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九章 比赛和友谊
一看这两个人居然能拼到这般田地，魏芷兰真的急了，也不准备再喊了，这就要上去拉开两人。
这时候，她再次被猪哥抓了回来。
魏芷兰想要挣脱猪哥的手，却被猪哥拽到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
“别添乱。不要小看少年郎的心胸啊！”
魏芷兰还想说什么，却看到眼前发生了女人难以理解的一幕：
刚才还以命搏杀的庞大海和魏二狗，突然一起笑了。
庞大海把机关弩收回去往腰间一赛，伸出手去拉魏二狗。
魏二狗抓住庞大海的手，顺势站了起来。
然后两条工程狗开始了热烈的讨论：
“怎么样二狗，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活动关节用的多，你的机关耐用性就会直线下降。你那两条胳膊看上去牛逼轰轰的，但是在你用玉盘成倍加大输出之后，我都快听到它哀嚎了！只要对着肘关节来一拳，就必坏无疑啊！”
“麻蛋，你赢了你说什么都对。老子这是还没找到合适的材料加强关节罢了。十天时间太短了！”
“你去哪里找材料强化关节去？你这关节已经是用的精钢了，难道要找传说中的玄铁？那成本不是要进一步提高？最后还不是牺牲了实用性？”
“这个我早考虑过了。材料没办法突破的话，这个弱点的确是不好解决。咱们人骨这么精巧耐用的支架，关节部位也一样容易磨损。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在内功这个方向上下手，想办法用内力来强化关节结构……”
“我擦，这个方向我感觉可行啊？”
“那我们还不赶紧去试试？”
“走走走，赶紧试试去。还有呢，你刚才格挡枪弹那一下，怎么会有这么精准的反应？”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我刚发现一种内功刺激穴位的组合，能够提神醒脑，极大增加反应速度！我要把它明明为，二狗神清术！”
“否决！神清术就可以了。把你的名字去掉！太掉架子了！……”
就这样，两个刚才还在生死斗的半大小子工匠，就这样勾肩搭背，自顾自地从人群面前走掉了。去实践他们的新发现去了。
王大王笑了。
这才是少年，心胸可以同天比高的少年。
鲁多多悄悄地凑近了墨英真，跟着他一同目送两个工程狗远去。她刻意地对墨英真说：“师兄，像不像咱俩当年？”
“咱们俩？”墨英真不禁笑了，一直很少有欢乐情绪脸上，此刻也仿佛回到了恰同学少年时的意气，“他们这玩儿命往死里斗就挺像我们。但是勾肩搭背这个，我们当年可没这么好的关系。”
鲁多多小声嘟囔了一句，墨英真没听清。但是墨英真还是主动开口先说话了：“你的机关臂和我的火力拳套都损坏了。”
“没关系，材料倒是不难找，可以再造。”鲁多多很坦然，“这东西比较麻烦的是太吃高级匠人的人工。但是全侠派这么多功夫匠人，人工反倒便宜。”
“你的机关臂需要多长时间重新做好？我可以帮你。”
“不用你帮，我带着人最多五天就能重新做一个。但是我不想重新做了。”
“为什么？”
“以前我老以为，我们两个人斗来斗去，是为了分个高下。”鲁多多轻轻摆弄着自己的头发说，“现在我才明白，我就是想找个能跟我聊得来的人陪我玩罢了。”
还没等墨英真说话，鲁多多突然就像一只被惹到的猫一样，瞪着眼睛对墨英真说：“我的意思是，找个人和我相互促进提高机关术，你懂么？”
“额……”墨英真摸了摸后脑勺，不明就里，“当然比一比更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鲁多多不自主提高声调，似乎是在掩饰什么，“今天这一场打得好！我原来以为我的机关臂已经是完美的机关造物了。今天看来，要改造的地方还很多！
我要重新设计，马上开始改进！啊，好忙啊！”
说罢，鲁多多转身跑开了。机关假腿跑得特别快，一阵风。
墨英真摸了摸后脑勺，还在那里犯嘀咕，“师妹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一会儿跑过来自言自语，一会又自顾自跑掉了。有哪里不舒服么？……”
抬头一看，魏芷兰、猪哥、王大王三人都在用怜悯的眼光看着自己。
“怎么了？”墨英真大惑不解。
魏芷兰走过墨英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浑身钢筋。”
王大王也拍了拍他，“您三十多了吧？难怪造的机关都是火系的。”
猪哥也拍了拍他，“充满了自由的余生要过得快乐一点。”
“今天怎么回事？”墨英真本能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别人都看出来了，只有他自己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呢？……
就在这个时候，王大王走上了练武场的演讲台，清了清嗓子开始发言：
“各位全侠派的门人，大家好。
精彩纷呈的鲁墨两家机关术大比武第二轮，已经胜利落幕了。
在这场比赛中，我们看到了双方选手的高水平发挥。他们无论是对制造机关的理解，还是对武装机关的运用，都已经达到了令人叹为观止的地步。
我本来还带了个歪风，要大家比赛第一、友谊第二，想把火药味搞得浓重一点。但是没想到这次比武的两队人马，既赛出了成绩，又赛出了友谊，实在是让人欣慰。
但是遗憾的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一场比试必须有胜负。根据刚才的比赛，我宣布，本场比武的获胜方是——墨家，墨英真！”
人群爆发出了掌声，墨英真也抱拳回礼。此刻他脸上的笑容，包含的是真实的成就感。
王大王接着宣布：
“如大家所见。这一场比武中，鲁墨两位大师都损失了自己的兵器机关。接下来，让我们暂停第三场技术大比武，让两位大师重新制作好自己的看家的宝贝。
下一场比试暂定于半个月后。
好了各位，散会！”
人们仍然沉浸在观看了一场精彩比试的兴奋中，久久不愿散去。他们很多人都对墨英真投来了敬佩的目光。
他们中间很多求知欲比较强的小伙子和小姑娘，在看到墨英真没那么难相处之后，主动靠了过来，开始向墨英真提出各种或者聪明，或者愚蠢的问题，希望能从墨英真这里学到更多东西。
墨英真不厌其烦，尽力去解答每个问题，回应每个疑惑。
在一双又一双渴求知识的年轻眼睛中，墨英真看到了某种来自心底的力量。
一种自豪感和成就感，油然而生。
一百五十章 活着
聚集在墨英真身边求教的人越来越多，快要把他围住了。墨英真耐心地回答问题，但是更多的问题随之涌了过来。
为了提升效率，他干脆在人群的簇拥之下，来到了被打碎的火力拳套残骸旁边，俯身捡起来，然后挥手大声说：
“零零碎碎地讲解实在是太费事了。正好这副拳套已经坏掉了，我就现场把它彻底拆解开来，给大家说一说里面的动能系统是怎么运作的。想听的人跟我去工匠屋去！”
热烈的欢呼声从好学的少年少女们中间爆发出来。这可是花多少钱都得不到的学习机会啊！
另外一边，鲁多多也抱着损坏的机关臂挤了过来，笑着对所有人说：“等下你们听完了墨师兄的课程先不要走。我也会拆解这套机关臂，把里面的构造给大家讲一讲！”
又是一阵暴风雨般的欢呼。这种机会对于工匠们来说，就相当于是有两位顶尖高人要传授你上等武功，没有机缘哪能摊上这种好事？
“但是呢，我建议大家不要高兴得太早，”鲁多多假装板起脸来，“听我们的课是有代价的！听完以后，你们必须无偿帮我们，跟着我们一起重新设计制造新的机关武器！”
这叫代价？这等于说两位学院一等一的大导师，不仅把学术机密教给你了，还给你准备好了去一流企业实习的机会。对于上进的人来说，这根本就是福利嘛！
鲁多多拉着墨英真，两人一起向着工匠屋走。后面浩浩荡荡跟着一大片人，吵吵嚷嚷。
鲁多多首先戳了戳墨英真，含笑小声问他：“把墨家的机关术拿出来传授给这么多人，你脑子抽了么？不会受到巨子师父惩罚么？”
“我们墨家都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践行过兼爱和天志的信条了。今天一次遇到这么多求知若渴的孩子，我就突然有了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的向往，不可么？”
此刻，墨英真的笑容是坦然的。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真诚的笑容了。鲁多多笑着回答：
“可！所以我要向师兄学习。这些孩子太有灵性了，指不定哪个将来是要成为机关道祖的人。要是都让你一个人教了，我们公输家的脸往哪里放？”
两人对视一笑，一如当年。
……
那年，二十岁的墨英真，很年轻、很冷漠。
所有人都说他是天才，都说他是下一任墨家的巨子，说他是墨家之幸。
久而久之，大家都在潜移默化中拥有了一个观念：墨英真出成绩了？那是必然的，谁叫人家是天才呢。
但是他的那些同门，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付出的努力。
他们不知道墨英真连夜啃下的那些大部头的论述；
他们不知道墨英真为了制作火力机关，双手烧出了多少燎泡；
他们不知道墨英真记录下来的心得体会笔记本，整整有一人高；
他们不知道墨英真为了找到合适的材料独自进入深山，结果被猛虎发现，爬到树上躲了一夜，到了白天才找到机会活着回来；
他们不知道后来墨英真专门造出了机关连弩，第一件事情就是进山杀了那只老虎。
多得是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但是这些努力，这些拼命，到了这些同门口中只有一句话：
墨英真是天才，这都是应该的！
但是在墨英真眼中，他这个天才和那些同门的庸才之间唯一的区别，就是有没有认输罢了！
不向别人认输，不向困难认输，不向自己认输。
他们若是把寻欢作乐、谈情说爱、无所事事的时间拿出个几成来，也不至于在学术上被自己甩到看不见的地方！
于是在墨英真心中，他自己也开始慢慢认定自己是“天才”，是“不凡”，是跟那些庸俗的家伙不一样的。
但天才是孤独的。
直到鲁多多出现，他的想法才开始改变。
他看到鲁多多跪在墨家门前，为了请求巨子破格收徒，跪了两天两夜，结果饿晕在门口；
他看到笨拙的鲁多多听不懂巨子的讲授，于是连夜去翻书库的藏书，结果被倒下来的书架压在下面，喊救命的笨样子；
他看到了鲁多多连续十次配制硝油失败爆炸，烧掉了一边眉毛，被所有同门耻笑。但所有人都离堂后，鲁多多又偷偷开始了第十一次配制；
他看到了鲁多多第一次造出机关连弩，结果第一次开枪就当场爆炸，却仍然用带血的手检查残骸找问题；
他看到了那些耻笑鲁多多的同门，在一次又一次的测验中慢慢被鲁多多超过。这些人开始是惊讶，接着变成羞耻，然后变成怀疑，最后变成漠然。
当鲁多多的机关技术已经逐渐追平墨英真的时候，同门中又出现的新的说法：鲁多多是鲁班后人，是天生的机关天才，能够有这种成绩是理所当然的。
得了吧！数年前，你们还管这个姑娘叫“爆炸鲁班”！你们说她摸过的东西都会爆炸！
墨英真逐渐清晰。这些庸碌的人，他们会把所有厉害的人都称作是天才。这样，他们就不用为自己的不努力抱有负罪感了。
天才？天才不过就是认输的时间，比较晚一点罢了！
于是，仅限于对鲁多多的时候，墨英真变得没那么冷漠了。
鲁多多并不明白这个师兄的心思，她只知道她获得了一个会说话的知识宝库，外加一个最佳的比试对象。所以她只要有机会就追着墨英真问问题，问各种问题，十万个为什么。
墨英真尽了最大努力才没被烦死，还耐住性子给鲁多多讲解了很多东西。
他至今还记得鲁多多的那双眼睛，满是希望和求知欲的眼睛，满是勃勃生气。
但是日子不会永远一帆风顺地进行下去。鲁多多违背师门禁令，偷偷研究一种新矿石，但却被其中奇毒所伤，双腿日渐不听使唤。
巨子没有任何犹豫，将鲁多多赶出了师门。
鲁多多走的时候，是墨英真去送的她。
他们的对话十分简单：
“……鲁师妹，不然我再去请求一下师父……”
“不用了师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也许你不用回老家，你可以就近安顿下来，我可以帮你找到武当的疗毒圣手，或者你的腿……”
“别送我了，师兄。”
鲁多多转过了身，笑着，用含着泪的眼睛看着墨英真说：
“我会活得很好的。江湖很大，有缘再见。”
鲁多多说完之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只有那双眼睛，那双燃烧着生的**的眼神，深深印在墨英真脑海里。
他终于知道了鲁多多和其他人的区别——是那双眼睛。那里面有不屈、有不甘、有倔强、也有收获的快乐。
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种区别，他只知道这是一双活着的眼睛，和之前看到的那些浑浑噩噩的活死人眼睛，完全不同。
之后，墨英真行走江湖，最喜欢的就是看人的眼睛。但是可惜，他看过无数双眼睛，再也没有看过一双“活着”的眼睛。那些庸庸碌碌的人，与其说活着，不如说是行尸走肉罢了。
直到有一天，他来到了全侠派。他惊讶的发现，这个门派上上下下，从幼童到老汉，从练武的小伙子到扫地的大妈，从养蚕的桑女到种地的老汉，他们人人眼中都饱含着“生”的力量。
那种眼神，和当年分别时，鲁多多的眼神，一模一样。
一百五十一章 新式武器
夜晚的书房中，王大王仍然在看卷宗。
猪哥突然从天而降，在王大王耳边嘁嘁喳喳了一阵。
听到猪哥咬耳朵的王大王眼睛一下子亮了，高兴地问道：“那老墨真的把他那拳套的核心技术都传授了？”
猪哥点点头，“机关术我不懂，但是二狗和胖伢是这么说的。另外，那个鲁多多也倾囊相授了。”
“妙哉，妙哉！”王大王拍案而起，“我敢保证，这两位大师从心态上产生了很大的变化！”
猪哥沉思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道，“大王哥，难道你的目的不只是把他们的机关术都偷师过来，而且……”
“对！”王大王喜不自胜，“我还要试试能不能把这两个人留下来。”
猪哥想了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两个人是来诏安你的，结果你却在想把这两个人给诏安了？难，他们背后的组织太强大，恐怕不会就这么让他们自由地脱离。”
“我只需要让这两个人产生归属感，就已经很成功了。”王大王笑道，“色鬼离不开花柳巷，老鼠离不开米缸。同理，工程大师也不可能不对我们全侠派的学术氛围心动。猪哥，你去把二狗和胖伢找过来，我有话跟他们说。”
“得令，”猪哥正要走，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王董，前日魏二狗在战斗中领悟的‘神清术’，现在测试已经下来了。
基本可以肯定，这门绝技能够短时间内极大提升一个人的反应速度和动作精准度。可以预计，未来这门绝技无论是在生产上还是在战斗中，都会有极高的价值。”
“副作用清楚么？”王大王追问。一项新的发现在实用前必须经过大量临床试验，保证对人无害才行。监督这一进程正是掌门的责任。
“目前还缺少对照组，但是已知两次‘神清术’使用期间需要四分之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除此以外，没有发现其他副作用。”
“加大实验次数，早日扩大学习。”王大王十分高兴。本派的绝学又多了一门，而且泛用性很强。事实证明年轻人的创造力是无穷的。
猪哥抱拳行了个礼，就离开了。
……
过了好一会子，魏二狗和庞大海来了。
他们还没行礼，王大王就直接站起身来按住了他们的手，“繁文缛节就别搞了。简短地说，二狗你这回真的牛逼，虽败犹荣。”
魏二狗脸上受到的爆炸伤还没消退，包着纱布的脸扬得高高的。
“当然了，大海你也干的很不错。”
庞大海笑了笑。他其实对自己的表现是不满意的。
“教你们来这里，就是要问一件事情：那两位机关大师的看家本领，你们学到几成了？”
魏二狗和庞大海对视了一眼，还是由庞大海先发言：“王董，惭愧。我们都觉得，学了三成不到。”
惭愧？两个机关大师十几年的技艺，你们半个多月学到了三成，还不满意？
当然了，王大王没把这句吐槽说出来，主要是怕他们骄傲。他转而问了个他关心的问题：“如果墨英真和鲁多多走了，你们能复制出他们的机关臂和火力拳套么？”
魏二狗先发言：“这个我不行。鲁大师的机关臂太过于玄妙了，很多基本原理是与易经、黄庭经、黄帝内经等古籍相通的，我短时间内无法全部吃透。”
庞大海摸了摸自己胡子还不长的下巴说：“我的话，大概能仿制出墨英真的火力拳套来。但是功能上可能会弱一些。”
“很好！”王大王已经喜出望外了，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你们听着，我既不需要你们仿制机关臂，也不需要你们仿制拳套。”
魏二狗和庞大海对视了一眼：又来了，王董特色的莫名其妙的指令。虽然不懂为什么，反正照着做没错！
王大王偷偷摸摸的从怀中掏出来一副画得很难看的画说，“我想要你们按照这个样式，造一个机关。”
魏二狗和庞大海一同挤上来看——
纸上斜斜歪歪地画着一把手枪。
“王董，这个是……”
“我大概解释一下，我想把这个东西叫做手枪……就是手铳的意思。”王大王指着图开始比划：
“我希望你们把鲁多多的机关臂和墨英真的火力拳套全部都忘掉，抛弃那些外形，转而用你们全部所学，制造一把将破坏力和便携性提升至极致的爆破机关弩。
这把‘手枪’的要求很高，必须能让我这种不会武功的人，也能用出强大威力才行。
它的成品，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你们看，这里是枪身，内置螺旋线，能使枪弹飞出枪膛的时候带上一点旋转，增加稳定性……
这里是扳机，只要按下就会打出一发枪弹……
这里是弹夹，要能把爆破子弹装入其中，每次打出一发，就会自动上膛下一发……
哎你们两个把图拿走干什么，听我说啊？”
庞大海和魏二狗早就忘了王大王的存在了。他们两个人把这张幼儿园水平的画放在油灯下，已经被其中的设计理念所深深吸引。
魏二狗：“这个触发机关，必须做的非常精细才行……一个头发丝的差别，就可能导致枪弹在枪中爆炸！”
庞大海：“那个还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是我们手头上的钢铁根本撑不住这种爆炸的力量。除非我们……”
魏二狗：“除非我们用太极玉盘注入内力，强化子弹？”
庞大海：“正是。不过这样的话，枪械重量就会增加。不知道王董那孱弱的小鸡爪子能不能拿得动。”
魏二狗：“往好处想，如果用内力发射枪弹呢？”
庞大海：“对啊！用内力推动的话，刚才王董说的那个什么‘膛线’的麻烦玩意儿就可以直接省了。发射器直接带一点内力旋转就行了。”
魏二狗：“对！这样说来，这个弹夹也就没有必要这样设计了，布局完全可以更紧致一点，像这样……这样……这样……重量不就省出来了？”
庞大海：“妙啊，妙啊！”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两个工程狗直接把甲方王大王忽略掉了。甚至连王大王提出的那些构造，也被他们两个人否得差不多了。
王大王干脆直接坐下，在他的椅子上做出葛优瘫——无所谓了，让他们自己发挥吧。他们才是行家里手。
谁说武侠世界的枪支，就必须要和科学世界中一样？难道不能换一种思路设计？所以王大王就干脆不多嘴了。
看他们两个人已经渐渐理出了头绪，王大王敲了敲桌子提醒他们：“别忘了我的要求，火力强即是正义，载弹量多即是美，射程即是真理。”
庞大海默默地伸出了一个大拇指，由衷的感叹：“王董，不得不说你是一个……懂机械美学的人！”
王大王回了一个大拇指，“这一把原型枪我想要自己留着，所以一定得保证我这种不会武功的人也能用。”
魏二狗也伸出大拇指，“保证完成任务！”
然后工程狗二人组就在小声的争吵中，遁入了夜色之中……
一百五十二章 路痴
月黑风高。
全侠派有人例行守夜，在各处巡查，防止再次出现杀手。
王大王坐在他宿舍的桌旁，借着灯火读完了他最近正在追的那一本小说《建后宫从女装潜入峨眉开始》，然后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感叹道：“多么充实的一天！我又学会了很多知（zi）识（shi）。”
然后他就吹灭了油灯，上床睡觉去了。
进行了辛苦学习的他已经累了。没过多久，从他的床上就传出来了均匀的鼻息声。
……
月黑风高杀人夜。
房梁上突然出现一道影子。
影子从房上轻轻跳落，如同片叶落地，无声无息。
这道黑影以绝佳的轻功绕开守卫，慢慢靠近府中主人卧室的位置，然后趁着四下无人，一闪身跳进了窗内。
……
王大王睡得很香，似乎还做了什么非常棒的美梦。他睡的太香了，就算外面打雷下雨，估计也无法惊醒他。
……
黑影来到了主人塌前，“呛”的一声，一把明晃晃的宝剑抽了出来！
在那宝剑的寒芒之中，一张清冷绝艳的脸映射了出来。
南晓恬，为了了却尘世孽缘，今天不惜让宝剑饮血！
一个甜美但却令人胆寒的声音响起：“王大王，你受死吧！”
说罢，她一剑向着床上的人刺去！
那床上之人猛然跳起，以手指接住宝剑，一个后空翻和南晓恬拉开了距离。他点上了灯，但灯火映出的，是一张久经风霜、满面褶痕、约莫五十多岁的老脸。
这很明显不是王大王。
“可恶！”南晓恬暗暗道，“素闻王大王狡猾奸诈，没想到居然睡觉也要用替身。难道我的刺杀也在你的计算之中么？”
老者双手一抱拳问道：“这里面似乎有误会……不知姑娘高姓大名，为了对老夫下此毒手？”
“少废话！”南晓恬娇嗔一声，“快把那王大王交出来！”
“王大王小友？”老者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南晓恬甚是不满：“你何故讪笑于我？”
“姑娘你可知道这是何处？”老者抚着胡子说。
“这里……这里不是久恩堂么？我打听过了，那个王大王就在你们这里。”
“姑娘你搞清楚，此地乃是海宁付久恩堂，吾乃堂主宼占义。你说的那位王大王小友，早在一年前就前往济宁府，自己建立门派去了。此时，他正在五百里开外。”
……
王大王在睡梦中打了个喷嚏，然后翻了个身继续沉睡。
……
“什么！”南晓恬震惊道，“这个狡猾的狐狸！他为了逃脱我的刺杀，一年前就逃离了这里？”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宼占义也发现眼前这个姑娘脑回路不是很正常，但是又鉴于她武功似乎很高，所以只能耐心解释，“虽然不知道姑娘你和王大王小兄弟到底有什么过节，但是他肯定不可能猜到你一年后会来刺杀他。”
南晓恬看宼占义似乎不是在唬人，就收起了手中的长剑。“好吧，我会去问问别人，看看你说的是真是假。”
宼占义眼睛望向窗外，将手中灯火虚掩两下，然后对南晓恬说：“姑娘何故要杀王大王小兄弟？据我所知，王小兄弟不是一个喜欢到处结仇的人。”
他还小声嘟囔了一句，“虽然也没少结了仇。”
南晓恬抬起下巴说道：“我峨眉派南晓恬，本一心向武，并无二想，立志终身不嫁，只求穷极一生，只求能达到东海蓬莱剑仙的境界……”
然后她从鼻子里哼出一个不屑的声音，“没想到那姓王的小子觊觎于我，竟然逼迫我家将我嫁给他。我听闻此人行止不端、坑蒙拐骗，绝非正人君子。”
最后她正气凌然道，“所以，今日就让我替天行道，杀了这人间祸害，还世间一份清净！”
说完，她就要拂衣而去。
“慢着！”宼占义突然喝道，然后一挥手。刚才看到他掩灯暗号的下人已经提着灯笼赶来，拿着哨棍，把主人卧房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起来。
“老夫不知道姑娘口中之事是否属实。但具老夫所知，大王小兄弟绝对不是一个会胁迫良家女子的人。”宼占义缓缓拉开的架势，“实不相瞒，老夫的女儿就是被大王小兄弟救回了一条命。那王大王对老夫一家有再造之恩，我不能就这么放你去杀他。”
南晓恬霜面一凌，宝剑再次出鞘，“我不想滥杀无辜。”
“姑娘你以一面之词、道听途说定人生死，又何尝不是滥杀无辜。”宼占义将内劲聚于拳上，内息化作屡屡白丝外放而出，做好了随时搏生死的准备。
南晓恬看着宼占义拳头上的白色气劲，不禁哑然失笑：“凝气炼体？班门弄斧！”
只见南晓恬轻轻挥动手中宝剑，动作轻盈婉转，仿佛书生提笔写字。但就这么廖廖几笔，居然带出无限神韵，催发剑气破空，带着一声呼啸向着宼占义飞来。
宼占义识得个中厉害，连忙闪避，却仍然被飞来的剑气击中发带，被打成了披头散发的狼狈模样。一缕白发从他眼前飘落，让他明白眼前这个姑娘的武功，比他这个江湖前辈都不知道要高到哪里去了。
“你是……林家的千金？”宼占义行走江湖多年，知道这一招凝气为剑、罡风断空乃是林家绝学。而林家作为中原第一的武林世家，根本不是久恩堂这种小门小派有资格惹的。
“堂主！”王彪看到南晓恬对宼占义出招，提着刀就想要上前。宼占义一把将王彪拦下，低声说，“别去，我们久恩堂上下加起来也打不过她一个。”
“有眼色。”南晓恬宝剑归鞘，走到窗边轻轻一踏飞身远去。夜色之中，她飘走的身影如同蕊宫仙子，清影弄人。
……
“可恶！”王彪收回手中的刀，一拳打在屋门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真个……”
“江湖之上，以武为尊。”宼占义从地上捡起被打落地头带，默默地将头发重新绑了起来，“有许多盖世豪侠，比这姑娘还要孤僻乖张。但只要你功夫不如，那就只能听打听杀。”
“可是这个女子，要杀大王小兄弟！”王彪急切道。
“事有蹊跷，我们不便参与其中。”宼占义皱了下眉头。他毕竟是久恩堂的堂主，在江湖义气之前，他还是要先估计久恩堂上下的生死。
他思虑了一下说，“那女子一厢情愿地说，是王大王逼迫他家要与她成亲。且不说大王从来反对强迫女子，就算他真的做得出来这种事情，以他一个江湖小门派掌门的权势，难道真的就能逼着中原第一武林世家林家，把千金嫁给他？荒谬！”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什么都不做，任凭这女子戕害大王！”王彪追问。
“哎……”寇占义慨叹着，“只能指望王大王小兄弟能够一如既往、随机应变、见风使舵、吉人天相了……”
一百五十三章 别扭
五天后，全侠派。
王大王一早就跟苏琴说了自己要去练武场一趟，别管有什么人来，都让他们等等。然后他就神神秘秘地走了。
苏琴留在大堂，无聊地运功调息。
就在这时，弟子突然来报，说有客人要见王大王。苏琴按照王大王的吩咐，转达说今天掌门不见客。
弟子应了，转身出门去回复客人。结果还没走出门去，就被一脚踢了回来，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苏琴十分惊醒，立马超出燕衡枪，指着闯入的来人问道：“何方人士在此撒野？”
那人从门外亮出进来，苏琴方才看到：
这是一个清理绝伦的女子，不到二十岁的模样，一脸漠然的表情有若寒霜，着一身淡蓝色纱裙，手持一把四尺长剑。剑锋闪烁寒光，一看就是宝器名剑。
“小女子峨眉派南晓恬，”那女子冷冷道，“特来拜见全侠派掌门王大王。”
……
庞大海和魏二狗交货了。
一把锃亮的手枪放在了王大王面前。它外表上看起来和王大王前世的手枪没什么区别，但是王大王知道，这把枪里面用到的各种技术，就没有一处和前世一样的地方。
庞大海把操作方法告诉了王大王。
弹夹的位置还是用来装弹的，但是子弹的形状完全不同。这把枪的子弹是一些圆滚滚的银色弹丸，内置的是墨家配置的药粉，用内力触发能够产生惊人的爆炸效果。
除此以外，在枪身上放还有一处卡槽，是用来装入太极玉盘的。没错，这把“手枪”不是完全依赖化学能的，而是依靠内力将爆弹发射出去。因此它不光需要装载子弹，还需要装载内力玉盘。
两种资源，少了哪一种都无法发射。
整个手枪放在手中的感觉有点沉，超过了预想。不过在手臂能够稳定拿起的前提下，沉一点的枪有助于降低反作用力，也不能算是个缺点。
王大王摆出了前世从射击游戏中学来的标准手枪抓握姿势，然后转身瞄准了用来练功的木人，“磅”的一声开枪！
子弹高速冲出枪膛，带着一股内力掀起的特有白气喷涌而出，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精准击中木人。
“轰”地一声，木人的脑袋炸开了！
“太棒了！”王大王反复把玩着手枪，由衷地感叹。几乎所有男人都天生迷恋武器，别管冷兵器还是热兵器，都会呼唤起潜藏在基因深处的兴奋感。
庞大海和魏二狗击掌相庆。
“武功方面我是个弱鸡，我就想问问，这把手枪的威力，在江湖中能够达到什么水平的战斗力？”王大王转身走进工程狗二人组，仔细询问。
“这把枪还有大量的改进空间。仅以这把原型机的威力来看，如果攻人不备，在江湖中内功在心领神会水平以下的人，都会被当场打伤打死。即便是已有小成的侠客，恐怕也会被你的枪弹严重牵制住动作。”
也就是说，这个水平的枪械，即便是苏琴和孟溯遇上了，也要喝上一壶。
不过武功更高的人，比如未央君那个水平看来，这个东西就和弹棉花没什么区别了。
王大王又想起了一些事情，继续仔细询问：
“安全性如何？会不会炸膛？”
“放心吧王董，这把手枪的枪弹发射是被内力包裹的，绝对不可能发生炸膛。”
“太棒了。但是你们考虑过保险栓么？没有保险栓的话，很容易走火伤人。”
“……这个事情我们的确欠考虑了。我这就和二狗回去设计一个保险栓去。”
“很好。加上保险栓之后，能实现量产么？”
“理论上可以，但是还是得先培训一批熟练工才行。”
“估计一下，实现量产还需要多长时间？”
“恩……一个月左右吧，过年前应该搞定。”
“好！那么我们就马上开始吧！至于这把原型枪就留给我吧，这个我拿来防身意义很大……”
三个人正说着，苏琴拿着燕衡枪，向着他们几个人走了过来，面色古怪。
庞大海和魏二狗一看是苏琴，连忙给王大王拍了拍胸脯，然后就走掉了。现在全侠派上下基本上都知道点王大王和苏琴间的小暧昧，会很自主地给他们留二人空间。有一部分女弟子还喜欢挂着满脸姨母笑，偷看这一对儿。
但是今天苏琴的表情绝对代表的不是什么好事情。她慢慢走到王大王面前，再三犹豫，还是说了出来：“大王，有客人要见你。”
王大王眉毛一歪道：“我不是说过不见客么？什么重要人士来了，还得你亲自过来通知我？”
苏琴小脸一鼓：“什么重要人士？你的未婚妻！”
“啊？我未婚妻？你么？”王大王习惯性的嘴上占苏琴的便宜。但是就那么几秒种后他反应过来不对，“难道是哪个……南晓恬来了？”
“对啊，你、的、未、婚、妻，南姑娘来了！”苏琴的脸还是气鼓鼓的。她现在心里面也是十分不爽：这个王大王明明就是一只没用的弱鸡，怎么江湖上老有高手侠女盯上他？他有那么香么？
上次是未央君，这次是南晓恬，关键是还一个一个那么漂亮，真是气死我了！
王大王听说南晓恬来，反而陷入了思索。墨家还没成功招安自己，按说女方家不可能这么主动，把还没过门的女儿直接送上门去。
那么这个南晓恬过来找自己，就不会是在家里知道的情况下来的，而是她自己来的。怎么回事？欲火攻心等不及了么？想男人想得在家里呆不住了？
不对，按我一贯的遭遇的尿性来讲，我接下来遇到的事情不太可能是好事。还是做好准备吧。
王大王把新作好的功夫手枪揣进了衣袖里，对苏琴说，“走吧，我们去会会这个不请自来的未婚妻。等下要是她谋杀亲夫，你可要记得救我。”
“切，我看你这是等不及要娶她过门了吧？”苏琴跟上王大王，但是说的话每个字都是酸溜溜的，“还未婚妻，还谋杀亲夫，哼！我就知道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看到大美女就想入非非！”
说完她伸出手使劲掐了一下王大王的腰，疼得王大王“嗷”的一声叫了出来。
“妹子冤枉啊！未婚妻这个词是你先说的不是我啊。还有，我都没见过她，不可能知道她美不美，更不可能对她有非分之想啊？”
“哼，也就是说，你见过了她，就会有非分之想，是这个意思吧？”
……
总之，大家都要记住，女孩子生气了，解释是没有用的。
但是不解释更不行。切记，切记。
一百五十四章 逮虾户
王大王与苏琴二人，吵吵嚷嚷地回到了全侠派大堂。
搭眼一看，一个身形窈窕的蓝衣女子正站在那里。
王大王赶紧小声对苏琴说：“我们当着外人的面不要吵，丢人。”
苏琴突然小脸一抬，亮着眼睛问王大王，“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不要吵，丢人啊。”
“不对，你说的不要当着谁的面吵？”
“额，不要当着外人的面吵。”
苏琴突然把头一拧，乖乖地坐到一边去了，刚才脸上的嗔怒之情完全消失了，反而有点怡然自得的感觉。
啊，女人，你的名字不叫弱者，应该叫猜不透！王大王在心底感叹了一下，然后大大方方上前，对着蓝衣美人行了个礼道：“在下王大王，敢问姑娘可是南晓恬。”
“你是王大王？”南晓恬面无表情道。
“正是。不知南姑娘此次不远千里来我们全侠派，为的是……”
南晓恬还没等王大王说完，“呛”的一声，宝剑出鞘！
王大王似乎早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转身躲在旁边房柱之后，一把掏出了袖中手枪，子弹上膛，准备发射！
苏琴举起长枪一跃而起，枪尖直指南晓恬！
“狗贼王大王，竟然买通鬼磨会，逼迫我家将我嫁给你。今日，便是我杀夫证道之时！”
南晓恬提剑飞身，向着王大王的方向扑了过来。
苏琴举枪将南晓恬拦下。但是南晓恬这一剑气劲十足，竟然把武艺高强的苏琴也振开一边。苏琴赶忙再次举枪与南晓恬纠缠，一边回身对王大王喊，“快跑！”
王大王连滚带爬、屁滚尿流地逃了出去。
苏琴一出手，王大王就看出来：这个南晓恬年纪不大，武功却胜苏琴不少！
当然，如果王大王给苏琴加注内力，来个十倍内功，那么解决南晓恬还是不成问题的。但是现在手头上没有太极玉盘，留在那里只会成为累赘！
找一块充满的玉盘，或者找天蚕丝设陷阱抽取南晓恬的内力，或者找武功更好的未央君来帮忙……王大王一边跑一边想：怎么办？哪个更快？
答案是哪个都不可行，苏琴根本拦不住南晓恬。南晓恬摆脱了苏琴的缠斗，直接冲出来追杀王大王！
生死一线！王大王现在别管满天神佛拜哪个都好，只求手上的武器能起作用！
他抄起手枪转过身，对准南晓恬面门，“磅”一声就是一枪！
尾随而来的南晓恬见状，知道这是某种暗器，立刻跳起躲避。但她没想到这种暗器发射出来的东西居然还能爆炸，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被爆炸产生的暴风吹到了一边。
王大王见枪弹居然打不到对方，只能起到一点拖延效果，赶紧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外面跑。
南晓恬不愧是武林第一世家的传人，就在这么爆炸发生的一顺间内，她就反应了过来，用内劲包裹全身，保护自己不被爆炸的冲击伤到。随后她在空中调整姿势，飘然落地，一根毫毛也没被伤到。
虽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但是她的衣服却被爆炸吹破了几处。她的裙子被爆炸撕去了大半，露出一双明晃晃、白灿灿的秀美大腿，引得王大王忍不住回头看了两眼。
“不光是用暗器暗箭伤人……还是个无耻登徒子！”南晓恬咬碎银牙，“今日我杀你，确是为了替天行道！”
“你个杀人狂的还好意思说替天行道！”王大王嘴上倒是没饶。他看到前面大龙正在给功夫宝马刷毛，二话不说，夺过缰绳跨上马就跑。
“得儿——驾！”
他一甩缰绳，马儿开始奔跑。同时，他回头对着大龙喊，“去请未央君来救我！”
大龙看了一眼慌张逃跑的王大王，又看了一眼紧追在后面的南晓恬，立刻明白了王董的危险处境。他拔腿就往未央君的住处跑。
王大王心里盘算着，南晓恬的目标只有自己一人。那么只要南晓恬追不上自己，全侠派的其他人就都是安全的。
那么接下来，只要撑到未央君来了，南晓恬就没得耍了。
“小贼休走！”南晓恬轻功腾空而起，踩着树梢飞过来，就要一剑刺死王大王。
“马兄得罪了！”王大王抽出马鞭，对着马屁股狠狠抽了三下。
注入了内力的马儿吃痛，撒丫子狂跑，速度当时就飙到了一百多码！
狂风之中，王大王连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但是回头一看，那南晓恬依旧用上十成轻功追过来，怎么都甩不开。
“吃枪子吧你！”
王大王瞄准了南晓恬的位置，连发三枪，试图用爆炸封住对方的行动。
可南晓恬不慌不忙，抽出宝剑寒芒一闪，三道剑气迸射而出，正好和枪弹撞在一起，炸出三团硝烟！
南晓恬破雾而出，身后拖着长长的烟气，再次高速逼近！寒芒又闪，这次是南晓恬先出手，一道剑气向着王大王斩了过来！
好在高速下，剑气的相对运动速度被减慢了。王大王屏息凝神，对着剑气猛开一枪。
又是一声巨响，剑气和枪弹相撞，爆炸吞没了一切。
“哼！”南晓恬喝到，“我们就看看，是你的枪弹先用完，还是我的剑气先射中你！”
说罢，南晓恬连续不断，挥出了十余道剑气，铺天盖地地向着王大王打来！
枪膛中只有不到七发子弹，决计挡不下这么多剑气，怎么办？
前方道路已到尽头，面前是一堵高高的院墙，紧跟着是一个急转弯。
刹那间，剑气已经杀到眼前，眼看要把王大王连人带马分解成几十块。
要么撞在墙上粉身碎骨，要么被剑气撕成碎片！
“马兄……又得罪了！”王大王灵光一现，转动马头强行转弯。
此刻他仿佛藤原拓海附体……
马儿发出一声嘶鸣，在惯性地作用下，整个身体几乎横过来，连王大王的脸距离地面也只剩下了咫尺的距离！
扯住缰绳减速！生死在此一举！
由于高速过弯，马儿的速度疯狂下降，马踢不断打滑。当它的马腿和弯道的院墙接触的一瞬间，王大王猛抽马儿的屁股。马儿就这样横着身子踩着墙，像火箭一样向侧面窜了出去！
有诗赞曰：
功夫俏宝马，
飞檐又走壁。
性感老司机，
墙上玩漂移！
一百五十五章 病得不轻
王大王骑着马，一个马蹄漂移，踏着墙硬是转过了直角弯。巨大的惯性把他压在马背上，手脚都快要脱臼了。
身后剑气紧随而至，同王大王擦肩而过。十余道剑气纷纷轰在王大王刚刚踏过的院墙上，把这座砖墙斩塌了一大片！
而高速追至的南晓恬则在院墙的残骸上轻轻一点双脚，轻盈曼妙，向着王大王逃窜的方向继续追了过去！
王大王纵马从墙上落回地面上继续奔跑，回头一看，南晓恬仍然穷追不舍。
眼前是一条长长的直道，一个拐弯躲避的地方都没有。
南晓恬一身蓝衣化作一条蓝色飘影，对着王大王喝到，“看你这次再怎么躲！”说罢，内力凝聚与剑锋之上，又要故技重施，用大量剑气斩杀王大王！
这下没戏了。王大王咬紧牙关心想，就算是死定了，我也要想办法抢救一下！
他转身拿起手枪，准备将剩下七发子弹全部打出，能争取一点时间是一点时间。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横空飞出一道红影，结结实实地撞在蓝影上，将对方轰落在地！
王大王赶忙勒马，巨大惯性使马儿两脚打滑，滑出去了十几丈才停下了脚步。他回头一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因为，未央君来了！
尘烟散去，一红一蓝，两位绝代佳人，亭亭玉立于空荡的街巷中。
论美艳妖媚，未央君大胜于南晓恬。但是此刻南晓恬俊俏脸庞上一股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之色，独有一番风味。
“来者何人？”南晓恬道。一交手，她就知道眼前这个妖艳女子不好惹。
未央君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饶有兴致地对着南晓恬打量了起来。
王大王策马赶了回来，停在了未央君身边。她回身笑着问王大王，“这个妹妹真漂亮。说罢，烤到几成熟？”
“别！”王大王浑身一哆嗦，这可不是正常状态下能够交流的那个康秀荣姐姐，而是那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未央君。
别管什么原因，只要杀了南晓恬，都是把全侠派和鬼磨会乃至整个中原武林的梁子给做实了。
“哦？不杀她？大王弟弟很霸道呢，喜欢从身体和灵魂上征服那种想要杀掉你的女子，是么？”未央君饶有兴致地用纤纤玉指抚着自己的脸，斜着眼睛看王大王。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我没那么施虐狂……算了，你别伤她，把她抓住就行了。”王大王瞬间就放弃解释了。
“狂妄！”南晓恬嗔道，提剑挥出三道剑气，向着未央君袭来。
未央君连头都没回，继续和王大王说话，一边用袖子一挥，一道风火窜出，把剑气系数吞没。她嘴里还说道，“怎么琴妹妹还没来？我都叫她去拿绳子了。”
南晓恬心中惊讶于未央君武功之高，但仍旧面无惧色地杀了过来。未央君轻舞红袖上前，与南晓恬打在一起。未出十招，未央君就将南晓恬的宝剑打落，扔在一边。
南晓恬还想要以拳脚再战，但没了兵器的她更不是未央君的对手，只交手一回合，就被未央君反剪手臂制住，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王大王翻身下马，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枪，再看看轻易制服南晓恬的未央君，不禁感叹：还是绝世武功好啊！
自己费劲了心思，集合门派技术造出来的枪械，对付南晓恬也不过就是拖延了一下对方的行动。而南晓恬却被未央君三下五除二直接缴械，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果然是高武世界，武道为尊。
想想自己在武侠世界试图宣扬科学精神，是否搞错了什么？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一只没有武功的弱鸡，若不是手中这把枪，那么早就在南晓恬试图杀死自己的时候，当场扑街了。某种意义上，自己这条命也是这把枪给的。
所以，还是不能嫌弃它。
王大王把枪收了起来，正好苏琴也抱着一根绳子赶了过来。
未央君对苏琴使了个眼色，苏琴立刻走上来，用绳子捆住了南晓恬的手脚，然后把绳子的另一头交给了王大王。
明白了，传功绳，里面埋了碧玉天蚕丝的那种。王大王抓住绳子，通过其中的天蚕丝，将南晓恬的内力抽到了未央君和苏琴身上。
南晓恬当时头上就冒出了冷汗，手脚颤抖，几乎跌倒在地上。但是一股骨气撑着她，让她仍旧用冷冷地眼神盯着王大王，口中吐出一句咒骂，“取人内力，果然是左道妖人！”
“咱们别在大街上站着了，”王大王瞧了瞧四下无人，不会被人误会成强抢民女，就吩咐道，“琴琴你把南……姑娘先扛回去大堂，我随后就到。”
他走到南晓恬面前，和她四目相对，须眉不让巾帼道，“等下我再好好跟你讲讲道理，保证以、德、服、人。”
苏琴扛着满脸怨毒的南晓恬，飞身走了。未央君在一旁看着王大王，嫣然一笑。
王大王翻身上马，莫名其妙地问，“康姐你笑什么？”
未央君玩着自己的头发说，“你不是刚才说要以德服人么？我就在想啊，你是想给皮鞭取名叫‘德’，还是给烙铁取名叫‘德’？”
还是跟这个变态姐姐保持一点距离吧。王大王一甩缰绳，赶紧溜了溜了……
……
在全侠派的聚义厅大堂中，王大王和苏琴端坐在一边，对另外一边的南晓恬耐心解释。
南晓恬的表情从冷漠变成惊愕，又从惊愕变成了怀疑，再从怀疑变成了愤慨，最后从愤慨变成了歉意。
“所以说，不是你要逼迫我嫁给你？”南晓恬弱弱地问。
“当然不是！”王大王一把揽过了苏琴，然后用手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看见这位如花似玉的苏琴妹妹了么？她才是我决定要一生相随的女孩。再说了，我哪有那么大的威力，让鬼磨会听我调遣？”
苏琴脸全红了，想要挣脱王大王。但是后来一想，假装王大王的情人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了，当年在少林寺也有过一回。形势所迫，于是也就没再挣扎。
南晓恬眼眉低垂，小声说了一句，“……那实在是抱歉了。我全都误会了。”
“所以你这个‘杀夫证道’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王大王追问。
“……小说里不都这么写么，要斩断尘缘，方能达到武道最高境界……”南晓恬小声嘟囔。
然后，南晓恬的袖中非常应景地滑出了一本书掉在地上。王大王搭眼一看，上面写着四个大字——《祖安武道》。
眼见此景，王大王心里算是明白了：这姑娘表面上看着决绝执拗，其实真相是——
——她是个武侠小说看多了的重度中二病患者！
一百五十六章 张口就来
这个武侠世界的历史大事件，和王大王前世出入不大。
但是这个世界的文学历史，跟前世就差很多了。
比如水浒传在这个世界，是被当做武侠小说看待的。
再比如本来应该在一百年后出现的《牡丹亭》，在元代中叶就被写出来了。
先说说武侠小说。在没有神奇功夫的世界里面都有武侠小说，那么在这个武侠世界里面有武侠小说就再正常不过了。
只不过这个世界的武侠小说属于一种“纪实文学”，比较追求严肃、严谨，通常由历代江湖总结纂写，目的是效仿史家，对江湖大事件做一些官方的记录。
但是自从带明初年开始，一帮写“民俗文学”的作者纷纷不务正业，加入了武侠小说的创作，然后原来“纪实文学”的风味就开始跑偏了。
从《水浒传》这种小说开始带起一股风潮，一大群作家纷纷投入武侠小说创作，在他们的文章中加入大量的情情爱爱啦、生死恩怨啦、后宫种马啦、装逼打脸啦、扮猪吃虎啦、脑补成神啦之类的剧情。
这些小说在市场上卖得很不错，甚至有些剧情比较低俗的，专门重点脖子以下不可描述部位以及不可描述的事情的小说，都脱销了。王大王平常看的那些小黄……额，学习资料，大多数都属于这一类。
当然，江湖东方家对于这些“民俗文学”是嗤之以鼻的，认为只不过是下里巴人的粗鄙之语，难登大雅之堂。所以东方家经常在官方公开场合抨击这些低俗小说，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着老百姓喜欢看的东西指指点点。
然后这些民间小说家也很愤慨。他们干脆合起伙来，声称自己是创造了一个崭新的流派，和官家分庭抗礼。为了显示他们新文学形式开山鼻祖的地位，他们把这个流派命名为“起源点初”派。
这就进一步引起了东方家的不满。他们家三少爷上书朝廷，要求朝廷净化民间污浊的文化空气。
正好这个时候的“起源点初”派发展到了一个瓶颈，各种小说也的确是鱼龙混杂、乌烟瘴气。于是朝廷专门命令礼部设立了一个下属部门“文心化龙部”，专门负责翦除不符合礼法的作品。
由于这个部位在顺天府门牌号四零四，因此小说被封也被称为被“四零四”了。
怎么说呢？在王大王看来，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不过带明这套制度已经算是很先进的了。总比某清的文字狱强多了不是？
但是这样一番整顿之后，武侠小说市场也发生了很大改变。原先那些过激的内容不让写了，为了迎合读者寻精神刺激的心理，就又崛起了一种新的流派，仙侠流，讲的是将武道修炼到极致，就会羽化登仙。
这个流派大行其道，一时间竟然把武侠小说都挤扁了，几乎从市场上消失了。
然后，这个流派之中就又产生了新的流派，叫什么“黑暗寻仙流”，内容追求极致的黑暗压抑，说寻仙了道就必须斩断尘缘，在各种机缘之中斩断尘世牵绊，才能实现羽化登仙。
由于里面充满了“杀x证道”的沙雕剧情，竟然受到一众中二少年的追捧。
但问题在于，中二少女也会着这个道么？
王大王心里感叹，南晓恬啊南晓恬，你一个姑娘家，不去读那些“两晋随江流”的情情爱爱的故事，看什么打怪升级的仙侠故事？
《霸道掌门爱上我》这样的霸总文它不香么？
《魔教教主小娇妻》这样的邪道宠妻文它不香么？
《绝世武妃，称霸后宫》这样的宫斗（物理）小说它不香么？
为什么你非得看《祖安武道》这种脑子不正常的小说？
现在脑子看出毛病了吧？
当然了，此刻王大王一边揽着苏琴，一边看着南晓恬十分抱歉的表情，突然脑子里面有了新的想法：为什么不顺着忽悠忽悠她呢？
不是有人说过么？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那么现在就得用中二病打败中二病，用传世经典打败脑残小说。
王大王在怀里掏了半天，拿出了一本《牡丹亭》的剧本，递给了南晓恬，然后说：“这个剧本有助于你理解我和琴琴的遭遇。是的，我们是一对苦命的鸳鸯！我与她本是一见钟情……”
苏琴羞恼道：“就你那衰样谁会对你一件钟情？”
“……”王大王给了苏琴一个“安静”的眼神指令，然后继续忽悠，“琴琴与你南姑娘一般，本来是中原大世家的千金小姐。有一日她去戏院听戏《牡丹亭》，巧遇了我。从此以后我们就深深地爱上了对方。
但是！
那可恶的封建礼教，又如何能够允许年轻人自由的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我只是个沿街乞讨的孩子，长大后当学倌偷学了一点学问混口饭吃，贫贱无功名。而琴琴，她对我来说就是天上皎洁的明月、夜空中最亮的星，可望而不可即啊！啊！”
王大王跳到苏琴面前，手舞足蹈地比划讲解：
“但琴琴的命运又何尝不是已经被定好了的啊！她已被苏家许配于人，早晚要嫁为人妇，成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对我来说，琴琴是不世的珍宝，是愿意以性命相守之人。但是对于苏家来说，琴琴只不过是一个可以用来交换权力和地位的珍贵资源罢了！”
王大王观察了一下南晓恬，看她呆着脸小嘴微张的样子，应该是已经听进去了。接下来就继续增加点戏剧冲突吧。
他握紧拳头，呈歌剧朗诵状：“啊！但是我们两个真心人儿，又怎能允许我们宝贵的爱情和生命，被人随意玩弄，当做交易？所以，我们一起私奔了！
我们两个人辗转各地，相互扶持，不离不弃。但是一年多过去了，我却没有和琴琴私自拜堂成婚。南姑娘你可知道为什么？”
南晓恬听到精彩处，一脸迷茫地摇了摇头。为什么私奔却不苟合？难道眼前这个王大王，真的是发乎情止乎礼的圣人？
王大王眼中迸发出热血之光，“我是要给琴琴一个真正的名分！我要改变世人对我这个孤苦孩子的看法，向苏家人证明我自己。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啊！
为此，我偷学武功，却在少年英雄会上被人打残，从此不能习武；
我被恶人抓起来，却用计策，带领一同被关押的少侠们突围；
我为了赚钱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去走盐道；
我为了获得一门内功心法，竟火并了怀恩堂整个盐帮；
但是经历了这么多苦难，我终于建立了自己的门派——全侠派！
我就是把全侠派经营成武林第一大门派，然后以掌门的身份风风光光地给苏家下聘礼，然后堂堂正正地迎娶琴琴妹子！”
南晓恬的眼神中满是震撼，甚至感动的眼底都红了。
猜中了！王大王心想，不出所料，这姑娘对这种热血励志的江湖故事没什么抵抗力。
这时，一阵破坏气氛的压抑低笑在王大王身后响起。回头一看，苏琴憋笑憋得整个脸都涨红了。
喂，艺术源于生活但高于生活。我编得也就是稍微夸张了一点，有那么好笑么？
一百五十七章 气剑
其实王大王觉得自己编的这个爱情故事哈还挺感人的，而且也贴合现实中的事件。如果不是跟着王大王一路走来的人，说不定听了以后还就真信了这个邪。
但是苏琴可是从王大王穿越当天就跟他成为了狱友，这样的交情啊！王大王平日里面没谱的样子她见得多了。这么个逗比的家伙，突然就把自己形容成一个有情有义的热血好少年，她不笑谁笑？
“你笑什么？”王大王怒道。
“我想起了高兴的事情。噗呲——”苏琴把头转到一边，摆着手说，“你继续你继续，不要管我。”
王大王回头看了一眼不明就里的南晓恬，强行解释道，“看！回忆起我们以前的快乐时光，琴琴妹子都乐成这样了。”
苏琴捂着嘴出去了，头也不回地说，“你们先聊，我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噗哈哈哈哈哈哈……”
“总之！”王大王继续强行总结，“我就是为了追求恋爱的自由才有了今天。也不知是那苏家买通了鬼磨会想要拆散我们，还是鬼磨会单方面看上了我这个年轻才俊，他们又逼着要你嫁给我。
所以说，你，南姑娘，和我王大王、苏琴，都是这封建礼教的受害者。我们不光不应该自相残杀，还应该组成统一战线，一同向封建礼教发起冲锋，反抗剥夺我们年轻人恋爱和婚姻自由的守旧力量！”
南晓恬被感动得眼睛忽闪忽闪在发光。她诚恳地说：“王掌门，你，你说的真是……太有道理了！反正我从我们家跑出来，暂时也不准备回去了。你说吧，贵派有什么需求，我全都可以满足！让我们对充满了残酷压迫的封建包办婚姻发起反击吧！”
虽然不明白“封建礼教”是个什么东西，反正现在大反派有了，打就对了！
“哦，在这个方面，当然我们可以进行充分合作，”王大王终于把话题引导到了自己最希望的方向，“我们可以共享武功、装备等方面的资源，以全侠派为堡垒，吹响反攻的号角。”
他眼睛一歪，用滑稽脸看着南晓恬问道，“南姑娘有什么武功秘籍可以同我们全侠派分享么？”
南晓恬听到后，垂下了眼睛，咬着嘴唇没立刻应答。王大王心中一慌，难道我操之过急，把骗武功秘籍的目的暴露出来了？
正当王大王想要把话往回拉一拉的时候，南晓恬突然抬起了眼睛，仿佛下了莫大的决心道：“既然决心同封建家庭决裂，那什么家传武功也就不重要了！王掌门，我林家纵横江湖，靠的就是一手‘凝气化剑’的绝学。你可愿意收下？”
这下轮到王大王震惊了。南姑娘，我知道你脑子缺根筋，但是你就这么把自己家老底给卖了？真就这么好忽悠？
“学！当然要学！”王大王掩饰住内心的兴奋道，“请问什么时候开始授课？”
“今天就可以开始！”南晓恬朗声说，“但是丑话说在前头，‘凝气化剑’的学问非常晦涩，需要以经脉学为基础，悟性和内功底子缺一不可。到时候你们门中一个学会的人都没有，那可不是我教得不行。”
“必须！老师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王大王招呼道，“东子弟弟在大堂外么？你带南姑娘找个空房间去休息。我们下午就开课！”
狗东子闪身出来，为南晓恬引路而去。然后，刚才跑出去的苏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到王大王背后了。
“笑够了？”王大王斜着眼睛看苏琴。
苏琴脸蛋还有点微红，低着眼眉拢了拢额前的刘海，别有一番少女情致，“谁叫你编了个这么离谱的故事。”
“我觉得我这个故事还挺不错的。反正南晓恬被忽悠到了。”
苏琴突然表现出有些不满，“你这么会骗女孩子，平日里也这么忽悠我么？”
“冤枉！”王大王叫屈，“我要是真的会骗女孩子，还至于单身到现在？”
苏琴又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伏到王大王耳边，轻轻说，“说真的，我还挺喜欢你编的那个故事的——‘为了最爱的姑娘，不惜建立门派’。说真的，要是有个人这么对我，我说不定就嫁了。”
“啊？”王大王表情风起云涌，然后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苏琴。“什么意思？”
但是苏琴却不回答了，反而嬉笑着蹦蹦跳跳地走掉了。一边走她还一边故意“自言自语”给王大王听：
“可惜啊，你那都是编的。真差劲~”
只留下一个傻乎乎的王大王还在苦思冥想：
什么意思？
她是在嫌弃我？
怎么感觉我错过了一个亿？
……
当日下午练武场上，南晓恬的凝气化剑小课堂开讲啦！
此次听讲的学生包括了全侠派武功代表苏琴、孟溯、狗东子、猪哥等人，技术人员庞大海、魏二狗、凌凌漆、杨小叶等人，甚至还有旁听的鲁多多、墨英真。
毕竟，谁会拒绝武林第一世家的神功技巧？没有人。
王大王负责旁听。他的算盘是，让一批武功比较好的人先学会，然后先会帮后会，让整个全侠派都能学会南晓恬的传授。
凌凌漆慢跑着搬来了一个栩栩如生的木头人像。这是屠宰组拜托木工组制作的，上面标明了人体的诸多穴位，是平日里大家钻研基本经络学用的。它就是今天最重要的教具。
南晓恬看到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和王大王点了点头。教学开始！
“在座的各位都是武林中人，都知道，经络学是我们内功的基础。你们一定也知道内功的最重要用途之一，就是‘凝气炼体’，也就是让内力经行奇经八脉，通过各种不同的穴位组合运行至身体的不同位置，产生不同的神奇效果，增强自己的体能。
但是‘凝气炼体’之上，还有更高一层的技巧，就是‘凝气练武’。凝气练武要求使用者拥有强劲的内力底蕴，以及熟练的经脉把控能力。习得者能够将将内力凝聚在外物上，并且保持一定时间不消散，使得外物也能获得非凡强度。”
“这个我听说过！”猪哥一边记笔记一边说，“传闻中唐代的‘诗酒剑仙’李白，就是个凝气练武的高人。他曾经喝醉之后诗兴大发，但是有没有笔墨，就随手从地上捡一根树枝，纵起轻功在山崖上刻下了数篇诗词！
那诗词被称作摩崖石刻，字迹依然清晰，现在还在邹县北面钢山上呢！”
大家听闻这传说，不禁啧啧称奇。
“没错！”南晓恬称赞道，“还有百年前的风流豪侠李寻花也是。他能够摘取枯叶飞花当做暗器夺人性命，用的也是凝气练武的法门。”
就在大家感叹这是怎样一种境界的时候，南晓恬突然提高了声音：
“但这都是下品和中品武技罢了！”
这还是下品、中品？众人皆哗然。只有比较见多识广的猪哥、鲁多多和墨英真不发一语。
“真正的上品武技，是我们林家的绝学——凝气化剑！”
南晓恬说罢轻挥右手，纤纤玉指指向旁边一颗老树。只听一声尖锐的声音破孔而出，一道强横的内劲从右手大拇指少商穴中迸发而出，击中老树高处一根树枝，将它直接打断！
王大王一拍脑袋：这特么不就是六脉神剑么？
一百五十八章 一大步
“除了大拇指的少商穴之外，食指的商阳穴、中指的中冲穴、无名指的关冲穴、小拇指的少冲穴，小拇指外则的少泽穴，全部都可以用来释放‘凝气化剑’。”
真就六脉神剑？
“除此之外，如果将凝气练武和凝气化剑组合起来的话，能够外放出更强大的威力。当然内力损耗也更大。”
说罢，南晓恬抽出腰间宝剑一挥，一道肉眼可见的锋锐剑气射出，直接将十丈之外一根小树拦腰斩断。
在座学生都啧啧惊叹，只有王大王知道，这一招还是南晓恬控制了威力之后的。之前南晓恬追杀他的时候用的剑气，连砖墙都能斩断。
“但是还请大家不要高兴得太早，”南晓恬收起了腰间的宝剑，“练成凝气化剑，需要经脉掌控、个人悟性、内力水准，三者缺一不可。我们林家也不是人人都能练成这一招，更何况……”
南晓恬话还没说完，另一边苏琴突然站起来，用燕衡枪甩出一道枪风，打在了刚才那棵可怜的小树上，把它又砍去了半截，只剩了个树桩。
她笑着问南晓恬，“是这样么，南姐姐？”
“……”南晓恬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王大王也一样说不出话来，只能带头鼓掌。说不出来就鼓掌吧，反正对天才，鼓掌就对了。
苏琴抱了个拳，兴高采烈地回到学员中去了。王大王靠过来轻声说，“怎么学这么快？”
“我寻思着，好像跟燕衡忘死枪的技巧差不太多，然后就那么试了一下，‘嗖’的一下子就用出来了。”
在王大王的面前，苏琴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毕竟在瘸子面前表演飞奔，本身是一种很没品的行为。
王大王心里面倒是没有特别失落，他早就接受了自己一世弱鸡的设定了。他比较关心的是这种武功的实用价值。
如果这又是一门只有武林才俊才能使用的技能，那对全侠派的价值恐怕并没有多大。
那么这一招，能够尝试用在机关术上么？王大王回头看了看庞大海和魏二狗，这两个人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交给他们吧，王大王欣慰地想。
接下来，南晓恬开始仔细讲解“凝气化剑”的经脉运转思路以及控制技巧。但是一天下来，除了猪哥能够用少商剑打出一点剑风之外，并没有第三个人学会。当然，猪哥的剑风也只能用来吹个凉，还早得很。
学习结束后，王大王找到了猪哥。
“看不出来，你小子才能真的不低啊！”王大王拍了拍猪哥的肩膀。
猪哥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尴尬地说：“王董就别取笑我了。跟苏琴一比，我这就是来搞笑的……”
“别那么没自信，”王大王揽住猪哥的膀子，一起走在路上，“我问过南姑娘了，凡是第一天就能用出剑风的，全都是百里挑一的练武奇才。你不用跟苏琴比，她武技和内功底子都好太多了。”
王大王心里想，这武林中的妖孽多了去了，人比人能气死人。当年还有一个小和尚，老子给他讲了一番马哲残篇，他就领悟了无上内功心法，修为大乘圆满。
“对了王董，”猪哥想起重要的事情，“今天南姑娘讲的‘凝气化剑’的所有相关内容，我都已经记录下来了。”
“很好。这个东西，我们要是拿出去牟利太不地道，容易和林家结怨。但是在我们门派之内还是要广泛学习的。”王大王想了想说，“抄录一份，寄给还没回来的云英姐。她给我们做了这么多贡献，不能忘了她。”
猪哥答应，然后就去按王大王的嘱咐干活去了。
王大王想了想，接下来就得赶紧去跟工匠组那边沟通一下了。
如果使用一个东西，对人的才能要求很高、适用范围很窄，那么尝试把它工业化就是它唯一的出路。
……
第二天一大早，王大王就起身去工匠组那边了。
还没走到工匠组的屋子，就听到前面爆发出海啸一般的欢呼声：
“成啦！”
“古人诚不欺我！”
“都别拦我，我要表演连续三百个后空翻！”
王大王一看，工匠组的门没关，就不敲门走了进去。
眼前是工匠组的几十个家伙，在庞大海和魏二狗的带领下正在狂欢。他们每个人都挂着深深的熊猫眼，但是所有人都处在一种极致的亢奋中。
一不小心，王大王踩到了地上的一个东西。搭眼一看，居然是一个刚刚睡醒的人——凌凌漆。
被踩醒的凌凌漆和王大王大眼瞪小眼。
“你什么情况，为什么在这里睡觉？”王大王也没打扰工匠组的人狂欢，蹲下身询问凌凌漆。
凌凌漆打着哈欠说：“我也不清楚啊。昨天魏二狗神神秘秘地跑过来，叫我帮他们的忙。然后来了之后，他们就一直叫我在木人上面画经脉图，也没干别的。后来我困得不行了，他们还在鼓捣，我就睡了。”
“王董！”魏二狗眼尖，看到了王大王，兴高采烈地叫唤道，“快来看看我们忙了一晚上的成果！”
王大王走了过去，只见庞大海手上戴着一个类似火力拳套的护臂。但是区别在于，火力拳套上面有很多复杂的机关和细管，但是这个护臂上面则是按照经脉的位置捆绑着一些细丝。
凝神一看，那些细丝是碧玉天蚕丝拧成的线，仿佛神经元一般遍布在护臂上面。
王大王没看出端倪，就问道：“什么名堂？”
“瞧好！”庞大海举起了手臂，伸出一根食指指向前方。魏二狗立马拿了一张纸，举起来放在庞大海手指前面一尺的距离处。
只见庞大海闭上左眼，做出瞄准的动作，指着那张纸说：“磅！”
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庞大海和魏二狗用兴奋的眼神看着王大王，王大王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个工程狗。
一片沉默。
“好吧，我没看懂。”王大王承认了。
“哦，对不住王董，你得再靠近点，仔细看……”魏二狗把王大王拉了过来，把纸张放在他眼前，然后示意庞大海又来了一次。
“磅！”
随着庞大海口中这一声，王大王终于看到了关键：面前的纸张，以几乎不可查觉的幅度轻轻摆动了一下。这个距离，哪怕用嘴吹，都应该有更明显的效果。
但是王大王没有吐槽。他审慎地观察了庞大海的护臂，然后小心翼翼地问：“你没用上自己的内功吧？”
庞大海笑着点了点头：“完全是用的玉盘的内力。”
王大王一蹦三尺高，兴奋地跟工程狗们牵起了手，加入他们一起开始跳舞。
刚刚睡醒的凌凌漆拿着那张纸看了半天，突然明白了过来：“噢！你们做的这个机关护臂，能够效法出‘凝气化剑’的效果是么？”
“对！”王大王松开庞大海和魏二狗的手，抢过凌凌漆手中的纸张说，“这是我们全侠派的一小步，但是是人类的一大步！”
“……说实话，”凌凌漆挠了挠头，“这个机关连纸都吹不动，能有什么用途？”
“啧啧啧，甚矣汝之不慧！”王大王摇着手指教育凌凌漆，“你知道一项技术最大的秘密是什么？”
“额，最大的秘密……思路？用途？参数？”凌凌漆回想了一下以前王大王经常挂在嘴边的一些词，随口回答。
“全错！”王大王指着那张纸说，“一个技术最大的秘密是，它到底能不能被实现！”
一百五十九章 基础理论
诸位看官是否知道，原子弹最大的秘密是什么？
是质能公式？
是中子发生器？
是铀提纯技术？是离心机？
还是原子弹设计构造？
都不是。
原子弹最大的秘密是，它是能被造出来的。
万事开头难，必须要有一个1，后面的无数个0才能有意义。
美帝造出原子弹之后，苏联很快也造出了原子弹。随后英国、法国，甚至当时一穷二白的华夏都造了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超级赛亚人的出现会引发其他人也变成超级赛亚人？还是替身使者会相互吸引？
都不是。
真正的答案是，一个方向上有人走出了第一步，完成了第一个成果。于是后来人就知道了“这个方向能成功”，投入的人力物力得以集中，不必继续在黑暗中摸索，所以能够更快做出成果。
所以，零的突破是最伟大的。
眼前，庞大海这个机关护臂，就是零的突破。它不再是辅助使用者的武艺，而是用出了使用者本身不会的功夫技巧“凝气化剑”。
这就意味着，“武功”这个东西是“可以脱离人体存在”的，可以被“固化在机械中”，也就可以“通过不断改进工艺实现进化”。
也就是说，通过不断改进，他们能够制作出某种机械，让王大王装备在身上，也能使用出高超的武艺！
血肉如此孱弱……武道如此缥缈……
唯有机械，可以飞升！
这就不难理解王大王为什么这么高兴。
当然了，也不能光忙着高兴。毕竟写下了一个1固然是好的开始，后面的0也需要艰苦卓绝的努力。
“等等！”正在手舞足蹈的王大王突然想起了一个点子，“我想起来一件事情。你们不觉得，比起用手指头发射气剑，我们前几日做出来的‘手枪’，跟凝气化剑这个东西，其实更匹配么？”
庞大海和魏二狗先是一愣，然后低眉思索，最后灵光迸发。
“王董，之前给你那把手枪还在么？”庞大海问道，“我想到很多东西，我要对那把枪进行改造！”
“我想到了更多东西，我要去造一把新的！”魏二狗高喊着就要去打磨零件。
“好！都好！做好了给你们这个月加奖金！”王大王把之前那把原型机手枪交给了庞大海，然后拍着手说，“但是你们干的是精细活，现在都给我去睡觉去，睡醒了再来工作。磨刀不误砍柴工！”
这些家伙都是未来的宝贝，累坏了我带着谁去搞蒸汽武侠、丝绸朋克去？都给我好好歇着！
工程狗们也的确累了。王大王一声令下，他们连宿舍都不回了，就在工匠室内倒头睡下。不一会，如雷鼾声遍布了整个工匠室。
王大王看了看唯一还醒着的凌凌漆，摇着头笑了。他吩咐凌凌漆：“你去叫人找些毯子来给他们盖上。”
“好的！”凌凌漆感觉今天的大功也有自己的一份，所以心情也不错。他扛起了画满经脉图的木人就往外走。
“哦对了，木人你就放下吧，我要用。”王大王看到木人，想起了一些事情。
凌凌漆放下木人，给王大王行了个礼，就跑去忙他自己的事情去了。
王大王靠近木人，看着上面的经脉图。那些穴道密密麻麻如布满了木人的整个身体，让王大王不禁陷入了沉思……
……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王大王才把木人连拖带拽弄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从桌子下面拿出了一团备用的碧玉天蚕丝，以及从工匠室拿来的细铁钉，然后又找出来一本《经脉图》，开始按照经络运行的线路，在木人体表进行排布。
“百会穴、上星穴、神庭穴……”
王大王按照经脉图，用铁钉标记处一个有一个穴位，然后用碧玉天蚕丝代替经脉，把这些铁钉链接了起来。
这些穴位，他大多数都叫不出名字。但是他有一种感觉，这些穴位跟他早就认识了。
常年施展虹吸**，从不同人的体内抽取内力，向不同的人送入内力。在这个过程中，他逐渐累积出一种感觉。
这种感觉一开始还朦朦胧胧，但是随着时间推移，感觉越来越强烈：
我能“看到”穴位的排布，和经脉的走向。
“看到”要加引号，因为这并不是真的用肉眼看到，而是感觉到的。但是这种感觉是如此清晰，以至于跟亲眼看到一样清晰，一样条理分明。
“不容穴？幽门穴？”王大王看着书上的绘图，产生了强烈的疑惑，“为什么我感觉这两个穴位不应该在图上这个位置？”
他闭上眼睛，回忆抽取内力时的感受：
一个又一个穴位，如图夜空中繁星般在他面前铺开；不同的经脉经行身体各处，将这些繁星连成星座。
他在繁星中游走、徜徉、寻觅，试图找到不容和幽门两个穴位。而当他定下神的时候，他看到了两个晃动的星星在他眼前闪烁。
王大王猛然惊醒。
“《经脉图》中的记录是错的！……或者说，起码是不准确，不科学的。”他将已经钉好的两个钉子拔了出来，然后石膏笔在上面画了一条线。
“这两个穴位，不同的人身上并不一样，会有少许的偏移！
……不止这两个穴位，还有很多穴位都是这样的！
……经脉也是！每个人的经脉，或多或少会有一点不同。
将穴位和经脉固定在一张图上，虽然想法很美好，但是并不现实。
也就是这个原因，古来很多神医使用针灸能够生死人、肉白骨。但是庸医就算有神医传授经验，却仍然会把人扎死。那是因为神医拥有更强的穴位和经脉感应，通过号脉能够更准确地找到治病点！
武功也一样！大门派的弟子学的都是古代宗师流传下来的功夫，但是却鲜有开宗立派的绝世高手。哪怕天资聪颖，在进入大门派之后常常也会江郎才尽、泯然众人。
很多人认为那是不够勤学苦练的错……事实正好相反！
古代宗师的运气法门并不一定适合每一个人。所以如果照本宣科去学的话，学得越多，就在错误的道路上走得越远，最终沦于平庸！”
思辨结束，王大王将思绪拉回现实。他感觉自己在理解经脉学的科学本质上，更近了一步。
这个理论还需要实验验证。但是如果成立的话，起码能够导出两个推论：
第一，如果能够有更好的、针对个人经脉特点设计的内力运转教学，那么很多人将会扔掉“武功才能低下”的标签，摇身一变成为“武功天才”。
第二，真正能够保证恒定产出武功战斗力的，一定不是对人的培养，而是对机关的改造！
因为只有机械，才能保证不出现品质波动！
一百六十章 境界
武功的本质，是内力在经脉中的流动，和穴位上的使用……
每个人的经脉都有不同……
王大王小心翼翼地将整个经脉木人绑好，然后从将一块太极玉盘放在了气海的位置，用天蚕丝和其他经脉连接好。
然后，他又在木人气海的位置绑上了一根天蚕丝，牵出来抓在自己手里。然后，虹吸**启动！
常年引渡内力，让他对穴位和经脉拥有一般人无法企及的感性认知。即便是那些发明了噬功**的人，也不过就是将他人内力抽归己用，不可能会对内力流动有这么精深的认识。
王大王在想，如果虹吸的关键不在于吸取和传入这种肤浅的功能，而是一种超越了本体的内力引导和操控呢？
既然自己不能使用内力，那么如果操控外来内力，在其他人身上使用呢？
王大王回忆了一下南晓恬关于“凝气”的讲解，手上加大了对木人内力的提取，控制着内力流入木人对应少冲穴的位置。
天蚕丝代替了经脉，在木人身上运转着内力，按照“凝气”的路线运转，经行一周之后回到位于气海的玉盘之中。
王大王继续加快内力引导，将速度不断提升。他头上渗出丝丝汗滴，自己却浑然不觉。
再加快！
再加快！
速度超级加倍！
终于，在内力运转速度快到王大王自己几乎无法把控的时候，木人的手臂上冒出了丝丝白气！
这是凝气炼体的标志！难道真的成功了？木人身上缠绕上天蚕丝，就能像仿生学一样，将玄妙的奇经八脉模仿出来？
试一试才知道！王大王抄起身边的板凳，用尽全力轮了过去。
“嗑啪”一声，木人手臂断了，虚假的经脉也随之被撕碎。内力流动突然停止，带来的冲击几乎将王大王握着丝线的胳膊振开。
王大王瘫坐在地上，不由的感叹：果然，爽文小说里面那种主角灵机一动就完成了一个大创举的事情，是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如果木人刚才真的产生了“凝气炼体”的效果，那么王大王这一板凳，不可能把木人的手臂砸断。
但是他很快被摆脱了沮丧感，重新投入了思索中：
明明工匠组已经可以将内力使用在机关上了，连枪弹都可以使用内力发射，机关臂的关节也可以用内力提高强度。为什么用假人模拟经脉运行却失败了？
难道真的是某种玄学？
不。
任何所谓“玄之又玄”的道理，本质上都只是科学研究的条件没达到，或者方向不正确。
科学研究，就是一个明明无法彻底战胜不可知论，却永不服输，不断向不可知论发起进攻的过程。
也许是因为……木人身上缺少能够释放内力实效的活动关节？放在机关术上就是齿轮和杠杆，放在人体上，就是肌肉和血管？
如果买一块猪肉代替木人的手臂，会不会有效果？还是说，由于肌肉组织的不匹配，结果更糟？
王大王走到窗边，想要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清醒一下自己昏昏沉沉地脑子。
眼前的小花坛边，狗东子正在和那个外号叫小耗子的小姑娘嘁嘁喳喳说些什么。王大王记得那姑娘给自己取了个大名叫郝宝。
小耗子郝宝和东子是老相识了，小时候一起在海宁府要过饭的，一起学过轻功的交情。当时她加入全侠派，给自己取了这个不怎么秀气的名字。
王大王问她为什么给自己取这个名字，她说她饿怕了，希望自己这辈子每天都能吃得好饱。就这么简单。
经过这一年全侠派的伙食滋养，那个外号小耗子的瘦小女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正在茁壮生长的青春期姑娘，水嫩标准，没了一点当初的干瘪模样。现在她身高都快要超过狗东子了，常常在东子面前没大没小地笑话他。
王大王灵机一动，既然“凝气炼体”的模拟实验在死物上暂时走不通，为什么不先拿活人试一试？
他决定拿东子做个实验，顺便帮东子长长面子。
他慢慢走出办公室，从那两人的视觉死角处靠近，顺便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还没到跟前，就听到小耗子那尖细的声音，在半开玩笑地埋汰狗东子：
“东子哥，要我说，你就是缺少一点君子气。你太喜欢吹牛，有三分的本事，你要吹出七分的个头来。你看人家孟溯大哥，那才叫谦谦君子。
他平日里跟大家一点距离感都没有，都是温和宽厚待人接物。但是仔细了解，你才能知道他满腹经纶、武艺高超。这种深不可测、让人刮目相看的感觉，才是关键，懂么？……”
“咳咳，”王大王从树后面走了出来，“谁说我们家东子喜欢吹牛了？”
“啊，王董。”小耗子一看王大王来了，神色稍微拘谨了一下。倒不是王大王跟她有什么身份上的距离，而是她知道狗东子是大王最好的兄弟。当着大王的面数落狗东子，有点不给面子。
“宝儿啊……算了这名字真别扭。我还是喊你小耗子吧。”王大王挠了挠头，看了一眼悻悻然的狗东子，说，“你可知道，我们家东子才是真正的大智若愚、深藏不露。你别以为他平日里是吹嘘，其实他真本事，比他说的还要厉害。”
小耗子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王董你跟别人这么讲也许能骗到人。我跟东子认识几年了，我还不知道他？他深藏不露？哈哈哈哈哈……”
狗东子也瞪大了眼睛看着王大王，分明是在无声控诉：大王哥，你别替我吹这么大的牛皮啊，我都圆不回来！
王大王右手从怀中抽出玉盘，左手搭在狗东子脖子上，将内力送入狗东子体内。但是这一次不同的是，在内力进入狗东子身体之后，王大王仍然在感受和控制这些流动的内力。
“天泉入曲泽，天府入尺泽，一阴一阳，复而高悬……！”
随着内力涌入相应学到，狗东子感到手臂中一股力量涌现了出来。他不由自主的将手臂抬起，对准了前方。
狗东子小声惊呼道：“大王哥，这是……”
“少说话，”王大王小声回答，“记住内力的流动走向，懂么？”
说罢，王大王将内力继续向狗东子手指尖端引导：
“上下二廉寻流转，阳溪入关冲商阳！”
王大王能够感受到狗东子手臂上的穴位和经脉。它们在狗东子身上的位置，现在如同图画一般，无比清晰。
玄妙的内力如流水冲过沟渠一般，自然而然的冲向狗东子右手的食指，从指尖汇集，然后迸发而出！
一道气劲如剑影发出，击中狗东子面前的树枝，将树梢上最娇艳的那朵花斩了下来。风一吹，娇花掉在了狗东子怀里。
“大王哥，这……？”狗东子看着手中的花，满脸都是惊愕。
“闭嘴，配合我，我帮你装逼。”王大王压住心中的狂喜低声回应。“看到没有，小耗子？”
他脸上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神色：“我们家东子昨天就学会了‘凝气化剑’的本事，只不过他为了大家的自尊心，不愿意说出来罢了。
一日之内学会凝气化剑，还能运用得如此熟练。东子莫不是千里不挑一的练武奇才？但他却不肯让别人知道他的优秀。啊！这才是纯爷们的温柔、低调与胸怀啊！”
王大王很浮夸的感叹了一番。回头一看，狗东子还愣在原地，呆呆望着手里的花。小耗子则看着狗东子，眼中忽闪着各种复杂的情绪，仿佛重新认识了眼前的男孩。
“你个傻狗，还愣着干什么？”王大王对着狗东子喝到，“把你手里的花给人家戴上啊？”
狗东子傻乎乎地答应着，然后一脸蒙圈地给小耗子头上别上了那朵花。小耗子娇羞地低下头，笑出豆蔻少女独有的稚嫩羞涩。
东子，哥哥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王大王心里想着，转身拂袖而去，深藏功与名。
什么叫境界？这就叫境界。人家装逼都是用来泡妞的，我却是帮兄弟装逼泡妞……
一百六十一章 按下扳机
王大王慢慢踱步往回走，正好遇到苏琴从天而降过来找他。
会轻功真好，每天都美特斯邦威——就是不好好走道儿。
苏琴瞥了一眼王大王过来方向的小花坛，用女友查岗的严肃口吻问道：“我好一会子没找到你，你干什么去了？”
“我？”王打我那个想起刚才自己帮着狗东子在小耗子面前装十三，不禁笑了，“我多管闲事去了，帮一条狗拿了个耗子。”
苏琴皱着眉头盯着王大王看了三秒，吐出两个字：“有病。”
“是啊是啊我有病，单身病，你帮我治么？”王大王嘴上也不饶人，反呛了一句，然后问道，“怎么了，急急慌慌找我什么事情？”
“工匠组那边的消息，说是又出成果了。”苏琴想起庞大海和魏二狗手舞足蹈的傻样，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们说现在就等你去检阅了。”
“又出成果了？这么快？”王大王喜出望外，毕竟距离工匠组上次答应改造枪械，才过去了两天时间。
……
工匠组一片鸦雀无声，几十个小工匠们，此刻都在用看圣物的眼神看着庞大海和魏二狗手中的东西。
王大王推门而入，看到这副类似于某种宗教祭祀场所一般的肃穆氛围，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开始。
只见阳光从窗外倾斜在庞大海和魏二狗身上，把他们身体照出一片光晕。他们怀中各抱着一把手枪，庄严的神情如同圣母怀抱着圣子。
王大王走上前，两个工程狗虔诚地看着他。
他从两人手中接过那两把枪支。
庞大海将手中的黑色手枪交给王大王，骄傲地说道：
“这一把就是我改造过之后的原形枪，采用凝气练武的技巧，用内力进一步加强射速，并且收束了爆弹的爆炸火力，采用了爆炸力更强的硝油枪药，让它的破坏力进一步提高！”
王大王看着手中沉重的枪支，上面的涂漆闪耀着五彩斑斓的黑。厚实的手感告诉他，这是一只拥有巨大威力的手枪。
魏二狗则负责解释另外一把银色手枪：
“这一把则是我参考‘凝气化剑’的思路，制造出的一种全新类型的枪。这把枪完全抛弃了实弹，而是模拟气剑发射气弹。虽然威力上有所下降，但是在射速上如臻化境！而且，这把枪只需要装填内力玉盘，不再需要换弹夹了！”
王大王看着这把锃亮的手枪，轻盈的枪身和雕琢到极致精巧的发射器告诉他，这是一把拥有高超牵制能力的手枪。
他一只手拿着一把枪，怀着同样虔诚的心态，带着一群加班熬夜好似熊猫的工匠们来到练武场。
在练武场上，那个可怜兮兮的木人仿佛马上就要迎接它悲惨的命运。
“首先是这把高速枪！”
王大王在距离木人三丈的距离按住扳机，银色枪支立刻开始连续不断喷射白色气弹，以一秒两三发左右的速度，绵绵不绝地打向木人。
王大王松开扳机，走上前去仔细观察木人：上面布满了手指大小的深深弹孔。这个威力如果是面对普通人，可以随意将对方击杀。就算是面对孟溯这个级别的江湖新秀，也能逼得对方无法近身，更有可能趁其应接不暇的时候痛下杀手。
回到开枪的位置，王大王再次掏出了黑色大枪。
“然后是这把火力枪！”
王大王扣下扳机，枪弹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拖着长长的火尾射向木人。枪弹正中木人胸口位置，一声巨响，木人就只剩下一双腿还在原地了。
“厉害！”不懂得机关术的苏琴也看出了各种端倪，“这爆炸恐怕不只是枪弹的威力，还有内力爆破的成分？你们仿造燕衡忘死枪的原理加强了这把枪？”
庞大海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对自己的工作成果非常满意。
王大王把保险栓合好，掂着枪械过来问苏琴：“如果我用这两把枪对付你，你能多快时间解决掉我？”
苏琴抬起眼睛想了想回答：“有个距离。大概二十丈之外，我的预警时间充足，这两把枪伤不到我；大概三丈之内，这两把枪的射速速度也追不上我的轻功，同样伤不到我。
但是在二十丈到三丈之间的这段距离，我快速靠近会被火力枪逼退，游走会被射速枪牵制。虽然不至于有性命之忧，但是要突破也必然会受不轻的伤。”
说完，苏琴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这是在我不使用燕衡忘死枪的前提下。如果我用了燕衡忘死枪的投枪，这两把手枪的威力是比不过的。”
“但是手枪是可以持续发射的，你的投枪只能用一次。”王大王点了点头，明白了这两把手枪在战场上的实用价值。能够将苏琴这个水准的武人逼出绝招，本身就已经证明这两把手枪的厉害了。
魏二狗走了上来，将一个皮质腰带交给了王大王，“王董，这是我们委托杨小叶她们做的带枪套的腰带，方便您使用。”
这个服务太贴心了！王大王将腰带绑在长袍下面，再将两把枪放入其中，盖上长袍——两把大杀器就这样消于无形。
但是，此刻王大王还想要再贪心一点！
他拔出两把枪，兴高采烈的询问工程狗们：“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王董您说，”庞大海回答。
“我想要这两把枪的命名权。我已经给他们想好名字了。”
王大王抽出黑色手枪：“我要把它称作黑檀木。”
然后他又拿出银色手枪：“这一把就叫白象牙！”
庞大海和魏二狗皱着眉头对视了一眼：又来了，王董的弱智命名环节。
“其实我们也有想过这两把枪的名字。”庞大海挠了挠头，“我想把这把黑枪称作‘墨攻’，二狗想把那把银枪叫做‘乱星’。”
“好吧，我承认你们取的名字更中二……我是说更有意境。”王大王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手上的两把枪，“但是‘黑檀木’和‘白象牙’象征着优雅和精准，也象征着自由和不羁，对我意义很大。所以拜托了，这两把枪就叫这个名字吧。”
既然王大王都说了，工程狗们也不好再说什么。还好王大王只是要了这两把枪的命名权，整个枪械系列的命名，还是主导在自己手上的。
想到这里，庞大海和魏二狗松了口气。
“感谢各位！你们辛苦了好久了，赶紧回去补觉，等着我给你们发奖金。”王大王兴奋地再次掏出两把手枪，“我就在这里，好好测试一下这两把枪的威力！”
工匠们抱拳行了个礼，然后伸着懒腰各自回宿舍去休息去了。
他们身后响起了王大王痛快流畅的射击声音，各种枪响此起彼伏。伴随着欢快的枪声，还有王大王扯着嗓子的、魔鬼听了也会被吓哭的歌声：
“bang！bang！bang！pulldevil trigger！”
庞大海和魏二狗不约而同地回头看了看，然后对视：王董这是唱的什么鸟语？
一百六十二章 拖延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王大王在小范围内尝试了使用内力引导教人学会“凝气化剑”，大多数人都获得了成功。
孟溯、猪哥这些原本悟性就不差的人不说，连平日忙着驯马的大龙，和杀猪佬凌凌漆都能挥出一两道剑气了。
就算那些一时间没有学会的人，在王大王为他们引导了内力之后，也更加清晰直观地感受到了自己奇经八脉的位置，武艺在不同程度上获得了进步。
现在，王大王盘算已久的全侠派武力全面增强计划，已经万事俱备。
通过王大王的内力教学，给大家提高个人的武艺。
再通过工匠组的批量制作，打造一批手枪，尽量给所有人装备上。
这样一来，原本武功稀松平常的全侠派弟子，一下子就人人都变成了近可守远可攻的狠角色。
现在还差两个问题没有解决。
第一个是钱的问题。在新式枪械批量生产之前，全侠派已经进行了大量的资金投入。明天开春第一季的天蚕丝必须能够维持十万两以上的收入，才能保证不会入不敷出。
为了解决而这个问题，王大王厚着脸皮重操旧业，又开始跑到裁缝组那边设计起各种让人面红耳赤的衣服。
当然，现在除了充满了恶趣味的亵衣，王大王也开始设计一些正常一点的衣服。其中一套女侠穿的戎装就是他得意之作。当然，那副戎装也同样包含着王大王的超越时代的审美在里面。
那是一套黑色的皮甲。
紧紧包裹身体的布料既不会阻碍行动，又能够完美得勾勒出让人浮想联翩的曲线。
露出左边香肩的设计既提升了服装大胆程度，又将女子的娇妍展露得刚刚好。右边臂膀上装备着甲片护肩绘制着龙首，增加防护的同时考虑了美观。
下身一条甲片连接成的短裙，保证了基本防护的同时，又将方便运动。一双高跟马靴是跨越时代的设计，和靴下的黑丝相映成趣。
袜子上端的蕾丝花边到皮甲短裙之间有一截不足五厘米的，雪白丰腴的绝对领域——啧啧，懂的人都懂。
王大王看着自己这套堪称“色而不银”的设计，感叹前世为什么没有发现自己这方面的才能。
他长叹道：“要是琴琴穿上这一身，那得多靓啊！”
身后传来了南晓恬轻轻咳嗽的声音。糟了，太过于忘情了，都忘了找她来有事情商量。
王大王赶紧把这套衣服的绘图加在了画板后面，然后道貌岸然地和南晓恬打招呼：
“南姑娘好，辛苦你跑来一趟了。”
“王掌门但说无妨。”
“是这样……南姑娘是我志同道合的盟友，都是在为我们大家的恋爱自由而战。你可能之前也听说了，那位墨英真先生，就是来提你们林家，向我提亲的。”
“说来惭愧，我家给你添麻烦了。”
“南姑娘不必自责，人家江湖身不由己。其实你可能也看出来了，我对墨先生前来提亲一事，用的就是一个拖字诀。
我让鲁多多和墨英真进行机关对抗，如今已经进行了两轮，然后又休息半个月，就是拖延回复提亲要求的时间。”
“可是王董……你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
“山人自有妙计。”王大王捋着自己下巴上根本不存在的胡子说，“我计划利用不仁教和鬼磨会对我的诏安，借机快速提升本派的实力。只要本派的武力能够达到一定水平，让鬼磨会觉得强行拿下有些吃痛，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王董的意思是？”
“就是这个，我那天被你追杀的时候，用过的暗器。”王大王掏出了怀中的手枪，狠狠地亲了一口说，“通过对鲁墨两家机关术的学习和融合，我们全侠派一直在不断改进这种暗器。现在它们的威力比那天你我不打不相识的时候，更胜一筹。
相信再过一到两个月，我们门派普遍装备上这种武器之后，就算江湖上的大型门派也无法一口吃掉我们了。”
这个估计还是基本没问题的。全侠派虽然平均武功水平比较低，但是胜在人数多。现在各色弟子，加上周围村庄可征集调配的习武者，数量可俞千人。
如果这个数量人人都拿上“黑檀木”和“白象牙”，那么就算武当少林的人杀过来，也要满满地喝一壶。
到那个时候，鬼磨会无论差使哪个组织来剿灭全侠派，对方心里面都一定会掂量掂量，金钱和门派前途哪个更重要。
所以，窗口期就在不到两个月！
“现在，我们需要继续争取时间。眼下不到一个月就要过年了，如果我们能够用某种方法，哄着墨英真留在这里直到过年，那么借着过年的机会，我们就能够再拖延半个多月时间。
接下来就算我们和鬼磨会翻了脸，算上他们组织人来进攻我们的时间，也基本上能够保证武器弹药重组。
到了那个时候，我就能够召集江湖上不满鬼磨会统治的帮派，和那些死在钱眼里的商人们，好好算算账！”
王大王一拳打在了墙上。
这个情绪不是表演出来的，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他这次穿越武侠世界，就想要过得自由，过得精彩，并且让更多人也能够体会到自由和精彩。
结果现实是，他没有一处不遭到封建社会的毒打。一腔宏图壮志，无处施展，反而变成了被现实逼迫着不断往前跑。
现在他终于看到了打回去的曙光，怎能不叫他期待？
“我明白了。”南晓恬淡然道，“王董想要如何拖延墨英真的行动呢？”
“我想这不是快要过年了么？我想着办一台戏。”王大王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换回了他平日里的滑稽表情。
“戏？”
“对，搭台唱的那种戏。”王大王向着南晓恬迈出一大步，紧逼上去，“我想在全侠派内组织一场戏曲表演，让你来当女主演，让孟溯大哥来当男主演。俊男美女，绝对惹眼。
然后我在让墨英真和鲁多多也在其中表演一个重要角色，让他们这十几日的功夫都放在这方面，我们就能顺利拖到过年了。”
“王董你真是会说笑，”南晓恬很礼貌地没把不满写在脸上，“你准备排演一处什么戏呢？”
“就是那天给你的那本戏，”王大王诚恳地说，“《牡丹亭》。”
一百六十三章 演员
王大王信奉一句话：只要我脑洞开得够快，那么谁的反应都跟不上我。
现在，鲁多多和墨英真算是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当这两个人听到王大王公暂停第三场比试，要求大家一起排一场戏的时候，整个人都蒙圈了。
“我们听错吧？”鲁多多捏了捏自己的粉脸。
“……牡丹亭？”墨英真自言自语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墨大师你不知道牡丹亭？”王大王大惊小怪地说，“你还真是个没有青春的男人啊！”
墨英真作为一个钢铁机械师，这一辈子就没听过一出戏，更别说《牡丹亭》这种离经叛道、自由奔放的爱情故事了。
“算了，你跟我来吧。”鲁多多拉起了墨英真，带他去一边解释去了。
王大王远远地看着鲁多多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墨英真解释，说道关键处，墨英真居然一蹦三尺高，嚷嚷道，“他们两个居然……？”
好在鲁多多制止了墨英真的嚷嚷，红着脸把故事讲完了。然后，这两个人的表情怎么看怎么不自然。
啊，都二三十的人了还这么纯情，带明朝真有趣。
王大王找到了一边的孟溯，用胳膊肘子捅了捅他说，“你也别忘了，你是我内定的男主演，要和南晓恬姑娘对手戏的。你看南姑娘这么漂亮，家室又这么好，你可要抓住机会啊老孟。”
孟溯眼中闪过一丝忧郁。然后他义正言辞地问：“到底什么是《牡丹亭》？”
得，又是个不解风情的书呆子。
王大王摇了摇头，然后小声跟孟溯普及文学常识：
“这《牡丹亭》，是一位岭南才子写的爱情剧。
这里面说，有一位美丽的妙龄大户小姐叫杜丽娘，平日被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锁着。
但有一年春天，她得以走出闺房，步入园林。看到满园春色，她不仅芳心萌动，在园中亭子里小憩的时候，梦到了一位英俊书生。在梦中，她和书生行了**之事……”
“行了什么？？”孟溯跟墨英真一个反应，一蹦三尺嚷嚷道。
“不就巫山**吗？老孟你有点出息，这是文学懂么？”王大王摇头，继续解释：
“后来那杜丽娘醒了，找不到梦中书生，居然相思成疾，就这样死了。她家人将她葬在花园的梅花树下。
数年后，那梦中书生竟然真的来到了这处葬着杜丽娘的园林中。书生名为柳梦梅，他的到来惊醒了杜丽娘的鬼魂。这一人一鬼，因爱情冲破阴阳之隔相恋了。
他们的爱情感动了天地，竟然使杜丽娘复活，从坟墓中苏生。
于是这两人就做起了夫妻，杜丽娘也最终和家人相认，最后大团圆结局。”
“这什么活了又死死了又活的？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两人居然私自成婚？行、行、行那苟且之事？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孟溯又嚷嚷起来了。
王大王不禁心中感叹：啧啧啧，真不愧是人文主义爆发前夜的带明。一方面是朝廷满嘴天理人伦，努力禁锢一切新事物；一方面是民间文化昌盛，自由奔放之风如同快要冲破乌云的暴雨一般即将铺天盖地。
像老孟这种自幼饱读圣人书的家伙，牡丹亭的剧情可能的确对他来说太刺激了。
“反正，你回去好好参悟这个剧本！”王大王将一本牡丹亭的剧本塞在了孟溯手中，推了推他，“一定要把‘风流书生’这个角色演好！”
“我风流个鬼！我就是比较能喝酒罢了，我可没风流过！”孟溯一边摆手一边尝试逃跑，“使不得使不得，这个戏我真的学不来。”
“老孟！”王大王正色道，“我是叫你真的去唱戏么？我是叫你帮我拖住那个墨英真！之前给你解释了，熬过去这一个月，我们的新式武器大规模投入生产了，全侠派就不用再怕外界的威胁了！”
孟溯一脸为难地接过了牡丹亭的剧本，悻悻地走了，也算是默认了同意出演。
劝完了孟溯，下一个就是南晓恬。
王大王溜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坐在花园中凉亭里面的南晓恬。
此时，她正端庄地坐在那里，手中捧着牡丹亭的剧本，轻轻皱着眉头在读。
时值寒冬，枯叶落尽，百花肃杀。唯有这亭子之中一位读书的佳人袅袅若仙，仿佛周围的死寂景色也跟着一起鲜活了起来。
王大王也不由的感叹：多好的姑娘，可惜脑子不太正常。
他上前询问道：“南姑娘已经在读剧本了？”
“那是自然，”南晓恬放下手中的书，认真答道，“既然是为了你我二人各自的自由，我自当全力以赴、奋不顾身、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不不不，不用这么拼命，就是演个戏而已。”王大王赶紧摆手，免得这姑娘又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但是，王掌门。我还是有个问题想要问你。”南晓恬严肃地说，“到底什么叫做……爱？”
“啊，你看你这大喘气把我吓得，”王大王擦了擦汗，“爱啊，就是喜欢、倾慕、眷恋嘛。你们女孩子不是最喜欢这些东西了？难道南姑娘在峨眉，没有从其他女弟子中听说过这些事情？”
南晓恬将剧本收好道，“峨眉清规戒律森严，女弟子必须时刻提醒自己以武道为己任，不允许提及那些庸俗可笑的男女之情。”
是啊，不然你也不会沦落到去看《祖安武道》这种智障小说了。
王大王想了想又问：“那你们峨眉弟子也会聊天吧？不会说起男人么？你们平日里最倾慕哪种男人？”
“这个倒也是……虽然掌门师父要我们心无挂碍，不要沾染那些俗世红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其他的师姐师妹很喜欢讨论江湖上那个大侠更加潇洒、俊俏。我有位谭师妹，还曾经偷偷拿了一本叫《倾世艳妃马丽苏》给我看，好像就是写的些情情爱爱的。”
“那么，你看完以后做何感想？”
“不，我没看。”南晓恬爽朗地笑着回答，“我转头就把谭师妹举报了。她哭着被掌门师父罚抄了三百遍《严华经》呢。”
王大王扶额：“……南姑娘这么会做人，有没有感觉平日里被孤立、被冷落，没人愿意跟你说话？”
“我为什么非要和她们说话呢？”南晓恬发出了认真的疑惑，“我的师姐妹武艺如此稀松，对我来说形同蝼蚁，我为什么要跟蝼蚁说话？”
有问题！
这姑娘受的教育绝对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