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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浪得虚名     扶明录txt下载     扶明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内宫游

    眼神敏锐的常宇立刻发现异常,抬头看了一眼,却见是五六个太监摇头晃脑的靠在墙角晒太阳,看着春祥几人一脸的不屑。

    “是不是他们?”常宇立刻就想到了什么,因为这里距离御马监的衙门实在太过近。

    “算了,别找事了,你才刚……”春祥刚劝说什么,却见常宇已经奔着那几个太监走了过去。

    “御马监的?”常宇走到几人跟前冷笑道。

    “怎么滴了孙子,找场子么?”其中高胖太监恶狠狠道。

    一张嘴就知道这人不是啥善茬,太监中的混混。

    “知道我谁么?”常宇依旧冷笑

    “知道怎么了,爷们可都是御马监的,你还敢打咱家不成”高胖太监说着贴近常宇一脸的挑衅,身边几个同伴也围了过来。

    噗,通的一声。常宇闪电出手一拳击中对方太阳穴,这货随即直挺挺的摔倒在地,四周顿时讶然。

    “御马监的了不起啊,抱几个亲卫的大腿就敢称爷?不知道老子是司礼监的么,不知道老子专揍亲卫军么!”常宇大吼,当然也不忘把自己最新挡箭牌搬出来。

    果然司礼监的招牌很有用,原本御马监的几个还想一窝蜂上来群殴呢,一听这话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呆立当地面面相觑。

    “拿出五两银子赔礼道歉,或者选择被我揍一顿!”常宇看着几人道。

    “有本事你就打吧”一人道,围观人不由露出笑意,典型的要钱不要脸,还嘴硬!

    “给我上去抽,一人两巴掌!”常宇回头看着春祥和蒋全道。

    “还,还是算了吧……”春祥有些磕巴!

    “去!”常宇大吼一声打断他,脸色凝重有了怒气。

    春祥被他吓了一跳,赶紧着几个御马监的太监走去,身边的蒋全反应更快,冲过去朝着几人就抡起了巴掌,啪,啪……现场传出清脆的耳光声。

    常宇眼神冷峻,太监就是奴才做惯了,缺少硬气,连打人都不敢,还指望将来杀人自卫?看来有必要做一些针对性训练。

    一番插曲过后,常宇来到司礼监正式报到,王廉再次热情的当带路党给他安排舍监,而且是和他同一个舍监。

    春祥和蒋全在常宇的一番叮嘱下离开司礼监,闲来无事的他便和王廉在舍监内聊起天来。

    王廉就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东问西,当然始终绕不过常宇和亲卫军打架的事。常宇也几乎有问必答,并且告知刚才来司礼监的路上顺便还揍了御马监的几个太监。

    艹,这么**,这小子真会扯虎皮,王廉佩服之余也让他大可放心,司礼监揍几个泼皮还要看谁脸色不成,别说对方抱亲卫军四卫,就是有某个嫔妃做后台又怎么滴,谁后台有司礼监的大。

    “王公公,咱家自进皇宫时日尚短,自从来了之后每日也只是在尚善监干些杂活,说来不怕您笑话,内宫只进去过两次,还都是去的太子府,后宫尚未踏入一步,什么时候给咱家派个差事进后宫长长见识去”

    事实上常宇的记忆中原本这个小太监应该是去过后宫的,不然也不会打翻某个嫔妃的食盒被杖罚,只是这记忆太模糊,而自从他穿越过来的确没有进过后宫,也愈发好奇。

    “这有何难,常公公若是想去,咱家现在就可以带你过去溜达溜达”说着便起身示意常宇跟他走。

    啊,常宇一怔:“咱家吧听闻只有当值的才可以进入皇宫,而且不得随意……”

    嘿!王廉翻了个白眼:“那是其他衙门,可咱司礼监不同啊,偌大皇宫只要不是禁区哪儿都去的,这可是内务府独一份啊,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挤破脑袋也要进来么?”

    “也是,也是”常宇点头应承跟着一脸自豪的王廉走出门外。

    两人说着走出司礼监朝南行去,一路上遇到些太监宫女对王廉不时问安招呼,看的出来此人虽不是什么权监但也有些声威。

    司礼监距离玄武门不远,转眼即到,玄武门是后宫的后门即北门。

    数十卫兵在城门口站岗,王廉大摇大摆的走进去连腰牌都没出示,看来是熟客刷脸便可。

    入得玄武门远远便见正南一大殿,虽坐北朝南不见匾额,常宇也知道那是钦安殿,所属后宫中的御花园建筑。

    毕竟是皇宫,建筑太多,张眼望去高台厚榭,楼台亭阁,鳞次栉比,看的眼花缭乱不知身在何处。

    好在有个好导游王廉,带着常宇进入御花园一边讲解:“钦安殿两边便是东西五所,西五所都是小皇子住的地方,东五所便是如意馆,古董房,四执库,寿药房还有敬事房……咦不对呀常公公你不是说没来过后宫么,咱们净身的时候可都是在这敬事房啊”

    “哎,前段时间挨了顿板子,打的有些失忆了,好像也就只有过那么一次……前边那是什么殿?”常宇赶紧扯开话题。

    “前边便是坤宁宫,那儿是皇后居所,咱们还是绕开一些”王廉前边带路:“这坤宁宫东西两侧各有六座宫殿,是皇爷嫔妃居所……”

    这个常宇晓得这边是民间所言的三宫六院嘛。

    “公主住哪座宫殿呢?”常宇忽然问道。

    “昭仁公主还小住在乾清宫东北角的昭仁殿,长平公主在西侧寿宁宫……”

    常宇心下一动。

    两人顺着坤宁宫东边一朝南走马观花,边走边聊,常宇看的眼花缭乱,直到看到东侧一排矮房怔了一下:原来御厨房在这里。

    如果说尚善监是皇宫食堂,主要面对太监宫女以及守卫开放,那御厨房就是私厨,仅为皇帝家室提供伙食,除了皇家不能和奴才同食一锅的礼制外,那就是一到晚上后宫大门紧闭,要是皇家谁想吃东西,尚善监的也送不进去呀。

    但在明末后期崇祯减膳撤乐节省开支的那段时间,御厨房仅对皇帝皇后开放,一般嫔妃伙食均有尚善监提供,这也是之前那位常宇小太监会进后宫送饭。

    继续往南走着,忽然间周边的卫兵多了起来,个个身高膀圆,威武异常,王廉悄声道:“前边便是乾清宫,咱们绕远些……”

    恰值天气不错,阳光暖暖,常宇跟着王廉在后宫里左右浏览,期间不时遇到些宫女太监甚至一些嫔妃在游园,生活一片祥和。

    一墙之隔两个世界,墙外水深火热,墙内欢声笑语,她们做梦也想不到这费几代人心血的皇家内苑两个月后被闯贼一把火烧成灰烬,仅存四座宫调和几座角楼幸免遇难。

    后宫实在太大,两人仅走马观花走了一遍,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咱们赶紧出去,宫门马上下钥,出不去可就惨了”王廉的脚步有些匆匆。

    “出不去也没什么打紧吧,后宫内也咱们休息房间吧?”常宇问道。

    “后宫不同他处,天黑下钥后除皇爷外不得有其他成年男子,除内务府大臣各宫当值太监外其他人也不得留在宫中,若被发现咱们即便是司礼监的也不会轻饶”。

    常宇点头跟着王廉脚步加快往南行去,因为他们是从北门进,此刻距离南门也就是乾清门较近。

    此刻乾清宫周边的卫士已经撤走,两人跟着卫士后边走到乾清门跟前,常宇忍不住抬头望去,上边已经灯火通明。

    崇祯帝现在应该就在上边焦头烂额吧!

    国人有个误解总以为皇帝上朝见百官议事都是金銮殿(皇极殿,太和殿,太极殿,三殿名不同,实指是同一建筑)其实不然,而是在后宫的第一道大门乾清门上处理朝政,也就是常说的御门听政,有时候事发突然也会在自己的寝室乾清宫议事。

    乾清门外站满了人,太监,卫兵,以及许多穿着官服行色匆匆的人,只是常宇一个都不认识,但从这些人的表情看来崇祯和他的内阁都在崩溃边缘。

    不知道消息传来没有,走出乾清门的时候常宇再次抬头看了一眼高耸的城门,除了上边的挂着的大灯笼外,一无所见。

    出了乾清门两人往东过东华门直奔尚善监吃了晚饭,王廉又陪着常宇去了衙门内宅拜见刘掌印说了会话,虽然跳槽走了,但脸面上的过场也还要走下,一声不吭的就走了那是不会做人,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告别刘掌印后,王廉提议带常宇去赌两把,说是司礼监看的盘,玩的大!

    常宇很疑惑这家伙陪自己溜达了整整一个下午,难道不需做事么?

    点头应允,不是常宇多好赌,而是他需要银子,大把的银子,无论何时何地你想建立自己的势力,只有拳头是不够的,所谓一手大棒一手银子才是最佳组合拳。

    他现在需要大把的银子来收买人心,拉拢势力以及打通一些关节。

    不过此时距离开盘还有段时间,常宇寻了个借口离开回到尚善监原本的宿舍,春祥几人已经吃完饭在候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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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夜会襄城伯

    没错,候着他训练!

    虽然清早的运动量有些大,但是经过及时的拉伸,酸痛感并不强烈,而常宇也给他们适当降低强度,三十遍军体拳便可。

    很快监栏院嘿哈声又响起,不时有人加入队伍,慢慢多达五六十人。

    有了春祥这个助教,常宇轻松不少,除了偶尔指正一些人的动作外,其他大部分时间在自己锻炼。

    经过这几天的狂吃补肌锻炼,明显感觉这副身板进步神速,虽然距离自己的前身有着天壤之比。

    而最让他惊叹的是,这身板虽然尚还单薄,可愈合恢复功能无比神奇,比如自己刚穿越过来那可是皮开肉绽啊,这才几天几乎痊愈,锻炼产生的肌肉酸痛和张虎威比武受的外伤隔夜便消痛。

    难不成这小身板还是骨骼精奇,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额,编不下去了。

    两个多小时下来,常宇已经满头大汗,浑身湿透,而春祥等人早就瘫软在地,训练也就此结束,众人结伴去了澡堂冲洗后,回到宿舍互相拉伸肌肉舒缓酸。

    拉伸完毕,算了下时辰,司礼监那边的盘口应该开了,于是常宇带着春祥蒋全等六个太监走出舍监直奔司礼监而去,今晚他要玩大的,赢大的!

    谁知几人才堪堪走出监栏院,就见两个太监匆忙迎了过来,其中一个便是王廉,指着常宇对另外一个太监道:“这个便是常宇公公”。

    “哎呦喂,常公公你可真让咱家好找,从监栏院到尚善监到司礼监来回跑了好几趟”那位瘦小太监一脸的焦急。

    “额,寻咱家何事?”常宇一怔。

    “别问那么多了,快随咱家进宫吧”小太监抹了抹额头汗水匆匆挥了挥手转身就走。

    靠!来了!常宇瞬间感觉自己心跳加速,对着王廉拱了拱手:“王公公先带这几个兄弟去看个热闹,咱家晚点过去”。

    王廉点头,常宇赶忙快步追向那个小太监。

    一路两人都走的急切,小太监气虚喘喘无暇说话,常宇心中有事也没多问什么。

    此时已是深夜,皇宫已经闭门,但皇宫门不等于皇城和后宫门夜晚落锁绝对不可开的,带路小太监在守卫跟前低声说了几句什么,东华门便开了个缝两人随即进入。

    紧随带路太监的脚步,常宇很快皱起来了眉头竟然不是朝南边太子府方向,而是径直朝空荡荡的乾清门广场走去。

    空荡荡并不代表没人,只是相对广场的大而言,此刻乾清门前站着两排守卫军士,领路太监示意他停步等候,然后便朝乾清门门楼边的一间矮房走去。

    常宇对乾清门两边的矮房并不陌生,知道那是皇宫卫兵的指挥部。

    皇城的安全由皇帝的亲卫负责,二十六亲卫加起来八千有余近万人,自然不可能每晚全部当值,事实每晚千人当值,固定哨所加上流动巡逻有着严密分工,哪几个卫负责哪个区域都有严格规定,不容一丝差错。

    这些亲卫军由六个侍卫官统领,各司其职,每日轮流到宫中当值,当然侍卫官可不是随便人能当的,必须是公,侯,伯,驸马都尉等勋贵担当,而且是皇帝最亲信的那些。

    勋贵当值自然不可能一整夜都在皇城里溜达必须有个办公室,于是就在距离皇帝最近的后宫门口设置了休息办公两用的指挥部。

    常宇有些莫名,侧头朝那些卫兵看了看,却见一些人对正对他指指点点。

    正在疑惑间,领路小太监出来了,身后跟着几个卫兵簇拥一个中年男子走来。

    男子中等身材偏瘦,未着军服披着厚厚的裘衣,双手拢在棉袖里,面带微笑看着常宇缓缓走来。

    “你就是常宇?”中年男子走近道。

    常宇拱手:“小的便是,敢问这位大人是……”他是实在不认识,不过内心也想到了可能是某位执勤的爵爷。

    “这位是京营总督,襄城伯李国帧伯爷”刚才领路小太监赶紧开口。

    “小的见过襄城伯,不知伯爷寻小的过来做甚?”得知不是太子召见,常宇有些失望,又闻得此人便是李国帧,心中顿感恶心,废物一个!

    想那第一代襄城伯李濬英勇善战,若知道有这么个废物后代会气的棺材板都盖不住,不只误国误民,还连累妻女造贼子百人轮j暴尸街头任人围观。

    李国帧可不知道这个面上恭敬有余的小太监内心正在鄙视他,只是微微讶异竟然还有人不认识他,他现在可是崇祯帝最最信任的人,几乎天天都要进宫面圣。

    “听闻你武艺高强,拳脚无双,号称皇城第一高手可是?”

    就知道是这茬!

    常宇心中暗叹,面色平静:“都是那些亲卫军承让而已”

    忽然间变得如此谦虚是因为他一点都不想打。

    “哦,是么,本督听到的可是又一番说辞哦”李国帧嘿嘿的笑着。

    常宇低头不语。

    “这样吧,打一场便知晓,亲卫军里有很多不服气的,哦,对了,听闻你还有个规矩,喏,这是二十两银子”李国帧说着从袖口甩了两锭银子,滚在地上哗啦作响。

    “伯爷,小的下午不小心扭了腰打不得”常宇出口拒绝,他的确不想打,第一不想在这个耍嘴皮子吹大气的废物跟前表演,第二晚上做了两个多小时的训练,体力消耗。

    “怎么?常公公这是要扫本督面子么”李国帧脸色立刻阴了下去,这小太监明显在找借口,刚见他行走站立之间根本无恙。

    “小的不敢”

    常宇深深的呼了口气,强压心中抑闷,心想凭你这货也配想看我表演,但奈何现在身份所限又不敢太明显顶撞。

    “既然不敢,本督让你打便打”李国帧大怒,他现在是崇祯帝眼前红人,平日间众臣上朝奏议时均需跪拜,这货从来都是站着,就是那么拽。

    可是眼前一个小小的阉货竟然敢拂他心意,暗中顶撞!

    艹尼玛的!上脸啊!常宇血性顿时冲脑,猛得抬起头怒视李国帧,双拳紧紧握住。

    李国帧一惊,后退一步,身边几个卫士立刻欺步向前把他掩在身后,腰中长刀咔嚓拔出半截怒视常宇,旁边不远的那两队卫士也围了过来。

    能怎样?

    常宇顿时颓了,对方是个皇帝身边的亲信红人,又是个伯爵,他若想弄死自己简直太容易了,而且随时都能找到借口,比方现在就可以说巡逻发现一个不当值的太监出现在内宫意图不轨袭击守卫,然后被乱刀砍死……

    想反抗?打,赤手空拳能打几个,估摸撑不到五分钟就能被砍成肉泥,想跑?皇城墙高达十多米他可不会飞。

    从来没有这种无力和无助感,这一刻常宇真想豁出去干了,但理智又告诉他必须要忍,忍!

    “让你打你就打呗,襄城伯给你送银子莫非你还嫌少?”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诸人闻声望去,却见三个身影慢慢的走了过来,中间一个少年,身边一个太监和宫女

    宫女有些面熟,是玲珑。

    “参见太子”守卫诸人刚忙见礼。

    “这么晚了太子竟然还没入寝?”李国帧笑呵呵的拨开跟前几个护卫,走到朱慈烺跟前。

    “午后睡多了,长夜漫漫没来由心躁得慌出来走走”朱慈烺微微一笑,目光转到常宇身上:“这么晚了你怎会在此?难不成又约架了?”

    “本督听闻内务府出了个拳脚了得小太监曾数败亲卫军的高手,据说连太子府的近侍也是他手中败将,可是真的?”常宇还没开口,李国帧便已开口!

    朱慈烺摇摇头:“似有耳闻,详情未知奴才们的事本宫懒得理会”

    呵呵,李国帧怎么可能听不出太子是在嘲讽他一把年纪闲的蛋疼,而且明显在搪塞他,不然怎么会识的常宇:“本督原也将信将疑,正好手下有人不服便把这位小公公寻来比试一下,正好咱们都赶上了,见见分晓便知真假”。

    一句话把自己推的干干净净,只是适逢其会而已。

    “襄城伯所言极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热闹必须瞧瞧,既然如此那就比试一番呗”朱慈烺说着眼光瞄向常宇。

    “遵命!”常宇对着朱慈烺微微叩首,转身看了一眼李国帧:“哪位好汉出来比试一番,还是说襄城伯要亲自下场指教一下咱家!”

    艹,李国帧心中大怒,这阉货诚心羞辱自己,刚才让他打不打甚至想翻脸,没成想太子随口一说他就应了,现在还开始挤兑自己!

    “教训你还用不着襄城伯出手”这时李国帧身边一个壮汉走了出来,目测一米八五以上,看他服饰和张虎威穿着相同,常宇心中明了又是锦衣卫的大汉将军。

    锦衣卫的大汉将军是皇帝亲卫中的亲卫,属于贴身侍卫那种,比如亲军二十六卫守卫皇城都是轮值,只有大汉将军是每日当值。

    也因此这帮人里高手如云,实打实的大内高手。

    “等一下”这时朱慈烺忽然开口说话,转头看向李国帧:“如此干打没的意思,襄城伯不若咱们投点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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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跳大神

    还在生闷气的李国帧闻言顿时一喜:“太子此言正中吾意,不知太子想投什么彩头?”

    “一时间也想不出别的,就银子吧,咱们一人拿出百两对押如何?”朱慈烺低头想了一下道。

    “嘿,我身上可没带那么都银子”李国帧耸了耸肩。

    “本宫也没带那么多,先记着便是,相信咱们都不会赖账”朱慈烺淡淡一笑:“襄城伯先选押谁吧?”

    “既然太子开口那我就先押了,我押李将军”(此将军仅为军职而已)李国帧指了指站在常宇面前脸色冷峻一言不发的壮汉。

    “那本宫没的选只好押这位小公公了”朱慈烺面无表情!

    “太子爷”

    就在这时,朱慈烺身边的宫女玲珑怯生生的开口了:“婢子可否能跟注?”

    额……包括朱慈烺,李国帧,常宇以及众多卫士全傻眼了,目光立刻转到玲珑身上,让这丫头着实吓了一跳紧张不已。

    “有何不可?”朱慈烺一怔之下似笑非笑的说道:“你押谁,押多少?”

    “婢子押常公公,四十两”玲珑咬咬牙说道。

    呜……现场两队亲卫立刻发出长长的低呼声,想必是被这丫头魄力惊到,又或是没想到一个小宫女竟然有这么多家底。

    “太子,伯爷,属下也要跟注,随即亲卫们也坐不住了”纷纷开口请求。

    “既然如此,咱们就玩个大的,本宫就地开个庄”朱慈烺大手一挥,不欺不瞒:“买一赔一,只限现银”

    哇喔,众亲卫忍不住的欢呼,纷纷去掏银子下注,当然他们押的是那位李将军赢。

    李国帧先是有些担忧,毕竟他听闻过常宇的战绩,再看朱慈烺,虽然表现不明显,但谁看得出来他对常宇是有信心的,难道这小子真的很厉害。

    但目光和那位李将军相接后,他的信心又来了,此人虽然不敢说是大内第一高手,但在大汉将军里绝对是有数的。

    不经意瞥见李国帧嘴角的笑意,朱慈烺心下不由一紧,潜意识朝常宇望去,却见他在……跳大神!

    嗯,在诸人眼中只有跳大神才能形容常宇现在的举动吧,已经脱掉了棉衣的他,双腿不停跳动,双拳不停在眼前摆动……反观那位李将军,气定神闲,面无表情的看猴戏。

    常宇啊常宇,先不管你之前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这次若是输了,太子府真的要砸锅卖铁,我非杀了你不可,朱慈烺内心那是一个纠结万分。

    在场两队卫士四十多人纷纷下注,只因事发突然很多人并未随身携带多少银子,大多都是二两左右,即便如此四十多人也上百两,在加上李国栋那一百两,若是输了他至少要赔二百两。

    但,太子府绝对没有现银二百两,五十两都没有,若赔,砸锅卖铁随不至于,但真得卖点其他的。

    乾清宫前广场,石板铺地,平滑无比,此刻四十过亲卫围城一圈,挑着十多个灯笼,把中间照的透亮。

    常宇和那位李将军便站在人圈中四目相对。

    “玲珑”常宇忽然回头叫了一声紧张攥着拳头的玲珑!

    玲珑一怔,还没来得及应声,边听常宇又道:“你白富美的人生开启了”

    啊,额……玲珑完全没搞懂他在说什么,不过现在也没时间去理解他的意思,因为已经开打了!

    常宇在话刚落音之际,就突然出手,对着李将军闪电挥出一拳。

    李将军竟然没躲,左手挡住常宇的攻击,右拳重重的朝他门面打了过去!

    打空了!

    也就在意识到打空的瞬间李将军便知道不好,这个意识才刚起,便感觉腹部剧痛,重重吃了一拳,忍不住的弯下腰。几乎是同时间感觉耳根一蒙,顿时失去知觉。

    一切都在常宇算计中,对方体格高他太多,主动权不能被他抓住,必须由自己控场,所以在他打出第一拳防守引出对方防守的同时右拳直击其腹部,虽然李将军也在同时间出拳,但是比速度他怎么可能是比得过早已箭在弦上的常宇。

    在他胃部吃痛弯腰的同时,常宇甚至根本没用眼睛看,顺势一个侧身回肘重重击在李将军太阳穴,ko!

    这种战术在实战中不知道用过多少次,时机,角度有时候要算好,有时候临场反应抓住那瞬间机会,这对常宇这种职业选手都是家常便饭。

    三秒,两息不到,就是这么快,就是这么猛!

    不出任何意外现场瞬间是安静的,甚至那位襄城伯的嘴巴都是长的大大的!

    只有一个人发出了尖叫,玲珑。

    她现在终于明白常宇刚才说那句话什么意思了,一转眼他家底翻倍成了八十两,在宫中绝对的小富婆!

    朱慈烺表情也是愕然,然后微笑,嘴越咧越大,然后开始强忍,紧攥的手慢慢松开,又再次攥紧,太他妈的带劲了,而且一下赚了二百多两银子……来钱真快!

    轻轻走到李国帧跟前,常宇弯腰捡钱那二十两银子,头也不抬:“谢谢襄城伯赏赐”

    他没跟注所以只拿这二十两的赌资!

    李国帧没说话,因为他还没从惊骇中反应过来,拳脚比试他看的多了,仅他府上的侍卫切磋都看了不少,但从来没见过这么短,这么快的击倒,何况对方是大内有数的高手。

    “禀太子,小的体力有些不支需回去休息”常宇走到朱慈烺跟前叩首低声说道,事实上他的确很累,这身板体质本就不高,晚上又两个多小时的力量训练,面对这种对手,他刚才真的是把最后的精气神力凝聚一根针,现在突然松懈下来,顿时赶到很是疲惫。

    “去吧”

    朱慈烺本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只说了这两个字!

    常宇告辞,转身离去,未走几步忽然止住:“涨价了,五十两起”说完径直离去。

    呀呀呀,玲珑握着粉拳轻轻挥动,脸上抑制不住的喜色,望着常宇的背影两眼亮晶晶,倒是他旁边那个小太监哭丧着脸,因为他谁都没押!

    走出东华门外常宇急匆匆的回到司礼监衙门,想着寻王廉打个招呼今晚不赌银子了,他需要好生休息一番。

    然而刚回到宿舍就大吃一惊,因为盘口就开在这里的!乌拉拉的挤满了四十多人,而坐庄的竟然是随堂太监之一王德化。

    司礼监的盘口不比其他衙门,玩的都比较大。

    “你可回来了,这边玩的太瘆人了”看见常宇回来,春祥和蒋全赶紧围过来。

    “你们不会输光了吧?”

    俩人摇头,因为这里玩的大,他俩太**丝没敢跟注,只瞧热闹不参与。

    松了口气的常宇赶紧过去跟王廉和王德化打了招呼,又和其他太监寒暄着,能在这赌钱的即便不是什么权监但也有钱户。

    他现在是内务的明星,人气旺,舍内的其他太监对他也是十分热情。

    “常公公刚干嘛去了?”有个人问道。

    “筹本钱去了,襄城伯大方送了咱家二十两赌本”常宇微微一笑,拿出那两锭银子扔在桌上:“今儿看咱家如何大杀四方”

    诸人显示一怔,瞬间就明白过来,吃惊之余纷纷道喜,太**了!

    赌具依旧是牌九和骰子,牌九常宇不擅长,甚至可以说根本就不会!

    他只玩擅长的!

    半个小时后,常宇赢了十多两银子便停手,他作息规律要去休息。

    半道赢钱就走是极大的不恭,会引起不满!但老油条会做人,把赢的钱往桌上一扔:“咱家身体有些不适,先走一步,这些银子诸位拿去喝酒”说完和王德化道别带着春祥蒋全回原本监栏院休息。

    会做人!

    这是王德化和一众太监对常宇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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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来了

    早睡早起,五点更声一响,常宇按时起床,连踢带骂把舍内几个企图睡懒觉的太监全部轰起来锻炼,相对别的宿舍靠自愿,但本舍就属于强制性。

    连续几日的高强度让这些太监深深体会练武要吃的苦真正含义。当然常宇也不想一下就把这些太监给练残了。

    慢跑到东南角的皇城跟,这儿相对偏僻又宽旷做为训练基地再好不过。

    第一套军体拳春祥等人早已经熟练掌握,打了一遍后常宇开始教习第二套……

    训练完毕吃了早饭,太监们各司其职,常宇缓缓朝司礼监走去,脑中胡乱的想着一个小计划。

    虽然刚被调到司礼监,但是一来有些名气,二来会做人,上边并未给他安排当值工作,说白了他现在就是个闲人。

    今儿不是个好天,天空阴沉夹着呼啸的北风,冷到刺骨的那种。

    王德化还没起,可能是昨晚玩的太嗨太晚,加上今天不当值,在私宅中真享受火炕的温暖。

    听闻小太监来报有人拜见,他挺恼火的,但听清是常宇的时候怒气就消了大半。

    半依靠在炕头,啜了一口热茶,王德化斜着眼看着常宇:“玩点大的,新奇的?”

    常宇点头,微微一笑,娓娓道来。

    王德化目瞪口呆,搞地下拳赛!闻所未闻,但貌似的确很好玩。

    没错常宇提议在内务府搞个地下拳赛,这远比赌牌九,骰子刺激的多,来钱更快,皇宫太监近万,里边不乏身强力壮争强好斗之辈,加上职业特性平日生活极度的空虚无聊,总的来说市场非常大。

    而且一旦做起来,选手并不限太监,皇城守卫也可参与也不是不可能,噱头更大。

    常宇之所以有这个想法倒不是一时心血来潮图个好玩,而是他发现太监性格太软,需要培养一些血性,戾气,硬气。

    而且每天仅仅训练是远远不够的,没有什么比实战进步更快,再次还可以在太监中挑选一些好的苗子,可谓一举三得。

    王德化来了兴趣,极大的兴趣,他看到了财源滚滚的未来,拳赛有着极大的刺激感,加上拳手是太监身份,做大了甚至可以吸引后宫那些主子及皇亲国戚来跟注……

    但这事若想做大仅凭他自己还做不到,因这里边涉及一些保障环节有很多,说白了保护伞要大,要多。

    于是不多会内务府的八个随堂太监全部聚集于此,烤着炭火和常宇称兄道弟商议这件事的可行性以及操作细节。

    这一谈便是一个上午,天近晌午诸人情绪依旧不减,招了小太监送来饭菜准备边吃聊,却在这时候外边来人报知:太子召见常宇

    终于来了,事不过三,常宇这次异常肯定。

    告别王德化等人赶忙随着一个太监急匆匆朝内宫太子府走去,一路上心中惶然,他吃不定接下来事情到底怎么个走向。

    从玄武门进入后宫,然后一路朝南,经过乾清门出来的时候,看到无数急匆匆的官员身影,几乎每个都黑着脸,看来消息确定传来了。

    太子府跟前玲珑有些焦急,看见常宇的身影赶忙迎了上去,低声道:“你可是惹了太子?”

    常宇轻轻摇头,随着他走进太子府大门:“太子怎样了?”

    “太子一早起来就好似心神不宁,大发脾气不吃不喝不允许任何人进殿伺候,就在刚刚驸马爷来见太子,不多会里边传出太子大哭声,然后就传令叫人寻你过来,你,你可是做了什么……”

    “没事的”常宇控制心神微微一笑,在小太监通报后随即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殿内太子泪眼婆娑,满脸悲伤,便是驸马巩永固也是双眼通红,看见常宇进来,两人情绪更加悲伤,一时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常宇慢慢靠近瘫倒在座的两位,心中明了,这两位如此悲伤自然不仅因为得到闯贼称帝的消息,是因为验证了他的话,大明将亡,爱妻将逝。

    “小的见过太子驸马爷”常宇轻轻叩首,抬头看着两双通红的眼睛。

    太子微微点头,而后忽又捂脸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巩永固想劝,却不知道如何开口,犹豫一下看着常宇:“闯贼确已称帝,你,你还看到了什么?”

    说到这里,太子停止哭泣,抬头看着常宇。

    “小的灵魂出窍看到太多惨绝人寰景象,看到太多人性的丑恶,战争的残酷,百姓的凄苦,可是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就算现在小的说的再详细两位爷能阻止么?”常宇一脸的悲然。

    朱慈烺和巩永固相视一眼:“你且说说看”

    “贼子称帝之时,便下令兵分两路开始东征,如所料不差今天已经发兵,(史料记载元月初八发兵)可现在朝中可有耳闻,朝中百官此刻又在作甚,正在为朝廷是否南迁,太子是否南下,是否放弃辽东,宁远善后办法等事务互相扯皮吧”

    “这,这你也知晓?”巩永固大惊,特别南迁之事朝中刚起风声,最近的确正为这些事情烦躁。

    不过后续他尚不知晓,那就是崇祯想走可是诸臣大部分都反对,认为事情还没逼到这份上,只是提议以为防万一先送太子过去,但出于各种政治考量后群臣又是反对崇祯拒绝,其中不乏猜测他是不想成为土木堡事件那样的主角当了太上皇,这都是后话。

    “小的刚才说了,知晓太多太多,但是重要的是仅仅知晓有何用,如何才能阻止这一切才是根本,小的知晓贼军行军路线,可是朝廷派谁去挡,是那些不听调令嚣张跋扈的军阀还是朝中那些只会投机取巧博美名吹大气的朝官?”

    常宇说道这里表情难掩愤怒,的确这个时候的大明算是烂到根了,且不说纲纪松弛军纪败坏这些,已然到了朝中无臣可用,军中无将领兵地步。

    因为朝中能臣忠士到这个时候几乎已经都被崇祯得罪完了,剩下的大多一群投机取巧混日子等他下台换新主子的垃圾,但每天还在朝中如跳梁小丑一样互相攻击,自我标榜。

    至于军中带兵将领,此刻能打的用心打的,不是冤死便是战死或是心死投降了,剩下几个已经盘算自己的小九九,开始观望,甚至对一些调兵令视若未闻,朝廷此刻已经无将可用,事实上崇祯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甚至对于犯错的武将也不敢说句气话,还要封官加爵给名给利的拉拢,然为时已晚。

    太子和巩永固自然也知晓,特别是巩永固,他是崇祯帝最信任的皇亲之一,每日都进宫议事,对朝里的腌臜事再清楚不过,闻常宇这些话,顿时面露惭色。

    ‘那,那你可有什么可行办法?“朱慈烺突然脱口而出,显然他真的是焦急惶恐到了极点,不然怎会去问一个小太监有何计策。

    而意外的是驸马巩永固竟然没有表现异样看表情竟然也想听听这位小太监是否有什么高见。

    这其实并不意外,巩永固虽然驸马但并不实职实权,虽得皇帝信任但在朝中说话没啥分量,而且皇帝内亲又要避嫌,一般王公大臣还有个家丁私兵啥的,他不光没有家丁,家里连把杀猪刀都没有,典型的没权没势全靠刷脸。

    至于太子,虽然可在旁听政,但也仅仅是听,没有发言权,更不能去做一些有的没有,否则就会被扣上一定染指皇权皇位的大帽子,稍有不慎被废甚至丢了性命。

    说白了,眼前这太子,驸马听上去听牛逼哄哄,实际上都没权没势甚至一个连发言权都没有,一个虽有但没啥分量。

第二十章 小太监的建言

    “小的只不过内务府的一个低贱太监,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至于派小的去前线抵挡贼军吧,行军打仗别说小的没那本事,即便有两位说的算么?”

    “本宫可以把你推荐给父皇……”朱慈烺脱口而出。

    “不可”

    巩永固和常宇异口同声,太子还是太年轻了,永远不知道政治的水有多深,有多黑,先不说他把常宇推到崇祯跟前是否会被一个蛊惑太子的罪名砍了,就算崇祯相信他所说,又能如何?常宇所知也不过一些历史事件,贼军该怎么进攻还是怎么进攻,派谁抵挡,如何抵挡依旧是个问题。

    有人会说,把那些投降不抵抗的将领以及朝中奸罔都拽出来砍了总是好的吧!

    厉害了我的哥!

    证据呢,事情没发生就凭你一句能知未来指谁杀死?崇祯帝信么,

    退一万步崇祯帝信了,但是他做得到么?仅平日朝事都被诸臣左右,何况你想杀那些朝臣,恐怕常宇还没出来指认谁就会被那些朝臣以妖言惑众等等帽子扣死他,这年头的文官吊得很呀,专靠嘴皮子混日子,一张嘴让你跪着死你想躺着都不行。

    再者那些武将杀了用谁,又怎么保证那些新用的不会投降,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时候武将都拽的很,崇祯帝连句硬话都不敢说。

    所以说,常宇是不能被退出台面的,只要一露脸就会被那些群臣给弄死,而且百分之百会连累太子府,到时候各种阴谋论会铺天盖地,朱慈烺即便不死也得脱层皮。

    朱慈烺也瞬间明晓利害关系,立刻闭嘴而后忽然又哀嚎大哭:“难道就要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我大明亡国吗!”

    巩永固垂目不语,常宇低头沉思。

    “事关我大明国运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常宇突然开口:“小的和两位爷都是有心无力,皇爷受朝中诸臣掣肘,又难于无兵无将无饷,大势几乎难以扭转,但尽人事听天命,咱们眼下只能做多手准备,也许事情会有转机”。

    常宇这几日都在思考这件事,心中怎会没有打算,刚才的推辞只是让气氛更加凝重,紧张,这样自己才能卖个好价钱。

    果然,恍惚无计的朱慈烺和巩永固一脸急切:“什么准备,你可是想到什么办法?”

    “当前最好的办法是说服皇爷南迁以做不备,小的知道两位言轻,但也晓得朝中还有肱骨之臣,比如东宫左中允李明睿以及督察员左都御史李邦华,他们都是支持南迁的,当然朝中宵小更多,其中最恶心的跳梁小丑当属兵可给事中光时亨”。

    “常公公竟然识得李中允?”朱慈烺有些意外,李明睿是他太子府的官员,经常也会给他谈论朝中之事!

    常宇轻轻点了点头,忽然笑了下:“小的还知道李中允的后台是李邦华,只是李御史还没浮出水面对吧”

    他这话是看着巩永固说的,果然这位驸马爷一脸的惊诧,因为这时候南迁之事,李中允刚刚提出,而且是那种和崇祯的悄悄话,并没有拿出台面来讨论,因为崇祯虽有心,但不敢明说,要先放出风声看看内阁的反应,至于李明睿的悄悄话也仅有巩永固这种心腹才知晓,却被他一语道破,甚至还指出背后的大佬!而此时崇祯都不晓得李明睿是替老师李邦华来探皇帝心意的。

    两人相视一眼,心中对常宇更相信了几分。

    “光时亨此人……”

    “光时亨此人龌龊至极,小的恨不得杀了这狗子”常宇打断巩永固的话一脸憎恶:“他背后却是首辅陈演这个无能废物”

    的确一朝天子一朝臣,朝代交替不能简单以谁投降便认定谁是坏人,但坏人和无耻之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而这个时期大明朝臣中真的出了很多没有底线的无耻下作臣子!

    一个个小小的内务府太监,竟然点名大骂当朝首辅,让太子和驸马觉得无比怪异。

    看到两人表情常宇继续说道;“趁着朝中反对声音并不甚烈,两位需尽力拉拢一些朝臣为南迁之事呐喊助威以致成行”。

    “另外为了以备不时只需,咱们私下也要准备力量必要时刻护送太子南下,只要太子在大明基业就在,哪里还轮到那些阿猫阿狗争来争去”说到这里看见朱慈烺目光有些疑惑便道:“小的灵魂出窍之际看到太子被鞑子杀害之后,各地藩王王子争先划地称帝,不顾清狗南下,百姓死活,却只顾内斗谁才是正统,无耻者甚至想联合鞑子打击对手”。

    砰的一声,朱慈烺重重砸了一拳在身边案上,一脸怒意:“凭他们也配!”

    常宇心中一怔,抛去这些人的恶心行径不说,你家这支都死了,人家怎滴不配,看来皇家果真对那些藩王防备之心,厌恶之意到了极点。

    “你所言的准备力量是什么?私兵么,这万万不可,内亲不藏甲这是本朝铁律”巩永固终于说出了他流传百世的这句名言,只不过是对常宇说的。

    常宇听着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心下想,你现在说的斩钉截铁,可知道历史上你说这句是抱着多大的悔恨和无助。

    “内亲既然不可藏甲,那不是内亲呢”常宇轻轻一语,便点醒巩永固:“那,那总也要寻个信得过来的人呀!”

    “小的愿尽犬马之劳,为太子赴汤蹈火,驸马爷不用出面,只需助小的些许方便,即便败露绝不牵扯两位”常宇说着便跪,双目坚定的看着两人。

    朱慈烺目光变得炙热起来,盯着常宇看了又看,侧身又盯着巩永固!

    巩永固也有些激动,默然半响终点了头,且不可走了消息:“不然你我皆有杀头之危,甚至还要连累太子”。

    “小的自然知晓厉害”常宇长长舒了口气,接着又道:“这些都是后备之计,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却是贼军东征之事,小的有两个重要线索两位爷定要想尽办法送到圣前,若是采纳,也许可改变当前局势”

    “什么线索?”朱慈烺和巩永固异口同问。

    “第一,贼军东征本意绝不是进攻京城,只是为保西安把战线外扩出陕西,第二,贼军兵力仅六万余众,所谓百万仅是吹大气”常宇认真看着两人说道。

    后世流传一个玩笑,说李自成本来是想到路边摆摊赚俩外快,却不成想硬被逼架着进了京当了皇帝。

    虽是玩笑,却也是事实,李自成本意真的无心进京,当时也没那个自信和雄心打到北京,他之所以东征有两个原因,第一,刚在西安定都称帝,想把身边的明军往外边赶赶,不然天天围着家门口让他没有安全感。

    第二,那就是家里太穷出门赚点外快,赶走明军又能赚钱,是一举两得的事。

    然后他就发兵了,接下来又惊又喜又郁闷,没成想他号称的百万大军加上出发前发的一份通稿立刻把明军吓尿了,所到之处不是投降就是跑,转眼之间就拿下几座城收了几万降兵。

    惊喜之后就是郁闷,因为本就没钱没粮这下一下又多了几万张嘴那怎么办,只好赶鸭子上架继续东征,然后就滚雪球一样,降兵越来越多,到后来比他原本兵力还多几倍,这个时候更没办法了,若说不打了回程这么多人怎么养活,那些降兵随时可以反他,若是杀掉吧,那么多杀也杀不完,若是传出去那对他更是大大不利,于是成了一个死循环。

    一直循环到他兵临北京城下的时候,他都没想进去,派人给崇祯帝谈判,你给我一百万,割西安让我称王,我就走,还帮你打鞑子!

    然而崇祯也是死脑筋的犟驴,一句话,去你大爷的想得美,于是……

第二十一章 入宫当值

    竟然连贼军根本之意和兵力几何都知晓如此清楚,常宇的话让朱慈烺和巩永固瞠目之余对他更是深信不疑。

    只是如何把这个消息不留痕迹告诉崇祯而且能让他相信,两人犯了愁。

    看他俩表情常宇便知其难,眼珠子一转:“太子,小的有一计可以一试”

    “你说”朱慈烺精神一振。

    “小的人微言轻,但太子不同……”常宇靠近朱慈烺轻轻说着。

    阴风起,寒意更浓。一个时辰后常宇走出太子府,抬头看着阴雨密布的天空,久久一声叹息:“变天了,天变了”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皇城今天给人的感觉无比的压抑,甚至从那些匆匆而过的太监宫女脸上都看不见往日的笑意。

    回到司礼监的常宇在宿舍躺了一会,便直奔王德化的私宅而去。

    王德化竟然还在和几个随堂太监在他私宅里规划常宇提出的那个发财大计,简直是越说越开心,总有些新意蹦出来,也越觉得常宇这人真的很不错。,有着一身拳脚功夫不说脑袋瓜还这么灵活。

    见到常宇回来几人表现的异常热情,完全没了之前那种若有若无的趾高气扬,理由很简单,这个地下拳赛项目最终实施人还得常宇来,第二,眼见他进进出出太子府,加上听闻昨晚太子还押注他,很显然这小子现在是太子身边红人了。

    “啥玩意,晚上去宫里当值?”听到这个要求王德化几人是相当意外的。

    搁在以前,太监们最喜欢伺候的主子当然是皇爷了,抛去油水不说,显得地位高啊,而且服侍的好了随时都能上位成为红人呀。

    但现阶段可不是了,一来上位哪有那么容易,二来皇爷脾气越来越大,一个不小心轻则杖罚,重则杖毙,伴君如虎这话可不只是说说。

    别人躲都来不及,这小子竟然要主动请缨,实在让人意外。

    “王公公,咱家进宫已三月有余,连皇爷面都没见过一次,实在是……好奇异常”常宇夸张的表情让诸人忍不住笑了,心下也释疑。

    “你便是去乾清宫也未必就见得到皇爷”王德化微微一笑。

    常宇懂他的意思,不管是在乾清门,乾清宫又或御书房等这种皇帝私地,能贴身伺候的一定是心腹太监,比如最近一直形影不离的王承恩,即便是其他随伺的小太监也只能呆在门外,没有召唤不得入内。

    “嘿,咱家也就是去碰个运气,见不见得皇爷到看天意了”

    “既然如此,晚上咱家给你安排一下,但愿你能如愿”王德化点了点头,话锋一转:“常公公,地下拳赛什么时候能开始,还有那拳手如何挑选……”这老小子果然一门心思在这事上。

    不多会,在几人的商讨下,便定下了最基本的流程,九人各自挑选一名选手,今晚进行决斗打一场宣传战。

    春祥有点懵,还在当值的时候,司礼监有人过来便把他和蒋全以及其他六个同舍的太监带走了,说是司礼监的常公公要见他们。

    他当然知道常公公是谁,只是没想到常宇刚到司礼监便能使唤其他太监跑腿了,这也太夸张了。

    但等他见到常宇的时候,才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还是太保守了,这位小爷竟然和司礼监的八个随堂权监平起平坐,称兄道弟呢。

    常宇混的好他自然开心,看来自己也要被调来司礼监任职了,却不成被惊了一身汗水。

    打架!

    常宇竟然让他今晚和别人打一架,并且还要押他赢。

    偷偷把常宇拉到一旁再三确认他不是开玩笑后,春祥快疯了,连连摆手就要拒绝,但突然看到常宇那冷峻的眼神,便立刻住嘴。

    “春祥你要相信,我每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是不是心血来潮,更不会害你,晚上我进宫当值不在现场,你放开手脚打不要有心理压力,赢了最好,输了也不丢人”。

    常宇不停的给春祥心理疏导。

    很快整个内务府各自衙门都在有人在散布一则消息,今晚在御马监有大戏可看:地下拳赛。

    无疑,这是个新词,引得很多人好奇心起,听闻又有司礼监坐庄可下注,顿时人心痒痒。

    而此时常宇可没闲着,和六位随堂太监在制定一些比赛流程规定后,便把春祥和蒋全几人带到一个空院开始针对性的教一些格斗技巧。

    夜幕降临,皇宫压抑感越来越大。

    后宫亲卫以及一些不当值的太监和宫女正急匆匆从乾清门以及玄武门退出。

    乾清门,一些朝臣也开始往外走,到了他们下班的时间了,和皇宫里在皇帝跟前装了一天的b,吹了一天的牛,终于可以回家恢复本我享受人生了。

    乾清门上阁楼大殿,暖暖如春,里边寥寥几人。

    正中厚重古朴的书桌后的宽大龙椅上坐着一中年男子,双颊消瘦,黑眼圈很重,侧倚龙椅眯着眼睛,右手不停地揉着太阳穴,此人便是大明末代帝君崇祯朱由检。

    朱由检的龙案旁边立一个身形略显佝偻五十多岁的太监,此刻在偷偷侧面看着崇祯帝,眼神中充满关心,他便是大明最后一个掌管内务府的大太监王承恩。

    咚咚咚,殿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崇祯眼皮都没抬起,而身边的王承恩眉头一挑匆匆走过去,打开一道门缝侧身出去,很快有转身进来手里捧着一个食盒快速走到崇祯跟前小声说道:“皇爷,皇后着人送来燕窝……”

    “不吃!”崇祯慢慢的睁开双眼,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随即起身:“回乾清宫,传旨下午,今晚任何人不得来扰”。

    一行人下了乾清宫,外边风寒,急匆匆的朝后边的乾清宫走去。

    就在这时候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跑到王承恩跟前小声说着什么,王承恩表情一怔随即走近崇祯:“皇爷,太子在乾清门外说有要事奏请”

    “不见”

    崇祯今天心情十分烦躁,闯贼竟然称帝了,一国岂容两帝,一群土匪也配?加上朝中各种腌臜事弄的他愤怒异常却无处发泄,只想一个人静静。即便听闻太子有要事奏请,一个不理朝政的孩子能有什么要紧事,无非是宫里的鸡毛蒜皮。

    “皇爷,太子双眼红肿,跪在乾清门外说必须要见皇爷”王承恩又道。

    崇祯一愣,心下好奇,到底什么事情能让这孩子如此做,而且挑这么个时候显然是等朝臣都散了,莫非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

    “让他到养心殿吧”崇祯说着挥挥手,匆匆走进乾清宫。

    养心殿是皇帝寝宫,在乾清宫西侧,工字型多功能宫殿,前殿有皇帝办公,批阅奏折的房间,也有会见官员密谈的密室,后殿是寝室,是皇帝睡觉以及翻牌子和嫔妃啪啪啪的地方,据说有很多房间,最多二十七张床,外人根本不知道他睡哪间,是为了以防刺客。

    养心殿前有道养心门,门外有一排狭长院落,几座低矮房,房高不过墙,纵身不过四米,这是专为当值太监宫女,内务官员或近卫(限白天)的休息的地方。

    崇祯脸色阴沉的走进养心殿,却没在意在养心殿门口侍立的几个太监中有一个偷偷的瞄了他一眼。

    原来崇祯帝长这模样啊,果然如传言一般,经常熬夜失眠,操劳国事的他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常宇有些同情,崇祯帝可谓大明甚至古往今来最勤政的皇帝,每天批阅奏折至深夜,早上四五点就爬起来,兢兢业业,奈何难以妙手回春,毕竟大明已经到病入膏肓之际,加上天灾**,搁谁都难以扭转乾坤。

    人无完人,有人说崇祯刚愎自用,有人说生性多疑,也有说他性格软弱,这些都没错,他身上都有,但是即便性格上的缺陷他一个没有又能如何?小冰河的天气导致的寒冷,大旱,蝗灾,鼠疫,每一样都是致命,都足以让国运衰落,何况人为的内忧外患,所以大明灭,崇祯帝并无多大责任,只能说是天意,说他点背。

    如一定要挑他的毛病,以常宇角度来看,崇祯固执己见不懂变通,死要面子,最直接的证明便是那个被赶鸭子上架的李自成兵临北京城下的时候派投降的太监监军杜勋找崇祯帝谈判,要求很简单,给我百万粮饷,割西北之地封我为王,作为交换我立刻退兵,而且可以帮你抵挡鞑子军。

    但崇祯不知道怎么想的,也许是真的没钱,但没钱可以凑啊,也许是自尊心太强,也许是觉得京城有京营三军守卫不可能那么快丢,也许还幻想着那些军阀会来勤王,反正不管哪个原因,他拒绝了,却就是没想到变通一下,暂时答应解了围,以后徐徐图之便是。

    拒绝的结果,大家都知道了!

    崇祯进去养心殿不久,只见太子双眼通红急匆匆的跟着一个小太监走了过来,在刚要进殿的时候突然瞧见常宇不由一怔。

    轻轻对他点了点头,朱慈烺也是微微点了下头,在小太监的通报下进入养心殿。

    开门的瞬间,常宇侧目往里边瞧了瞧,却也几乎没瞧见啥,倒是那瞬间溢出来的暖气让他有些后悔,麻痹的要在这门口冻一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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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尽力了

    “父皇”

    太子刚一进殿,行近几步来到崇祯跟前跪下低声啜泣。

    正在翻看王承恩手中菜单的崇祯眉头一皱,心中暗惊这孩子今儿怎么了“我儿这是受了什么委屈?”

    “天大的委屈!”朱慈烺声音不大,但眼泪哗啦啦直流。

    看他如此表情,崇祯眉头更紧,心下有些怜爱,太子一向乖巧懂事,甚得他欢心:“我儿不妨说给朕听,朕倒想知道你这委屈怎滴就比天大了,说出来,朕给你做主”。

    “请父皇屏蔽左右”朱慈烺忽然道,让崇祯和王承恩都有些莫名。

    若说崇祯帝末期最信任的人是谁,抛去家人外仅有三五人,而王承恩当属之最。

    看来是有极大隐秘之事,两人都这么想到,不待崇祯开口,王承恩便主动告退。

    “我儿现在可说了”崇祯看见王承恩出去后,便起身走到跟前伸手向扶起他。

    “父皇赎罪,孩儿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朱慈烺拒绝起身,崇祯听闻他只是做了个噩梦,忍不住的有些笑,觉得这个孩子真是不分轻重,做了个梦还来扰朕清静。

    “你先起来,朕赎你无罪”崇祯摆摆手转身落座,却见朱慈烺依旧跪在地上。

    “此梦事关我大明国运”朱慈烺擦了擦了泪水:“三天日前孩儿梦见闯贼在西安称帝……”

    一提这事,崇祯怒气便起,但面对自己疼爱的儿子却也没有理由发火,只是淡淡道:“是的,那贼子竟然敢妄称伪帝……你刚说什么!”

    崇祯蹭的站了起来:“三日前?你为何不早说!”

    “孩儿原本只当是个噩梦,却没想到今日成真,儿实在惶恐”太子赶紧叩首哭道。

    崇祯慢慢落座:“只是一个噩梦而已,也许只是一个巧合,我儿何罪之有,起来吧!”

    “父皇”

    朱慈烺忽然大声悲痛哀嚎:“这个梦很长很长,孩儿梦见大明灭国了……”

    太子的一声悲呼,让殿外值守的太监忍不住的一怔,不知道里边发生什么,特别是王成恩眉头挤成一道峡谷。

    唯有常宇面色平静,站立廊下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没错,这便是他能想出的计划,他人微言轻说出来崇祯不会信,信了也会被那些朝臣弄死,最重要的是他深知朝堂太恶心,水太深太臭他不想插足进去。

    何况他知道那些话说出来也未必能改变什么大局,又何必冒风险去趟臭水河。

    但假借太子之手就不一样了,父子情深,这种事首先崇祯更容易相信,其次风险也小,至于听了那些话后,崇祯怎么做,做了是否能改变某些格局,那更不是他能掌握的了,当然他希望朝好的方向发展。

    养心殿内,崇祯又站了起来,一脸惊骇看着跪在地上痛苦的太子:“你,你,你刚说……”

    “父皇,孩儿梦中看到很多,将醒之际有一白翁仙人曾告知孩儿这是天机不可泄露,但孩儿怎敢对父皇隐瞒”朱慈烺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好的纸:“孩儿把梦中所见的一些大事记在这纸上,父皇不妨先看看,有的很快便可验证真假”

    崇祯已经完全傻了一样,听到太子如此说快步走到他跟前取过那张纸,上有泪痕,字迹有些潦草,但内容却扎眼又扎心:元月八日(实,元月一日)闯贼改西安为西京,国号大顺,年号永昌……称帝之日即日兵分两路东征……,主力由闯贼亲率四万(号称百万)军路线是从晋西南向北攻前锋由贼将刘芳亮率领的偏师实则两万号称五十万,则沿着黄河北岸进军,由晋南豫北进入北直隶南部,北上攻取大名、河间、保定诸府,断绝明廷的南逃之路。

    二十三日达平阳府,知府张璘然献城……

    常宇记忆有限,虽相对来说对着段历史记忆深刻,但也仅记着大概,即便这样已经让太子朱慈烺哭了一个下午,让崇祯现在感觉触目惊心。

    因为这对于常宇来说是大概的记忆对他来说简直详细到不能在详细,某日,贼军到达某城,谁誓死抵抗,谁献城投降,谁弃城而逃,全部历历在目。

    抖,崇祯的手抖的厉害,身子也摇摇晃晃,眼睛也变得通红:“你,你确定是做了个梦?”

    “是”

    朱慈烺叩头:“父皇,贼军已经发兵东征你可知晓?为何宫外送来的只有贼子称帝,却未见出兵的消息”

    对哦,为什么?是尚未得知消息,还是消息在路上,还是上欺下瞒……崇祯软软的瘫坐在龙椅上。

    养心殿里再无声音传出来,王承恩焦急的像只蚂蚁走来走去,中间好不容易借送膳敲门询问,却被怒斥一声:滚!

    里边到底发生来了什么,没人知道,就连常宇也不完全知道。

    直到晚上十一点后,里边传来招呼,王承恩进去后又很快出来让太监送些热食进去后边立刻招来几个太监:立刻着驸马巩永固,左都御史李邦华,东宫李明睿,工部尚书范景文,大理寺卿凌义渠……等十多名官员立刻进宫面圣。

    常宇终于松了口气,看来还是父子情深,崇祯至少还是信了朱慈烺,从他连夜召见这些官员便知,因为这些官员全是在他死后跟他自杀殉国的,这些名单自然是常宇提供的,虽然不能说这些人能力如何,但至少有个忠!

    该说的都说了,怎么做就看你们了,我尽力了,常宇长吐一口气,能否力缆狂澜就看崇祯接下来怎么做又能做到哪一步。

    至于自己现在是帮不上任何忙。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没有能力,先不说根本不可能走到幕前,即便崇祯信任他,给他一官半职他又能如何?领军打仗?扯淡,先不说自己有没有指挥作战的能力是其次,问题是他指挥的了那些官兵么?

    答案是肯定的……不能!

    君不见明末后期官兵打仗是个什么熊样,不管是行军还是守城备战,都是往地上一趴,监军抽一鞭子起来一个,这个刚起那个又趴下,这样的兵怎么带,怎么打。

    其中最夸张的说法是,贼军兵临北京城下的时候,皇帝的三营亲卫军人马守城准备用炮轰,贼军在城下大骂:你敢轰进城之后杀你全家……

    以至这些皇帝最信任的亲兵们吓的真的就不敢开炮,甚至装空弹,实在没办法的装实弹还赶紧通知城下贼兵让让,朝空地放几炮做做样子。

    简单来说,他暂时没有能力带兵,更没能力带这种兵,这时候的大明已经烂到根来了,除非神仙下凡,而常宇仅是个会打架的小太监。

    千算万算,常宇没算到自己为了给太子打气,为了看崇祯一眼,将会在这冰天雪地中站在养心殿外冻成狗,如果仅如此也就罢了,后来发生的事情就让他后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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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太子府的人

    夜深,北风呼啸,天地一片冰冻,皇城内外酷寒逼人。

    就在崇祯养心殿深夜召忠臣密议之时,皇宫东北角的御马监里灯火通亮,热闹非凡,天气虽寒,众人热情却不减,至少两百余人在此聚集,其中不乏一些宫女。

    原因自不用提,地下拳赛仅一个下午便已发酵,成为内务府最热话题,听说过大内卫士比试拳脚的,可是从未听说过太监打这种比赛的,而且竟然还可以押注,如此新奇,刺激的娱乐活动很快太有吸引力,十点刚过御马监衙门前便挤了满满。

    为何把比赛场地选在御马监,这是常宇和王德化等人深思熟虑的结果,第一,御马监比较偏僻,在印绶监和象房东边靠着皇城根,隐秘性比较高,其次考虑观众较多,需要较大的场地,而御马监有里草栏场,也就是平日宫中用来养马遛马的草场,里边有马厩和粮草仓库,收拾一下就能当比赛场地,这大冷天的总不能在外边玩。

    最后一个原因那就是御马监和亲卫有关系,这是条大腿同时也是吸引投资的信息通道。

    因为一时来围观的较多,而且由于仓促之间准备不足,最终王德化等人决定限流,仅允许二百余人进入,其余遗憾离开。

    二百余人把一个临时清空的仓库塞的满满,紧留下中间用绳子圈出的不大空地,那儿便是擂台。

    擂台前边放了几张桌子和条椅,这是裁判和几个权监的位置,在他们旁边则是更大的桌子,几个太监正在忙着收银子开盘下注。

    规则:自由搏击,但限撩阴挖眼以及打后脑。

    输赢裁判标准:ko,tko,或对方主动认输,或在半柱香内以点数计算胜负,这些都是常宇和王德才等人定制,而第一晚的裁判也是他们几人。

    由于是第一场,相当于表演赛,参赛选手由八位随堂太监各选一人,加上常宇推荐的春祥一共九人争霸。

    最让众人感觉刺激的是赛制,虽然是九人争霸赛,观众可以任意押注自己看中的选手,但同时也可亲身参与,比如你觉得自己可以干翻哪个选手便可发出挑战,假若赢了一局赏银二两,输了赏银一两,赢两局翻倍以此类推,但每个选手每晚只限打三场,若三场全赢额外奖金十两。

    输赢都有银子赚,天降馅饼啊,立刻便有很多人蠢蠢欲动。

    现在春祥就和另外八人排成一拍,紧身单衣站在正中绳圈内抽签,因为根据赛制不能车轮战,所以要先抽签挑出一个幸运儿直接进入第二轮的前五选手,其他八人捉对厮杀抢占另四个名额。

    春祥个头不矮,一米七八左右,但是和那八个人一比却略显单薄了,毕竟皇宫中太监八千余人,其中不乏块头高大者,而且为了打响第一炮,那几个随堂太监自然专挑大块头上场,这样一来春祥便显得不起眼了。。

    但这并不影响他的人气,为他下注的还真不少,因为有消息灵通者他是那个太监中最会打的常公公的好基友。

    抽签完毕,春祥走了狗屎运直接进入第二轮,退出擂台旁观那八人抢夺名额,但他没有给任何人下注,包括蒋全等人也是,即便常宇走前给他们拿了二十两任由押注。

    比赛开始,四对轮流上台厮杀,场面异常激烈,却无精彩。

    但至少比常宇的精彩多了,至少这个时代的观众是这么认为的,打架嘛,要有个过程,才有看头,人家眼睛还没刚眨一下,你就把人干翻了,有何精彩可言……

    “怎么样?有把握么?”春祥看的很认真,蒋全在他耳边大声问道,因为周边人群太兴奋了,尖叫,呐喊,嘶吼,炸的脑袋疼。

    春祥面色凝重并未立刻回答,看了两轮,那些大块头下手虽无章法却无比凶狠,虽然没有什么招式,却呼呼带风,威力不容小觑,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就是这种王八拳。

    这些大块头在宫中一般从事的都是最低贱的力气活,现在听闻可以用力气赚钱自然都是拼命,因为王德化等人给他们画的饼干实在诱人,若赢了以后便不用干那些低贱活,而且一晚便可赚一年的银子……

    三强很快便开花结果,八人比拼下来不管输赢脸上全挂了彩,严重的已然鼻青脸肿,胜利者脸上挂着笑意,但春祥的心却一沉,因为都是大块头,果然吨位越大胜率越高。

    稍息片刻

    第二轮终于开打,仓库内气氛高涨,众人再次开始下注,这一次春祥没有那么幸运抽签直接进入第三轮,他要上场了。

    蒋全和身边四个小弟略一商量便决定,今晚不论输赢只押春祥一个,没别的原因,打气!再说常宇留下那二十两银子何尝不是这个意思。

    但毕竟春祥第一次上场,众人不知深浅,一人拿出二两压上,并帮常宇压了五两银子后全神贯注场上比赛。

    春祥的对手是个一八五的胖子,外号大力金刚。

    其实不过就一胖墩而已,春祥虽很紧张,内心却不忘常宇的叮嘱,面对庞然大物不要近身,不要缠斗,动起来。

    三分钟后在蒋全等人疯狂的欢呼中,春祥赢的了人生第一场胜利,虽然赢的很辛苦,很危险,但毕竟是赢了,顾不得擦拭嘴角血迹的他跪在地上双手捂脸嗷嗷竟然哭了起来。

    春祥这一场瞬间把比赛热度推到最高,毕竟是内务府最会打的那位常公公的徒弟,加上又是选手中体格最小的一位,关注度自然高,所以当他取胜后,场上沸腾了。

    “押春公公……”

    “那些大块头不过都是虚壮而已,俺还押春公公”

    春祥很快成了热门选手,情绪稍后平复的他,脸上也渐渐有了自信,不似刚才一脸忧色。

    进前三了,幸运的话只需打一场

    “春祥有把握么?”蒋全几人现在属于那种全身燥热,恨不得亲自上场的那种。

    春祥使劲点点头:“押,今晚咱家不光要打出名头,还得赚一笔”

    抽签完毕,春祥再次踩到狗屎,直接亚军。

    常宇回到司礼监的时候已经早上快六点的时候,他无比懊恼,发誓以后再也不想当值夜班伺候皇帝了,简直就不是人受的罪。

    九寒天就那么的在殿外候着,冷到窒息,也让他人生第一次体会到饥寒交困这词的本意。

    一般情况在凌晨两点左右皇帝休息后太监宫女们都可以去休息,可是昨晚崇祯和太子嘀咕一番连夜召重臣进宫面圣,一眨眼便到了大臣早班时间。

    古时公务员早班很辛苦,三点多就要到午门外排队集合,这时候皇帝也会起床,一般四点多到五点就会在乾清门开早会了,后世的知足吧。

    崇祯今儿破天荒的传令:今儿不早朝。

    但,即便这样常宇还是在殿外站到五点多换班时间才回去。

    到了司礼监宿舍,倒头便睡,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大晌午,感觉头昏脑涨的常宇暗叹熬夜太伤元气。

    但睁开眼睛看清窗前站着几人的表情的时候,他预感,不光伤元气,有可能还得生气。

    预感很准,当鼻青脸肿的春祥和蒋全把事情来龙去脉说完之后,他气的大吼一声,跳下床对着几人连续几脚,三百两银子,倾家荡产!

    是的,春祥输了,在冠亚军的最后一场决赛中,有着十成把握的春祥让蒋全把所有银子全压上了,六个人全部积蓄三百多两。

    春祥的自信是有原因的,虽然他只打一场,实战经验并不足,但眼光是有的,这些大块头干架全靠蛮力加王八拳,不懂防守也没什么有效进攻手段,自己虽只跟常宇临时抱佛脚但应付这些人并不甚难,更重要的是自己走了两次狗屎运,体力比那些大块头精足多了。

    “那人特无耻,一直绕圈跑,不敢和咱家对打……”春祥感觉无比的委屈,却被常宇骂的狗血喷头:“什么叫无耻,那叫战术,人家体力不如你,但脑子比你好用一百倍”

    讲真,常宇开始也没有想过让春祥拿个第一,只是把他拉出来实战训练而已,但没想到这几个家伙能输的个倾家荡产,赌博害人啊!

    “除蒋全外,你们几个每人三百个俯卧撑,三十遍军体拳,谁敢偷懒一个,别怪我不客气”常宇怒气冲冲!

    蒋全有点受宠若惊,自己竟然被常宇另眼相看。

    “今晚你上场,不进前三,我打到你三天下不了床”常宇接下来冷冰冰的眼神让蒋全两眼一黑差点一头栽倒。

    吃完午饭,常宇在司礼监院内一个角落里正在对蒋全进行一对一的指导,深知今晚比赛后果厉害的蒋全不敢分心异常认真的学习。

    “嘿,常公公在这开小灶呢”一个声音响起,常宇扭头望去,却是王廉。

    王廉眼圈有些黑,神色萎靡,就连脸上的笑意都看的出来是强颜欢笑,因为这小子昨晚也输惨了,话说昨晚跟着押春祥的哪个不输的裤裆漏风,春祥现在简直如过街老鼠一般被人暗中咒骂。

    “嘿,王公公好”看着王廉那副强颜欢笑,常宇打趣:“昨晚发了吧”

    “发tmd……哎”王廉强忍着平和一下情绪没骂出来,一声叹息后:“常公公以后还请您多加提携提携”

    常宇一愣,不明他说什么,难道是因为自己和随堂八位太监走的近,这小子要攀我,不太可能吧,这家伙可是王德化称兄道弟的人物,而且据说还是王承恩的心腹之一呢。

    “常公公恭喜恭喜”王廉看着常宇的表情微微一笑:“您现在是太子府的人了”

    “王公公这话怎么说?”

    常宇心中一怔,他和太子的关系绝非简单,但外人也绝不可能知晓,这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太子亲点让您去太子府伺候,这可少见呀”王廉一脸的羡慕看着常宇。

    常宇一怔之后便明晓内有,暗笑太子毕竟是小孩子,沉不住气,一般这种贴近伺候各宫的太监都是御用监的人,向这种直接指定某人而且还跨部门的几乎没有,虽然御用监也归司礼监掌管,但如此这般也太刻意,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但好在太子年少,自己又有打架高手之名,外人可能会以为太子仅是贪玩才把他要走。

    常宇对王廉拱手笑了笑:“那咱家以后就要住在太子府了?”

    “可不是,当然了,常公公方便的话随时也可回来住呀,咱舍监的那床位随时给您留着”

    和王廉又闲聊一会后,常宇吩咐蒋全独自好好锻炼后,简单收拾一下起身前往太子府,心中不由觉得好笑,简直一日三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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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出宫

    慈宁宫,太子斜靠榻上,红肿着双眼,看着手里的一本书,翻来翻去根本看不下去,眼睛不时的朝殿门方向望去,一脸的急躁。

    听到一个宫女的传话,朱慈烺一个翻身下床:“快让他进来”

    “小的见过太子”常宇进殿,躬身施礼。

    “快来坐下”

    朱慈烺指着身边的一张椅子急忙道,丝毫没在乎殿内两个宫女略有惊讶的表情,一国储君让太监落座身边,绝无仅有!

    常宇倒也不矫情,谢过朱慈烺缓步走到跟前坐下:“太子,昨夜可还顺利”

    “尚可”

    朱慈烺咽了咽口水,想想昨晚之事表情依旧有些激动:“父皇昨晚连夜召见了你说的那几位忠臣……”

    “这些小的昨晚已知晓,只想知道有没有一些实际举措”常宇打断他,他还是存在一些幻想,看是否能改变大局。

    “只因贼军发兵东征之事,现在还没有被证实,父皇并未向那些臣子泄露口风,但昨晚上已对那些臣子开诚布公南迁之意,现下只等拿出对策在朝上……”朱慈烺快速的说着,常宇却心中发冷,现在都明白的告诉你们只有两个月时间,还有心扯皮……朝堂啊,哎。

    “太子,忠臣不等于能臣,知道大局不等于能改变大局,想贼军已经东征两天了,朝中竟然还没有收到消息,可见外边已经烂到什么样子了,太子,早做打算!”

    看着常宇认真的表情,朱慈烺楞一下,脸色灰败,嘴里轻轻碎念:“消息应该很快就送来,父皇已经下令锦衣卫八百里加急去侦探此事……”

    知道和如何应对又是一码事,常宇冷笑,但此话却没有说出来,因为该说的他都已经说过了,大局他也没能力改变什么,现下他只想做些力所能及的准备工作。

    朱慈烺本还想说什么,看到的常宇沉默还有嘴角的那丝冷笑,长长呼了口气,淡淡道:“你要出宫办事,可需本宫派人帮你,唐破山自本宫幼时便伴左右,是信得过的人”

    常宇起身对着朱慈烺躬身拱手:“太子,此事关系甚大,往大了说关系大明国运,往小了说也关系太子性命,多一人知晓,便多一份危险,太子难道忘记我三番五次叮嘱了?”

    “没”

    朱慈烺赶紧起身摆了摆手:“此事只你我还有驸马爷外无第三人知晓”说着又紧紧盯着常宇:“本宫可真的是把身家性命押你这了!”

    “太子爷”常宇抬头看了他一眼:“小的忠诚日月可鉴,若有他心又何必冒这么大风险泄露天机”

    朱慈烺表情有些激动,走到常宇跟前,伸手握住他双拳:“本宫信你”

    酷嗤酷嗤……唐破天走在常宇身后,脚上靴子踩着地上的残雪薄冰响个不停,脸上的表情也是反复变幻。

    就在刚刚他接到太子命令让他陪这位常公公出宫,兼引路护卫,至于这位常公公出办什么事情他不知晓,但让一个手下败将来保护他是否有点打脸的意思。

    看着前边那个佝偻着腰,双手拢在袖子里,埋头一声不吭往前走的单薄身影,唐破天嘴角不由一丝鄙夷,讲真他不服!虽然这小子会做人,但他那场比试他觉得输的不服气。

    天气严寒,虽是午后,但阴天不见一丝阳光,那种阴风才真的叫冷,常宇弯着腰想着心事,还真没在意身后的唐破天表情,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出宫办事实属隐秘之事,本不欲太多人知晓,但转念想,自己对城外完全是一抹黑瞎,有个引路跑腿的应该会省却很多麻烦,于是堂堂太子府的第一高手便沦为的跑腿侠,且尚不知。

    出午门,到承天门(**)常宇忍不住的抬头看了一圈,毕竟是皇城正门,虽无后世富丽堂皇,却气势磅礴。

    皇城门有当值守卫,常宇和唐破天办了手续,回头望了一眼巍峨的城楼,常宇长长呼口气,想起刚进来那时候,做梦都想赶紧离开,那时候绝对没想到会这么轻松的就出来了,可是却不舍得走了!

    “常公公咱们去哪?”唐破天觉得这位小太监行为实在怪异,正常太监出宫都急匆匆的该干嘛干嘛,可是他回头望着皇宫的表情,怎么有种离家出走,一去不复返的感觉,难不成太子名义上让我护卫他,其实是监视?

    果然是皇家近卫,太过敏感。

    “溜达溜达,自从进宫三月余,未出宫一步,今儿得太子恩宠偷得半日闲”常宇看着唐破天微微一笑,但是这位皇家侍卫表面微笑回应,内心可不这么想。

    “太子对常公公可看重啊”唐破天轻轻拍了下马屁,接着道:“常公公想溜达找在下作伴那可是找对人了这内九外七皇城四没我不熟的”

    “那敢情好,唐大哥指个热闹地方咱们去溜达一番”

    唐破天微微一笑:“常公公若是喜欢热闹,那自然是去大栅栏了(前门大街)”说着朝正南方向远处的一座高耸城楼指去,便在正阳门(前门)外。

    承天门外一条又长又宽的石板路直通正南大明门(现纪念碑那块)这条路可不是一般人走的,是御道,只有皇帝才有资格。

    沿中心御道两侧建有连檐通脊长700步的千步廊,东接长安左门,西接长安右门,东西朝房各110间,又折而北向各34间。千步廊之外环筑高达6米多的朱红色宫墙。墙外两侧集中了当时的中央衙门。东宫墙外边是礼部、吏部、户部、工部、宗人府、钦天监等有钱有势的官署(今中国革命博物馆、中国历史博物馆一带),西宫墙外为五军都督府、刑部、都察院、大理寺等武职衙门(今人民大会堂一带)。

    两人无暇闲看各衙门的风景,匆匆走出大明门,算是正式出了皇城。

    正阳门近在眼前,城楼,箭楼,瓮城,形制高大,气势雄伟,看来这有着‘四门三桥五牌楼’之称号称九门之首果然名不虚传。

    正阳门外,正阳桥,护城河水早已结冰,上边有着不少顽童玩耍,嬉笑声传来让常宇一时间分不清身在何处。

    终于见到了普通百姓的身影,天色虽冷,但作为京城最繁华地段的正阳门外大栅栏,却是人头攒动,虽不及后世一角,但在这冷清世界也称得上喧闹了。

    没有锦衣玉带,没有鲜衣怒马,虽是京城最繁华地带,入眼均是穿着厚重棉服显得臃肿无比的寻常百姓,或来去匆匆,或在低声吆喝小吃,或敲锣打鼓引人侧面的杂耍。

    常宇在唐破天的陪伴下边走边逛,享受穿越后的第一次逛街,当然不至于如刘姥姥逛大观园,毕竟多了几百年的见识,而且很少一般有引起他兴趣的,毕竟这年头无论是小吃还是娱乐都十分的匮乏,加上天气冷,街上人并不多。甚至一些门店都挂着厚厚的毯子,让人瞬间以为是关门了。

    为了出宫方便,常宇在太子府已经换下了太监工作服,就连唐破天也是寻常打扮,目的便是不引耳目,的确两人现在被淹没在前门大街中。、。

    两人走走瞧瞧,却也无甚光景能引的二人注目,何况常宇心不在此。

    “唐大哥你有相熟的牙行么?”

    “常公公是要做甚?”唐破天一怔,随即又道:“这附近便有”说着往不远处的一条胡同一指,心理暗骂自己多嘴,想着出宫前太子曾交代,让他陪护这位小太监,不得多问多管,自己嘴咋就这么欠呢。

    常宇面无表情:“找个牙子了解点情况,劳烦唐大哥了”。

    “常公公客气了,我去前边寻来,你且在此相侯便是”唐破天说着对着常宇微一拱手,转身朝那胡同口走去。

    常宇望着他的背影,心下有些佩服,这货果真交际广泛门门通啊!

    等待有些无聊,常宇揣着袖子站在街边,四下胡乱的看着,很快就被的锣声吸引,十多米外围着一群人在看耍猴戏。

    闲来无事,也有些好奇,常宇慢慢靠了过去,挤进人群,却见一男两女,两大一小应是一家三口,在调教三只猴子在做各种取悦人类的把戏,因为的围观群众纷纷喝彩,却不见有人取出一个铜板。

    猴戏虽好看,却不及那家女儿万一,双八年华,虽粗衣褴褛,却不掩清秀姿色,加上天冷脸蛋冻得红扑扑异常可爱,想必大伙都奔着这女娃而来吧,后世见惯了美女的常宇也忍不住多瞧几眼。

    咚咚咚,几声锣声落地,小姑娘面带羞涩,端着一个木盘走向围观人群,这是讨赏钱,所谓有人捧人场,有钱捧钱场,但毕竟只是场面话,但凡瞧了半天的人理应多少都给点。

    但奈何今儿的京城的爷们怎么齐刷刷的抠逼,还是说一直如此,小姑娘端着木盘绕了半圈场无一人掏腰包,哪怕是一个铜子,却有不少粗汉出口调笑,弄的小姑娘脸涨红,熟透了的苹果那种。

    常宇叹口气,看着那可怜兮兮惹人怜的小姑娘,他暗骂一声,颜值即正义,你漂亮你有理,不看戏都给你钱,伸手进腰间掏了二两碎银丢进木盘。

    小姑娘果然一脸惊诧的看着面前这个白净小哥,二两银子绝逼是土豪打赏!6666有没有!

    围观人群也纷纷侧目,哇擦,没想到还有个装逼富二代,真tm有钱没地方花,最讨厌这种看直播打赏的脑残。绝逼是看上人家这女娃。

    “谢这位爷打赏”小姑娘愣愣的还没开口,她那憨厚一脸沧桑的爹赶紧走了过来对着常宇躬身谢了又谢,伸手把盘子里的银子塞进腰间,好似害怕常小哥反悔似的。

    常宇微微一笑,刚要开口说话,身边就有人替他说了。

    “不用客气,这是五两银子,你这女娃我家小侯爷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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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打狗小能手

    我擦,谁tmd把我心里话说了,常宇一愣,扭头望去,却见一个精瘦泼皮模样的青年,嘴角带着一丝狡猾,朝憨厚耍猴男子跟前扔了一块银锭,伸手就去拽那女娃,女娃吓的一个激灵躲在他爹身后。

    “这位爷,这是何意?这是何意啊?”耍猴中年男子一脸骇然,慌张的挥舞双手试图阻挡那泼皮去拉扯他闺女。

    “嘿,别他么的不知好歹,跟了我家小侯爷吃香喝辣的可比在这外头冻死饿死的强”就在这时又来了一短打汉子,绕过中年男子扯住女娃就要往外拽,女娃吓的撕心裂肺惨叫不已,那名中年女子也慌忙过来阻挡,却被一脚踹开。

    围观众人皆是键盘侠,无一上前阻挡,反而纷纷后退,最多也不过低声指手画脚议论纷纷而已,很显然这样的戏码他们习以为常,一个人命贱如狗的时代,眼前这都是小戏码。

    常宇一时有些懵逼,光天化日世道都乱成这样了,这可是标准的天子脚下皇城根啊,朗朗乾坤还有王法么?

    好吧,王法是针对老百姓的,何况这人还打着什么小侯爷旗号,心中想着,侧目朝人群外看去,却见马路边停了辆马车,车边站在四五个短打汉子,车帘掀开,里边两个年轻男子正一脸嬉笑的注视这边。

    不用问又是哪家纨绔溜街看上这女娃了,祸害呀,祸害。

    常宇咬牙,怒火顿起,英雄救美时刻来了,耳边听着女娃撕心裂肺的惨叫,他双拳紧握,就要打将出去,却被人一把拽住。

    回头一看却是唐破天,只见他对常宇微微摇了下头,意思是不要多管闲事。

    “艹,怂逼”常宇低骂一声,挣开唐破天又要冲出去,却又被拉住了。

    “常公公,车里坐着的是隆平侯和临淮侯两个小侯爷,惹不起!”京城勋贵如云,唐破天也是能人识得十之**。

    哦,常宇闻言一愣,而后冷冷一笑,果真人以类聚,这两位享国之荣华的勋贵在国破之际难逃后降清,没想到连家里小崽子做坏事都一家亲。

    “上梁不正下梁歪那就让老子替两位侯爷管教管教这些渣渣”常宇再次挣开唐破天,随手脱掉外衣,离弦之箭飞奔而去,一脚踹翻那拉扯女娃的家丁,拉起那满面泪水吓的浑身发抖的小姑娘:“不要怕”

    “孙子你可知道惹了谁?”另外一个正在阻挡耍猴夫妻的家丁,听见动静扭头就看见自己的伙伴被一脚踢翻在地一动不动不知死活,心中又惊又怒,不由大喝一声,于此同时马车上的两个年轻人脸色也变了,不待他挥手,车边几个家丁立刻分开人群把常宇围住。

    面对五六个家丁,常宇丝毫不怵,唯一庆幸的就是这帮家伙仅手持短棍,大明律例其实是禁携带兵器上街的,但仅限火枪弓箭等,一般刀枪不在此列,但随着纲纪**这些律例早仅仅是个摆设,普通百姓上街带家伙见惯不惯。

    但好在大明皇帝对于皇亲勋贵一直防范严格,所谓亲贵不藏甲,所以还真没有哪家敢光明正大带家伙遛街,家丁也只是持棍棒护身,即便带了兵器也不能随意露出来。

    “孙子,爷号称京城打狗小能手,专治你们这些疯狗泼皮”常宇说着把身边女娃推到身后,弯腰捡起那用来讨钱的木盘。

    精瘦家丁显然是这些人的小头目,打量常宇半响,看不出啥门道,但如此猖狂,只能说明一件事:欠收拾!

    “给我打,照死的打”

    随即五六个家丁持棒朝常宇砸了过去,

    常宇冷笑,双手持木盘迎着一人猛的挥去。

    这,这可如何是好!唐破天焦急无比,打吧,这些纨绔他都认识,自己仅不过太子府一护卫而已,真心惹不起这些官二代,不打吧,自己奉太子之命保护这小太监,若有了意外……

    唐破天还在纠结,那边却打的异常惨烈,常宇手持木盘,四下猛砸,或躲闪,或拳打脚踢四下游走,一时间场内惨叫连连,加上围观人群的惊呼声,感觉比刚才刷猴戏精彩多了。

    唐破山终于下了决定,他要找那两位小侯爷说道说道,摆明身份,想必太子的招牌还是能镇得住他们的。

    只是,刚在他抬脚时突然发现现场安静了许多,疑惑间扭头望去,却见场内东倒西歪躺满了人,唯独站着的那个正在好奇的打量手中的木盘。

    战斗已经结束了。

    这是什么木料做的,真tm的结实。常宇看着手中木盘,那么用力的砸,干翻五六个人竟然不见损坏。

    四下扫了一眼,看着地上那些抱头痛苦呻吟的家丁,常宇冷笑,太解气了,虽然也挨了几下,但这场架打的实在过瘾,远比在宫里比武尽兴。

    只是,虽然尽兴却不解气,常宇的目光盯向路边那辆马车,慢慢的变冷,然后猛的一声大喝,手中木盘砸了过去。

    哐当一声,木盘从车窗飞入,里边传来惨叫怒骂声。

    随即两人狼狈走下车。

    “小杂种,可知道老子是谁”其中一人捂着额头满脸是血指着常宇破口大骂。

    常宇冷笑,随手拉起街边一张长凳,这玩意厚重又结实,慢慢朝马车走去:“老子正想问你是谁家的杂碎!”

    “你,你tmd是活的不耐烦了,可知道我父亲是谁,大明的隆平侯!”头破血流的小青年满脸愤慨。

    “隆平侯,哎呀我怕怕呀,那你是不是叫张日天啊!哇咔咔”常宇说着哈哈大笑:“你爷俩一个比一个牛逼啊,你爹日太阳,你日天啊”。

    小青年顿时血目,隆平侯叫张拱日人尽皆知,很明显常宇这是挖苦讽刺加调戏。。

    围观人群忍不住的哄笑起来,看来这梗古今一样实用。

    “我,我艹你丫的”‘张日天’恼羞成怒,不顾额头喷血,转身爬进车里,抽出一把长剑,朝常宇就砍了过来。

    “我去你大爷的”常宇一板凳砸掉他手中长剑,随即一脚踹翻在地,扭头看着瑟瑟发抖呆里一旁的另外一个小青年:“你和你爹一样怂逼,你爹至少还知道跑,你tmd连跑都不敢跑”

    “我,我,我腿软啊”

    临淮侯家的小崽子都已经哭腔。

    “你tmd就是个软蛋”常宇一巴掌把他抽翻在地,随即拎这板凳走到马车跟前砸了过去,

    稀里哗啦的,短短半分钟,一辆奥迪被他砸成了奥拓,而那匹拉车的马也非常配合的站着一动不动让他砸车。

    街边聚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这些皇城根下的百姓每天都有各种精彩的戏看,打架的见的多了,流氓地痞斗殴,或欺负寻常小百姓,又或者豪门的走狗耀武扬威时有发生,但还真没见过这样一个没来由的白净小伙子几下撂倒一群家丁又把两个小侯爷揍爬在地,还把人家豪车给砸了,实在是一个猛。

    就差喝彩了,可也没人敢喝彩。

    唐破天有些懵逼,手心有些出汗,常宇这么嚣张出乎他的意料,更重要的是,那么短时间揍趴五六个家丁,还一身无伤这本事他自讨做不到,原来这家伙是真的有实力!

    “来人啊,这边有凶徒杀人,杀人啦!”躺在地上的张日天忽然大声叫了起来,刚砸完车的常宇还有些莫名其妙,刚想过去踹他两脚时,却被唐破天一把拽住,然后朝附近胡同狂奔而去,

    原来正有一队官兵巡逻而至附近,毕竟这里是京城,皇城跟跟。

    在皇城根打架扰乱治安,逮着就是麻烦,何况揍了两个小侯爷更非小事,特别是临淮侯还算是个人物,至少曾被崇祯信任,只是被辜负而已。

    常宇不想找麻烦,虽然有太子后边罩着,但并不是绝对安全,毕竟自己身份是个太监,若是传进宫里某位太监在宫外打架,揍的还是两位侯爷的儿子,正在上火的崇祯搞不好就是一句:拉出去阉了,嗯,砍了!

    所以常宇跑的飞快,原本还是唐破天拉着他跑,然后是唐破天喘着粗气让他等一等。

    两人跑的飞快,耍猴戏的一家三口更不敢惹麻烦,也是赶紧收了家当,也就是三只猴,尾随二人朝胡同里飞奔而去。

    只是隐约听着后边还有气喘吁吁的女声:“哎,哎,等等我呀……”

    胡同尽头有个岔口,常宇和唐破天两人扶墙大喘气:“真tmd的痛快。”

    “常公公,您要是被逮着了,不只痛快还很痛呢!”唐破天没好气的说道,也不知道这位小太监哪来的底气这么嚣张,要知道京城勋贵遍地,寻常官员平日都要走路都小心翼翼,生怕撞着某个,一打听不是侯就是伯的都能吓尿,可这小子却直接上手了!

    嘿,常宇笑而不语,忽然蹙眉扭头望去,却见耍猴一家三口气喘吁吁的也跑到这里,特别是那小姑娘,一脸惊慌,满头热汗,时不时的回头,看来是真吓着了。

    “小人谢过两位救命之恩,多谢,多谢……”憨厚中年男子看到常宇二人顾不得气喘连忙躬身作揖点头道谢。

    “举手之劳,不值一提”唐破天非常不要脸的接过话茬,眼光在那为女娃脸上看几眼,心中暗叹:俊俏!

    常宇翻了个白眼,这个臭不要脸的。

    “大叔怎么称呼,此地不宜久留,速回家躲几天吧,你住哪儿……”常宇问道。

    “小的苏成煌,从河南逃荒而来,流落京城月余,还没有固定落脚地方……”中年男子说着一脸的羞愧。

    “河南?苏大叔可是新野人?”常宇忽然响起新野号称猴戏之乡,据说都是玩猴子的,这一家三口难道……

    “咦,这位公子爷怎么知晓?”苏成煌一愣,身后妇人连同那位双颊红似苹果小姑娘也是一脸诧异。

    “额……听口音”常宇摸摸鼻子。

    “难不成这位公子爷也是新野的?”苏成煌以为遇到老乡了,神色顿时轻松许多。

    “额,祖籍,祖籍……”常宇在摸摸鼻子信口雌黄

    “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万幸在常宇尴尬至极的时候唐破天插了句话,这家伙目光一直没离开那女娃。

    “这是小女苹果,苹果快谢过两位恩人”苏成煌赶紧拉了下身后的女娃。

    “小苹果谢过两位恩人”女娃微微施礼,脸色更加羞红,果然人如其名。

    好名字呀,常宇微微一乐,这年头穷苦人家女孩命贱,几乎没什么大名,随口叫来,即便是翠花,芹菜也正常不过。

    “哎哎哎,我说两位爷,您倒是等等我呀”就在这时,一个五十多岁气喘吁吁的妇人跑了过来。

    “这谁?”常宇一怔,看了一眼唐破天。

    “就你要找的人牙子”唐破天说着走到妇人跟前:“这儿说话不方便,这边你熟,寻个地方。”

    “好嘞”

    老婆子嘻嘻一笑:“往南边一拐不远,我家大小子在那开的茶馆,不然咱们去那说道说道……”

    原来是个牙婆,常宇恍悟,看这老婆子一脸奸诈相,暗叹,相由心生,看来果真干这行的都不善茬。人牙子一般指中介人员,从事这行的女子叫牙婆,也是三姑六婆之一,其主业就是人口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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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置办

    茶馆不大,就在胡同口的两间瓦房,摆着几张粗桌椅,时值午后,倒也有三两闲人在喝茶唠嗑,一副市井生活图。

    牙婆热情招呼几人走进茶馆寻了靠窗边一大方桌让众人落座,然后就急匆匆的冲进里间,嚷嚷他那大小子招呼客人。

    很快从里间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憨厚中年男子,拎着大茶壶傻呵呵的笑着给诸人添了热茶。

    “诸位可要吃点什么,咱这店里不光有好茶还有的点心小吃”牙婆一脸机灵的期待。

    “没的那胃口,你这婆子别整那些虚套,过来坐下我这兄弟有些正事要问询你”唐破天有些不耐烦,牙婆略显尴尬的笑了笑,挥手让他家大小子走开然后落了座。

    “两位想问什么?”

    常宇有些为难,自己做的事情当属隐秘,少一人知晓便少一份危险,可眼下跟前还坐着一家三口陌生人,是的,小苹果一家人也跟着来了。

    苏成煌也是明白人,虽然常宇仅仅潜意识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便明白,立刻起身拉了一下身边那妇人:“咱们去那边坐了……”

    这下倒让常宇有些尴尬,思绪快速转了一下,抬手止住苏成煌:“无妨”说着转头看了一眼牙婆:“帮我寻两套院子,一套城内一套城外,城内最好靠近城东广渠门附近,城外只要东南方向,三日内就要定下,这是定金”

    说着直接掏出一锭十两银锭,看着牙婆两眼冒光,忍不住的伸手就揽入怀中:“这位少爷您可算找对人了……”

    “顺便在帮我招些杂役,限男丁,少壮强健者优先,多多益善”常宇打断牙婆的自吹自擂,淡淡说道

    “三日内定让您满意”牙婆看出面前这白净少年不喜罗嗦,正了神色道,只是帅不三秒,又显原形腆着脸笑问:“只是这佣金您……”

    “事成后佣金十两,少不得你的好,但切记两件事:一要速度,你既然应了这活,三天内搞不定我绝不轻饶你,第二,不要张扬,我家主子行事低调,你若没来由惹出什么风波后果自负。

    常宇表情冷峻,牙婆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连口应着:“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老婆子现在就去给您办,三天后两位爷来这寻老婆子便是”。

    牙婆说完起身告退,才刚走了三五步又突然返回,落了座,常宇和唐破天疑惑,刚要开口询问,却见窗外一队官兵走过,几人赶忙扭头,端起茶杯装作若无其事。

    “两位爷,您说这队兵是不是寻你们来着?”牙婆突然低声笑道,一脸的狡黠。

    啪的一声,唐破天重重的拍在木桌上,震的茶杯水翻,吓了众人一跳:“你这老婆子可是寻死,敲竹杠敲老子头上,我兄弟二人既然敢出手打了那两个地痞,能是一般人物么,真不知死活没脑子的东西,滚!”

    “没没没,老婆子绝对没那意思”牙婆大惊,一脸的惊慌匆忙起身小跑离开。

    常宇这时候才刚反应过来,忍不住的叹气摇头,怪不得有句话说,车船脚店牙无罪也该杀,真不是没道理的。

    牙婆离开后,常宇叫了几个点心,他其实并没有什么胃口,但看得出来小苹果那丫头是饿了,果真点心一端上来,小丫头两眼就冒光。

    “饿了吧,赶紧吃,想吃多少吃多少”唐破天热情异常,端起一份糕点放在小苹果跟前,小姑娘羞答答的点头道谢后,拿起慢慢的吃了起来。

    我去,这个臭不要脸的,常宇算是真的认识唐破天是个啥货色了,那就是极其不要脸,刚才训斥牙婆的时候,竟然面不改色说我兄弟二人动手打狗,天啊,老子在拼命的时候他在看戏好伐,现在又……

    看着他火辣辣盯着小苹果的目光,常宇知道这老小子是动情了,不,是发春了。

    “还不知道两位少爷怎么称呼呢?”苏成煌好似根本没看到唐破天那盯着他家姑娘的火辣目光,而是微笑着和常宇闲聊

    “苏大叔别这么叫,我姓常名宇,那个矮胖丑姓唐名破烂”说着一指唐破天,只是这货注意力根本不在这边。

    “原来是常爷”苏成煌拱手点点头,瞥了一眼旁边的唐破天纳闷怎么有人叫这名儿。

    常宇挥手摆了下:“别别,叫我小常吧”

    “常小哥,小的有一事相求”苏成煌突然站了起来一脸的慎重,他身边的妇人也赶紧站了起来,就连在享用点心的小苹果也是。

    “苏大叔有事请讲,能帮的在下一定尽力”常宇站起来有些疑惑。

    “刚听常小哥买宅子又要招仆役,小的斗胆相求,可否收留我一家,别无他求,有个落脚地住,有口饭吃就行”。

    “这,……”常宇一怔,

    “常小哥,小的虽四十有余,还有几分力气,我家妇人和小女也都手巧,做的一手好针线,烧火做饭也不在话下,求常小哥收留,做牛做马都可”苏成煌说着就要下跪。

    常宇还不及反应,在他身旁的唐破天就一把搀住苏成煌。

    常宇沉默了,招别人也是招,苏成煌一家三口流落于此,大冷天的没有固定落脚地,糊口都成问题,如是收留一举两得原是美事,但他心里清楚自己干的都是腥风血雨事,买宅子,招人手都是为了将来以防不测,到了那时来看,收留这家子反而是害了他们。

    苏成煌察言观色,深深叹口气:“小的莽撞了,常小哥不必为难……”

    “常公……”唐破天在旁看着沉默的常宇,一脸焦急,特别看到小苹果那忧桑失望的眼神,便忍不住了,差点叫破身份。

    常宇看了他一眼,轻轻呼了口气,点了点头:“好吧,正好缺人打理宅子,你们便留下吧!”

    最终他还是想透了,走一步看一步,不收留这家子也许过几天就饿死冻死街头,再者说了,即便熬过来,到了城破之时活命几率又有多大呢,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谢常少爷”苏成煌大喜,一家三口对常宇躬身连连道谢。

    “这几日先寻了客栈住下,三天后来此相会”常宇说着有拿出五两银子放在桌上,苏成煌感激异常,嘴巴一直抖动好似说不出来话,身边的妇人已经连连抹泪,小苹果却瞪着大眼偷偷的打量常宇,这可把唐破天酸坏了,伸手也想往腰间摸点银子,只是摸了半天毛都没摸出一根。。

    泡妞还得花钱啊,唐破天恨的牙痒痒。

    几人又闲聊一会,常宇交代苏成煌几句便和唐破天起身离开,冬天黑的快,他们要赶早回宫。

    “常公公您这一番出宫便只是为了寻宅子?这是要置办私宅么,没想到您这般财大气粗哈,以后可要多多提携呀”回去路上唐破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常宇当然知道这货是在套他的话,于是一脸严峻敲打他道:“唐大人,咱们都是下人,听令办事,做好份内便好,有些事情知道多反而不妙”。

    “嘿,常公公我可没那意思哈,咱兄弟也不是外人,我就好奇多嘴几句,别见怪别见怪,就当我啥都没问”唐破天腆着脸缓和气氛。

    回到宫中天色已黑,两人急匆匆朝太子府复命,却不想被告知太子不在慈庆宫,下午就奉诏入宫去了。

    看来崇祯对他儿子这个梦是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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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盛会

    常宇现在已经是太子府的专职太监,吃喝拉撒都要在太子府,他的被褥等物也被送了过来。

    竟然是单间,常宇有些意外,同来引路的太监笑着说是太子特意叮嘱的。

    简单收拾一下床铺,懒懒的躺下,心中想着事不知不觉的竟然睡着了。

    迷糊中被叫醒,一个翻身起床:“可是太子回来了?”

    “还没,常公公开饭了”原来是叫他吃晚饭的。

    常宇饮食比较讲究,晚饭量少,少油腻,但牛羊肉不能少,然后喝了点粥吃了五六个鸡蛋,便已知足。

    饭后回房歇息,以他现在身份虽然依旧是个小太监,又是刚入太子府,但谁不知晓他现在太子眼前红人,所以那些清扫打杂的活没人敢安排也没人敢使唤。

    估摸算了下时间,已经快七点了,依旧不见太子回府,常宇感觉有些无聊,起身到院中溜达,太子府来过几次,但每次都是来去匆匆,趁当下闲空好好游览一番。

    寒风凌冽,太子府本就冷清,此时更是显的空寂,宫女太监没事都躲在房中取暖,没谁像他如此好兴致。

    信步由缰,偶听东南角一偏院传来些许喧哗声,常宇有些好奇走了过去。

    院子不大,几间矮房,房内灯光昏暗,喧哗声便从里边传出,常宇轻轻走入,扫了一圈,心中便知大概,院子一脚,放着几个石锁以及练功木桩,刀架等等,这应该是太子府护卫住的地方。

    “找谁啊?”就在这时,一人掀开厚厚的帘子看到院中常宇问道,感情是天黑,常宇站的又远没看清。

    “哎呦喂,这不是常公公么?”又一人露出头,看到常宇后立刻热情招呼,随即房内又涌出数人,全是脸熟,比如被他一拳ko的程重刀,宋仁峰。

    “嘿,说曹操曹操到”房内又钻出一人,却是满脸酒气的唐破天:“刚还在和兄弟们说常公公今儿的威风,不成想您就来串门来,来来来外边天冷进来喝点暖暖身子”。

    唐破天豪迈无比,其余人也都附和热情招呼常宇进屋喝点吹会牛逼什么的。

    却不想常宇脸色却突然变得难看异常,诸人感觉有些不对,纷纷回头看唐破天。

    唐破天瞬间明白了什么,匆匆走近常宇,把他拉到一边:“常公公放心,我只说了咱们今儿在外打架,并未说打了谁,兄弟还是有分寸的……”

    “你有分寸个p”常宇压低声音怒声道:“两个小猴子挨了揍,不是小事,很快就能传遍京城,你在这大嘴巴,听者有心稍微一联系便知我等所为,若有人有想法捅了出去,总归会给太子惹了麻烦!”

    “这,这,应该不会吧,这几个都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唐破天哈着酒气,一脸的尴尬。

    常宇冷眼不语的看着他。

    “咳,兄弟嘴欠,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唐破天说着轻轻的抽着自己的嘴巴,看的旁边的一些侍卫有些莫名,不知道自己的老大怎么得罪了那位当红炸子鸡,竟然要自抽嘴巴。

    “此事若被挑出去,咱俩都逃不了干系!”常宇冷哼一声:“咱才是穿一条裤子的,还是一根绳的蚂蚱!”

    唐破天呵呵一笑:“对,常公公说的对,咱们才是真正的穿一条裤子的,走,进去喝点”。

    常宇并没去喝酒,对他来说除了必要的交际外喝酒实在没意义。

    他要做一件更有意义的事情,那就是脱了棉衣,在练武场开始了锻炼。

    从最基本的热身运动,到几套军体拳,然后开始举石锁练力量……

    唐破天等人先前还只是好奇的围观,看的津津有味,而后不知道是酒精作用还是怎地忽然都热血澎湃起来,跟着常宇一起呼哈的锻炼。

    诸人知道他能打,锻炼歇息之余也会想他讨教,常宇有问必答,偶尔也会向他们讨教如何玩刀。

    人多气氛足,这一练足足近三个小时,直到诸人精疲力尽才算停了下来,呼喝一起去洗了热水澡,准备晚上赌两把。

    都已经十点多了,太子竟然还没回来,常宇洗漱后在院子里走了几圈后,觉得如此等候简直是浪费青春。

    不,是浪费金钱。

    夜深人不静,寒冬肆虐的深夜,皇城一隅处却无比热闹。

    不用问自然还是御马监的里草栏场。

    此时的草栏场外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等待入场,天虽冷,太监宫女缩成一团,但个个难掩脸上兴奋期待之色。

    不得不夸司礼监的行动力,昨晚还是草草收拾的一间草料库房当做擂台,今儿已经打通大小三间,至少可容纳五百人同时入场。

    而且为了隔音效果,草料库房外均披挂厚厚的草毡,为的是夜深人静观众太嗨惊扰了内宫皇家的美梦。

    常宇和唐破天几人到达御马监的时候,正赶上放人入场,几人兴冲冲的就往要往里挤。

    “喂,那几个出来出来”草栏场大门几个挑着灯笼的太监尖着嗓子指着常宇几人,随即身后冲出来五六个穿盔戴甲的大汉不由分说就把他们推到一边。

    m的,御马监果然是有后台的,现在都能动用皇家侍卫做保安维护现场了。

    “咋了?”常宇莫名,难道自己不够帅,还是帅的太显眼,那么多人干嘛专揪自己。

    “啥咋了?条呢,懂规矩不,没条不能进,还有你们几个啥人啊?”几个太监七嘴八舌指着常宇几人一顿嚷嚷,原来为了限流,想入场的先排队取条,这种顶级盛会可真不是谁想来就来,毕竟宫中观众群实在庞大。

    我日,常宇一脑门汗,堂堂皇宫拳赛创始人还要拿条进去,扯淡吧,刚想亮明身份,便听一洪亮声音在耳边响起。

    “几位公公眼睛可是蒙了灰,连皇宫第一高手也敢拦呀”

    常宇闻声扭头望去,不由一怔,眼前几个高大卫兵,其中一人似笑非笑的说着,却正是那晚和他比试的李将军。

    呵,看来拳赛的宣传做的非常到位呀,常宇心中一乐,脸上表情刚要暖化和这位手下败将套个近乎,不成想人家李将军直接甩脸走了,根本不在鸟他。

    擦!拽个毛线,常宇心中暗骂。

    但,经此一折腾,守门的几个太监终于恍悟过来了:“常公公?”

    “废他妈什么话,一群瞎货”唐破天骂了一声,扯着常宇赶紧进场。

    随着观众入场,宽大暖和的仓库很快就热闹起来,虽然规定禁止大声喧哗,但人数一旦上百,熙熙攘攘又岂是所谓规定能控制的。

    王德化等人早已就坐等候,八位权监坐在一起低头交耳在谈论什么,看到常宇立刻喜笑颜开打着招呼。

    常宇微笑着一一过去施礼,看着旁边还坐着几幅新面孔,穿着便衣,身份不明,不过王德化没介绍他也装糊涂。

    一阵寒暄过后,常宇带着唐破天挤开人群朝一角落走去,那边是拳手休息区,用幔布隔开几个格子间,各家选手分散其中休息。

    “哎呦喂常公公,您来了呀,这边,这边”

    常宇正在寻找蒋全等人,恍惚间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闻声望去,却是王廉正一脸笑意对着他招手。

    这老小子越来越客气了哈,常宇微微一笑朝他挤去。

    “常公公安好呀,还以为您今晚不来呢?”王廉迎上前,随手往后一指:“咱家的都在这块”

    顺着他他所指望去,却见春祥和蒋全等五六个人果真就在其中。

    嘿,这货倒不见外,啥时候跟你一家了,常宇觉得好笑,嘴上却说着:“那自然得来呀,不然王公公今儿赚谁的钱呢?”

    果然,王廉眼睛一亮:“常公公今儿有谱?”要知道他昨晚可是输的两眼黑。

    常宇微微一笑:“今儿你跟着押便是”说着走近小格子,春祥等人赶紧站了起来,脸上一副惊喜,很显然常宇的到来让他们找到了主心骨。

    “不要有压力,放开打就是”常宇轻轻拍了蒋全肩膀鼓励道:“大不了就是一输,大不了我把你揍个半死!”

    刚想露出笑意的蒋全差点一跟头栽倒,这tmd的怎么没压力。

第二十八章 挑战

    比赛很快打响,常宇回到裁判席看热闹,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几个权监聊着,显得气定神闲,毕竟台上这些非职业的拳手比赛,在他眼里就好似泼妇打架一般没啥看头,反倒看唐破天和王廉等人早急挤在擂台边,挥舞拳头扯着嗓子嚎叫。

    毕竟如他这般气定神闲的没几个,就连王德化等人即便一边要装腔作势摆着身份,却时而忍不住的唉声叹气或者捶胸顿足,又或者喝彩连连。

    但也并非只有他一个人沉得住气,那便是曾摆在他手下揶揄过他的那位李将军,就坐在距离他不远的一张条椅上,一副索然无味的表情看着台上,又似有似无的盯着常宇,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蔑笑。

    常宇注意到他的眼神望去,李将军并不避闪,只是那蔑笑更浓,反倒常宇非常礼貌的笑着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当然心中早就艹翻李将军家八代女性。

    蒋全终于上场了,常宇目光终于锁定场上,不过依旧面无表情,即便是蒋全被揍的鼻青脸肿,即便最后艰难取胜绕着擂台狂吼发泄情绪,都没见到他脸上有一丝波动。

    “赢了,赢了,赢了,咱们赢了”春祥和王廉疯了一样跑到常宇跟前瞪着大眼使劲的叫唤。

    “赢一场就值得这么开心么?有本事打进前三”常宇冷哼一声,给俩人泼了冷水。

    “恭喜常公公,今晚旗开得胜哈,果真强将手下无弱兵啊,被人都打成了猪头竟然反胜”了春祥刚走,李将军便走过来,看着常宇歪着嘴蔑笑道。

    “马马虎虎”常宇淡淡道,脸色也没了笑意,李将军如此说就是暗讽比赛有猫腻,让他立刻有了怒意,所谓该白眼就白眼,该甩脸就甩脸,又不是你家抽水马桶,吃了屎还要装作很开心的样子。

    “被人打成那样说明他对手很强大,只有弱鸡才会被人一拳打趴,话说和弱鸡打也没啥意思”

    “艹,你tmd的什么意思”李将军脸色顿时一黑,身边几人立刻吼了起来,上来就要推搡常宇。

    “怎么滴?要打群架么?咱家这里五百多口子怕你几个不成?”常宇冷冷一笑,这货最会扯虎皮,一张嘴就把所有人扯进来,私人恩怨秒变亲卫军和太监的群殴。

    果然他这话一说,身边就近的太监立刻就围了过来,话说他现在可是太监中的战斗鸡,有一定的名气和号召力。

    当先一人不用说就是春祥几人,已经开始和那几个亲卫军推搡,这点常宇非常满意,放在以前他们哪有这份胆量和血气。

    “干什么呢?想闹事这里不欢迎,想打架就上擂”。

    果然还是王德化镇得住场子,一现身,一出身,场面就安静了许多。

    “王公公说重了,咱们来乐呵的怎么会闹事”李将军换了个笑脸对着王德化抱了拳。

    “来这都是寻乐呵的,不闹事最好了,李将军玩的尽兴”说着微微一笑,拱手转身回到裁判席坐下。

    吊,就这么把场子给镇下了,常宇有些佩服,看了李将军一眼冷哼一声,便要转身。

    “常公公,听说这里有挑战赛,可敢和我再打一场?”李将军忽然道。

    “可以,五十两开打,**丝勿扰”常宇头都不回,说着走开到王德化身边坐下。他今天加强度练了三个小时,体力透支怎么可能再打,不过算准了这货一准拿不出五十两,故此一说,也有羞辱之意。

    “可以!我还可以加注”不成想李将军竟然满口答应了。

    常宇失算了,人家来玩的,又六七个人,怎么也配够五十两。

    看着常宇有些愕然的表情,李将军走到他身边,把银子放在王德化跟前:“今儿就让王公公做判官如何,咱俩再打过一场”。

    王德化看着常宇,

    其他权监也在看着常宇,

    周边的太监宫女都在看着常宇。

    唐破天和春祥等人也在看着他。

    打或不打?常宇很纠结,打吧,体力透支赢面不大,不打吧,这么多人看着,扫了面子是小,好不容易建立的威势会瞬间垮掉。

    最怕突然的安静,气氛有些尴尬。

    “李江川,常公公今儿……”唐破天受不了气氛,张口就要为常宇解释。

    “打,为何不打!有银子不赚王八蛋!”常宇微微一笑,起身看着李江川:“等赛事结束,咱俩压轴如何?”

    “悉听尊便”李江川这次倒好说话,在他来说常宇只要答应打就行。

    比赛继续进行,但唐破天已经没无心观战,这和大部分人的心理一样,亲卫军中第一高手复仇太监第一高手这种戏码太吸引人了。

    不过唐破天有一种不好预感,因为两边的人他都熟,李江川和他实属同事,本事深浅他深知,常宇和他有过交手也见过他街斗,按常理他会毫不犹豫押常宇赢。

    但此刻不同,几个小时的训练,他现在都手脚发软何况那个加码地狱自虐的常宇,此刻估计抬手都难吧。

    唐破天很想问问常宇,但常宇此刻面无表情的关注场上比赛,更重要的是李江川就坐在他旁边,时不时的瞥着。

    李江川岂是善茬,察言观色便知道常宇今天应该有什么不方便之处,否则以他那嚣张性格,之前就不会在那纠结考虑半天。

    虽然不知道对方有什么变故,但所谓趁你病要你命,此战翻身洗刷屈辱,堂堂锦衣卫大汉将军第一高手,被一小太监揍趴,实在是屈辱,屈辱,屈辱,一想到此,李江川就恨的牙痒痒,忍不住的怒视常宇,只不过那货好像根本当他不存在,全神关注的看着场中比赛。

    四进三!蒋全算是豁出去了,事实上要体格他有体格,要技术他比那些菜鸟强多了,缺的只是一股血气方刚,当初被身材小他很多的常宇一巴掌抽的不敢吭声便是因为此。

    而现在他体内那股血气先被常宇挑了个缝,几场打下来爆发了,竟然一路横扫进了前四,整个人的气质也大变样,在场上可谓跋扈异常。

    观众也集体高朝,像打了鸡血一样,开始纷纷下注,为自己看好的选手下注,一时间仓库内可谓人声鼎沸,喧闹异常,假如布置点灯光和音乐弄点小酒那就完美了,京城一号夜场,谁敢不服。

    三进二,蒋全败了下来,这货打的兴起有些飘,一个冷不丁被对方的王八拳打在太阳穴趴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读数后,落败下场,引起一片叹息。

    羞愧,蒋全低着头来到常宇跟前,本以为会被一顿臭骂或者一脚踹开,却没成想常宇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好样的,干的漂亮,已经出乎我意料之外”

    蒋全喜极而泣,抱着常宇竟然呜呜呜的哭了起来!不知道是感动还是宣泄情绪。

    “没关系,下次再来,吸取教训”常宇用力拍了拍蒋全肩头安慰道:“我刚压了你二十两,算在你头上了”

    蒋全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常公公我……”王廉来到常宇跟前苦着脸,欲说又止。

    “咋地,输了?不可能吧”常宇皱了眉头,蒋全胜二负一,理应有赢头啊。

    “嘿,心贪了点,刚才那把压的多……”王廉摇头一脸苦涩。

    常宇嘿嘿一笑,然后走到他跟前咬耳朵,王廉一脸迟疑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李江川:“确定?”

    “富贵险中求,你自己琢磨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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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打完再走

    夜深,当晚冠军已经浮出水面,被八大权监之一的冷少斌手下的一个大块头摘走了。

    “果然是块头大优势大呀”

    唐破天不由的感慨,他今晚赚了十多两银子,收入相当不错。

    “那也要看和谁打了?”常宇不屑一顾,这种菜鸟在他跟前再大块头也是摆设

    “要是和你常公公打呢?”王廉在旁边轻声笑道,眼睛却一直瞥着李江川。

    “一合之手”

    常宇冷哼一声,傲然的抬头看着李江川,眼神冷冷的逼视。

    李江川同样一脸蔑笑看着他:“手下见真章,常公公到咱们了,走着”说着示意常宇进场。

    全场寂静,高朝之后的平静是为了迎接再次高朝,今晚重头戏终于来了,之前那些看上去激情四射的比赛只不过是开胃菜。

    大戏上演,众人屏住呼吸,原本喧闹的赛场,现在针落可听声,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一个太监和一个亲卫身上,而两人此刻就站在场中擂绳边冷眼对视。

    “常公公,常公公,常公公可在?”就在这时候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一头大汗朝场中一扫,拨开人群冲到常宇跟前:“常公公,太子召见”

    众人哗然!

    常宇一怔,虽说太子夜不留宿后宫这是皇家规矩,可是近日非比寻常,崇祯甚至连续两晚召大臣入后宫养心殿密议,太子也一直侍奉左右至天亮。

    先前常宇侯至十点多不见其踪,便以为他今晚又要留宿后宫,这才出来嗨皮,没想到这个节骨眼回府召见他。

    “这莫不成是常公公演的一出吧”李江川脸上蔑笑更浓,淡淡一句,掀起巨浪,难不成真的是常宇惧战找的借口。

    一时间仓库内低声接耳,议论纷纷,诸人脸色也是五光十色。

    连唐破天和王德化等人也是一脸不定,目光纷纷投向那传信小太监。

    小太监并不知此时发生来了什么,还是急切的催促:“常公公速些吧,太子有急事召见”

    这倒好,反而更让人怀疑,窃窃私语声,也随即大了起来。

    “常公公真是一招好棋啊……”李江川趁机添油加醋。

    “急不在一时,打完再走也不迟”常宇直接打断他的话,看着小太监道,随即钻进擂绳,回头看了一眼李江川:“大汉将军的名头今儿就再次毁于你手”

    呜呼!此话一处口,立刻惹来诸人起哄,当人是春祥,蒋全,王廉等人带头,随即起哄声愈来越多,毕竟这里太监太多,关键时刻要抱团啊!至于押谁的注再议,先把气氛吵起来。

    李江川大怒,一个翻身跳进场中,怒视常宇:“今儿非废了你!”

    “废话那么多干嘛,动手呀撒逼”常宇大喝一声,自己却不动手,开打前激怒对手是拳手惯用伎俩。

    果然李江川暴怒。

    开打!王德化的情绪也被调了起来,二话不说甩了二十两银子压常宇,直接就喊开始!

    话声刚落,蓄势待发的李江川便猛的朝常宇挥拳砸了过去,这次他一定要抢占先机……

    只是,忽然间拳头就打空了,可是面前的常宇却一头栽倒!

    是的,栽倒了!

    老子拳头还没打到他身上,怎滴人就倒了,难不成被拳风震倒,老子啥时候这么厉害了!

    不光李江川意外,旁观的观众更是张大嘴巴一脸惊诧,这是咋了,咋了,怎么一头栽倒了呢,特别是那些押注常宇的心一下就沉了。

    然而转眼间场内形势突然大变,李江川也一头栽倒,

    在他脸上疑惑表情还没完全退去的时候被常宇抱腿别倒,然后紧跟着全场观众都听到了常宇那声嘶吼:“服不服,认不认输”

    李江川疼的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他真的不想认输,但是他也知道再不认输自己这条胳膊就要被断掉,因为不自觉中他被常宇十字固锁的死死的,虽然他不知道这招叫十字固!

    常宇不傻,体力不支的时候他可不想硬抗巅峰的李江川,所以从决定打的那瞬间起,他就计划玩地面了!

    “认不认输?”常宇再次大吼,

    场内观众竟然鸦雀无声的看着,所有人瞪大眼睛。

    又挣扎了半天,李江川感觉自己的胳膊随时都能断掉。

    “我认了”声音小的像蚊子放屁!

    但欢呼声响彻草料库房!

    常宇又赢了,赢的很轻松!至少看上去很轻松。

    “但是我不服!”

    就在常宇享受欢呼时刻准备走出擂绳的时候,李江川红着眼低吼了一声。

    他的确不服,连续两次太特么的憋屈了,而且每次自己十八般武艺都还没来得及施展就被秒杀,委屈的像个二百多斤的孩子一样。

    “好,今天就打到你服,再给你一次机会!”常宇冷哼一声,场面瞬间安静下来,虽然观众内心早已澎湃像打了五百斤鸡血那样。

    李江川不在说话,等着血红双眼,双拳紧握,这一次他不主动进攻了。

    既然如此,常宇也不客气了,飞起一脚便踹了过去,李江川侧身就要躲开,却发现又中计了,这货只不过是为了近身的虚招,他又被抱住了。

    “草,还能中你两次计不成,就你这小体格,还想摔倒我,门都没有”李江川顺势甩腰想把常宇摔倒在地。

    他成功了,真的把常宇摔倒在地。

    但,他也被紧抱着他的常宇给带倒了。

    又到地面战术了。

    李江川不懂什么地面战术,他只想赶紧爬起来,甩开那个紧紧缠在自己身上的常宇,他担心别在像刚才那样了。

    很庆幸,这次没有像上次那样!

    只是在他手臂快断认输的时候,常宇轻声在他耳边说道:“刚才那叫十字固,这个叫木村,源自巴西柔术!”

    他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也不想听,李江川趴在场中,耳边听到那些欢呼声,对他来说都是耻辱,他久久不愿抬头,甚至不知道常宇什么时候离开的,三次败与他,其心已寒。

    丑时,呼啸寒风夹杂毛毛细雪,冷到窒息。

    太子府慈庆宫殿内,暖气融融,朱慈烺端坐软椅,双眼通红而又呆滞,盯着面前的茶杯陷入沉思。

    “太子,太子,太子爷”可爱又漂亮的宫女玲珑在旁边叫了半响!

    朱慈烺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有点懵的看着玲珑。

    “常公公回来了,在殿外”

    蹭的一声朱慈烺站了起来:“怎么才说,快让他进来”

    门外快冻成狗的常宇闻声推门而入:“常宇见过太子”

    “你去了何处?”朱慈烺有些怒意,声音也比较大,不过瞬间好似又想到了什么,赶紧三步做两步走到常宇跟前:“本宫有些话而要给你说,你快坐下”说着招呼常宇入座,竟然还亲自倒了杯热茶递给常宇。

    这待遇,常宇有些意外,玲珑更是吃惊的目瞪口呆。

    “还呆着干嘛?出去”朱慈烺瞪了一眼玲珑,怒喝一声,小丫头吓的赶紧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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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不一样的太监

    皇宫乱了,确切说是崇祯乱了,心乱了。

    闯贼发兵消息已经传到紫禁城,他彻底的乱了,一切果真如太子的梦境那般,洋洋洒洒的檄文,然后兵分两路,号称百万!

    朝野震动,文武大臣嚷嚷不已,却无实际可行办法,只是纸上谈兵猜测闯贼行军路线,事实上崇祯早已从太子口中知道闯贼真实路线,果不其然群臣都是一群废物。

    原本以为是小儿梦魇,但称帝,发兵,兵力数量,行军路线已经实实在在的验证太子此梦非儿戏,果真神仙托梦,看来是祖上显灵。

    只是知道事情真相和如何解决完全两码事,特别是知道大限不过二个月,立时便让崇祯乱了,从头到尾从里到外,可谓热锅上的蚂蚁。

    毕竟原本这个时候形势所难,但没有先知,很多事情他还可以慢悠悠的计划着,比如南迁之事,可是忽然来个人告诉你,你只有两个月时间了,可想而知他有多急躁。

    假若真如太子梦境那般,大势难挽,大明必亡,此刻应该两手准备,一,调兵遣将,调吴三桂入关,二,南迁,立刻南迁!

    于是朝堂召集群臣商议军事,提出让吴三桂撤入山海关西援,即便崇祯态度坚持如此,依旧引起不小的抗拒,绝大部分朝臣认为他小题大做,闯贼不过刚发兵,距离京城千里之外,明军在大同宣府又有重兵,根本用不着吴三桂,更何况山海关是大明门北大门那边的清军一直虎视眈眈,你若撤了,那群狼直接就能冲到你家门口!

    错了,错了,你们所推测闯贼行军路线全部是错的!崇祯嘶吼,奈何朝臣不解他有什么依据如此认定,反而认为这货越来越刚愎自负。

    骂了隔壁的,难道老子能告诉你们是太子做了个梦,梦到的么?崇祯自然不能说,说了后果连他自己都无法想象,因为太扯淡。

    事实上,闯贼东进一路如破竹,攻破太原的时候朝廷才慌张决定召宁远的辽东总兵吴三桂放弃山海关西援,但明廷忙于讨论是否放弃宁远、辽东善后办法等事务,迟迟没有发布调令。此时明廷并未判明顺军主力的趋向,认为顺军不会直捣宣、大边镇,而是要从山西东进冀南,到时仍可调宣、大之兵入援。只派了山西籍阁臣李建泰“代帝亲征”,从京营、厂卫、勇士营等处抽调了约3000兵力随行,前往山西督师……

    说白了,朝堂就是扯皮的地方,这两天崇祯都在和那些朝臣扯皮,虽然他急的头发都快白了。

    再者就是南迁之事,此事体大,万全之前甚至不能走漏一丝风声,只是私下召集亲信密议,到后来又加入了常宇推荐给太子的那些原本殉国的忠臣。

    但忠臣不代表能臣,更不能理解皇帝怎么如此着急的要南迁,态度坚决,心急火燎的样子让他们觉得实在不寻常。

    国都,国之社稷怎可如此潦草说迁就迁,你是皇家,当自己是孟母呢那么随意,即便是忠臣也有不少人提出质疑甚至反对。

    这下可好了,连所谓陪着殉国的忠臣都有人反对,更不用提外边朝堂那些装逼混日子的,偏偏崇祯还不能说明自己如此着急南迁的原因,又是梦!不是害怕没人信,是害怕都信了,人心大乱,亡的更快!

    听着朱慈烺满脸悲愤的诉说,常宇面无表情,他心早已麻木,大明这个时候从外烂到根,除天灾不说,外军纪松弛,内纲纪败坏,仅凭一个天天不出紫禁城当家做不了住的崇祯真心难以力缆狂澜。

    “你说着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朱慈烺跺着脚急躁的看着风轻云淡喝着茶的常宇。

    “太子,朝堂水深也不是我等能搀和的事,该说的已经说的,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看皇爷如何左右了,至于我等只好着手准备做最坏打算以防不测吧”常宇长长叹口气看着朱慈烺。

    太子楞了一下,若无声息的一屁股坐下,神情萎靡,毕竟他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还要怎么准备?”

    “宫外建立基地作为不时之需接应,宫内训练人手关键时刻可保命,眼下还要转移必要的财产以及人”。

    “如何转移,能把这宫殿都搬走么?”朱慈烺垂下了头落了泪,自从他听常宇说闯贼把这里烧成一片废墟后,看着皇城内的一石一木都很悲伤。

    “把宫中珍物要么寻地掩埋,要么立刻转移宫外,皇爷能扭转乾坤还好,不然都会给那些贼子祸祸了。至于转移人物那就是太子和皇后等人,太子应尝试说服皇爷可否让你先去南京!”

    “决然不可,本宫绝不独自南下,况且这节骨眼本宫若提出此异议,必遭我父多疑”朱慈烺人小但不傻,崇祯都打算南迁了,太子这时候还提出我先走,会让他怎么想,又能怎么想!

    常宇长叹一声:“此事重大,事关国运,太子还需慎重考虑,但眼下小的还有不情之请”

    “你说,但凡本宫能做到的!”朱慈烺现在对常宇是绝对的信任,甚至有些敬重,毕竟是被神仙托梦过的人。

    “小的要权,在司礼监二十四衙门中绝对的权力,当然我不是要当什么秉笔太监之类,只是为了便宜行事”。

    “这……”朱慈烺眉头一皱:“本宫可没有这权力,但本宫毕竟是堂堂太子你若有需求可提以本宫之名行事,想必二十四衙门不会为难于你!”

    常宇轻轻摇摇头:“扯虎皮远不如自己的皮方便”。

    “这个……”朱慈烺微一沉默:“明儿个你回话,你先回去歇息吧!”

    常宇起身告退,忽然又想起什么:“太子,有些话一定要传给皇爷,且不可派些太监去监军,太监身残久积成心残,只适合在宫中干些伺候人的杂物,一到外边就会乱来,小的乱军心,大的祸国,前朝的那些例子举不胜举可得长心啊!切记太监不可掌权”

    朱慈烺看常宇的眼神很是疑惑,心想你自己不也是太监么,你tmd的刚刚还问我要权,却也微微点头:“知道了”

    “还有”常宇继续说到:“朝中如陈演,魏德藻,李建泰之流能杀则杀,不能杀则废,不废也不能用,此流祸害会加速大明亡国!”

    朱慈烺用力点点头:“本宫已曾向父皇提过,父皇会有决策”。

    “小的告退”常宇躬身施礼,转身而去!

    “常宇”朱慈烺忽然叫住他。

    常宇一怔,转身看着朱慈烺有些疑惑。

    “本宫希望你是个不一样的太监”

    常宇笑了:“至少不会祸国殃民!”

    五点更声刚想,常宇翻身起床,利索的穿好衣服,打开房门忍不住的打个哆嗦,真尼玛的冷。

    数九寒天,滴尿成冰,在门口哆嗦一会,刚要去打水洗漱,忽听隔壁门吱嘎一声,一个黑影掀起帘子走了过来:“常公公早啊,起的可真早啊”。

    一个瘦小的太监睡眼惺忪哆哆嗦嗦的走了过来:“常公公您在屋里头暖着,俺给您打水去”。

    咦,常宇一愣:“你干嘛的呀?”

    “小的方三,是太子指定伺候您的,您叫我小三子就行了”方三憨厚一笑。

    常宇也笑了,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了这待遇,随即挥了挥手:“咱家受不了这福份,用不着你伺候,天冷尚早你接着睡去吧”。

    “别,别介啊”方三有些慌:“小的奉太子之命可是要好好伺候您的,再说了,能伺候您也是小的福气啊!”

    嘿,果真一进宫个个嘴巴抹成蜜,常宇摇摇头:“去吧,去吧,打盆水我洗把脸便好”。

    水是冰凉的,这是常宇要求的,凉水提神,让人快速清醒。

    洗漱完毕,常宇便要出屋,发现方三还在旁边站着:“行了,别的也没啥伺候的,你去睡吧!”

    “常公公可要吃早点?”方三问道。

    “当然,我去尚善监吃去”说着就要离开。

    “咱太子府其实也有厨房,伙食更丰盛哦,小的给您做去”说着转身快速离去。

    嘿,常宇苦笑摇头,随即也走出房门,径直朝护卫的偏院走去。

    定量饮食,坚持锻炼,他现在急需的就是把这个小身板强化起来,格斗技巧他熟背于心,缺少的就是体能力量。

    由于昨晚做了强化训练,肌肉还有些酸痛,常宇仅仅做了些常规运动。

    一番下来,身上微微发热,这时候方三的丰富早餐也做好端来。

    一阵囵吞,风卷残云,打了饱嗝,对着张三道:“行了,你去歇息,若太子问起,便说我去了尚善监的监栏院”。

    “太子四更便去了后宫”张三赶紧说道:“常公公您是去教习么,俺可跟着您学么?”

    常宇一怔,没想到太子上班这么早,转头看了方三一眼,点点头:“想学自然可以,但要吃得了苦”。

    “嘿,咱做下人的啥苦吃不得”方三低着头自我揶揄。

    “光吃苦还不行!”常宇冷笑:“还要狠,凶狠!”

    方三怔住。

    没了常宇的监栏院一如既往,当值的早早起床洗漱,不当值的睡懒觉,但是自从几天前开始睡懒觉的人少了很多。

    院子里春祥等人都按时起床,排着整齐的队伍在打军体拳,队伍也远比之前都了很多,毕竟但凡明白人心都亮堂,学拳可以强身不说,参加拳赛还可以赢银子,何乐不为。

    春祥现在俨然总教练一样,在院子里教习军体拳,泱泱百人队伍有模有样,甚至当常宇走来的时候他都没发现。

    “行啊,有长进多了”常宇走到他身后还不自知。

    春祥闻声一喜:“现在想学拳的人越来越多了,你看院子都快排不开了”。

    “皇宫那么大,再多的人也排的开”常宇微微一笑,扫了一眼看出他们在打第一套军体拳:“第几遍了?”

    “第八遍”

    “打到第十遍,拉出去长跑五公里”

    好嘞,春祥点点头,随即又道:‘对了,你知道么,现在草栏场里也有人在锻炼”

    常宇一怔,随即领悟,忍不住露出笑意,自己当初创办拳赛的初衷就是为了锻炼这些太监,然后从中挑选力壮或者狠角色。

    果真这才开打两天,事情便朝自己初衷方向发展,想必是那八大权监也意识到训练的重要性,开始集训人手,只是不知道他们如何训练。

    “打完拳集合人手跑步朝草栏场集合”常宇下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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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僧一道一太监 家事国事天下事 当时绝顶高手穿越大明将倾之际,以内廷太监领东厂衙门督军天下安内攘外剿贼平乱,重振大明!扶明录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扶明录,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扶明录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