落座后，霍青云翻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道：“昨天的讨论中，我们已经彼此交换过意见，不知道各位经过一夜的考虑后，有什么样的想法？”
会议室里，在霍青云话音落后，显得有些安静。
没有人说话，他们只是把目光投向了会议室里的某一个人。
原本霍青云是看着苗一科的，因为他知道，这家公司里，苗一科是真正说了算的。只要他点头，这件事就算成了。
而昨天的合作谈判中，霍青云根据过往的经历几乎可以确定，今天的会议就是用来签订合同的。这群人经验不足，根本无法有效应对自己的压制，只能一退再退。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苗一科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其他人的目光所向，也让霍青云感到意外，他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看到了那个昨天没有出现的年轻人。
与此同时，霍不凡开口道：“我们已经做出了决定，维持提交给霍家的初始方案，不做更改。如果霍家希望可以随时更改模具，可以提交一部分保证金，以供我们平衡成本所用。”
这句话很多人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真正听到霍不凡说出口，还是不免觉得心里发颤。
至于霍青云等人，则是一愣。
他们原本想着，是要来签合同，怎么也没想到，今天的会议一上来，就是恢复了初始状态。
坐在后面的霍立群也抬头看了过来，他盯着霍不凡，厚重的眼镜后面，是审视的目光。
霍青云脸上的笑容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冷漠，道：“这位先生不知道是哪位？有没有资格代表公司做出决定？”
苗一科紧跟着开口道：“他是我们公司的对外合作负责人，有绝对的权力和资格代表公司做出任何决定。”
霍青云的脸色更冷，道：“看样子，你们是不打算合作了？既然如此，我们也就没有必要再谈下去，就这样吧。等回去后，我们霍家会发布正式声明的。”
这句话，让那些人心里发紧，他们最怕的就是霍家翻脸。
一旦所谓的声明发布出来，哪还有他们的好日子过。
这些人都立刻看向苗一科，希望他能说两句好话，让霍家的人别这么气冲冲的离开。
可是苗一科确认了霍不凡的权力后，就像没事人一样，低头摆弄起手机，完全没有把心思再往这上面放。
霍青云一脸怒意，直接起身，其他霍家来的人，也都纷纷跟着站起来，一副马上要走的架势。
对外洽谈部的总监本能的站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苗一科便沉声道：“向总监，你的椅子上有针吗？”
向总监愣了下，随后才明白过来，他是不满自己的举动。很是尴尬的看了看霍家的人，向总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是坐下好，还是继续站着好？
这时候，霍不凡再次开口，道：“如果霍家离开，我们也会发布一份声明。这份声明的内容很简单，霍家并不认同最新科技的标准，因此无法达成合作条件。对此，我们公司不做任何评价，但希望友商与合作商能够明白，最新的标准将代表未来趋势，在这一点上，我们有着绝对的信心！无法适应新标准的人，必将被时代所淘汰！”
一番话说出来，不光公司的人愣了，霍青云也愣住了。
甚至在他眼底深处，隐隐闪过一丝慌乱。
因为霍不凡所说的话，刚好命中了霍家最薄弱的一点。
准确的说，霍家之所以愿意和苗一科的电子厂合作，正因为这个厂家研发出的某一种产品，代表了未来的趋势。
霍不凡对公司业务并不熟悉，这是毫无争议的，但他了解趋势，也了解霍家。
霍家所有的合作商，也许各行各业，不尽相同，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掌握着可以代表未来某种趋势的东西。
因为霍不凡本身是一个十分看重趋势的人，他一直认为，掌握了趋势，就能掌握一切。而霍不凡这些年的发展，也确实证明了这一点。
在他的带领下，霍家的人谈生意最先看重的，就是你能不能在未来生存下去。
如果可以，就算现在处于亏损状态，霍家也愿意和你合作。
但如果没有生存下去的可能，无论你现在多赚钱，都会被他们拒之门外。
正因为了解了这一点，霍不凡完全可以用近乎万金油一样的话语，来对付这些人。
不管你们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但一定是和未来趋势有关的。
你们可以走，可以不合作，甚至可以用一份所谓的声明来继续压制我们。但我们同样会用声明的方式告诉所有人，在这一项产品上，霍家没有跟随趋势走，未来必定会吃大亏！
霍青云虽然不如霍立群那样城府极深，但他好歹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不会因为三两句话就被吓到。
略微调整了一下呼吸，霍青云冷笑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们只是一家二流的厂商，以为自己很厉害吗？没有你们，还有无数的顶级厂商在等我们去合作。只要霍家一句话，有的是人愿意来。”
“这话没有错，但同样的道理，只要我们的产品可以代表未来趋势，同样有无数的顶级家族愿意来找我们合作。霍家虽然发展很好，但至今为止，还不是全国前三的家族企业。而家族企业在全国乃至全世界的企业中，也同样不属于最顶尖的那种类型。我们彼此都有更多更好的合作对象，如果霍家觉得我们无所谓，那就好说好散，各自找下家就是了。”霍不凡转头看向尚全明，道：“我记得唐氏国际一直希望能够把内地产业进行扩张，他们的技术部门，正在寻求国际领先的专利专属。我觉得，可以找机会和唐氏国际接洽一下，他们应该很有兴趣的。”
尚全明并不清楚唐氏国际在这一行有多大能量，又愿不愿意跟公司合作。但他明白，霍不凡这话是在逼宫。
所以他很配合的点头道：“等会议结束，我就亲自去唐氏国际接洽。”
苗一科摆摆手，道：“不用你去，我去就可以了。唐氏国际的体量比我们大太多，你去了不合适。”
尚全明笑了笑，道：“那也行，董事长亲自去，也可以表现出我们的决心和诚意。”
几人一唱一和的，霍家人哪会看不出来，但他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霍不凡的话，直中要害，霍家确实算不上最顶尖的企业，在全国排名可能连二三十名都够不着。
这次的合作，是他们十分重视的，如果真的谈崩了，导致失去这项产品技术，很可能引发一系列的问题。
霍青云在沉默中，把眼神瞥向身后的霍立群。
苗一科和尚全明，都很敏锐的把握到这一点。
两人互视一眼后，微微点头，在心里对霍不凡有了更大的认可。
因为霍青云的这个动作，说明霍不凡说对了，霍家来的人里，霍青云只是摆在明面上的幌子，真正拿主意的，是那个像秘书一样的霍立群。
霍立群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身份被人注意到了，他没有再去掩饰什么，到了此时此刻，再掩饰也没有意义。
眼看合作要谈崩，还去藏着掖着，图什么呢？
他站起身来，走到与霍青云并肩的位置，然后看向霍不凡，道：“以霍家的能量，完全可以把你们公司彻底吞并。”
“如果唐氏国际想买，我们宁愿卖给唐氏国际，最起码他们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人，可以让我们心里舒服点。”霍不凡淡定的道。
415.压力
霍立群讲话是用**裸的威胁来达到压制的目的，霍不凡则见招拆招。
我们小公司确实抵挡不住大公司的欺压和并购，但我们可以选择把自己卖给谁。在所有霍家的竞争对手里，霍不凡选择拿唐氏国际当护身符。
一来唐氏国际的量级比霍家还要高一些，尤其这种科技前沿的项目，更是如虎添翼。
二来唐氏国际因为冒牌货退婚的原因，与霍家的关系正处于冰河时期，任何人都能想象的到，唐氏国际一定会乐于在任何领域打压霍家，不让他们好过。
他拿别的企业说事，霍立群未必会上当，但拿唐氏国际出来讲话，霍立群一定会慎重思考。
霍家的人就是这样，你不如他，说再多，他都不会考虑你半分。
但你比他强，无论有没有可能成为敌人，都会被当作潜在的敌人处理，这就是霍不凡给他们培养的危机意识。
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因为利益成为朋友或者敌人。
霍立群盯着霍不凡，过了十秒钟，他看向苗一科。
苗一科察觉到他的目光，把身子侧的更狠了，很清晰的表示不想搭理你。
霍立群的目光再次转回到霍不凡身上，道：“如果你们卖了公司，我想股东们一定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不同意呢？资本市场，变现永远是最吸引人的，这一点霍先生应该清楚吧。如果能拿到真金白银，把手里废纸一张的股权换成现金，谁会不同意呢？唯一需要考虑的，只不过是能换来多少钱而以。我相信，唐氏国际应该能给出一个不错的价格，就算再低，也总比给你们霍家打白工强。”霍不凡道：“另外，我听说霍家最近在这个领域受阻？连我们这种二流厂商都能被找到，想必很着急吧。不如我们来比一比，谁更着急？现在我倒挺希望你们立刻回去发表声明的，以霍家的影响力，这份声明应该可以让我们的名气提升很多，也有助于我们和唐氏国际谈并购的事情。”
霍不凡说话时的语气很淡然，声量也没有多大，他就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这点小事，却把聂滨海吓的头皮发麻。
并购？你小子可真是什么都敢说！
苗一科的作风，从来都不同意卖公司换钱，只有他收购别人，没有任何人能买他的公司。
这是一个人性格决定的，不存在改变的可能。
就算是并购，苗一科都不同意，因为他的强势，要求对公司必须拥有百分百的控制权！
霍立群微微眯起了眼睛，虽然厚重的眼镜把他的眼神挡住，但所有人都能感受的到，从霍家这些人身上传来的低气压。
很显然，霍家的人不开心了。
而苗一科和尚全明，却开心极了。
他们虽然不如霍家，但都是久经沙场的老资历，自然看的出来，霍家现在已经被打乱了节奏。
你不是想威胁我们吗？那我们就顺势把所有东西都卖了，反正就算卖，也不让你们霍家占半点便宜。
现在的霍立群，应该是在思考电子厂被唐氏国际并购的可能性有多大，或者说，苗一科有没有可能把公司卖掉。
“我听人说，苗董事长一向是拒绝出售公司套现的，认为这很耻辱……”
“你说的没有错，公司被并购，说明被人当了鱼肉。但这个社会，经济的增长没有那么容易。我们现在处于发展的瓶颈期，霍家也是一样。所以，把一家对我们来说并不是特别重要的工厂换取现金，在其它重要领域加码抢占市场，有什么不好呢？”霍不凡道：“未来的市场，一定不是单一的，而是各个企业的互相联合。这一点，想必霍家也明白。所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会逐渐成为常态。既然如此，我们又干嘛拒绝并购，反正迟早都会发生的。”
苗一科转过头来，看着霍不凡，这番话是对霍立群说的，但苗一科却总觉得，好像其中有别的意思。
未来的趋势，是企业联合？
直觉告诉他，这句话不是单纯为了压制霍家，而是真的来自于对方对未来趋势的理解。
如果别人说这种话，苗一科未必会有思考的兴趣，但是霍不凡开口，他下意识就会多想一点。
霍不凡没有去看苗一科的反应，虽然他说这话带了一点私心。
赵永安交手的关系网里，有太多的企业了，这些企业平时会互相帮忙，但在经济上都是彼此独立。如果遇到有利益上的冲动，也会选择避开彼此。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种联盟的性质，已经有点类似于霍不凡所说的企业联合了。
但是互相融合的深度不够，没有达到真正联合的效果。尤其是在技术层面，他们始终还抱着以前的想法，不会轻易透漏给别人。
霍不凡的未来目标，是要做到世界顶尖，想走到这一步，凭借个人的力量很难完成。
所以，他要整合各类资源，让自己的商业帝国更加充实。
苗一科这些人，就是霍不凡的目标之一。
他没有把话说的太明白，现在距离收拢苗一科等人还早，没有资金，也没有资格。
他只是先种下一颗种子，试着让它自己发芽成长，等以后有机会再让它开花结果也不迟。
霍立群看向霍不凡的眼神，已经与先前有所不同。
之前他只觉得，这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男人，是在故意找事，或者说，是在故意吓唬人。
用一句成语来形容，那就是声厉内荏。
但是当霍不凡说出对未来的趋势判断后，霍立群的想法就改变了。
因为当初霍不凡在家族内部，不止一次提到过这种趋势，他对未来的判断，几乎没有出过错。所以霍家的人都很信服，他们所做的事情，也都在朝着这个大目标前进。
整合资源，推进融合，让商业巨人的肌肉更加饱满充实！
能说出同样话语的人，霍立群至今为止还没见过，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种联合是不可能的。
自己能赚钱，干嘛把技术资料分享给别人？万一自己分享了，人家拿走不跟自己合作了怎么办？
阻挡融合最大的因素，就是人类的戒备心，这需要商场职业道德的共同提高才能解决。
趋势是趋势，可能会出现，但不确定时间。
而真正顶级的商人，都会提前埋下种子，为趋势到来的那一天做准备。
霍立群现在的感觉就是，自己这次的合作谈判，恐怕没那么容易达成了。
一个能和霍家希望之星说出同样话的人，不是那么好压制的。
这种认野心很大，目光长远，逼急了，他套现换钱并不难理解。
最主要的是，霍不凡是临时被绝顶作为合作负责人出现的，对他的资料，霍立群等人一点准备也没有。
不知道这个人来自哪里，不知道他在公司的地位如何，甚至连他到底有多大权力都不知道。
是个嘴炮，还是真正握有实权？
所谓知此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现在两眼一抹黑，怎么对付敌人？
霍立群的心有点沉，他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就被施加了巨大的压力。
霍不凡表现的很光棍，一副谈不拢就滚蛋的架势，不给你商量的余地。
他有恃无恐，反倒让霍立群不好判断底线。
看着霍立群在那慎重思考的样子，霍不凡微微一笑，知道这个人已经乱了节奏，便道：“如果不着急走，可以坐下来喝杯茶。比起被并购，我们其实还是更希望能够平等合作。当然了，这里面有个关键词，那就是平等！”
416.你来我往
霍不凡抛出的关键词，可以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很清楚的告诉霍家，想合作，就不要耍心眼，更不要想着占什么便宜。否则的话，大家就一拍两散，都不要玩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霍家的人，没有谁敢再像之前那样。
包括霍立群在内，也有点扛不住。
以前他们都是靠着霍家的名气去压制别人，以此达到合作的目的，哪里有像现在这样，被人用另一家公司的名义来压制的。
憋屈，实在太憋屈了！
之后的谈判中，无论霍青云还是霍立群，都被霍不凡直接压着打。
他们失去了先机，也就失去了主动权。
现在反倒是苗一科等人掌握了主动权，不是你们要跟我们合作，而是我们说要跟你们合作才会合作。
在这样的情况下，霍家就算再怎么厉害，想像之前那样把价格压到低于市场价四成是没有任何可能的。
别说霍不凡不会松口，就算是苗一科，现在也绝对不会同意。
所以，霍青云和霍立群只能咬紧牙关，以正常的合作方式进行谈判，尽可能给己方带来好处。
如霍不凡说的那样，电子厂真卖给唐氏国际，肯定不如跟人合作来的好。那样的说法，只是为了告诉霍家，比起给你们打白工，我们还有别的选择。而你们失去这次合作的机会，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双方你来我往，彼此为了利益去争夺，霍不凡在谈判的过程中，时不时会提及一些霍家的事情。
从表面上看，他似乎是在借对霍家的了解，来达到对抗霍青云，霍立群两兄弟的压力。但实际上，霍不凡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从这些人嘴里，得到了不少霍家的情况。
自从自己重生后，霍家的生意已经开始增长放缓，一年多的时间，这个家族的经济增速不再像以前那么迅速。
虽然还在涨，但也只是从前的惯性。
冒牌货虽然对霍不凡很了解，可以模仿的连唐仲薇都难以分辨真假，但他毕竟不是霍不凡本人。
你模仿的再像，也只是外表，真正的学识，思想，是模仿不出来的。
霍不凡可以带领霍家进步的这么快，靠的不是外表，而是内在。
而这些，恰恰是冒牌货所欠缺的。
可以想象的到，再过一段时间，霍不凡的经济增速不但会停滞，甚至可能会倒退。
因为冒牌货已经在暗中调整了不少人的岗位，那些关键位置的核心人物，有五分之一都被动过了。
剩下没动的那些人，可能都是他那边的，又或者考虑到动静太大容易引人怀疑，所以才暂时放下。
对于这个结果，霍不凡并不觉得奇怪，反而在内心松了一口气。
冒牌货引领不了霍家，这是好事情，如果反之的话，他对付霍家的难度就更大了。
合作谈判进行了整整一天，在傍晚时分，才算终于完成。
霍青云和霍立群兄弟俩并肩上阵，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谈下来低于市场价一成的价格。
这个价格比初始方案多了半成，但比苗一科等人预计的底线又少了一成。苗一科这边的人，自然欢欣起舞，而霍家的人，则一个个跟吃了苍蝇一样。
苗一科等人表现的越开心，他们心里就越不爽。
尤其是霍青云和霍立群，看着霍不凡时，都恨的咬牙切齿。
昨天明明已经把这些人压的够呛，眼看着就要成功了，结果今天突然跳出个程咬金，三板斧把他们打的溃不成军。
整个过程，兄弟俩都没有什么像样的发挥，他们总觉得自己被人牵着鼻子，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有种喘不过气的味道。
看着兄弟俩憋屈的样子，霍不凡脸上的微笑始终保持。
他对这两人太了解了，也很清楚怎么对付他们，有这样的结果，不足为奇。
实际上最主要还是尚全明他们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对自己的底气不够清晰，不然的话，霍不凡绝对能谈出比现在更好的结果。
不过这样也算可以了，最起码苗一科他们看起来还是挺高兴的。
合作谈判完成，双方的律师快速拟定合同，等待的时候，霍立群走了过来。
苗一科下意识站起身，好像是怕霍立群动手，因为在合作中，这家伙可没少被气。
霍不凡笑着拍了拍挡在前面的苗一科，道：“没事的。”
与此同时，霍立群走到近前，他看着霍不凡，问：“你是谁？”
“不是介绍过了吗，这位是我们公司的合作负责人李书恒先生。”苗一科道。
霍立群也不看苗一科，直接道：“我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能有这样的能力，不应该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你之前在哪一家供职？”
“自由人士，不值一提。”霍不凡道。
一旁的尚全明有些得意，也有些炫耀的道：“他是我老师赵永安教授的关门弟子，也是老师的继承人！”
霍立群听的一愣，赵永安？
老教授的名字，他自然是听过的，桃李满天下嘛。
之前霍家还让霍佳明和霍廷远过来接触赵永安，尝试着能不能继承老教授的人际关系网，结果最后被霍不凡占了便宜。
像霍佳明和霍廷远这样的人物，如果能继承赵永安的关系网，对霍家来说等于如虎添翼。
可是对霍立群这样的人来说，就没那么重要了。他本身的关系网，稍微发展个几年，就不弱于赵永安。
虽然赵永安的关系网，是依靠师生，师兄弟关系组建的联盟性质，但人脉其实就那么回事。不是说同一家学校出来的，就一定能做亲兄弟。
对这种联盟，霍立群一向嗤之以鼻，觉得是哗众取宠，形同虚设。
但不可否认的是，能够成为领导整个关系网的人，还是值得敬重的。
所以，尚全明说出了霍不凡是赵永安关系网继承者的身份，霍立群心里的疑惑这才消失。
就像他说的那样，一个能把自己兄弟俩压制到这种程度的人，绝对不可能是小人物。哪怕是苗一科，也做不到个，更何况他公司里的一个手下呢？
现在知道对方和赵永安教授的关系后，霍立群虽然还是有点惊讶，却也没有那么惊奇了。
没有点真本事，怎么可能担负得起老教授继承者的身份呢。
看到霍立群眼中的释然，霍不凡内心也充满喜意。
能让霍家的人打消对自己的怀疑，看来老教授的名头还是很有用的。
霍立群再次看着霍不凡，道：“你可以来霍家，虽然霍家一向以家族子弟担任核心职务，但你的能力非凡。我可以保证，你能拥有不亚于任何二级序列子弟的地位！”
霍家对于外聘人才，还是很看重的，尤其霍不凡掌权后，更是如此。
家族子弟的权力太大，会对家族产生一定程度的腐蚀性作用，如果有外来人员进行制衡，就会好很多。
霍立群看中了霍不凡的能力，希望能将他招揽麾下，在他看来，这并不比谈成这场合作的意义小多少。
如果霍不凡真的只是一个自由人士，可能会心动，霍家本来就是一个很多人向往的地方。
可惜的是，他并不是那样的人。
对于霍立群的招揽话语，霍不凡只是微微一笑，道：“不好意思，我自由散漫惯了，这次来也只是受苗董事长委托，并没有长期的打算。倒是霍先生的能力也很不错，如果能来帮我，我可以保证你未来的成就不亚于霍家任何一位一级序列的子弟。”
417.收获
本来苗一科还在旁边很紧张的听着，他还真怕霍不凡会答应霍立群的招揽。如果小师弟去了霍家，那自己的谈判还算数吗？以后如果霍家派他来压价，自己怎么回应？
最主要的是，霍不凡用这一场合作，向苗一科证明了他的能力。
在这个男人面前，苗一科没有任何自信获胜。
你可以对他强势，但强势并不意味着一个好的结果。
连霍青云和霍立群的压制，苗一科都扛不住，更何况能把这兄弟俩压着打的霍不凡。
现在霍不凡反过来要招揽霍立群，让苗一科愣了下之后，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自己这个小师弟还真是有仇必报，霍立群前面刚说可以给他不亚于任何家族二级序列子弟的地位，他就反过来说可以给你相当于一级序列子弟的位置。
哪怕谈判结束，霍不凡都没有放弃对霍立群的压制。
霍立群听的脸色发沉，他当然看的出，对面这个男人是故意说这话气他。
霍家是什么样的地位？
一级序列又是什么样的地位？
说句不好听的话，哪怕是苗一科这样身家两百亿的董事长，也比不上霍家一级序列！
这个级别，可是能竞争霍家家主的！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
既然对方表现出了不屑一顾，霍立群心中的骄傲，也不容许他继续招揽对方。
没有多废话，霍立群转身走回去。
眼见兄弟俩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离开了会议室，苗一科再次放声大笑，他没有避讳还留在这里等着律师拟定好合同，然后签署的霍家人。
想笑，那就笑，反正你们也不能把我怎么着。
他的笑声，感染了其他人，无论尚全明，还是董事会监理，对外洽谈部总监等人，都跟着笑起来。
能从低于市场价四成，谈到一成，这是多么可喜可贺的成绩。
之前这些人听说霍不凡要做合作负责人的时候，还满心怨念，可是现在，他们看向霍不凡的眼神和表情，已经充满了佩服。
整个合作谈判中，没有别人插话，全部是霍不凡一个人在说。
他一个人，对抗了整个霍家的谈判团，而最后的结果表明，他取得了碾压式的胜利！
看来姜还是老的辣，难怪苗董事长铁了心要让他做负责人，这个年轻人还真是了得！
如果说这些人中有谁不开心的话，那么可能就只有聂滨海了。
谈判的前一天，聂滨海还对霍不凡大言不惭，说他没有可能谈下来。更在第二天，准备联合众人逼宫，让苗一科撤销想法。
现在霍不凡用实际行动证明苗一科的判断没有错，那么聂滨海就显得很尴尬了。
别人都在主动过去恭喜霍不凡，巴结这个老教授的继承人，那他呢？
如果也跟着过去恭喜，那就是抽自己大嘴巴子。
如果不去……
公司这么大的单子都谈下来了，你不来恭喜，还一副死人脸，是要干嘛？
恭喜也不是，不恭喜也不是，聂滨海现在难受的很。
好在霍不凡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尴尬，既然合作谈判完成了，剩下的事情，也就没他什么事了。
签署合同大多由律师负责，哪怕苗一科这位董事长，也只不过是在上面签个字而以。出任何问题，自然会由法务部背锅。
所以，霍不凡借口需要休息，提前离开了会议室。
苗一科因为还要等着签字，就让尚全明送他离开。
一堆人跟在后面，热情的对霍不凡告别。
看着卑众人簇拥的小师弟，苗一科满脸笑意，心中感慨着：“老师，这下您应该可以瞑目了，小师弟真的很牛。”
出了会议室，尚全明拉着霍不凡，笑呵呵的道：“小师弟，你这水平真不是吹的，我都没想到，你可以谈的这么好。说实话，别说霍家的人想招揽你，连我都想让你来公司里上班。只要你愿意，我这个总监职务立刻让给你！”
霍不凡笑而不语，他连霍家的位置都看不上，又怎么可能看得上区区总监职务呢。
尚全明也明白这一点，他说这话只是随口一讲，并没有当真。
两人说笑着离开公司，留下一堆人在后面议论纷纷。
对于这位董事长的小师弟，他们算是佩服到了极点，很多人议论的同时，又下意识看向聂滨海。
早上的时候，聂滨海可没少说霍不凡的坏话，什么得意忘形啊，什么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啊，什么走裙带关系之类的。
可是现在，还要怎么说？
众人的目光虽然很隐晦，但聂滨海还是能察觉到的，他现在比霍青云和霍立群兄弟俩还难受，都快吐血了，更想找条地缝钻起来。
霍不凡没有嘲讽他就离开了，这种无视，比当众打脸还要狠。
说明在人家心里，根本就没把你当回事。
正式的合同签署，在晚上十点多钟才搞定。
签完了合同，苗一科还特意跑去告诉了霍不凡一声。
用他的话来说，这次合作你是最大的功臣，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功臣，不跟你说跟谁说？跟那群废物吗？
临走前，苗一科还告知，明天将举办更大的聚会，也算给公司庆功了。到时候大部分关系网的成员都会来，带霍不凡好好认识一下这些人。
赵永安教授去世的时候，这些人都来了，也曾与霍不凡打过照面。但那时候情况特殊，众人也没什么心思多说别的，顶多算有个眼缘。
这次的聚会，将是霍不凡第一次以老教授继承人的身份，正式进入关系网。
而经过了这次的合作谈判，苗一科和尚全明也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让小师弟彻底融入关系网内。
他们看的出来，自己这个小师弟是人中龙凤，绝非池中之物。不说一遇风云便化龙，迟早有一天，会成长为举世无双的人物！
说不定未来的关系网，真得靠他领导了。
现在让他融入进去，以后起码可以让关系变得更加牢靠，不用担心日子久了，身份变了，就出什么幺蛾子。
苗一科他们的想法，霍不凡心知肚明，他没有拒绝的意思，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这次来，就是为了接触这些资源，方便以后用的上。现在苗一科和尚全明这样的领头人物愿意主动帮忙牵线搭桥，那就再合适不过了。
从这点来说，霍不凡在这里耽误的几天时间，还是很值的。
如果让人知道三四天的时间，可以和这样的关系网融合起来，哪怕时间再多十倍，百倍，也有的是人愿意来。
第二天，霍家的人已经离开了，苗一科的公司上下，欢呼起舞。
这次的单子虽然是电子厂的，但只要能够公司带来利润，都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公司发展的越好，他们未来的前途就越大。尤其那些手里有公司股票的人，现在更希望多来几个这样的大单，好让自己的股票升值。
虽说这些股票只能内部套现，但只要能套现就代表可以拿到钱，谁会不乐意呢？
从上午时分，陆陆续续开始有人来公司找苗一科，都是关系网里的成员。
有些人年龄很大，有些人很年轻，赵永安的学生，从六十岁到三十岁的都有，年龄跨度非常的大。
这些人三教九流，各行各业，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混的都很不错。
有这样的关系网，这样的资源，如果还混不出人样，只能说太蠢了，不配出现在众人面前。
到了傍晚，来的人更多了，苗一科提前预定好了酒店，带领众人前去。从上午到现在，他对每一个到来的人介绍着霍不凡，可谓尽心尽力。
418.聚会结束
霍不凡在苗一科公司所做的事情，被一五一十的宣传出来。
苗一科没有避讳公司的弊端，他很坦承的承认，自己等人在这次的合作中，几乎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如果不是霍不凡，可能早就被霍家压的吃了大亏。
听到这些介绍，那些来参加聚会的关系网成员，都很是惊讶。
霍不凡是赵永安教授的继承人，这一点虽然是明摆着的事情，但并不代表能得到所有人的承认。
实际上绝大多数人都觉得，老师年龄大了，可能有点老糊涂。
如果要选继承人，也应该从苗一科，尚全明他们这些人里面选啊。
这几个人对关系网很熟悉，也有足够的领导能力，无论资历，还是社会地位都够。让他们领导关系网，众人都心服口服。
现在你弄个连学校都没进过的年轻人出来当继承人，大家伙跟他又不熟，平时说话做事，到底应该把他当晚辈看待还是怎么着？
总而言之，在这些人心里，始终没有真正认可过霍不凡，只觉得这个年轻人是走的狗屎运，被临老糊涂了的老教授看中。
而现在，苗一科亲自出面为他造势，很多人这才意识到，老师并不是随随便便挑人的。
能被他选中，肯定有两把刷子。
当然了，还是有不少人觉得，苗一科是在撒谎。
霍家是什么地位？那可是最近几年最火热的家族企业，就算放眼全国，也没有几家企业的发展速度能和他们相提并论。
你苗董事长都搞不定霍家，他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能搞定？这不扯犊子吗！
反正不管苗一科怎么说，总会有人觉得，他只是在帮自己的小师弟说好话，而且说的很夸张。
哪怕有尚全明在旁边帮忙作证，也没有用。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人喜欢用表象来评价别人，跟他们说不通。
这些人的想法，霍不凡都能看的出来，他没有因为别人不认可，就表现出生气。
你认不认可，和他其实没多大关系，霍不凡要的是整张关系网，是要那些未来可以被自己整合的资源。
如果有人始终不服他，那要来干什么？
有时间去啃硬骨头，还不如去找那些更加好用的资源呢，不是什么人，都配得到霍不凡的招揽。
整个聚会，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下进行着。
有人去主动和霍不凡交好，有人不屑一顾，苗一科的威望，还没有到能震慑所有人的地步。不然的话，老教授也没必要专门找个继承人。
一整天的时间过去，当聚会结束的时候，苗一科扒拉着霍不凡的肩膀，醉醺醺的道：“小师弟，不是师哥跟你吹，以后谁敢找你麻烦，就跟哥说，哥弄死他！”
尚全明在一旁拉他，道：“你喝多了，瞎说什么呢，谁找小师弟麻烦了。”
“谁说我喝多了？我还能打拳呢，看我打一套太极拳给你看！”苗一科说着，拉开架势，结果却是打的四不像。
还没扫出个地堂腿，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引来不少人发笑。
霍不凡也笑了出来，过去和尚全明一起将苗一科扶起来。
“你别介意，他就这样子，每次喝酒肯定喝多，喝多了还不老实。以前老师在的时候，还能说他两句，现在是彻底放飞自我了。”尚全明无奈的道。
霍不凡笑了笑，道：“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我倒挺喜欢他这种性格的，有什么事不藏着掖着，很痛快。”
“好多人说他是装的呢，你不觉得吗？”尚全明问。
霍不凡没有犹豫，摇头道：“在我看来，是不是装的无所谓，这是每个人处世的自由。只要他对我是这样的性格，我管他真的假的干什么？”
尚全明听的一怔，随后笑道：“你这句话，倒是有点老师的意思了。以前老师也说过，真真假假，没有必要分的那么清楚。这个世界上最难的，就是分辨真假，人活着已经够累了，何必再给自己多添烦恼。”
霍不凡听的沉默片刻，然后道：“赵教授为人处事，确实值得学习，我自愧不如。”
对那位老教授，霍不凡至今为止，还是有点愧疚。
因为他始终记得老教授在临死前那一天的傍晚，依靠在门框处，望着他的样子。
倘若那天他没有走，也许老教授不会死，就算死是不可避免的，最起码可以让他在临死前，有人陪伴着，不会死的这么孤独。
每每想到这位受人尊敬的老人，临死前孤苦伶仃的一个人，霍不凡这心里就难过的很。
尚全明看出了他的悲戚，叹口气道：“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就别想那么多了。我想，老师在天有灵，也会希望我们能够把剩下的日子过好。”
霍不凡点点头，没有说话，更不会去反驳。
人生变幻无常，他自己就已经经历过生死，比别人看的更加透彻。
和尚全明一起把苗一科送回家后，霍不凡才回酒店休息。
第二天一早，他去了机场。
临行前，尚全明打来电话，埋怨道：“走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怕你们休息不好，再说了以后日子长着呢，没有必要这么矫情。”霍不凡道。
“你呀，得，我就不说什么了，反正你说的也对，以后日子长着呢。回到家后，报个平安，对了，别忘了给你苗哥打电话，不然他知道你走的时候都不打招呼，肯定要骂人了。”尚全明叮嘱道。
和苗一科比，尚全明更像一个老妈子，啰哩啰唆的。
不过在他身上，霍不凡倒是感受到了真正的关心，这一点和苗一科是不同的。
苗一科的关心，属于那种懒得跟你多啰嗦，有点什么事直接就做了，也不跟你打招呼的类型。
而尚全明瞻前顾后，喜欢先说后做。
两种性格，也说不上谁好谁坏。
霍不凡笑了笑，道：“我会的。”
挂断电话后，机场通知登机的广播已经响起来，霍不凡把手机放回口袋，看了一眼市内的方向。
那里资源众多，是他必须要再回来的地方。
下一次回来，他已经下定决心，一定不会再让任何人敢轻视他。
登机前一秒，霍不凡接到了霍佳明的电话。
霍佳明在电话里很是兴奋，道：“李哥！我的公司办好了，接下来怎么做？”
在前段时间，霍不凡劝说霍佳明做点自己的事业，也算给家族一个交代。霍佳明深以为然，觉得就算想玩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也首先得没有家族这个后顾之忧。
所以回到霍家后，他立刻申请了创办海外公司。
霍家对于家族子弟要创办公司没有什么刁难的习惯，反而很鼓励子弟去努力拓展事业版图。
尽管对海外的业务还没有太多的涉及，但霍家还是派了几个人过来帮霍佳明把创办的流程搞定。这边公司刚办起来，霍佳明就迫不及待的给霍不凡打来电话，想要寻求帮助。
其实对他来说，让霍家的人帮忙是最好的选择。
一来自家人不会坑他，二来这些人也会尽心尽力。
但霍佳明始终觉得，自己认识的这个李哥和三哥很像，现在见不着三哥的人，他就只能找霍不凡了。
霍佳明的高效率，没有出乎霍不凡的意料，实际上这都有点慢了。
如果是他的话，可能今天说要办公司，三天内就已经办好开始做业务了。
时间就是金钱，也是生命，霍不凡不会浪费每一分每一秒。
419.天机
既然霍佳明已经把基础打好，霍不凡也就没有再拖延，问道：“霍家没有派人帮你吗？”
“派了几个熟悉海外流程的人过来，怎么了？”霍佳明问。
“你是想让他们留下来帮你做事，还是希望我这边重新给你找人？我可先说好，霍家做事的性子都比较强势，跟我找的人可能合不来。如果强行在一起工作，可能会产生很多矛盾，不利于公司的发展。所以我建议你二选一，要么选自己家的人，要么选我的人。”霍不凡道。
霍佳明啊了一声，但他没有太多的犹豫，道：“那我当然是选你的人了，我们家的人，说实话我也不太喜欢，一个个做事都太霸道了。那李哥，你帮我找人吧。”
“行，我先帮你找几个熟悉海外的人才，霍家那边的人，你办法把他们先赶走，免得等我的人到了再起什么冲突。”霍不凡道。
“行，这件事包在我身上！”霍佳明拍着胸脯道。
他虽然对做生意近乎一窍不通，但自己创办的公司，还是有很大权力的。霍家不会轻易干涉家族子弟的生意，当然了，前提是你的公司不能脱离家族的范畴。否则的话，就视作自行脱离家族，以后霍家不会再对你有任何的帮助，甚至在必要的情况下，会打压你。
家族企业就是这样，你可以说他们很小气，也可以说他们对权力的掌控**大。
但不管怎么样，家族企业的核心掌控力，是属于那种极端的两极分化。
像霍家，就是权力非常集中，当初霍不凡随便一句话，整个霍家没有任何人敢不听从。
而像李家，就是另一个典型，哪怕是老太太的吩咐，底下的人也是阳奉阴违。各房掌握着不同的产业，每个人都有一定的权力，合起伙来，甚至来家主都不是特别怕。
这样的家族，说好听点叫平衡，不会让某一方的势力独大。
但是当领头羊多没有绝对的话语权时，又怎么引领方向呢？
李家的衰退，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这方面，并不单单是因为主家一脉人才凋零的问题。
所以，习惯了霍家的氛围，霍不凡才会不太想搭理李家。
这样的家族想要整合，实在太麻烦了，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睡觉的时候，都可能被人拿棍子砸脑袋。
霍不凡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愿意趟这浑水呢。
要不是老太太用当年暗杀的事情做筹码，他才不会答应呢。
说起暗杀的事情，到目前为止，李家那边也还没查出什么像样的线索。
老太太也不知道从哪找的人，效率慢的让霍不凡很是头疼。
就此翻脸吧，有点舍不得李家这样的挡箭牌，不翻脸吧，人家在那吊着你。
摇了摇头，霍不凡没有再想下去。
暗杀事件关系重大，牵扯的人员和家族不知道有多少，李家查找起来费劲也是可以理解的。
现在不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这种事情上，计划中的每一步都很重要。
挂断了霍佳明的电话，霍不凡略一犹豫，没有再登机。
他拿出手机，给一个在记忆中沉睡了很久的号码拨了过去。
此时国内某一家私立高中，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正用投影机给学生们讲解汉代的历史。
手机铃声的响起，让他的动作停顿下来。
缓缓转过头，他看到了放在桌洞里的那部老年机。
他身上一直都带着两个手机，一部是用来家人同事之间联系的，而另一部，从来没响过，却始终保持着满电开机的状态。
家人和同事都很不理解，既然没有人联系这个号码，为什么还要带着？
他也从来不解释什么，被问的多了，只说自己在等一个人。
至于那个人是谁，找他有什么事，就一个字也不说了。
此刻这部老年机被打通，这名男子立刻伸出手把手机抓过来按下通话键，他的声音，始终保持着十分的冷静：“喂？”
“集合团队，你们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发展一家公司，然后获得这家公司的绝对控制权。我会短信告诉你公司地址，以及联系人。”
“好的。”男子说罢，也不啰嗦，直接挂断电话。
然后，他把这部老年机装进口袋，朝着教室外走去。
学生们愣住了，这还上课呢。
一个大胆的学生问：“老师，你干嘛去？”
那男子停下步子，看了这名学生一眼，微微一笑，道：“我要去做自己真正应该做的事情了。”
随后，他径直离开，没有再回头。
留下一屋子学生，不知所措。
另一边，霍不凡把手机放回口袋，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家伙，还是以前那个性格，真是一点都不会变。”他道。
那个男子，名叫古言才。
霍不凡在进入股票市场锻炼前，是做正常生意的。
各种行业，均有涉猎，而像王禹行一样陪伴他的人，就是古言才。
这个人非常的聪明，在数字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能力。无论任何事情，只要和数字有关，他都能记得一清二楚。而且对于商机的把握，十分敏锐。
唯一欠缺的，就是变通。
他太冷静，冷静到想什么事情都像机器一样。
这样的人，不会犯错，但缺少变数。
他和霍不凡最大的区别，就在于霍不凡变化多端，可以用一百种不同的方式去做同一件事。
而古言才，只会选择其中一种最好的方式，其它的一概不考虑。
用他的话来说，这种方式是经过分析最优的选择，如果出了问题，可以根据后续情况再重新考虑应对策略。不能因为害怕失败，就把精力放在那种概率极低的事情上，这样只会增加工作量，不利于提升工作效率。
在这个喜欢搞abcdefg备用方案的时代，他的作风，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如果是一些比较固执的上司，可能很不喜欢他这样的风格。
但霍不凡没有这样想，他只知道，古言才很有能力。既然他做事不犯错，那干嘛要嫌弃他？
谁也没有规定，一个方案必须有七八种备用方案才行。谨慎是好事，但过度谨慎就是坏事了。
在那些年的生意场上，霍不凡和古言才两个人，就像利剑一样劈开了所有的圈子。
无论任何生意，任何圈子，他们想进就进，而且做的比任何人都要好。
王禹行等人在股票市场上与霍不凡组成了地府组合，让整个二级市场闻风丧胆。
而在传统生意场上，古言才的团队，名为天机。
不是天机不可泄露的天机，而是掌握天机的天机。
与地府组合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天机团队，是任何一家公司都极其渴望的。
想和他们交朋友，想跟他们做生意，唯独不想成为他们的敌人。
但在霍不凡认为已经自己足够了解市场的时候，天机团队解散，所有成员根据他的命令，化整为零，进入各行各业，隐姓埋名。
他们有的风生水起，有的低调做事，但所有人都没有忘记那段岁月，他们人人都拿着一部专门的手机，等待某个人给他们拨过来。
他们渴望着天机团队的重组，渴望这个无敌的组合再一次掌控天机，引领未来！
从天机团队解散到现在，已经过去四年之久，四年里，霍不凡第一次拨通古言才的电话。
两人之间没有什么叙旧，也没有多余的废话，很简单的安排工作，然后执行。
不用问为什么，也不用问怎么做，你说，我来做，足矣。
这是霍不凡留下的另一个后手，有天机团队入驻霍佳明的公司，这家海外公司一定会以最短的时间崛起。
而这也代表着，霍不凡针对霍家的布局，开始徐徐展开。
更代表着他要冲破自身桎梏，打造新豪门的想法，开始踏出了坚定的步伐！
420.源源不断的后手
就目前来说，霍不凡总共收获有一家还算不错的新希望公司，苗一科等人的关系网，李家的相互利用关系，姬家的傀儡计划。而最让他期望的，并不是这些，而是霍佳明这家刚刚成立的海外公司。
为了这家公司，霍不凡甚至不惜动用自己的后手，把当年培养出的天机团队派了过去。
无论天机还是地府，都是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团队之一，也是霍不凡手中为数不多的王牌。
一旦遭受损失，对他将会是严重的打击。
但是有句话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霍不凡想要对付霍家，就必须动用自己的底牌。
他要把霍佳明的这家公司发展起来，发展到足以让霍家重视的地步，然后借机融入霍家。
等到了那个时候，整个计划才到了真正关键的一步。
如何用这家公司，撬动整个霍家！
一切都要进行的隐秘，在没有充足的把握前，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有所察觉。哪怕是霍佳明，霍不凡也没打算告诉他什么。
霍佳明是个很天真的人，他不喜欢管生意上的事情，公司未来的掌控者，肯定不会是他。但这家伙因为太天真，也守不住什么秘密。
可以和他做朋友，却不能做知己。
知己，意思就是对自己什么都了解的那个人，如果霍佳明成了知己，出不了三天，霍不凡的所有秘密都会被曝光。
也许他只是无心之失，但不是故意的，并不代表要赞同他。
总而言之，霍佳明现在只是被利用的角色，当然了，等事成之后，霍不凡自然会对他有所补偿，不会过河拆桥的。
同时，在确定了霍佳明的海外公司事宜后，霍不凡一边朝着飞机行去，一边思考着应该怎么进行下一步。
目前的收获颇多，需要做的事情更多。
李家那边的调查，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成效的，还是得靠自己去做。毕竟从最开始的时候，就是只打算把李家当挡箭牌。
无论调查中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可以推到李家头上。
无名网络高手送来的邮件，也算得上一部分线索，让霍不凡对霍家的过去有了更多的了解。
但这些还不够，他需要更多清晰的了解。
王禹行……
略一思索后，霍不凡暂时放弃了动用王禹行的打算。
那些人现在已经按照他的吩咐，在二级市场搅动风云，如果这个时候把他们派去别的地方，只会得不偿失。
霍不凡需要他们尽可能从二级市场捞钱，等需要对付霍家的时候，可以拿出足够多的资金，从资本角度打击霍家。
这并不是容易做到的事情，现在的股票市场大鳄众多，各种机构和游资互相争夺着市场。即便是王禹行，想从中杀出一条血路，也不容易。
资金量小的时候，可能还好做一切，凭地府团队的能力，不难完成利润的增长。
但是等资金量足够大的时候，那些不如他们的人，就会警惕起来。
他们会组建成联盟，意图打垮地府团队，不让这个在二级市场如鱼得水的团队有片刻喘息之机。
危机处处都有，只是现在还没有显露。
所以，让他们好好的养精蓄锐，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那么不动用王禹行的话，自己还能用哪几张牌？
有几张牌，是霍不凡可以用，但不太想用的。
不是用不起，而是太重要，用了之后很难回头。
可是如果不用的话，以后可能会来不及。
直到上了飞机，乘务员过来提醒：“请各位系好安全带，关闭手机，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看着舷窗外忙碌的地勤人员，霍不凡终于下定了决心。在飞机起飞前，他发出了数条信息。当这几条信息发出去后，霍不凡把手机关闭，同时微微叹息一声。
这些后手，本来是打算当家族遇到危难的时候，给众人留下一条退路。
可是没有想到，竟然是用来对付霍家。
看来世事无常这四个字，还真是有道理。
从那天开始，全国各地，乃至海外公司，均有职务高低不等的人陆续辞职，这些人辞职后，有的出去度假，有的回国递交履历表。
不管他们当时在做什么，但在几个月的时间里，这些人都做了同一件事。
那就是，加入霍家。
霍家对于外聘人员还是给予了相当大的权力和地位，甚至不少核心位置，家族子弟还没有外聘人员的话语权重。
这就是霍不凡当初留下的风格，只要有能力，不管你来自哪里，霍家需要你的帮助。
而现在，这些人加入霍家后，也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尽自己所能，努力的向上爬。
每年加入霍家的新外聘人员，数量最少有数百人，这其中部分人会被淘汰，剩下的人大浪淘沙。能爬上中层的，只有不到二十分之一，能爬上高层的，更是千里挑一！
霍不凡没有给他们第二条指令，在自己要做的事情，出现合适的契机前，这些后手只需要按部就班做好当前的事情就足够了。
而回去后的霍不凡，也没有再做其它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专心致志帮助姬香凝把第二家分公司搞好，不得不说，霍不凡的个人能力实在太强大了。
有他的帮助，第二家分公司的季度财报，比同期增长了百分之三百，这还是因为前期有一个月的时间在进行深层次的改革调整，又有半个月的时间进行业务整合。
也就是说，他只用了一个半月的时间，就完成了别人两三年都做不到的事情。
能做到这一步，不仅仅是因为霍不凡对未来趋势把握的极其准确，对市场了解的足够透彻，更因为姬家的人看到了他带来的好处，严格命令所有人一定要听从他的吩咐。
从总经理姬香凝，到底下的任何一名员工，都按照霍不凡的要求做事。
与其说第二家分公司是姬香凝在管理，倒不如说，现在的实际控制者是霍不凡。
只不过霍不凡在公司里没有股权，他只有副总经理的职务而以。
不少人都为他抱不平，觉得以霍不凡的能力，姬家理应给予部分股权激烈，否则的话，实在太对不起他了。
姬家的人也在考虑这件事，但他们不敢轻易做决定。
因为霍不凡太厉害，而且他又是赵永安教授的继承者，关系网大到连姬家都心惊胆颤。
给这个人股权，会不会造就第二个姬香凝？
不，他比姬香凝可怕多了。
姬香凝只不过是他扶持起来的小角色，没有霍不凡，她一个旁系子弟在姬家算不上什么。
霍不凡就不一样了，一旦掌握了话语权，他能做的事情太多，而且姬家很难阻挡。
霍不凡表现的越优秀，姬家对他的忌惮就越大。
反过来，那些依赖他的人，也就更离不开他。
包括姬香凝，姬川海，乃至直系，旁系几个交好的人。
不知不觉中，霍不凡用了一年的时间，初步在姬家暗中获得了一些支持。
可能很多人都没有察觉到，他其实已经是姬家不可或缺的人了。
姬香凝算是唯一一个知道霍不凡野心的人，但她不敢肯定这件事，甚至想都不敢想。
这个人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扶持自己做家主，更是想彻底掌控姬家？
准确的说，姬香凝觉得，霍不凡的野心并不仅限于此。
姬家，不过是他的一个跳板，或者一件工具而以，他想要的，远超自己的想象。
421.未来的路
尽管姬香凝没有往霍家那种等级上想，但是既然肯定了霍不凡的野心之大超乎预料，那她心里就更加期望能与这个人有更深层次的合作。
最好……永远不要分开。
至于这个不分开，到底是出于家族利益的考虑，还是其他，就只有她自己明白了。
霍不凡重生已经过去一年半之久，这么长的时间里，他所展现出的个人能力，给了姬香凝无法想像的心理冲击。
至今为止，姬香凝还从未见过一个像他这么厉害的人，无论男人女人，年纪大的，年纪轻的，都是一样。
在姬香凝看来，没有霍不凡解决不了的事情，任何让自己头疼的难题，放在他手上，几分钟就可以得到妥善的解决方法。
这种能力，已经不是说眼界或者什么单独的名次所能形容的了，而是一种集合了几乎所有优点于一身。
有时候姬香凝在想，当初自己推翻在地，一脑袋撞到失忆的，真是那个花天酒地的大少爷吗？也许，那只是他的伪装，其实他是个天才？
不管从前怎么样，现在姬香凝心里愈发懊悔一个曾经的决定，那就是让宁雪晴代替她嫁给这个李家的私生子。
倘若没有宁雪晴，现在每天和他腻歪的应该是自己，也就不用再担心某一天他离开了。
想到这，姬香凝又下意识想着，如果自己可以成为他的妻子……
这个想法让她很是脸红心跳，同时又感受到了某种难言的刺激感。
有这个可能吗？
比起宁雪晴，自己的样貌身材都不输给她，家世和个人能力更是强的没边，既然占尽了优势，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唯一让她不能这样做的理由，就是宁雪晴已经替她忍受了多年的煎熬，无论过去的愧疚，还是内心的感激，都让她无法背叛彼此之间的友谊。
姬香凝的复杂情绪，霍不凡并没有感受到太多，就算有时候察觉到对方盯着他看，也没往其它方面想。
因为在之前，姬香凝是很讨厌李书恒这个人的。
霍不凡以前很确定自己是个有魅力的男人，但换了一张脸，换了一副身体，他就再也没有那样想过。
一是身体的改变，让他的思想也跟着有了一些变化，二来，他现在已经过了追求散发个人男性魅力的阶段。
姬家第二家分公司的快速发展，让霍不凡在公司里的威望与日俱增，同时，新希望公司也迎来了下一阶段的成长。
减肥系列套餐，从减肥药，到减脂餐，再到减肥器械，零热量饮料，已经形成了完全的产品链。
以这条产品链为基础，公司和快递业，铁路运输行业，广告行业，健身行业，美容行业等多方面产生了合作。
宁雪晴每天忙的不可开交，大量的客户涌入公司，谋求共同的利益，她作为公司总经理，必须一一进行筛选。
因为霍不凡曾经提醒过她，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东西是时刻在变化的，又有两种东西是不会变化的。
时刻在变化的两种东西，一是利益，二是人心。
而不会变化的两种东西，一是失去的口碑，二是失去的先机。
钱永远也赚不完，但如果因为急于赚钱，忽略了口碑，就会错失先机。这些东西没了，很难再找回来。
人是有记忆的，对坏的事物，记忆尤其深刻。
他看见你一次坏，这辈子你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于这句话，宁雪晴颇为认可，所以合作伙伴的筛选极其严格。
但凡在客户体验上曾经出过差错的，第一时间就被淘汰了，能留下来继续谈的，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宁雪晴始终记得霍不凡说过的那句话，卖东西，其实就是在卖服务，卖信任。客户信任你，才会要你的产品，不能轻易辜负他们的信任。
有了这些共同追求客户体验满意度的公司合作，新希望公司的发展，自然愈发兴旺。
如今老的产品渠道正在井然有序的拓展开来，基本上不需要做什么特别的事情，自然有人主动上门求合作。
宁雪晴记住霍不凡说的第三句话，就是要有危机意识。
公司需要改变的时候，就是在看起来发展最好的时期。
这个时期，人员有动力，公司有充足的现金流，如果此刻不谋求改变，更待何时？
等到公司走下坡路，人心动荡，再去改变？万一失败了，只会一败涂地，没有任何容错率。
想要发展成大型企业，最重要的不是多能赚钱，而是尽可能让自己生存的足够长久。
因为你生存的够久，那些竞争对手就有更多的机会犯错，次数多了，累积起来就会让他们被时代自然淘汰。
时间，是任何人都要惧怕的存在。
摆在新希望公司目前的道路有很多，其中最让宁雪晴动心的有两条。
一是他们几个创业元老共同商量出的思路，那就是借减脂餐和零热量饮料，打造一个饮食产业链。这条思路，是建议乙丑分公司，和甲子分公司一样独立运行。
把有关于饮食的产业从甲子分公司剥离出来，进行更深层次的拓展。
这条路还是很不错的，根据每年的行业增长报告来看，饮食行业是近些年增长率最稳的。很多行业要么大涨，要么大跌，起起伏伏，没有一个固定的曲线。唯有饮食行业，一路上扬，看不出任何颓势。
无论经济好与坏，吃的总是会排在第一位，尤其现在人们愈发注重养生，对饮食的要求也越来越高。
打造一个饮食集团，也是很有发展潜力的。
除了这个思路，还有一条路，同样令宁雪晴犹豫，那就是继续拓展减肥行业。
其中最关键的，是冲进健身行业，搅动一方风云。
现在健身行业的增长率也很不错，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开始加入健身队伍，但他们最大的问题，是热度容易降低。
因为人越来越懒，让他们出门，就像要杀人一样困难。
霍不凡建议她可以和vr类别的公司合作，打造云健身概念。
所谓的云健身，就是依靠vr眼镜，让你在家里，就可以和很多人一起玩成健身活动。通过视觉，听觉，可以同时完成社交活动。
这样一来，就可以解决年轻人不想出门，又想健身的需求。
不过这条路走起来比较麻烦，因为你需要大量的资金去购买设备，先发放到参与者家里，让他们有足够的器械来健身。
另外，vr产业现在还没有完全成熟，在仿真程度上还需要继续完善，最起码让人戴上眼镜后，视野里不会出现和设备有关的边框一类的。那样的话，就太容易出戏了。
总而言之，这是一条比较烧钱的路，有很大的风险，但天花板也很高。
因为不光是在搞健身，更是投资了vr和社交两个行业。一旦产业成熟，等于瞬间多出三份资产，比纯粹搞饮食集团的天花板要高很多。
所有人都知道，vr必将成为未来的趋势，包括很多游戏，电影，都在往这方面靠拢。
只不过由于技术上的原因，还没有令所有人都接受。
但是等大家都接受的时候你再进场，那就晚了，必须未雨绸缪。
宁雪晴和其他人想的是现在，霍不凡想的是未来，应该怎么选，实在令人纠结。
好在这个时候，霍不凡给了宁雪晴一个很好的选择。
霍佳明的海外公司，就是专门做vr产业的，目前已经有了不错的进展。只是由于资金的限制，很多设备上不了，让研究过程出现了拖延。
霍不凡建议宁雪晴注资霍佳明的海外公司，帮助他进行vr行业探索，同时成立乙丑和丙寅两家分公司。
422.攻破防线的可能
乙丑公司，用来建造餐饮集团，把餐饮行业发展壮大。
而丙寅公司，则用来尝试探索健身，vr，社交产业的结合。
一个搞实体，一个摸索未来，两不误。
当然了，这样做的话，对资金利用会是一个很大的考验，如何确定侧重点，将成为新希望公司未来探讨的重点。
在这方面，霍不凡不会给他们太多的意见，除非发生重大决策性的失误。
不然的话，他还是希望能让公司的人自己独立成长。
只有这些人成长起来，才可以给予他更多的帮助。
人力有穷尽，霍不凡很清楚想要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仅仅靠个人的力量是不行的。
他再厉害，精力和时间都是有限的，一旦公司规模发展到足够大的地步，个人的力量就显得非常渺小了。
就像霍家，如今资产数千亿，已经需要上百名高质量的人才进行管理，上千名中坚力量维持体系，上万名干劲十足的底层加快进度。
至于辅助的人员，数量更是要扩大五倍以上。
每个资产几千亿的公司，员工的数量都在几万人以上，这么多人的力量加一起，才能维持公司的正常运转。
猎头公司为什么能红红火火到现在？正是因为高级人才太稀有了，每个公司都希望能够拥有这样的人才，越多越好。
所以猎头去挖人的时候，必须许诺高薪资，没有比现在岗位翻个一两倍以上的福利，谁愿意跳槽啊？
霍佳明的海外公司，现在处于发展前期，霍家除了帮他搞定公司创建的流程外，就只给了一百万的启动资金，剩下的事情，他们就不管了。
这还是二级序列子弟才有的待遇，如果是三级序列，就只有五十万，四级序列十万，普通子弟，一毛钱也没有。
霍家再有钱，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能说你要创办公司，家族就给你无限的支持。
在你展现出足够大的潜力之前，能给你一百万启动资金已经算很不错了。只有大浪淘沙，还能存活的金子，才配得到更大的支持。
通常来说，可以在第一年创造盈利的，便有资格获得五百万的现金支持。
如果第一年盈利超过一百万，就可以得到一千万的现金支持，两百万盈利，则是两千万。
说简单点，就是你盈利的十倍。
如果亏损了，那对不起，你先熬着，家族会对你的公司进行综合评判。觉得有盈利潜力，只是因为市场没有拓展开才造成亏损，那可能会根据情况给你或多或少一点支持，但最高不会超过一百万。
听起来有点不近人情，再怎么亏损，只要有潜力，就需要钱来加快进步的节奏。你不给钱，人家怎么玩下去？
可霍家就是这样，不见兔子不撒鹰。
这条政策最大的实施者和拥护者，就是霍不凡。
当初霍不凡离开霍家，隐姓埋名独立创业的时候，从家里只拿走十万块，是一个四级序列子弟的筹码。
用这十万块，他在数年时间里，创造了金融业的神话。
他能做到，别人为什么做不到？
就算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可以步步精准，但我把你的筹码提高十倍总可以了吧？如果这还不行，只能说你太蠢，不配得到家族更多的支持。
前有车后有辙，霍不凡珠玉在前，谁还能说什么。再心有不甘，也只能忍着。
并且霍家并不禁止家族子弟创办的公司有外来资金注入，只要不影响管理权，你爱注资多少都可以。
管理权在手，就不怕公司被人夺走，这也是霍不凡当初考虑的重点。
而现在，这反倒成了他攻破霍家的漏洞。
你们要管理权，那就给你们，我只要分红的权力。
听起来管理权好似要大于分红的意义，但实际上，当分红足够多的时候，谁还在乎谁管理公司呢？
每年一千万的分红，你霍家不在意，那么一个亿呢？十亿呢？一百亿呢？
总有一天，这家分公司的分红，会让霍家动心，从而希望能够用管理权换取分红的。
到那个时候，就是霍不凡真正攻破霍家防线的时候了。
不过想做到这一点，困难度还是相当大的。
就算霍不凡能够看清未来的趋势，也需要时间来完成这些。
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就必须从那些还没有太多人分蛋糕的冷门死角入手。
健身与vr，社交的结合，就是霍不凡目前想到的几个方向之一。
vr代表着未来的大趋势，社交是现在的流行，哪怕到了未来，也绝对不会改变人们的社交天性。而健身，则是霍不凡的谋略。
他要把新希望公司的一部分利润，转移到霍佳明的海外公司，借新希望的力量，使得这家公司快速成长起来。
只有这样，才能完成自己的计划。
在霍不凡忙活着事业上的事情时，有一件事，颇为让他头痛，那就是潘思米。
这个美女心理医生没事就来家里做客，她也不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就带点小菜啊，或者给宁雪晴，糖糖买新衣裳啊什么的。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潘思米一副要和这个家搞好关系的架势，宁雪晴再忙，也得顾着她。
两个女人没事就搅合在一起，友情比以前更加坚固。
她们的友情倒是坚固了，却让霍不凡有些无语。
他很清楚潘思米来干嘛的，不是因为要和宁雪晴这个闺蜜把关系搞的更好，也不是为了心疼糖糖，而是因为他。
接连的拒绝，似乎让潘思米越战越勇，而且她现在还搞了一套曲线救国的策略。
你霍不凡不想理我，那没问题，我去找你老婆总可以吧？
一回生两回熟，天天来你家，总有一天就混成你家里人了。
就算是现在，潘思米也快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尤其几次在家里吃晚饭，带了几瓶红酒，借口喝醉不想走了，宁雪晴特意给她收拾了一个屋子留宿后，霍不凡心里就隐隐有种危机感。
家里都让她睡了，以后会发生什么，谁能保证？
万一这个女人哪天发疯怎么办？
霍不凡是不惧怕潘思米把事情挑明的，反而还很期待她这样做。因为只有把话摆在明面上说，才好解决。
可是潘思米似乎也明白这一点，她每天来，却从来不说多余的话。关于和霍不凡之间的那点事，一个字都不跟宁雪晴讲。
就这样藏着掖着，来来往往，反而更烦人。
如果不是考虑到宁雪晴的性格，对这种事情接受能力差的话，霍不凡早就主动说了。
他很担心宁雪晴发现闺蜜其实是带着别的想法来找她，会过于伤心难过。
本来就够忙的了，再发现闺蜜精神背叛，那不得疯？
终于有一天，在潘思米又一次借口酒醉，留下来睡觉的时候，霍不凡也以工作为理由，在客厅摆弄着电脑。
直到凌晨三点钟，宁雪晴和糖糖都睡熟了，潘思米从卧室里出来。
看到坐在客厅里的霍不凡，她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这么晚他还没睡。
不过看到霍不凡抬头看来的眼神后，潘思米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她走过来，问：“你怎么还不睡？不会是专门在等我吧？不怕被你老婆看到？”
“你是不是够了？”霍不凡看着她问。
“什么够了？”潘思米撩拨着自己的发丝问，一副不解的样子。
霍不凡知道她什么都明白，只是这个女人太能装，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好的心理医生，都是合格的演员。反正潘思米的演技，是真不错，最起码宁雪晴到现在都没发现她有问题。
423.宁雪晴的聪明
“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还是说，你其实一点也不在意你们之间的友谊？”霍不凡问。
“我在意啊，不在意的话，我干嘛什么都不说？”潘思米笑眯眯的看着他，问：“怎么，你急了？那你干嘛不跟她说呢？”
霍不凡没有说话，她知道潘思米的这个问题，是故意在诱导自己。这个女人经常问一些带陷阱的问题，回答了，就会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当然了，他也知道潘思米不会搞不清他为什么没有说，对于原因，这个女人心知肚明。
这时候，潘思米忽然过来，一屁股坐在霍不凡的大腿上，然后双手搂住他的脖子，问：“怎么样，是不是很期待这样的时刻？”
“你觉得有意思吗？”霍不凡再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潘思米缓缓的靠近他，直到两人嘴唇的距离，几乎只有不到五厘米。这么近的距离，随便谁稍微动弹一下，就可能会亲上。
虽说他们以前也不是没亲过，但那时霍不凡是要惩罚她，也是为了告诉她不要搞这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否则只会引火烧身。
而现在，潘思米不再是之前为了诱导霍不凡犯错的想法，她是真的要让这个男人犯错。
“怎么没意思呢？我可是很喜欢呢。”潘思米轻轻冲着他的嘴巴吹气，道：“我最好的闺蜜，你的老婆，就在一墙之隔的房间里睡着。她一开门，就可以看到，你不觉得这样很刺激吗？”
“不觉得。”霍不凡站起身来，将她推开，冷声道：“你如果觉得这样做，我就没有办法了，那你就想错了。最好不要逼着我做什么事情，否则你会后悔的。”
“是吗？那我还真好奇，你会做什么呢。”潘思米笑嘻嘻的道，完全没有因为被霍不凡推开有任何的尴尬。
这时候，卧室门打开，宁雪晴打着哈欠，揉着眼睛从里面出来，见潘思米和霍不凡在那站着，她微微一愣，然后问：“你们俩怎么都没睡啊？”
“你老公也太厉害了，拼命三郎啊，忙到现在都不睡觉。”潘思米没有半点慌张，更没有因为差点被宁雪晴看到之前那容易让人误会的一幕而有忐忑不安，反而觉得内心稍微有些惋惜，她怎么没有早一点出来呢。
“我们俩都习惯了，有时候忙起来，可能第二天天亮了都没时间睡觉。”宁雪晴解释了两句，又看着潘思米，问道：“那你呢？不会失眠吧？”
“哪有，我睡的可香了，就是有点口渴，出来喝杯水。”潘思米回答道。
“水在厨房，我去帮你倒。”宁雪晴说着，就要往厨房走去。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这点小事哪还需要麻烦你，你天天这么累，早点休息就好。”潘思米道。
宁雪晴也没有矫情的非要去，她就是出来上个卫生间而以。
待潘思米去了厨房，宁雪晴看向在那站着的霍不凡，问：“还没忙完吗？要不然先休息，有什么明天再做就是了。”
“嗯，好。”霍不凡没有拒绝，很顺从的去了卧室。
几分钟后，宁雪晴回来，关上门之后，她打了个哈欠，见霍不凡靠在床头没有要睡觉的意思，便问：“你干嘛，不睡觉了？”
“你不觉得，你这个老同学有点奇怪吗？”霍不凡问。
“哪里奇怪了？”宁雪晴一脸不解的问。
“她几乎每天都来这里，没事还在这里睡觉，总觉得不太好。”霍不凡道。
他是想通过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让宁雪晴自己心里有点警惕，最好能醒悟过来，自行赶走潘思米。
宁雪晴爬上床，钻进被窝里，同时道：“可能因为她喜欢你吧。”
霍不凡听的一愣，心跳都跳快了几下。
宁雪晴转过头来看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道：“我又不是傻子，虽然她从来没说过，但那眼神，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思米不是一个很合群的人，当初上大学的时候，她也只有我和香凝两个朋友而以，其他人要么被她气个半死，要么她看人家不爽，不愿意接触。这种性格的人，又怎么可能每天来找我谈天说地呢。所以我可以肯定，她是冲你来的。”
霍不凡被她说的有点慌，这是重生后，第一次感到心虚。
“你……”
“你是想问，我既然看出来，为什么不说，也不赶她走是吧？”宁雪晴问。
霍不凡沉默着，没有说话，但这种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宁雪晴道：“首先，她没有真的做什么让我无法接受的事情。就算真像我猜的那样喜欢你，也是很正常的。因为你太优秀，任何一个女人见到你，都会不由自主被你吸引。难道你没有发现吗？”
霍不凡不知道该不该接这句话，从话的表面含义来说，算得上对自己的夸奖。但如果接过话茬，好像会有点尴尬。
宁雪晴也没有指望他说什么，接着道：“你是个优秀的男人，而思米也是个优秀的女人。她很骄傲，这么多年来，我们从来没听说过她喜欢哪个男人，很多同学都猜测，她可能因为大学时的事情，在这方面出问题了。但我知道，她是因为太骄傲，又被感情伤过，看不上那些凡夫俗子。可你不一样，如果她喜欢的是你，这很正常，没什么好奇怪的。我看出来却不说，也不赶她走，只是因为觉得她很可怜。”
“可怜？”霍不凡有点哭笑不得：“你是打算同情她吗？”
“你不懂。”宁雪晴摇摇头，道：“思米其实很可怜的，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所以性格一直显得有点孤僻。上大学后，也很少有人跟她来往，能谈一个男朋友，其实我到现在都觉得很神奇。可惜的是，他们俩没能走下去。大学没毕业，她就因为这件事提前出国，回国后虽然性格改善很多，但还是能看出曾经的影子。我想，她的内心一定十分的孤独，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真正走进她心里。别看平时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但那都是假的，或者说是职业的伪装。她来找我，一部分因为你，一部分因为信任我。明知道她心里有问题，让我怎么赶她走呢？至于我是不是应该吃醋，说时候，我会吃醋。可你也说过，凡事不要做过多的假设。没有发生的事情，我们可以警惕，但不能因为臆测，就当成真的。她也许喜欢你，也许不喜欢你，都是我们个人的猜测。在没有真正发现什么证据前，我不能做任何事情，你明白吗？”
说着，宁雪晴双手捧着霍不凡的脸，很是认真的道：“而且我相信你，你如果愿意和她发生什么，她根本不需要来这里。既然你是值得信任的男人，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这番话，让霍不凡内心涌现一股暖流。
他从来没想到，宁雪晴是一个如此开明的人。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别人想做什么，更分得清是非黑白。
换成其他普通女人，可能会因为这种事和丈夫闹腾，到最后搞的丈夫筋疲力尽，甚至破罐子破摔。
你不是猜我会做什么吗，那我就干脆做给你看，不然你不白冤枉我了？
很多不幸的婚姻，往往就是源于彼此的不信任。
宁雪晴很聪明的避开了这个雷，她没有去踩，而是说服了自己信任丈夫。
只要丈夫坚持的住，就不会有自己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
424.你说了什么
看着宁雪晴清澈的双目，霍不凡意识到，自己小看了她。
她的聪明，因为过多的体贴和温柔，被人忽略了。实际上，她心里什么都清楚。
但是清楚，不意味着要说出来，或者做什么。
宁雪晴就是这样的人，她宁愿把不满意埋在心里，也会希望身边的人能够保持快乐。
但霍不凡不喜欢她这样，因为他们是夫妻，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算必须有一个人承担压力，也应该是他。
也许这可以算作霍不凡大男子主义，但他就是这样认为，男人应该承担起家庭的一切负担，而不是让女人去承担这一切。
“对不起。”霍不凡道：“其实有些事，我应该早告诉你的，潘思米她……”
霍不凡想要把之前潘思米做过的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坦白。
宁雪晴的体贴，让他无法再隐瞒下去。
然而，宁雪晴却伸手按在他的嘴唇上，笑着道：“不是说了吗，我相信你。无论思米做过什么，我想都一定有她的原因。只要你能够坚持住，守住本心，我不想知道太多。”
霍不凡沉默下来，过了会，将她揽在怀中，轻声道：“我一直以为，像你这样的女人，只有古代才有。更没有想过，自己何德何能，可以有你这么贴心的老婆。”
“现在知道也不晚啊。”宁雪晴在他胸口画着圈圈。
霍不凡低下头，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忽然低声道：“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吧？”
宁雪晴一怔，下意识问：“怎么，你想要个儿子吗？”
她误以为霍不凡也是那种喜欢儿子的，霍不凡摇摇头，道：“不是，在我看来，儿子和闺女没有区别，我只是想再和你生一个，无论男女都好。”
糖糖是个很可爱的孩子，霍不凡也一直把她当真正的女儿去看待。但在他心底，始终记得那是当初李书恒还存在的时候和宁雪晴生的，在严格意义上，并不是他的孩子。
所以，他希望能和宁雪晴有一个真真正正，从身体到灵魂，都完全属于自己的孩子。
只有这样，霍不凡才能在这个家庭没有任何的遗憾，才能够全身心投入到自己的事业当中去。
宁雪晴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但她也没有要拒绝的意思。
现在国家已经开放二胎，生两个孩子的人比比皆是，已经不稀奇了。
既然丈夫想要，那就生呗。
只是她心里多少有点顾虑，现在事业正处于上升期，会不会因为生孩子耽误工作？
“这个没关系，就算你现在怀上了，也得十月怀胎才能分娩。这么长的时间里，简思思他们都成长起来了。到时候就算你不在公司，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再说了，还有我在，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能力？”霍不凡道。
宁雪晴笑起来，道：“我当然相信，公司上下，谁不知道我虽然是总经理，但真正拿主意的还是你。其实我也知道，自己无论多努力，都只是在努力追赶你的背影，一辈子也不可能真正追上你。但是有你在，我真的很放心。”
霍不凡轻抚着她的发丝，道：“不要妄自菲薄，天道酬勤，后天的努力，未必会比先天优势差多少。在我看来，你还是很有潜力的，只是缺了点自信。再锻炼锻炼，一定可以发挥出比想象中更璀璨的光芒。”
“这算讨好老婆的一种手段吗？”
“你说算就算，不过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实施二胎计划。”
“讨厌……”
**苦短，第二天早晨起床的时候，霍不凡和宁雪晴都是精神抖擞。
身体的过多劳累，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精神状态，反而因为夫妻间的感情愈发亲密，让他们更觉得精气十足。
这种变化，连潘思米都看的出来。
她一大早就在两人之间徘徊着视线，眼中有些疑问，似乎想问什么，都又不好意思问。
经过昨天的坦承，霍不凡和宁雪晴之间已经不会再因为她的存在产生什么隔阂。尤其是霍不凡，之前他总觉得潘思米在这个家里，就像刺眼的灯泡一样。
可是现在，他已经可以近乎无视这个女人。
霍不凡的态度，让潘思米心里不解，同时又有些不爽。
一夜之间，他们俩怎么看起来感情更好了？
趁着宁雪晴去卫生间洗漱的功夫，潘思米凑过来拉了霍不凡一下，问：“你们俩昨天干嘛了？怎么今天看起来怪怪的？”
“我只是把需要告诉她的都跟她说了。”霍不凡回答道，手很稳当的把筷子摆整齐。
而这句话，却把潘思米吓了一跳。
“什么叫需要告诉她的都说了？你都说什么了？”潘思米有些惊慌失措的问。
别看她总拿这些事去威胁霍不凡，实际上她自己根本没办法开口。真要把这些事告诉宁雪晴，朋友还有的做吗？
最开始她还可以说是为了让宁雪晴看清霍不凡的渣男真面目，可是现在，她自己已经沦陷进去。所有的举动，都不再是为了好朋友考虑，而是追溯着自己内心的渴望。
目的不再单纯，潘思米自然会心虚。
现在霍不凡一句话，就能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候，宁雪晴从卫生间里出来，见两人站在那，便道：“聊什么呢，还不吃饭，一会上班都来不及了。”
看着宁雪晴那从容淡定的样子，潘思米轻咬着嘴唇，她很想问问，你老公昨天晚上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是不是真的什么都说了？
可这种话，实在很难问出口。
问了，她就坐实了小三的身份。而且你不但要做小三，还光明正大跑到人家家里来，这也太不要脸了。
潘思米心里对霍不凡的执念再深，内心的骄傲也决定了她不可能做这样的人。
事情可以做，却不能被揭穿。
说起来，就像那种一遇到危险，就把脑袋埋进沙子的鸵鸟。
“思米，想什么呢？不饿吗？”宁雪晴喊道。
“啊？哦，吃，吃。”潘思米回过神来，慌不迭的坐下。
宁雪晴笑着看她，道：“干嘛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被踩着尾巴了？”
话是正常的话，可说者无意，听者有意。霍不凡的话在前，现在宁雪晴无论说什么，潘思米都觉得她意有所指。
一顿饭，吃的心里七上八下，尤其出门的时候，宁雪晴还特意让霍不凡送一送她。
霍不凡明白，宁雪晴这是希望他能借机会，跟潘思米把话挑明。
而他也确实是这样做的，当宁雪晴先离开家去了公司，潘思米立刻忍不住拉住霍不凡，问：“你到底说了什么，怎么说的？”
霍不凡看着她，问：“怎么，你不是一直说要告诉她的吗？什么衬衫啊，接吻啊，现在怕了？”
“谁说我怕了！”潘思米又急又恼，尤其听到霍不凡说起接吻的事情，更觉得心跳加快：“我只是怕你添油加醋，颠倒黑白！明明是你强吻我！”
“难道不是因为你故意勾引暗示？我记得你说过，电脑上有监控备份，要不然你放给她看看。我想，雪晴一定可以判断出来，到底是谁先主动的。当然了，谁先主动的都不重要，因为她已经选择了相信我。”霍不凡看着这个漂亮的心理医生，道：“我劝你最好安分一些，不要再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没什么意义。”
潘思米气急，什么叫没什么意义，我为什么这样做？又不是纯粹为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