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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浪得虚名     扶明录txt下载     扶明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12章 殊荣

    春祥却笑言乃百姓自发迎接,常宇讶异。

    东厂之名历来皆是让人闻之胆寒的存在,不管是朝中大员皇亲勋贵还是普通百姓,皆是闻之色变,远远避开。

    崇祯登基后,扳倒魏忠贤,东厂随即一蹶不振,逐渐淡出人们的耳目,忽一日京城百姓闻朝廷重启动产,胆寒之际又闻皇帝让一个不及弱冠的小太监做了东厂督主,朝野哗然,各种风言不绝,但对小太监知之太少,甚至朝中大臣居多都没见过。

    直到后来京城传言那东厂督主又开始陷害忠良,百姓议论纷纷,但谁也不知道陷害哪个忠良了,反正别人怎么说,咱就怎么传呗。

    当然也有心境明亮的人,都说那小太监陷害忠良,可没人说得清陷害谁了,倒只见是京中那些勋贵叫嚣受迫害,勋贵是忠良么?我呸丫的!

    还有怎么听闻人家那小太监在太原督战呢,哪来的空闲陷害你们啊。

    可以说这个时候,常宇虽然风评不好,但几乎都是人云亦云,主要还是东厂名声祖传不好!

    直至太原一战后,常宇联手蔡懋德周遇吉击溃闯贼数十万大军,名声鹤起,百姓才恍悟,这小太监好像没那坏,没见逼良为娼,也没欺压百姓,倒还打了个胜仗,只是传闻他在太原大开杀戒,人称人屠,这么嗜杀一定不是个好玩意吧。

    此时常宇毁誉参半!

    边关传急,清军大军入侵,京城上下无不恐慌,后吴三桂御敌,先伏清军骑兵,后一举溃敌,大获全胜,杀敌无算,一时间京城普天同庆,人人道,吴三桂大英雄!以己之力,护大明边关,保国民免遭兵祸。

    却又在此时,有一股暗流涌出:清军入侵之前,小太监已奉令出关督战,先是诱敌多尔衮调转马头,然后设局引其入彀,伏击,侧击,偷袭,反击,从始而终都是小太监一手策划运筹帷幄,且其率领太监军杀敌最勇……

    京城百姓哗然,原来还有这么一出,虽大部分是将信将疑,便四下打听,有门道的终是听闻了些实料,官场上的大佬虽遮遮掩掩但却未否认,京城地下那些大佬态度很值得玩味,你要是敢问,他能拉着聊三天三夜,还包你茶点……

    背后推动这股暗流的,常宇不知道是春祥还是十二太保,又或者是太子的人有意为之,再或者是崇祯指使吴孟明让锦衣卫搞的。

    毕竟崇祯是知道常宇在背后的付出,可是太监不能为官,他能给的不多,又怕寒了常宇的心,所以算是表个态?

    闻城外来了一支人马,城门处的百姓越来愈多,本就是晌午过后,暖阳当空,百姓闲来无事,闻风而来,愈来愈多,乌泱泱的上千之众。

    互相打听之下,原是在关外督军的东厂大太监来了,有人撇嘴,有人却吐沫横飞:“听闻那东厂那小太监可吧简单哦……”

    宫字营和黑豹营皆是重甲骑兵,高头大马披甲,将士身着重盔背弓跨刀,杀气腾腾,引的围观百姓喝彩,却也互相求证哪个是那东厂的督主太监。

    有人道,那大太监应该坐轿坐车吧,可是行伍中并没有车轿,那应该是最中间那个吧,瞧着有很多人随侍左右……咦,那个好像是锦衣卫的指挥使,咦那怎么还有个关二爷……

    百姓们的眼睛是雪亮的,的确发现了常宇的位置,但却没人看清他长个啥模样,因为他戴了头盔和面甲!

    十二太保现在留在城中的只有三个,宋思扬便是其一,他坐镇八达通总号,闻常宇回京,便偕另外两个在城门外相迎。

    只是场合不便,常宇对二人微微点了点头,便驱马进城,不过对二人言已是非常知足,眼尖的人已围着二人开始追问,那阵中之人是不是东厂的大太监,为何对他二人点头……

    入了城兵分三路,黑豹营出身金吾卫,贾外熊率队去了金吾卫衙门,屠元出身腾骧卫率兵去了腾骧卫衙门,吴中的黑狼营去了东厂衙门附近的府军卫,这三个衙门都和常宇交好,去蹭几天饭毫无压力。

    宫字营随常宇入宫。

    皇城北安门大开,太监宫女夹道,朱慈烺亲自出迎,这让皇城外看热闹的百姓大感震惊,却也暗暗恍悟,看来传言不假,这东厂的太监头子可能在边关外真的立了大功,不然能劳大明太子大驾?

    当然也有人悱恻,东厂头子权倾朝野,只手遮天,太子拍其马屁也非稀罕事,但不管怎么说,这小太监果真是个人物。

    常宇下马摘盔,对朱慈烺施礼:“太子相迎,臣不敢当”。

    朱慈烺难掩激动,一度泪目:“你可是亲手杀了狗鞑子!”

    诸人忍不住暗笑,太子少年心性,关心的点果真与众不同。

    “杀了许多,臣那把大砍刀都卷了刃”常宇轻笑。

    朱慈烺上前一步挽其手臂:“可带了鞑子狗头,给本宫瞧上一瞧”。

    “那玩意膈应的很”常宇一脸恶嫌摇头,见朱慈烺目光坚定,又道:“随后便送到,只怕你看了做噩梦”。

    “怎么会,本宫岂是那等胆小之辈,恨不得亲手砍杀鞑子呢……”朱慈烺边说便把常宇迎进皇城。

    皇城内不可骑马,宫字营下马持缰,两旁太监宫女为其气势所倾,夹道欢呼,难得的这些太监军脸上浮现了笑意。

    宫字营已非寻常太监,属军编制,只是在皇城外没有衙门,还是要入皇城驻扎,不过在住监栏院太监宿舍也是不妥,好在他们还有个临时营地,草栏场!

    陈王廷叔侄和将发,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可以堂堂正正进入皇城,大明帝王的紫禁城,一切恍然如梦,却有那么真实。

    寻常人怎么可能那么随意进入皇城,便是朝中大臣无召也不得随意踏入一步,可他们跟真常宇就那么大摇大摆的进去了,当然是以锦衣卫身份进入,由春祥直接带去东华门旁边的内东厂衙门。

    至于常宇,他要第一时间去面圣。

    崇祯早已等候多时,国事繁忙的他闻常宇入城时已是急不可耐,时不时问身边太监常宇到了何处。

    直至听闻常宇入皇城后,竟亲至玄武门护城河边相侯,这已算是极大的荣耀了,若是以帝王之尊迎德胜将军至城外都寻常不过,但迎家奴却极为罕见。

    “臣,叩见皇上,幸不辱命!”常宇遥见崇祯帝,匆忙小跑近前叩见。

    崇祯大喜,挽起手拍肩:“吾家之幸,吾大明之幸,你果然没让朕失望!”

    君臣一前一后入玄武门进入皇宫,崇祯低声询问宁远战事,常宇每问必答,言之甚详,听的崇祯连连抚掌,神采飞扬,不时大声喝好,太子朱慈烺在侧眼睛冒光,双拳紧握,若不是他爹在旁边,这小子估计都能开心的成窜天猴。(未完待续)

第513章 史可法的无奈

    内廷出了个能文能武会捞钱会打仗的奇才,年不及弱冠却身居东厂督主,刚又被皇帝提为秉笔太监,传出去朝野必为所动,便是内宫也是一片哗然。

    从玄武门至乾清宫不长不短的路程,却引来后宫各嫔沿途面圣,甚至连周皇后,坤兴公主也以此为由近前一见,对常宇微微颔首致意,这已是天大荣焉。

    正在和常宇热聊崇祯帝自然知晓这些后宫之意,哪是来面圣道喜,只不过都是好奇这位力挽狂澜的小太监,挥退诸人后入乾清宫,吩咐不得相扰,父子二人独会常宇,甚至连王承恩都只能在殿外相侯。

    君臣相对而坐,竟以太子执壶奉茶,这般待遇之高,前所未闻,常宇执意不肯,心中知崇祯之意,一来拉拢表态,二来试探。

    常宇若理所当然的受了,说明这小子飘了,就得敲打,敲打。

    但见常宇极力拒绝,崇祯这才松了口气,示意朱慈烺在侧倾听,让常宇从头到尾把出关之事,事无巨细一一道来。

    这一番长话细说,竟至一个多时辰,直听的崇祯父子是时而蹙眉,时而咬牙,时而展颜抚掌,时而可惜……

    常宇就像个说书的,带着二人在千军万马中驰骋,把自出关以来的事跑了一遍。

    意犹未尽,崇祯父子回味无穷,茶过数泡方才长长一叹:“行军列阵,运筹帷幄将帅之才,可笑大明将士无数,竟无人可及内宫一小儿!愧也,羞也,却也大幸也”。

    “皇上过誉了,臣平庸之姿不比先贤,仅拾人牙慧而已,宁远之战多是依当年袁督师的战术”

    哼,崇祯嘴角一撇:“天囊之别,袁承焕若是活着定然羞于你相论”。

    常宇轻咳,心道,差不多得了,别捧杀我。

    倒是朱慈烺少年心性,关注点总是与众不同:“那刺客再无现身?”

    “回太子殿下,那刺客最后一次露面是在反攻清军之前,在城中闹市杀了萧然,之后再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臣推测他已趁乱早早出了城,甚至有可能此时已到了京城”。

    崇祯闻言,眉头一挑:“在京城,他翻不出水花了来,但为防万一,你需多加小心”说着微微一顿:“只恐你在京城也待不了几日了”。

    常宇早有心理准备:“皇上,可是史大人出师不利,臣在关外略有所闻还请皇上告知详情”。

    崇祯一声长叹,先前听闻常宇说书时的那股兴奋劲转眼消失无踪,起身在殿内踱步几个来回,恨恨道:“非战之不利,乃人之祸”。

    二十余日前,清军集结大军企图入关,闯贼会师中原一路北上,南北同时告急,崇祯帝一道圣旨,东厂提督常宇北上督军,兵部尚书史可法南下总督剿匪。

    两人几乎都是前后脚离京,也都是风尘仆仆快马加鞭,闯贼势大,崇祯帝不敢小觑,传旨山东总兵刘泽清,徐州总兵高杰,总兵刘良佐,凤阳总兵黄得功以及山西总兵官周遇吉听史可法调遣剿匪。

    可以说,崇祯帝下了老本,一口气调遣了此时大明三分二的兵将给史可法,助他剿匪。

    史可法率腾骧四卫近万人马从京城马不停蹄南下,而余下各部人马却天各四方,刘泽清在山东济南,黄得功刚平定叛将刘超在河南永城一带,刘良佐年初奉命北上进攻淮北,不过这货磨磨蹭蹭,直至现在才刚过淮河进入河南正阳一带,而周遇吉更是远在太原。

    反观贼军,却是兵力集中,李自成围攻太原时,刘芳亮的东路军已势如破竹,接连拿下怀庆府,卫辉府,潞安府,带李自成兵败太原后东逃会师后,更是所向披靡,又下彰德府,广平府,北上邢台,河间等地,终大军逼近京城南大门保定府。

    可以说此时整个河南以及山西,山东,河北部分地区全在贼军控制之下,整个中原沦陷。

    自古有话,中原乱则天下大乱,中原便指河南,自古多兵祸,祸起则如星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而此时贼军便如那燎原的之火,所过之处焚天灭道。

    若仅是贼军作乱倒也罢了,天灾不断,民不聊生,兵祸一起“人相食,草木俱尽,土寇并起”中原如人间炼狱,此时老百姓那里还管你是大明还是大顺,只要能活命,谁给吃的谁是爹,于是李自成席卷北上,除了他的十余万精兵外,又裹挟几十万的炮火。

    史书记载,贼军朝保定府进军“寇大至,络绎三百里,羽旗铁甲,炯烁夺目。尘坌纷起,昼为暝;马嘶人喊,海沸山摧”可见兵威之盛,古今罕见!

    明军面对的已不仅仅是那十余万的贼兵,尚有整个中原的穷苦百姓的人心所向,大顺军旌旗所向,明朝的“守土文武吏率皆望风降遁,或绅士争为乱首,倒曳衣冠,疾走恐后,相与称仁诵义曰迎真主”。

    甚至连保定城内的老百姓也不愿为明廷效力,纷纷要求开门纳款投诚,足见李自成这一路走来的政治宣传手段也是多的极好,保定府一度岌岌可危。

    历史上“代帝亲征”的李建泰正好在此时逃进了保定府,也是嚷嚷要投降,不过同知邵宗玄及新任知府何复以及当地乡绅坚决主张守城,喝骂“百姓无知,不知君臣大义……”

    李建泰注定是不会在出现在保定城了,甚至刚提出“代帝亲征”时就被崇祯骂出皇宫,贬为庶民,后“莫名其妙”的被人给杀了……

    就在保定城上下惊恐不安,乱做一锅粥时,兵部尚书史可法率腾骧卫到了,终是稍稍平复了一些惶恐。

    史可法一到地头便令侦缉四处,盯着贼军的一举一动,同时发动军民掘沟挖壕修筑工事以待贼军,同时严令各部人马急行驰援,每日更是不停在城中吐沫横飞,激励百姓奋勇抗敌,只是貌似效果不大,百姓积极性明显不高。

    然则一晃十余天过去了,闯贼大军遮天蔽日已至保定府外摆开了架势,援兵却遥遥无期,周遇吉感觉上距离最远,实则地理位置最近,从太原直奔正东过阳泉往西北五百里便是保定府,得令后,率军三万一路东进,为各部人马行军最快的,此时已进入定州地界,和保定一箭之地,却也被贼军盯上,派兵阻拦。、

    至于和周遇吉路程差不多的刘泽清就实在恶心人了,先是借口调兵筹备粮草需要时日磨磨蹭蹭,后禁不住史可法连番催促总算发兵了,十几天过去了,才刚走出家门二百余里地,在德州境内。

    这都还算好的,原本在河南正阳刘良佐部,借口要穿过贼军占领区步步艰辛,需要绕道而行,走了半个多月几乎等于没挪窝,在皖豫交界处的界首徘徊。

    史可法闻言气极,却无可奈何,便不再指望这支距离最远的人马了,等他到了,黄花菜都凉了。

    余下两部人马,黄得功和高杰,一个在河南永城,一个在徐州,相距甚近,史可法令二人齐头并进,以壮声势。

    但二人天生不和,又都是嚣张跋扈之辈,把史可法的话当坐耳旁风,我行我素,不过好在崇祯帝活着,多少还能镇住场,此时二人戾气尚在可控范围内,一个尚且不敢对史可法大吼:“旨,旨,何旨也”一个“去,速去,吾不知何诏也”撕圣旨如废纸。

    二人得令后,虽未如史可法所愿那边齐肩并进,却也立马率兵北上,半月间赶路,却也进了德州境内,和刘泽清的人马不分先后!(未完待续)

第514章 得忠仆,定天下

    这半月间,史可法领翘首期盼,援军缓缓来迟,而李自成的贼军却厉兵秣马,横扫保定周边府城,河间府,真定府……相继失陷,落入敌手,保定府城了南大门的孤城,似一叶扁舟面对滔天巨浪。

    李自成清理完周边州府,大军临城,摆出一副君临天下尔等让道的气势,劝城中史可法投降。

    被史可法怒骂几番后,见其顽固不化,便着手准备攻城,此时保定城内有兵不过万余!援兵却都被挡在百里之外,形势岌岌可危。

    “汝可有良策退敌?”崇祯帝一口气说完保定的形势,见常宇眉头紧皱,心下一紧。

    “皇爷可是让臣南下御敌?”常宇苦笑,前后脚出京,他都打了一仗回来,史可法那边竟然才刚摆好架势。

    眼下舍你其谁,你同闯贼交过手,眼下有几成把握?“崇祯赶紧问道。

    常宇咬了要嘴唇:“贼军不可惧,臣唯恐的是民心!”

    崇祯神情顿时落寞不已,缓缓坐下::“朕何尝不知,那闯贼善蛊惑民心,此时挟百姓数十万声势惊人,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如此下去,是为大不利”。

    “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才是闯贼最毒辣的手段,纵观他东征以来,攻城掠地势不可挡,但却几乎没有打过仗,皆是靠蛊惑民心,顺势而得!”常宇叹道。

    “百姓无知啊,无知啊,从贼者当真那般逍遥么”崇祯痛心疾呼!

    不是无知,不是逍遥,而是有饭吃,而且若不从大流马上就会被杀,他们只是为了活命。常宇心中暗叹!

    “眼下当以安抚民心为上,被裹挟的那些暂时无计可施,但对于尚未沦陷区则非常有必要”常宇略一思索道:“老百姓的要求其实很简单,有口饭吃,能活下去便知足,此时皇上可下旨可免河南赋税三年,民心稍安,再以一场胜利配合,相信再无百姓愿意助贼,便是那些被裹挟的难民心中也有退意”。

    有饭吃,有命在,有个盼头,谁不愿意安居乐业,谁愿意从贼造反。

    夜幕初降,崇祯帝赐宴说是为常宇接风洗尘,并以驸马巩永固作陪,实则聚心腹议事,关外清军虽退,南边却贼事势急,近有闯贼逼近京城,长江有白旺先破九江,后逼安庆,刀指南京,再往西南,张献忠入川正和秦良玉杀的不可开交,大西政权的口号已喊出来了,若等其入川坐稳了,便为大患,除此兵祸外,尚有天灾,干旱蝗灾加上鼠疫接踵而来,弄得民怨滔天。

    崇祯帝是又急又火,可悲的是满朝文武就没个灭火将军,唯有一家仆刀山火海的疲于奔波,刚从关外回来,马上就要南下灭贼。

    “举国之重,唯依爱卿了!”崇祯帝在外不敢对小太监言卿,但关上门常宇就是个股肱之臣,满朝文武无出其右!

    常宇临危受命,但对于如何退敌却也是一时无计,只得到了地头临机应变,崇祯帝便又有了期待,出关前时他也是愁眉苦脸,没有良策,谁知二十天后就摆平了,但愿这次也是惊喜。

    御敌一时无计,几人换了话题,常宇言及张家港几个奸商,崇祯脸上终于露出难得笑意,虽未说个确切,常宇也知所得不菲,少说也有个百万之巨,至于他提出的重征商税,茶税事宜,虽遭内阁强烈反抗,但却在崇祯和东厂及其锦衣卫的联手施压下终于得以实施,而内阁之所以退一步,除了崇祯的态度坚决外,还有就是税收所得入国库,堵住文臣“与民争利”的悠悠之口,再者这商税只针对三吴(江南浙江地区)和京城及南京等富饶之地。

    国库既是有银,常宇便言八达通为筹备军粮垫资之事:此北边战事已停,当需结算,毕竟垫资非小数目,对民商而言压力巨大。

    崇祯知常宇和八达通商会的关系不清不楚,加上常宇刚立战功,便点头应了,让其明儿知会八达通的人直接去户部结算。

    夜已深,崇祯帝知常宇刚回京尚有许多事要处理,便让其离去,早处理完早日南下。

    常宇离去,乾清宫内,崇祯父子和巩永固继续茶话。

    “比那魏忠贤如何?”崇祯生性多疑,若说此时不管是外臣还是内宦让他绝对信任推心置腹的只有一人,非巩永固莫属。

    “有过而无不及”巩永固知道崇祯帝问的是常宇:“只是手段稍柔,不似魏忠贤那般狠辣”。

    “这才是他的高明之处,锋芒内敛,以柔克刚!”崇祯抚须而笑:“这样他便不会如魏忠贤那般弄的声名狼藉,人怨天怒!”

    老话说,历史无真相!

    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不管记载某个人还是某件事,能做到不被当政者左右的史官有几人?不说似明史那般被写的颠倒黑白,乱七八糟,便是最平常的一件事,史官凭个人喜好用春秋笔法,也能写得似是而非,刻意引导舆论。

    便如魏忠贤其人,记载多以其残害忠良,结党营私,横征暴敛,专擅朝政……然则事实呢,文官没结党么?东林党是啥?魏忠贤结党私营是为什么,为了对付文人集团的东林党,为了巩固皇权,而不是让朝政被一帮文臣左右。

    文臣最为自私,对于他们中大部分人来说,跟大明和跟大清,大顺混没分别,只不过换个主子而已,他们考虑的是自己切身利益,谁当皇帝对他们没多大影响,而魏忠贤不一样啊,他是太监,他只为皇帝服务。

    所谓横征暴敛,魏忠贤出身穷苦从未对老百姓加税,只是针对江南富饶地区的商家征税。

    至于说他专擅朝政,现在看来幸亏有他死死压住东林党“专擅朝政”,否则大明可能更早崩盘。

    终天启朝,任满清在关外使劲的得瑟,但总归没泛起大浪,这是为啥?朝中有钱,朝中有鹰!钱是魏忠贤给赚的,鹰派也以他为首。

    也因为此他动了文官集团的利益蛋糕,他便成了天下文官的死敌,所以他的名声才那么臭!因为当时掌握舆论的是文官集团,写书记史的还是文官,所以后人看到的只是这个大太监的坏。

    而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的崇祯帝,当年也是愤青一枚啊,上台后就把魏忠贤给撸了,可是呢,几年后才知道,对你好的人,对你忠心,为你着想的人,只有身边那群无所依只能依皇帝的浮萍,也就是那群太监!

    恍悟之后,崇祯帝这才知道有个忠心耿耿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太监是多么重要多么美好的事,后悔之余命人厚葬魏忠贤,为其平反。

    只可惜醒悟的太晚,大明已病入膏肓,加上身边一直再也没出现个像魏忠贤的那种人物,最终王朝灭亡,不是说明亡因为杀了魏忠贤,至少魏忠贤倒台加速了明亡。

    而眼下,常宇横空出世,让他看到了希望,他竭尽全力想要挣脱太子的那个噩梦,希望就在这个小太监身上。(未完待续)

第515章 铺路

    王承恩奉命送常宇出宫,两个内廷最大的宦官相互贺喜,寒暄之际便到了乾清门,两人道别,常宇立乾清门外长呼一口气,抬头望着天空明月,四下静悄悄,皇城巍峨,影影绰绰,不闻人声。

    乾清门外的衙所空空,不用问那些当值的勋贵又去了草栏场赌银子去了,常宇轻笑摇头,背着手朝南。

    这时旁边闪出一人:“小的叩见厂公”。

    常宇定眼一看,却是方三,只见他神情颇为激动,一身风寒冻得哆嗦,便道:“三,你在这干嘛?”

    “小的闻厂公回京后一直候在这呢,这许多天不见可想煞小的呢”方三哈着气一脸暖笑,常宇微微点头:“本督也怪想你”说着挥手示意他跟着,两人继续朝前走。

    常宇心中有事,默不吭声,方三心有千言万语,但见常宇神色便不敢言,只是老实的跟着,两人一前一后,在宫中行走,寂寂无声。

    出东华门,入内东厂衙门,却见里边热闹不凡,原来是魏大海等内廷衙门的统领太监均在等候常宇,为新上任的司礼监秉笔大太监道贺。

    难得这帮老太监这么晚还在等他,常宇拱手致意和众人闲聊一会便言还有要事处理,改日聚,诸人知趣一一告退。

    从踏入京城那一刻起,耳朵就没清静过,特别是在宫里和崇祯帝父子聊天,伴君如伴虎容不得一点马虎,全神贯注的应付,此时顿觉比上阵杀敌还累。

    老胡颠颠的过来:“督主不若去混堂司泡个澡,小的给您按按?”

    常宇心神向往,老胡的按摩手法一流,奈何现在还没那功夫,只得苦笑摇头:“待会再说”捧着清茶喝了几口,看堂下陈王廷几人一脸的兴奋未去,便道:“皇城大不大?”

    “大!太大了,卑职可开眼了……”陈王廷爷几个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能进京城能入皇城,他们几人也就蒋发有点江湖阅历见过点世面,至于他当年杀人潜逃躲进王屋山华盖峰的阳台宫道观多年不出,后回陈家沟那山窝里就在没出过村。

    至于陈所乐,陈汝信兄弟俩更是从小在山沟沟里爬树摸鸟,压根就没进过城。

    这下直入皇宫,春祥着人带他们几个在宫里转了一圈,直看的两眼发直,傍晚又出宫到前门溜达一圈,直呼,天子脚下果真不凡!

    眼界一开,内心更觉得骄傲,这国都作为大明子民几乎人人都可以来,不足为奇,但这大明皇城可不是谁想来就来,若无皇帝召见,管你朝中大员还是皇亲国戚也休想踏入一步,便是皇帝的心腹锦衣卫也同样如此。

    但他们竟然进出自由,因为他们是东厂的人!

    这就是特务部门的特权。

    几人说笑之间,外边车马已备好,常宇率诸人出宫,春祥已在东安门外候着,皇城日息落锁,无诏不得随意出入,便是他堂堂东厂的副手也不行。

    春祥上了马车,在常宇耳边低声道:“江米巷”。

    常宇嗯了一声,闭目假寐,数天披星戴月赶路到现在都没睡个踏实觉,已是疲惫。

    漆黑的街头,一辆马车缓缓朝正阳门行去,车旁陈王廷等高手护卫左右,前后又有东厂侍从二十余众警卫。

    “二伯,你说那关外的刺客会不会真的来京城了?”陈汝信面色凝重,环望四周漆黑街头,有点紧张。

    陈王廷嗯了一声:“或许,但他决然不敢在皇城跟动手”说着冷笑环顾四下:“今儿若真来了,可就别走了”。

    蒋发低笑:“我倒真想让他来,吴中总说那人身法似鬼魅在我之上,老子不服!”

    “本督乏了,可不想让他来扰我清梦”车中传出小太监懒洋洋的声音,诸人低笑吐舌不语。

    车至大明门外的江米巷,街上已是无人,四下漆黑一片,毕竟只是粮食市场非红灯区,深更半夜的没谁挂灯笼揽客。

    但好像还真的有这么一家,车行百余步,八达通商会前灯笼高挑,几个人影匆匆而来,至车前施礼,低声道:“卑职见过大人!”

    却是宋思扬几人和吴孟明。

    常宇下车,挥了挥手:“里边说话”。

    众人便急急进了后院。

    火炉,热茶,几道卤菜,一杯薄酒。

    崇祯虽赐宴,看似极致荣誉,但和皇帝一起吃饭那滋味,常宇不想再吃第二次,食不下咽,刚出乾清门其实就饿了,正好来宋思扬这蹭个夜宵。

    堂中寥寥几人,十二太保几乎全部出京办事,仅余宋思扬和王海川坐镇,至于吴孟明为何会在这里?

    人家可是八达通商会的大股东啊,全副身家全押里头了,常宇这些日子不在京城,商会所遇磕绊,老吴可是没少暗中出力。

    “京中存粮尽去,除督主那万石外,余下皆输南线,三万石入保定府,史大人已接收,尚有二万余在途中,因此时贼军围城,不敢靠近……方八和杨天武已南去苏杭……”宋思扬一一汇报,常宇低头吃饭,细听不语。

    “姜老大去了更远……”宋思扬说着撇了一眼吴孟明。

    吴孟明轻咳一声接过话茬:“卑职已派了人手协同姜一平远下福建去联系大人所说的郑芝龙”。

    常宇听了这话,筷子略一停:“以谁之名?”

    吴孟明赶紧到:“大人不是说过,此事只能悄悄做,不得打朝廷名头也不能打皇爷的名号,卑职便以东厂的名义”。

    要想富,走海路!

    大明天灾**,赈灾需要钱,打仗也需要钱,可国库空虚从哪搞钱?横征暴敛是不可能的了,指挥激发百姓更大规模的造反,靠八达通赚朝廷的银子?朝廷都穷成啥逼样了!靠抄奸商贪官的家,靠坑蒙藩王的家当?那也只能缓一时之急,若想细水长流,丰盈国库,除了征收商税,茶税外,还得搞大买卖,搞海外贸易,来钱快,而且多。

    可是这年头你要想搞海贸,朝廷批准都不好使,得福建的都督同知郑芝龙点头,这个从一品大员为啥这么**?

    因为他是郑成功的爹,因为他是当世大海盗,大海商,世界第一船王!

    常宇想做海贸赚钱,即便朝廷同意,郑芝龙点头,可是一没船,二没人,三没经验,四没市场,不亏个倾家荡产才怪。

    所以他要去抱郑芝龙这条大腿,以东厂名义合作搞海贸生意,他相信郑芝龙绝对愿意,何况还有锦衣卫这条暗股,郑芝龙只要不是个白痴,都知道这俩股东背后那人是谁?

    作为一个招降过来的大海盗,海上的霸主,就是大明皇帝也得给他几分面子,帮你打仗守江山可以,但是你想空手套白狼要我钱那是万万不可,不过要是合作么,这是极好滴。

    可为何明明一条可发家致富的生意,崇祯之前不干呢?

    明自成祖年间郑和下西洋后便实施海禁,这是其一。

    其二,堂堂皇家也拉不下脸面和一个大海盗合作生意,何况还有海禁在前呢。

    其三,手下没有一个能代表皇家的人去干这件事。

    现在常宇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崇祯帝并不知道这事,但常宇相信即便他知道也会装作不知道!

    睁只眼闭只眼,给钱就行,这就是现在的崇祯帝,别给我扯那么多没用的,给我捞钱,给我打仗,保全我面子,啥都好说!

    于是,十二太保之首的姜一平便同东厂及锦衣卫的人,走海路远去福建找郑芝龙去了,常宇相信此行必成,因为有东厂和锦衣卫的两个招牌护驾,不管走官面还是私下接触,郑芝龙都没有拒绝的理由和必要。(未完待续)

第516章 怎么赚钱

    吴孟明噼里啪啦说了好一会放消,这个堂堂的大明锦衣卫指挥使早已不务正业了,天天满脑子想着怎么跟常宇赚银子,好在他本就是这么一个人。

    常宇终于吃饱了,端着茶水又和宋思扬聊了些,并让他明儿带着账本直接去户部结算银子。

    宋思扬一个地头蛇从来没想到有这么一天,往来皆是朝廷大员,依附东厂的大太监果然好乘凉。

    朝廷的银子好结算么?

    答案是非常的难,主要还是朝廷穷,国库空,每天一睁眼,全是伸手要银子的,军饷,俸禄,赈灾款……等等,可以说户部的官员和兵部是六部里最苦逼的。

    不过有了东厂的背景又有崇祯帝点头,户部再想推阻也是不行,何况现任户部尚书倪元璐是崇祯帝的死忠粉。

    朝廷的银子好赚么?

    当然好赚,不然古往今来那么都企业都想拿政府的合同,除了荣誉外还有各种补助福利,宋思扬粗略一算,仅关外的这笔粮食,抛去人工成本差不多就有五千两银子可赚。

    吴孟明闻言大喜,虽说五千两银子不值得一提,但这只是一笔买卖啊,才刚开始的第一单呀,试想一下,大明军粮皆有八达通采购的话……

    我类个去,想想就睡不着了。

    “本督更关心,这一趟可帮朝廷剩下多少钱?”常宇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宋思扬一拍手,两个账房带着账本小心翼翼进来,手中算盘噼里啪啦打的会在宋思扬耳边嘀咕几声,便退出。

    “至少一万三千两!”宋思扬道。

    常宇嘴角上扬,这还是只采购粮食的成本,若是算是人力物力,那朝廷要付出的价钱可就更多了!

    半个时辰后,常宇离开,宋思扬和吴孟明送至街口方回。

    “南边怎么样了?”车上常宇依着车窗眯着眼问春祥,事关东厂机密,当然要私下聊。

    “高文采已南下,按照你的指令,沿途布置!”

    常宇点头:“我要半年之内让东厂眼线布满大明境内!若有不支,调锦衣卫人手”。

    春祥点头,又突然笑道:“吴孟明满脑子都是银子,在锦衣卫就是您说的素餐尸位啊”。

    “这样不是挺好么”常宇嘿嘿一笑:“总比让皇爷重新调一个冷脸的家伙盯着咱们吧”。

    “说的也倒是,不过吴孟明这货两面三刀,也不是啥好东西”春祥又道。

    “放心好了,他现在不过就是个摆设,和咱们一条身上的蚂蚱,盯到啥事也不敢说,反而还会帮着捂呢”。

    车到大明门跟前停了下来,老胡探头问:“厂公回宫还是去衙门?”

    常宇拨开车帘,瞧了夜空上那一轮明月,特别的皎洁,南边走来一群人,是正阳门的值守官兵,见一车队在大明门口晃悠便来盘查。

    未及近二十步便被拦下:“东厂的”。

    官兵作了揖,扭头就走,越走越快,并且小声嘀咕,这个点,这阵仗,十有**是东厂的大头目了。

    常宇下了车,走到墙角撩开衣服……

    左右立刻转身不敢视,唯春祥并肩而立,一起呲墙。

    “中官村那事办好了么?”常宇抖了抖鸟,朝车走去。

    春祥在身上蹭了蹭手,快步赶上:“得旨后已令匠人连夜操办,明儿一准来得及”。

    常宇点头,上了车,对老胡道:“去广渠门”

    广渠门是外城,自有东厂番子叫开正阳门城门,众人拥簇马车出了城朝东缓行,一墙之隔两个世界。

    时值深夜,内城多寂静,仅余少许靠近各城门的酒肆花楼尚在喧闹,可前门外大栅栏是整条街的喧闹!

    这里是京城的红灯区,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呢。

    果不然蒋发和陈所乐兄弟俩的眼睛又直了,眼见街边两旁,茶楼戏院丝竹之声不绝,花楼里不时传来莺声燕语,当真是心痒痒。

    查楼,清朝四大戏院之一的广和楼前身,明末不过一普通茶楼兼戏楼,后因营业不当,被一豪绅盘下,一番装修后,改名大京城!

    这口气大,京城名楼云集,名角云集,这谁这么大的口气呢。

    大京城从装修时便开始做宣传了,之所以叫大京城,便是因为几乎集聚了全京城所有的娱乐项目,但凡你想玩的在这里都能尽兴,想听曲,有,想喝茶,有,想赌钱有,想piao,滚,这里不做皮肉生意,但却有新鲜的玩意,拳赛。

    乍一听是新鲜玩意,其实就是打擂台么,但又不是他们所想象的那种打擂台,人家都是有俱乐部的,任谁都可以培养几个拳手打比赛,奖励丰厚,接受无上限的押注。

    原来是这么个残忍刺激的玩意啊……一时引的京城上到勋贵下到走卒的好奇心大起,开业当天便创了记录,但凡能进去瞧一眼的,都觉得倍有面子……

    此时大京城会所外依旧是人满为患,好多没进场的在外边街头候着,不时打听里边的比赛谁负谁赢,他们虽挤不进去但有的却是让人帮着下了注的……

    “大哥要不要进去看看”车子经过之时,春祥问了句,常宇摇头,从车窗看了一眼:“谁管这里?”

    “幕后是东宫,出面的人新乐侯刘文炳和宣城伯卫时春”。

    常宇一脸讶然,大京城会所是他提议朱慈烺筹备,他公事太忙介入不深,也知道朱慈烺以太子身份不好出面会找人代持,却不成想到是这俩勋贵。

    看来朱慈烺对自己真的是百分百的信任啊,因为常宇曾给他说过,那个梦中,大明亡国,崇祯帝自尽后,这两个勋贵阖家尽节。

    新乐侯常宇尚未见过,宣城伯常宇也没见过,但俩儿子却是见过还差点被他给揍了。

    这两人对老朱家可谓忠心耿耿,朱慈烺以二人做台面既有档次也放心,同时可以吸引更多的勋贵入套。

    “大哥,太子是不是对咱们东厂不放心啊,这事本应交给您来做啊!”春祥歪着头心理有点不平衡,拳赛是常宇创建的,点子也是他想的,怎么转脸就撇的一干二净了呢。

    常宇哈哈大笑:“咱东厂是狗肉上不了大席的,你想一下若是这大京城是东厂开的,普通人不敢来玩,勋贵们不愿意来,要是被那些文官知道了,更是能骂死咱东厂,甚至连皇爷也被牵连了”。

    但两个勋贵联手开店就一样了,合理合法而且招牌亮人脉广,财源才能广进。

    “皇爷想赚银子,太子爷也在赚银子,就连吴孟明也是一天天钻到银子缝里了,大哥,咱们东厂是不是也要赚银子了”春祥感慨,随即低声道:“咱东厂是不是不差钱?”

    常宇苦笑:“老差钱了,咱东厂现在是最穷的,皇爷让我提督东厂,给了我权力但是也给担子,东厂这上下成百上千张嘴得我来养啊。而且我麾下四营虽挂在京营名下,但也还得东厂养啊,春祥啊,哥现在穷的凉水都不舍得喝啊!”

    “那咱也得想法子赚银子啊”春祥一听常宇要养那么多人,也急了:“人家魏忠贤坐东厂的时候赚的盆钵满,到你了可不能坠了威风啊”。

    “魏忠贤的钱来的太脏,咱不能学他”常宇摇头:“贪污受贿老子最痛恨的事”。

    “可是咱们本就是专门替皇上的干脏活的呀”春祥叹气。

    “可以干脏活,身也可以脏,心得干净”。常宇也是叹息,这年头干净的人活不下去,干净的买卖不赚钱,也不知道自己假清高个鸟蛋。

    “合着咱们都等着饿死吧”春祥翻了个白眼。

    常宇呵呵笑着,突然道:“春祥你知道骆养性不?”

    “知道啊,吴孟明的上一任的锦衣卫指挥使啊,他爹骆思恭也是锦衣卫指挥使,很是得皇宠呢,当年首辅周延儒谎报军情就是被骆养性给查出来的,成为扳倒周延儒最有力的一击”。

    行啊,常宇大赞,春祥原本一个内廷小太监,这才短短几个月博闻强记,加上入了东厂见历更广。

    “那你可知道他因为什么下去了?”

    春祥稍作皱了眉头:“听闻是贪腐严重被皇爷给罢免了”。

    常宇笑的猥琐:“哦,贪腐严重哦”他记忆中,李自成入京后从骆养性手里拷掠三万两!

    春祥也笑了,而且更加猥琐:“大哥,咱东厂干的活果真是上不得台面的,啧啧啧,这算黑吃黑么?”

    “p的黑吃黑,反腐查贪本就咱东厂份内之事,我觉得有必要把一些朝官捋一捋了”常宇义正言辞。(未完待续)

第517章 入土为安

    明末文武官员上下贪腐成风,除了翰林院那些清水衙门里的翰林,科臣比较清贫外,哪个不是腰包鼓鼓。

    常宇行东厂之职,为避免军心不稳对军队系统的查处手段比较温和,多是既往不咎,再犯不饶!

    可这对朝臣他却打算施以雷霆,特别是几个眼中钉,比如陈演,魏藻德,李建泰,李国桢等,有的虽被撸下台,有的“意外死亡”,但贪污受贿的还得给吐出来,一个子都不能少。

    特别是这几人有被刘宗敏拷掠的记录,哪个不是随随便就几万两银子送出去的,查,必须查!这是民脂民膏!

    春祥一脸亢奋的在车中掰着指头,嘴里嘀咕着:“死人钱也不能少,这活够脏的,不过我喜欢”。

    马车从大栅栏穿过直奔正南而去,愈行愈远,也越发寂静,夜已经深到极致,寻常百姓早已入眠,街头不见行人,野狗都不见一条,偶有野猫穿房而过,惊得侍从一片慌张。

    街边偶有哭泣声传出,有侍从瞧了回报说是附近有人家服丧,常宇眉头紧皱,天气变暖,鼠疫更甚,史料说李自成进京前鼠疫泛滥时京城如死城,十室九空,虽不可尽信,但眼瞅着若再无有效遏制,只恐成真。

    鼠疫又称黑死病,是一种极为恐怖的传染病,中外皆有,曾一度是欧洲人的梦魇,三年死亡多大三千万!

    很不幸的是崇祯末年,大明朝正受其所害,一度疯狂横扫数省,眼下京城为最,每日因病丧命者,少则数十,多则上百。

    常宇在车里忧心忡忡,使劲回忆后世有关防止鼠疫的办法,奈何涉猎不深,记忆几无,正感烦躁间,突听车外有喧哗声,拨开窗帘却见蒋发纵身上了街边矮房,如狸猫般在房顶几个纵跃消失不见。

    随侍纷纷抽刀警戒,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常宇却放下车帘,一把拉出要下车的春祥,微微摇头。

    他在京城树敌无数,想杀他的人实在太多了,月前便有两个勋贵幕后黑手被抓进诏狱罚的倾家荡产才保的性命,也算震慑了一下。

    但也仅算表面风平浪静,水面下暗流涌动,不是有个神出鬼没的杀手一路出京追杀至关外么,这特么的多大的恨啊。

    不过他刚回京,行踪成谜,再牛逼的杀手也不从皇城一直跟到外城,毕竟他们不可能插翅飞跃那数丈城墙,而城门一旦关闭,能叫开门的,全京城寥寥无几。

    怎么跟到外城的?只有一个可能,对方在各门遍布耳目,硬等硬碰看天意。很显然蒋发追的这个人是巧合偶遇到了小太监的车队,跟踪之下却不成想被发现。

    跟着老子干嘛,若非提前准备伏击,仅靠单枪匹马临时起意刺杀?呵呵呵、

    常宇觉得好笑,但很快又笑不出来了,那个跟着出京一路追杀到关外的刺客不就是单枪匹马么!

    妈卖批!常宇怒骂一声,探头出去,见蒋发已回到车旁,气息有些喘:“一个人,被他逃掉了!”

    “会不会是关外那个刺客?”陈王廷问。

    “有可能,但不确定!”蒋发咬牙切齿:“那贼人对这里地形太过熟悉,趁机溜脱了……”

    常宇轻笑:“也有可能是个飞贼,碰巧被你遇到了!”

    蒋发愕然,诸人想想也有可能,能飞檐走壁,又对地形熟悉的,那极有可能是京城里的飞贼啊。

    马车在广渠门大街的夕照寺旁边拐了进去,在南水关胡同口停下,常宇和春祥下车悄悄的入了胡同奔黄府而去,而众侍卫继续护送空车在附近绕了一圈,确认无人跟踪时才从后门入了黄府。

    黄府已非原本的那个破落的二进院子,府内房舍早已经修葺一新,且在春祥的授意下把西边邻院也买下,成了一个真正的大户人家。

    毫无疑问,这个原本作为一个备用落脚点的地方,已成为常宇的私邸,且知人甚少,即便崇祯知道也不会说什么,权监历来都会在皇城外购买私宅,常宇不买的话他还觉得不对劲呢。

    而常宇也逐渐把这个地方当做了一个精神寄托,家!

    黄府扩地又有了米店营生,管家苏成煌一天天笑不拢嘴,家丁们忙里忙外也是充实,原本还要打地铺的他们终于也置办了床桌椅柜等家具,像隋到这种家丁头目还有了自己的单间。

    家主久出夜归,黄府上下一片喜气不必多述,府上灯光直至凌晨方熄,院内也破天荒的有护卫当值巡视,且还分派明暗哨,可见那刺客确实对小太监造成了心理压力。

    日上三竿,皇城正是繁忙之时,太监宫女们各司其职,来来往往伺候各自的主子,草栏场,十余太监正在清理昨晚赌局遗留的垃圾,还有的在场上遛马,看似十分的悠闲。

    不多会,李铁柱,胡岭,范家千三人出现了在场内,几声吆喝后,场上的人越聚越多,两百与太监军揉着惺忪的睡眼开始集合。

    大捷归来他们成了英雄,在城外受到百姓的夹道欢迎,回到宫内也得到同僚的喝彩,便是司礼监之下的二十四衙门的老大也纷纷前来示好,最有权势的御马监统领太监自掏腰包每人打赏二两银子,酒醋面局的老大陈忠更是送来十坛上好的御酒说是皇上钦赐。

    沙场九死一生回来的他们有理由狂欢,一夜之间赌了个尽兴也喝了个痛快,直至半晌午方醒,酒意尚未尽去听令集合。

    两百四十七人列队却不是为了操练,今天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送那些战死的同伴入土为安。

    内织染局的统领太监张松涛亲自送来黑缎,李铁柱吩咐人手一条,系在左臂,准备得当后,列队牵马出宫,引得宫内众多太监宫女围观,纷纷低声议论。

    他们好似要去送殡的……

    为何系黑段而不是白布?

    怕是为了避讳吧,咱们都是皇帝家奴,除非皇家有丧事方能着白缟……

    前边那些人手中抱着的坛子里应该就是骨灰吧……

    出了皇城,太监军翻身上马,直奔西北而去,自是引得城中百姓又是一番议论,内容大多相似,唯百姓闲来无事好奇的多,竟有很多紧随看热闹的,不惜跟着出了城。(未完待续)

第518章 初次会面

    中官村,北京城西郊万泉河旁乱坟岗,平日阴气森森,人烟罕至,野狗都不见一条,便是连附近农户都远远绕道,因为都知道这里葬着的是宫中的无根浮萍,太监!

    太监,世俗人眼中最低贱的一类人,死后都不能入祖坟,一辈子都不得认祖归宗的孤魂野鬼!

    他们确是极其可怜的一个群体。

    天气一如既往的艳阳高照,中官村的乱坟岗也一如既往的阴气森森,只是周围多了些人,很多人,远远的围着几里地,多是城中百姓附近农户。

    乱坟岗一处荒滩新挖了半百坟坑,坟坑前立有石刻巨碑,上书:大明内关英烈陵,崇祯帝御赐!

    专为内官建的英烈陵园,皇帝御赐,得入皆是大明英烈,这对太监来说无疑使天大的荣耀,虽死犹荣不过于此吧,相比旁边那些连个名字,甚至只插个木条当碑的乱坟头简直天壤之别,从待遇到名誉皆非一个档次!

    常宇立身碑前,伸手抚石碑,入手冰凉,转身看着身后二百余太监军:“世人皆看不起我等,而今兄弟们以性命博来的荣耀,吾等当珍惜。待百年之后是留名这英烈陵里,还是葬在那乱坟岗等着野狗叼尸,摸摸胸口的心,摸摸腰间的刀!”

    二百余太监军情绪难抑,大多泪目,刀山火海闯过来眼皮都没眨巴一下的硬汉们此时却受不了。

    他们除了悲痛更多的是一种久压的情绪终于释放了,再也不是个卑贱的废人,也可是个堂堂正正的大明英雄。

    火铳鸣三十响,太监军默哀,战死的英豪骨灰入土,自有匠人按名立碑,常宇打马狂奔至围观百姓前大呼“这些太监,都是为保卫大明战死的英雄,就是这些你们眼中的废人,下贱之人,但在贼军攻城时候,鞑子入侵时就是这些人以性命保家卫国,让尔等安居乐业,而那些所谓高人一等的读书人,不是在戏楼听曲儿,就是在**里狎妓取乐,再不然就在茶楼大谈朝政指点江山,我呸!”

    ”保家卫国靠的是文人耍些嘴皮子么,靠的是军队里那些大明男儿的热血青春!靠的是大明将士手里的刀!”

    “敢拿刀杀敌卫国的就是英雄,那些手握笔杆子只会耍嘴皮的都是他妈的怂货,除了会结党营私,搬弄是非,黑白颠倒,祸国殃民外p都不是,就tmd一个个不要脸的货色……”

    常宇纵马扯着嗓门喝骂,让围观百姓议论纷纷,他话粗理不糙,言语直白,百姓易懂,有人觉得他说的十分在理,忍不住喝彩,有人低声打听这人是谁,好似是个太监,这么大骂文人,就不怕被那些读书人喷死啊。

    而有的人,就在想,他是不是近日名声鹤起那位东厂小督主。

    常宇在西郊乱坟岗大骂读书人的事很快就传遍了京城,成为当日最大头条,街头巷尾,茶楼酒肆无不在议论纷纷,街头走卒最好洗脑,觉得人家那些拿刀上阵的太监不失血性,是个男人,至于读书人便已经开始狂喷内官一奴才也配指手画脚……事情发酵的越来越浓,晌午过后便有内阁及翰林院的官员在议论此事,暗指魏忠贤的东厂余孽想要对文官集团下手了。

    只是这许多年少了东厂的打压,文官集团早已一家独大,只手遮天,不然崇祯帝都三番几次能被逼的下罪己诏啊,无人时躲在乾清宫痛哭流涕,却无可奈何么。

    这死太监忒不要脸了,仗着点战功就想对文官指手画脚了?魏忠贤当年也没这么嚣张指着文官鼻子骂,你才多大点道行,而且若没文官在幕后运筹帷幄协助你,你丫能赢的那么轻松?刚还觉得你人挺不错呢,转眼就露出獠牙了!

    读书人开始舆论反攻。

    “不过以讹传讹的谣言罢了,绝对是有人故意搬弄是非挑拨离间”端本宫内李明睿给太子说与此事时,朱慈烺拍案而起怒斥这时流言蜚语:“他忙于应付剿匪,且其向来低调绝不会如此口无遮掩,定是那些和他有罅隙的人故意制造谣言,企图置他与漩涡之中”。

    李明睿微微点头,他是朱慈烺的心腹,较之外臣对常宇多熟悉,知道这是个闷声发大财的主,喜欢背后捣鼓事,极少露脸,而且他的确和很多勋贵有过节,不排除是有人故意泼脏水制造事端。

    这些人恨不得让他身败名裂啊,朱慈烺咬牙切齿道,心中却欢呼,牛逼,骂的痛快,他自然知道这事常宇干的出来。

    “一派胡言”

    皇极殿内,崇祯怒喝:“栽赃嫁祸而已,你等也信?”

    殿下内阁李邦华,左都御史施邦曜,兵部右侍郎兼京营总督王家彦及驸马都尉巩永固等一众重臣神色各异。

    崇祯帝本是召几人议事,中途都察院御史丘祖德数人提及此事,顿时引得朝堂议论纷纷,崇祯帝闻言雷霆大怒。

    “常宇为朕内官,一向能为人低调,何时张牙舞爪过,尔等诸臣除了道听途说外哪个亲眼所见,亲耳多闻过,更何况他曾力荐诸位匡扶大明,何来辱骂文臣之举!他若真的恨尔等入骨,又何必举荐!”

    崇祯帝的话让李邦华等人心中稍安,虽未全信,但想想也是,殿内数人皆为当朝重臣,可十之**都是当初常宇暗中经太子及巩永固等给崇祯帝力荐而上位的,这点他们多少也听过些风声。

    可是今儿西郊围观者上千,总不至于是空穴来风吧。

    李邦华等人虽对内官,特别是东厂持敌对态度,但常宇这个人他们并不是很排斥,一来常宇低调,从未和他们正面发生过冲突,二来几人上位也有他在背后推波助澜,第三,常宇战功赫赫,太原退敌,关外溃敌,随便一件拿出来都是诸人所不能为的。

    但假若东厂真的又要走魏忠贤那条敌对路线,他们倒也不怂,刚萌芽的小小嫩叶想要和数十年的参天大树争高下?

    “此等流言,休得再提,诸位皆国之重臣,心思当放在国事上,眼下灾荒不断,贼军肆虐当与朕同心协力应付这天灾**,而非受人蛊惑,行那口舌之辩”。

    崇祯帝态度明确又强硬的要把这事压下去,李邦华等人虽心下略有不甘,但也不好在为甚,毕竟只是道听途说,在场的没人亲眼见常宇骂街,若一直追究下去,倒显得小气了,何况崇祯帝最近一段时间,不管是手腕和态度都较之往日强硬多了许多,他们也不敢硬怼。

    骂的好啊,骂的痛快啊,常宇呀,常宇,你可吧朕想骂的,不敢骂的全都骂出来了,百无一用是书生,文人误国无用皆可杀啊!崇祯帝看着殿下一种文臣,心中觉得十分解气。

    王承恩匆匆从殿外进来,在崇祯帝耳边低语数声,但见崇祯帝眉头一挑,扫视诸臣一番,低声说了句,王承恩便有匆匆离去。

    “说曹操,曹操到,常宇乃内官,其名诸位想必不陌生,但见过的没几个吧,择日不如撞日,今儿大家伙就过过相,认识认识”。崇祯帝看着殿下,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果然殿内诸臣一番波动,纷纷低声议论,显是意外,唯巩永固一副清风徐徐,水波不起的模样。

    常宇也是意外,晌午后回城后他求见崇祯帝又奏议,不料却被带到了皇极殿,一进来见朝臣四五个,心下异样,抬头见崇祯帝神色,这是准备把我推到幕前堵炮眼了么,近日来崇祯帝和东厂联手做了几件小变革早已引得内阁注意和不满,有消息说他们准备要敲打崇祯帝。

    久闻东厂新任厂公是个不及弱冠的小太监,如今一见果真是一少儿,但其神采不凡,体格健壮,气势惊人,睥睨之间竟让人不敢直视。

    常宇的横空出世,对于这些大佬来说完全就是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就那么突然之间听闻皇帝任命一个去太原送银子的太监为东厂提督,啥,东厂重启了?

    随即这小太监在太原打了胜仗,随即又把京中勋贵折腾的不轻,随即又出关了,又打了胜仗……

    完全就不知道哪突然冒出来的,而且每每听到其事迹都如听书,传的神乎其神。

    可现在这么个人就突然活生生的站在了眼前,看气势还真像那么回事。

    就是眼前这个少年,在太原击溃数十万贼军,打的李自成抱头鼠窜,就是他在关外联手吴三桂打了数年之最的宁远大捷?

    崇祯帝一一介绍诸臣给常宇拜见,小太监拱手施礼不卑不吭,诸臣心怀新奇虽不甚喜,但也不表于外,纷纷客套还礼。

    唯一人,清高自爱誓不与阉人同殿为臣,便是那驸马都尉巩永固,正眼都不瞧常宇,并以冷哼,加以不屑神色。

    诸臣心下皆赞驸马爷有种,暗暗观察小太监反应,却见他虽努力控制情绪,面带笑意但难掩眼中杀气,毕竟还是个年轻人啊,做不到神色内敛。

    崇祯帝呵斥巩永固无礼,驸马都尉见帝怒,稍假以色和小太监点头之交,低语:“刚才这帮老东西正指责你骂街呢”。

    “咱家骂了他们就听着呗,但驸马爷可别多心,您可是忠君爱民的忠臣啊,咱家可没骂您”。常宇从牙齿缝里挤出一丝低声。

    “骂的痛快,我还想骂呢”巩永固低声呵呵呵,外人看他和小太监神色冷笑低语,猜是这俩人绝对不对付,不知道东厂怎么得罪这个皇亲了,不过话说回来,小太监得罪的勋贵少么!(未完待续)

第519章 皇帝出宫

    和诸臣寒暄过后,常宇向前面圣,礼毕,崇祯轻描淡写问道:“可是要出京了么?”

    大庭广众之下,为避内阁口舌他不敢称常宇卿,常宇也不敢称臣,略一迟疑叩首道:“另有事奏议”。

    殿下李邦华等人眉头一挑,内臣不得为官,不得议政,这俩人想干啥,挑战底线么?

    崇祯帝嘴角一丝轻笑:“何事,说来听听”。

    “鼠疫之乱加查处贪腐之事”常宇赶紧道。

    众人一惊,莫不成他对鼠疫有灭治之方?顿时提了精神。

    便是崇祯帝也是一震:“可是有良策,鼠疫之乱愈发严重,已到了燃眉”。

    “小的并无良策,但翻阅诸多医册偏方发现这病乱多是从鼠蚊传染而来,眼下天气转暖,鼠蚁蚊虫衍生泛滥,只怕疫情更重,所以小的奏议,当先应赶紧全城清理传播根源!”

    传播根源?崇祯皱眉,诸臣也是云里雾里。

    “清理垃圾杂物,特别一些人畜秽物,减少鼠蚊滋生,从而杜绝疫情扩大,简言之便是全城大扫除,修建公共官厕,还京城一清明,极大限度控制疫情扩大……”常宇滔滔不绝,说了一番。

    修建官厕,崇祯和李邦华等诸臣对望一眼。

    事实上,中国在清末八国联军入侵以前是没有公共厕所的,不管是下边小县城,还是堂堂国都没有,行人内急都是随便寻个墙根解决,便是常宇昨晚上还在大明门外呲了一回呢。

    所以街头巷尾屎尿秽物遍地,每到夏日更是骚臭熏人,这一现象直至八国鬼子入侵后,京城才出现公共厕所,而欧洲早在1956年英国人哈林顿发明了抽水马桶后厕所普及。

    全城大清理修建官厕这个提议新颖,不光崇祯觉得可行,诸臣也是微微点头,眼下鼠疫肆虐,众人束手无策,若能从这源头消灭或者缩小疫情也算是有所为了。

    只是这修建官厕,必然需要一笔不小的银子,国库已是如此空虚,各处战事正激,饷银都不够发……

    崇祯略显为难的看着常宇。

    常宇微微摇头,意思很明确,不带这么玩的,我提了还要我出钱啊,我是真没钱了!

    也罢,崇祯知道常宇现在麾下养着四营人马,还有东厂那成百数千张嘴,手头一定够紧的了!

    心中有些烦闷,突见常宇挤了下眼,崇祯帝先是一怔,随即恍然,差点没忍住笑:“此事可行,内阁稍议后着工部去做,说说刚才所言查处贪腐却又是为何?”

    “禀皇上,月前前吏部右侍郎兼内阁大学士李建泰遭凶杀,东厂奉命侦查,却意外发现李建泰生前大肆收受贿赂,家中藏银数万两!”

    啊,这么多!皇极殿上下一片惊呼!

    “小的随即令人又查同案的前首辅陈演,魏德藻等人发现竟然比之李建泰有过而不及,贪污受贿额度巨大骇人听闻!”

    “气煞朕了”崇祯怒喝拍案:“陈演此獠素餐尸位数年无功,反倒捞钱好手啊,给查,查到底,看看这帮不为君分忧,只知贪腐的贼子到底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常宇领旨,又道有感这几人的贪腐到了令人震惊的地步,提议着手进行一场反贪风暴,严查一些油水大的衙门的大佬。

    崇祯毫不犹豫的点头准了。

    而李邦华等几个重臣,却是如坐山车一样晕晕乎乎,小太监先前提议那个修建官厕的事,几人点头之际还在思考另外一个问题,这算不算内臣干政了,又想这事事关疫情,仅算个建议吧。

    正思虑间要不要给小太监顺势带个帽子的时候,这家伙突然又要来一场什么反贪风暴,而崇祯帝竟好不犹豫的强势表态支持,这让他们几个就皱眉了。

    其一,能做到这个位置的有几个干净的,这几人虽都是崇祯的死忠粉,还会为国事操劳,最终也为殉节,但不能说他们不贪污不受贿。

    其二,他们又在想,这算不算插手朝政了啊,都察院是大明的纪委,这事归他们管啊,但又一想,东厂是皇帝的人,也有查处贪污受贿的权力!

    有点头大!也有点自危!

    吓唬他们一下可以,但崇祯帝当然不会真的对眼前几人动刀,大明此时真心实意愿意跟他守江山的已是寥寥无几,只剩下这几个死忠粉,无论如何也的留住,但是对于那些等着老朱家倒台的人,他可就不客气了!

    随即便令常宇严查吏部,户部,兵部这几个油水大的衙门,而且非东厂一家独查,同时并以都察院同查,这让李邦华等人稍稍松了口气,倒不是怕查到他们身上,而是皇帝还算端的平,没把都察院扔一边去,否则这打压之心可就太明显了。

    常宇领旨,与诸臣拱手道别便出了皇极殿,崇祯正要和李邦华等人再详议这两件事时,常宇突又返回,近御前轻声说了句话,崇祯闻言,蹭的站了起来,向王承恩道:“出宫”

    明朝制度比较严格,皇帝不能像清朝皇帝那般随意出宫,有的终一朝都没出过几次皇城,甚至未踏出京城一步,当然也有特例,比如正德皇帝那种奇葩。

    除了亲征或者迎接大战凯旋而归的大将才有可能出宫,至于微服私访这种坊间最爱津津乐道的情节,几乎不可能发生。

    可崇祯帝为何突然要出宫了呢。

    因为常宇就说了一句:“李岩部至京外,携万颗鞑子首级!”

    皇帝出宫非小事,仅各种礼制规格都够忙活几个时辰的,但崇祯帝口谕:“一切从简,从速!”

    仅不用半个时辰,一切事宜准备得当,府军卫数千亲卫在皇城北门外列队护卫,东厂番子尽出,加上锦衣卫的人马沿途交通管制,从皇城北门至东北安定门一路畅通无阻!

    四辆马车从皇城里驶出,车旁是二百余宫字营的重甲骑兵,前后外围是府军卫的亲兵随侍,浩浩荡荡的朝城外奔去。

    一石激起千层浪,皇帝出宫这大的头条,转眼间就把常宇骂文官的风波压了下去,京城百姓无不奔走相告,前去围观。

    皇帝竟然出宫了,百年难得一遇啊,可是这要去干嘛?

    听说去迎一支打胜仗的军队,可能是吴三桂吧……

    听说吴三桂了上万颗鞑子的人头呢,就在安定门外……

    我擦,真的假的,如若是那传闻不假,那东厂小督主和吴三桂的捷报就是真的咯,走走走,去看看鞑子长啥模样……(未完待续)

第520章 下旨筑京观

    李岩是人生第一次来京城,月前从太原北上打援,走昌平直奔密云和京城擦肩而过,多年从贼也曾想过何日能到那传言中商贾如云的巍峨国都走一趟,今儿美梦成真还是以堂堂正正的身份来了京城。

    得益宁远一战所获清军物资甚丰,其中以战马为最,李岩部是鸟枪换大炮,士兵的破衣烂衫早已扔了,多以清军战服,麾下原本以步兵为主此时几乎一人一骑,可谓富的流油。

    他押辎重随常宇之后,心急若渴又令一支人马携人头虽自己先行,终是火急火燎再常宇后一天赶至京城,却遭遇了他有史以来最大的震骇。

    离京尚不至十里时,便遥见京城之外,近万人夹道欢呼相迎,乌泱泱黑压压遮天蔽日的感觉。

    李岩很是兴奋,也很疑惑,第一,明明姓李,怎么京城百姓狂呼吴将军?第二,皇帝竟然亲迎!

    感激涕零的李岩此时还没意识到,这件事将在数年间被其几个好友一直开涮,老百姓以为迎接的是在关宁一战溃敌的吴三桂吴少保。

    崇祯帝出迎的也并非是他,而是来带节奏的,亲眼看看心腹太监所言京观是啥玩意,同时鼓舞民心,让他们继续对大明保持信心。

    当然了,既然恰逢其时,也要做做样子,李岩单骑先行至于御前下马伏地,直呼罪臣,崇祯帝下车亲自搀扶,一声李将军,叫的李岩激动的差点飙泪,一个不得志的落魄秀才,以救民水火为己任,为祖宗不耻入了贼军,终日耿耿于怀,就等拨云见日的这天,见天见明帝!

    几句真情流露的慰问之词,让李岩感激肺腑,却见崇祯帝眼睛一直往北方看:“那些鞑子狗头何在?”

    “回皇上,在后方车队”李岩遥指远方,哪里他的麾下骑兵已列阵待阅,而其后方有近半百辆大车呼啸而来。

    近万颗鞑子头颅以生石灰硝了,装车不远千里拉到京城只为了做京观!

    京观,又称武军,这种几乎没人性丧失人道的事,已消失很多年,不成想被常宇重新带回世人面前,太原之战,杀贼军筑京观,便引来不少骂名,怒指其变态,冷血,没人性。

    但崇祯帝却觉得太他们的解恨了,大明朝为何到了今日这些地步,还不是因为这些内忧外患,他恨极了贼军,也恨极了清军。

    筑京观,一来炫耀战功,二来可羞辱敌手,是一种非常强大的心理施压手段,对打压其士气非常有效果。

    崇祯帝并非独自出宫,同来的还有太子朱慈烺,驸马都尉巩永固,及首辅李邦华几个重臣,此时均下车随皇帝左右与李岩寒暄等候车队近前。围观百姓,三百步内皆为禁区。

    车马近前,自有亲卫上前掀开覆布,一车头颅映入眼帘,诸人皆掩鼻皱眉轻呼,其实这只是个下意识动作,此时天气尚寒,头颅又有生石灰,根本没腥臭味,他们只是被这么多头颅震到,一想到后边那几十辆车装的全是首级,不由骇然,几个文官已经开始小腿发软。

    但崇祯帝双眼却冒着火光,一脸狰狞,戾气十足,举步向前,常宇和李岩紧随其后:“狗鞑子占我国土,掠我国民,杀我将士,朕恨不得屠光了你们”。

    崇祯帝厉声大呼,身后文官颤颤巍巍却不敢向前,倒是朱慈烺人小胆大,近前瞧了嘴巴一咧:“鞑子如此丑陋无形,那后边是老鼠尾巴么?”

    常宇闻言不由噗嗤笑了,死人的脑袋固然没有好看的,这鞑子的脑袋也却是丑了些,主要还是发型太过奇葩。

    众所周知,满清的发型是金钱鼠尾辫,喜欢清宫戏的可能觉得不怎么丑啊,挺好看的呀,非也,非也,那已经清后期的发型了。

    从后金到清初,满人的发型就只是在后脑留掌心那么丁点的头发,编成的小辫子是又细又长真的和老鼠尾巴没啥区别,这等发型别说长相粗犷的游牧民族人留着不好看,就是彭于晏来也是丑的一逼。

    而后清朝入关,可能慢慢的后边的头发越续越多,到中期是半个后脑勺,到清末已是之露个大脑门好看多了。

    崇祯帝一吐心中十余年怨气,随即下旨在密云古北口长城下以鞑子头颅建京观,祭大明将士在天之灵,震慑鞑子。

    又下一旨:关外大捷,特赦天下,并免河南山西三年赋税!

    常宇昨晚刚提出免赋税安民心,今儿他就蹭了这个热度顺势下旨,简直就是无缝连接,能当皇帝的都是老油条啊!

    崇祯其实并非生来如此老道,当年天启帝突然暴毙,年仅岁,尚无子嗣留下,一句:“吾弟当为尧舜”就这样突然天上掉馅饼让他做了皇帝,可是他从来没有经过皇帝这个职业的前期任何培训,哪里会做皇帝。

    所以人家说魏忠贤坏,他就干掉了,谁说东厂坏,他就关了……十多年被文官当枪使,弄得大明满目疮痍后,现在终于出师了,特别到了最后阶段,突然间就爆发了!手段玩的漂亮的很那!

    崇祯帝率众回城,李岩随行,其麾下奉令驻守城外,就地扎营不予入城,对此有不同议论,有言李岩部乃贼军投诚,其心不稳恐因城中百姓不安,也有言下令驻守城外的是东厂的大太监,他明日就南下剿匪,李岩也要去的,为了方便就没让入城。

    众说纷坛,但李岩部却无所谓,之前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现在突然被京城百姓拥戴欢迎已是天大的欢喜,进不进城又怎么了,再说了,在外野管了,入城进军营哪有这般舒服。

    所以皇帝一走,他们便立刻在荒野中下马扎营休整,而老百姓们比他们更疯狂,拥到车前近看那些鞑子头颅,初始也是被吓一跳,随即有大胆的上前踢了一脚破口大骂狗鞑子,而后众人从之,纷纷踢打喝骂甚至有人边踢边哭诉鞑子罪行,数千人涌来,场面失控!

    那就不控呗!任由他们发泄便是。

    就这样,几十辆大车被数千百姓围着发泄情绪,将士们远远躲开,坐在野地里看着,看着看着天就黑了,百姓方才逐渐散去,留下一摊狼藉。

    太残忍了,有士兵看着地上被跺碎的头颅大发感慨!(未完待续)

第521章 聚众闹事

    崇祯帝率众回城,李岩随行,其麾下奉令驻守城外,就地扎营不予入城,对此有不同议论,有言李岩部乃贼军投诚,其心不稳恐因城中百姓不安,也有言下令驻守城外的是东厂的大太监,他明日就南下剿匪,李岩也要去的,为了方便就没让入城。

    众说纷坛,但李岩部却无所谓,之前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现在突然被京城百姓拥戴欢迎已是天大的欢喜,进不进城又怎么了,再说了,在外野管了,入城进军营哪有这般舒服。

    所以皇帝一走,他们便立刻在荒野中下马扎营休整,而老百姓们比他们更疯狂,拥到车前近看那些鞑子头颅,初始也是被吓一跳,随即有大胆的上前踢了一脚破口大骂狗鞑子,而后众人从之,纷纷踢打喝骂甚至有人边踢边哭诉鞑子罪行,数千人涌来,场面失控!

    那就不控呗!任由他们发泄便是。

    就这样,几十辆大车被数千百姓围着发泄情绪,将士们远远躲开,坐在野地里看着,看着看着天就黑了,百姓方才逐渐散去,留下一摊狼藉。

    太残忍了,有士兵看着地上被跺碎的头颅大发感慨!

    将士在城外如何扎营,收拾残局暂且不表,却说李岩虽常宇入了京城,尚不及一睹国都繁华便随即有领旨入宫,对于当世之人来说,这是莫大的荣誉。

    幸福来的太快太急,李岩云里雾里有些懵,也非常紧张,幸好他有大腿在宫里,常宇让李铁柱全程陪伴,告知一些面圣要注意的细节。

    天黑之时,崇祯帝在武英殿召见李岩,又有内阁重臣数人。

    武英殿是皇帝的便殿,在皇极门西侧,平日用来接见朝臣,东侧便是文华殿,文华殿后就是文渊阁,也就是内阁的办公之地。

    李岩被赐座,受宠若惊,崇祯帝先是一番客套寒暄后,先是问及太原再问关外战事,李岩不敢有所隐瞒,据实已报。

    崇祯帝问的详细,听的也很认真,最终也很满意,小太监的确是个是实诚人,没虚报战功,也没夸大其词,更没给自己贴金。

    随后话题便转移到了李自成身上,李岩其实也有心理准备,此时他的前东家正在南边闹的凶呢,现任老板当然要找他这个曾经的心腹套套底。

    既已改邪归正,李岩也不遮掩,各种有问必答,知无不言,不管是崇祯问,还是李邦华等人问,皆以实相告。

    一番下来,陡然感觉浑身是汗,此时方明那句伴君如虎的真意,并非皇帝如狼似虎,而是那张气压,那种威严,那种天威不可测的心理压力,不由感慨小太监心理的心理素质强大啊。

    常宇哪有他说的那般牛逼,每次和崇祯在一起聊太久也会觉得累,不过此时他却不在现场,而是在内衙门里办公。

    明日他就要南下剿匪,手头的事要赶紧布置下去,高文采此时已南下布局,到处设据点,让东厂的触角变得长更密。

    京中事宜则交由春祥来做,查处贪腐是要和都察院一起,常宇特意叮嘱春祥:“东厂负责抓人审讯挖银子,至于怎么断案怎么下治罪就扔给都察院吧,他们擅长这些”。

    另外京城大清扫,修建官厕之事,崇祯帝言交由工部,那就非一日可成的事,工部去选址,测量,然后去户部要银子,采购,施工,这一折腾不知道要多久。

    所以常宇打算让东厂把这活承包下来,回头直接找户部要工程款,如采购军粮那般一样,以东厂的效率绝对快的不只一倍。

    “随地便溺这种陋习一时难改,需官方监督,明日你去五城兵马司,给他们划分区域巡察,严禁一切随地便溺行为,违者重罚,同时责派人手抽查,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调动什么部门协助,一个月内,我要看见一个干干净净的京城,不说井然有序,但是要干净,街头看不见便溺,看不见垃圾”常宇敲桌子重点。

    春祥使劲点头,又托腮问:“咱东厂抓人杀人都在行,搞土木好像不在行啊,这修官厕的活……”

    常宇嘿了一声:“肥水不流外人田!”

    “八达通?”春祥眼睛一亮。十二太保手下众多,从事各行各业,弄个建筑队出来绝对不难啊。

    常宇微微点头:“一点就通”

    两人低声密议直至深夜,有人来报,李岩要出宫了。

    常宇闻言去见李岩,把他送至东安门外,吩咐老胡带他去东厂衙门去歇息,这又回宫去面圣。

    崇祯帝正感慨要能稍微睡个早觉,闻常宇来见,知他有急事,便令人领他至乾清宫召见,猜想应该是南下剿贼的事。

    哪知常宇给他聊的是另外一件事,承包修建公厕,清理京城垃圾。

    速度快,工程质量有保证,且造价低!常宇就说了三个优势,崇祯帝几乎没考虑就点头了。

    “银子是户部拨呢,还是您直接给呢?”常宇问。

    崇祯帝一翻白眼:“此乃国事,当然从国库拨,何况朕哪来的银子”。

    常宇回到内东厂衙门已经是凌晨,见春祥还在读书写字,夸其用功,春祥略显羞赧,自嘲大小事个官了,来往公文情报无数若还大字不识,如何带手下数千兄弟。

    随意聊了一会,常宇提议去混堂司去泡个热水澡,感受一下老胡的无敌**缠丝手,混堂司就在内东厂衙门的北边,隔墙便是。

    谁知刚出了衙门口,便见一守门太监疾驰而来,大喘着气,厂公,外边有人叫门,说是……

    常宇听完,眉头一跳,顿时火冒三丈,一个个的长本事了,老胡备车出宫。

    蜈蚣街,北京城最古老的街区之一,后世称南锣鼓巷,明时属昭回靖功坊,是北城最繁华的红灯区,虽比之大栅栏稍逊风骚,但也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烟花红粉之地,这里胡同众多,名店云集,可谓吃喝玩乐一条街,堪称京城的招牌之一。

    或许是因近日关外传捷报,京城轰动,上至勋贵,下至走卒都兴奋不已,不管花楼还是酒楼的生意都远比平时要好太多。

    天黑之后蜈蚣街最大的一家花楼,群芳阁,人满为患,老鸨龟公忙上忙下乐不可支,若是每日生意都这么火爆的话,这群芳阁可就真成聚宝盆咯。

    繁忙之际又有客人上门,一行十余人,清一色健壮大汉,满身酒气,张口就是说要最好的酒最好的娘们。

    龟公一边应和着招呼他们进楼,一边猜测这些大汉的身份,样貌粗犷,言语粗俗,行为粗鲁,说是地痞吧身上又没那些流里流气,应是跑江湖的,比如一些进京商家的护卫,反正都是些粗人。

    这种江湖人虽言辞粗鄙,脾气暴躁,远不如读书人那般温文尔雅,出手却是十分的大方,很得老鸨们的喜爱。

    果不其然,这些粗汉一进了花楼,银子就撒了出去,要酒要姑娘,龟公不敢怠慢,忙前忙后的招呼,奈何这两日生意好,此时又是高峰期,姑娘不够。

    大汉们不依不饶破口大骂,便有贵公子们看不惯了,言之哪来的泼皮竟至天子脚下撒野,这下便惹了麻烦。

    正气店家招待不周,却见有人辱骂,大汉们暴怒,怒斥那贵公子多管闲事,骂其装腔作势,言语之间双方有了冲突,随即动手火拼,花楼大乱。

    大汉门勇武,奈何多是醉酒,却不敌几个贵公子的家丁,被暴虐一番大怒而去,言之有种等上三五刻,便去搬救兵。

    这些大汉不是别人,乃东厂提督麾下几位心腹大将,屠元,贾外雄,吴中等人,所谓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这几人在关外杀敌,建功赫赫,身上银子也足,早有温柔乡一游的打算,奈何关外没这花头。

    跟小太监疾驰回京,一入城各自寻了衙门安了营后,按耐不住几人不顾一路疲惫,结伴寻了花楼喝的昏天暗地,直至第二日傍晚方醒。

    醒来再喝,七八分醉后,决定换个地方嗨皮,豪言日天日地日遍京城花楼,自有军营中熟悉此道的士兵带路,寻到这蜈蚣街来了。

    却没成想这他们十余人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横扫千军,就是平日单挑也是以一敌十的好手,酒醉之后竟然被人揍的如野狗狼狈不堪,气急之下去搬救兵找场子。

    蜈蚣街在北城,距离腾骧卫的衙门最近,而屠元的黑虎营就驻扎在这,于是众人去了衙门搬来救兵五十余人浩浩荡荡来找场子。

    黑虎营本就是贼兵出身,野性十足,心无畏惧,一听跟统领打架个个如打鸡血,进了群芳阁就是一顿砸,和那些贵公子的家丁干了起来。

    那几个贵公子也非寻常人,手下家丁不少,奈何哪里是这些军士对手,转眼就被揍的鬼哭狼嚎,四下逃散。

    屠元几人正觉解气的时候,却发现已被包围了,北城兵马司的人!

    哪家花楼没个后台,虽不知道群芳阁的后台是谁,但距离北城兵马司那么近,这边动静那么大,兵马司怎能不来。

    兵马司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负责,出警这么快呢,还不是因为最近地震了,皇帝几次斥责兵马司不作为,高层被撸下数人,并令东厂明察暗访盯着。

    可是喝醉酒,打的起兴的屠元几人哪管你谁是谁,一嗓子,照揍不误,手下就冲了过去。

    这还得了?袭警啊!

    兵马司的没成想这帮人竟这么大胆,慌忙迎战,然则却也是不敌,直至惊动了巡城的京营人马,数百人持刀团团围住才帮这帮人震住。

    而此时,事情已搞大了,接连上报,竟然惊动了京营总督王家彦。

    闻得有半百贼人打砸闹事,甚至连兵马司的人都被袭击,王家彦大惊,立刻调集人马亲临现场……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未完待续)

第522章 打不得,骂得

    哪来的贼人作乱,王家彦睡梦中没惊醒,匆匆率兵至蜈蚣街,见到那帮被围困的家伙几番询问才知,原是腾骧卫的士兵酒后聚众闹事,不由是又气又恼又无奈。

    腾骧卫是皇帝亲兵,虽名誉上属京营,但他却无管辖权,属内廷二十四衙门的御马监管,可眼下皇城早已闭门,怎么找他们领导去,难道这烂摊子要自己来收拾。

    押回军营拘禁,王家彦近日奉旨严整京营,正想着抓典型杀鸡给猴子们看呢,这腾骧卫再怎么着也是在京营名下,便就拿他开刀,而且以其皇帝亲军都给治了,更能震慑其他。

    随即下令拘捕,那支这些人竟然拘捕,言之京营无权,和王家彦对峙起来。

    王家彦左右为难,但见围观者越来越众,除了那些沉迷夜生活不归的玩家们,还有附近被惊醒看热闹的老百姓。

    堂堂京营总督岂能丢了颜面,王家彦正要下令强拘时,突闻身后有声,回首便见有马车疾奔而来,车旁十余骑,杀气腾腾。

    常宇!

    眼见小太监从马车上下来,王家彦略显一惊,他怎么来了?

    随意恍悟,东厂现在在京城遍布爪牙,风吹草动都逃不出他们的眼线,加上这小太监有特权,不光京城九门他随时可出入,便是那皇城也是这般,想必是闻得这事严重便亲自前来。

    “王大人”常宇强按怒气近前和王家彦打了招呼,话不多说,直奔主题“此事交由东厂如何?”

    王家彦对常宇其实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喜欢不起来,也讨厌不起来,何况他从东宫给事李明睿那里得知,这京营总督就是小太监背后推波助澜,要知道京营总督历来皆勋贵担当,前任是襄城伯,而他原本只是兵部右侍郎,直接提拔京营总督,那是越级,当初吏部和内阁便有不少人反对,勋贵也再不少,多亏崇祯坚持加上李邦华明里暗里帮着疏通关系,方才定下来。

    但总归来说,还是小太监当初力荐在先。

    “常公公,此乃京营士兵聚众闹事,乃本督分内之事,不敢劳驾”一码归一码,常宇虽对自己有伯乐之恩,但王家彦做事公私分明,觉得这事是京营自己的事,交由东厂处理算什么,传出去也回被人笑话,何况正打算杀鸡儆猴呢。

    哪知常宇闻言冷笑一声:“王大人既然这么说,那本督可也就亮了底,对你来说是份内事,对本督言则是家事了!否则这大深夜的本督闲得慌来管这事”

    王家彦闻言一怔:“常公公这话……难不成他们都是……东厂的人?”心中却想你扯淡呢,东厂的番子,还是东厂的太监,这明明都承认是从腾骧卫的人了,哦,难不成是御马监的魏大海得知消息托他来说情呢。

    “那个大个子的,东厂麾下黑虎营统领,那个身上带伤的,黑豹营的,那个一脸欠揍的黑狼营的……”

    话刚说完,王家彦转头就走!

    崇祯帝新编四营人马,置京营名下,实则东厂统辖的事,他怎么会不知,说白了就是让东厂养了一支嫡系军队,亲卫军只负责保护皇帝安全,而这支军队除此之外还能上阵杀敌,以皇军身份代帝亲征!

    所以,还扯啥啊,你家务事就你家务事吧,我回去睡觉去了。

    王家彦之所以走的这么利索,到底还是因为和常宇没什么嫌隙,要是换成李国桢试试,他非和常宇杠下去不成,仅一条京营有协助五城兵马司维持京城安全之责,硬要拿人就能掰扯不清,让常宇下不了台。

    王家彦一撤,兵马司的和花楼的人便来喊冤,直言这些大头兵毁物打人……简直没了王法,求厂公公正执法,给他们一个交代。

    当然要给他们一个交代,常宇正雄心勃勃给东厂正名呢,怎可落人话柄,一挥手,春祥带人先支开围观人群,随即把屠元几个带头的捆了带到常宇跟前踹到在地。

    几人低着头咬着嘴唇,目光闪避,酒醒了大半知道闯祸了,p都不敢放一声。

    “一个号称武技大高手,一个号称军中万人敌,现在被人揍成个猪头相,真他么的丢人”常宇目光从吴中,屠元身上掠过,然后又一指贾外雄:“还有你,身上带伤都不下火线啊,这是多饥渴啊!”

    三人不敢言,低头不语。

    “喝酒,赌钱,玩女人,男人本色,算不上多大事,本督也从不禁止,哪怕你们没了银子本督都会请你们,哪怕你们想玩遍京城本督都请,本督当你们是兄弟,岂会在乎那点银子”。

    “督主,今儿这不是因为银子的事”吴中终于鼓起勇气说了句话,屠元和贾外雄眉头一皱,心道不好,你个二货。

    果然,常宇一脚过去就把吴中踹翻,怒吼:“你他妈的还知道不是银子的事,就因为不是银子的事,老子的脸,东厂的脸都被尔等丢光了,此事若传入皇上耳力,尔等前日以命博来的战功都既有可能没了!你们不心疼,不可惜,本督心疼!”

    “天子脚下,聚众闹事已非同小可,何况是尔等是军人影响极为恶劣,然则你们喝酒砸场子也就算了,连兵马司的人都给打了,可是要造反啊!”

    “不敢,属下不敢”三人惊慌叩头。

    常宇冷哼,心中怒气不解:“来人给我打,每人三十军棍!”

    左右刚要动手,春祥却在常宇耳边低声:“大战在即,伤了不好!”

    这的确是,这三人都是以一敌百的猛将,明天就将随他南下剿匪,若是打伤了,岂非误大事,可是不打心中怒气难消,常宇抬腿对三人连踹几脚,言之罚俸三月,三十军棍暂记!

    三人赶紧谢罪。

    统领当街被罚,余众胆寒,纷纷跪地不起,常宇冷眼扫视一圈,本欲同罚,后转念一想,若同罚,则以后屠元三人的威严尽去,甚至会出现军令不从的现象,便挥手让诸人回营,若再犯则重罚!

    “一群软蛋,几倍酒下肚,娘们肚皮上滚一圈就腿软了,被几个纨绔的家丁揍的鼻青脸肿,当真丢老子的人”常宇怒斥,转身离去:“明儿一早出京南下,都给我滚回去睡觉”。

    见常宇离去,屠元三人才起身,面面相觑苦笑,随即去向店家和兵马司的人赔了不是,至于损失那也是该赔多少一个不能少。

    店家讲究和气生财,见人家道歉又赔了银子,加上得知这几人后台是东厂老大,哪敢再究,一笑泯恩仇。

    至于兵马司的无辜挨揍,却也得了不少好处,屠元赔了笑又奉了银子给人家喝酒,两下皆大欢喜,竟言不打不相识,相约有空一起喝个痛快。

    围观百姓,本就是瞧个热闹,明儿茶余饭后有的料报,虽觉得东厂的人太过嚣张跋扈,但后续处理却也无可挑剔,要知道换做魏忠贤那时,砸了你店就砸了,怎么滴?兵马司的人打了就打了,怎么着?

    现在的东厂不一样喽!(未完待续)

第523章 南下

    常宇回宫后余怒未消,麾下几人这马蜂窝戳的有些大,虽刚刚建功而来,可砸花楼,聚众斗殴,甚至打兵马司的人,性质太过恶劣,影响极坏,这若是被有心人炒起来,崇祯帝的脸面可就搁不住,必然怒斥于他,极有可能把那几个家伙的军功给撸下去。

    幸亏是深夜围观者不多,且大部分人都以为搞事的不过是喝多酒的兵痞子,最终也被东厂的人给处罚了,若是得知这些人是东厂麾下的四营将士,那可有的传了。

    但旁人不知晓,王家彦可是明明白白,他走的利索算是给常宇一个面子,但也算攥个东厂的把柄在手中,也是常宇最为头疼的事。

    此事不宜外宣,原来对东厂形象影响极坏,二来皇上脸面也不好看,王家彦此时和常宇并无嫌隙理应不会随意说出去,为保万一,常宇叮嘱春祥明日一早亲自登门敲打一下。

    “那兵马司的呢?”春祥问。

    常宇摇摇头:“兵马司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且他们现在还被东厂盯着呢,还敢自寻麻烦?”

    翌日一早,天色微明之际,常宇从内东厂衙门洗漱完毕,穿戴整齐直奔草栏场,三百宫字营太监军已全副武装列阵待发。

    关外一战,太监军多有死伤,此时回宫又补了全额,战死的入中官烈士陵,伤残的有终身抚恤金,想留在宫里的就安排一些闲杂职务,想出宫的给予一定银子补贴,但大不部分太监都不愿意出宫,因为外边的人心太复杂,眼神太扎心。

    常宇没多说什么,言简意赅,南下杀贼建功!

    不多会崇祯帝亲至壮行,宫字营士气高昂,内廷二十四衙门的兵仗局奉旨送来一些军备,这让常宇唏嘘不已,当初偷偷的练太监军,甚至从京营油耗子那里偷偷的购置兵器,还要藏起来,甚至连自己的兵器都要夹在柴火里带入宫。

    而现在,皇帝都亲赐军备,还是专门给大内制造的兵器,今日不同往昔呀!

    宫字营从东安门出了皇城,东厂麾下其余三营已列阵久候多时,随即四营开拔,直奔正阳门方向出城。

    常宇在东安门外回望皇城内那少年,拱手微微一笑。

    少年大呼道:“鞑子的京观看过了,贼人的尚未一见呢”。

    常宇大笑:“如你所愿”拱手道别,打马南下,随侍从之。

    四营千余铁骑,又有家丁押辎重与后,浩浩荡荡的出了正阳门直奔永定门而去,引来百姓夹道围观,纷纷议论。

    有灵通者便道,这是奉旨南下督军的东厂大太监的人马。

    百姓轰然,又是东厂那心狠手辣的大太监,听闻他督军太原太原大胜,督军关外,宁远大胜,这次去保定,应该也是大胜吧……

    又有人言,这大太监杀戮太重,太原斩贼数万造京观于城外,宁远一战更是带回京近万颗鞑子头颅……

    众说纷纷,小太监充耳不闻,出城南下。

    与此同时,城北李岩部已拔营,绕城东南下追常宇而去,至于满地凌乱的鞑子头颅,则等京营的人接手送至古北口长城下去筑京观。

    紫禁城内万岁山之巅,崇祯帝眺望南城,呢喃低语,旁人不可闻,许久放转身下山,半山腰却遇坤兴公主,便道:“娖儿,这大清早的上山不怕着了风寒”。

    朱媺娖脸色绯红,有些惊慌:“回父皇,孩儿穿的厚实,今儿天气也挺好,不冷”。

    崇祯帝嗯了一声:“多看看这皇城里的风景吧,过段时间嫁人了,可就没这般方便了”。

    “父皇”朱媺娖嘴巴一挑,崇祯帝呵呵笑了几声,便道:“你自个儿玩吧”随即转身下山去了。

    朱媺娖悠悠长叹,举步登山顶南望,没来由的心烦,抬脚踢了旁边草丛,身后宫女们紧张不已。

    天亮开市,江米巷作为京城最大的粮食批发零售市场,总是熙熙攘攘,街上店家平日闲谈的除了近日热点新闻外便是八达通商会了。

    八达通商会老板宋思扬原本仅是南城一黑帮大佬,米店在江米巷也仅算有点规模而已,可眨眼间,宋家米店改头换面,且扩大规模成了江米巷最大的一家。

    更让意外的,宋思扬的买卖几乎是多进少出,每日进江米巷的粮船有三分之一都被他给包了,但卖出去的却是寥寥,特别是八达通有时为了抢夺粮源出价偏高,引得其他粮商不满联合起来准备要和他打个价格战。

    羊毛出在羊身上,粮商抢粮源抬高采购价,但最终买单的还是京城百姓,粮食价格一日三变,眼见愈发凌乱之时,官府出文,扰乱物价者,抄家充公,一时间京城粮商人人自危,一夜之间粮食价格恢复如常。

    可唯独八达通商会的宋思扬,我行我素,每日照样大肆收购,却仅仅拿出些许出售,明显在屯粮啊,这不是扰乱市场秩序么。

    有人去举报,但很快整条江米巷,或者说京城粮商都听到了一个消息,八达通是皇商,人家负责给朝廷采购军粮的!

    原来如此,一时间,八达通商会扬名京城,人人艳羡不已,能拿朝廷批文插手朝廷项目的敢问天下的有几个!

    外界传言满天飞,宋思扬却忙里忙外根本无暇顾及,八达通现在皇商,一上市拿的就是大项目,为南下数支军队采供,运输供应军粮,每个环节都非一般人可想到的艰辛,特别是这兵荒马乱的年头。

    闻常宇一早要南下,宋思扬匆匆至永定门外送行却只见尘土飞扬,小太监早已经远去,他略有遗憾又急急坐了马车回来,今儿有大事要处理。

    昨日去了户部一趟,因为常宇和崇祯帝都打过招呼,户部尚书倪元璐亲自接待了他,问了些话,也批银子,要他今天去提。

    八达通现在有银子么?

    有,十二太保这些人的全部身家不是小数目,又有府军卫唐破天,腾骧卫程明等和常宇关系亲近的亲卫军将领入股,加上吴孟明东拼西凑棺材本都拿出来,何况常宇还投了那么大笔钱,八达通背后可谓是个大财团,家底雄厚。

    八达通缺银子么?

    缺,军粮采购需要大笔现银,加上现在铺子铺的大,虽不至于捉襟见肘但也快见底了,好在常宇回来又存一笔银子在这,言之急需时刻用来周转。

    刚至店内,便有家丁报信,东厂掌刑千户春祥和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来见。(未完待续)

第524章 身后事

    宋思扬知春祥乃常宇心腹,东厂的二把手,和那大太监一个主外一个主内,情若亲兄弟,至于老吴那更不用多说了,这俩人突然前来必有大事,他不敢怠慢赶忙把二人迎入内院大堂,心下嘀咕这一大早的,啥事啊。

    喜鹊登门!

    春祥和吴孟明相对一笑,然后看向宋思扬:“咱们联手做个大买卖!”

    宋思扬眉头一挑,想着京城十二太保联手成为皇商,专为朝廷采购军粮这买卖都够大了,如今这两位爷又要搞什么!

    八达通是八达通,十二太保手下养着数千兄弟算是有了着落,可东厂下边也养着成百上千人嗷嗷待哺呢,所以也要搞点营生,做点买卖养家糊口,但东厂是朝廷内衙门不能抛头露面做买卖,只好借壳上市!

    宋思扬一听顿悟,原是如此,没问题啊做啥生意!

    镖局!

    兵慌马乱的年头,行商的需要押送货物,银两,大户人家需要看家护院,市场需求非常的大,而提供这种业务的寥寥无几,这是常宇深思熟虑和春祥捣鼓一晚上想出的生意。

    镖局有正式记载和有在工商局(朝廷)注册的是在乾隆年间,山西人张黑五被称为镖局的开山鼻祖,乃乾隆的武术师父,后在乾隆帝的鼓励下创办了兴隆镖局,这是史上第一个在朝廷注册镖局,专门替有钱人武装押运,护送现银票号,珠宝首饰等贵重物品,这就是中国最早的镖局了。后来的镖师们一旦看到远处山上有土匪,就大喊:“合吾一声镖车走,半年江湖平安回。”在山西方言中,“合吾”和“黑五”是同音词。

    但也有人考据,镖局的最始是有傅青主,顾炎武和戴廷栻为反清复明,保护商人押送物资所设,只是没有官方认定而已。

    谁最先吃的螃蟹不重要,重要的是螃蟹可以吃,而且吃的人不多,但螃蟹很多,可以确定的是镖局是个非常稀缺但市场无比大的生意。

    所以常宇决定开办镖局,靠这个来养东厂。

    春祥一早同吴孟明说了,老吴一拍即和嚷嚷要入股,这早在常宇意料之中,这家伙你只要给他下个饵他百分百咬,随即吴孟明同来寻宋思扬商议此事。

    一番商议后,三人做了决定,以八达通名义在前门外设一镖局,就叫八达通镖局,十二太保的人打理,东厂和锦衣卫九一开持股是为幕后真正的大东家。

    镖局有官府背景实属最正常不过,这个行当要和三教九流打交道,除了沿途打劫的强盗,还有江湖游侠,但最重要的还是要背靠大树,这也是为何很多被官府盯上的江湖人若住进镖局,是不可以进去拿人的,因为每一家镖局后边都有一个大后台。

    比如清末八大镖局中最大的会友镖局的后台就是李鸿章,他家的安保全权交由会友镖局负责,而会有镖局的创始人宋彦超本身就是出自神机营,和军方关系好的一比。

    李鸿章这个后台虽硬,但也仅是个后台,可八达通镖局的幕后老板就是东厂和锦衣卫,仅凭这点,黑白两道就没人敢找事,现在常宇就要开创八达通镖局,业务范围除了押送货物,银两,保护商家出行,同时也提供看家护院的业务,可谓是现代快递公司和安保公司的合二为一。

    三人从半晌午一直商议到晌午正中,真的是愈发觉得这行市场广阔,大有可为,一一详议后拍板便布置了酒菜吃午饭。

    “督主南下剿匪,临行前除了交代创办镖局一事外,还给八达通揽了个活”春祥边吃边把修建官厕的事说了,宋思扬大喜,便连吴孟明也是眉飞色舞,他是八达通大股东,八达通揽的项目越多,赚的就越多,他分的也就多,自然开心。

    “当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吴孟明举杯痛饮,直言小督主头脑灵活,修建官厕这事交由工部来办,一来工程时间长,二来费用造价高,但直接给私企民营做,那就不一样了,可谓一举两得,既能快速完工,又能朝廷省钱,还能给自家企业赚钱,简直不要太妙。

    “吴大人,近日京城鼠疫肆虐,清理卫生事宜不得怠慢,厂公临行前也曾说,仅靠百姓自觉是不可能的,需要监督才行,您老面子宽,去给兵马司打个招呼”。

    吴孟明嘻嘻一笑:“兵马司那个帮孙子最近又把柄在锦衣卫手里,趁着听话时机,得好好使唤使唤了”。

    “瞧您老说的好像咱们公报私仇是的,这不都是为皇帝效力么”春祥笑了笑又对宋思扬道:“还有一事”。

    “大人但说无妨”宋思扬心道今儿喜鹊上门,接二连三全是好事,难不成还三喜临门。

    算不上啥喜事,只是常宇想在城东南十余里外的潘家窑买地建房,东厂不宜出面,且暂时也没有这方面合适的人手,便让宋思扬亲自去谈,然后弄一支施工队去开工。

    几番探寻之下,春祥虽没明说,但宋思扬已知个大概,常宇买地建房并非为自己,而是为了安置伤员,确切说是为了安置那些受伤退役的太监军。

    受伤退役,宫中绝非久留之地,时间长了皇城成啥样了,崇祯帝也未必愿意花钱白养这些人,毕竟站在皇帝的角度看问题是另一个视野,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况一个帝王,他怎么会在意几个太监的生活质量和生死去留。你若把皇宫里搞成伤残太监的养老院他绝对不同意!

    但若让他们出宫去,太监多是孤儿,即便不是孤儿也遭世人白眼,为族人所不容,多是孤僻郁郁而终,身上有伤残生活可想有多艰辛了。

    常宇不忍这些和他并肩杀敌同生共死的兄弟,最终凄凉的孤独终老,他要建一个养老院收留这些伤残退伍太监,让他们有个家。

    只是他没想到是,数十年后:世人不知潘家窑,遥指东南中官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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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章 压力难消

    同为北地,京城却不似关外那般苦寒,时值四月,虽不及江南草长莺飞,却也万物复苏,荒野之间已见野草青头,道边柳树发了芽,真是出城踏春好时节。

    然常宇此时哪有心情,保定府被贼军重重围困,危在旦夕,史可法深陷其中,孤立难援,更重要的是面对数十万贼军以及卷土重来的李自成他还没有应对之策,更无必胜把握。

    千余铁骑自京城一路狂奔南下,途径乡镇村舍百姓避而远之,见其不扰方才松口气,暗道这是哪路人马怎滴如此杀气腾腾。

    大军出动,探子先行,常宇一出城,便撒出数股斥候,前方打探详细,十里一组,左右相互呼应。

    吴中的黑狼营一马当先在前,这货昨晚和屠元,贾外熊几人惹了大麻烦,待罪之身,见小太监脸色一直不善,远而避之。

    屠元和贾外熊却是皮厚不怕开水烫,麾下两营同宫字营人马并肩,二人围着小太监使劲套着近乎,却总是热脸贴着冷屁股。

    常宇虽是余怒微消,更多的是满脑子都在思索如何狙敌无暇理会,心忧李自成军威浩荡,除了十几万强兵外,还有数不尽的炮灰以及民心所向!

    中原老百姓没的吃了,就跟着他混饭吃,跟着起哄,古往今来从不缺这种起哄的人,只不过这时候的起哄叫响应号召,贼军过往响应着无计,穷人都仇富,都想着不劳而获,都想着杀地主豪绅,分粮分钱分地,打砸烧抢一扫往日的怨气,多么的快意恩仇,却不知道分到他们手里的只是一碗稀粥而已,而他们依然不过是个蝼蚁而已,待醒悟时已无回头路,只能随波逐流,走哪算哪了。

    当然李自成也是痛并快乐着,虽然声势浩大,让守城官兵望风而逃,不用一兵一卒就能攻占城池,可这么多炮灰这么多张嘴要吃饭啊,还有所过城池的投降的降兵,这个雪球越滚越大,本就是为了跑出啊搞钱搞粮食的,却没成想搞了这么多吃饭的嘴,可是他又停不下来,停止进攻就没了收入就更养不起那么多长嘴,而且还不能拒收,否则失了民心和军心,老百姓就不来当炮灰了,那些官兵也不会投降了开始抵抗如何是好。

    所以这是一个死循环一个死局。

    而唯一解开这个死局的方法就是把这些炮灰和降兵消耗掉,消耗一拨人打下一座城,抢到一笔是最佳方案。

    可谁曾想,一路东来,就他妈的没遇到过抵抗,招招手就投降了,炮灰们一个没消耗掉,反而越滚越多,多到压的他气喘,真是让他哭笑不得。

    眼瞅着雪球越来越大,大到快要崩盘的时,终于到保定府,北京城的南大门,李自成很渴望大干一场,消耗掉一些炮灰,不然越滚越大早晚把自己累死。

    李自成想着如何消耗那些炮灰的同时,也在幻想一个更大的梦,眼瞅着这样不动一兵一卒就打到了保定府,京城在望,那……

    这里可不是山西那边,一路北上京城有内外城墙关口重城无数,反而几乎等于一马平川,无山无关,甚至都没有大城阻路,早日如此当时应该就直奔这条路……

    李自成没想到的是一路如此畅通,常宇也是意外,心中痛骂那些食君禄不为分忧的朝廷地方官员将士,都特么的没点骨气,宁远从贼也不敢举刀反抗,竟让人家轻轻松松的打到家门口,实在是可恨。

    常宇心情一语,打马狂奔,胯下战马四蹄飞扬,似风驰电掣一般远远把随侍甩在身后,陈王廷等亲随不敢大意,打马狂奔。

    未及半响,常宇竟超越前军至吴中跟前,一声大吼,本督的狗呢?

    吴中一个激灵,心想啥狗啊,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这小太监说的他在宁远西山抓的那两只狼崽子。

    这两只黑狼崽子,无肉不欢,长势惊人且凶得很,外人不敢近前,唯独怕常宇和吴中,因为他俩喜欢动粗,不听话就是一顿揍,用常宇的话叫,白眼狼欠收拾。

    可明明是一双血红眼睛啊,蒋发曾对吴中说,这狼眼血红,恐是记仇乃不祥之物,早点给炖了吧,吴中犹豫,小太监却是一脸不屑,俩畜生还能反了天?这就是两条狗。

    于是这两条狗就被养在黑狼营中,此番吴中率部急行,便留在后方辎重的铁笼里,常宇闻言哼了一声,又打马往回奔,直至十余里外罗塘的队列。

    罗塘本是常宇买来的家仆,太子曾暗示杀掉,但其心慈养在军中负责后勤,此时随他南下虽轻装出行,依然还是装满了十多大车,行动稍缓居后。

    常宇把两只狼崽子从笼子里放了出来,陈所乐想套铁链被小太监制止,一声呼喝,打马便跑,两只狼崽嗖的狂追而去。

    诸人见状,皆惊奇不已。

    人马急行,常宇沿途纵马一边调教两只狼崽子狩猎,风风火火,喧闹不已,天近晌午已过顺天府大兴县。

    又行十余里,前方有村落名庞各庄,常宇下令就地休整,将士下马卸鞍就近荒野牧马,侯后勤人马至生火造饭。

    伙食丰富,有骨头汤还有从关外带来的马肉,宁远一战,伤马死马无算全被吴三桂屠宰充作军粮,常宇带了不少,南下之际也给将士好好补充,打仗靠的不只毅力还有体力!

    一支人马路经村落歇脚,引的村民惊慌不已,待见并无袭扰后,有大胆者向前询问得知是东厂麾下四营。

    一听东厂村民又惊,本欲远避之,但见其主将和蔼温和家长里短的问个不停,心下大胆,闻肉香便讨之,主将立允,传至村中,村民皆来讨食,皆允。

    “收买人心呢这是”吴中一边啃肉一边看着远处被村民围在中间的常宇,嘀咕着。

    “懂个p这是为战大明军人正名呢!”范家千翻了个白眼:“瞧瞧这天下哪支人马,百姓闻风不丧胆,视之若贼!督主这是煞费苦心要正名,你丫却说收买人心,怪不得督主总是想揍你!”

    “啊,督主真的总想揍我么?”吴中一怔,众人大笑。

    “说是收买人心倒也不为错,只不过不是为东厂为督主自己收买的,而是为大明收买的”胡岭长叹,众人不语,接着吃饭。

    老百姓虽见这支人马友善,但也不敢为甚,多是要了碗肉汤,些许碎肉便心满意足,倒是些小孩嘴贪,年余不见肉馋的慌,要个不停。

    后方来报,李岩部人马在十里外,常宇略感意外,怎么这么快,要知道李岩可是万余人马,辎重无数,详问之下才知,李岩这对夫妻档再次分工,他率三千骑兵先行,红娘子率余部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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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章 等

    饭后休整片刻,将士整装待发之际,李岩部前锋已至,也是满脸风尘,常宇令麾下先行,便去了见了李岩。

    李岩这部先锋人马乃轻装快行,只带了干粮,此时正好赶上常宇部拔营,捡了些剩汤喝了。

    “最新情报,李自成大军在保定府围而不打已有三日”两人至道旁一柳树下,见新芽初发,嫩黄可人,常宇伸手折断一枝,脸色凝重。

    李岩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看着远处正在休整的部下,心中五味杂陈,脸色却也是同样的凝重。

    “你怎么看?”常宇看向李岩,人力总有穷时,他再精与计算也终究只有一个脑袋,可身边诸将多威猛却少睿智,却唯有李岩智谋过人,便来一问。

    李岩长呼一口气,思虑半响:“他在等”

    “等什么?等本督?”常宇一怔。

    “闯贼裹挟流民不计,声势虽浩大,却其实也有苦难言,一路东进只进不出搁谁也扛不住,他现在急需一战消耗压力,之所以围而不打也许就是等保定府的人忍不住先动手,或者等朝廷的援兵到狠狠打一仗,也许又只是等保定府的守将投降”李岩苦笑摇头:“反正就是在等,至于等什么末将不知,但却给了咱们时间”。

    常宇微微点头:“援兵最近在山东德州,近在咫尺,周遇吉也已至定州,他还不着急动手,要么是不把官兵放在眼里,要么就是想大干一场,狮子大开口要把周边官兵一网打尽”说着嘿嘿冷笑:“怕是不知道本督又来了吧”。

    李岩轻笑:“也许是就候着您呢”。

    “那倒是劳他费心惦记了”常宇眉头一挑,看向李岩:“李将军可以良策退敌?”

    李岩垂眉用脚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和宁远大战时清军何其像”。

    “可是保定府外无山可拒也无险可守,远了又难解近渴!”常宇皱了皱眉。

    “可贼军却无鞑子那般野战无敌的铁骑!”李岩微微一笑:“而且有可能打个围魏救赵”。

    常宇默默点头,李自成现在势力遍布中原,多处分守各城,他能围困保定府,那我就可以逐个拔掉他在各处的人马!

    “神机营到哪了?”常宇又问。

    “估摸到了京城附近了吧”李岩略一怔,神机营自关外收兵回京,因火炮辎重太多,行程较慢尚在红娘子之后,常宇出京南下时他们只不过刚摸到京城地界,按速度推算,天黑之际能到京城,只苦了吴惟英怕是要过家门都没法入,便要南下剿贼,谁叫常宇用神机营,用的那么顺手呢。

    “你不用跟的太近,太急,甚至可以等神机营一道在北边故布疑阵,虚张声势,听候本督调令便可”常宇脑海中已有个比较粗糙的计划。

    李岩聪慧过人,闻弦音而知雅意:“督主是要深入虎穴?”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常宇冷笑:“闯贼和朝廷干十几年,什么样的打法没见过,本督就和他玩玩非主流,让他尝尝鲜,长长眼”。

    兵行险着,出其不意,李岩赞同,但又觉得太过冒险,请求和常宇同去,被常宇拒绝,史可法深陷包围圈动弹不得,他要兵行险招入虎穴,那外围必定要留个运筹帷幄掌控大局的人,非李岩莫属。

    “严令你麾下不得扰民,违者杀无赦”常宇走前叮嘱李岩:“莫忘记你此时已师出有名”。

    李岩拱手奉令,他当然忘不了觐见崇祯帝时被赞正义之师,意指他们虽是贼军出身,但杀贼平寇为国效力便是正义之师,赐番号正义军!

    正义之师岂能再做那扰民之事,何况常宇现在正在为明军正名之时,谁若顶风作案无疑寻死。

    其实李岩在贼军时便军令严明,是闯王麾下少有的纪律部队之一,投降后率残部从太原到关外打援,千里之行所过村镇无数,皆严令不得袭扰。

    但毕竟有些人贼心不改,不偷点东西手痒,不弄个娘们心痒,寻机作案,被李岩发现后责以重罚以儆效尤,但尚未有杀头之举,眼下小太监下了严令,让他下定决心下重拳整治军纪了。

    况韧率五十神射手纵马狂奔,一路当先,常宇在陈王廷等十余骑的护卫下紧随其后,不消一炷香功夫便追上罗塘的后勤队伍,马不停蹄,又半柱香追上了殿后的黑豹营与贾外熊并肩。

    “督主,听闻前方不远便是固安县了,咱们要在那休整么?”贾外熊问道

    常宇哼了一声:“固安距此五六十里,到地头最快也要天黑了,这叫不远?”随即看了贾外熊一眼很是疑惑道:“你小子一身是伤,竟然还跟那几个货色去玩女人,怎么扛得住呢”。

    咳,贾外熊一声长叹:“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眼见常宇要发火,赶紧打个哈哈:“嘿嘿,不瞒督主,俺喜欢****,不费力”

    艹!常宇翻了个白眼:“坐莲,回头让你坐钉子”言毕,打马率亲侍狂奔而去,贾外熊不由的摸了摸屁股,心道太监都好这口?

    固安,顺天府最南端的一城,所以又称天子脚下,再往南便入了保定府的地界,一天的驰骋,常宇麾下四营终在天暮之时奔驰百里到这里。

    虽是轻装急行,依旧人疲马乏,常宇下令在城西数里外的荒野里就地休整,人下马马下鞍,戒严五里,侯后勤生火造饭扎营。

    “西北六十里便是涿州”常宇在荒野中探手一指,又道:“东南永清,西南定兴,再下去就是保定,距此两百里外”。

    城外出现一支兵马,引得的固安成内惊慌不已,这种小城有兵丁百余不足,若遇大敌几乎没任何抵抗力,也许是久观之下发现并无袭扰之举,城内很快便有快马奔出,竟是锦衣卫,奉高文采之命留守于此。

    这几个锦衣卫带来一些情报,比如八达通的粮队此时就距离保定城一百五十里外的定兴县不敢再往前。

    不是道路难行,而是前方杀机重重,在保定城北五十里外已见贼军踪迹,而往南百余里东西五十里皆有敌踪。

    常宇嘴里叼着一支干草,望着正南夜空眉头紧皱不语,麾下见状皆不敢乱语,胡岭等心腹跟随他日久从未见其这般苦思皱眉,知他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史书记载,贼军发兵保定府时大兵加炮灰连绵三百余里可见声势浩大,而如今斥候已探知保定城周围百里内皆有敌踪,可见史料并非夸大。

    往前一步,步步危机,如何打?怎么打?常宇心中虽有雏形计划,尚缺详细计议,一时愁眉不展。

    一炷香后,罗塘携家丁至,开始生火造饭,将士忙着扎营喂马,常宇独坐帐外篝火旁出神,陈汝信拿一支烤野兔走了过来,督主。

    常宇伸手接过,示意他坐下,撕下一条兔腿递给他,陈汝信谢过也不客气的吃了:“想家么?”常宇问

    “男儿志在四方,卑下要跟督主建功立业”陈汝信抹了抹嘴边油腻,表情郑重。

    常宇轻笑:“这乱世虽好建功,但却也危险的很,当真不怕?”

    “俺二叔说过乱世出英雄,时势造英雄,俺想做英雄,不怕死!”陈汝信说着看了一眼正走过来的陈所乐:“他也想做英雄”。

    常宇哈哈大笑,抬手一指诸人:“尔等皆英雄”。

    众人见他神态转好,纷纷围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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