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6.分类
以这十五个人作为基础，霍不凡用了半个小时绘制出部门的框架结构图。略一思索，他又加了几句短期计划。并根据这些计划，进行详细方案的撰写。
公司里的人都走光了，只有霍不凡还在会议室里奋笔疾书。
虽然答应老太太留下来，但霍不凡并不打算留太长时间，短则三天，长则一周，他就会走。
所以时间并不多，要尽可能把手头上的工作完成。
熬夜工作，在这个社会已是常态，霍不凡并不陌生。以前他工作的时候，为了提高效率，曾经几天几夜不睡觉。
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这一点霍不凡比谁都看得透。
直到第二天早上公司保洁的人来，才发现霍不凡竟然睡在会议室里。后续来工作的人得知这个消息，都嘻嘻哈哈的议论着。
他们没觉得有什么可佩服的，只认为霍不凡这是哗众取宠。
才刚来公司一天就熬夜，说不定只是装模作样在这里睡一觉，好换取老太太的另眼看待。
见公司的人来了，霍不凡这才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回去挨个给那十五人发消息，通知他们过来报道。
同时，霍不凡给李胜斌也打了个电话，告知他暂时占用会议室一周时间进行战略计划的紧急开发。
李胜斌劝他带人去办公室里办公，好歹也是个总监，在会议室里工作像什么话。
李家这栋大厦闲着的地方还有很多，稍微打算一下，搬点桌子就行了。而且作为总监，也应该有一间自己独立的办公室。
但霍不凡对此不置可否，他坚持要使用会议室，理由很简单，这里敞亮。
在霍不凡看来，一个新部门最重要的不是立刻做出成绩，而是以最快的速度进行磨合。
怎么样才能让磨合的速度加快？
自然是同吃同住同劳动！
就算是总监，也应该在前期和员工呆在一起，无论讨论任何问题，解决任何麻烦，都可以张嘴即来，这样能够节省很多不必要的时间。
李胜斌劝了几句，见霍不凡始终不愿意，只好作罢。
反正这个便宜侄子一直都这么不听话，也懒得管他。
就像老太太说的那样，只需要等最后的结果就行了，至于他做了什么，怎么做的，无需多言。
十五个通过面试的员工，很快便在会议室里集合了。
他们进入会议室后，有的人一脸忐忑，有的一脸茫然，更多的则在互相打量。很快他们就发现，凡是站在这里的，都属于公司里没什么名气的那种。
能力强，地位高的，一个都见不到。
是新总监号召能力不行，所以只能召到他们这样的人？
坐在会议室桌子旁吃泡面的霍不凡，抬头看他们一眼，道：“都坐，别傻站着，我先吃泡面，你们挨个说说咱们这个战略规划部门，第一步要做什么。那个谁，罗玉平，你先说。”
罗玉平是几人中最老实的那个，突然被点名发言，很是有些紧张。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支支吾吾后，道：“我就觉得吧……也许应该先调整一下公司未来的发展方向。”
“怎么调整？有计划吗？”霍不凡问。
“这个……暂时还没……”
“那就现在想。”霍不凡头也不抬的指着第二个人，道：“姜敏，该你了。”
姜敏看起来比罗玉平要外向一点，他清了清嗓子，道：“总监问的这个问题，我昨天晚上就想了许多。但是我觉得怎么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不能做。有些话可能我说出来不太合适，但总监应该明白，现在公司的氛围不适合大型的改革。如果我们做出太大的改变，很可能遇到非常大的阻力。这部分阻力，才是关键所在，不知道总监……”
“你是想问我能不能克服这些阻力是吗？”霍不凡放下手里的叉子问。
姜敏点点头，这确实是他所考虑的。
战略规划部门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改革方案提出来后，可能会被底下的人阳奉阴违。那样的话，再好的方案也白搭。
如果真这样的话，这个部门也就没什么存在的意义了。
霍不凡笑了笑，他招姜敏，就是因为这个人说话比较直接，而且一针见血。虽然因此在公司里得罪了不少人，但本身能力还是不错的。
看着那几人，霍不凡道：“我知道这个问题不是姜敏自己一个人想问，可能你们十五个人都想知道答案。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战略规划中有改革，但不完全是改革，我们的阻力不会像你们想象中那么大。因为我们存在的作用，是给所有人带来更大的收益，并不是要破坏他们的利益。另外，这件事有老太太撑腰，她在公司的地位，应该不必多说。”
“老太太一定会支持我们吗？”有人问。
“一定会！”霍不凡很是肯定的回答道。
或许因为霍不凡的语气足够自信，也足够坚定，这些人的表情好看许多。
他们最怕的就是所谓改革，最后不了了之，类似的事情，在李家这些年，他们已经经历过许多。那些想出头的人，最后都是很惨的下场。
但是如果有老太太的支持，就不一样了。
因为这些年来，想要改变李家的人，有一半是被各房打压，另一半，却是被老太太直接赶出去了。
这位老人用很多年的时间，在所有人心里树下了一个非常高的威严形象。
人们害怕她，也信任她。
一个个新员工，开始回答霍不凡提出的问题。
他们对于战略规划的理解不太一样，所以每个人所讲述的答案也不尽相同。
从这个问题上，霍不凡大致摸清楚了他们的思路，也从侧面更深入的了解到了他们的能力。
有些人确实如自己想的那样，能力非凡，只是先前遭到了埋没。
也有一些人，在工作上的能力并不是特别突出，只能算中规中矩。
当然了，霍不凡也没想过让自己手底下都是那种真正的人才。
一个团队，就应该有高有低，这样才能互补。
擅长谋略的，就去出主意，不擅长的，就去做事。
各司其职，能起到更好的效果。
全部都是人才的话，让a去执行b的方案，那在执行过程中，a可能会因为自己的想法临时起意，改变策略。那样的话，方案执行到最后，就是面目全非，鬼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也许好，也许坏。
霍不凡不喜欢赌，所以他要一个稳定的团队，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可以临场应变，但不要轻易质疑和改变策略方案。
和这些人聊完后，霍不凡起身把泡面扔进垃圾桶，然后回来对众人道：“好了，现在我们开始正式上班。从这一秒开始，你们就是战略规划部门的正式员工。我对你们几点来上班，没有任何要求，只要你们能在我需要的时间立刻出现。我对你们什么时候下班，也没有要求，只要每天的工作完成了。但是，在我需要你出现的时候，还是那句话，你要立刻出现。不管你在国外度假，还是在乡下陪你奶奶种地，时间不等人，明白吗？”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都纷纷点头，示意明白。
“现在，我要和你们解释一下战略规划部门存在的意义，还是那句话，不是完全的改革。准确的说，改革是我们需要做的工作之一，但仅仅是之一。你们现在要做的是把李氏集团所有的业务全部整理一遍，分成四个等级，非常能赚钱的，有盈利的，亏损但还有一定潜力的，垃圾！分好类之后，我们再进行下一步的工作。”
377.存在的意义
这个工作交代，言简意赅，所有人都听得懂。
姜敏立刻举起手，道：“总监，有件事不知道您清不清楚。很多业务都是掌握在各个部门的核心位置，一般员工都不允许进行调查的。而且这项业务是真的赚钱，还是真的亏损，很难分得清楚。可能这话说出来有点不太合适，但……”
“我明白你的意思。”霍不凡摆摆手，道：“真的赚钱还是真的亏损，不用管，只要根据季度财务报表进行分类就可以了。”
姜敏不清楚霍不凡到底想做什么，但是既然有了吩咐，那自己照办就是了。
能不能做好很难说，起码尽心尽力，总是没错的。
一群人立刻忙活起来，李胜斌作为副董事长，很关注这件事。他就是老太太的眼睛和耳朵，老人家很少来公司，公司里的事情，大多是李胜斌负责，然后转述。
当然了，所谓的负责只是用来背锅的，真正的权力，还是掌握在各个偏房手中。
很多人看似只是个总监甚至部门经理，实际上权力大的很。他们所管辖的地方，连李胜斌都难以插手。
好在有老太太压着，加上霍不凡他们只是整理归类各个业务的盈利和亏损情况，倒也没有多少人会在这个风口浪尖给他们添堵。
当然了，难听话和嘲笑是免不了的。
罗玉平和姜敏他们去调查的时候，之前的同事看到他们就是一顿笑。
现在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战略规划部门的面试工作已经结束，总共有十五个人加入。
那些被淘汰的人，都满心庆幸，这种一听就得罪人的部门，自己还是不去为好。
姜敏他们这些人，本来在公司人缘就不怎么样，也算被人针对惯了。对于这些嘲笑，习以为常，也不是很在意。
反而因为嘲笑的人太多，让他们在心里憋了一口气。
十五个人的整理，工作效率还算不错，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把所有业务分类完毕。
霍不凡拿到了四份档案，他只要了被归类于垃圾的那一份，其他的都交给了姜敏，道：“每个人都找一找自己最擅长的方向，挑选出五个认为最能赚钱的业务，然后投票淘汰掉两个。剩下三个，依次讨论进行业务优化。我对目标的优化结果要求很简单，年利润十亿起步，相比去年同期利润增长率不低于百分之二百。”
姜敏等人听的一愣，霍不凡说的话，倒是挺简单的，很容易听懂。
可他的要求，真的不简单。
同期利润增长百分之二百，也不是不能做到，最起码在理论上是不难的。难做到的原因，大多属于现实问题，比如说底下的领导决策出现问题，员工的执行力等等。
但是，目标年利润十亿起步，这个要求就很高了。
现在李家最能赚钱的，就是传统的电子工厂，每年利润大概在四亿多点。最巅峰的时候，曾经达到八亿多。
只是随着李家势弱，加上竞争对手逐年增加，利润不断下滑。
连最能赚钱的电子行业都达不到这个要求，现在让他们优化出三个年利润不低于十亿的业务，这怎么可能？
见这些人都在发呆，霍不凡问：“怎么，觉得做不到？”
众人微微低头，没有说话，但沉默本身就是一种答案。
“看来我有点高估你们了。”霍不凡道：“我一直以为，李家的名头，加上你们的能力，做这件事是不难的。可现在看来，你们不是没有能力，也不是李家的名头不行，而是你们根本就没有挑战困难的心。难怪在公司被针对那么长时间，还没有走，倒是很能忍。”
这话有点难听了，姜敏抬头看着霍不凡，道：“总监，我们不是能不能忍，而是您的要求，确实太高了……”
“高吗？”霍不凡道：“你们有没有查过，这个世界上每年会出现多少个利润在十亿以上规模的公司？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仅仅国内已经在中小板上市的企业中，去年就有超过七十五家净利润过十亿，创业板有二十三家，科创板有两家。光是这些新兴产业，加起来就已经超过百家。沪深市场的我就不说了，国外的我也不说了。可是，他们很厉害吗？如果仔细研究就会发现，他们是乘上了政策的东方，走了狗屎运。没错，市场就是这样，只要你看得懂趋势，再加上一点点运气，就能赚钱。而想要赚大钱，就需要有名气！李家缺名气吗？我们曾经是资产千亿的超大型企业，国内外都有很高的知名度。李家缺的，只是趋势走向，而战略规划部门成立的意义，正是要给李家这条破船指引方向！如果你们连这都做不到，现在就可以走了，我不需要一群还没开始做事，就完全没有自信心可言，混吃等死的菜鸟。”
罗玉平等人，被霍不凡说的面红耳赤。
他们哪里想过，去研究年利润超过十亿的有哪些公司，可霍不凡却能如数家珍。
因为他始终坚持着一个信念，倘若不想让自己摔的很惨，那就要从市场上的成功者身上找到让你成功的规律。
成功的经验，确实是不可复制的，但根据别人的成功，你就能看到趋势。
就像一家专门研发和销售扫地机器人的公司，如果他在去年的年利润，突然爆发性增长，那说明了什么？
并不是说这家公司突然成功了，而是说扫地机器人这个行业，已经获得了市场的认可，开始爆发了。
看的懂的人，不管去开公司也好，做经销商也好，总会根据这个趋势赚取更多的钱。等过些年再加入的人会发现，市场已经被提前明白趋势的人占据，他们想融入市场都很难，更别说争夺市场份额了。
这就是趋势的作用，无形无色，却非常的重要。
一堆难听话讲出来，霍不凡的语气略微有了些缓和，道：“你们都是很有能力的人，并不是废物，否则的话，我也不会专门从公司那么多人里，把你们挑过来。不要觉得做不到，因为你还没有去尝试。不要认为有失败的风险，因为你们还没体验到成功。你们要做的，就是根据现有的业务，结合未来的趋势，找到三个给我们创造巨大收益的方向！记住，我们是做趋势的，不是让谁三两天就能赚钱的，明白吗！”
这番话讲完，罗玉平等人心里茅塞顿开。
其实他们加上战略规划部门，一直都觉得很茫然，搞不清楚自己的定位，更不知道这个部门到底要干什么。
可是现在，霍不凡把未来讲的很清楚。
趋势！趋势！趋势！
这个部门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把握趋势！
三两天内赚不到钱没关系，三两个月亏钱也没关系，只要未来可以赚到大钱，你对趋势的把握就是正确的。
唯一判断成果的，就是赚到钱的那一天，到底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到来，还是一年的时间。
来的越早，自然证明你的能力越高。
把这个思路捋清楚后，众人的想法也就不一样了。
他们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该做什么。
很快，这些人便把整理好的业务分类再次打开，热火朝天的讨论着，究竟应该选择哪五个业务，作为最初的方向。等讨论出五个方向后，才会进行第二轮的淘汰，确定最终的三个名单。
霍不凡没有参与这项讨论，他拿着那堆被归类于垃圾的档案，离开了会议室。
378.决心
走出会议室后，霍不凡直接回了家。
不是想休息，而是要去见老太太。
老太太年事已高，很多时候都不在公司里，连李胜斌要找她都得回家。
现在霍不凡出任李氏集团的战略规划部门总监，老太太给了他特权，可以直接面见，不需要找人通报。就算是管家曹鹤鸣，也不能阻止。
这不光是老太太给予霍不凡的某种信任，同时也是为了减少霍不凡与曹鹤鸣等人纷争的可能。
曹鹤鸣一直都对霍不凡很是不满，觉得这个私生子太不拿李家当回事，更不拿他这个大管家当回事。每次见面，都是横鼻子竖眼的。
回到庄园后，霍不凡径直来到老太太的房间。
老太太正在用餐，曹鹤鸣在旁边提着茶壶伺候着，见霍不凡门都不敲就进来了，立刻呵斥出声：“没看到老太太正在用膳吗，谁让你进来的！”
霍不凡瞥了他一眼，道：“如果不是老太太在吃饭，就你这种态度，我可以先给你一巴掌涨涨记性。”
“你！”曹鹤鸣瞪起眼睛。
“好了。”老太太开口道：“茶壶放这，你先下去吧。”
“是。”曹鹤鸣低头应声，把茶壶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转身离开。走的时候，他还不忘瞪着霍不凡，一脸的不高兴。
霍不凡才懒得管他，也就是自己没兴趣在李家掌权，否则这样的人，会第一时间被扫地出门。
老太太伸手拿起汤勺，喝了一口汤，然后问：“吃饭了没有？坐下吃点，江南空运过来的灌汤包，味道很不错。”
吃个灌汤包，都要从江南空运过来，还真是奢侈。
霍不凡在内心感慨了一番李家老太太的奢华生活，道：“吃饭就算了，一堆事等着忙呢。今天来，是有点事情要说一下。这是公司所有严重亏损，没有抢救价值的业务。根据我们战略规划部的分析，认为必须立刻从公司业务中剔除，以减少损失，把有限的资金，利用到更有用的地方去。”
老太太放下勺子，拿起桌子上的文件看了看，虽然她已经不怎么过问公司的事情，但并不代表对公司不懂。
只看一眼，她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这些业务确实属于亏损状态，但是想立刻剔除没有可能。”老太太道：“你应该明白，我们是一个家族式企业，很多业务之所以亏损却不甩手，是因为有很多人靠这个吃饭。业务还在，他们就有岗位。”
“我知道，但这是两码事。李家想要进步，就不能把钱用来养闲人。这些业务剔除后，失去岗位的人，可以根据个人能力和专业重新分配。想养他们我不反对，但他们总要为之付出一些劳动才行。”霍不凡道。
“但是你整理的业务范围也太大了，如果都剔除的话，起码要调整一两千人。这么多的人，万一闹事，你担不起，连我也担不起。”老太太道。
很多次改革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涉及的人太多，不好处理后续的问题。不然的话，老太太早就自己做了。
“你担不担得起，我不知道，但我担得起。只要你把权力给我，这些人我给你摆平。”霍不凡道。
“哦？”老太太饶有兴致的看着他，问：“你想怎么做？”
“首先要给我拥有调整岗位的权限，如果业务评估过关，并且个人有兴趣，其它部门必须无条件接收。当然了，这可能产生额外的工资费用，家族要负责解决。另外，战略规划部门不能只是纸上谈兵，要有实际行动。所以，公司要给我们一笔特殊的拨款，用于战略计划的开发。这笔钱的具体数目，将根据战略计划开发的总金额进行一定比例的抽取。”霍不凡道。
老太太听的沉默不语，霍不凡的话很简单，要钱要权。
只要老太太答应，坏人他来做。
从心理上来说，老太太并不反对。如果能用一个私生子的人缘，把那些亏损严重的项目都替换掉，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权力下放，对老太太来说是一件很不习惯的事情，她还没有做好放权的准备。
至于钱……这个倒是不难，只要霍不凡要的不是很多，她是可以给的。
见老太太脸上露出明显的犹豫，霍不凡立刻道：“我们现在正在开发三项业务，准备把这三项业务的年利润，提升到每年十亿。如果没有经费的支撑，各部门的配合，是不可能成功的。要么给我需要的条件，要么我现在走人。”
“三项业务，一年十亿？”老太太有些意外的看着霍不凡，道：“你确定可以做到十亿的利润？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没有开玩笑，而且我说的是每一项业务的年利润，都有十亿。所以准确的说，是三十亿的利润。”霍不凡道。
这个数字实在太大，连老太太都有些呼吸停滞。
她脸上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盯着霍不凡，一脸的郑重：“你确定有三十亿的年利润？你怎么跟我保证？”
“我做不了任何保证，因为很多事情都是理论上的，所以才需要经费支持，用实践来证明。只要小范围的局部条件达成，大方向没有错，最终的结果也就不会出错。”霍不凡道：“你相信我，可以赌一把。不相信我，还是那句话，直接让我走就行。”
老太太没有说话，霍不凡所说的三项业务，三十亿的年利润，着实给了她太大的震动。
整个李家，所有的业务加在一起，年利润也没有三十亿，能有三分之一都算不错了。
所谓的百亿资产，其实大多数都是固定资产，业务利润的占比已经缩小很多。
这也是老太太为什么想要转变想法的原因，她知道再这样下去，李家就离彻底崩溃不远了。
但是，让她完全相信一个私生子，那也是不太可能的。何况霍不凡已经八年多没有回李家，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目前来说，也只是江南工厂的宋先进做了验证。
仅仅一个宋先进，还无法保证霍不凡就一定能完成他的宏伟计划。
老太太现在思考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要不要赌。
“其实说赌，是对我个人的侮辱。以我的角度来看，把李家的业务进行整合，优秀，创造出三个年利润在十亿以上的业务并不难。真正难的是，怎么样让李家的人下定决心，为了这个目标前进。如果连你这样的领头人都无法下定决心，那肯定是不可能成功的。”霍不凡道：“所以你可以选择质疑，这个我能理解，但我劝你在质疑我的时候，直接把我从所谓的战略规划部门踢出去，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霍不凡这番话说的很不客气，老太太看着他，忽然问：“你难道就不能跟我说话客气点？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奶奶。”
“你希望我在谈公事的时候，以私人的角度去谈？”霍不凡问。
老太太被他噎的难受，忍不住瞪了一眼，道：“行了，这件事我会考虑的，明天给你答复。还有别的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我要继续吃饭了。让你耽误这一会，汤都凉了。”
知道老太太这会面子上过不去，说多了也没什么意义，霍不凡便不再多说。
反正无论如何，到了明天，该怎么走，就都明白了。
随后，霍不凡转身离开。
而老太太则自顾自的拿起汤勺，喝了一口汤之后，她气冲冲的把勺子扔回汤碗里：“果然凉了！”
379.噎人
曹鹤鸣从外面走进来，问：“老太太，有什么吩咐吗？”
“去把汤热一热。”老太太道。
曹鹤鸣应了一声，把汤碗端起来要走，这时候，老太太又喊住他，道：“顺便把老四喊来见我。”
“是。”曹鹤鸣连忙点头。
待他抱着汤碗出去，老太太模糊不清的嘀咕了几句，然后把视线放在了桌子上。
她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再次翻看起来。
看了几页后，那布满褶皱的脸上，突然多了丝笑意：“这小子，胆子还真大，就不怕被人套着麻袋打一顿吗。”
霍不凡给她的文件里，足足有二三十项业务，都是严重亏损的那一类。每一种，都涉及了几十人，上百人。
一旦把这些业务从公司运营剔除掉，所有人都得调整岗位。
本来很清闲的在那混吃等死，数钱过日子，现在突然要换岗位，肯定都不乐意。遇到脾气不好，胆子大点的，半夜摸黑敲你闷棍都很正常。
当年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就曾遇到过。
那时候她也是为了家族的利益，调整了一些不赚钱的产业，一些偏房的家族子弟利益熏心，趁着她一个人走夜路，捆起来扔进了山里。
好在老太太福大命大，侥幸活了下来。
回到家族后，她进行了惨烈的报复，把那些家族子弟该抓的抓，该杀的杀。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李家的人才明白，这个女人不好惹。
现在霍不凡也在做类似老太太当年所做的事情，而且他做的更狠。虽然现在已经是法治社会，像那种绑起来扔山里自生自灭的事情，不一定有人敢做，但真把人惹急了，给你受点皮肉之苦也是正常的。
霍不凡所说的三十亿年利润，老太太最多会信他两分，但对于处理这些严重亏损的业务，她还是很动心的。
有一个愿意背锅的人出面，总比自己亲自做来的好。
这是一个契机，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这些人会不会越过那小子，直接来找自己的麻烦。
而自己，又是否还能像当年那般，承受的住这些麻烦。
离开房间的霍不凡，又回了公司。
公司里的十五人，一个都没走，正对各项业务进行热火朝天的讨论。
他们甚至从各个部门弄了几块大型的书写板来，在上面书画了各类业务的利弊和未来趋势分析。
以霍不凡的见解来看，这些人对于趋势的分析，还很稚嫩。他们大多是通过周边生活的观察，或者其他公司的业务进展来判断未来趋势，并没有形成一个自我的体系。
对霍不凡这样的大佬级人物来说，如此分析，有些不合格。
但他没有打击这些人的势头，一个新部门最重要的是团结，是有拼搏进取的心。
现在嫩点没什么，多教教，总会进步的。
但是一颗愿意去思考的心，却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随后，霍不凡过去和他们一起参与了讨论，时不时提出一些自己的见解，从侧面引导他们进行更深层次的思考。
霍不凡的见解何其远大，他是真正的巨人，而且还站在了其他巨人的肩膀上，能看的更远，看的更多。
别说眼前这十五人，就算整个李家所有人加在一起，也没有他见多识广。
有了霍不凡的提醒，姜敏，罗玉平等人顿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灵感仿佛泉涌一般，让他们心中更加沸腾。
这些人从来不知道，讨论趋势竟然可以让人如此的兴奋，尤其十五个人聚集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说的不开心了直接拍桌子，那种氛围，真是棒极了！
直到凌晨一点半，霍不凡才把这群精神头还没半点衰弱的家伙赶走。
虽然很欣赏他们的劲头，但罗马不是一天修成的，劳逸结合才是正道。
另外，老太太明天的态度，也决定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如果老太太不愿意给他足够的权限，足够的支持，那霍不凡也懒得跟他们多搀和。大不了就跟其他李家一人，拿着工资混就是了。
反正他的大本营本来就不在这里，李家垮了，对他其实没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回去后，霍不凡也抓紧时间休息了一下。
他不是铁人，在不是必须的情况下，也需要休息来保持充足的精力。
第二天一早，霍不凡刚起床，李胜斌就找了过来。
“老太太在餐厅等你，等会一起去公司。”李胜斌道。
“嗯，知道了。”
“你小子厉害啊，那份文件我看了，你就不怕被人打破脑袋吗？”李胜斌半佩服，半开玩笑的道。
同时，他心里多少也是有点怨念的。
因为霍不凡整理的亏损业务中，也有他的一部分。可这是关系到整体方向的大事，又有老太太在前面带着，李胜斌也不敢反对，还得跟自己手底下的人说，万一真要调整岗位，也别多废话。老老实实的，让你干嘛你干嘛就行了。
遇到吃亏的，以后他自然会有所补偿。
“我更怕的是坐以待毙。”霍不凡瞥了李胜斌一眼，道：“明知道会死，还要等待死亡的降临，你不觉得这才是最可怕的吗？”
李胜斌一愣，随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心里很不服气，道：“李家还没到你说的这么惨吧，我们的业务最起码也算……”
“从千亿到百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如果李家的人都像你一样，连这都不明白，那就真没救了。”霍不凡道。
对商人来说，每一位数的增减，都是一个巨大的坎。
往上加，代表着你跨越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而往下减，那说明你衰退的程度无法想像。
增长十倍和减少十倍，都是一样的吓人，而且后者有很多时候，会有更多的麻烦。
因为有句古话说的好，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
这个世上的人，总是喜欢幸灾乐祸凑热闹的。好事他们懒得搀和，坏事，却绝对少不了。
李胜斌没吭声，他当然知道李家从千亿俱乐部跌落到百亿代表着什么，可心里一直都觉得李家还是李家，再怎么倒，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现在被一个私生子打击，他心里很是不舒服，却又没办法反驳，谁让这是事实呢。
随后，霍不凡和李胜斌一起去了餐厅。
餐厅里有不少李家的人在吃饭，他们看到霍不凡的时候，视线也迅速集中过来。
能在这里吃饭的，大多是主家一脉的，不过也都没什么重要人物。
这些人对一个能继承股权的私生子，心里充满着嫉妒和不满。
凭什么一个私生子都能继承股权，他们这些真正的嫡系，却只能在旁边干看着？
但坐在餐厅中间的老太太，让他们不敢再像霍不凡第一天来的时候那样，说些难听话，做些不好看的举动。
霍不凡打了豆浆，拿了根油条和一颗茶叶蛋，然后端着盘子坐在了老太太对面。
老太太看他一眼，道：“就吃这些？”
“早上要吃好，多不代表好。就像你吃的这种油炸大角子，对老年人很不利，最好少吃点。”霍不凡回答说。
“这算不算你的关心？”老太太问。
“我对每一个老人都是这么说的。”霍不凡回答道。
李胜斌在旁边听的直翻白眼，这个兔崽子，不说话噎人是活不下去怎么的？
老太太似乎有点习惯了霍不凡这种怼人的风格，她不动声色的把面前的油炸大角子推到李胜斌跟前，然后道：“一会我也去公司，你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要说的昨天就说完了，剩下的看你怎么做。我能做的，都是以你给出的结果为前提。”霍不凡喝着豆浆，吃着油条，满脸的轻松。
380.人到老年
“能给的，我会给，但你也不要期望给太多。毕竟李家不是我一个人的，谁也不能做一言堂。”老太太道。
霍不凡没吭声，他听的出，老太太这是在告诫他。就算给了你权利，也不要太过分。一言堂这种事情，最好想都别想。触犯太多人的利益，连她也保不住你。
听的明白，不代表一定听的进去，霍不凡从来没想过在李家搞什么一言堂。他要做的就是完成自己的承诺，顺便利用李家把霍家的事情查清楚。
“霍家的事情开始查了吗。”霍不凡问。
“暂时还没有，证据和线索都是多年前的，需要重新规整一下。而且这件事对李家来说有很大的危险性，所以必须谨慎，我正在找几个口风紧，又会做事的人，应该快了。”老太太道。
“你说的我都懂，但也希望你能明白，我留下来是为了什么。最多一周，要见到初步的成果。大小都可以，否则我不承诺其它。”霍不凡道。
李胜斌在旁边吹胡子瞪眼，一副随时打算上来给霍不凡两巴掌的架势。
这可是老太太，不说她在李家的地位，就算辈分上来说，也是你亲奶奶，你竟然敢威胁她？
霍不凡才懒得管李胜斌怎么想，他要做的事情，必须做。否则的话，留下来干嘛，给别人当苦力吗？
老太太盯着霍不凡看了一会，忽然道：“你这八年里，都是这么过的吗？”
“你是说怼人？”霍不凡摇摇头，道：“那倒不是，可能李家本身就比较喜欢被人怼吧，一个家族一个风格。”
这话还是在怼人，老太太握着拐杖的手都抖了下，看来也气的不轻。
过了会，她才缓慢调整自己的呼吸，擦了擦嘴巴，起身道：“去公司吧。”
李胜斌连忙放下手里的筷子，起来搀扶着她。
回头看到霍不凡还在那喝豆浆，李胜斌不由低喝出声：“还吃，快跟上来！”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霍不凡施施然的端着碗，一口一口的喝着，完全没有要跟来的意思。
李胜斌还要说什么，却听老太太道：“算了，不用管他，我们先去。”
听见老太太这样说，李胜斌才没有继续呵斥。
只是扶着老太太走了几步，他便忍不住道：“您也太惯着他了！”
“如果他能做到自己承诺的事情，说话不客气，可以看作持才自傲，也算他有这个资本。”老太太淡淡的道：“但如果他做不出成绩，这些傲气，总有一天会付出代价的。”
李胜斌不是第一天跟着自己亲妈做事，他立刻明白过来，老太太心里都记着小本本呢。
李书恒那小子能成功，小本本里的账单，可以迟些再算。可是他要做不出来，那肯定当场就兑现了。
到那时候，今天你耍多少横，就得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老太太就是这样一个性格，表面上跟你说话的时候，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以后怎么算账了。
这样的人，根本不能用正常思维去想。
所以，李家的人都特别怕见到老太太，生怕不知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老人，回头被整都不知道因为什么。
而霍不凡根本没有这方面的顾虑，所谓无欲则刚，他不靠李家吃饭，也不惧怕李家的威胁。真要翻脸的话，光脚不怕穿鞋的，李家未必能讨到好。
有时候一只小蚂蚁，也是可以咬死大象的，主要看从哪里下嘴。
“不过，您真打算继续追查振国的死？”李胜斌低声问。
这件事他是不赞同的，当初查到霍家头上的时候，大家都明白继续追查下去，很有可能和这个不比自己差多少的家族起正面冲突。
那时的李家还在巅峰，霍不凡也尚未成名，严格来说，李家是不怕霍家的。
但老太太坚持停止了调查，在当时令很多人感到不解。
就算知道内情的人，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害怕的。
霍家又怎么样，打就是了，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可老太太没有选择打，直接封存了所有档案，连负责追查的人，都被她送去国外。
是不是因为怕了霍家，没人知道。
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老太太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
李家从千亿俱乐部，跌落到了百亿凡尘，而霍家却已经几千亿的资产，正朝着全国前三大步迈进。
双方的差距越拉越大，此刻的李家如果和霍家起冲突，用不了一个星期，整个家族就要崩盘。
一个体量比你大几十倍的庞然大物，想弄死你简直不要太容易。
现在老太太因为霍不凡的缘故，要重启调查，李胜斌觉得不太妥当。不说霍家难惹，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就算有再多的仇恨，现在也被时间磨灭的差不多了。
他可不想因为过去的事情，葬送自己美好的未来。
“如果你被人暗杀了，是希望我彻底查清楚你的死因，还是选择沉默？”老太太问。
李胜斌一怔，没有说话，他听的明白，这个问题是没有办法回答的。将心比心，他肯定是希望能有人帮自己报仇。
有时候不站在那个位置，很难想清楚一切。
老太太叹息一声，道：“你是我儿子，振国也是我儿子啊……我已经老了，自己儿子的死，总要有个说话才行。否则的话，我怎么能瞑目。”
老太太的语气充满悲戚，可是李胜斌却从她的眼睛里感受到了一种坚定，以及隐藏极深的仇恨。
很明显，当年没有继续追查，不代表老太太就忘了这件事。
李振国是她最争气的儿子，一直都是她的骄傲，除了在外面搞出个私生子让她觉得不高兴外，几乎无可挑剔。而且私生子，也是因为李振国当初不愿意接受家族的包办婚姻，在外面找了个红颜知己。
这都是可以理解的，所以老太太一直都想替儿子报仇，只是她找不到报仇的对象，也一直无法下定决心。
人到中年，就想求稳，能让的，就让了。
到了老年，反而因为即将死去，百无禁忌。
当初欠她的，都要还回来！
直到此刻，李胜斌才意识到，自己的母亲虽然老了，可她始终是那个从深山里活着回来后，拿着一把柴刀，就敢冲进偏房找人报仇的奇女子！
餐厅里，其他人都盯着霍不凡，有的一脸佩服，有的一脸嘲笑，还有的在期盼着什么。
他们自然不会期盼霍不凡做出好成绩来，只是觉得这个私生子实在太嚣张，倒要看看他失败后，会有多惨。
这些人的注视，霍不凡直接就给无视了。
就着豆浆，把茶叶蛋咽进肚子里，他才擦手抹嘴，起身离开。
等霍不凡到公司的时候，罗玉平站在会议室门口，一看到他就连忙过来，道：“总监，副董事长让您去二号会议室开会。”
三十六楼有两个会议室，一个是霍不凡现在占用的这个，面积比较大。另一个面积小点，不过装潢倒是更好一些，通畅用来招待贵宾。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霍不凡看着他问。
罗玉平被问的一愣，然后道：“等您啊，副董事长说一看到您就要立刻通知，让我在这里……”
“你是他的手下吗？”霍不凡皱着眉头道：“如果你不是战略规划部门的员工，应该离开这里。如果你是，就不应该站在门口浪费时间。整个世界都是瞬息万变，你在这里耽误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宝贵，连这个道理都不懂？马上回去工作，下次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就不要来了！”
381.训斥
罗玉平被训的有些委屈，但他没有辩解，只说了句对不起，以后不会了，然后便匆匆回身进了会议室。
霍不凡往会议室里看了一眼，见不少人都往这边张望，便呵斥道：“喜欢看热闹？三项业务的优选完成了吗？”
一群人被他训的连忙低头，继续手头上的事情。
霍不凡没有立刻去二号会议室，他走到摆在会议室里最中间的巨大白色面板前，看着上面书画的各种趋势分析，数据曲线，行业解析之类的资料，然后拿起记号笔，随手在上面画了几个圈，道：“这几个数据我不想问是谁写上去的，但我不希望下次再出现类似的事情。每一次的调查，都要完全确保是真实有效的才能拿出来给别人看。要明白一件事，趋势分析，一丁点的错误，就可能导致整体方向的偏差，必须精准无误！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说罢，霍不凡把记号笔丢下，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等他走后，姜敏等人这才抬起头，看向白色面板上被圈出的数据。
那几个数据，包含了数个行业，并非同一个人写上去的，最少也有三四人参与。
其中一人有些不服气的道：“总监这一大早的吃枪药了吗，我这数据不可能出错，都是权威报告里的。”
“就是啊，我也是调查了好久才确定的数据，可不是这两天才弄出来的。”另一人道。
姜敏看着那几个数据，他心里也在怀疑，这么多完全不同的行业，总监上来就说别人搞错了，会不会是在胡扯。
有些领导就是这样，喜欢用挑错来竖立威信，哪怕他们挑的错，并不是真的错了。
不过罗玉平对霍不凡还是挺信任的，或者说，他的性格本身就属于那种不会轻易质疑别人的类型。
“既然总监说了，就再查一查，错了就改，对了回头跟他说一下就是了。我觉得总监不是那种喜欢跟人蛮不讲理的人，如果他真的说错了，也会认错的。”罗玉平道。
“你呀……”有人冲罗玉平摇摇头，一副你没救了的架势。
罗玉平也不解释，他只觉得总监不像那种喜欢胡咧咧的人，既然敢说，肯定是有依据的。在没有完全查清楚对错之前，不能贸然下结论。
最后，连姜敏也跟着道：“既然如此，哪就再查一查吧，这次查细一点，不要有遗漏。到时候总监问起来，也好回答。”
姜敏在这十五个人里，算是地位比较高的了，性格也相对强势一些。他带头说话，其他人也就不吭声了。
查就查吧，反正也不在乎多耽误点时间了。
此时，霍不凡已经来到二号会议室。
大约二十多个座位的会议室里，已经基本坐满，能在今天出席会议的，最少也是总监级别。除了各部门总监外，还有董事会的成员。
比如李星清，李正瑞这样的，都在此列。
看到霍不凡进来，他们的视线立刻转了过去，所有人都知道，老太太今天来公司开会，是为了这个私生子。
“这边。”李胜斌冲霍不凡招招手。
霍不凡依言走过去，坐在了李胜斌的右手边。
霍不凡刚坐下，李星清便开口道：“职务不高，架子倒是挺大，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你一个，可真有本事！”
霍不凡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耍嘴皮的事情，他一向不喜欢，还不如冲上来打一架呢。
赢了输了，起码还有点男人的样子。
好在老太太也没有给李星清太多嘴炮的时间，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说一下今天召开特别会议的原因。主要是战略规划部门，现在拟定了一个初步的发展方案。这是定下的名单，名单以内的业务，全部剔除。所有岗位人员，进行内部调整。”
“等一下。”霍不凡忽然抬手，打断了老太太的话。
如果是别人这样做，老太太早就一拐杖抽过去了，她只看着霍不凡，问：“你有什么话，可以之后再说。”
“现在说比较妥当。”霍不凡道：“岗位内的人员如果没有愿意加入的部门，可以成立临时收纳组，专门做一些闲杂事情。当然了，工资比例要进行一定程度的下调，改为主要以绩效为基准。”
老太太一怔，没想到霍不凡会突然说这个。关于那些要被调整的人，她其实是打算全部扔给底下人自行处理。
你想继续上班也好，想滚蛋也罢，又或者来闹事都可以，反正她只负责给霍不凡点火，其他的就不管了。
现在霍不凡主动冒头，也省的老太太多费周章。
另一边，李星清等人翻看了一下手里的文件，只看几眼，他们就脸色难看起来。
这里面的业务，每个人都有涉及，各个偏房的人都在里面混吃等死，已经算不上什么秘密。
而且还有一些亏损特别严重的业务，其实也不是真的。
甚至有一些业务其实是盈利的，但李家偏房的人在这些业务上扎根太深，几乎就是内部的小天地。
他们做的假账，连专业会计都看不出来，说亏损就亏损。所有的盈利，全部中饱私囊。
人人都看的出来，李家以后会越来越差，自然要趁着还能啃两口的时候，抓紧时间给自己捞点好处。
像李星清的手底下，就有一项关于猪饲料的业务，在整个李家所有业务中，算是很小的一部分。
每年的财务报告上，猪饲料都会因为价格浮动，原材料上涨，天灾**之类的原因有很大的亏损。有时候实在懒得找理由，就说底下人专业知识不够，导致成本太高，亏的鞋多没了。
实际上猪肉年年涨价，猪饲料也是水涨船高。
江北这块地方，本身就是国内的产粮大省，粮食大部分都进入国有库存，即便如此，还是有点难以消化。
要么出口，要么内销，还剩下一部分品质不是特别好的，干脆就烂在地里。另外，既然是产粮大省，耕地自然很多。
每年的各种秸秆，堆积如山，玉米韩城人扔的到处都是。
很多人趁机做起了猪饲料的生意，专门收购这些杂碎粮产进行细加工。那些农民种完地，杂粮都不知道往哪扔，烧也不能烧，正愁着呢。
现在猪饲料场的人愿意帮忙，他们求之不得。
钱不钱的无所谓，只要你能把这些破烂玩意全弄走，不要钱都行。
除了边角料，还有一些泡水的大豆，榨过油的豆饼，豆腐渣一类的东西，也都几乎是免费赠送。
别的省，这些东西可能还值点钱，在江北，那真的是一文不值。
所以李家的猪饲料厂，每年光是往外省销售各类饲料，就赚了不少。
多了不敢说，最少也得有几千万的纯利润。
这是李星清的个人小金库，每年亏损那么多，不但不用给家族交钱，有时候哭两句穷，还能捞点额外的补贴，何乐而不为呢。
李家不少人看到了好处，都是这样干的。不管什么行业，不管符不符合当下的行业潮流，都可以用业务不精，成本过高八字真言来做亏损。
当然了，像这样的行业并不是太多，也就七八个左右。剩下的，是真的属于那种彻底被时代淘汰，完全卖不出去任何产品的。
但不管真亏损还是假亏损，李星清等人都不会赞同剔除这些业务。
家里不少闲人，都是靠这些业务来养着，而且就算是亏损的业务，也可以通过虚报瞒报员工人数来提升收入。
382.百分之五十
李家的人，哪怕是保洁员，也有五险一金，每个月最低收入平均有六千多块。
一个人六千多，十个人就是六万多，多报几个不存在的人名，一年下来百八十万轻轻松松。
都是用来赚钱的门路，谁舍得就这样扔了。
李星清第一个站起来，对老太太道：“这也太荒唐了！虽然这些业务有亏损不错，但里面好多辛辛苦苦做事的员工呢。如果把这些业务剔除了，他们怎么办？”
李胜斌道：“刚才不是说了吗，由各部门负责接收，如果没有合适的工作，也可以成立专门的收纳组，做一些杂活。”
“笑话！”另一名李姓族人满脸不痛快的道：“话都是说出来容易，谁想到我们的难处了？各个部门的职员都是有数的，随随便便塞进来一堆人，他们会做事吗？做不好，还拿一样的工资，其他人怎么想？”
“就是啊，这些人大多数都年纪大了，一辈子也就会这么一个业务，让他们现在换岗位，很难适应。”
“真是瞎搞，年轻人不懂事，怎么老太太也跟着瞎搀和。”
一群人议论纷纷，发表着自己的意见，矛头很明显。
老太太静静听着他们说，没有任何要开口的意思。过了一会，她才看向霍不凡，问：“现在大家意见分歧很大，你觉得怎么办才好？”
霍不凡把手里的文件放下，开口道：“这些业务亏损严重，再加上员工工资，对公司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负担，无论如何，都是要去除的。不过考虑到目前的情况，如果贸然剔除所有业务，可能确实会引发一定的麻烦。所以我建议先去掉一半，由各部门的负责人，来负责选定去除哪些业务。至于其它的，等以后再说。”
老太太的脸上，露出了轻微的笑容，不注意的话，很难察觉的到。
她再次看向其他人，道：“你们都听到了，根据现在的情况，我同意只去掉一半的业务。去哪个，你们自己商量着来，三天内给我答复。”
“董事长，我觉得这件事不能太着急……”李星清开口道。
他话说到一半，老太太便看过来，道：“如果你觉得不着急，那也可以。这样，业务就不剔除了，全部保留。”
这话一出，不少人脸上都露出笑意，觉得自己又一次获得了胜利。
谁知道老太太话锋一转，接着道：“这些亏损的业务，对公司的发展有很大的阻碍，公司的钱，也不是哪个个人的。亏损的钱，总不能老是让公司来垫付。既然你不着急，说明钱多，那亏损的这部分钱，以后全部由你来补。他们亏多少，你补多少好了。有人反对吗？”
除了李星清外，没有人吭声。
甚至不少人心里都颇为期待，他们虽然知道这件事不可能成真，但是老太太既然提了，要不要顺便帮忙扇扇风？
万一亏损的钱真让李星清掏了，自己可就占了大便宜了。
这些人不怀好意的眼神，让李星清气的要发疯，你们是傻吗，老太太明显在甩锅，这也要接？
他本来是打算等其他人帮自己说两句，再出言反对，谁知等了一小会，始终没人说话。
李星清立刻明白，偏房只有在对抗主家一脉的时候，才会有点团结的意思。真到了关乎个人利益的时候，谁管你是谁？
没看连他自己这一房的几个兄弟姐妹，都没有人说话吗。
李星清又气又恼，道：“又不是我让他们亏损的，凭什么让我来补。”
“我说要把这些亏损业务去除，你不愿意，亏损的钱，你也不愿意补。”老太太忽然一拐杖砸在桌子上，坚硬的树脂桌面被敲的砰一声大响，把众人吓了一跳。
老太太满脸的阴沉，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董事长！还是说，我的话已经不管用了？要不然，这个位置你来坐！”
老太太发火，谁还敢多嘴，李星清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事确实不是我自己能……”
“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亏损的钱你来补，要么选择同意，没有第三个选择。其他人也是一样，谁不愿意，亏损的钱就由谁来出。真以为我现在不怎么来公司，就治不了你们了？是不是非让我开除几个人试试，你们才知道怕！”
老太太的语气无比阴沉，话语更是让人心惊肉跳。
李氏集团虽然是公司，但都是以家族式进行管理，包括权力上，一般家主拥有一票否决权。
你可以集合起来违抗她的命令，也可以对她的命令阳奉阴违，但真把老太太逼急了，想治你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这是为了维护家主的权威，不至于让家族因为没有绝对的龙头，太容易分散。
现在老太太发火了，众人都心里发紧，再加上老太太刚才把话说的那么绝，谁还敢在这个时候冒头？
而且话说回来，能把那么多业务，保住一半，已经算很不错了。虽然老太太并没有说以后就不剔除这些业务了，但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完全可以把该转移的资产都转移走。
到时候就算老太太重提旧事，也无所谓，一个空壳子，扔就扔了。
至于业务中的族人，谁管他们？
平时都没什么来往的，爱咋咋。
看着会议室里突然安静的氛围，霍不凡瞥了眼老太太，对这位老人，有了更多的认识。
刚来李家的时候，霍不凡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因为他曾经站的位置太高了，看谁都像蠢货。
就算是老太太，霍不凡也没有放在眼里，何况老太太无论眼界还是思想，都太落后了。
可是现在，霍不凡察觉到，就算眼界和思想跟不上，但这位老太太的城府，并不亚于自己见过的那些老狐狸。
就像桌子上这份文件，老太太说是霍不凡给的，但霍不凡刚才翻看了一下，发现里面多了不少自己没有提及的业务。
这些业务具体属于哪一方，他还不是太清楚，但只看名字就知道，都是有可取之处的。
老太太私底下把这些业务添加进去，然后以霍不凡的名义讲出来，为的是什么？
第一个目的，应该是为了更好的完成剥离亏损资产的计划。
因为额外的业务，大多都有盈利，或者有潜力。老太太用这些本来不存在的名额，换了一句百分之五十的选择，听起来好像偏房占了便宜，其实那百分之五十，几乎就是霍不凡之前提交的百分之**十左右。
这些偏房的人根本不知道，老太太不知不觉跟他们耍了个套路，一个个被蒙在骨子里，还以为自己获胜了，真是蠢到家了。
不过霍不凡并不觉得老太太的目的这么简单，因为那些额外业务都不是普通的那种，霍不凡也相信，老太太不会随随便便选一些可有可无的业务来做筹码。
她一定是精挑细选，现在把这百分之五十的额外业务留下来做铺垫，等过段时间，众人消化了今天的风波，她就可以再次把这些额外业务也从偏房手里剥离出来。
至于剥离后到底是直接剔除，还是另择良主，那谁能知道？
霍不凡又百分之九十以上肯定，老太太一定是想趁机从偏房手里夺点东西回来。
主家一脉的股权没能顺利继承到他身上，都是这些偏房在捣乱，主家一脉的人，肯定心里不痛快。作为主事者，老太太不报复他们才怪。
383.平衡
因为额外的业务，大多都有盈利，或者有潜力。老太太用这些本来不存在的名额，换了一句百分之五十的选择，听起来好像偏房占了便宜，其实那百分之五十，几乎就是霍不凡之前提交的百分之**十左右。
这些偏房的人根本不知道，老太太不知不觉跟他们耍了个套路，一个个被蒙在骨子里，还以为自己获胜了，真是蠢到家了。
不过霍不凡并不觉得老太太的目的这么简单，因为那些额外业务都不是普通的那种，霍不凡也相信，老太太不会随随便便选一些可有可无的业务来做筹码。
她一定是精挑细选，现在把这百分之五十的额外业务留下来做铺垫，等过段时间，众人消化了今天的风波，她就可以再次把这些额外业务也从偏房手里剥离出来。
至于剥离后到底是直接剔除，还是另择良主，那谁能知道？
霍不凡又百分之九十以上肯定，老太太一定是想趁机从偏房手里夺点东西回来。
主家一脉的股权没能顺利继承到他身上，都是这些偏房在捣乱，老太太不报复他们才怪。
只不过这位老人家也十分能忍，当面不跟你提半个字，该发火发火，小动作却是一个也不做。
在你毫无察觉的时候，她已经把自己的报复布置下去，只等合适的时间来收割成果。
想到这，霍不凡对李家这位老太太的警惕心，也强了几分。
他在想，自己想要利用李家查霍家的事情，那么这位老太太，又是否在利用自己想达到别的目的？
除了继承股权外，她是否还有别的意图？
暂时来说，霍不凡想不到，却不会阻止他对老太太充满戒备。
“除了亏损资产的剥离外，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战略规划部门的发展路线。这件事，由李书恒总监负责演示。”老太太道。
她的视线投过来，霍不凡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开口道：“经过两天的整理和归纳，我们战略规划部门，打算对公司现有业务进行优化整合。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最少可以整合出三个年利润在十亿以上的业务。准确的说，是一项业务十亿，三项业务就是三十亿。我已经和老太太商量过了，关于这三项业务，由偏房和主家一脉共同出资和管理。当然了，利润也会根据资金比例，以及管理层的意见进行分配。对于不愿意参与的，我们也不强求，但目前因为业务整合很麻烦的原因，不想把过多的精力都放在这方面，所以意向时间只有一周。一周后，就不再接受任何人入股了。”
不光其他人听的发愣，连李胜斌也愣住了。
三个年利润在十亿以上的业务？主家一脉和偏房共同出资管理？
怎么老太太没跟他提起过呢？
老太太盯着霍不凡，脸色有些沉，以她的心机，自然明白霍不凡这是在报复。
所谓的商量，根本就是没影的事情，但如果现在老太太出口否认，矛头就会落在她身上。不管霍不凡说的是真是假，别人最先认为的，是老太太出尔反尔，临场变卦。
没看到那群人一听说年利润十亿以上，一个个眼睛都绿了。
李家现在整体的利润，都没到一年十亿，更别说一项业务就达到十亿的级别了。
当然了，也有一些人比较冷静，没有轻易相信霍不凡的话。
就比如李正瑞，他一脸冷漠，质疑道：“你这个所谓的战略规划部门才刚成立两天时间，就敢大言不惭说给家族弄几个年利润在十亿以上的业务，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李书恒总监，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如果做不到，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吗？”
“当然知道，无非就是被开除，或者被驱逐出家族。”霍不凡一脸淡然，道：“但我想说的是，你们可以怀疑，也可以不参与。如果偏房都不参与，这三项业务，将由主家一脉独立掌管。到时候主家一脉的利润，会超过你们所有人加起来的数倍之多。听起来很荒唐是吧，可万一是真的呢？你们就不怕主家一脉得了这么多的利润，把你们踢出局自己玩？”
“你乱说什么！”李胜斌拍桌子站起来道。
霍不凡这话是很明显的挑拨离间，最重要的是，他是主家一脉的人，还要继承股权呢，怎么能帮竞争者说话？
要不是这里是公司会议室，李胜斌早就一巴掌抽过去了。
霍不凡没再继续说，把剩余的时间，留给了其他人。
有些话，点到为止，说多了反而不好。
就像种地一样，你只需要撒下一颗种子，就能长出植物来。如果一个坑里撒的种子太多，就会因为营养不够，一个也活不成。
霍不凡现在做的，就是给众人心里撒下一枚种子。
不需要所有人心里的种子都发芽，只要有那么几个发芽就行了。
最主要的是，这样做可以离间主家一脉和偏房的关系，哪怕他们的关系本来就不好。而且霍不凡是真的不希望主家一脉独掌大权，因为他未来是要回归霍家的，就算回不了霍家，自己的势力也要有足够的成长空间。
像李家这样的势力，未来都可能是自己的竞争者甚至是敌人。
既然如此，霍不凡怎么可能坐实他们壮大。
不故意挖坑也就算了，起码也要让家族里的势力平衡一下。
一家独大，很容易出事的。
老太太面色阴沉的盯着霍不凡，握着拐杖的手青筋暴露，一部分是因为年纪大了，另一部分，纯粹是被气的。
你一个主家的子嗣，竟然主动提醒偏房别被主家占了便宜，是脑子进水了吗！
就算要报复自己，可是这样的报复，也太不像话了。
但老太太现在没办法出声，因为她知道，偏房的人其实没几个相信的。可是如果自己现在开口，无论训斥那个兔崽子，甚至说他大言不惭，否定这三项业务的存在，都等于从侧面验证了事情的真实性。
所以，老太太心里有火，却只能干憋着。
不过就算她不说话，也有很多人在观察着她的表情。
当看到老太太那一脸吃苍蝇的样子，不少人心里都有数了。
无论这三项业务是否真的存在，最起码这事本身是真的。
既然是真的，那么李书恒这小子说的话，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假的无所谓，可万一是真的，回头他们偏房都不参与，都让主家一脉捞了便宜，以后怎么整？
参与的话，顶多也就是奉献出手里的几项业务，但如果万一成功了，自己就占了先机。
不成功，再把业务收回来就是了。
是自己的，谁也夺不走。
想到这，众人心里的念头就定下了。
不过在会议室里，他们不会轻易表露这样的想法。
因为很多人都是这样想的，他们彼此之间，也都属于竞争对手。现在开口，等于把一切都暴露在别人眼皮子底下。
能坐在这间会议室里的人，都是经过风吹雨打，锻炼出来的人精。
他们在互相默默的观察着，与此同时，霍不凡也在观察着他们。
想要在李家这样的家族式企业中立足，首先要做的不是做出多么好的成绩来，而是要先了解这些人。
只有了解了这些人，你才能对症下药，知道怎么对付他们。
对于这个世界，霍不凡看的很透彻，无论做什么事，其实说到底，都是在对付人本身。
哪怕你想做好一样产品，那也是为了迎合人的喜好。
人，就是一切事物的中心。
把人应付好了，什么事都可以成功。
384.拍照
“这个李书恒，真是太能吹了，傻子才会信他！”
李星清和李正瑞走在一起，一脸的不屑一顾。
随后，他又拉着旁边的几人，道：“你们几个都看见了吧，老太太真是老糊涂了，连这种人都敢用。如果李家能靠吹牛振兴，还轮得到他？要我说啊，咱们得找个时间，好好帮主家一脉梳理一下。不然总是这么糊里糊涂的，万一哪天弄出个大事都不好说。”
那几人中，只有一人附和了李星清的话，其他人都是打了个哈哈，便借口有事快步离开了。
李星清有些不爽，正要说话的时候，李正瑞道：“你难道看不出来，不少人都信了他的鬼话吗。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几天肯定会有不少人去找李书恒，商量关于股份的事情。”
“他们没那么傻吧……”李星清一脸的怔然。
“如果都是精明人，还轮得到那小子讲话？”李正瑞道。
正因为有人犯傻，所以偏房想要完全团结起来，是不可能。如果真能团结一致，早就可以把主家一脉的权力抢过来。
霍不凡的一番言论，让偏房的人都大为心动。不说别的，就算是李星清也一样。
李正瑞不傻，他看的出，李星清也很想做，只不过他拉不下脸去找那个兔崽子而以。
表面上说的好听，其实心里都急死了吧？
李正瑞没有和李星清多说什么，他认为这些都是假的，但别人愿意相信，你能怎么办。
跟这些人浪费时间，就是浪费自己的生命。
所以，李正瑞也借口有事，不再和李星清一起走。
离开众人的视线后，李正瑞对身边的秘书吩咐道：“和战略规划部门的人联系一下，看看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想干什么。”
“是。”秘书点点头，应声离开。
无论李正瑞还是秘书，都把这种问询当成理所当然的事情，好像只要他们问，就有人愿意回答。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李正瑞在偏房中的地位，也算头一把交椅了。
战略规划部门的十五个人，还没有形成对霍不凡的忠诚，也不觉得需要把忠诚用在这种事情上。
只要李正瑞开口，自然有人愿意告诉他实情。
李正瑞就是打算把事情打探清楚，然后再找个机会当众拆穿老太太等人的牛皮。到那时，打击了主家一脉的威信，对自己来说可是一大好事。以后的偏房，还有谁敢不听他的？
此时的霍不凡，早已经回到了会议室里。
十五人都在忙活着自己的事情，没有因为他的到来停止工作，霍不凡早晨的训斥还在耳中回荡，谁也不想再犯类似的错误。
对于他们的这种态度，霍不凡还是很满意的。
做事就应该这样，领导没说找你有事的时候，你理他干嘛？想拍马屁，就去找个清闲的部门，别来这种干实事的地方。
在会议室里待了一会，忽然有人站起来，激动的道：“我知道了！”
众人的视线移到他身上，那人抬头看一眼，顿时满脸燥红。
他看了眼霍不凡，然后快步跑过来，又兴奋又愧疚的道：“总监，我知道您为什么说那几个数据出错了，真的是我们没有查清楚。这样的疏忽，我很抱歉！”
霍不凡之前所讲的几个错误数据，他们这段时间里都在努力查找，既然是以错误为前提去查找，总比正常情况下要容易的多。
尤其很多细节性的东西，更容易被察觉到。
这次他们就是从一些国外的论坛上，发现了端倪。
国内一些数据，是有水份的，有人曾爆过料，但都被删除了。但在外面的一些论坛上，还可以找到。
尤其是关于制造业方面的，更是如此，这样的行业，对于数据的要求很高。出现一丁点错误，都会导致大方向的差别。
比如说a行业比b行业的销售数据更好，市场更大，那么你会选择哪个行业作为主要挖掘对象呢？
可等你做了一段时间，才发现a行业销售数据存在水份，其实是b行业的发展潜力更大，那不就是做了一番无用功？
霍不凡其实也不是特别清楚每一个行业的数据，但他视野开阔，一眼看过去，就能看出哪个行业更好。
所以，他是从根源上判断出数据出错。
会议室里的十五人，哪里知道霍不凡的高度，他们现在都满心震惊，又充满钦佩。
总监就是总监，只看一眼，就能找出数据上的错误，难怪老太太专门给他成立了一个战略规划部门。
无论姜敏，还是罗玉平，又或者其他人，都一脸佩服的看着霍不凡。
对此，霍不凡没有什么骄傲或者喜悦的表情，只淡淡的道：“我不太喜欢听人说抱歉，这样的事情，以后不要再发生！我们战略规划部门所做的计划，都是要动用公司全部力量来完成的，往大了说，我们把方向带错了，公司很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所以不要觉得数据出错是一件小事，究其根本，这就像盖房子一样，地基都是歪的，房子必定会坍塌。不但损失钱，还会死人的。”
姜敏等人听的有些冒汗，他们确实没有太把这个当回事，觉得数据出错，改就是了，了不起说几句总监厉害。
可现在想想，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如果因为数据出错，误导了公司前进方向，到时候巨大的损失，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想到这，众人不禁觉得心理沉甸甸的。
他们加入战略规划部门后，首次意识到，自己的工作并不是普通的那种，而是非常的重要，担负着非常大的责任。
他们的表情，霍不凡看在眼里。
当面指出数据上的错误，加以修正，就是为了让这些菜鸟知道自身的重要性。
现在看来，教导还是有一定成果的。
不过这些人对于战略规划这项工作，并没有一个足够深入的了解，做起事来，也很难发挥太大的作用。想让他们独当一面，还需要一段时间。
霍不凡没有那么多时间，他只能选择用最短的时间，给这些人竖立一个正确的框架。
只要框架竖好了，他们就可以在这里面横冲直撞，哪怕出现一些小错误，都是可以弥补的。
从上午开始，一直忙活到晚上十二点，众人才相继离开。
一整天的时间，他们几乎都没有离开过会议室，连吃饭的时候，都是盯着电脑查资料，可谓见缝插针。
这样的工作态度和积极性，在其他部门几乎是看不到的，让他们觉得有些累，可更多的，却是感觉很有激情。
当初刚进入职场时，他们都有过梦想，也都很有冲劲。
经历了社会的毒打，遭遇了无数的是非，这股冲劲逐渐被消磨殆尽。
现在，他们又重新找了回来，自然觉得浑身都是力气，恨不得一天工作二十四个小时。
这些人离开后，霍不凡又在办公室里稍微整理了一下，主要是看看这些人今天的劳动成果。
不得不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别看这十五人的个人能力算不上顶尖，但他们没有那么多隔阂，互相配合起来也很有默契。
彼此商量着，还真搞出了一套方案的雏形。
虽然在霍不凡看来，这套方案还是太嫩了，但总体的方向已经有了。
霍不凡没有帮他们修改，既然是锻炼，自然要让他们自己来。自己只需要等他们把所有的方法都用尽了，再出面拍板就可以了。
385.威胁
如果因为数据出错，误导了公司前进方向，到时候巨大的损失，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想到这，众人不禁觉得心理沉甸甸的。
他们加入战略规划部门后，首次意识到，自己的工作并不是普通的那种，而是非常的重要，担负着非常大的责任。
他们的表情，霍不凡看在眼里。
当面指出数据上的错误，加以修正，就是为了让这些菜鸟知道自身的重要性。
现在看来，教导还是有一定成果的。
不过这些人对于战略规划这项工作，并没有一个足够深入的了解，做起事来，也很难发挥太大的作用。想让他们独当一面，还需要一段时间。
霍不凡没有那么多时间，他只能选择用最短的时间，给这些人竖立一个正确的框架。
只要框架竖好了，他们就可以在这里面横冲直撞，哪怕出现一些小错误，都是可以弥补的。
从上午开始，一直忙活到晚上十二点，众人才相继离开。
一整天的时间，他们几乎都没有离开过会议室，连吃饭的时候，都是盯着电脑查资料，可谓见缝插针。
这样的工作态度和积极性，在其他部门几乎是看不到的，让他们觉得有些累，可更多的，却是感觉很有激情。
当初刚进入职场时，他们都有过梦想，也都很有冲劲。
经历了社会的毒打，遭遇了无数的是非，这股冲劲逐渐被消磨殆尽。
现在，他们又重新找了回来，自然觉得浑身都是力气，恨不得一天工作二十四个小时。
这些人离开后，霍不凡又在办公室里稍微整理了一下，主要是看看这些人今天的劳动成果。
不得不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别看这十五人的个人能力算不上顶尖，但他们没有那么多隔阂，互相配合起来也很有默契。
彼此商量着，还真搞出了一套方案的雏形。
虽然在霍不凡看来，这套方案还是太嫩了，但总体的方向已经有了。
霍不凡没有帮他们修改，既然是锻炼，自然要让他们自己来。自己只需要等他们把所有的方法都用尽了，再出面拍板就可以了。
整理完毕后，霍不凡关了会议室的门，离开了公司。
他没有再像第一天那样，连睡觉都在会议室里，没那个必要。
而在霍不凡离开后不久，一个人影悄悄的来到了会议室门口。
密码锁完全挡不住这个人，拿起卡片刷一下，门就打开了。
进入会议室后，那人拿出手机，把所有的东西都拍了一下。不管资料也好，电脑也罢，包括白色面板上复杂和纷乱的思路等等，无一遗漏。
做完这一切，那人像来时一样，静悄悄的离开了。
二十分钟后，这个人出现在了李正瑞的房间里。
从他手里接过手机，李正瑞翻看着上面的图片，一张张看着，他问：“还有别的发现吗？”
“没有了。”那人正是李正瑞的秘书，他回答道：“根据会议室里的东西来看，他们好像确实在研究公司的业务，而且，还已经搞出了一套东西来。难道说，他们真准备搞几个年利润在十亿以上的大项目来？”
“简直就是个笑话，就凭那些废物？”李正瑞冷笑道。
霍不凡招揽的那十五个人，他都知道底细，要么是外聘的人员，要么是家族内部遭到排挤的族人。
论能力，论资历，论人缘，没几个能看上眼的。
如果这群阿猫阿狗也能做出年利润十亿以上的大项目，岂不是说其他人蠢的像猪一样？
还是那句话，李正瑞不觉得赚钱好赚，李家的衰落，证明了这一点。
他自己是看不出李家还有什么希望的，能维持现在的业务，尽可能压缩成本创造更多收益就算不错了。至于想去改造业务，提升利润比，那是靠闲杂人等可以完成的事情吗？
看了一会后，李正瑞就失去了兴趣，把手机扔给秘书，不屑的道：“还以为他们能搞出什么花花肠子呢，原来就这种东西，跟我们自己做的有什么区别？战略规划部门，真是可笑，老太太真是老糊涂了，该退不退，真是浪费时间。”
李正瑞是偏房的人，而李家的家主，一向是由主家一脉掌控的。偏房无论能力有多强大，都只能作为辅佐。
从百年前就是这样，但偏房的人，多会觉得不够公平。
尧舜禹还知道禅让呢，你主家一脉怎么就能把控着权势不放呢？
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
主家一脉掌权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换人坐坐了。
李正瑞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他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登上家主之位。也就是老太太给人留下的印象太深刻，她活着，李家没有人敢轻易妄动。否则换个人掌权，李正瑞早就发难了。
而现在，看到那十五人留下的资料，李正瑞顿时觉得，老太太实在是老糊涂了，也该换个人掌权了。
一个老糊涂的人，怎么能掌控这么大的权势呢？
不过，想要夺权，首先得确保老太太这边没有什么可取之处。另外，偏房的人也得再联络联络。
想到白天开会的时候，有一些偏房的人被霍不凡说动，满脸都是明显的要合作表情，李正瑞就气不打一处来。
都是一群什么样的蠢货，才会相信这种话，没脑子吗！
稍微动点脑子也知道，凭借那么点人，想完成三个年利润在十五亿以上的业务，根本不可能！
他又不是神仙！
看样子，是时候去敲打敲打某些人了，免得他们傻乎乎的，真去和主家一脉的人联系上。到那时，自己想做点什么就更不容易了。
回到霍家的霍不凡，也没有闲下来。
还没进门，就在门口被曹鹤鸣拦住。
“老太太说了，无论你什么时候回来，回来的第一时间去见她老人家。”曹鹤鸣斜着眼睛道。
这位李家的大管家，对霍不凡始终抱着不爽的态度，见面就是歪鼻子斜眼的。
“这么晚了，不方便，明天再说。”霍不凡说着，就要进屋。
结果曹鹤鸣死死挡在门口，就是不让他进去。
“你连老太太的话都敢不听，也太放肆了！真以为李家没人治的了你吗！”曹鹤鸣瞪着眼睛威胁道。
霍不凡很想告诉他，李家还真没有能治他的人。
要断钱财，他无所谓，反正自己有其他方面的经济来源。
要说打架，唐世鸣还在呢，等闲十几二十个人，很难近身。不说多，最起码护着他离开李家不成问题。
现在都是法治社会了，就凭赤手空拳，想拦住一个人，还是不太现实的。
不过考虑到与李家的合作关系，霍不凡也不想把事情闹的太僵。
他也明白，老太太一整个白天都不吭声，等他回来家才让曹鹤鸣在这等着，肯定是因为上午的事情。
估摸着，那位老太太已经生了一整天的闷气吧。
自己要是不去，还不知道她会搞出什么幺蛾子呢。
想到这，霍不凡也就没有再僵持下去，转身朝着老太太的房间所在行去。
见霍不凡走开，曹鹤鸣一脸的得意，在他看来，霍不凡是被自己的威胁吓到了。不然的话，这大半夜的干嘛离开？
心理得意洋洋的曹鹤鸣，脸上几乎要笑开了花。
他冲着霍不凡的背影哼了一声，然后才施施然的跟了上去。
半途中，曹鹤鸣还特意加快速度，超过了霍不凡，并对霍不凡呵斥道：“还不快点，老太太都等你一天了！”
386.强制休假
“曹管家，你忙了这么久，先休息一段时间吧。之前不是说要去巴厘岛度假吗，正好放松一下。”
思索一番后的老太太如此说道，她的话让曹鹤鸣脸色难看，道：“老太太……”
“已经很晚了，你先去休息吧。”老太太摆摆手道。
她的动作表明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无需多说。曹鹤鸣知晓老太太的脾气，他现在说再多，也是白搭。
最后只能瞪着霍不凡，然后耷拉着脑袋离开。
待曹鹤鸣走后，老太太才对霍不凡道：“我还以为你是个很大度的人。”
“我的确很大度，但对于不喜欢我的人，或者对我有敌意的人，大度是对自己的侮辱。”霍不凡回答道。
如果曹鹤鸣稍微收敛点，霍不凡未必会把话说的这么直接。但这家伙实在太讨人厌，仗着自己是首席管家的身份，不把霍不凡放在眼里。
就算不为别的，哪怕是为了李书恒这个身份，霍不凡也不能容他太久。否则让别人看到，会笑话他连个管家都制不住。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句话可不是白说的。
老太太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做纠结，曹鹤鸣确实是她的心腹，但相比霍不凡来说，却没有那么重要。不管是为了主家一脉的股权，又或者霍不凡现在领导的战略规划部门，对李家都是意义非凡的。
“还有别的要求吗？”老太太问。
“第三件事，如果以后想利用我做什么，最好事先通个气。不然的话，万一弄差了，场面会很尴尬。”霍不凡道。
老太太一怔，原本她是想把霍不凡喊来，教训一顿上午的事情。却没想到，霍不凡现在率先说了这事，反倒搞的好像她错了一样。
虽然从事实上来说，老太太的确错了，但她可不这样认为。
自己是李家的掌权者，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家族好，不是为了个人的私利。既然不是为了私利，又哪来的错误呢。
而霍不凡做的事情，和老太太差不多，可他并不是为了李家人好，而是有别的目的。
如果真是为了李家好，又怎么会说出那种离间的话语来。
“你这是在教训我？”老太太沉着脸道。
“如果你理解这是教训，那就算是，虽然我只是善意的提醒。”霍不凡道：“对了，这么晚喊我来是要做什么？”
老太太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喊你来干嘛，你心里没点数吗？
她知道，这小子是心里有数的，所以才“恶人先告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曹管家只是休假一段时间，时间长短，看你成绩如何。成绩好，他就多休一段时间。成绩不好，就立刻让他回来。”老太太道。
这纯粹是为了恶心人，少了一个曹鹤鸣，无论李家还是老太太，都不会有半点影响。
霍不凡心知肚明，笑着道：“那他的机票看来不用订了。”
老太太很是不爽的挥手，道：“滚蛋吧，看见你就烦得慌！”
“那祝您晚上有个好梦。”霍不凡说罢，转身离开。
走出门去，便听到老太太气冲冲拍桌子的声音。
他轻笑一声，没有理会，径直离开。
老太太的生气，是必然的，这也是霍不凡想要的结果。
他是个人，有独立自主的意识，就算互相利用，也不能让别人牵着自己的鼻子走。
这其实还算客气的，要不是看在老太太年事已高的份上，就今天这事，霍不凡可不会如此轻易的算了。
换成其他人，他肯定会用更猛烈的报复，绝对不仅仅是以牙还牙那么简单。
一夜过后，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路过的佣人们，对霍不凡的态度明显客气许多。
他们一大早就接到了消息，首席管家曹鹤鸣“被休假”，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更有小道消息说，之所以被强制休假，只因为得罪了刚回来的私生子小少爷。
曹鹤鸣对霍不凡的态度，众人都是看的见的，也听的见。之前都在笑话这个私生子没本事，被一个管家这般对待，这才几天功夫，事情就出现了逆转。
那些人这才明白，就算是个私生子，那也是李家的私生子，不是他们能得罪的。
一群人对霍不凡的态度客客气气，比起从前，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包括主家一脉的其他人，再见霍不凡的时候，也不再是冷鼻子冷眼了。
不说非得上来主动的热情打招呼，最起码也是相敬如宾。
这主要因为老太太亲自去公司，给霍不凡撑了两次场面，关于年利润十亿的项目，也已经在李家一夜之间传开。
很多人都在私底下讨论着，说霍不凡是老太太推到台前的傀儡。
一个私生子，怎么可能搞得出年利润十亿的项目嘛。
明显是老太太做的，又不想让人知道她有多少后手。
不过就算是个傀儡，起码也能说的上话，最不济也是个传话筒。
这样的人，你得罪他，就等于得罪老太太。
连偏房的人现在都有不少想着要来接近霍不凡，主家一脉的人，就更不敢对他怎么样了。
所以，霍不凡的日子明显好过的多。
今天一早，他就去了公司，把姜敏他们整理出的大方向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更改和优化。
以霍不凡的见识，想优化一个项目，不用太简单。
他没有避讳谁，把自己优化的思路和见解都说了出来，姜敏等人听的如痴如醉，在此之前，他们从来没有意识到，世界上存在那么多的细节。
通过这些细节，可以准确的把握到一个行业的命脉。
怎么去发展，怎么去扩张，怎么压缩成本，怎么提升利润。
一切的一切，霍不凡都在一天之内搞定。
这种速度，让姜敏等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们终于明白，老太太为什么要让这个私生子成立战略规划部门了，并不是别人说的，要给私生子造势，好继承股权，而是这个人有真材实料。
就凭今天的表现，在场的十五个人捆一起也不如他。
甚至说难听点，战略规划部门，有他一个人就够了，自己等人连当陪衬的资格都没有。
辛辛苦苦两天，才搞出一个不清楚前景的方向，可人家一天时间就把详细方案做出来了，这是何等巨大的差距！
以至于在一天的工作结束后，姜敏私底下找到霍不凡，告知了一件事。
他原来是在李正瑞那边的某个业务组工作的，这次被抽调过来后，李正瑞曾派人来找过他，让他提供战略规划部门所有的活动详情。
在做什么，想做什么，哪怕喝水吃饭，都要汇报。
最开始的时候，姜敏还有点忐忑，生怕得罪李正瑞等人，丢了饭碗。
可是今天被霍不凡震慑后，他立刻抛弃了心中的杂念。
丢了饭碗又怎么样？
能跟着这样的人学习一段时间，天下尽可去得！哪在乎一个李家？
本着这样的想法，姜敏主动向霍不凡坦承了错误。
对此，霍不凡只是笑了笑，道：“他们来问，你就实话实说，没什么好隐瞒的。”
“啊？”姜敏一脸的愕然，在他看来，自己所做的工作，都应该是很机密的那种。除了霍不凡或者董事长一类的人物，其他人问，都应该三缄其口，一问三不知。
可是在霍不凡眼里，所谓的战略规划部门，并不是用来保守机密的。
甲子分公司的研发部门，那才是需要保密的地方，因为配方都是有专利的。
387.方案
可战略规划不一样，你再怎么保密，实施后，别人都可以分析的出来，而且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有样学样的跟着做。
另外一点，战略规划，是为了引导公司方向。
如果其他部门的人有兴趣问，想知道公司未来的方向是什么，干嘛不告诉他们？
他们知道后，可能会提前为了这个方向做一些准备工作，省的公布方案后，再临阵磨枪。
百利而无一害，何乐而不为。
霍不凡的眼界太高，和姜敏他们这种底层员工没有可比性，两人对事务的看法，也不在同一个层次上。出现无法理解的分歧，都是很正常的。
不过霍不凡不需要员工太理解自己，他们只需要服从命令就可以了，在业务上有自己的见解，其他时间该干嘛就干嘛，别搞那么多花花肠子。
“不过你能主动承认这件事，还是很不错的，最起码不用担心你以后会背后捅刀子。”霍不凡笑着道。
这话说起来有点早，很多城府极深的人，都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现在跟你说，自己其实是别人的探子，看似很诚实。其实这边跟你承认，那边还是该怎么背叛你，就怎么背叛你。
当然了，这种话霍不凡没有说，也没有必要多说。
还是那句话，战略规划部门不是需要保密的地方，就算所有人都主动向外界汇报工作进展也无所谓。
“不管怎么样，错了就是错了，以后我会认真跟着总监学习，除了您，别人的话，我一概不听！”姜敏道。
这句话他说的很认真，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一个人的水平怎么样，并不难看出来，姜敏是个很有头脑的人，他看的出来，新总监的能力，绝对超出了所有人想像。
虽然现在只是李家的战略规划部门总监，但未来的成就，很难想像。
跟着这样的人后面混饭吃，就算只是残渣，也远比自己独立奋斗得到的更多！
霍不凡微微一笑，没有搭茬。
太多人想跟他攀上关系了，姜敏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如果老太太不算的话，那么他也许可以算作李家第一个意识到霍不凡真正价值的人。
搞定了工作上的事情，霍不凡便离开了公司，姜敏等人则很主动的提出加班。
得益于霍不凡白天的提点，他们现在对于趋势的把握，有了更多的认识。心中的灵感，泉涌不止，正是需要用工作来转化的好时机。
霍不凡也没阻止他们，趋势的把握，很需要灵感。有时候一个好灵感，可以顶得上千军万马。
员工愿意主动加班，做上司的，干嘛要拒绝。
拿着完整版的一号方案，霍不凡回到了李家。
他直接把方案交到了老太太手中，老太太翻看了一阵子，越看眼睛越亮。
昨天霍不凡说一天之内给她第一个方案的时候，老太太还挺怀疑他在吹牛的。
这么短的时间，能整理好思路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做的出方案呢。
可是现在，霍不凡用事实告诉他，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你做不到的事情，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霍不凡做不到。
这份方案中的内容，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让老太太如获珍宝。
就算没有真正的事实，可凭借多年的经商经验，她可以断定，只要底下的人执行能力不算太差，一定可以获得成功！
不过执行力，也确实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此时，老太太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霍不凡之前说让偏房参与进来，是不是就考虑到了这方面？
李家是家族式企业，各房都占有一定比例的股份。而且因为家族企业的原因，很多行业，都是由各房单独掌管，别人想插手很难。
包括各个部门，现在主家一脉掌握的是实权位置，比如说人事部，财务部等等。
但靠近底层的销售，后勤，公关等，都是偏房的人掌管。
在平时的管理中，人事部和财务部，肯定权力更大。
但在实际的业务中，还是销售和后勤的作用更大。
如果偏房的人没有参与，主家一脉有再好的方案，放在这些人手里执行下去，谁知道能给出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故意把事情搞黄，让你有钱都赚不上。
就算老太太最后怪罪，可又能怪得了谁呢。
他们这些高层完全可以把责任推给底下的人，业务人员能力不够，业务不精，和我们管理层有什么关系？你行你上啊！
如今偏房的人参与进来，哪怕是为了给自己赚钱，他们也会尽心尽力，这也就解决了执行力不够的隐患。
想到这，老太太心里的不满，也消散了许多。最起码，她不会觉得霍不凡就是故意要跟她为难，才让偏房参与了。
“你做的很好，很不错。”老太太连说了几个夸奖的词语，显示出自己内心有多高兴。
“方案给你了，怎么执行，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这个我管不了。”霍不凡道：“根据理论上的曲线来看，一年十亿利润只是起步。但理论并不代表实际，如果因为执行力的原因出现问题，我可不负责。”
“别什么话都说的这么早，还没开始做呢，就先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你这毛病，都跟谁学的？”老太太撇嘴道。
“不都是这样吗。”霍不凡耸肩道。
老太太没有反驳，基本上高层都是这样管理，责任先推给下属，自己最好不背锅。什么都背自己身上，看似对员工负责，勇于承担责任，实际上对个人的威信是一种打击。
背锅不是不可以，但不能常背，否则早晚要压成驼背。
“行了，就你精明，搞的好像别人都是傻子一样。”老太太话语停顿了一下，然后又道：“那你觉得，让偏房参与过来，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我先说好，他们的占比绝对不能太高！”
“这个你自己看着办，我的建议是，最少也要有四成。”霍不凡道。
“四成？”老太太皱起眉头，显然觉得把四成利润让给偏房实在太多了。因为霍不凡是主家一脉的人，他拿出的方案，应该属于主家一脉。就算自己赚了十成，也不该有人有资格反对才是。
“不要觉得多，能不能赚那么多钱，绝大多数因素，都集中在这些偏房身上。他们愿意尽力，才有成功的可能。他们跟你虚与委蛇，不亏本都算赚的了。”霍不凡道：“何况他们还是要让出手里的产业来入股，不说别的，这些产业你拿到管理权后，还会轻易还给他们吗？”
“不还给他们行吗？他们还不闹翻天！”老太太道。
“等真正赚钱的时候，他们想走都走不掉，又怎么会跟你翻脸。”霍不凡道。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不赚钱的时候，你的管理权就是个笑话。但等所有人都看到里面巨大的利益，不舍得走的时候，你说的话就很有用了。
就好像一个超市的收银员，月工资通畅只有几千块钱，有时候店长说话重一点，人家就敢直接撂挑子不干。
可是如果你一个月给她两万块钱的工资，五险一金，年底还有五个月的奖金，那谁敢跟你轻易翻脸？
又不是傻子，钱在很多时候，是可以击溃所谓尊严的。
或者说，尊严在工作中，本来就是个金钱挂钩的。
老太太想了一下，也认同了这个道理。
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这是老话，也是现实。
想到这里，她不由更加的激动。
能赚钱，又能趁机从偏房手里拿到不少行业的主导权，这对主家一脉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
388.重振李家
“利润可以多给，管理权我们自己拿着。如果他们想要，那就拿利润来换，二者取其一。”霍不凡接着道：“你也不用担心他们把管理权都拿走，拿的越多，利润越少。对我们来说，无论钱还是权，多了都是赚的，拿哪一个都一样。而偏房那些人，太贪心，本来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只希望多拿。时间长了，他们自己会去争利润和权力，这样一来，反而有利于你的分化。这样看，你觉得让偏房参与进来还是坏事吗？”
老太太没说话，她又不是傻子，当然明白偏房参与的人越多，对主家一脉来说就越有好处。
最好李家全部参与进来，到时候，天下风云就真的要重新划分了。
霍不凡没有再多说，老太太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可以了。
“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就回去休息了。方案目前只出了一个，还剩两个没有出。”霍不凡道。
“去吧。”老太太挥挥手，似乎还在思考着刚才的事情，在霍不凡临走的时候，她又喊了一声，道：“另外两个方案尽快拿出来，如果有人阻挠，直接来找我。”
这句话，等于是给了霍不凡护身符。不管李家任何人想找他麻烦，都要直接面对老太太的怒火。
霍不凡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老太太嘀咕了一句：“小狐狸！”
今天本来是要训斥霍不凡的，谁知道他来了之后几句话，反倒让自己一句呵斥的话都说不出来。多多多少少，老太太心里有点不爽。
可她能怎么办呢。
仅仅这一个方案，就让她心动不已，后面还有俩呢。
最重要的是，霍不凡能在一天内拿出一号方案，已经证明了他的能力。这说明，他的个人价值，远远大于其他。
就算冲着这份经商能力，老太太也不能再对他态度恶劣了。
说来，曹鹤鸣也够可怜的。
也许在几分钟前，老太太真考虑过一段时间后让他回来，毕竟在照顾人方面，曹鹤鸣还是很不错的。尤其他很能理解老太太的思想，办起事来得心应手。
老年人就是这样，无论再怎么精明，都会不由自主去依赖身边的人。用顺手了，就不想轻易换了。
现在霍不凡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老太太，有些习惯，是可以改的。
之后几天，霍不凡还是如之前那般，忙着和战略规划部门的十五人探讨李家未来的方向。
而这几天里，不少偏房的人，都在私底下直接或者通过主家一脉的人间接找到霍不凡，试探着询问合作的事情。
霍不凡在会议上，只给众人留下七天的时间。
七天之后，就不接受任何入股申请。
这句话可不是空话，而是真实有效，并且坚决执行的。
否则没有限制，别人就不会把你当回事。
对于这些询问，霍不凡没有任何可说的，只讲一句：“想合作，请递交正式申请书。范文格式，已经下发到各部门业务组组长那里。”
有些偏房的人，对他的态度很是不爽，觉得一个私生子，就算有老太太撑腰，你这态度未免也太差了。
我们可都是掌握实权的人，主动跟你接洽，已经很给面子了，你还在这耀武扬威的，算个屁啊！
霍不凡不搭理这些人，爱来就来，不来拉倒。
很多偏房的人，都在暗中向那十五人打探消息，想搞清楚所谓的项目是不是真的。
这十五人都得了霍不凡的允许，来者不拒，谁想问，他们就回答。事无巨细，回答的清清楚楚。
他们说的越清楚，就越让偏房的人心里打鼓。
怎么听着感觉好像真的呢？
到了第六天的时间，终于有人忍不住，主动提交了申请。
有了第一家，就有第二家，然后第三家，第四家。
在第七天到来前，偏房共有十二个项目组提交了申请，虽然在整个偏房势力中，还没占百分之二十，却也算不少了。
以李正瑞为首的偏房人，对这些“背叛者”都咬牙切齿。
说好了一起扛，你们却要当傻子，这是不仁不义的行为！
最重要的是，这十二个项目组，有不少都是很重要的项目，盈利在中等偏上。
最好的没有来，最差的没资格来，但中坚力量，一直都是重要的目标。哪怕是偏房的人，也不希望这些人离开的太多。
十二个项目组，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在老太太和李胜斌看来，已经可喜可贺，在霍不凡看来，却代表李家的愚蠢。
难怪这个家族一直衰弱，大好机会摆在眼前，却因为家族争执不愿意上车，那就别怪人不带你们玩了。
没有偏房的大力支持，仅凭主家一脉的力量，只能说勉强足够。
三个方案，在霍不凡的亲自参与下，六天内全部拿了出来。
老太太没有立刻安排人去做，她连夜找霍不凡商量，希望他能成为项目负责人，并许诺给很多的好处。
比如说每年大笔的奖金，比如说不再强迫他娶谁等等。
可是对霍不凡来说，这样的奖励可有可无，甚至说难听点，本来就是他的。
他想娶谁，你老太太管得了吗？
把这个拿出来当奖励，只能说李家的人在盲目骄傲的道路上，走的实在太远了，已经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理所当然的拒绝了老太太的要求，并且，霍不凡很强势的要老太太把这些天的调查结果拿出来。
已经七天了，他完成了自己承诺，老太太也应该兑现诺言才对。
让霍不凡失望的是，也不知是老太太刻意拖延，还是李家的人执行能力实在太差，七天时间，也只是刚刚把旧资料整理好，刚刚初步顺着以前的消息查下去。
到目前为止，他们只查了几个人的出行，连人际关系和账户资金调动，都没有来得及找。
这么多天的辛苦，只换来如此无用的消息，霍不凡也不多言，收拾了东西，转身就走。
等老太太回过神来，霍不凡都上飞机了。
这可把老太太气的够呛，拐杖在地上砸了好几下，骂他不识抬举！
说归说，当天老太太去公司开新项目的会议，还是特意提到了霍不凡。
“战略规划部门的李总监有别的事情，暂时离开一段时间，根据他的建议，新项目由战略规划部门负责统筹实施。所有相关项目组和各个部门，都要全力以赴的配合。如果有人敢拖后腿，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老太太一脸冷意的道。
话说到这份上，谁都能看出，老太太是决心要用这三个项目，重振李家了。
李正瑞等人，自然是满口答应，但从他们的表情来看，显然是没当回事。
就算不明着扯后腿，可你主家一脉想用我们的人办事，那对不起，该怎么拖还是怎么拖。
至于老太太翻脸，谁都不会当回事。
翻脸又能如何？
你把我李正瑞开除了，还有李星清，把李星清驱逐了，还有其他李某某。我们偏房的人，可比主家一脉兴旺的多。
老太太也看出了这一点，但她没有慌张，因为霍不凡在临走前，就和她说过。
这三个项目想要执行下去，就不能借助外来的力量。
既然说好了是自己控股，那就别总想着让谁帮忙。自己能办的，就自己办，这才是正道。
霍不凡也帮她整理出了一套方式方法，可以依靠现有的力量，尽可能把方案执行的完美。
当然了，根据个人能力，理论上的成绩，肯定是不如实际的。
但只要不出大过错，最起码能看到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成绩来。
389.父子俩的道歉
十亿的百分之七十，就是七亿，三个项目，就是二十亿以上的利润！
以整个李家来算，二十多亿利润，听起来好像并不多，毕竟他们巅峰时期，一年利润过百亿。
可是要知道，这三个项目的参与者，只有主家一脉和偏房的十二个项目组。整体力量，也只有李家三分之一不到。
三分之一的力量，换来巅峰期五分之一的利润，还是很惊人的。
这个目标，非常的振奋人心，所有人都摩拳擦掌，想要做出一番成绩。
尤其战略规划部门的十五个人，刚听说霍不凡离开的时候，他们还挺慌的。
别看平时忙的一塌糊涂，真离了霍不凡，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现在老太太给了他们极大的权限，可以带领整个项目继续前进。
作为规划者，他们很清楚方案中的每一个细节，执行中哪里出现错误，也可以更及时的修缮。
如果真能把这三个项目做起来，那他们以后在李家的地位，可想而知。
所以，这十五个人，算是所有人中最兴奋的。
不光是为了以后的美好生活，更是为了不辜负霍不凡的教导。
在总监回来之前，他们一定要干出成绩，不能丢总监的人！
李家的一群人忙活着项目的事情，对此霍不凡并不清楚，也没心思去管。
回去的路上，他接到了王禹行的电话。
江志浩那边的事情，已经完美解决。
将近一周的股票下跌，把史永波的家底子都快跌没了。
王禹行每天一个电话打过来，最开始的时候，史永波很不耐烦，接了就挂，要么根本不接。
自己公司出这么大的事情，烦心事够多了，哪有心情管一个穷孩子家长的闹腾。
直到第七天的时候，王禹行在电话里再一次告诉他，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坏事做多了，总会遭报应的。
史永波忽然反应过来，他下意识问：“股票下跌的事情，和你们有没有关系？”
王禹行也不跟他明说，只笑呵呵的道：“操纵股票市场的事情，我们可不敢做，不过史董事长人这么坏，被人针对也是很正常的。怎么样？要不然先赔款，我们出个谅解书，也许人家就原谅你了。”
王禹行也不是傻子，不管史永波无意中问出来，还是刻意在套话，他都不可能把真话说出来。
操纵股票市场，那可是金融犯罪，要坐牢的。
而史永波也不傻，他听的出来，对方话里有话。当下也顾不上太多的迟疑，立刻亲自去找了王禹行等人。
这些天他已经把自己所有的关系，能用的都用了，却始终找不到下手的人。
只从那些二级市场沉浮多年的大佬嘴里打听到一件事，他公司股票下跌的情况，有点像几年前一个团队的手法。
那个被称为地府的团队，下手非常的狠，一旦要动你，根本不留任何喘息的机会。
来无影，去无踪，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人知道这个团队的成员是谁。
倒是有几次被人摸到了他们活动的地方，但这些人里有一个狠人，根据和他交过手的人说，对方就像大山一样，一巴掌拍过来，你有再多的技巧都没用。
一巴掌把你拍晕过去，你会三十六变也白搭。
根据对体型，样貌之类的描述，在看到江志浩的时候，史永波心里就有点发颤。
一个像山一样的男人，说的不就是他吗？
至于旁边几个要么笑呵呵，要么满脸冷漠，要么在那抠指甲盖的人，都很面生。可是面对一个上市集团董事长，却没有半点尊重和惧怕，不也说明了他们的底气很足？
史永波再一次询问，公司股票下跌和他们有没有关系。
王禹行说话很直接：“今天和你见面，只有一件事，你们父子俩道歉，赔钱，然后滚蛋。如果你要说的事情，要做的事情和这无关，现在就可以滚了。”
别说史永波这种在新兴市场上市的小企业，就算主板那些资产几百亿上千亿的大公司，王禹行也没怕过。
他从入行的第一天，就是跟着霍不凡这种神仙一样的人物，眼界高的吓人。
区区总资产几十亿的小公司，算老几？
也就是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否则王禹行有的是办法，让史永波彻底破产，而不是只在股票市场上跟他玩点小手段。
史永波心里已经有数，他很不明白，一个卖卤菜的，怎么就能和这样的人物产生关系。
这几个人，是不是传说中的地府团队？
如果是的话，那自己还真得罪不起。
可就算不是，自己好像也得罪不起。
这几天的股票，已经跌的他把之前所有利润全部吐出来。
紧急召开的股东大会上，股东们也在拍桌子，骂他到底搞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得罪了什么人，把市场弄成这个鸟样。
史永波是有苦说不出，他哪里知道自己得罪了哪尊大神，把自己搞的快跳楼了，结果连影子都摸不着。
现在最紧要的，是把下跌趋势稳住，否则的话，恐怕真有股民要来他接敲门递刀子了。
现在网上铺天盖地的骂声，让史永波压力巨大，证监会那边也三天两头过来询问，是不是公司有什么没披露的重大事项？不然的话，股票怎么会莫名其妙这样跌？
证监会，银监会，各个部门，都准备过来对史永波的公司进行调查，看看这家公司是不是出了什么大问题。
其实王禹行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被公司老板惧怕，不是因为股票下跌。
股票跌的再狠，对那些老板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因为通常情况下，他们是不会轻易出售股票的。甚至很多人手里的股票，只有分红权，没有套现的权力。
但是，一旦猛烈下跌，就会引来很多的麻烦。
每个公司从无到有，从小到大，总会有一些灰色的手段，无法公之于众。说白了，他们都经不起查，只要狠查，绝对个个都有大问题。
所以，老板们真正怕的是股票连续下跌，引发后续的调查。
他们恨王禹行，也怕王禹行。
连那些资产几百亿上千亿的大老板都是这样，更何况史永波。
不说别的，光是这些年他手底下的人操纵股票获取利润，就够喝一壶的了。
王禹行这边不把话挑明，但他们的态度很明显，史永波不敢冒险，也拖不起。
哪怕眼前这些人的存在，超出他的想象，哪怕掏出去的钱，可能是因为多想所以白给，他也必须得给。
都快淹死了，哪怕河面上漂浮的是一根稻草，也得想办法抓住！
所以，史永波很是干脆的把儿子喊来，一起向玲玲和江志浩道歉，并且按王禹行之前说的那般，总计四百万的赔偿一起给了。
这笔钱还是通过一些小手段汇过来的，现在史永波处于风口浪尖，让人知道他无缘无故给人四百万，指不定会怎么着呢。
“给道歉的道歉了，该赔偿的也赔偿了，应该没事了吧？”史永波试探着问。
“怎么没事？我干闺女现在看见你儿子就犯恶心，抓紧时间给他转学。对了，别在这个城市上学，就那么大点地方，指不定哪天又遇上了，让他去留学啥的多好。等这事办完，我们烧黄纸祭天，说不定你也没事了。”王禹行道。
“还要几天？”史永波气的快吐血了，自己都要被逼死了，你们就不给人留条活路？
王禹行冷笑着把那份律师函拿出来，道：“你们给这玩意的时候，也没想过给我们活路啊。”
看着那张律师函，史永波说不出话来，他后悔不迭，转过身，给自己儿子就是一巴掌：“你个兔崽子！”
390.回家
打完了儿子，史永波也不说别的了，掉头就走。
他看的出，王禹行等人是绝对不可能说实话的。不管股票下跌的事情和这几个人有没关系，最起码他是问不出来的。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呆的。
钱给了，歉道了，儿子也打了，剩下的只有听天由命。
否则股票再这样跌下去，他就真完蛋了。
好在王禹行虽然继承了霍不凡的果断，并且有着青出于蓝的冷酷，但他并不是一个不分青红皂白，一定要把人整死的性格。
给史永波造成几亿的损失，也算帮江志浩父女俩讨回个公道了。何况还有四百万的赔偿款，怎么算都不亏。
连玲玲都说了，这事就算了吧，毕竟人家儿子都被你逼的要去国外留学了。
所谓留学未必是真的，但最起码可以保证短期内，玲玲不会和那个不开眼的家伙撞到。
所以，王禹行也就没有再继续落井下石，不然史永波还得眼睁睁看着股票继续下跌几天。
这件事情搞定后，王禹行第一时间就给霍不凡打电话汇报，他知道，霍不凡对江志浩父女俩还是相当关心的。否则不会一听到玲玲出事，就立刻赶过来。
要知道，这三年里，连他这个唯一的徒弟都没这种待遇。
王禹行的做法，得到了霍不凡的认可。
做人留一线，不是为了日后好相见，而是你不配与我不死不休。
没有对王禹行说什么夸赞的话，毕竟这种小事情，对他们来说已经算不上什么。
霍不凡只说了下自己最近比较忙，可能没时间，让王禹行看着办。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少联系。
王禹行等人，是霍不凡的后手之一，能不联系，就不联系，以免被人察觉到。
前往机场，坐着飞机，几个小时后，霍不凡回到了家门口。
一进屋，正见宁雪晴指挥着人往外面搬东西呢。
见霍不凡回来了，宁雪晴很是开心的过来抱住他的胳膊：“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家里的事情忙完了吗？”
一周没见，宁雪晴很是想念自己的丈夫，但她不是那种喜欢扯男人后腿的性格。
如果要丈夫在事业和家庭中选择一样，她宁愿丈夫选择事业。
不是因为事业好，就可以让自己也跟着享受，而是她知道，这个社会逼迫着男人必须要有自己的事业。
事业的强弱，甚至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一个男人的自尊心强不强。
再说了，李家是丈夫的老家，可比自己这边的地位重要多了。
当然了，这只是她的个人想法，实际上整个李家加在一起，也没宁雪晴一根头发重要。最起码对霍不凡来说，是这样的。
小丫头糖糖也跑过来，抱着霍不凡的大腿，喊着：“爸爸，有没有给我带礼物？”
霍不凡伸手拎出一个在机场免税店买的儿童手表包装盒，道：“当然有，这是手表，专门给小朋友带的。以后你带在身上，就不怕找不到爸爸妈妈了。”
“哇！我喜欢！”糖糖欢喜的抱着儿子喊着。
“她才这么小，买什么手表。”宁雪晴道。
“现在的孩子流行戴这个，别人有的，我女儿也不能少。”霍不凡道。
“你就惯着她吧，迟早被你惯上天。”宁雪晴说是这样说，脸上却是笑容满面，显然很高兴丈夫对女儿的疼爱。
看着那些搬东西的工人，霍不凡问：“怎么突然把东西搬出来了？”
“装修公司那边说，房子已经装修好了，随时可以搬进去住。我想着你还没回来，现在就去住，有点不合适。不过趁着你没回来，可以先把家里不需要的旧物件收拾一下。这边都是一些存放多年，破破烂烂的东西，还有一些旧的锅碗瓢盆。能卖的，回头都给卖了，买新的。”宁雪晴道。
看的出，她对住新房子还是很期待的。
这个社会，没有人会喜欢住在破旧的老房子里。
高高大大的明亮新房，有几个女人不喜欢呢？
何况这是宁雪晴长这么大，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间新房。
“怎么今天不怕浪费钱了？”霍不凡调侃道。
“破旧立新嘛，总不能住进去新房子，还要用那些旧的东西，不吉利。再说了，我们又不是天天换，偶尔奢侈一回也没什么。”宁雪晴道。
她现在的消费观，随着收入的增加，也和以前有了一定的区别。最起码放在一年前，就算搬进新房子里，宁雪晴也绝对不舍得把这些破烂玩意全部扔掉的。
能用的，感觉能用的，看似能用的，她都会留下。
霍不凡并不反对她的勤俭节约，同时也很认同她现在的消费观。
不奢侈，不浪费，但也不用为了节省，什么都不舍得买。
赚钱的目的，就是为了花钱，不是为了存银行。现在很多人都把赚钱的目的搞混了，总觉得赚了钱之后，要存着，留下应急什么的。
实际上他们已经忘了，当初刚开始想去赚钱的时候，并不是为了应急，而是为了能买到更好的东西。
虽然给家里留点底子也没错，但从根本上来说，有点本末倒置。
铺张浪费，并不代表什么，只要用的舒服，花的实在，就没什么错。
任由宁雪晴在那指挥搬家公司的人清理，霍不凡干脆选定了明天就搬家，省的拖时间长，宁雪晴心急。
清理旧物件并不是三两个小时就能完成的，很多东西都需要重新归类整理，确定要还是不要，扔还是送人。
这点小事，宁雪晴自己就做了，见霍不凡在那呆着没事，她便道：“你要没什么事，就去找思米一趟，她说你在那还有一份心理报告没拿。”
说起潘思米这个女人，霍不凡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她了。
自从上回潘思米把话半挑明，霍不凡就对她敬而远之。
从现实角度来说，潘思米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女人，换成其他男人，很可能经受不住这样的诱惑。
但霍不凡不一样，他已经死过一次，对于人生，有新的见解。普通的**需求，已经无法轻易动摇他的心境。
因为他的目标，是霍家！
是那个资产已经逐渐接近万亿的庞然大物！
这样一尊庞然大物压在心头，有几个人还能想着其它乱七八糟的事情。
所以，潘思米的行为，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宁雪晴对于这些事情，没有任何的察觉，她心里的潘思米，只是曾经的老同学，现在丈夫的心理医生，仅此而已。
如果让她知道潘思米曾经做过些什么，恐怕会颠覆自己的人生观。
因为在她的印象中，潘思米是那种很骄傲的性格，不会轻易对男人动心，更别说主动勾引谁了。
可是现在，她竟然对自己的丈夫有想法？
这些事，霍不凡也没打算跟宁雪晴说。
主要是考虑到宁雪晴与潘思米的个人关系，如果说了实话，宁雪晴心里肯定不会好受。既然知道她不会好受，干嘛还要说呢？
所以，霍不凡只道：“心理报告又不急着拿，我先去一趟姬家分公司，姬香凝这几天电话都快给我打爆了。”
姬家的改革方案已经正式出台实施了，姬香凝按照霍不凡建议的那样，用分公司作为筹码，很是拉拢了几个本家的成员。
那几人和姬川海一起，把控住了分公司，说是归本家管，其实管理权有一部分，还是在姬香凝头上。
这些人都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就算自己拿到了分公司，可要是想利润继续增加，自己还是不够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