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夜袭
夜深,子时已过天地寂静无声,帝都城头灯笼摇曳,几队士兵绕城巡逻,王家彦在安定门城头附近,皱着眉头紧盯远处清军大营,火光点点,偶闻城外马嘶,黑暗中不知道有多少鞑子兵探马在虎视眈眈盯着城上一举一动,多尔衮被常宇一而再,再而三的戏耍必然有了防备之心。
可即便如此又怎样,常宇就是要他吃不香睡不踏实,白天捅晚上还要捅。
安定门下,二千敢死队队列整齐,他们来自京营和亲卫,有的人是为了钱有的人为了一腔忠勇,但所有人都明白一件事,此去凶多吉少,但他毅然勇往直前,除了银子和热血外还有小督主与他们并肩作战同生共死,此一战过后,生则荣华富贵,死则名留青史,足以!
常宇胯下战马黑若漆墨,身披山文甲,手持朴刀浑身杀气翻滚冷冷看着眼前二千余将士:“杀一个够本,杀俩个赚了,大明脸面以及存亡皆背负汝等身上,战死不可怕或者轻如鸿毛或重于泰山,看汝等如何取舍了”。
能加入敢死队的自是早就被洗脑和打过鸡血的,常宇便不再多言,指着旁边的银车道:“活着的回来自己取,死了的一分不少送至家属手中”。
未免惊扰城内外,众将士皆沉默不语,然则内心早已经斗志激扬,甚至有人在想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赶紧出城杀敌,在这墨迹个p,实在是煎熬。
常宇令各自检查装备牢记自己的任务后,随即下令开门出城。
厚重的城门发出沉闷的咯吱声,缓缓打开,东厂四营率两千死士抹黑出城,过护城河外直奔正北打马疾冲,未至半里则被鞑子探马发现慌忙回应报信,云麾卫急追,连续射杀数人。
清军大营中,多尔衮转辗反侧难眠,心忧这月余所发生的事,每思及关外宁远一战时则痛心疾首,自己刚上位本是踌躇满志大展宏图时却因此而变得被动,一个不慎随时可能下台。
这次趁明廷内乱京畿空虚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火速入关则是他最后的机会,必步步谨慎……这时突闻帐外有人疾呼,多尔衮不由心下一跳,翻身而起出了帐篷,却见是当值尚可喜:“王爷,探马来报,明军来袭”。
多尔衮大怒,当真不知死活,心下也略慌,行军扎营最怕的就是被夜袭,因为你不知对方多少人马,加上夜黑本就让人心慌,而且很多士兵都在睡梦中迷迷糊糊无法理智判断,心慌之下不战而逃太容易被溃营。
好在多尔衮有备而战,他和常宇数次交锋知其狡诈百出,吃一堑长一智此时在帝都城外十余里扎营又岂能不防其偷袭,早令麾下各部轮流歇息,便为应对突变。
果然还是他么的来了,多尔衮立刻下令全营示警,又令机动部队备战,然后急匆匆至营中高地朝南望去,黑漆一片看不见人,却闻地动山摇越来越近,皱眉道,这特么的什么打法,瞎子摸b啊
夜袭是件技术活,玩好了以小搏大,玩坏了自己就栽进去了,但不管怎么玩,都是需要又胆量的。
常宇不是第一次干这事,在太原时曾偷袭过贼首李友,白鸣鹤的人马,直接生擒二人,只是相对于清军来说,李白二人就显得太业余了,所以常宇并不敢大意,出城前已做了详细部署。
先烧后攻,麾下四营各领五百敢死队冲进清军大营杀敌,可劲的祸害。
再说常宇率兵疾奔而来,距清军大营尚有二里时,见营中火光通亮,人声鼎沸,便知多尔衮早有准备,忍不住撇了撇嘴,你以为这样就吓的住老子了,今儿让你见识一下大明男儿的血性,大明的土地岂是你想来就来。
至鞑子大营尚有一里地时,常宇疾呼点火,麾下诸将纷纷把早就准备好的火把火箭点燃,转眼间便冲至于清军营地跟前,清军放箭,明军绕营以火箭还击并朝营地投掷火把。
火借风势,清军营地大火蔓延,引起不小慌乱,多尔衮急令人救火,仔细观察半响,觉得明军人马不多,纠结要不要派兵出营对战,但四下黑漆漆一片又恐明军暗处伏兵,故意诱其出营,一时难以决断。
却在这时,他不出营,明军却主动进攻,常宇以宫字营和黑豹营两支重甲骑兵作为坦克开道,硬攻清军大营。
历来行军扎营多选高地又或依山傍水地势,奈何京北数十里内荒野一马平川有水无山少这等地势,且多尔衮觉得明军不敢出城对战,就算出来了他也不怕,所以也没太讲究,仅以一些木栅栏和拒马围城一圈,这些玩意那挡的住,转眼间二营就冲了进去和清军厮杀在一起。
“杀进去,冲那个最大的帐篷杀过去”常宇举刀怒吼一马当先率麾下四组亲卫冲了进去,身边更有姬际可随侍左右,吃饭夜袭清军大营,他手下精锐尽出。
二千死士此番视死如归而来,等的就是杀敌殉国这一刻,挥刀嗷嗷分三处杀进去敌营,气势翻江倒海,让虽早又准备的清兵竟堪堪难敌。
多尔衮披盔戴甲横刀立马帅帐前,大营喧闹震耳到处乱做一团,到处都是奔走身影,有的忙着救火有的忙着御敌,夜色之下大营火光熊熊,杀声震天,他却不为所动,紧盯正正南,不信明军能杀进来。
捅不进去怎么办?
硬捅!
清军白日被明军摆了一道本就怀恨在心,此时竟然夜袭自是怒火中烧,仇人相见就看谁心狠手辣了,先是尚可喜率部抵挡,随后而来的多铎,鳌拜等援兵至,至于把明军公司挡住,两拨人马拼命厮杀,一个要进,一个往外顶。
“胡岭,老贾,往东边冲!,屠元,吴中顶住正面的”常宇的四组亲卫乃明军万众挑一,凶悍骁勇无论单挑还是单打独斗都可独当一面,加上他自身强悍无敌又有姬际可的一支神枪在侧,一入敌营大杀四方,所向披靡竟孤军深入,这时却见大队人马被清军挡住攻势不前,便出声呼喝提醒麾下四营,正面打不进去,就要侧攻。
“督主,那可是鞑子帅帐”正厮杀时,姬际可抬手一指大营正中:“待卑职挑了他”常宇瞥了一眼,“正是,挑帅帐乃首功,本督助你”二人大呼而去,况韧率百余亲卫紧随其后和四面涌来的清兵厮杀不止。(未完待续)
第693章 伤
却说在帅帐前观战的多尔衮原本不为所动,却渐渐变了脸色,明军袭营从南边分三处攻进来,他麾下诸将前去拦截,几乎倾尽营中人马,却仅仅把对方挡住,却未能推出一步,这实在令人骇然了,明军什么时候这么不要命了,明军这种气势他在月前宁远一站时见识过,莫非那小太监亲自来袭营了。
再瞧营中一片片闹哄哄,少许没参战的士兵在救火以及看管那些掳来大明百姓,而那些百姓竟然趁乱企图逃跑,这让多尔衮震怒,下令逃跑皆杀连砍了几十人方止住乱势。
可营南那边依旧双方相持不下,让多尔衮又惊又急躁,就欲亲临时却闻东南方向杀声大作,循目望去遥见一支明军杀来,清军拼死围堵却连连被杀的后退,不由大怒,这是奔我来的么,谁给你的勇气,抬手一挥便率亲兵迎向前去。
再说常宇麾下四营率敢死队冲营被清军死死顶住,敢死队虽视死如归,可清军亦骁勇善战,且也知后无退路,加上兵力优势硬生生的把明军顶住。
但是旁观者清,常宇一嗓子道破玄机,宫字营,黑豹营两支重甲骑兵营,放弃正面硬攻,突然奔头东杀了过去,这一下顿时闪到清军的腰,加上两营乃重甲兵,坦克选手谁人能敌,嗷嗷的就冲出一个缺口,杀入营中。
也正在这时,常宇和姬际可联手破敌从东南方向杀往帅帐方向,明军两支人马突然突破方向杀人大营,让清军慌乱不已,纷纷调头堵截。
常宇眼见终于破营这才松口气,否则搞了半夜连人家营地都没打进来都不好意思说出去,眼下一旦破营就算成功一大半,余下则是能怎么祸害就可劲的祸害,最大程度激怒多尔衮。
正欲大杀四方已振士气时却见周边清军越来越多,竟把他团团围住水泄不通,此时放注意对面一支人马杀来,当先一人气势汹汹,握草,莫不是多尔衮?
姬际可也发现异状,对况韧大呼:“保护督主,待吾挑了那将”说着就拍马杀去,手中长枪上下翻飞若蛟龙出海,杀的清军人仰马翻纷纷避让。
常宇观其勇,豪气顿生对况韧道:“本督用不着保护,有那力气多杀几个鞑子,老姬待本督助你……”
兀那明狗,休得张狂,多尔衮率兵杀到跟前,见当先一明军身披重甲手中长枪飞舞,甚是厉害,他也是久经沙场的悍将,自小就死人堆里趟出来的,口中大呼,提刀就砍,哪知那人一抬手,枪头瞬间至眼前,多尔衮大惊侧身一闪,突觉的左肩膀剧痛,竟被姬际可顺势一枪扫中跌落下马,亲兵大惊前来救援,恰此状被不远处常宇看见,便高呼:“老姬干掉他,可能是多尔衮!”
姬际可闻言精神一顿,我擦,大鱼,差点就错过了,挺枪冲杀……
常宇也是激动不已,若真是多尔衮,干掉了他,所有危机顿时瓦解,提刀就要向前助战,突的脖间剧痛,心知不妙应该是中箭了,探手一摸想去查验伤势,胯下战马哀嚎前蹄越起,一个不慎竟然被掀翻在地。
常宇滚落在地,推测战马应是被射中了,心下一寒,谁他们的这么牛逼,他胯下战马也披甲竟然还能被射伤。探手一摸脖间,黏糊糊血流如注,若非颈部亦有防护,时的箭头未能深入,怕是一命呜呼了。
况韧率亲卫正与周边鞑子激战,兵力远逊对方正感吃力时突见常宇落马,自是大惊连忙纵马来救,常宇见自己的战马倒地抽搐来不及仔细查探,翻身上了况韧的马环顾四下,见姬际可此时也深陷重围,自己脖子血流不止,不能再战,于是大声疾呼:“撤!”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家啊!多尔衮被姬际可一枪扫落,自是大惊失色,好不容易被亲兵救起见明军竟然要撤走,顿时火起:“追,追到城下也要把他们杀光!”
常宇苦笑不已,本欲大杀四方,却不料点背喝凉水都塞牙缝,身披重甲竟然还被射成重伤,脖颈血流如注,身上一时找不到软布包扎,需用手按住伤口,则无法再战,不得已下令退兵。
但却也如多尔衮所言那边,想走哪有那么容易,况韧率亲卫浴血奋战好不容易把常宇和姬际可杀出重围,随即呼喝退兵,屠元和吴中随即相随,哪知宫字营和黑豹营两支重甲骑兵因孤军太过深入敌营,以至被团团围住,竟走不脱。
屠元和吴中欲救,常宇呵斥不允,这种情况下去一个困一个,两营乃重甲骑兵还是可以杀出来的,只是那些敢死队……
从冲营到撤兵前后差不多半个时辰,明军的敢死队冲击鞑子小半个营地,放火烧营随后撤兵回城,清军紧随追杀,双方边打边跑至城下二三里时,北城上炮火轰鸣,清军方才放弃追杀回营。
常宇率部退回城内,王家彦见其脸色苍白,浑身染血,脖颈处还在冒血,骇然道:“常公公你受伤了”匆忙间从撕下衣襟帮常宇包扎,两手竟然抖个不停,他虽为京营总督却是文官出身从未参加过实战,眼见常宇受伤便知厮杀有多激烈,没尿裤子都是好的了。
常宇惨然一笑:“些许小伤不足为虑,只可惜那么多的大明好男儿为国捐躯了”说话间双眼变得朦胧,王家彦一怔这才想起什么扭头望去,却见城门处那些浑身血迹敢死队竟然所剩聊聊,这一战十去**,二千人回来仅仅几百人,便是东厂麾下四营也是伤亡惨重。
值得么?常宇问自己。
值!舍不得孩子,如何套住狼。
外间炮声突起,京城百姓从睡梦中惊醒,惶恐不安难道鞑子兵连夜攻城了,直至炮声渐熄,方才长呼一口气重新睡下。
皇宫中的崇祯帝也是受了惊吓,常宇夜间行动并未告知他,突闻炮声翻身下床疾呼太监去打听情况,然后自己蹭蹭的上了城墙朝被瞭望却只见城头灯火摇摆不定,未闻厮杀声。
皇城外有太监仰头汇:“回皇上,常公公出城杀敌了!”
崇祯帝大松一口气:“速召其入宫来见朕”。
“回皇上,常公公受了重伤,正在包扎……”
崇祯帝一个趔趄,满面惊恐:“受了重伤,这,御医,速传御医……”(未完待续)
第694章 关心
皇城日落闭门,之内皇宫亦是如此,一门两世界,宫门一闭无天大的事外人不得入内,同样皇帝也不会出去,可自从常宇从天而降后,大明朝的很多规矩都在破例。
比如他可以任意出入帝都四九城,比如亦可在天黑后进出皇宫,比如现在,崇祯帝竟然在深夜中从皇宫急匆匆冲了出来,身后跟着一群太监直奔东华门。
皇城中当值的英国公张世泽等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急急小跑过来:“皇上,皇上,发生什么事……”
崇祯帝无暇理会他,距离东华门老远就呼喝开门,守门的太监和亲卫一脸懵逼赶紧把门开了,就见皇帝一行人直奔内东厂衙门而去。
张世泽等人在东华门口止步,望着内东厂衙门突然的嘿嘿一笑,如料不错,那小太监惹了什么事,触了天威了,这狗太监天天在背后是坏,当真遭报应了。
内东厂衙门内,灯火通亮,大堂内挤满了,人常宇端坐正中,一个御医正给他用针线缝合伤口,双手沾满鲜血触目寒心。
“皇上驾到”院外一声高呼,堂内诸人急急奔出门外侧立两旁去迎接,常宇刚起身便将崇祯帝冲了进来:“你……伤的重么?”他见常宇脸色惨白,浑身上下皆为鲜血所浸明显失血过多,心下甚是震动,忍不住颤抖道:“何苦这般拼,你若出了事……这,这烂摊子谁替朕收拾啊!”
直到此刻,崇祯帝才蓦然惊觉这个突然横空出世的小太监对他是那么的重要,从一个开始他知晓这个人时只因是太子心腹为皇家秘密埋宝而已,后因其善拳脚在宫中攒了个局为皇家捞了不少银子才让崇祯帝青眼有加。
当然金子发光时还是押饷去太原,一鸣惊人一战成名,而后一发不可收拾,终成大明中流砥柱,更是崇祯帝的精神支柱,此时见常宇伤重便胆颤心惊不已,唯恐这镇海神针断了,则大明危也甚至亡也。
“皮外伤而已,皇上勿念”常宇故作轻松淡淡一笑,可谁都看的出来有多勉强,这突入起来的一箭射的非常刁钻,竟然从护甲缝隙射中脖子,差一点就断了动脉,这也是常宇穿越过来受过最重的伤,往日断骨破肉以其超强自愈能力几日便恢复如常,可这次确是破了血脉,血流不止元气大伤不说,一个不慎就能嗝屁。
崇祯帝长叹至其跟前看了看伤口,又问了御医几句得知已经止血方才松了口气,挥了挥手房中诸人退出门外,仅余他和常宇二人。
“刚才炮声是怎么回事,你出城袭营了,所获如何?”崇祯帝问。
常宇据实而告,崇祯帝一脸骇然怔在当下:“二千死士,十去**,常宇,你倒是狠心啊!”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常宇低头叹息:“臣,愿承担一切骂名和责任”。
“你不用承担任何责任”崇祯帝蹭的起身:“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他们为国捐躯当是大明的英雄,那些死士的赏银和抚恤皆有朕来出,由內帑支出,不用国库一分一厘”。
常宇沉默不语,心中叹息,等你这句话好久了。
“你这一番折腾当真留得住多尔衮?他当真会攻城?”崇祯帝又问,常宇道:“尚不敢言留得住他,但必已激怒他,明儿再略浇点油,此事便成了,留下他个两三日问题不大”。
崇祯沉默半响,在房中踱步好久至门口长呼一口气:“往年鞑子入关,朝堂上下都烧香拜佛祈祷鞑子远远走开,你可好,想尽办法留住他,甚至激其攻城,可真……哎,愿那两千大明男儿不是白白送死”说着扭头看了常宇一眼:“好生养伤,你若出了意外,得多少人为你陪葬”说着转身离开。
常宇送至衙门口,目送其入了东华门,走到护城河边扶栏轻叹,崇祯帝那句多少人为他陪葬包含了多少无奈和对他的看重,眼下之意,他若死了,大明也差不多了,那时多少生灵涂炭。
所以我不能死,常宇抬手摸摸脖子,很疼,很晕,失血太多。
常宇不是一个人在晕,城外清军大营里多尔衮也晕的天旋地转,只不过他不是因伤,而是气的头晕,明军夜袭大营,不惜以二千死士的代价,给他造成了极大的损伤。
营中大火扑了近一个时辰方才灭掉,大批帐篷粮草等辎重被烧,尚且烧死不少士兵战马以及掳来的大明百姓,共计伤亡多达数千。
“鼠辈,鼠辈”多尔衮气急败坏破口大骂明军不敢光明正大来战,就会搞这些偷偷摸摸的下三滥招数,随即又怒吼尚可喜等人无能,无用,明明早有准备却能被其攻入营中,简直无用至极。
尚可喜等将领,皆不敢语。
“传阿济格,尼堪部速来围城,本王要攻破北京”多尔衮怒吼,又令将战死和被俘的明军皆枭首,以杆挑至城下,待天亮向城上示威。
诸将皆无反对,的确因之明军偷袭恼羞成怒,另外亦有幻想真的破了城所获远比东奔西走抢的多,而且甚至可顺手占了大明的万里江山呢。
想着正好又是京畿兵力空虚的时,南边虽有援兵却不敢近前,这么好时机若不打一下就走终是一个遗憾,先前小心使得万年船想着早点离去四下抢劫为上,可被常宇这一激,便顺势做了决定,行不行都要干一下再走也不迟。
清军探子连夜朝昌平和平谷送信急召援兵速来围城,干一票大买卖。
平谷县城中,虽已是夜深,总兵唐通并未睡下,而是在城上巡视,不是他不困,而是害怕!眼下大明的将领中除了吴三桂外他算是和清军交手最多的了,深知其战力强大,手段残忍。
数日前突闻清军入关,大惊不下常宇,连忙带兵从蓟州去堵截,甚至那会儿调兵的甚至都没到,毕竟是他下辖的地盘出事怎敢怠慢。
只是唐通心理也清楚,自己手头这点人马不过清军塞牙缝的,他麾下总不过万余人,先前率兵八千出关助战略有伤亡,此时拉出来的不过六千左右,而且论战力虽比内陆部队硬点,比之清军骑兵尚略逊一筹。
可职责所在不得不为之,唐通率兵急往,一边派人向朝廷报信,言之赶紧召常宇回京勤王,他不在则京畿没人挡得住清兵。
唐通决定先去填坑,想着自己在关外也和小太监学到些阴招,即便硬挡不住,就和他藏猫猫也行,哪知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他的人马刚至平谷时便得探马急报,平谷县城西有鞑子兵上万气势汹汹杀来。
我擦,一路风尘仆仆人疲马乏的打是打不过了,躲猫猫又往哪躲,唐通这时候才意识到,就是想学小太监的阴招也得有他的那脑子才行,惊慌之下,赶紧下令急行军在尼堪人马赶到前躲入了平谷县城内方才松口气。
但却可把尼堪气坏了,暗悔自己一路只顾着抢劫没先派一支人马占城一步之差被挡在城外,到嘴的鸭子飞了,尼堪岂能罢了,区区一个小破城不信还拿不下来了,便下令围城叫骂恐吓,投降不杀,否则破城之后鸡犬不留。
城中百姓惶恐不安,好在唐通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岂能被其三言两语就吓到,知其不过是攻心计动摇军心,诱降罢了。
见恐吓无效后,尼堪动怒下令攻城,然则少攻城器械,而平谷虽城小却有大兵驻防,久攻不得尼堪无计,便令少部围城,余下则四下掠劫。
但即便如此,唐通亦不敢大意,城中人心惶惶,他担忧一些士兵或者老百姓经不起恐吓和诱惑趁夜作乱开门降清,那则死无葬身之地了,于是竟不惜亲自率亲兵在城上巡视。
京城那边怎样了?小督主回来了没?自己被堵在这城中用不了多久便弹尽粮绝到那又该如何?若援兵不来难道学祖大寿那样杀人吃肉?唐通站在城头,望着城外火光点点的清军大营又瞧了瞧正南漆黑的夜,脸上一片愁容。(未完待续)
第695章 决定了
帝都正南五十里外的大兴,数万明军在此集结,数日之间陆陆续续已有数万之众,最先到来的金吾卫和腾骧卫两支皇帝亲卫兵不满两万骑兵,闻清军已至京外,便就地休整,半日后黄得功和周遇吉各领着麾下数千骑兵至,此时兵力已有近三万。
鞑子三万骑兵入关,朝廷震惊不惜放过到嘴的大鱼,急令常宇调兵回京勤王,麾下各路骑兵先行至大兴时奉令休整,又半日后吴惟英率神机营的骑兵也到了,慌忙问京中局势,周遇吉皱眉不语,黄得功则言不知,不若侯爷去打探一番,很显然他二人皆瞧不上吴惟英。
各部人马这月余间不停奔袭征战,早人疲马乏不堪重用,若冒然进京遭遇清军则是白白送人头,准备休整兵马待命入京,却在这时常宇遣人传令,命周遇吉率兵东去通州伏兵大运河畔,李岩部随之往东至于三水(今三河市),黄得功就地休整待令。
这一军令,让周黄二人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鞑子兵就要兵临帝都城下了,怎么不去解围反而还往远处跑,但军令如山不得违背且二人皆虽常宇征战多时,知其善用兵必是有后手。
军令则让周遇吉率步兵为主,金吾卫和腾骧卫两支主力骑兵则留大兴暂归黄得功调遣,余下则全随周遇吉东去,而李岩最快的一支人马尚在三十里外,则被周遇吉遣人送信直接调头去东北通州,到是史可法这个小老头不怕颠竟在这时赶来。
史可法行军打仗虽不及周遇吉黄得功等将领,但脑子却比他们好使多了,闻知常宇分兵东去,略一思索便猜出七八,小太监是要张口袋,随后把清军往口袋里赶。
诸人恍悟,心道这小老头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局势紧急,诸人不敢怠慢,周遇吉随机率麾下骑兵先行,传令后方主力人马紧随,黄得功,吴惟英,史可法在大兴待令。
送走周遇吉,黄得功整日以酒代水,时而痴笑时而破口大骂,一会骂李自成一会骂鞑子,甚至有时候连常宇都骂,麾下吓的连忙捂着他嘴,东厂番子和锦衣卫遍布军中,搞事情啊你。
史可法老成稳重自不会像黄得功那般无法无天没个样子,却整日眉头紧皱,持杯浅酌长叹,国运多舛……黄得功听的多了就拉他一起喝,刚开始史可法还和他助兴几杯,后来这货勾肩搭背兄弟长兄弟短的又嚷嚷史可法喝得少不给他面子要动手揍他后,史可法之后逢他绕行。
天晓,红日冉冉升起,万道光芒洒下大地,一扫数日阴雨的潮湿,竟然是难得的晴空万里好天气,然则京城百姓却依旧如愁云惨雾盖顶,鞑子一日不走,他们便一日不安。
一大早城中便传言四起,昨晚深夜城外鞑子竟然偷袭,佯攻德胜门的同时,遣数千兵马暗中囚水渡河从安定门想趁乱登城,当时在城上巡值的东厂小督主率兵出城杀敌,三千人马仅余数百人生还,连督主被人亦受重伤。
竟如此惨烈,闻者皆惊,战神小太监竟然受重伤了!那,那京城还守得住么……
一传十,十传百,未及半晌午,全城皆知,人心惶恐不安,老百姓瑟瑟发抖时那些勋贵豪绅么也坐不住,恰在这时,那个杀千刀的瘟神吴孟明又领着数百人上门逼捐。
清军夜袭,看来并非先前所料围而不打,很显然他们对京城这块大肉垂涎已久,即便咬不到也想舔一口,说不定万一就咬到了呢,而那个被老百姓奉为战神的小太监竟却也受了重伤,这可该怎么办了,若真的城破的话……
正在纠结给不给的时,又有消息传来,清军围城,貌似要攻城,全城哗然!
清军夜袭,常宇出城血战的消息自是有心人故意散布,但常宇受重伤是真,而且清军一早围城也是真的不能真了。
常宇因昨夜重伤,起床稍晚感觉伤势渐愈,心中一喜,却闻报鞑子在城外枭首千余,皆是昨日明军的敢死队,这些为大明杀身成仁的英雄,最终为敌所辱,难得全尸。
常宇深深呼口气,强压心中怒火,冷笑道:“他日必将京观堆至沈阳城下”。
“督主,鞑子如此所为,必将扰我军心,不若……”李慕仙在旁边轻声道,常宇懂他的意思,沉默不语,屠元和贾外熊则忍不住请战:“督主,下令吧,干他娘的”。
常宇最终摇头,昨夜一战,敢死队几乎全部战死,便是东厂四营也是伤亡惨重,两支重甲骑兵尚好,黑虎营和黑狼营几乎这般,心痛的屠元和吴中两人直抹眼泪。
东厂四营乃明军之魂,不能散也不能败,但也不能消耗无度,常宇令各营统领去京营里挑选精锐补充兵力,当然宫字营除外。
“便眼睁睁看着他们胡为?”李慕仙觉得这样与军心不利,应该采取应对之策,最直接的就是出兵干一场,但常宇只是摇头,言之除非李慕仙亲自率兵出战他就允许。
“不闻不问不搭理,让其自感无趣,此乃攻心上策,厂督此举妙计,贫道自愧不如”李慕仙风向一转拍其了马屁,惹得常宇撇嘴:“你咋这么般怕死,当时在赵州破庙门口你挑衅吴中时候多有血性”。
李慕仙长叹:“可别说了,贫道当时还以为他不过是个有两分力气的庄稼把式呢……”
这时,王家彦求见,告知鞑子在城外挑衅不断,正在奴役民夫伐木造车,准备攻城辎重,看来是要搞真的了,常宇面无表情:“静观其变,敌近则放炮射箭,余下不用管”。
王家彦不解,咬牙离去。
城外清军大营,多尔衮洗了把脸,抬头看着暖阳,这天气可真好,若不打仗骑马狩猎踏青倒也逍遥自在,不过眼下他更大兴趣而是大明的帝都北京城。
他决定了,就算吃不到也要舔一下,搞不好就能舔到一口油水呢,万一明帝怕了求和,扔出几万两银子倒也快活的很,只要架势足,就是打不下来也能吓尿他们。
攻城非小事,再没有火炮的前提下,其他攻城器械就变得无比重要,但制造这些器械需要些时日,多尔衮一边限期完工一边命各部四下继续掠夺,可东去,可南下,但不可太过孤军远去,方圆不超过三十里,特别是南边,毕竟那边有明军在聚集虎视眈眈的不知道想干啥呢。
三日内破城,不破即去!
多尔衮用力的握握拳,顿感豪情万丈,大有势在必得气势。(未完待续)
第696章 花马刘出场
城外清军厉兵秣马,极尽挑衅羞辱之举,城上明军冲冠眦裂忍无可忍之际或破口大骂或张弓射箭放炮开火,有血性者连番请战皆被王家彦压住。
帝都之内,愁云惨淡万里凝,数条主要街道已交通管制,崇祯帝出人意料的率百官上城观望敌情,不少勋贵甚至豪绅也同行,眼见清军磨刀霍霍自然一番胆颤心惊。
皇帝出宫上城事关重大,除了京营外亲卫兵也调了数卫在外围执勤,内保则由东厂和锦衣卫负责,虽然大内高手如云,但常宇不放心,把自己身边诸高手全调了过去。
而他此时就皇宫外的东厂衙门内院一棵花树下斜躺眯着眼,旁边小几上茶香袅袅,李慕仙坐在旁边捧茶浅饮:“如此好天气,当时春游狩猎好时节”。
“都他么的入夏了,还春游,你想出去也没人拉着你啊!”常宇且了一句,李慕仙尴尬一笑感激岔开话题:“厂督,说实话贫道闯荡江湖数十年且未见如厂督这般年少惊艳之才,便如这份定力天下少有!”
常宇眉头一挑:“什么定力,别瞎几把乱拍马屁”。
“鞑子大军围城,您笑看风云视若无睹,皇上登城涉险,各衙门胆颤心惊您却花下品茶,悠然自得………贫道自愧不如”。
噗,常宇想大笑,却触动伤口,哎呦一声捂了脖子:“p的定力,我特么的是无计可施,只能干等着”。
李慕仙嘿嘿一笑:“贫道可不信,厂督给贫道透个底,到底几分把握”。
“五五之分吧”常宇表情淡淡,看着蓝天白云朵朵:“本督所忧已非鞑子,多尔衮就是撞破头也攻不进京城,待本督织好网后他的好日子便到头了,退回关外只是时间问题”。
“督主莫非还对闯贼心有不甘?”李慕仙问道
常宇苦笑:“搁谁能甘心,到嘴边了又飞了”。
李慕仙又道:“南边尚有高总兵和刘总兵追击,不是说前边还有另外一个刘总兵去拦截么,或许有意外之喜呢”常宇忍不住撇了撇嘴:“那三个可没一个善茬,若本督在跟前看着高杰尚能一用,双刘则不过扛旗呐喊之流,此时无人镇场他们三个混子不内讧便谢天谢地了,还指望能给你什么意外之喜”。
李慕仙嘿嘿一笑:“大功没有或有小惊喜,厂督允其破贼所获皆为私有,三人虽非善类却必然奋起猛追闯贼怀璧之罪这一路上即便不被咬的血肉模糊也能让他狼狈至极坐卧不安”。
常宇闭目长叹:“但愿吧,兵祸不断,民不聊生,闯贼这一番折腾,河南,山西,河北老百姓苦也!”
距离京城千里之外的郑州城北黄河岸畔驻扎一支万余人马的队伍,天下大旱河水不盈,即便如此队伍已在此地渡河两日方才过大半。
这支人马不是别人,正是常宇口中的三混子之一,刘良佐。
刘良佐早年和高杰一样也在李自成手底下听令,后来被曹变蛟给干了便投降朝廷,围剿罗汝才,大败李自成干女婿袁时中……这些年也混的风生水起弄了个总兵,且名头不小,当然是臭名远扬,骑一匹花色战马,人称花马刘。
前几年几位大佬还在有镇住他尚且不敢造次,随着孙传庭,洪承畴等死的死降的降,朝廷日渐衰弱又无镇得住场的大佬,这些军阀们便日渐骄横跋扈,刘泽清的贼性便也显露出来了,其部所为与贼无异甚至比刘泽清的人马更甚,刘泽清至少还会掩饰一下,这货从来都是明目张胆,说抢就抢,甚至攻城抢劫,简直无法无天。
月前刘良佐和黄得功几乎同时得讯,贼军北上围困保定府京城岌岌可危,朝廷命他立刻北上勤王,这货当时在正阳县内盘踞,心道此地距离京城何止千里之遥,且前方贼军遍布我特么的傻啊。
于是黄得功急匆匆一路风尘如乞丐般北上勤王,可刘良佐就在河南境内爱的魔力绕圈圈,走走停停,看看风景,沿途打打秋风,不给就抢日子过的极度舒适。
当然春游时他也不忘时刻关注局势,直至数天前突闻那个传说中的小太监在保定府真定府和闯贼几番大战,贼军不支难逃,数部人马急追,刘良佐知道是时候了,这等凑过去就能分功的机会他岂能错过,立刻下令急行军,数日之间就跑了六百多里地,至黄河岸边休整。
恰在这时接到军令,常宇以督军身份让其速度北上堵截贼军配合高杰和刘泽清两部人马合围,刘泽清不屑一顾,狗屁的督主,狗屁的军令他才不放在眼里。
但他急忙下令渡河,因为狗的鼻子都很尖,相隔数百里都能闻到李自成身上的铜臭味,闯贼横扫数府所得无数,咬一口都能吃半年,要不然高杰和刘泽清两只疯狗干嘛那么卖力,还不是就为了这块肥肉。
过了黄河便是贼占区,不过刘良佐现在不怕了,据情报贼军主力此时刚冲过顺德府进入广平府后边还有高杰和刘泽清两人咬的紧紧的,眼前贼战区的的贼兵寥寥,根本不堪他大军一击。
是迎过去堵截还是找个地方守株待兔,刘泽清和麾下诸将略略一商议,闯贼狗急跳墙逃命之际獠牙一定很长,正面刚不划算,何必有千里迢迢的跑过去让高杰和刘泽清捡便宜,反正他逃回西安要从广平府南下然后西去渡黄河必经过卫辉府
渡河就进入封丘县,而卫辉府就在封丘西北数百里外,刘良佐决定率兵前去攻占卫辉府然后养精蓄锐以逸待劳等着闯贼送上门,而且可趁这机会在卫辉府里捡捡漏,毕竟是有藩王的地方,底蕴厚实。
广平府,府城永年。
城中一片萧条,大街小巷遍地横七竖八躺满了贼军,容不得下脚之地,李自成举全军之力拼死突围终于逃出升天跳出包围圈,仓皇难逃,跑跑停停不敢久留跑了几百里至广平府终于甩掉了追兵,大松一口气踉跄入城休整。
甩掉追兵本是一件开心的事,可贼兵从上到下都笑不出来,因为太累了,已经不能用兵疲马乏来形容了,而是透支!(未完待续)
697章 城内城外
从保定城退兵起至此地六七百里,一路打打杀杀,心惊肉跳的逃命几乎没歇脚,除了体力的消耗还有精神的摧残,一入城那口提到嗓子的心一落地几乎所有人都撑不住了,到处瘫软一片。
除此以外,损失也是极其惨重,眼下所剩人马仅剩五万余和少许苦力老公,那些降兵偏师和炮灰几乎都打残打完了,甚至伤及到了主力的根本,这也是李自成最肉疼的事,当然甩掉了那些累赘还是轻松的。
另外一个让他肉疼不已的是掠劫来的辎重十之去三,这是很大一笔啊,全被高杰和刘泽清给咬走了,当真是恨的牙痒痒,却无可奈何。
望着满城疲兵,李自成长长呼了一口气,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牛金星,这货勉强一笑,含苦意也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甩掉追兵,此去蛟龙入海,慢慢巩固皇图霸业,这此东征总体来说还是非常成功的,战略上声势搞的那么大甚至一度打到京城跟前,气势一时无两,一番折腾朝廷怕是一两年内没精力和能力讨伐他,算是达到了计划的目的巩固了地盘。
至于兵力损伤幸而沿途收了不少炮灰,东征时发兵六万余此时尚有五万上下,虽肉疼却还在能接受范围。
除此以外还抢来那么多的金银财宝及粮草,可谓盆钵满满这才是最大的收获。
“休整半日,明早极速西去,待渡了黄河方才无后患”李自成尚不敢大意,正和牛金星说着话瞥见李过皱眉急急走来:“父亲,探马来报,沙河北边发现官兵,有数千之众皆骑兵”。
李自成顿时眉头一皱和牛金星对视一眼,两人皆是脸色凝重,沙河到永年相距不过几十里地,官兵竟然咬的这么紧,当真要追到黄河岸边不成。
不过他也心下疑惑,高杰在任县拦截,后方刘泽清夹击时明显感觉官兵兵力不济,参战总计不过三万余远逊义军,小太监的大队人马去了哪?当时若是一拥而上,他未必冲的过来,他去了哪?
“数千骑兵不过官兵的先锋,后边尚有主力,然则这点先锋咱们也不怵,谅其也不敢主动撩虎须,待其主力到来吾等已远去,主上无需忧心”牛金星淡淡道,李自成微微点头,前边已无拦路虎,后边这些野狗跟着吠无非是想要恶心恶心自己而已。
可高杰和刘泽清不这么想,不管前边有没有拦路虎他俩也绝不仅仅只跟着吠,一定要咬上几口,那可都是真金白银啊!
所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高杰和刘泽清虽都不屑对方人品,却也有臭味相投的地方,比如干掉李自成掠功抢银子。
先前两人一个堵截一个追,几场厮杀后皆疲,贼军闯关而去,高杰命部将刘成率数千骑兵在后盯梢,他和刘泽清签好协议后休整一日兵马便立即南下急追。
当李自成在永年城内休整时,他已也到了南和县两人之间仅隔着沙河县城相距不过百里,一个日夜急行军便可达。
“刘总兵,以你看来你那本家会迎头赶上还是找个地方等着闯贼”高杰和刘泽清并肩纵马,谈笑风生。
刘泽清嘿嘿一笑:“你觉得他会卖咱俩便宜么,是你你会么?”
高杰摇头,很坦诚:“不会”。
刘泽清哈哈大笑:“我也不会”。
“那你觉得他会在哪等着”?高杰又问。
刘泽清想了:“,闯贼东征时,从蒲坂(今永济)渡黄河然后沿着黄河北岸一路东来,先占领怀庆,卫辉……然后调头北上,那他回去自然也是顺着老路了,花马刘在开封渡河,往西便是怀庆府,往北就卫辉府……我猜他一定会在卫辉府等着”。
高杰先是一怔刚欲问他为什么,不过随后反应过来,嘿嘿道:“是我我也去卫辉府等着”。
刘泽清哈哈大笑:“可不是呢,瘦死骆驼比马大,搁谁谁不去呢”。
“过了广平府南下就是彰德府了(安阳)然后往西就是卫辉,刘大人,咱们可得抓点紧啊,别盯了一路最后便宜别人了”。高杰冷笑,刘泽清微微点头:“各凭本事吃呗”。
刘良佐踌躇满志,高杰和刘泽清磨刀霍霍,李自成尚自负慢慢,他们四人如何扳手腕,鹿死谁手一时难绝,至黄河时候方见分晓。
而另外一对正在扳手腕的却几乎在同时做着同样的事,常宇在衙门院子里花树下喝着茶晒着太阳听着李慕仙吹嘘他的江湖经历,城外清军大营外多尔衮放马牧草,时而眺望空中朵朵白云,时而望着远处巍峨高大的大明帝都。
若破此城可得大明万里江山,多尔衮是个有野心的人,每思及于此便热血沸腾难以自抑,当真是不做什么事情的时候漠不关心,一旦决定做什么事就一头栽进去全力而为。
先前觉得围城羞辱一下明廷便罢了,哪知被常宇激怒后想着要破城泄恨,真是越想亢奋,竟有不破城不罢休的冲动。
哎,月前出兵时若直接入关,有火炮等辎重,此时说不定就一举破城了……可恨的时竟然鬼迷心窍的着了那狗太监的道,弄得如今狼狈不堪。
“王爷,您瞧城上”有麾下指着大明帝都城墙:“探子刚才报像是明廷文武百官登场巡视呢”。多尔衮举起千里镜望去,果见城上黑压压的一群人在西城墙上自南而来,看阵仗不是普通将士,麾下笑言不会是大明的皇帝吧。
多尔衮放声大笑:“最好是,看吧,看吧,多看看我大清骑兵的风采,怕了就赶紧投降吧,哈哈哈……”
“王爷,您觉得这大明皇帝真的会投降么?”麾下有人问,多尔衮白了他一眼:“哪有皇帝这般轻易投降,除非破城”说着又冷笑:“即便不投降,待本王攻城之际,议和倒是又可能的”。
“王爷可别忘了南边数十里外尚有明军数万呢,咱们攻城时他们未必不趁机发兵,”有人出言听信,多尔衮哼了一声:“本王自是不会忘,不过怕是他们没胆子,数万人马要来早过来了,如此徘徊不前是何意你等不知么?”
诸人大小哦,他自然是知晓,清军数次入关,最开始还有人敢过来打个招呼,后来几次全是远远护驾送行,不敢踏进一步,往往都是躲在百里之外,甚至背向而驰。
“那狗太监虽狡计百出,然则被本王围在城中,任他有千变化万也搞不出其他花样了”多尔衮算是已经看出来了,明军若有小太监坐镇还能翻起点水花,他不在则军心疲而惧战,便如此时局势,小太监在城中无兵可用,而城外明军群龙无首心生畏惧不敢前来。
“本王有些等不及了”多尔衮望天哈哈大笑,城中常宇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喷了李慕仙一脸茶水,伸手摸摸脸:“额……厂督,刚才说到了哪了?”
“说到你给人家大姑娘算命,人家硬要以身相许,你丫去**白嫖罢了,干嘛说的这么清新脱俗”常宇一脸鄙视:“这点钱都省,没品”。
李慕仙摇手:“不是票,是交流,交流,我道家有双修之法,厂督要要不要学……”
“滚!”
东厂衙门地震山摇,李慕仙狼狈而逃。(未完待续)
第698章 捐款
阳光明媚,暖风习习,整个京城却笼罩在愁云惨雾中,常宇在花树下闭目养神,然则城中上至皇家贵胄下旨街贩走卒无不人心惶惶,清军在城外伐木造车磨刀霍霍准备攻城的消息传遍京城,没人还能坐的住。
街头巷尾,茶楼酒肆间各种议论纷纷,有的人觉得清军未必打的下来,往年清军又不是没围过没打过,也有人认为今时不同往日,大明不论国力还是军力每况愈下朝中无能臣军中无悍将加上此时京畿空虚,当真不好说。
而更让他们不安的是心目中的战神竟然身受重伤生死不明,东厂的灵魂人物,也是大明朝的精神支柱,更是普通老百姓中的神,有他在攻可破敌,守可保京城无虞,可现在……
要变天了么?明明暖阳当空,但很多人觉得冰寒彻骨,令人毛骨悚然。
大部分的团结都需要外力作用,清军入关消息传来时,八达通商会率先在京城发动商家募捐,生意人都精明,八达通是皇商背景深厚都想与其拉关系,更深知覆巢之下无完卵,纷纷响应,甚至连普通百姓也伸以援手聊尽心意,随着城外局势愈发严重,很多商业大佬追加捐款捐粮。
可以说捐款的主动性和踊跃性这方面,商界比之那些勋贵豪门当真一天一地,但吴孟明竟也硕果累累,这货以个人名义挟民意逼捐勋贵豪门,一些脸皮薄的也有些家底的几乎在他刚出招的时就缴了,被人堵门满口仁义道德指鼻子大骂丢不起那种人。
当然也有那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随便拿出个几百两银子然后要么哭穷和吴孟明飙演技,要么就闭门不出任你折腾吧。
可是这就难住史上最贪财的锦衣卫指挥使了么。
并不能!
吴孟明的就人生格言就是,只要给钱,要什么脸!他撒泼撒野,一天带着数百老百姓堵门,先是大义凌然骂这些勋贵有负皇恩,有亏祖宗现在大义上站住脚让勋贵理亏无法还口,随后便泼妇一样的骂街,当然不是他一个人,是几百个人一起骂……
最终很多人熬不住,大义理亏不能还嘴,弹劾他吧皇帝翻白眼,难道揍他么,这货可是锦衣卫指挥使,谁沾上谁倒霉,便只得乖乖的交钱。
勋贵有钱么?
自然是有的,上百万两的少,但家里十几几十万的比比皆是,先前很多人虽然都被常宇借私用京营士兵为由罚了数万不等,实则毛毛雨不伤皮毛,但的确也有几个被他弄的伤筋断骨甚至家道中落。
当然也有少许守财奴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不过今儿崇祯帝便带他们上城见了见棺材,绕城一圈后很多下了城默默的把钱交了。
城外鞑子数万人马,朝廷援兵在南边徘徊不敢靠近,城外的马科和唐通泥菩萨过河自身不保,城中京营家亲卫军老弱病残难堪大用,军魂小太监又重伤不起……此时若不出钱出粮激烈士气,怕真的不妙也。
谁曾想到,在这一片从愁云惨雾中笑的最开心的是吴孟明,虽说被勋贵们恨之入骨,但其却名利双收,原本老百姓中眼中的凶神恶煞一眨眼人人称颂,更不用说崇祯帝对他青眼有加,当然他最欢喜的还是这些捐款的抽成。
崇祯帝也开心不过是半喜半忧,常宇和吴孟明两个心腹联手做局,一个制造局势一个趁势而为,三天时间不到给他赚了近百万,这特么的早在数月前都是想都不敢想的,要知道年跟前他以帝王之尊发动募捐,所得令人感到羞耻。。
论手段和脸皮,朕差这俩心腹可是十万八千里啊,崇祯帝不得不服,心中却还有一种哭笑不得感觉都说打仗打的是钱,无底洞的往里塞,怎么自己还反而还赚了呢。
午后,常宇在房中小憩,虽说自愈能力超强,可这次伤了血脉非同小可,半日时光的恢复仅仅疼痛略减,若要愈合怕是还要多等些时日。
方三在门外禀告:“锦衣卫指挥使吴大人求见”。
常宇翻身起床到了堂外,见吴孟明正在院中赏花,便轻笑道:“春风拂面,吴大人这是发春了还是发财了呀”。
吴孟明咧着嘴哈哈大笑:“托督主大人的福,是发福了”。
常宇在躺椅坐下:“大好天气你不去讨银子,跑咱家这边来干嘛,别说来探病的啊,两手空空的”。
吴孟明尴尬一笑:“遇到个硬茬子,来寻厂督求个法子”。
“谁?三个国公爷么?”常宇眼睛一眯,吴孟明连忙摆手:“那都小虾了,是国丈!”
呵,常宇忍不住大笑:“吴大人你胃口不小啊,连他都要啃一口,那何止是硬茬子,是个十足的铁公鸡,小心磕掉牙”。
“卑职何尝不知他是铁公鸡,不过国丈爷府上油水肥啊,如今不趁这局势搞他一笔,将来可更没机会了”,吴孟明嘿嘿笑着。
常宇叹息:“一个见钱眼开,一个一毛不拔,你俩这下可算棋逢对手喽”。
“哪里算棋逢对手,卑职还处在下风呢,刚去了趟国丈府上油盐不进,他是皇上的老丈人,卑职也不好太过甚……可是不啃一口实在不甘心”吴孟明一脸哀怨。
这肉硌牙啊,常宇叹息,国丈周奎这个人简直就是个非常不要脸的奇葩不光贪财和吝啬,历史上李自成攻入北京时,他被刘宗敏犒劳,老婆,儿媳妇都被杀了,他都不愿意拿出一分,结果自己快被弄死的时候才供出五十多万,结果又被搜出二十多万……
当然这还不是他最黑的黑料,当属崇祯帝发起募捐时,曾让他捐十万以做表率,这货嚎啕大哭,我特么的穷啊,哪有那么多银子……周皇后实在看不下去了,变卖首饰弄了五千两银子私下给他让他捐出去,结果他扣留三千就只捐了两千……
这样的人,吴孟明想捞他便宜,做梦呢。
“你去问他要十万两!”常宇眯着眼微微一笑,吴孟明像是被电击一样,蹭的窜起老高:“厂督大人说笑了吧,卑职想着弄他五千两自己都要脱层皮,这十万两……怎么可能,要他命他也不给啊!”
“你这么要别说五千两,五十他都不给你”常宇撇撇嘴:“你就过去说是咱家要的,十万两少一个子都不行”。
吴孟明一头雾水:“厂督的意思说卑职过去提您名头,他就会给?不用其他招数了?”
常宇呵呵一笑:“对,去吧,他会给的”。
吴孟明将信将疑去了。(未完待续)
第699章 送上门
吴孟明走后,常宇闭目养神,方三在旁边疑惑半响终是忍不住了:“厂公,那周国丈是出了名的铁公鸡,别说十万两了就是十两银子他也不轻易往外拿,凭什么您要他就给您啊,而且若小的没记错的话,他和您可是积怨深着呢”。
常宇睁开眼呵呵一笑:“三啊,你还嫩啊,这其中关窍其实简单,若是春祥在他立刻便明了”方三不好意思说挠挠头:“小的哪有春公公那般聪明,厂公您给小的说道说道呗”。
周奎贪财世人皆知,但其靠什么敛财,无非就是依仗国丈身份,可眼下周皇后和他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便使得其断了财路,自是各种不甘所以才有天天在宫门口哭喊求见,甚至把周皇后的母亲都弄来加戏,然则周皇后铁了心不予理会。
于是他便另辟蹊路,虽和常宇交恶但为了打通财路,忍辱负重让其子贿赂小太监,但被坚拒,以至于他对常宇更恶,甚至常宇怀疑有些杀手背后就是他在指使即便没有直接关系也脱不了干系。
交恶如此之深,常宇且突然张口要十万两,周奎怎么可能会给。
一定会给的!
常宇现在是什么身份,不说他此时战功赫赫朝野皆知,在皇宫里能同时得皇上,皇后和太子为心腹的可谓是前无古人啊。
若他愿意铺路或者穿针引线重新打通这条财路,必然会成,所以周奎即便再抠,为了长远打算他一定会出这笔钱,既能重新搭上周皇后这财路,又能和常宇套上关系,一举两得何乐不为,至于先前之间的嫌隙算事么,有钱赚就好喽。
方三恍悟:“那厂公收了这银子很的会帮他疏通皇后之间的关系么,小的可听闻皇后铁了心不理娘家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说着突然住口,意识到话太多了,不该随意八卦皇家之事,特别是在东厂头子跟前。
常宇耸耸肩,方三也算亲近之人自然不会因为爵舌头就责罚他,微微一笑道:“你要搞清楚不是咱家收了他的银子,眼下京中反腐东厂奉命严查咱家岂能执法犯法,这银子是他捐的,既然他是捐给朝廷的不是给咱家的,咱家闲的蛋疼帮他出力啊,何况咱家也没蛋啊”。
方三大笑不止,心道周奎这下要不被气死,就会一定要弄死常宇。
“什么人,来人啊有刺客”就在这时,一直在西廊檐下闭目养神的将发突然一声怒吼,惊得常宇和方三二人一怔,随即举目望去,便将内院门口站着两个陌生人,背弩持刀看着常宇眉头紧皱。
将发拔刀几个起跃挡在常宇跟前:“大胆贼人,可知这是何处,当真不知死活”。
那二人不语依旧盯着常宇目不转睛。
常宇从躺椅上起身,看着二人微微一笑道:“怕是人家就奔着咱们地头来的”说话间在背后给方三做了手势,方三了然转身奔到房中提了把刀递给常宇。
就在这时外间闻讯而来的东厂番子们用来,十几把钢刀闪动,呼喝连贼人弃械,二人见番子们涌来略显紧张,持刀对峙,又看着常宇道:“你可是东厂的那个大太监”。
常宇微微一笑:“本督哪里大了”说着眉头一皱,他突然觉得这两个人中有一个很面熟,是了,出关前他在前门外遇刺,当时一刺客纵马擦肩而过时给他一鞭子,常宇探手抓住不成想鞭中藏刀弄的皮开肉绽险些断指,当时真的疼坏了。
此时想来依旧气愤不已,怒极而笑:“看来是有备而来,趁皇上出宫上城,把东厂和锦衣卫人手调走,便是本督身边高手也十去**,恰此时本督又有伤在身,此时当真是个好时机,但尔等以为便可得逞了么,蒋发给本督拿下他们”。
蒋发和东厂番子刚欲动手,哪知那俩贼人大喝一声:“且慢,我等不是来刺杀督主大人的”。
常宇一怔,抬手止住诸人动手,却听闻一个番子大呼:“你是前日的刺客,我记得你的声音”。
数日前,一贼人夜探东厂衙门被发现,杀伤十余人后逃逸,惹得东厂震怒,春祥下令全城搜捕,却不见其踪影,哪知今儿人家竟亲自登门了。
“没错,是我”那人立刻就认了。常宇却看着另一个腰间别着鞭子的那人,那日就是这鞭子伤了他,看着看着就觉得有点不对,这人英气俊秀,皮肤白嫩:“你是女的?”
常宇突然问道,四下皆惊,那人却脸色一变,咬了咬嘴唇,轻轻点了点头。
怪不得轻身功夫这般好,能入内院方被蒋发这等大高手发现,常宇略一沉思,让那些番子退出内院,然后看着二人道:“若不是行刺本督而来,持刀作甚”。
二人见他挥退麾下,戒心略去,把刀丢在地上,却在脚边三尺之内,显然还是防止常宇使诈。
“数次行刺本督,杀伤东厂十余人,但凡一条便是死罪,尔等今日不留个说法,怕是走不掉了”常宇看着两人冷笑:“说说此番意欲何为,不会是要逼本督送尔等出城吧”。
“我等前来投靠厂督大人!”两人异口同声,常宇和将发一怔,投靠?
“我俩乃兄妹,出身江湖杀人为生,先前受人所雇言之杀东厂恶獠为民除害,几番不得之后心有不甘,四下打探厂督行踪后却得知厂督并非大奸大恶,反而是大明的英雄,曾在太原击退贼人数十万,关外大败鞑子兵……近日鞑子入关围城,大明生死存亡就在旦夕之间,闻厂督率兵出城血战身受重伤,此等壮举我兄妹二人为之所倾,愿随督主杀敌报国,万望督主不计前嫌收留我俩”。
额……常宇一时间有些懵逼,心下疑惑,现在贼军当道,各路草莽侠士等江湖人都喜欢前去附庸他们,竟然有江湖人来投奔东厂?便道:“本督怎知尔等言之真假,若是心怀鬼胎留在身边岂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厂督大人忒小看我兄妹了”那女子说话间突然腰间长鞭飞起,眨眼间至于常宇脸前,似一条毒蛇吐信就要卷住他脖子,常宇大骇,仰头急退却已来不及,旁边的将发大吼一声持刀劈来,却突然一声惊呼,手中钢刀竟然被那女子卷飞。
好一招声东击西,攻常宇是假,算定将发要救,将其钢刀卷走,手腕一抖,咣当一声,那钢刀飞出数米直插在常宇身后的门柱上。
炫技!赤果果的炫技。
“素闻厂督大人武技高绝,只是此时身受重伤小的斗胆一言,我兄妹联手此时厂督大人和这位师傅未必挡住的想走也留不下”。
“恐吓么?老子倒不信了”蒋发一声冷哼,从腰间翻出一把匕首:“一时大意让尔取了巧,真当自己天下无敌了”。
“老子也不信”这时院门处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你兄妹俩一惊,扭头望去。(未完待续)
第700章 留下
只见内院门口站着一个仙风道骨的中年道士,手握拂尘一脸风轻云淡似笑非笑,身上一股杀意蠢蠢欲动呼之欲出,却正是道号一方的李慕仙。
今儿崇祯帝出宫上城率百官诸臣视察敌情,两大心腹机构东厂和锦衣卫自是把所有精锐都调去保护,甚至连常宇身边的大高手也被调走,蒋发身材矮小不适随扈又因常宇身边身边不能无人便留下,而李慕仙却是个狗肉上不了大席自也是留下陪常宇唠嗑。
“你咋不等本督被杀了再过来”常宇瞪了他一眼,李慕仙略显尴尬:“贫道刚才腹泻,在蹲坑呢,闻讯便来甚至不及擦……”
“闭嘴”常宇不想听他的恶心事,出口轻斥,那女刺客已是面红耳赤怒瞪李慕仙。
“你二人刚才说本督挡不住也留不住汝等,本督不信”常宇嘿了一声,望着两个刺客淡淡一笑:“现在你二人尽其所能或伤本督一毫或全身而退,本督便收留你二人,否则,杀无赦!”
刺客兄妹见常宇说话间气势陡然一遍,杀气迸发而出,气势惊人当真是世间少见,立刻心下一禀,互相看了一眼,微微点头,那男子便:“,便如督主所言,一言为定!”
常宇眼睛一眯,拔出青雀单指一弹,龙吟不绝,冷冷道:“杀”
蒋发和李慕仙同时出手,余下番子皆在院外围着水泄不通,无令不敢参战。
刺客兄妹闻声身形暴起,那女子长鞭一挥朝常宇卷来,男子抬脚挑起钢刀奔李慕仙砍去,常宇持刀端坐不动,眼见那女子鞭稍卷来似笑非笑,方三吓的疾呼他却视若无睹一般,就在这时,蒋发一声怒吼刀锋一闪挡在常宇跟前,朝那鞭稍砍去。
那女子手一抖,鞭稍一收一回朝蒋发攻去,吃一堑长一智蒋发知其目标并非自己,时刻提防他攻击常宇。
一寸长一寸强,女子用长鞭,蒋发持断刃斗了数招略显手忙脚乱,女子正欲急攻把他击退好趁机对常宇下手,却不料几个眨眼间蒋发竟不知不觉攻到了她跟前,长鞭不宜近战心下略慌,随即弃鞭从腰间拔出断刃应战。
蒋发乃太极宗师,除了拳法高绝外,轻声功夫更是一绝,江湖人称草上飞,缠斗间上下翻飞左冲右突当真是如蝴蝶戏花令人眼花缭乱。
但那女子也不若,刺客不同劫道悍匪,多以袭杀为主擅隐匿,轻身功夫亦是一流,两人近身搏杀,各种杀招炫技看的人目不暇接。
李慕仙是道家功夫,飘逸如行云流水不吴中的八极拳那般刚强霸道,他轻身功夫虽不及蒋发但也是江湖一流,其更善于小巧擒拿术,一旦近身极难应付。
那男刺客倒是刚柔并济的功夫,身法轻盈攻势却很刚猛,手中钢刀虎虎生风,李慕仙以拂尘与其缠斗,眨眼间十余招过后,突然的把拂尘向男刺客脸上甩去,那此刻一怔,侧头闪开,随即感觉两道杀气袭来,心中大惊匆忙挥刀乱劈,堪堪躲过之际却见那道士双手各持一钢锥,长一尺有余寒光闪闪,心下一禀,这道士看着仙风道骨的,实则袖中暗藏乾坤一个不慎便会被其暗算,当真不是啥善茬。
开玩笑呢,李慕仙在这乱世游走江湖岂能没点防身秘术,不然早成一堆白骨了。
四人捉对厮杀,二对二公平的很,常宇观战从一开始的风平云淡慢慢脸色凝重起来,自己还是低估了这兄妹刺客竟坚持这么久。
若是吴中和乔三秀在的话,怕是已经将二人拿下了,不是说蒋发和李慕仙武技远逊二人,实乃眼前四人武技流派战术都太过相似,以至于相持不下,而吴中和乔三秀走的都是刚猛霸道的路子一上手就可压制。
“没想到李道长武技也这般高”方三在常宇身边忍不住感慨,在他眼中李慕仙就是个靠溜须拍马上位的江湖骗子。
常宇微微一笑:“实则他在本督麾下武技最弱,但其久历江湖打斗经验丰富非一般人可比,便是乔三秀初和他交手未必占得了便宜,当然假以时日,乔三秀虐他玩似的”。
乔三秀乃三皇炮捶的大宗师武技之高少有匹敌,奈何起实战火候欠缺。
方三哦了一声:“那最强者是哪个,陈王廷还是吴中?”常宇脱口而出:“吴中,他同样久历江湖杀伐经验太丰富,便是本督此时也尚不及他”。
说话间起身,朝着还在厮杀的兄妹俩突然道:“小心了”话音一落,青雀一提跃入战圈朝那女子劈去:“论拳脚本督让你兄妹一起上,十回合不倒算本督输,但今儿本督想练练刀”。
他一边说话,手上不停,劈砍撩刀刀虎啸生风,他刀法算不得高超,更无花架子就是快狠猛,那女子怎堪他和将发联手,招架不住连连后退,终于被将发寻了机会一步向前拿住关节制住。
那男刺客不只武技高同样搏杀经验足和李慕仙缠斗略占上风正欲一股作气打败这道士时,突见常宇出手,转眼间便他妹妹制住,顿时一惊,李慕仙趁机猛攻,同时常宇的刀光已至其后背。
男刺客不敌,十余招过后被常宇一脚踢翻,正欲翻身而起,李慕仙的钢锥已抵至其脖间,顿时气馁:“要杀要刮随意”倒是硬气的很。
常宇出手牵动了伤口,疼他呲牙咧嘴,却看着两人嘿嘿一笑:“以多胜少罢了,算不得你二人输了”说着挥挥手,蒋发和李慕仙便放开二人推到常宇身侧。
刺客兄妹略显意外,起身后一脸茫然:“督主大人是要放我兄妹离开,还是……”
“国难当头之际,尔等能放下私怨与本督携手杀敌,这份心胸气度远胜那些平日把仁义道德挂在嘴边的假高尚之流,便是朝堂上那些所谓的谦谦君子们……呵呵,本督决定留下你兄妹二人,即便你二人心怀鬼胎本督也认了”。
“草民绝无行凶之心,愿随督主大人杀敌报国杀身成仁”刺客兄妹躬身抱拳施礼,常宇大笑:“杀敌未必要杀身成仁”。
花间一壶茶,院中常宇几人端坐品茗,听刺客兄妹自报家门,哥哥叫宋洛书,妹妹叫宋洛玉,出身江南武术世家,其父本为一豪门护院后因故落草为寇啸聚山林,十年前被张献忠的贼军裹挟,因不堪贼军所为便离去混迹江湖以行刺为生,数月前曾接单刺杀常宇几次而不得。
“受何人所遣?”李慕仙问了常宇想问但不方便问的话。(未完待续)
第701章 吴中的春天
宋洛书的回答让诸人有点小失望,他们也不知道幕后是谁,没人傻到直接找刺客谈买卖的,中间都不知道迂回多少关系,毕竟杀的是东厂的老大,东厂可不是吃干饭的,只要摸着叶子就能拽出一条藤拔出整个根。
不过宋家兄妹投诚多少会有些线索,待此番战事一了东厂的人必然顺藤摸瓜要查个水落石出。
“有个貌似东洋忍者的刺客是否你们同伙?”常宇问道,那个人来去无影,简直就是噩梦,兄妹二人摇头不知,同道人善隐遁者有,但如常宇形容那般神鬼莫测般的却没有。
看来必是某豪门豢养的死士了,常宇猜测,蒋发却疑惑:“为何那人惊鸿一瞥便不再现身?”方三说“怕是在关外死在乱军之中了吧”。
蒋发摇头,记得从关外回京时,某次深夜护常宇出宫时尚且发现疑似其踪迹,不过当时不确定以为是野猫而已。
可之前杀气那么重,甚至尾随至关外追杀,数日前宋家兄妹入东厂衙门夜探还以为是他所为,怎么近来却销声匿迹了,连宋家兄妹都能趁东厂此时防守空虚找上门来,诸人不信那个妖怪岂能错过。
“怕是他此时尚在城外进不来罢了,否则岂能错过”常宇嘿嘿一笑,以他猜测,那死士一条筋被他盯上不死不休,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所以不惜涉险尾随出关刺杀,只是常宇身在军中又有一众高手守护他数次下手无功,后返京依然找不到机会,恰常宇离京南下剿匪,这货搞不好又跟过去了,若不然不会不出现。
南边战况那般激烈,涉及又广,这货跟过去要么隐在军中不及回京,要么真有可能在乱军中被杀,他轻身术虽高但在千军万马中呵呵呵……
罢了,水来土掩,常宇身边高手如云不似往日倒也不太怵他,只要发现其踪迹他相信这次一定能让其现行。
城外清军围城人心惶惶,常宇新得两名高手却是开心不已,眼见天近黄昏,便令方三下厨去弄几个拿手菜,设席宴请宋家兄妹。
太监大部分都没啥本事,但都很伺候人,毕竟这是他们的本职工作,方三是其中佼佼者,不只会伺候人还特别的有眼力价,更重要的是他能烧的一口合常宇口味的好菜,不咸不淡不甜不辣刚刚好。
衙门里不缺食材,方三信手拈来很快弄了几个酒菜,常宇在内院设宴招待宋家兄妹,李慕仙和将发作陪,常宇有伤不饮酒,李慕仙却是极爱这口,令人意外的是宋家兄妹皆皆好酒,几杯酒下肚宋洛玉双颊绯红更显得英气可人,常宇不由多看了几眼。
就在这时闻外间呼喝声起,常宇眉头一挑就见春祥和吴中等一众亲侍奔来,大呼刺客何在?惹得常宇哭笑不得,宋家兄妹一脸尴尬。
原来众人刚刚轮完值回衙门就听见番子们说有俩刺客在内院……几人大惊失色来不及听番子们说完便大呼小叫杀了进来,却见大堂上常宇几人在喝酒,还有两个陌生人,一个黝黑一个嫩白,黑白双煞么?
常宇起身一番介绍,众人相互寒暄后落座,方三又加了几道菜,宴席变得丰富而又热闹起来,吴中坐在李慕仙身边两人嘀咕不停。
竟是个女的!吴中瞧了宋落玉一眼,目光便再也挪不开了,时而若有所思,时而一脸扭捏,李慕仙瞧的真切,知这货可能是发春了,便低声道:“硬茬子,母老虎,你骑不了的”。
吴中神不在焉哦了一声:“很厉害么?”
“和蒋把式打了个平手”李慕仙故意这么说,吴中眉头一挑,将发的本事他是知道,内外兼修轻功更是当世第一流,这娘们这么厉害。
“老子倒想试试骑不骑得住”吴中嘿嘿一笑,举杯一饮而尽,却听吧嗒一声响,诸人望去只见宋落玉咬牙切齿怒视吴中,手中酒杯竟被她捏了碎了一桌。
原来她早被吴中的眼神盯得火起,加上他职业特殊性听力特好,吴中和李慕仙说话虽小声还被他听到,心下大怒却也不敢翻桌子,却在不知间把酒杯捏碎了。
诸人多是不知发生了什么,却也给被其功力所惊,蒋发和陈王廷则是眉头一挑,陈所乐和陈汝信兄弟俩甚至探手去摸腰间钢刀,以为这娘们喝多了要动手了呢。
宋洛书也是疑惑,不知妹妹是怎么了,低声问询,却见其只是咬牙低头不语,见其失态略气,正欲让其致歉,却闻常宇哈哈大笑而起:“宋姑娘这是献技助兴呢,实不相瞒本督也算见过世面的人,巾帼豪杰红娘子算一个,但其武技却略逊。宋姑娘不光是巾帼豪杰武技更是一流,不只善轻功原来内力也这般霸道,本督今儿大开眼界,来本督以茶代酒敬姑娘一杯”
众人恍悟原是如此。
宋落玉连忙换了酒杯起身,心下甚是感激常宇为她解围,却不知道常宇眼力多毒,早看到吴中这货两眼发绿光,如料不差应该是撩怒了人家姑娘了。
“姑娘好功力,我也敬你一杯”蒋发和她不打不相识,觉得年纪轻轻一姑娘有此身手实则不宜,自是惺惺相惜,宋落玉爽快应了,她和将发交手知这矮小瘦弱男子功力深不可测,绝非自己可敌。
酒罢正欲落座,又闻一豪爽笑声:“俺也敬姑娘一杯”竟是吴中也来凑了热闹,宋落玉不想和他喝酒,眉头一皱,常宇看了正想干涉,却不及宋洛书快,他初来乍到刚才闻知这人是东厂第一高手不能扫了人家面子,就给宋落玉使了眼色,宋落玉无奈便同吴中喝了。
哪知这货还不知足,想要表现一番:“其实俺内力也不错的,喏,就这酒壶”说着一把拿起,嘿了一声,酒壶爆开,酒水四溅,众人慌忙躲避依旧弄了一身。
常宇抹了抹脸上的酒水,轻声道:“陈汝信,过去赏他五个板子,不得徇私!”
“厂督,我……”吴中苦着脸四下求援,哪知刚才弄了诸人一身,犯了众怒皆无视,陈汝信走到他跟前:“吴大高手,您是喜欢站着打还是趴着打”。
吴中冷哼:“有本事你吊着打”。
“如他所愿”常宇淡淡说道,吴中一个趔趄:“厂督,俺说着玩啊”众人憋笑,宋落玉一个忍不住笑出了声,吴中望去顿时痴了,一把拉住陈汝信:“兄弟,吊着打,一定吊着打,不要给我面子”。(未完待续)
第702章 授艺
夜幕初下,外东厂衙门内院里一片喧闹,杯筹交错划拳猜令不亦说乎,原本仅是常宇为宋家兄妹设的私宴,后来一众亲侍加入再后来麾下四营的统领也都来了,再后来甚至连唐破天也加入了。
菜越上越多,酒一坛又加一坛每个人脸上皆是笑意盎然似痴似醉,甚至连陈王廷这般稳重的人也一反常态拉着李慕仙划拳。
唯常宇独醒,端坐主座端茶浅品,微笑环视四下诸人百态心下感慨万分,这番情景若被外人看到会不会破口大骂他们商女不知亡国恨,可谁有知道这些人昨晚视死如归出城杀敌,他们此时为何这般失态,皆因不知明日是生是死,无论鞑子攻不攻城退不退走,只要开打他们都是冲在最前边的人,也是距离死神最近的人。
“厂督大人,卑职敬您一杯”众人酣畅之际,宋洛玉端着酒杯走来,先前诸人轮番向他兄妹敬酒常宇还出言干涉大骂屠元等人一众爷们灌人家姑娘酒像什么样子,哪知宋洛玉来者不拒几番下来除了脸色绯红外,不见醉意,竟是海量,而那个号称千杯不倒一直嚷嚷要为她挡酒的吴中此时都滑到桌子底下了,抱着范家千的大腿死死不放。
常宇抬头看了她一眼:“酒不醉人却上头,你喝了这么多明儿有的头疼了”宋洛玉莞尔一笑:“今儿开心便是明儿头疼也认了”。
常宇见其豪爽不羁,微微一笑以茶代酒喝了:“他日有机会引见红娘子与你认识,也是女中豪杰”。
宋洛玉却似笑非笑:“厂督大人是不是瞧不起我女流之辈不想留卑职在东厂听令便要扔到红娘子那里,若是以前卑职便也认了,可刚才已经打听了红娘子现在已非作战部队,只负责一些缝缝补补的事,恕卑职直言,不去!”
额……果然是江湖儿女直来直往,常宇一脸愕然,却也感叹这妹子聪慧的很,一下就看穿自己的心思,一怔之下苦笑道:“巾帼不让须眉,本督其实如此没眼界的人,东厂正是用人之际你身手不凡正是求之不得时,岂能往外推”。
宋洛玉这才展颜:“多谢厂督大人”。
常宇心中叹息,一个女子和一帮大老爷们公事怎能方便,嘿,那他哪里知晓宋洛玉自小闯荡江湖早已习惯成自然了。
夜至深,城上灯火闪烁,王家彦红着眼亲自在城上巡视,城外四周篝火点点,时不时传来清军的嬉笑声,这帮人折腾一天各种挑衅不断至深夜依不歇,意图激怒明军出城。
皇城内宫乾清宫中,崇祯帝看着烛火发呆,手里握着酒杯攥的紧紧的,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随侍的王承恩也不知道,他只知道皇帝已喝了七八杯了,往日少有。
外东厂衙门内灯火通亮但喧闹已去,诸人尽兴而归各自寻房睡了,大堂上狼藉一片几个番子正在忙着收拾,常宇端茶站在门口看着天空月色发呆,这是他今晚喝的第七壶了。
“厂督还不休息么?”乔三秀从茅房走了出来,今晚他是今晚喝的最少的一个。
“月色撩人,这漫漫长夜的无心睡眠”常宇嘿嘿一笑,乔三秀是老实人不知道如何接话,便抱了抱拳说声“厂督早些歇息”便离开了。
忒没劲了,常宇苦笑,这老实人远没有吴中和李慕仙那种插科打诨好玩,索然无味在院中坐了一会,摸摸脖间伤势,感觉疼痛又轻了几分,心下稍安这才回房睡了。
清晨第一缕阳光升起的时候,常宇起床洗漱完毕走到院中,却见春祥在打拳,不由讶然:“怎滴起这么般早,记得昨日你没少喝呀”。
春祥四下看了一眼嘿嘿一笑:“没少喝水,酒那玩意啧啧啧,我还真的不好那口”常宇恍悟呵呵一笑:“你倒是机灵,装的那般像连我都瞒过去了”。
两人又说会闲话常宇便让春祥打趟拳检验他这段时间有没有偷懒,春祥全力施展,他此时是东厂二把手常宇外出带兵东厂的事务几乎都由他主持可谓繁忙无比,但却不敢有任何松懈,坚持每日晨练,功夫不知是否有长进,但却愈发变得强壮起来和数月前那个干巴巴瘦弱身板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见其拳劲有力常宇连连点头,便又开始指点他技击之术:“越简单的东西越有效,百锤千练的玩意才是最有威力的……”常宇一边演练一边讲解:“拳脚功夫没那么都花架子,记住三个字,快狠准,快是速度,狠是力量,准是技巧,只需把三个要素掌握并且加以练习持之以恒便可无坚不摧……”
春祥的速度和力量自然不及常宇,甚至尚未入流,这玩意也非一日之功,常宇便多教其一些攻击术让其日常多加练习,因为身上有伤演练不便,又叫来一个东厂的高手过来陪练。
东厂近来搜罗不少好手,其中不乏一流高手,这也是为何昨夜诸亲卫敢放心大醉的原因之一,此时挑了一个和春祥对练,常宇在旁边指导,春祥和他亲若兄弟所以指导的很认真也很严厉,各种膝,肘进攻技术三遍掌握不了便会大声训斥。
半个时辰后春祥挥汗如雨,全身湿透大口喘着气,而其陪练也早换了三人直至他疲无力时常宇才喊停,“大哥,忒累了”春祥躺在地上喘息。
常宇撇了撇嘴:“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日积月累苦练终有功成之日,这乱世当道有一技傍身总是多一分安全”。
“大哥,您给个实话,您到底练了多少年功了?”春祥记得常宇刚进宫也是瘦瘦弱弱丝毫看不出一点会武功,直至被暴揍一顿奄奄一息后方才显山露水,藏的可深着呢。
“三四年吧”常宇抬头看看日头,实则他在前世练武亦有小十年了。
“大哥您真是练武奇才,三四年便能成为大内第一高手”春祥伸出大拇指感慨,常宇哼一声,不以为然:“宫中的高手少实战,江湖上能败之多如牛毛,所以大内第一高手水分太多没啥值得自豪的,你若见陈王廷他们出手,便知十年的功力有多可怕,所谓开碑碎石当真不是不是开玩笑的”说着撇了不远处走来的乔三秀道:“乔师傅你习武多少年”。
乔三秀略一沉思:“二十年有余了吧”。
“能给这小子看看眼么”常宇一指地上的春祥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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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前夕,来点温馨小插曲填填坑。(未完待续)
第703章 第一次
乔三秀也不搭话,扭头四下看了看走到院墙边一棵碗口粗的槐树跟前,一提气嘿的一声,挥拳打去,咔嚓一声数米高的槐树应声而断,春祥睁大眼睛,正欲喝彩,乔三秀又一声怒吼,转身朝旁边的石桌拍下,砖头厚的石桌板被其一掌碎成几块!
操!春祥一个激灵翻身跳了起来:“这,这要是打在人身上的话……”
“轻者断骨重伤者内脏皆碎”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却是宋洛玉,她依旧是男装打扮,英气逼人帅的不要不要的。闻他夸赞乔三秀闻言只是一笑抱了抱拳。
春祥却问宋洛玉:“闻你技高,露一手给咱家开开眼呗”。
宋洛玉拱手道:“乔师傅这等大高手跟前卑职就不献丑了,再者酒后无力当真是不能……”正推托间,又闻旁边一声大吼:“有啥了不起的,老乔的会的俺也行”却见吴中不知从哪钻了出来,对着院中的花树,石桌石凳假山啥玩意的一顿乱砸乱劈,转眼间院中一片狼藉。
“嘿嘿嘿,怎样,俺这巴子拳也不弱吧”吴中盯着宋洛玉挤眉弄眼显摆,却被常宇飞起一脚踹翻:“你丫卖弄也就罢了,谁他么的让你抄家了,陈所乐,陈所乐……”常宇气的脸都青了,吴中知道闯了大祸,就地一滚撒丫子就跑,头都不回。
诸人皆哭笑不得,乔三秀扫视一圈郑重道:“吴统领武技惊人已入超一流,吾自愧不如!”常宇翻白眼:“他p的超一流,半年之内本督将虐他如蝼蚁”又道:“乔师傅你也别妄自菲薄,三皇炮捶霸道无比不逊八极拳半分,只是你实战经验不足而已,假以时日成就不在那沙雕之下”。
乔三秀拱手微微一笑:“借厂督吉言”宋洛玉却好奇问道:“为何叫他吴统领?”
“他是东厂麾下四营之一的黑狼营统领,你别瞧他疯疯癫癫的手下那支人马却是四营里战力最强的”春祥随口说道,宋洛玉眼睛却亮了。
日上三竿,昨日醉酒的亲侍们除了乔三秀和宋洛玉一个都没起来,当然常宇也不会去强制他们起床,这些时日他们跟随自己四处征战何曾睡过一个好觉,眼下城中无事便由得他们尽兴。
御马监的首领太监魏大海奉皇命来探望常宇,崇祯帝现在是对他关心的很,当真是一日三探,生怕他出了意外。
魏大海和常宇私交也很好,两人本就有合作关系是宫中**的幕后股东,久不相见自有很多话要说,常宇此时身份地位声威更胜从前,魏大海对他也更恭敬有加。
两人说了好一会话,天已近晌午时,魏大海才回宫复命,常宇见诸人还为起床,在院中转了一圈,却感无聊至极,想平日在军中各种算计厮杀,此时一闲下来竟十分不习惯。
晌午时,一辆马车驶出衙门,由常宇的御用车夫老胡驾车,宋洛玉和乔三秀骑马率十余东厂番子随护两侧,缓缓驶出东厂胡同后,见一美少女走来却是宫女玲珑,甜甜叫了声常公公便跳上了车。
宋洛玉略是疑惑,瞥了一眼乔三秀却见他一脸淡然视若无睹,心中一紧,意识到此时自己身份不同,有些事可以看可以听,却还要装作没听过没看到也不能说。
一夜之间从刺客转变为亲侍,宋洛玉有种恍然一世的感觉,既紧张又各种新鲜好奇,跟着马车从胡同口出来沿着皇城朝南行去,见巍峨皇城忍不住抬头看了又看,轻声问道:“乔师傅,咱们可以进皇城么?”
乔三秀微微一笑:“除了皇宫外厂督可去的地方咱们都可以去”。宋洛玉一喜:“我还没进过皇城呢,里边好玩么?”
乔三秀轻摇头:“那里边可不是玩的地方,规矩忒多,我还是喜欢在外边自在些”。
“那进去开开眼也是好的”宋洛玉嘻嘻道,她身着男装却作少女状,别有一番风姿,乔三秀一怔心中暗叹,吴中那小子以后有的迷了。
因清军围城,局势紧急城中主要街道实时交通管制,皇城周围也被列为禁地,闲杂人等不得随意过来溜达,此时虽是晌午道上却人影寥寥,且几乎都是公职人员和巡逻卫兵。
“常公公好久不见奴婢可是很想念你的呢”马车上,玲珑嘴巴甜的很看着常宇嬉笑颜开,她是东宫侍女又和常宇早就相识且关系密切,说话间可随意插科打诨不似别的宫女和太监见到常宇那般拘谨。
常宇闻言呵呵一笑:“听说你都宫中小富婆了,想咱家干啥,要请咱家喝酒么?”
“那是托常公公的福”玲珑捂嘴轻笑:“奴婢可是想着请您喝酒的,但常公公不喜酒呀,改日奴婢请您喝茶吧”。
常宇大笑:“瞧你抠搜的,罢了,咱家也不差你那口茶水,你好好做事咱家就领你心意了”。
“奴婢知道,一定好好照顾好小苹果,她现在每日读书写字很是用功呢,对了还要练武呢,不过听春公公说他资质一般……”
常宇忍不住笑道:“春祥知道个p……”
俩人在车里插科打诨,不知不觉车子便已到正阳门(前门)离老远从门洞里瞧见外城人流如潮,甚是拥堵:“厂督,咱们从要不然从崇文门走吧”老胡轻声问道。
清军入关大批难民涌进北京城,为遏制鼠疫疫情,常宇下令难民不得入内城,在外城空旷处安置,但毕竟这些难民不是家畜用栏圈住,他们在外城无所事事便到处溜达,而前门大栅栏这处繁华区自是首选之地,每日围的水泄不通。
常宇嗯了一声,老胡便调头沿着内城墙跟朝东行去,不多时至崇文门,门洞下有半百守兵在当值,允许出不能的随意进。
有眼尖的老远就发现这辆马车不寻常,因为两侧护卫是锦衣卫和东厂番子,瞧这阵仗极有可能是东厂的二三把手,不敢怠慢赶紧向前来打招呼。
“外城龙蛇混杂,需多当心”车驶进门洞,乔三秀低声提醒宋洛玉。
宋洛玉脸色一紧,不由探手摸了摸腰间的长鞭,虽说东厂已为她配备了绣春刀,但还是长鞭用的顺手,见她悄悄呼气,乔三秀忍不住道:“你很紧张么?”
“感觉比去杀人还紧张”宋洛玉有些扭捏道:“记得早前在正阳门行刺厂督大人时,我纵马冲过去当时若非厂督大人机警便得手了……”
她这话一出口,乔三秀知道这茬只是笑笑不说话,可周边其他番子和锦衣卫却是一怔,怎滴这人竟是个刺客还刺杀过厂公,齐刷刷的目光冰冷如刀,有的甚至握刀的手青筋暴起,似下一秒就要拔刀。
宋洛玉发现异状,被众人看的心慌,连忙摆手:“陈年旧事了,各位兄弟高抬贵手啊”乔三秀放声大笑,引得车中常宇掀开帘子好奇问道:“乔师傅笑什么呢,说来咱家也开心一下”。(未完待续)
第704章 回家
外城喧闹不已,大批难民涌进以至街头巷尾乌烟瘴气鸡飞狗跳,难民三五成群或角落闲聊或者四处游荡或沿街乞讨,到处都是大人呵斥声,孩童哭喊声。
京城治安不能乱,南城兵马司的是最忙活的,因为外城就是他们的管辖范围,除了在前门大街的商业街布下大批人手,其他主要街道亦加派人手维持秩序。
常宇的马车前头只有番子吆喝开路,街上流民行人纷纷闪避,大部分人虽不知道车主身份,但车的十余护卫骑高头大马腰挂钢刀个个凶神恶煞一般就知来头不小。
马车缓行朝广渠门方向行去,自不用说是常宇在衙门里呆着闷得慌最终还是按捺不住要去看看苏果儿,大战之前无论他如何控制情绪仍有一丝紧张一丝不安,或许那种家的感觉可以让自己平和下来吧。
绕过了几条街,常宇在一个偏僻的小胡同口和玲珑悄悄溜下马车一闪不见人影,马车继续前行至下一个胡同口时候乔三秀和宋洛玉也不见了。
常宇仇人太多,他不得不隐秘行事就是不想祸及家人,毕竟他已经把黄宅当成了自己的家。
然则一个偏僻小胡同里,常宇,乔三秀和宋洛玉齐刷刷的盯着一脸迷糊摸着头转圈的玲珑:“卑职记得这条胡同能出的呀,出去就是到水关胡同了……”
原来竟然迷路了。
“大婶,问下去南水关胡同怎么走?”几人叽叽喳喳时,见一户人家有妇人探头,玲珑赶紧问道,那妇人一脸警觉看着他们冷漠道:“你们干啥的?”
“走亲戚”玲珑猜测她应该是把自己几人当成难民乱窜的了,随口应道。
“亲戚?”那妇人嘴巴一撇:“什么亲戚,那边住的可都是大户人家,我可都门清啊,你道说说看是哪家啊”。
“黄府黄老爷是我干爹”玲珑哼了一声,那妇人脸色立刻变得了,哎呦喂那可是真大户啊,说着抬手一指:“出了这胡同口往北边走两条胡同再往东一拐就到了”几人连忙道谢离去。
如那妇人所言,水关胡同本多大户,有豪绅有商贾亦有一些京官居于此,类似后世的富人区,便是黄府原本也是常宇从一个没落子弟手里买的。
这破院子本是常宇买来作为不时之需作为落脚之地,当初买来甚至连门楼子都不敢修,想着若真贼军攻进被京城看着这破破烂烂的样子也没兴趣过来抄家灭族的,直至常宇从太原回来后确定把历史轨迹硬生生的掰偏了点方向,才把院子修修补补终于像了个家。
但在水关胡同里并不显眼,这里大户云集有让人红眼流口水的豪绅也有受人敬仰点头哈腰的官员,黄宅并不出众,但却惹的街坊邻居好奇不已,各种八卦着。
有家丁数十,却不做什么营生,平日大门紧闭也从未见过户主啥模样,偶尔见一姑娘和家丁外出买些菜肉,上去搭讪却点头不语匆匆关了门。
有人好奇却也不敢存心滋事,毕竟府上能养着十余家丁呢,不久街坊传闻见过带刀的出入黄府,这年头在京城敢带刀的大模大样的人除了军方没别人了,至此街坊恍悟,原来人家是军方的,对黄府多了份畏惧。
可随后黄府扩宅,并且在临街开了家米店,这家伙不得了,这年头兵荒马乱的粮价飞涨且未必能买到,有了这么个开米店的邻居街坊们自然巴结不得,以至于黄府在整个水关胡同都出名的很,在街坊里属于那种有钱有权还有粮食那种大户,所以先前指路那妇人闻知凌冷是黄府亲戚才那般反应。
苏成煌的腿几近痊愈,他耍猴出身从未想过因祸得福竟过上这般好生活,每日不是在家中喝喝茶耍耍猴子要么就去店里坐坐,日子过的当真惬意。
米店是算是八达通的旗下连锁,苏成煌不识得几个大字也不会营生,好在从掌柜到账房先生总店都派了人手,且苏果儿就是跟着账房先生读书写字。
一个偌大米店自是需要不少伙计,好在黄府家丁不少正好都有活干了不在家闲着晒太阳了,常宇要开这个米店的本意就是让他们自食其力,自力更生。不求赚多少,能养活自己就好。
常宇对于黄府的人来说是家主,神秘又可怕特别是那些家丁虽仅见过他寥寥几次,但对他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这个恐惧就来自于常宇的神秘和背景,他们并不太清楚自己的家主确切身份,但绝对是实权人物,加上米店开张时来的那些人,据说都是京城有名的黑帮大佬,简言之黑白通吃。
对于这个苏成煌也曾旁敲侧击的问过春祥和玲珑,但二人均是太极高手四两拨千斤一笔带过,久之苏成煌也想通了,主家不说就别多问,反正常宇也不会害自己。
常宇上门时,苏成煌正在给院中花树松土施肥,忙的一头大汗,苏大婶则在一旁帮忙不时唉声叹气:“这鞑子围城万一打进来可怎么办,还有听闻家主在外带兵打仗怎么许久没有音信,莫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你这老婆子不会说话就不说”苏成煌瞪了他一眼:“家主吉人自有天相能出什么事”说着抬头看着东边城墙,依稀可见城上官兵走动:“天塌了还有个高的顶着呢,那鞑子若真的打进来了要死都死罢了”。
“苏大叔,苏大叔”就在这时一个十五六岁的大小子跑了过来,他是家丁里最小的一个平日不去店中帮活在家里跑腿用的。
苏成煌刚要训斥这个毛里毛躁的小六子,却闻他急急说道:“家主来了”。
“什么家……”苏成煌啊的一声,丢下锄头就往外院跑去差点就撞上刚要进来的常宇,顿时大喜不已:“家主,您可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常宇微微一笑:“苏大叔,大婶我回来了……”
这种感觉真好,常宇和苏成煌执手往内院走去,乔三秀和宋洛玉则看了一眼,则默默退到外院,寻了树下石凳坐了下来。
“乔师傅成家了么?”宋洛玉轻声问道。
乔三秀点了点头,有一儿子,脸上浮现一丝慈爱望着天空的云彩:“应该很快就见到了吧”。宋洛玉会错了意,连忙道歉:“乔师傅我不是有心的……是丧于贼军么?”
额……乔三秀一怔随意反应过来是自己抬头那一眼引起了误会,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吾妻儿安好,此时在军中应在回京途中”。
宋洛玉尴尬大笑,爽朗的很。乔三秀一声长叹:“不过话说回来,当时若不是厂督大人,别说吾妻儿怕是连我也栽了……”便把在冀州时遭难常宇出手解围的事说了一遍。
宋洛玉听了怒不可遏破口大骂:“官兵与贼无异当真可恨的很”气了一会又道:“不过咱们厂督大人还是好的,亲手杀的那些混蛋手下不说,更是率兵南征北战杀贼杀鞑子那是大大的好人大大的英雄”。
是呀,乔三秀微微点头:“只是这年头好人难当啊,厂督大人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便是这京城中就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杀厂督大人,更不用提外边那些嚣张跋扈的将领了”说着看着宋洛玉似笑非笑。
宋洛玉自是知道他意有所指,哼哼一笑:“以前是以前,现在我来保护厂督大人,若有人想杀他先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正说话间,突见大门咣当一声被人推开,一个女孩飞快的从两人眼前跑过冲进了内院,宋洛玉本想抬手阻止,却又被乔三秀拉住,最终忍不住道了句:“好可爱的女孩儿”。(未完待续)
第705章 热身
家主回府黄宅上下一片热闹,常宇和苏成煌在后院的大榕树下喝茶闲聊家长里短,苏果儿和玲珑则给苏大婶在厨房打下手一边窃窃私语嬉笑不停时不时的偷偷瞧着门外的大榕树下的爷俩。
几个家丁则在外边洒水清扫饲骡马,脸上也是一副喜气洋洋,只是眼光总撇向内院门口闲聊的那俩人:“瞧他们带刀的,一定是家主的侍卫,您猜他们杀过人没有?”。
“废话了,咱家主是带兵的大将军杀敌无数,他手下又岂能弱,你瞧这俩人一身杀气,特别是那年轻的我都不敢和他对视,冷的扎心一定杀了不少人”。
“这城外被鞑子围的水泄不通,吾妻儿想进也进不来……”乔三秀许久不见妻儿,虽知其在红娘子军中安全没问题,但甚至想念。
宋洛玉无牵无挂心思总在打打杀杀上边:“乔师傅您上过战场么?”乔三秀摇头:“战场不同江湖打斗,千军万马奔来一拥而上功夫再高也是白搭,讲究的是团队配合作战,需日积月累的操练方能上阵否则就是送人头,我跟厂督时日尚浅,仅为亲侍”。
“那按照您这么说,亲卫中只有吴中上过战场了?”宋洛玉眉头一挑,乔三秀点点头:“他既是亲侍也是黑狼营的统领,不光武技高绝乃东厂第一人亦是一员沙场猛将”。
“他这么厉害呀”宋洛玉眼中闪过一道亮光:“看不出这傻大个不光东厂第一人还是军中第一……”
咳咳咳,乔三秀赶紧摆摆手微微一笑:“他是东厂第一高手是公认的,但军中可就……论行军打仗战场厮杀,别的不说只咱们东厂麾下几个统领均盖过他一头”。
“那军中第一猛将是谁啊”宋洛玉好奇问道。
“屠元还有姬际可,他二人一个天生神力,一个枪法如神,二人应该不分伯仲,但俩人未曾交手过,孰高孰低谁也不知…………”
正说话间听内院常宇呼喝,原是饭菜已经做好了招呼吃饭。
大榕树下一张饭桌,几道家常便饭,众人围坐一起简单而又温馨,常宇本欲和苏成煌喝点小酒,奈何身上有伤,以茶代酒,女中豪杰宋洛玉却把酒言欢和乔三秀一起给苏成煌敬酒。
宋洛玉和乔三秀此时已明白这是常宇的私宅,其实并不意外,宫中很多权监在外边都有私宅,甚至还养着老婆孩子呢,只是……苏果儿很明显这小姑娘很喜欢厂公大人,但更明显的是他们却不是那回事甚至都不知道厂公大人的身份。
这小姑娘将来怕是有的难受了,宋洛玉偷偷的瞧了瞧常宇又瞧了瞧小苹果,心理甚是惋惜,厂公年少英俊文武全才当真是少见的龙凤之姿,只可惜是个太监。
“乔师傅我这宅子可还喜欢?”闲谈中常宇轻描淡写的问道,乔三秀自是连连恭维,却没想到常宇话锋一转:“若是喜欢回头等嫂夫人和鹤龄回京后便在这住下吧”。
“那怎么可以,可不敢叨扰大人”乔三秀急急摆手,常宇微微一笑:“在京城总得有个落脚之地,租房子不方便,买宅子可是要一大笔钱,我这宅子空着也是空着,便来给苏大叔做个伴也好”。
常宇这么说苏成煌一家三口也热情应了,乔三秀很是感激对着常宇拱手:“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大人,可否也给卑职留一间,卑职在京城也无落脚之地,总不能总住在衙门里吧”宋洛玉倒是不见外张口就来。
“好呀”常宇很爽快的答应了:“不过你俩可要保守秘密,不然回头那帮小子都要住过来,那我府上可真住不下咯”。
宋洛玉和乔三秀点头互相对视一眼笑了笑,心下明白常宇自不是担心住不下,而是此地隐秘都住过来太过招摇引得有心人盯上,而且让他二人入住本就是为了护卫。
一场简单的家宴吃的常宇轻松至极又心满意足,平日和敌军斗智斗勇打打杀杀神经时刻都在绷的紧紧的,只有现在才会让他放下一切,享受难得片刻休闲。
饭后常宇在院子里和苏成煌,乔三秀四下溜达,甚至拔草锄地,玲珑则和苏大婶话闲聊,小苹果得知宋洛玉是女儿身后拉着她要学功夫……
看着墙边的一个废弃大石槽,乔三秀试了下当有千斤重,笑言这玩意只有屠元搬的动,回头送给他练力气去,常宇则道:“得,我还想着弄几条鱼放着里边养着呢”。
“家主想养鱼的话,咱家有几个大水缸呢……”苏成煌在旁边接过话茬:“明儿小老儿就给您钓几条过来养着,待到过年时解解馋”。
“那敢情好”常宇微微一笑,抬头看了枝丫的两只玩耍的猴子:“苏大叔,您不怕它溜了啊,还是拴上吧”苏成煌倒是自信的很:“从小养到大早驯服了,不管跑多远一个招呼就……”
这时轰隆一声巨响,把正说话的几人惊得一个哆嗦,抬头朝城上望去,只见广渠门城头上一片慌乱,官兵四下跑动,炮声不止住。
苏成煌了脸色惨白:“鞑子这是要攻城了……”说话间就见常宇直接飞奔出门,乔三秀和宋洛玉紧随其后,三人除了黄府撒丫子就往城门方向跑。
鞑子竟然这么快就动手了?常宇预料中多尔衮至少要准备两到三天,心下疑惑直奔城门跑去,脖子上伤口未愈一动扯破伤口鲜血流了下来,也顾不得那么多伸手捂住。
匆匆至城门附近,见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百姓朝街上涌来,居住城墙附近一旦开战必受战火所伤,常宇大喝让他们远离此处,恰这时在外边兜圈子的老胡等侍卫也闻讯赶来。
“老胡回宫去”常宇见他傻了吧唧的还赶着马车往这凑,又是好笑又是好气,随即便朝城上飞奔,城下守军正欲拦截,乔三秀已蹭的冲过来挡开那些人:“东厂的……”
常宇匆匆奔上城头,耳边流矢嗖嗖不绝,明军正在奋起反击借垛口隐蔽放箭并以火炮轰击:“怎么回事,鞑子攻城了么?”常宇一时无法靠近城墙看不清城外形势大声喝问,自有东厂和锦衣卫留守在城上监督的人跑来汇报:“禀厂督大人,鞑子欲要攻占护城河……”
攻占护城河?常宇眉头一挑,心下疑惑多尔衮仅一日一夜间的准备就要动手,这般匆忙毛躁显然不合常理,随手结果旁边一名守城百户递来的盔甲穿上,手持盾牌挡着朝城墙边走去,见宋洛玉竟傻了吧唧的要跟着,一瞪眼:“回去”
从墙垛口常宇探头朝外望去,见护城河外有清军数千一边搭桥渡河一边朝城上张弓射箭,瞧了半响,见其雷声大雨点小,这特么是搞什么鬼。
退回城楼登高又四下望了一眼,遥见西南北方向城上明军皆在开火还击,搞什么啊,北京城这么大你这么点人马还想四下一下动手,扯淡呢,而且瞧这阵仗也不想那么回事啊。
常宇揉揉太阳穴,走出城楼下令停止开炮,节省箭羽以点射震慑便可亦可以抛石机应对。
“厂督大人,这样怕挡不住,若贼军攻过来的话……”一百户不解。
常宇冷笑:“攻个p攻,给他胆他也不敢,再说就是攻过河来他插翅飞上来啊,还不是怎么进来怎么给我老实的出去”说着便下城离去,他此时已经看破多尔衮的伎俩,此举不过是为了试探京城里明军的军备实力如何,顺便让麾下人马来个热身运动为总攻做准备罢了。(未完待续)
第706章 你打你的,我闹我的
城上炮声突起杀声大作自是引得百姓惶恐不安,特别是紧邻城墙的住户纷纷仓皇远离,百姓街头议论纷纷,豪门大户们则派家丁外出打探信息,便是皇城中的崇祯帝也是挑眉,脸上凝重,不用他出声王承恩早已遣人出宫上城去了,皇上,常公公不在衙门,晌午时就出去了,如料不错应是在城上,有他在城防无碍!
常宇还真不在城上,只因看破多尔衮的意图,知其不过试探而已加上城上飞箭如蝗,便下了城准备回衙门,奈何外城街上挤满了难民,于是沿着城墙骑马而行,朝南城走去。
一路上数道命令接连发出,着兵马司全城维,发现作奸犯科者,散布谣言制造混乱者直接下诏狱交由锦衣卫伺候。
另外又令组织难民搬运木石等城防辎重上城,这些事王家彦这几日也在做,但常宇觉得多尔衮虽打不下来,但绝对会有一波暴风雨袭来,所以还好好准备一下,人家既然来了,好酒好菜招待周全才是。
马至永定门时,常宇有上城看了一会儿,城外形势和东城无疑更确定几分,然后下城直奔正北而去,从永定门通往正阳门(前门)是一条主干道早已实施交通管制,为的就是能快速调兵和运送战略物资,此时常宇十余骑纵马飞驰而过,不多会便至正阳门下,街道两旁皆是拥挤的人流。
本欲入宫的常宇,东西瞧了几眼后,却突然调头朝大栅栏方向行去,亲卫开路行人纷纷躲避,不多会便至大世界夜总会跟前,这是大栅栏近来最火的欢乐场,一天十二时辰开放,不论白天还是黑夜都是人满为患,即便是在此时清军围城之际,依然是灯红酒绿,丝竹入耳,毕竟不管什么时候都有商女,毕竟很多人都觉得这世道不知道哪天就死了,能快活一天就快活一天吧。
几位军爷里边请,常宇一行刚下马,便有伙计来牵马招待,这些迎宾小厮虽不认识他但也都是有眼力价的瞧的出这几人的身份。
大世界的背景被传的神乎其神,客人也大多非富即贵,来玩的有钱有势的多了去,不乏一些皇亲国戚,亦有朝堂大佬光临过,便是京营里一些将领也没少来过,眼前这几人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一看就是实权单位锦衣卫的人,自是不敢怠慢。
迎宾小弟不认识常宇这位大神,可坐镇其中的一个宫内权监听闻有锦衣卫的客人来玩,瞧了一眼,我类个去,连忙迎进包房见礼,心道这位爷这当口怎么会有雅兴来这嗨皮,却不知常宇就是来让自己在大战前好好放松,彻底的放松。
玩不着急玩,常宇让其带着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走马观花看了一遍,即便是他这个在后世花花世界见过大场面的也是看的眼花缭乱,不由感慨古人玩的花样可丝毫不比后世差,吃喝玩乐要啥有啥,可以说但凡这年头你想得到的玩意在这里全能玩,甚至还有别处没有的,怪不得生意如此火爆。
但凡是人爱好无非就是吃喝嫖赌,这里有喝不完的美酒,京城最美的姑娘,还有五花八门的赌局,最重要的是人家店大不欺客,规矩的很,你有本事赢多少都可以大大方方的带走,甚至可以护送你回家,讲究吧。
“厂公您玩点什么?”转了一圈后,主事太监问道,每个人的嗜好不同,即便是太监也一样,有人好酒有人好色有人好赌,可他还真不知道这太监头子好哪一口。
常宇不好酒色也不爱赌,他嗜武但眼下有伤自也不能上擂台和别人打架去,那就……听个曲儿吧。
雅间内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弹弦,旁边一个十五六岁的青衣小姑娘唱着江南小区,吴侬软语常宇虽听不懂却也觉得悦耳,摇头晃脑的端着茶眯着眼看着一头雾水的乔三秀,却见宋洛玉哭了,刚想开口询问却突然想到这丫头也是江南人,应是想家了吧。
“老人家会弹琵琶么”常宇瞄了一样宋洛玉:“来点霸道的,这哼哼唧唧的瞧把那大老爷们哭的”宋洛玉略显尴尬低头抹泪,这话若是别人说怕是她早就暴起了,可常宇她哪敢啊。
“回公子爷,小女更擅琵琶”那老头道。
不多会,包房内一股杀伐气息破墙而出!
谁也料不到城外清军正在进攻时,作为明军灵魂人物的常宇竟然躲在欢乐场里听曲喝茶,至少王家彦是想不到,在清军突然进攻时他第一时间上城,缺少指挥经验的他自然大惊失色甚至手忙脚乱,令人去寻常宇。
哪知手下人得报,找不到人,不在皇城内,不在衙门内,亦不在城上,这让王家彦甚是生气,更多的是心慌,暗骂这死太监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万一……
没有万一,正在他指挥反击时,有传令兵至:“厂督大人下令节省炮弹以弓箭和抛石机应对便可”。
如此消极怠战,若让清军过了护城河后果不堪啊,王家彦大怒,就要去寻常宇说道,那传令兵又道:“厂督大人说了,鞑子不过试探而已,让他过河他都不过”王家彦一怔,探头瞧了半响,终于发现蛛丝马迹,顿时一脸汗颜,小太监一眼扫过便知其中企图,而自己……不由长叹,远不及他。
安定门附近的顺天府府衙对过的一座茶楼内,吴中使劲揉着太阳穴,大声嚷嚷:“小二,给爷们来壶茶醒醒酒”这货一早从东厂衙门落荒而逃后无所事事寻了家**嗨皮一发后,便又灌了一顿酒,突闻城外炮声顿时酒醒了大半,急急朝衙门跑去,却未见有调令,且常宇不在,便同屠元,贾外熊等人去了城上看一圈后索然无味,出城厮杀他们是主力,这种守城战自有京营人马出手,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都不用他们上场,于是下了城寻一茶楼醒酒。
“喂,当兵的,城外鞑子都攻城了,你们不去守城还有心在这喝茶啊?老子捐银子是让你们在这享受呢?”几人刚坐下,便听邻桌有人大呼小叫,扭头望去却是一帮纨绔指着他们一顿臭骂。
若是别的当兵的被这么一怼可能就怂了,然则这几人都啥身份啊且脾气一个比一个火爆,李慕仙刚要和他们耍个嘴皮呢,嘴巴还没张开,就见贾外熊拎着茶壶就砸了过去:“草你马的,鞑子攻城吾等浴血奋战,昨儿一夜死了上千兄弟都是为了啥,还不是为保护你们这帮杂碎,难道喝口茶还都不行么?难道你们是人老子都不是人了”
那壶炸开,热水四溅烫的那帮纨绔哇哇大叫,四下客人也是纷纷躲避,闻贾外熊这般说脸色皆羞红不已,那纨绔却大声嚷嚷:“官兵打人啦,官兵打人啦……”
草,瞧他们一帮泼皮无赖样,本来不想动手的,既然这么热情的邀请不打白不打,吴中几人抄起凳子就抡了过去,一时间茶楼里鸡飞狗跳客人仓皇夺门而出,当然少了一波又一波的哭爹喊娘鬼哭狼嚎。
“哎,有话好好说嘛,不要动手啦,君子动口不,我靠……”李慕仙本还站在一边假模假样的劝架,不知哪而飞来的一茶杯砸到他头上,顿时暴怒,直接加入战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