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8 【毁灭与创生】
“祝你好运。”布鲁诺·科斯塔最后轻佻地说了句，随即转身而去，在人群的簇拥下离开了法院。
“抱歉，弗兰克，我们没能帮上你的忙。”马特歉意而沮丧地说道，这场官司的失败让他深感挫败。
“与你无关。”弗兰克说道，“我会用我的方式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马特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说道：“难道你想——不，弗兰克，那可不是明智的选择。”
“我别无选择。我不能修改法律，就只能违背法律！”弗兰克决然地说，“从今天开始，弗兰克·卡斯特已经死了，我的名字是惩罚者！”
……
夜晚的纽约，地狱厨房。
尽管坐落在繁华的曼哈顿，但这里是仍美国犯罪最多发的区域之一，地狱厨房的恶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此时此刻，地狱厨房的一栋高楼上。
马特·默多克独自站在楼顶，手里拿着一个暗红色的面罩，这是他的另一个身份：夜魔侠。
由于幼年遭到核辐射的伤害，他成为了盲人，但作为补偿，上帝为他开启了一扇窗户，使他获得了异乎寻常的听觉。
凭借极致敏锐的听觉，马特不仅可以听声辨位，甚至可以听到人血液流动的声音。
细致的声波在他脑海里拼成一幅幅图像，就像是声纳的成像，这远比视觉更精确、辽阔。
因此，每当马特侧耳倾听的时候，整个地狱厨房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在夜晚的时候，听觉的优势得到凸显，他借此成为一名英雄，化身夜魔侠，在漆黑的纽约制止犯罪，深藏功与名。
只不过，白天作为律师的马特，夜晚也并没有违背法律的准则。
他结束犯罪的方式从来都是将犯人移交给警察，让法律实施制裁，而不会动手杀人什么的。
马特始终坚守着这一准则。
但最近弗兰克的遭遇让他的内心发生了动摇。
像布鲁诺·科斯塔这样罪大恶极的人，如果法律真的拿他没办法，自己又该如何选择呢？
是继续选择无意义的法律，还是选择像弗兰克那样，化身惩罚者，用杀戮制裁罪恶？
马特知道，弗兰克已经开始了他的复仇计划，纽约黑帮的噩梦正在降临，越来越多的黑帮暴徒将死于非命。
地狱厨房的犯罪率似乎也反映了这一点，这里是全美犯罪最多发的区域，然而他今晚已经在楼顶倾听了两个小时，却没有听到半点值得关注的动静。
正当马特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几公里外的街角终于上演了一场斗殴事件，一群流氓正在欺负两个路人。
总算有点事情做了。
马特戴上面罩，化身夜魔侠，随即便向斗殴发生的地点赶去。
……
罗维坐在房间里，右手张开，一团明亮的火焰在掌心涌动不息，火焰之中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头凤凰的形象。
他的火焰中之所以会出现凤凰，自然是因为之前那一缕凤凰之力的缘故。
圣盾术截取的一丝凤凰之力虽然微弱，但被他吸收之后，还是和他的火焰神力产生了微妙的结合。
正是这种结合让罗维第一次认识到，凤凰之力其实并非单纯的毁灭，而是毁灭与创生的对立统一，在毁灭与杀戮中蕴藏着新生。
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借助圣光的力量，罗维成功诱导出凤凰之力创生的一面，此时他掌心燃烧的就是一团创生之火，可以像圣光一样起到治疗的效果。
虽然只是初有成效，尚无大用，但这仍然让他看到一种可能与契机……火焰之力、凤凰之力、圣光之力的相互作用，或许可以让他通向力量的另一个形态，另一个层次。
事实上，几百年来，罗维不止一次地试图研究圣光的奥秘。
但圣光的力量实在太过深奥，他常常终日而思，收获却不如须臾所学。
这让他意识到自己不过是圣光之路上的小学生，是不可能有任何实质性创新的，老老实实地学习圣契法术才是正道。
直到这次，罗维空前强烈地感觉到，自己似乎真的摸到什么东西了。
当然，他也谦卑地做好了失败的准备，毕竟在过去的几百年中，他已经不止一次地被打脸了。
每次当他以为自己理解了什么圣光之秘的时候，实践都会告诉他行不通。
几次之后，罗维觉得自己俨然是个圣光民科。
希望这次自己不是民科吧。
罗维继续摸索着凤凰之力的创生之秘，掌心火焰翻腾不息，模糊的凤凰形象也在其中四处飞动。
“砰！”
就在这时，外面的一声枪响打破了他的思绪。
罗维收起火焰，叹了口气。
他现在的位置是纽约，他在这里待了有一段时间了，让他有些没想到的是，作为世界最繁华的都市，纽约的治安竟相当糟糕，至少附近这一片区域是这样的，枪击案频发。
当真是自由美利坚。
他开启清算之眼，立刻就找到了枪击案的所在地，随即飞了出去，很快抵达目的地。
“多管闲事的家伙！”一个持枪暴徒狠狠地踹了一脚倒在地上的人，咬牙切齿地说道，并准备再补一枪。
罗维手指一动，圣光在掌心瞬间凝结为一颗小珠，激射而出。
圣光小珠虽然只有米粒般大小，但速度与蕴含的能量却非同小可。
“轰！”
只听一声炸响，小珠击中暴徒，惩戒光辉轰然爆开，像是从重型狙击步枪射出的子弹，直接将其打成了两截！
附近还有一些流氓地痞，见状顿时吓得屁滚尿流，惊恐地逃离了。
随即罗维上前，来到倒地之人身前，俯身看去。
对方戴着一个暗红色面罩，子弹打在他的头上，幸好面罩是金属材质，救了他一命，只是重伤。
罗维想了一下，随即手中涌起创生之火，小试牛刀。
不一会，明亮的创生之火就将此人的伤势治愈，治愈虽然慢了点，但效果倒是还可以。
面具男醒过来，茫然地从地上爬起：“你……你是谁？”
539 【惩罚者的复仇】
罗维没有回答，而是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面具男。
很快他就注意到，这个人并没有用眼睛看他，似乎是个盲人。
莫非是夜魔侠？
罗维对夜魔侠不太了解，只知道他是个瞎子，其它外形特征并不清楚，便说道：“我想你应该先介绍一下自己。”
“我……”马特有点慌张。
他的听觉可以像声纳一样扫描周围的景象，随着倾听的进行，他很快发现，面前这个救了自己的人竟似乎不是血肉之躯。
从反射声波的特征来看，对方的身躯可能比钢铁还要沉重、坚固，他从未见过这种情况。
“你叫什么名字？”罗维又问。
“我叫马——”心绪混乱之中，马特脱口而出，说出了自己的半个名字，随即打住，“抱歉，我不希望被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罗维点头。
看来应该是夜魔侠没错。
“你杀人了？”马特这时注意到暴徒的尸体，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罗维随口说道：“当然，他刚刚差点送你去见马克思。”
马特紧接着却说：“你应该让法律审判、制裁他，私自杀人是在违背正义的原则。”
一开口就知道老程序正义了，罗维懒得与他争辩，便说了句：“有一说一，确实。”
“……”马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有缘再会吧。”罗维说道，随即转身离开，回到住处，继续自己的事情了。
相比于夜魔侠的“文明执法”，惩罚者的手段就要激烈得多，杀伐果断。
纽约市的另一角，幽闭腌臜的半废弃公共厕所里。
惩罚者将一个遍体鳞伤的黑帮暴徒扔在马桶上，用枪指着他，一字一顿地问道：“布鲁诺·科斯塔，那个混蛋躲到哪去了？”
“我……我不知道。”黑帮暴徒哭哭啼啼地说道。
惩罚者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记重拳。
“啊！”暴徒惨叫一声，撕心裂肺。
惩罚者的这记重拳直接打爆了他的一颗眼球，血液、泪水和玻璃体混杂着溢了出来。
惩罚者拽着他的领带：“我在海军陆战队服役的时候，教官告诉我，当人的一颗眼球破损，玻璃体流出，免疫系统就会产生相应的抗体，这种抗体会攻击另一只健康的眼睛。”
“因此，如果没有及时摘除受损的眼球，你的另一个眼球也会失明，这是人类的缺陷……要我来帮你摘除眼球吗？”
“你说的……是真的？”暴徒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还是变得更加惊恐了，一边痛苦地呻吟，一边缩在马桶上瑟瑟发抖。
“布鲁诺在哪？”惩罚者再次逼问道。
“……你能放过我吗？”暴徒畏畏缩缩地说了句。
“说！”惩罚者将枪抵在他的太阳穴，咆哮道。
“我说我说！”暴徒终于崩溃，嚎啕大哭，一股脑地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布鲁诺在佛罗里达，佛罗里达州的潘塔伯德城堡。”
惩罚者听完，沉默片刻。
“现在能放了我吗？”暴徒小心道。
惩罚者看着他：“我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坏消息是我刚刚说的是真的，你确实需要尽快摘除受损眼球，否则另一个眼球也会失明。”
“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你不必这样麻烦了。”惩罚者说道，随即扣动扳机。
“砰！”子弹从眼窝射入暴徒的大脑，终结了他的性命。
解决掉此人之后，惩罚者便带着武器离开，穿着印有骷髅标志的战衣，继续他的复仇之路。
数日之后，佛罗里达州，潘塔伯德城堡。
寂静的夜晚，布鲁诺独自站在阳台，有些焦虑地望着城堡外的夜幕。
直觉告诉他，在那黑暗中隐藏着一双嗜血的眼睛，而这双饿狼一般的眼睛正在死死地盯着自己。
他愈发地感到不安，来回踱着步，最终拨通了电话。
“老大，是我……”让布鲁诺称老大的人自然就是金并，威尔逊·菲斯克。
电话另一边传来金并低沉的嗓音：“什么事？”
布鲁诺咽了口唾沫：“斯科利已经死了，肯定是弗兰克·卡斯特干的，他现在正四处屠杀我的手下，我感觉他马上就要找到我了。”
“他有几个人？”
布鲁诺迟疑道：“嗯……应该是一个。”
金并的声音显然有些不悦：“一个人你对付不了？”
布鲁诺说：“他曾是海军陆战队的精锐，参加过阿富汗战争，精通战斗、潜入和刺杀，是个非常危险的家伙。这样的人潜伏在暗处袭击我们，我们根本没有办法。”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然后只道：“我知道了。”
“老大——”布鲁诺想再说什么，然而金并已经挂了电话，让他的话戛然而止。
他看着手里的电话，顿时满脸忧郁，半晌叹了口气，将电话放下。
眼看时间不早了，布鲁诺便倒了一杯红酒，睡前喝一杯红酒，这是他多年的习惯。
“啧。”回味着美酒的滋味，他的心情稍稍舒缓，然后前往卫生间，准备稍作洗漱。
然而，就在他打开卫生间房门的一瞬间，尚未开灯，强烈的危机感忽然涌上心头，仿佛黑暗中有一头饿狼向他猛然扑来。
布鲁诺下意识地一抬手，随即便是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啊啊啊——”
一把锋利的匕首刺穿了他的手掌！
见自己没能击杀布鲁诺，黑暗中的弗兰克顿时有些懊恼。
但这懊恼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
正好，就让你多吃点苦头！
“救——”布鲁诺惊恐万状，试图求救。
弗兰克动作迅捷，反手再次刺出匕首，锋利的刀刃当即从布鲁诺下颚刺入，旋即钉穿了他的舌头！
“呃呃呃……”布鲁诺恐惧地捂住自己的下颚，鲜血从指缝与齿缝间不断涌出。
“我说过，布鲁诺，我会用自己的方式，让你得到应有的惩罚！”弗兰克又给了他一刀，一边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是海军陆战队的精锐，对人体的弱点非常清楚，也知道攻击哪里造成的痛感更强烈。
因此他的每一刀都没有立刻杀死布鲁诺，但却都让其痛不欲生。
540 【惩罚者的复仇】
一刀又一刀，锋利的匕首不断穿刺着布鲁诺·科斯塔的身体，很快就让他遍体鳞伤，浑身是血。
他摔倒在地，挣扎地向后爬去，在地板留下一串血迹。
弗兰克握着匕首，身后还有一个装着枪械的背包，步步跟着，不疾不徐：“你杀了我的家人，毁了我的一生，法律放过你，但我不会。从我幸存的那一刻起，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说话之际，他又刺出一刀，割掉了布鲁诺的鼻子。
“呃啊啊——”近乎断裂的舌头让布鲁诺只能发出含混的惨叫。
弗兰克继续说道：“其实你本该向法官认罪，那样你至少可以死得比较体面些！”
门外隐隐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显然是布鲁诺的手下正在赶来。
弗兰克从背包取出一把冲锋枪，然后踩着布鲁诺的胸口：“说出你的祷告！”
“金……金并……”布鲁诺的声音含混而虚弱，但还是显露出了几分威胁的意味。
“金并？”弗兰克冷哼一声，狠狠地说，“接下来就是金并，还有你们所有，所有的黑帮、恶棍，我会用我的余生扫清你们这些混蛋！把你们统统赶进地狱，那里才是你们应该待的地方！”
话音刚落，他就扣下扳机。
“哒哒哒——”密集的子弹从冲锋枪射出，将地上的布鲁诺打成了筛子，一命呜呼。
恰在此时，外面传来试图破门而入的撞击声。
于是干掉布鲁诺之后，弗兰克紧接着调转枪口，对准房门一阵扫射，冲锋枪口火舌涌动。
“哒哒哒——”
门外的一众黑帮暴徒尚未成功破门，便纷纷成了枪下亡魂，惨叫声阵阵响起。
随即弗兰克破窗而逃，在黑暗的掩护下迅速撤离潘塔伯德城堡，消失在佛罗里达的夜色之中……
干掉头号仇人布鲁诺之后，惩罚者并没有就此销声匿迹。
就像他说的，他的杀戮之旅尚未结束，他将继续代替缺席的正义，用最血腥的手段惩罚恶棍们，尤其是金并手下的黑帮。
惩罚者可不会像夜魔侠那样，在楼顶寻找犯罪，上前制止，然后扭送警察，他从来都是主动出击，收集罪犯的资料，然后直接上门爆头！
凡是被他盯上的黑帮，无一人能苟活性命。
大仇得报的弗兰克无所顾忌，向纽约的恶棍倾泻着他的愤懑与怒火。
于是一时间，纽约市频频出现惨死在家中、酒吧、街头的黑帮，整个黑道风声鹤唳。
除了杀人之外，弗兰克也时而顺便破坏黑帮的生意。
比如这天晚上，纽约市某个港口仓库附近，弗兰克就已经等候多时，准备干一票大的。
他敢肯定，明天报纸头条的照片就是十分钟之后自己眼前的景象。
弗兰克趴在楼顶，肩上扛着一把狙击步枪，透过夜视镜观察着不远处的港口仓库，默默地等待。
不一会，两拨黑帮成员向这里聚集，其中一伙人亮出了几箱钞票，对于黑帮来说，这样的大买卖几乎必然是毒品交易。
事实也正是如此，弗兰克得到了这次毒品交易的消息，便提前准备，打算将所有到场的黑帮一锅端掉。
两方人马到齐，交易进行的过程中，狙击枪后面的弗兰克瞄准了其中一个首脑人物。
“一炉饼干，两炉饼干。你给我一角，我给你一分……”弗兰克喃喃地念叨着一串含义不明的话。
他的脑海里再次闪过家人的画面，这几句正是孩子经常唱的童谣。
弗兰克喃喃地念了几句，随即就像当初开枪射杀布鲁诺那样，咬着牙扣动了扳机。
“砰！”
子弹自狙击枪口激射而出，瞬间打爆了黑帮头目的脑袋！
绽开的鲜血即使在黑夜里也显得有些刺眼，至少弗兰克透过夜视镜看去是这样，在冰冷漆黑的夜幕中，这些飞溅的热血像岩浆一样明亮。
“有人袭击！”
在场的黑帮顿时慌乱起来，纷纷拔枪，严阵以待，但他们却看不到夜色中的敌人究竟在何方。
“砰！”
紧接着又是一枪，又一个黑帮头目人物被猛烈的狙击子弹打爆了头颅，鲜血和脑浆四处飞溅。
“砰！砰！砰！砰！”
躲在暗处的弗兰克，像是训练中打靶的士兵，以稳定的节奏打出一枪又一枪，不断射杀着港口仓库前的黑帮暴徒。
“惩罚者……是惩罚者！”有人恐惧地意识到，射杀他们的肯定是纽约黑帮的噩梦惩罚者。
但这并没有什么用处，就算知道是惩罚者在向他们挥舞屠刀，他们也无从反抗，甚至不知道惩罚者的位置。
凭借着高超的枪法，惩罚者甚至没有浪费一发子弹，每一枪都能精准地夺走一个黑帮成员的性命。
一个个黑帮成员成为枪下亡魂。
在死亡人数达到十人左右时，这些黑帮终于彻底崩溃，不顾一切地向四面八方逃去。
只是这一幕早在弗兰克的预料之中，见黑帮四散奔逃，他并没有继续射杀，而是调转枪口，瞄准了一个油桶。
他已经在仓库附近埋置了诸多炸药，这个油桶就是他起爆的引信。
“砰！”
子弹射穿油桶，与铁皮撞击出道道火花，旋即桶内的燃油就被引爆，猛烈的火焰与冲击波腾然而起，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响动。
“轰——轰隆！”
埋置于仓库附近的一圈炸药紧接着也被引爆，爆炸的烈焰彻底吞并了仓库，所有黑帮无一幸免，全部葬身于火海之中。
看着升腾的火海，弗兰克放下了手中的狙击枪，默然良久。
最终他将目光投向远处的一座大厦，王者大厦。
夜幕深沉，但弗兰克仍然可以清晰地看到王者大厦，这是纽约最知名的建筑之一，它将“王者大厦”四个大字鲜明地挂在身上，论土味程度，可能只有某位纽约知名地产商将自己名字写用金色字体上去的大厦可以盖过一头了。
这座王者大厦是金并的财产。
在杀戮了数不清的黑帮之后，弗兰克觉得，自己是时候对金并这位黑道帝王发起进攻了。
541 【金并】
又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经过一番计划，惩罚者弗兰克决定在今晚进入王者大厦，干掉栖身其中的金并——纽约市的黑道帝王。
这里位于纽约市的核心区，夜晚依旧颇为喧嚣。
弗兰克换上一身寻常而略显隐蔽的装束，在繁华的夜景之中，来到了全美国前二十的高楼，王者大厦。
和其它摩天大楼一样，王者大厦的主要用途也是商业，超市、影院、办公室等分布在它的绝大部分楼层，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
由于这些商业场所的存在，弗兰克可以很轻松地进入王者大厦，但这显然无法达到他的目的。
他的目标是王者大厦七十层及以上的楼层，那是金并的私人领地，闲人免进，而只有进入那里，他才有可能干掉金并。
弗兰克带着他的背包坐上电梯，按下第六十九层的楼层按钮，然后便静静地等待。
六十九层的高度，即使电梯直达也要一分钟左右，何况还要时而停顿，因此在抵达目的地之前，他颇等待了一段时间。
看着越来越大的电梯层数，弗兰克莫名有些恍惚。
他从怀里取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他与家人的合影，一家四口都面露灿烂的笑容。
注视着凝固在照片中的妻儿，弗兰克的十指不禁渐渐收紧，脸侧的咬肌也一阵起伏，显示着无法平静的内心。
“叮。”
电梯抵达第六十九层，提醒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弗兰克深吸一口气，收起照片，走出电梯，同时手里拿出一张图纸。
这张图纸是王者大厦的高层结构图，是他好不容易才搞到手的，正是因为这个，他才有了潜入第七十层的信心。
对照着图纸上的信息，弗兰克很快就找到一个不起眼的杂物间。
杂物间上了锁，但对于身为精锐特种兵的他来说，这点微不足道的潜入障碍完全不是问题。
进入杂物间，他抬头一看，果然看到一个通风口。
弗兰克随即进入通风口，沿着拥挤的管道缓慢爬行，这个过程并不轻松，让他吃了不少灰，而且有些地方很难拐弯，十分费力。
但这可能是唯一能潜入第七十层的途径。
过了片刻，弗兰克扭过拐角，来到另一个通风口前，仔细观察一番，随即小心地将之打开，通过它来到了第七十层。
到了这里，他将随时有可能遭遇保镖以及金并本人。
他最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金并床前，然后一刀毙命，期间任何突发情况都会使他陷入危险的境地。
弗兰克手里拿着匕首，小心翼翼地在金并的豪宅中摸索，凭借军队时期多次潜入敌后的经历，他渐渐靠近了金并的居室。
直觉告诉他，前方拐角站着两个黑衣保镖的大门后面，就是金并的所在之地。
这是考验他技术的时刻。
弗兰克透过一面反光镜观察着拐角后的情形，接连深呼吸几次，做好战斗准备。
他左右手各持一把匕首，然后探身而出，迅速将两把匕首掷出，同时在匕首飞出的瞬间，他就将手伸向腰间的手枪。
对这样的突发情况，两个黑衣保镖显然毫无准备，深夜执勤的他们甚至有些疲惫，因此完全没能及时反应。
“咻咻——”
两把匕首同时穿过他们的喉咙，瞬间毙命！
除了尸体倒地的声音之外，再无其它动静。
弗兰克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他已经握住手枪，做好了保镖惨叫的准备，那无疑将是一场血战，现在看来还算顺利，这点动静应该不至于引起其他人的警觉。
弗兰克随即上前，轻轻地打开大门。
虽然门后的空间十分宽阔，但应该是一间卧室没错，黑暗中隐约可见床榻，金并此时大概正在睡梦之中。
弗兰克握紧匕首，向黑暗中的床榻摸去，尽可能地加快了步伐。
眼看他就要摸到床边，对床上的人影刺出致命的一刀。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至少两米五的黑影忽然出现，以有些僵硬的动作挥拳打向弗兰克。
“砰！”
弗兰克试图招架，但这一拳的力道超乎他的想象，直接将他打得吐血，飞了出去，稍作格挡的手臂也瞬间麻木！
随后这身影紧追而至，坚固有力的手臂一把扼住他的喉咙！
这是什么东西！
弗兰克可以肯定，攻击他的绝非人类。
事实也确实如此，随即灯光亮起，他抬头看去，发现站在面前的竟赫然是一个高大的机器人，正用毫无情绪波动的机械眼盯着他。
机器人！
这个结果显然让弗兰克大感意外，他本以为会是变种人保镖什么的，没想到却是一个机器人。
“啊，看来这个来自拉托维尼亚的机器人确实不错。”一个略带睡意的低沉嗓音响起。
弗兰克循声看去，毫无疑问，说话的正是这里的主人金并。
金并身高两米，体重超过两百公斤，是个超乎常人的大块头，光头圆润，一脸横肉，看上去像个相扑选手。
他从容地给自己换上一身正式的衣服，拿着他的手杖，缓缓走到弗兰克身前。
“你就是弗兰克·卡斯特，那个自称惩罚者的家伙？”金并居高临下地问道。
弗兰克已经属于十分魁梧的身材，身高超过一米八，但在身高两米、体重四百多斤的金并面前仍显得瘦小。
金并笑了笑，挺着他硕大的肚子继续说道：“你杀了我那么多手下，还一路摸到我的房间，真不愧是从帝国坟场走出的精英！”
惩罚者被机器人制住，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看着眼前金并得意的笑容，他很快下定了决心，一咬牙就要引爆携带的手雷，与金并同归于尽。
然而金并却抢先一步，一把夺过手雷。
看着差点拉环引爆的手雷，金并不由有些恼怒：“想和我同归于尽？你可没这个资格！”
惩罚者吐掉口中的血水，一言不发，像一头等待死亡的雄狮。
金并冷笑道：“很好，惩罚者，看来你以为自己很厉害！”
542 【惩罚者之死】
“返回原处。”金并话音刚落，强大的机器人就松开惩罚者，回到房间的角落静待。
惩罚者靠墙喘息，紧张地看着金并，对方庞大的身躯在灯光下产生了足以完全笼罩他的阴影。
“可能在你眼里，我只不过是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这并不奇怪，很多人都这样看我。”金并缓缓说道，“但事实上，我是一名格斗家。”
“格斗家？”惩罚者显然并不相信。
四百斤的金并，看上去确实就是一个臃肿的胖子，弗兰克从未见过这种身材的格斗家。
金并笑了一下，将手杖放到一旁：“你不是想杀我吗，我现在就给你一个机会，和我打一场。正好我也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
他握了握拳，指关节发出一连串“咔咔”的声响。
“来吧，惩罚者，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金并说道。
惩罚者一阵沉默，但既然金并愿意和他进行一对一的搏斗，他自然没有理由拒绝，否则等待他的恐怕只有机器人的子弹了，他刚刚可是清晰地看到了机器人身上的枪管。
他作为海军陆战队的精锐，对自己的格斗能力还是有信心的。
于是弗兰克调整了一下呼吸，摆好战斗姿态，随即断喝一声，冲锋上前，勾拳出击。
金并身材硕大，但动作却出人意料的敏捷，轻而易举地躲过了攻击，并反手还击，一拳打在弗兰克脸上！
弗兰克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即猛烈的冲击让他眼冒金星，疼痛与鼻腔的酸楚一股脑涌来，让他差点当场晕过去。
他连忙定住身形，急促地呼吸着，伸手一擦，赫然满脸鲜血。
与此同时，扭曲而尖锐的疼痛感则似乎显示着他的鼻梁骨已经折断。
金并的力量完全超乎弗兰克的想象！
看着有些摇晃的惩罚者，金并没有急着追击，而是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的体重是450磅，也就是204公斤……但和你想象的不一样，我的体脂率很低，只有不到百分之十，可能比你还低。”
两百公斤，体脂率不超过百分之十！
换而言之，金并夸张的体型其实大部分是充盈的肌肉，是十足的肌肉怪兽。
惩罚者感到难以置信，这简直是非人类。
但这似乎可以解释金并那可怕的力量，弗兰克肯定，以自己现在的状态，最多再吃金并两拳就将彻底失去还手之力。
胜率几近于无……
但投降不会成为惩罚者的选项，尽管意识到自己会败，他还是振作精神，继续战斗。
“啊啊啊！”弗兰克怒吼着再次冲向金并，躲过对方的拳头之后，反身一记脚刀直取底盘。
但双方的力量差距太大了，再加上弗兰克本就身受重伤，他这一记脚刀并没能发挥出什么作用，只是让金并身形一晃。
接下来两人十几个来回，弗兰克的攻击基本都是这种效果。
面对一个体重是自己两倍还多的肌肉怪兽，虚弱的他根本无力撼动，甚至连躲避都万分吃力，几次险象环生。
相比于更加无力的拳头，脚刀多少还有些用处，而这也是弗兰克最擅长的攻击手段之一，因此在战斗中频频使用，以期能撂倒金并一次。
“砰！”又是一记脚刀打在金并身上。
和之前一样，弗兰克觉得自己打在了沙袋上，金并晃了晃便若无其事。
随即金并狞笑一下，伸手试图抓住他的脚脖。
弗兰克急忙抽身闪避，躲过了被拎起来的命运，但却没能躲开接下来的拳头。
金并的重拳再一次袭来，势大力沉，将他狠狠击飞出去，撞碎了挂在墙壁上的更衣镜。
“咔嚓——哗啦啦！”
更衣镜的碎片割在弗兰克身上，让他的后背瞬间鲜血淋漓，数不清的细小玻璃渣更是掺入了血肉，持续地刺痛着神经，让他几乎站不起身来。
“看来惩罚者也不过如此。”金并居高临下地说道。
弗兰克紧咬牙关，从布满碎玻璃的地上爬起来，然而刚爬起来就被金并一把抓住脚脖。
金并怒吼一声，拽着他的脚脖反手一记浩克摔，将他整个人狠狠摔在地上。
“噗——”弗兰克只觉得五脏俱震，登时吐出一大口血，血浆中隐约可见一些脏器的碎片。
鲜血止不住地从口鼻中涌出，一些倒灌进入肺部，让他甚至无法正常呼吸。
金并拎着奄奄一息的惩罚者，信步来到窗前。
“从这里到地面大概需要八秒钟，享受最后八秒钟的纽约夜景吧，永别了，弗兰克。”他随意地说了句。
说罢，金并就将弗兰克扔了出去。
“咔嚓——”
穿过窗户的玻璃，弗兰克随即开始了自由落体运动，从王者大厦的第七十层向下坠去。
惩罚者意识到自己还有一点时间，便挣扎着从怀里取出家人的照片。
只可惜，即使他用尽全力，在这夜幕之中，他布满鲜血的双眼也看不清照片中的人脸。
痛苦并没有延缓时间的流逝，八秒钟转瞬即逝。
经过近三百米的下坠，弗兰克撞向了地面，巨大的冲击力瞬间杀死了他，并让他的尸体从地上弹起了一段距离。
地狱厨房。
“这个声音……”正在倾听纽约的夜魔侠眉头皱起。
他刚刚听到的声音离这里有点远，但动静不小，还是让他判断出了现场的情况，这是人体从高空坠落在地的声音。
“王者大厦！”在分辨出声音的具体位置之后，夜魔侠神色大变，连忙向王者大厦赶去。
王者大厦是金并的住所，联想到惩罚者近来的复仇行动，一个可怕的预感难以抑制地从夜魔侠心头升起。
难道是……
很快，这个可怕的猜想就得到了印证，夜魔侠赶到目的地，弗兰克·卡斯特的尸体赫然就在王者大厦前。
“弗兰克！”
夜魔侠跑过来，喊了几声，然而弗兰克毫无动静，既没有心跳，也没有呼吸，没有脉搏，甚至全身都血液都在渐渐凝固，归于彻底的宁静。
毫无疑问，惩罚者，弗兰克·卡斯特已经死了。
543 【恶魔猎手的重生（上）】
“弗兰克……”夜魔侠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他和惩罚者虽然才认识几个月，观念上也彼此冲突，但交情却相当不错。
当初的败诉更是是他一直心怀愧疚，因此目睹惨死的惩罚者，他情不自禁地陷入了悲痛。
夜魔侠心绪难平，同时思考着对策。
怎么办？
是上门找金并复仇，还是再打一场官司？两者似乎都没有什么胜算，而且如果选择找金并复仇，岂不是破坏了自己长期坚持的正义原则。
就当夜魔侠心绪混乱的时候，忽然灵光一闪，却是想起了不久前被神秘人搭救的经历。
那天晚上，他前往制止一起斗殴事件，不料阴沟里翻船，被小混混开枪射中头部，命悬一线。
结果如此严重的伤势，竟被那个声纹特征明显不是人类的存在随手治愈，近乎起死回生，如同神迹一般。
也许他有办法救弗兰克？
夜魔侠不确定，甚至觉得希望渺茫，毕竟治疗和复活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不可同日而语。
自己当时伤势虽重，但毕竟还没死，而眼下的弗兰克显然已经死透透的，只有复活术能救。
复活术就是真的神迹了，那个神秘人真的可以做到吗？
夜魔侠思来想去，觉得反正人都死了，死人当活人医，情况也不会更糟，有一线希望也是好的。
于是他当即带上惩罚者的尸体，往当初获救的地方赶去，不多时就到了地方。
罗维当时救完夜魔侠，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行踪，转头就回到自己的住处，因此夜魔侠知道他在哪。
“先生，救救我的朋友！求你了！”夜魔侠来到门前喊道。
须臾房门打开，罗维皱着眉头走了出来，低头便看到夜魔侠手里拖着的尸体。
“很抱歉打扰你……但求你救救我的朋友，他是个可怜人，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家人。”夜魔侠连忙说道。
罗维自然看出这是个死人，严谨起见，他还专门用清算之眼看了一下，确认已经死透，便摇头道：“他已经死了。”
夜魔侠希冀地问道：“真的……没有办法吗？”
罗维依旧摇头。
唯一的一丝希望宣告破灭，夜魔侠不由满脸颓色：“打扰了，抱歉……”
说着他就拖着惩罚者的尸体，默默转身离去。
罗维起初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不过几天之后的傍晚，电视上的新闻引起了他的关注。
“弗兰克·卡斯特，前海军陆战队成员，因从王者大厦坠落而死。他曾自称惩罚者，用暴力手段打击纽约市的黑帮犯罪，律师马修·默多克认为他死于威尔逊·菲斯克的谋杀……”
惩罚者？
看到这个新闻，罗维不仅一愣，随即回想起前几天夜魔侠带着一具尸体找他的事情。
难道那具尸体就是惩罚者的？
罗维前世对惩罚者的了解还是比较多的，甚至可以说是印象深刻，原因有二，首先惩罚者本身的性格让他印象深刻，其次则是因为同名的街机游戏。
正是由于惩罚者游戏，他第一次知道了惩罚者弗兰克·卡斯特的故事。
罗维一阵沉思。
刚得到伊利丹灵魂印记的时候，他曾想过与伊利丹相契合的漫威英雄，思来想去只有两个人：
夜魔侠、惩罚者。
想到夜魔侠完全是因为形象，毕竟夜魔侠和伊利丹都是国际知名的盲人，但从性格来看，两者显然不是一路人。
在实际接触过夜魔侠之后，罗维更加确认，夜魔侠和伊利丹完全没有实质的契合点。
如果夜魔侠契合伊利丹，大街上随便找个盲人也很契合。
真正较为契合伊利丹，同时又能算作英雄的漫威世界人物，似乎只有惩罚者。
伊利丹为了消灭恶魔，不顾一切地追求力量，甚至不惜投靠黑暗，用恶魔的力量打败恶魔；惩罚者为了向黑帮复仇，也是不顾一切，大开杀戒，用犯罪的手段制裁犯罪。
两者同样的叛逆、桀骜、决绝，苦大仇深，勇猛善战。
或许自己可以用伊利丹的灵魂印记，复活一下惩罚者？
恶魔猎手弗兰克……听上去好像还不错。
罗维做了决定，出门而去，稍作询问，不多时就找到夜魔侠和朋友弗吉·尼尔森开的律师事务所。
尼尔森—默多克律师事务所。
夜魔侠的事务所看上去相当热闹，顾客颇多，只不过大多都是穷人，甚至有流浪汉——夜魔侠开的算是带有慈善性质的律师事务所。
“欢迎来到尼尔森—默多克律师事务所，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一位清瘦美丽的金发女性见到罗维，连忙上前热情地问道。
弗兰克只顾打官司，但凯伦知道，事务所马上就要揭不开锅了，罗维一看便非富即贵，她自然觉得这是遇到了有可能解决事务所财政问题的大客户。
“马特在吗？”罗维问道。
“他正在忙，不过我可以带你去见他。”凯伦说。
“带我去见他。”
“好的先生，跟我来。”凯伦带着罗维进入事务所，不多时就在办公室里见到了马特。
罗维登门拜访，马特显然十分惊讶，他不明白罗维是怎么知道自己现实身份的：“你……”
“惩罚者呢？”罗维开门见山地问道。
一个客户插嘴道：“你说弗兰克·卡斯特？他已经死了，全纽约市都知道了。”
罗维点头：“我知道。我是说，惩罚者的尸体在哪？”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不好意思，什么？”马特平复了一下心情。
罗维：“那天不是你来找我的吗，其实你当时应该告诉我，死的人是惩罚者。”
马特从座位上连忙站起来，对客户们说道：“抱歉各位，事务所今天提前下班，各位明天再来吧。”
支开闲杂人等，他重新将看向罗维，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你是说……你有办法？”
“我现在还不能给你肯定的答复，不过可以一试。”罗维尚不确定惩罚者和伊利丹的契合程度，便这样说道。
马特深吸一口气：“弗兰克已经下葬了，尸体埋在墓地里。”
旁边的凯伦和尼尔森都听得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
“走吧。”罗维毫不意外，“有尸体就好。”
马特点头，随即当先走出事务所，打开停在外面的汽车车门：“弗吉，开车去弗兰克的墓地。”
弗吉虽然还搞不清楚状况，但看了看天色，觉得有点恐怖：“马上就要天黑了，现在去墓地……”
“别管这些，快点上车！”
544 【恶魔猎手的重生（下）】
弗吉负责驾驶汽车，载着四人前往墓地，路途略远，因而抵达之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
夜幕中矗立着一块块墓碑，风声萧瑟，让弗吉和凯伦都有些脸色发白。
“你真有办法复活死人？”弗吉看向罗维，小心地问了句，但罗维没有回答，始终默默地穿行在墓园之中。
弗吉并不相信复活术的存在，但马特却对这个神秘人表现得相当信任，果断开车前来挖坟，让他的内心不禁产生了动摇。
如果确有复活术，那么眼前这个掌握复活术的人又是何方神圣？
过了一会，马特在一块墓碑前驻足：“弗吉，看看这里是不是弗兰克的墓。”
弗吉拿着手电筒，俯身看向墓碑上的文字，见上面写的正是弗兰克·卡斯特：“没错，是这里。”
马特点头：“我们开始吧，把弗兰克的尸体挖出来……弗吉，铁锹？”
“呃，铁锹在车上，我这就去拿。”弗吉正要转身。
“不用了。”罗维却道，同时五指轻动。
耀眼的圣光从他指间涌出，在身前迅速凝聚，化作一个半虚半实的巨型光掌，五指张开。
看着这巨大的光掌，弗吉和凯伦都不由瞪大眼睛。
光掌缓缓向下抓去，五指伸入墓地，不一会就握住了埋在土里的棺材，然后向上一拽。
“哗啦啦——”土石散落一地，随即棺材就被光掌从墓里拽了出来。
打开棺材板，躺在里面的正是惩罚者弗兰克·卡斯特，尽管尸体做了细致的处理，但还是难掩其严重的变形和破损。
“他是被金并杀死的？”罗维随口问道。
“一定是的。”马特说，“弗兰克的家人就是死于金并手下的黑帮，法律未能帮他复仇，他只好亲自实施，去王者大厦刺杀金并，但他显然失败了。”
罗维点头，随即俯身将手搭在弗兰克的尸体上，同时掌心圣契浮现出伊利丹的灵魂印记。
【契合度：高】
圣契给出了判定结果，惩罚者和伊利丹的确很是契合。
看到这个结果，罗维没有犹豫，当即就将灵魂印记释放，一道幽光从掌心激射而出，瞬间没入弗兰克体内。
若仔细看去，这道幽光赫然就是一个伊利丹的影像。
灵魂印记施加完成，现在只需要一个圣疗术，就可以让惩罚者起死回生了。
圣疗术！
罗维的指尖光芒大放，将周围映得更甚白昼。
庞大的圣疗能量汹涌灌入弗兰克体内，与伊利丹的灵魂印记相互作用，激发出超常的治愈效果，迅速修复着弗兰克的血肉与灵魂。
在璀璨的圣光之中，弗兰克严重变形的尸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正常，破损和扭曲纷纷消失不见，原本苍白的皮肤升起生者的红润。
“上帝啊……”弗吉和凯伦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怔怔说道。
这一刻，他们觉得自己仿佛走进了神话之中。
马特同样情绪激动。
他虽然看不见圣光，但声波的反馈却让他可以更清晰地察觉到弗兰克的身体变化。
在他的听觉影像中，弗兰克就像是一个充气中的娃娃，迅速从干瘪扭结变得饱满舒展，弯折的骨骼重新拉直，破裂的血管重新弥合，肌肉开始抽动，血液开始流淌……
“噗通！”几秒钟之后，弗兰克的心脏猛然一振，发出了有力的声音，随即开始了节律的跳动。
“复活吧，弗兰克·卡斯特。”
罗维话音刚落，弗兰克便猛然睁开双眼，然后从棺材中霍然直起身体，像是从噩梦中惊醒一般。
“我……我不是已经死了吗？”他看着自己的身体，脸上满是茫然之色，喃喃地说道。
他还记得自己被金并扔下王者大厦的场景。
他还记得，从王者大厦楼顶到地面，自己足足下坠了八秒钟，然后只觉得全身一沉便意识全无——毫无痛苦地瞬间死亡。
七十层搂掉下来，没理由生还，然而自己现在分明还活着。
旁边的马特几人足以证明这是人间，而不是天堂或者地狱，弗兰克也压根不怎么相信天堂和地狱。
还是说自己的记忆出了偏差，事实上并没有发生什么坠楼，那只是一场噩梦或者幻觉？
弗兰克觉得自己的头脑确实有些混乱，似乎……多了什么东西。
“弗兰克，你真的复活了！”马特激动地说道。
“复活？”弗兰克没有想过这个可能。
罗维这时说道：“是的，我刚刚复活了你。”
弗兰克晃了晃脑袋，平复了一下心绪，看向四周。
他这才注意到此处分明是个墓园，而自己正坐在棺材里，旁边是被刨开的墓地，墓碑上还写着自己的名字。
死而复生……弗兰克有些难以相信，但看起来这似乎就是事实。
“你……你是神？”他看向罗维，犹豫地问道，能让人死而复生的大概只能是神明了，“你为什么要复活我？”
“我想对于现在的你来说，这并不是最重要的。”罗维说道，“除了复活之外，我还赋予了你特别的力量，可能还包括一些精神特质。你肯定已经察觉到了自身的变化……我知道，你非常需要这力量。”
弗兰克确实察觉到了自身的变化，他感觉自己比以前强壮了至少十倍，肌肉仿佛钢铁一般强韧。
他甚至怀疑，子弹已经无法杀死自己。
不仅如此，还有一股更为强大的能量潜伏在他体内，随时等待着他的使用。
罗维说道：“顺从你的本能，弗兰克，你现在就可以熟练地使用恶魔猎手的力量。”
弗兰克迟疑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来，尝试调动体内的力量。
出乎他的意料，这看似陌生的力量就像早已被他使用过一万年，轻而易举地就激发起来。
随即，只见一股漆黑的能量瞬间包裹在弗兰克全身，使他化身为伊利丹的恶魔形态，黑暗取代了皮肤的存在。
巨大的魔翼自他背后展开，仿佛与夜幕的黑暗融为一体，在墓园中卷起阵阵狂风！
马特后退几步，震惊地看着弗兰克。
“如此强大的力量。”弗兰克也惊讶于自己的力量，这是身为凡人的他不曾想象过的图景。
罗维微笑：“现在，完成你的复仇吧，惩罚者。”
545 【你这是自寻死路】
漆黑的纽约，王者大厦。
弗兰克·卡斯特直接乘坐电梯来到第七十层，电梯门打开之后，两个黑衣人出现在他眼前。
“你是什么人？”黑衣人亮出手枪，冷冷地问道。
弗兰克左右手瞬间扼住两人的喉咙，随即十指用力，只听“咔嚓”一声，两个黑衣人就断颈而死，倒在地上。
尽管早有预期，但感受着自己如今可以单手捏断脖子的臂力，弗兰克仍感到有些恍惚，不敢相信。
他敢肯定，自己就算不变身，也足以击杀金并。
这就是恶魔猎手的力量吗？
就当弗兰克恍惚的时候，十几个黑衣人从过道涌来，全都是手持枪械的彪形大汉，怒吼着冲向他：“干掉他！”
“你们这是自寻死路！”弗兰克脱口而出，沉重的声音震得墙壁微微颤动。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自从复活之后，脑海里一些奇怪的东西就增加了。
冲过来的黑帮暴徒纷纷向他开枪射击。
“砰！砰砰砰！”
狭窄的过道激起一片枪林弹雨，几十颗子弹先后射向弗兰克。
然而如今的弗兰克已不再是**凡胎，获得了伊利丹的部分力量之后，他的皮肤也变得如钢铁般强韧。
手枪子弹打在他身上，仿佛弹珠般绵软无力，连痕迹都很难留下，遑论杀伤。
见子弹完全无法伤害自己，弗兰克怒吼一声，直接迎着枪林弹雨冲上去，挥手一记重拳。
“轰！”挡在他面前的黑帮暴徒被一拳打爆了胸口！
十几个黑帮暴徒纷纷陷入恐惧之中，开始有人逃跑，但弗兰克显然不会给他们机会，三下五除二，轻松了干掉了所有的暴徒。
十几具尸体倒在地上，鲜血染遍了两侧的墙壁。
弗兰克呼出一口气，俯身准备捡起一把枪，但动作却忽然停住，却是在地上注意到了一把短刃。
手枪，短刃。
面对这个选择，大多数地球人都会选择前者，或者全都要，弗兰克曾经也是这样。
但现在不知为何，弗兰克忽然丧失了对枪的情感，反而对兵刃产生了强烈的占有欲。
因此在经过半秒钟的迟疑之后，他毫不犹豫地忽视了手枪，只俯身将地上的短刃拾了起来。
短刃一入手，他又觉得一把不够，连忙又在尸体堆里翻找，很快又找到一把匕首，左右双持。
手持双刃之后，弗兰克觉得自己的内心宁静一下子了许多，随即继续在金并的豪宅中深入。
曾经，他需要千方百计地躲避保镖的视线，尽可能小心地潜入金并的房间。
但现在，他只需要把眼前的敌人都杀光就完事了。
再多的黑帮也无法阻挡惩罚者前进的步伐！
“你们这是自寻死路！”弗兰克挥舞双刃，在敌群中大肆冲杀，一边情不自禁地喊道。
敏锐的反应速度让他可以轻易地躲开周围的攻击，即便没躲开，这些羸弱的攻击也无法对他造成伤害。
不一会，在轻松横扫了数十名敌人之后，豪宅便陷入了安静，再没有炮灰前来送死。
“金并，出来面对我！”弗兰克紧握双刃咆哮道，“面对惩罚者！”
过了一会，一个阴沉的声音响起：“你没死，这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我的确死了。”弗兰克看着阴影中的庞大人影，“但我又回来了，因为我在地狱没有看到你们。”
金并从阴影中走出，握着手杖，神色阴沉：“既然如此，我就再杀你一次！”
话音未落，他就一挥手杖，手杖顶部的圆形装置随之光芒大放，炽热的激光直射弗兰克胸口。
这激光的威力显然比子弹厉害，当即在弗兰克胸口留下一道伤痕，伤口通红，隐隐冒烟，让弗兰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但也仅此而已。
金并神色大变：“你居然没事，怎么可能！”
“你对真正的力量一无所知，威尔逊。”弗兰克说道，随即紧握双刃，冲了上去。
金并咬牙，连忙挥舞手杖格挡。
他这手杖看着不起眼，但其实非常犀利，首先材质坚固，绝对比弗兰克随手捡的两把破刀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但弗兰克的力量比以前强大了太多，即使是金并这样的肌肉怪兽，也根本承受不住。
“锵！”短刃砍在手杖上，只听一声脆响，刀刃立即崩断，但巨大的冲击力却让金并猛地一阵后退，险些摔倒。
弗兰克抬手一掷，抛出手里剩下的半截断刃！
断刃激射而出，金并虽然躲了一下，但还是被切去了耳朵，一声惨叫：“啊！”
弗兰克紧接着就要再次冲上去，金并见状连忙一举手杖，随即大片烟雾喷向弗兰克。
被这些不知什么成分的烟雾喷在脸上，弗兰克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待不适感稍稍散去，两个魁梧的机器人已经站在金并两侧，其中一个正是当日瞬间制服弗兰克的那个，另一个则是相同的造型，只细节处略有不同。
金并拄着手杖喘息道：“你似乎得到了某种超自然的力量，但这毫无意义，杜姆的机器人会把你毁灭！”
话音刚落，两个机器人的眼睛就同时发射出四道炽热的光束，聚焦着射向弗兰克。
“轰！”弗兰克当即被轰飞，撞塌了身后的墙壁，然后和当初一样，又一次从七十层坠了下去。
“哼。”金并不屑地哼了一声。
然而还没等他松口气，一阵狂风就忽然从墙壁的破洞呼啸袭来，这狂风猛烈而森寒，仿佛是从地狱吹来的一般。
伴随着呼啸的寒风，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影倏然显现，扇动着几乎与夜空融为一体的漆黑魔翼，悬浮在王者大厦以外的半空。
这个可怕的魔影，他那泛着幽幽绿光的瞳孔正直指着金并。
“直视惩罚者的双眼。”弗兰克此时的声音更显低沉，像是蕴含着一万年的仇恨。
“毁灭他！”金并面无血色，连忙对身边的机器人下令道。
两个机器人再次发起攻击，四道炽热的光束激射而出，直奔空中恶魔形态的惩罚者。
然而化身恶魔的弗兰克，只随手一挥，四道光束便轰然溃散！
546 【金并之死】
随即惩罚者魔翼一振，漆黑的身影瞬间便冲垮眼前的墙壁，回到王者大厦的第七十层。
“感受这恶魔的力量！”他沉声说道，同时两手燃起熊熊魔焰，卷向两个机器人。
“轰！”
狂野的魔焰呼啸而至，将机器人团团包裹起来，转眼便将之烧熔，炼为一堆废铁。
眼看自己最强的武器被惩罚者轻松秒杀，饶是金并已身经百战、见多识广，也不禁显出恐惧之色，颤抖地向后退去：“你……恶魔……”
“是的，我是恶魔。”惩罚者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冰冷，“但需要下地狱的是你！”
金并的脚后跟碰到墙壁，陷入了退无可退的境地。
他面无血色，看着近在咫尺的惩罚者，咽了口唾沫：“严格来讲，是布鲁诺害了你的家人……我们并没有直接的仇怨。”
“也许吧。”惩罚者随口道，而后话锋一转，“但是，你有罪。”
说话的同时，他一把抓住金并的衣领，像拎起婴儿一样将体重两百公斤的金并拎了起来。
不得不说，金并的衣服质量绝佳，即便承受了他如此惊人的体重，也没有半分撕裂的迹象。
“不，弗兰克，我想我们可以谈谈。”在死亡面前，经历过无数腥风血雨的金并的表现并没有比普通人镇定多少，连忙说道。
惩罚者却没有停下动作，拎着金并走向大厦断壁的边缘，一边说道：“我不会与罪恶谈判，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还剩八秒钟时间。”他最后说道，随即就将金并从断壁扔了下去。
“啊啊啊——”伴随着一阵惨叫，金并就像当日的惩罚者一样从王者大厦顶部坠下。
八秒钟之后，他的惨叫在着地的瞬间戛然而止，曾经的黑道帝王就此丧命。
相比于当初的惩罚者，庞大的体型让金并死状更加惨烈。
王者大厦之下，他的尸体几乎被摊开，鲜血横洒一地，即使在夜色中也分外显眼。
望着在地面绽开的血色，惩罚者沉默良久，随即长啸一声，转身飞离，漆黑的魔影在月光中掠过。
须臾。
惩罚者回到墓园，降落时身后魔翼一收，顺势恢复为人类模样，蹲在地上微微喘息着。
“弗兰克，你还好吧。”凯伦上去扶他。
弗吉则问道：“金并已经死了？”
弗兰克点头：“是的，他死了，尸体正躺在王者大厦之下。”
罗维缓缓走来：“恶魔猎手的变身不可以长时间维持，否则会伤害自身，你使用这力量时要注意。”
“我明白。”弗兰克说，然后一阵犹豫，“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你复活了我，并赐予我如此强大的力量。”
“我没有太多要求你做的，你继续做惩罚者就可以了。”罗维说，“当然，偶尔我可能也需要你的力量，当我召唤你的时候，你不可以拒绝。”
惩罚者虽然获得了伊利丹的灵魂印记，但其力量和真正的伊利丹还是相差甚远，变身之后也只有六级实力，罗维并不指望他能帮上大忙。
“我明白。”惩罚者应道。
罗维注意到他手里拿的短刃，想了想，随即两手虚握，大量圣光汹涌而出，迅速凝聚为两把战刃。
由圣光塑造的这两把战刃，造型和埃辛诺斯战刃几乎一致，只是颜色为半透明的金色。
“这两把武器你暂时先拿着。”罗维将战刃递给弗兰克。
两把战刃虽然只是他短时间内的造物，但怎么说也是圣光结晶，肯定比地球的破铁片强多了。
拿着这两把战刃，惩罚者才算有点恶魔猎手的样子。
刚刚亲眼见证罗维将惩罚者复活并赐予其神魔般的力量，现在又目睹了这随手造物的场景，马特、弗吉和凯伦已经完全笃定了罗维的身份。
神明。
除了神明之外，他们找不到更合适的理解。
凯伦一阵犹豫，随即小心地说道：“你一定是神明，对吗？弗兰克的家人不幸地离开了他，你可以复活弗兰克，可不可以也把他的家人带回人间？”
弗兰克显然也希望如此，只是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向罗维索求什么，所以才一直没说。
现在凯伦帮他说了出来，他虽然没有表示，但眼神里的希冀已经不言自明。
“你们一直称呼我为神，但事实上我也只是凡人，宇宙中的大多数法则像束缚你们一样束缚着我。”在见识过无限女巫之后，罗维加深了这个想法。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复活死者违背了大自然的法则……我可以复活惩罚者，只是因为他是惩罚者，而不是我有僭越宇宙的权力。”
众人沉默。
确认自己的家人无法复活，惩罚者脸上不禁有些黯淡。
离开战场之后，他心里向往的是安宁的家庭生活。
但现在看来，他以后或许只能做一个惩罚者，一个恶魔猎手，继续着战斗、血与火的人生。
罗维在一道从天而降的光柱中消失，几人对此已经不觉得奇怪。
“你去哪，弗兰克？”马特听着默默离开的惩罚者。
“宿命。”惩罚者低低地说了句，随即就背着圣光战刃，在黑夜中渐行渐远……
……
两年后。
某个昏暗寂静的房间之中，一阵阴风穿过窗户呼啸而至，随即化身为一个面色苍白的长发男子，神色间隐隐有几分惊恐。
“主人……”他声音微微颤抖。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土魔呢？”一个森寒的声音传来，随即从黑暗中走出一个黑衣青年。
“土魔他……死了。”长发男子显然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惊魂未定。
“死了？”黑衣青年神色一变，“恶灵骑士干的？”
“不。”长发男子摇头，“我们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叫惩罚者的可怕的家伙，是他杀了土魔，幸亏我跑得快，不然肯定也要死在他手里。”
黑衣青年深吸一口气，眼神中充满阴霾：“他为什么要杀你们？你们招惹什么是非了？”
长发男子连忙摇头：“没有。他说他是恶魔猎手……猎杀恶魔是他的职责，虽然他使用的似乎也是恶魔的力量。”
547 【黑心的野望】
“主人，我们怎么办？”
黑心面色阴沉，一阵长久的沉默，半晌却没有就此说什么，而是问道：“风魔，那个女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风魔点头。
黑心说道：“那个惩罚者的事以后再说。先带我去找她。”
“是。”
……
“强尼，我不想再听你编的故事了。”萝珊·辛普森坐在公寓的沙发上，手里拿着电话，失落万分地说道。
“我知道，其实根本没有你所谓的恶灵骑士，所谓的魔王的欺骗……只是我们之间没可能了而已。”
电话另一头的声音连忙试图辩解：“萝珊，我绝对没有骗你，事实上我身边还有另一位恶灵骑士，他可以证明我说的都是——”
没等他说完，萝珊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倚在沙发上，一边望向阳台外的夜幕，一边落寞地握紧自己的抱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眶，随即起身离开沙发，准备洗漱休息。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寒风忽然袭来，让整个房间都充满了冷意，如坠寒冬。
“阿嚏——”萝珊打了个喷嚏，连忙跑到阳台关窗户。
“你好，尊敬的辛普森小姐。”一个幽幽的声音忽然自她身后响起，把她吓了一大跳。
她急忙惊恐转身，接着就看到两个阴森的人影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一个是皮肤苍白的长发男子，扮相邋遢，像是磕了药的流浪汉。
另个和她说话的则是一名黑衣青年，相貌英俊，穿着体面，嘴角挂着微笑，神似中世纪的绅士，但却由内而外地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气。
“你……你们是谁？”萝珊道，背靠着阳台，一边不自觉地看向不远处客厅桌子上的手枪，那是她防身的武器，只可惜现在离她十几米远。
“你可以称呼我为‘黑心’。”黑心敏锐地注意到了她的目光，随即吩咐道，“风魔，把枪拿给萝珊小姐。”
“好的，主人。”风魔化身阴风一卷而回，手枪已经出现在他手中，递给更加惊恐的萝珊·辛普森。
黑心微微一笑：“拿着它，如果你觉得不愉快或者随便什么原因，都可以用它向我们射击。”
风魔也点了点头，同时又将手枪往前递了递。
萝珊的呼吸急促起来，面对这两个邪异鬼魅的家伙，她不由感到既恐惧又困惑。
剧烈的情绪之中，她忽然一咬牙，抢过手枪就接连扣动扳机。
“砰砰砰！”
几颗子弹相继射向黑心和风魔，然而他们却神色不变，任由这些子弹穿过自己的身体，并且毫发无损。
子弹像穿过空气一样射在了墙上。
看着眼前毫发未损的两个人，萝珊更加惊恐，下意识地想要向后退去，奈何她身后就是阳台，早已退无可退。
“我们没有恶意。”黑心说道，维持着礼貌的微笑，“我们来找你，只是想请你帮一个小忙。”
萝珊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半晌问了句：“什……什么？”
黑心先问道：“据我所知，强尼·布雷泽是你的男朋友，对吧？”
萝珊没有回答，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和强尼是什么关系，已分手多年、近期差点旧情复燃的恋人？
但这显然只是个象征性的提问。
黑心继续说道：“你和强尼的故事我们知道，我们需要你做的，就是从强尼手里要一样东西——圣凡冈萨契约。”
“勒索？我不会做这种事情。”萝珊还是有正义感的，即使勒索的目标是陌生人，情感上他也不愿意这样做。
黑心笑了笑：“你难道不想知道，强尼心底是否真的在意你吗？”
这句话显然精准命中了萝珊的内心，让她的眼神微微闪烁起来，不再那么坚定。
的确，她不愿意伤害任何陌生人。
但强尼显然不是陌生人……
与强尼的关系几经转折之后，萝珊内心非常想知道，强尼究竟是否在乎自己。
但她也犹豫，这个莫名其妙的圣凡冈萨契约看上去似乎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如果选择答应黑心，可能会带来一些不好的后果。
看着半天没有决断的萝珊，黑心不禁有些暗自恼火。
但表面上，他不得不保持着礼貌微笑：“你可以好好想想，想想强尼是否愿意为你放弃一件陈旧的古董。我不会伤害你。”
黑心说的是实话，他确实不会伤害萝珊，但不是因为不能或者不愿意，而是因为不敢。
为了躲避父亲墨菲斯托的惩罚，他从地狱逃到了地球，结果刚到就被阿斯加德和白银之手盯上。
这两个可怕的组织为了方便监视他，还通知了地球上另一个可怕的组织，至尊圣所。
三方监视之下，只要黑心敢在地球杀人放火，不论阿斯加德、白银之手还是至尊圣所，分分钟就能灭了他，把他骨灰都给扬了。
现在又不知从哪冒出一个“提前执法”的惩罚者，他的手下土魔啥坏事都没干呢，就莫名其妙地被这家伙给干掉，让他不得不夹着尾巴做魔。
他，地狱降生，撒旦之后，尊贵的恶魔王子，如今却在地球混迹潦倒，畏畏缩缩。
每每想到此处，黑心的内心都不由感到万分窝火，屈辱。
地球怎么这么难混？
还好，富贵险中求，地球虽然危险，但却有个圣凡冈萨契约，这是他父亲都垂涎三尺、梦寐以求而不得的至宝，有着强大到可怕的魔力。
只要得到这个契约，他就可以实力暴涨，扬眉吐气。
不仅如此，在他看来，得到圣凡冈萨契约之后，就算是反攻地狱、一统恶魔也大有可为。
必须把契约拿到手！
得到这个契约的关键就是眼前这个女人，以她作筹码，恶灵骑士强尼必然就范，乖乖交出圣凡冈萨契约。
又过了一会，黑心稍有不耐：“怎么样，萝珊小姐？我们不仅不会伤害你，也不会伤害强尼，至少，只要他愿意老老实实归还圣凡冈萨契约，我绝对不会伤害他的一根毫毛……”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我只是想拿回契约——这东西本来也不属于他，而是我父亲的。”
“好……我答应你。”萝珊咽了口唾沫，最终说道。
548 【强尼·布雷泽】
木屋之中，强尼·布雷泽喝着闷酒，对面坐着一位留有络腮胡的白发老人，看上去不修边幅，很是沧桑。
两人似乎刚刚畅谈过人生，杯中的啤酒所剩无几，余下的话题也所剩不多。
过了一会，强尼又找到话题，一边打着酒嗝，一边挥手做着一个像是在转动语言组织机械的动作：“卡特，你从摩托车上摔下来过吗？嗝。”
“没有。”卡特·史雷说。
“但我从马背上摔下来过，我想从摩托车上摔下来的感觉应该差不多。”
强尼却连连摆手：“不可能，我怀疑你可能没坐过摩托车，那绝对比骑马带劲多了……而且我是特技车手，我骑着摩托车飞跃过六架直升机。”
“我还记得第一次表演事故，我以上百公里的速度撞向墙壁，墙壁上砖头的形状我至今记忆犹新，撞击发生的时候，我甚至听见了自己头皮撕碎、颅骨破裂的声音，连脑浆都在疼痛。”
将剩下的啤酒喝尽，强尼继续说道：“当时我以为是幻觉，甚至一场梦，毕竟我连伤口都没有。”
“后来我才知道，在那场事故中，我的颅骨确实破裂了，只不过恶魔的力量让我活了下来。”
卡特·史雷点头：“我知道那种感觉，恶魔的力量会让骑士的身体像火焰一样难以摧毁，但却不会减轻任何疼痛。”
强尼晃着残留在杯底的些许啤酒，叹了口气，又进入到对往事的回忆之中。
少年时代的他为了拯救病危的父亲，将自己的灵魂卖给了来自地狱的魔王墨菲斯托，却未曾想这是一个骗局。
在他出卖自己的灵魂之后，父亲的绝症的确神奇地痊愈了，但紧接着就在第二天的表演中意外丧生。
他不相信这是纯粹的意外，更大的可能是他被狡猾的恶魔欺骗了，但他却毫无办法。即使讲道理也是他吃亏，恶魔只答应治愈癌症，可没有保证他的父亲长命百岁。
从此以后，强尼便继承父亲的事业，也背负着恶魔的契约，成为了一个“摔不死的骑士”，这为他带来了荣誉，也为他带来了困扰和迷茫。
“叮咚叮咚。”手机铃声响起。
萝珊。
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名字，强尼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许多，连忙接听：“萝珊，我——”
然而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并不是她的萝珊，而是一个阴森的男声。
这声音听上去就像是歌剧里的吸血鬼，森寒得有些失真：“恶灵骑士，强尼·布雷泽，你的女朋友现在在我这里。如果你不想失去她，最好带着那份契约来圣凡冈萨找我。”
“黑心！”强尼神色大变。
“让你的女朋友来说句话吧。”黑心说道，随即电话里传来萝珊的声音，“强尼——”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又是黑心的声音：“带上圣凡冈萨契约，来找我，现在。”
电话挂断，强尼不由握紧了手机，愤怒地咬牙道：“该死的！”
“你打算怎么做？”卡特·史雷平静地问道，“契约我已经给你了，现在你是它的守护者。”
强尼不语，眼中一阵闪烁，阴晴不定。
他一直深爱着萝珊，而且由于当初是他主动离开萝珊，他始终都心怀愧疚，不止一次地想要追回这段感情，只是背负的恶灵骑士诅咒让他难以如愿。
他想要救回萝珊，但这显然又辜负了老人的信任和期望。
毕竟卡特·史雷可是毫无保留地与他交流，为他解惑，并将守护一生的圣凡冈萨契约交给了他。
卡特·史雷看出了强尼的纠结，没有为难他：“我已经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什么都做不了了，一切由你决断。你的任何决定都不会更糟。”
强尼低着头，半晌说道：“抱歉，卡特……我不能失去萝珊。”
卡特·史雷毫无意外：“那就去吧，尽力而为，最好能避免最坏的结果。”
“谢谢。”强尼呼出一口气，随即就要起身离开这里。
“等一下。”卡特·史雷忽然叫住他，起身道，“我来送你一程。”
强尼点头，两人随即出门，各自骑上座驾，一辆摩托车以及一匹骏马，在漆黑的夜色中直奔圣凡冈萨村。
炽热的火焰从两人身上涌起，使他们化身为烈焰骷髅的鬼面模样，仿佛从地狱驶出的骑士。
这些火焰转眼蔓延到他们身下的摩托与骏马，使之同样熊熊燃烧，在黑夜里留下一串炽热的轨迹。
出发不久，强尼就惊讶地发现，卡特·史雷的战马竟丝毫不比他的摩托车慢。
感受到他的目光，卡特·史雷微微一笑。
当然，这笑容只有强尼可以察觉，在寻常人眼中，这不过是骷髅头上的火焰微微抖动了一下。
终于，他们一路疾驰，在黎明将至之时抵达了目的地，圣凡冈萨村。
远远望去，夜幕之中隐约可见一座荒芜的废墟。
“那就是圣凡冈萨。”老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复杂。
“圣凡冈萨本是一个祥和的地方，直到地狱之门通向这里，天堂之门也通向这里，让它成为恶魔与天使的埋骨之地……”
强尼默然不语，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圣凡冈萨契约。
“我的力量已经耗尽。”火焰从卡特·史雷身上褪去，他取出一把古旧的燧发枪递给强尼。
“里面只有最后一发子弹，去吧。”
549 【我是杜姆】
卡特·史雷离去之后，强尼驾驶着自己的摩托车，在黑夜中小心地前进，片刻便抵达了圣凡冈萨村的废墟，穿行在这里的迷雾之中。
虽然周围空无一物，但在前进的过程中，他却感到仿佛有上千道目光在注视着自己，蠢蠢欲动。
强尼知道这感觉是正确的。
在这片陈旧的废墟中，潜藏着上千个无法离开的灵魂，他们是堕落的天使之魂。
强尼缓缓驶过一片沼泽，随即来到空地。
“强尼……”
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他转头看去，就见萝珊出现在不远的拐角处，正有些惊喜地看着他。
强尼也露出笑容，不过紧接着，黑心就出现在萝珊身后，让他的笑容戛然而止。
“我的东西呢？”黑心看着他。
强尼沉默了两秒钟，随即从怀里取出圣凡冈萨契约的卷轴：“放开萝珊。”
黑心：“先把契约给我。”
在他说话的同时，寒风以及沼泽里的水流席卷而来，在他两侧分别化作一个人影，虎视眈眈地看着强尼，但却不敢轻举妄动。
倘若是在地狱，三个恶魔可以轻松灭掉强尼，但这里是地球，他们的力量受到极大的压制，而恶灵骑士则不会受到压制。
而且黑心害怕阿斯加德的全视之眼正在默默盯着自己，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敢动手，更不敢杀人。
“把契约给我。”黑心伸出手，“如果你还在乎你的女友。”
强尼犹豫了一会，随即只好拿着契约向恶魔们缓缓靠近。
在双方距离缩短到只有几米的时候，萝珊情不自禁地跑了过去，扑到强尼的怀里。
黑心一阵迟疑，最终还是没敢出手。
结果直到萝珊和强尼卿卿我我几分钟，强尼仍未将契约交出，黑心的脸色顿时沉了许多：“契约给我！”
强尼却一边抱着萝珊后退，一边掏出燧发枪，瞄准黑心的头颅：“杀了我，这样你就可以得到契约。”
黑心愤怒至极，感觉十分屈辱，声音颤抖：“你……这可是你说的！”
尽管如此，他还是犹豫了半秒钟才说道：“干掉这个恶灵骑士！”
风水二魔应声而动，冲了上去。
黑心不敢轻举妄动，强尼却没有顾忌，早在风水二魔行动之前，地狱火便在他的手臂涌起，蔓延在古旧的燧发枪上，使之化作熔岩一般的形态。
随即他扣动扳机，地狱火迸射！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燧发枪里射出的竟然不是子弹，而是一个金光闪闪的物体，似乎是……一片金色的羽毛？
裹挟着枪管里涌出的地狱火，金色羽毛激射而出，轻而易举地击穿了水魔的身体，并继续击中了黑心的胸口。
“轰！”
只听一声巨响，伴随着耀眼的圣光，金色羽毛的力量瞬间撕碎了水魔的身体，并让黑心惨叫着飞出。
风魔连忙转身飞到黑心身旁：“主人！”
“是圣光，还有天使！”黑心捂着伤口，惊惧交加地说道。
他非常确信，刚刚那片羽毛中同时蕴含着圣光和高阶天使的力量。他不止一次地接触过天使，自然熟悉天使的力量。
他甚至隐隐可以猜到这片羽毛的具体来源，很有可能是某几位高阶天使中的一位。
圣光的力量黑心同样见识过，事实上，他刚来到地球的时候，就差点被南极大陆上那棵充满圣光之力的古树一巴掌拍死，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圣光照在身上的感觉。
正是由于羽毛蕴含的力量，水魔才会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干掉，连他也受了重伤。
强尼也很震惊，看着手里的燧发枪。
他没想到这最后一发子弹的威力竟然如此强大，直接秒掉了敌人一半的实力。
可惜只有一发。
“走！”黑心重伤，心知自己已不是强尼的对手，连忙说道。
风魔当即化作半人半风的形态，托着重伤的黑心向远处逃去。
强尼则坐上摩托车，载着萝珊追了上去，他自然知道斩草除根的道理，这两个恶魔要是逃走了，日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现在他们遭受重创，正是趁他病要他命的时候！
风魔带着一个人，速度却是比不过强尼的地狱火摩托车，很快就被追近。
强尼一甩锁链，燃烧着熊熊烈火的锁链便激射而出，正中风魔后背。
“啊！”风魔惨叫一声。
燃烧着地狱火的锁链一击之后并没有收回，而是试图缠住他的身体，这让他大为惊恐。
眼看自己要被锁链缠住，风魔索性一咬牙，直接抛弃了黑心，化作一团阴风飞走了……
黑心当即从半空跌落，摔了个嘴啃泥，怎一个凄惨了得。
没了风魔，身受重伤的他打不过也逃不过，只能惊恐地向后退去，看着向自己步步逼近的强尼。
很快黑心退无可退，被强尼堵在一片断墙处。
“结束了，地狱的王子。”强尼甩动着锁链，准备就此干掉黑心。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住手。”
强尼循声看去，就见黑暗之中走来一个头戴金属面具、身穿绿色披风的人影。
“你是谁？”
直觉告诉他，这个带着金属面具的家伙非常危险，至少比黑心更危险。
“我是杜姆。”面具下再次传来低沉的声音。
强尼眉头一皱：“你要救他？他可是地狱领主。”
“是的，他是什么身份无所谓，现在他的命属于我。”杜姆说道。
强尼握了握拳头，然后再次取出燧发枪，地狱火蔓延而上。
“我赌你枪里没有子弹。”杜姆却淡淡说道，面对燃烧的枪管，丝毫不为所动。
被如此轻易地戳穿，强尼一时无言以对：“……”
“天就快亮了，你不属于白天，回去吧，恶灵骑士。”说完这句话，杜姆就把黑心从地上拽起来。
黑心虽然逃过一劫，但显然也不愿意就这么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带走，当即愤然道：“你是什么人，你要对我做什么！”
杜姆直接一巴掌把他打晕，带着他离开了。
……
550 【谈婚论嫁】
罗维进入历练空间，寒风呼啸，一片冰天雪地的景象映入眼前，周围赫然乃是一个由寒冰铸就的巍然高台。
冰封王座。
此处正是巫妖王坏尔萨斯的历练空间，这是罗维的第三次挑战。
在不远的前方，身批铠甲、看不清面容的巫妖王正手拄霜之哀伤，静静坐在他的王座上，像是一座古老的雕像。
在他身后是可怜的伯瓦尔·弗塔根，曾经的暴风城摄政王，而今正被束缚着，在巫妖王的拷打下奄奄一息。
伯瓦尔浑身焦黑，早已没了人形，他垂着虚弱的头颅，姿势看上去仿佛受难的耶稣，生死不知。
在巫妖王的历练空间之中，不需罗维召唤，弗丁会自动出现。
只不过，此时的提里奥·弗丁和当初罗维挑战的那个有所不同，其手里拿的并非灰烬使者，而是一把战锤，实力也无法相提并论，下降到和寻常阵营领袖相仿的程度。
想想也很正常，如果按照之前那个弗丁的实力，这场战斗可能根本不需要罗维做什么，在一旁看戏就行了。
现在弗丁没有超常的实力，罗维想要战胜巫妖王，还必须要有其他英雄的帮助。
“麦格尼·铜须，珊蒂斯·羽月。”
罗维召唤出这两位，四人一同面对着王座上的阿尔萨斯。
“我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是时候让巫妖王得到正义的审判了！”弗丁握紧手中的战锤，望着阿尔萨斯说道。
巫妖王用低沉的声音回应道：“自诩正义的圣光终于来了，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放下霜之哀伤，恳求你的宽恕呢，弗丁？”
弗丁：“我们会让你死个痛快，阿尔萨斯。对于犯下累累罪行的你来说，这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弗丁与阿尔萨斯叙旧的时候，罗维对矮人国王说道：“铜须国王，稍后由你发起冲锋。”
“我明白。”麦格尼·铜须点头，握紧自己的战锤，神情肃穆，用山脉一般的矮人嗓音说道，“冲锋是战士的天职！”
接着罗维看向暗夜精灵的哨兵领袖：“羽月将军，当巫妖王召唤他的仆从时，别忘了艾露恩的祈祷。”
不一会，战斗开始。
“我会让你活着目睹一切，弗丁，这悲惨的世界将在我手中重铸！”巫妖王挥舞霜之哀伤，庞大的寒流狂涌而出，冲向弗丁。
猝不及防的弗丁当即被寒冰冻结，凝固在巨大的冰块之中，动弹不得。
“……”虽然早有预料，但罗维还是感到有些无语。
不过实际上，至少在历练空间的情景中，这一幕并没有那么多槽点。
为了冻结弗丁，巫妖王显然消耗了不少的力量，气息有所衰弱，这无疑会降低战斗的难度。而且用不了多久，弗丁就可以挣脱束缚重新加入战斗。
弗丁陷入冻结的同时，铜须国王就怒吼一声，以闪电般的速度向巫妖王发起了冲锋，然后上去就是一记敲地板，雷霆爆发。
“轰隆——”
但铜须国王显然不是巫妖王的对手。
巫妖王迎着汹涌的雷霆，霜之哀伤一剑劈出，他虽然以战锤招架，却还是被猛然震退。
罗维和羽月先后杀到近处，炽热的萨弗隆战锤与闪耀的暗夜精灵月刃，相继挥向阿尔萨斯。
三人围攻，转眼便是几十个来回。
“我会让你的血脉和躯壳化为寒冰！”阿尔萨斯忽然说道，而后双手紧握霜之哀伤，刺入脚下的寒冰之中。
冷酷严冬！
寒冰铸就的高台被霜之哀伤激发出猛烈的寒流，袭向四面八方，让罗维三人的身体瞬间蒙上一层冰霜，动作为之迟缓起来。
罗维见状当即大吼一声，全身爆发出炽热的火焰，火焰中隐隐呈现出凤凰的形态，对抗着四周的寒冬。
他的火焰显然极大地抵消了冷酷严冬的影响，让三人恢复了正常的行动，但消耗却也惊人，不可久持。
这个时候，弗丁身上散发出璀璨的圣光，束缚他的寒冰开始崩裂，裂纹迅速蔓延。
“出来吧，我的仆从们！”巫妖王眼看弗丁即将挣脱寒冰，当即开始召唤仆从，诸多食尸鬼相继出现，扑向罗维三人。
“感受艾露恩的怒火！”羽月将军喝道。
月火的光辉在她身上泛起，同时一轮明月浮现在天空，使冰封王座瞬间沐浴在璀璨的月光之中。
“轰——”
紧接着，漫天月华轰然降临，巫妖王和一众食尸鬼全都遭到攻击！
弗丁也在此时挣脱了束缚，罗维知道，战斗的关键时刻就要到了。
不过就在这时，他忽然神色一动，犹豫了一下，退出历练空间，回到现实世界。
“怎么了？”罗维看向海拉。
“父王叫我们过去呢。”海拉一边换衣服一边说道。
“去一起吃早饭吗。”罗维摇了摇头，他其实不太想见老头，但还是起床换了衣服，和海拉一同出门了。
大约半小时后，金宫的后花园。
年迈沧桑的奥丁正在花园散步，弗丽嘉搀扶着他，身后跟着罗维和海拉。
走路的时候，奥丁有意无意地摆脱弗丽嘉的搀扶，但不一会弗丽嘉就又伸手扶来，像是担心他摔倒。
这显然让奥丁感到不满。
终于，在弗丽嘉又一次要伸手搀扶的时候，他再也无法忍受：“我不是残疾人！”
弗丽嘉没说什么，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
过了一会，奥丁转头说道：“托尔最近怎么样？”
“他已经进入学校，而且刚刚完成了在学校的第一次考试。”罗维说道。
其实按照地球人的标准，早在几年前，化身凡人的托尔就应该上小学了。只不过，奥丁虽然将托尔打到地球，但托尔终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类。
他的生长显然慢于人类孩童，尽管对神族来说，几年时间的差别微乎其微，但在地球还是较为明显的，尤其如今的托尔又瘦又瘸，因此入学便推迟了几年。
“考得怎么样？”弗丽嘉问道。
罗维：“不错，全校第二名。”
奥丁闻言，不禁露出几分笑容。虽然小学生的成绩其实说明不了什么，但鉴于托尔长期以来与学习的绝缘性，这仍是一个令人欣慰和振奋的消息。
奥丁：“还有人欺负他吗？”
“嗯……有。”
“很好。”奥丁满意地点点头，“他曾经的童年太过娇惯了，多吃点苦头没有坏处。”
围绕着托尔的人间疾苦，几人讨论了一会，随即奥丁话锋一转：“海拉，罗维，是时候谈谈你们的婚事了。”
551 【灵魂印记：阿尔萨斯】
听到这个消息，罗维和海拉都是一怔，颇觉得突然。
毕竟较阿斯加德人通常结婚的年龄而言，两人显然有些年轻了。
由于萨卡星的经历，罗维和海拉的实际年龄只有几百岁，比托尔和洛基还要年轻不少。
当然，这是他们自己的认知，其他人往往意识不到这个问题。
比如在奥丁看来，出生于近三千年前的海拉早就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不能再拖了。
不过即便抛开这点不谈，奥丁也希望海拉能尽早结婚，他都半截身子入土了，说不定哪天就走了，自然希望能在最后的时间里看到儿女的归宿。
罗维和海拉觉得突然，但想了想也理解奥丁的心愿。
“父亲，我们听从您的安排。”海拉与罗维对视一眼，然后说道。
奥丁微笑着缓缓说道：“我的想法是先订婚，然后等过几年托尔回归阿斯加德，你们就正式举行婚礼，到时我们向整个宇宙发出邀请，办一场盛大的典礼，就像我和弗丽嘉当年的一样，不，比那还要更好。”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之后，我也该卸下王冠了，阿斯加德的未来属于你，我的女儿……你将接过我的权力，当然，也将接过我的责任。”
“是，父亲。我会做一个合格的继承者。”海拉说。这些年来她和奥丁的芥蒂已经消解许多，随着奥丁的越来越年迈，两人也逐渐回归了家人的温情之中。
奥丁点了点头，一家人继续在花园散步、闲谈。
“对了，洛基呢？”他忽然说道。
弗丽嘉摇了摇头：“最近他经常外出，也不说去了哪里。”
奥丁皱起了眉头，眼中隐约有几分担忧，一阵沉默……
散步结束之后，奥丁和弗丽嘉返回金宫，罗维和海拉则依旧留在花园，相伴坐在长椅上。
因为一棵白蜡树的缘故，阿斯加德永远晴朗的阳光在这里出现了空暇，微凉的树荫笼罩着两人所在的长椅。
“殿下，你就要成为我的妻子了。”罗维看着怀里的海拉。
“还有你的女王。”海拉笑着说，一边将双手搭在他的脖子上。
罗维顺势俯下身，随即两人吻在一起。
起初的时候两人觉得，此情此景，他们或许应该做点更美妙的事情。
但这里毕竟有些光天化日，不够**，想回房间又嫌麻烦，便索性一直吻着，发现体验还不错……
……
数日后。
罗维又一次进入到巫妖王阿尔萨斯的历练空间，冰封王座，冰天雪地的景象映入眼前，凛冽的寒风在四处呼啸。
寒冰高台的另一端，阿尔萨斯拄着霜之哀伤坐在王座之上，身后依旧吊着被红龙之火烧得浑身焦黑的暴风城大公爵伯瓦尔·弗塔根。
“我们会让你死个痛快，阿尔萨斯！对于犯下累累罪行的你来说，这已经是最大的仁慈！”提里奥·弗丁握紧战锤，向巫妖王宣战道。
罗维再次召唤出铜须国王和羽月将军，战斗随即开始。
一如既往，老佛爷起手冰箱，铜须国王怒吼一声，率先发起冲锋，然后上去一个雷霆，与巫妖王近身缠斗。
曾经的阿尔萨斯属于二流的圣骑士，但毫无疑问，洛丹伦行孝后他变成了一位一流的死亡骑士，完全可以与铜须国王这样的阵营领袖五五开。
而在戴上统御之盔后，阿尔萨斯更是获得了耐奥祖的非凡力量，成为了现在的巫妖王，亡灵天灾的主宰。
面对罗维、铜须国王、羽月将军三人的围攻，他也毫不慌张，应对自如。
直到转折点的到来。
霜之哀伤的牵引之下，冷酷严冬的寒流疯狂席卷，让罗维三人的处境大为不妙起来，可怕的极寒不断侵蚀着他们的力量。
但也就在这时，困住弗丁的寒冰开始分崩离析，裂纹在冰面上迅速蔓延、扩大。
阿尔萨斯见状当即召唤出一群食尸鬼，羽月将军随之发动月光女神的祈祷，漫天轨道炮从天而降，迅速扫清了巫妖王的仆从。
弗丁也终于挣脱束缚，怒吼道：“阿尔萨斯，你对生灵的残害今天就要结束了！”
话音未落，他就高举战锤，上去一个跳锤，直击霜之哀伤。
不过他手里这把战锤的质量显然不及灰烬使者，因此并未能将霜之哀伤击断，只是将巫妖王击退了一步。
“天神下凡！”
这个时候，铜须国王使出天神下凡，全身风雷涌动，体型陡然间放大几圈，再次杀向巫妖王。
罗维也开启四翼天使形态，周身圣光大作，全力输出。
战斗随之进入白热化，四人毫无保留地与巫妖王展开决战。
余波不断撕裂着冰封王座，短短片刻，偌大的寒冰高台就被毁去了一半，边缘断裂坠落，变得参差不齐。
“我会让你们的血脉和躯壳化为寒冰！”阿尔萨斯怒吼道，高举的霜之哀伤激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寒流激发出的光芒却比天空中的太阳更为耀眼。
霜之哀伤的愤怒！
罗维知道这是最大的考验，连忙和弗丁一起凝聚出十余个神圣棱镜，环绕四周，极速旋转。
“轰！！”
霜之哀伤的愤怒以及神圣棱镜几乎同时爆发威能，冰蓝色与金色的两股能量洪流轰然迸发，璀璨的光芒淹没了所有人的视线。
余波散去，珊蒂斯·羽月已经阵亡，罗维三人也都是重伤状态，但巫妖王同样好不到哪去，不可一世的霜之哀伤也出现了裂纹。
又经过一番苦战，他们终于战胜了巫妖王，在火焰的轨迹之中，萨弗隆战锤一举击溃统御之盔！
破碎的统御之盔与霜之哀伤跌落，阿尔萨斯也露出了他那苍白、迷茫的面容，耐奥祖的力量从他身上消退。
他倒在地上，同时一个虚幻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头戴王冠，白发苍苍，正是他亲手杀死的父亲泰瑞纳斯·米奈希尔。
“一切都结束了吗……”阿尔萨斯喃喃地说道。
“结束了。”泰瑞纳斯的幻影说道，“王权没有永恒，我的儿子……”
看到这一幕，罗维也终于松了口气，知道自己通过了巫妖王历练空间的挑战。
看看有什么奖励吧。
事实上，第一个奖励让罗维感到很是意外：“这……”
【灵魂印记：阿尔萨斯】
552 【小学生雷神】
【阿尔萨斯·米奈希尔的灵魂印记，对死去的目标施加印记并释放圣疗术，死者即可复活，复活者将获得阿尔萨斯的部分特质与力量……复活者必须与阿尔萨斯高度契合】
【阿尔萨斯·米奈希尔曾是一位优秀的圣骑士，乌瑟尔的学生，洛丹伦的骄傲与希望……但他也具有堕落与邪恶的一面，这使他走向冰封王座，成为巫妖王。】
【以该印记复活之人，也将具备堕落的倾向，获得巫妖王的部分力量。】
看着这个说明，罗维不禁皱起眉头。
复活者有变成巫妖王的可能？
这可有些麻烦。
伊利丹或许可以归于“反英雄”一类，与惩罚者、毒液相若，但巫妖王可是毫无疑问的反派，堕落与邪恶的存在。
如果用这个灵魂印记复活了某个人，而他最后又堕落为巫妖王，罗维岂不是还要出手消灭，相当于白复活一次？
罗维看向另外两个奖励。
【历练之书：希尔瓦娜斯·风行者】
希女王的历练之书……
嗯，要是能掉个缰绳什么的就好了……
【法术之书：忏悔】
还有第六层的法术，忏悔，其效果是有一定几率使目标弃暗投明。
看着忏悔的法术书，罗维不由心中一动。
也许这个法术应该配合阿尔萨斯的灵魂印记使用？
复活者如果堕落为巫妖王，可以先试试忏悔，忏悔施术成功，自然也就不必物理超度了。
那么问题来了。
在漫威世界之中，谁和阿尔萨斯比较契合？
……
纽约皇后区。
一个身材瘦弱的金发男孩背着书包，独自穿梭在纽约的街道，他显然腿有残疾，走路时不得不拄着拐杖，一瘸一拐。
“哈哈，瘸子布莱克！”两个年龄与他相仿的男孩从他身边跑过，顺手一推，差点把他推倒，然后到前面转头看着他，一脸嘲弄。
作为校园霸凌的资深受害者，唐纳德·布莱克对此早就习以为常，只自顾自地往前走，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无力反抗，又羞于告诉长辈，长期以来都是默默忍受。毫无疑问，这只会让别人变本加厉地欺凌他。
这段经历让唐纳德变得更加内敛早熟，同时也让他对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充满厌恶……
唐纳德出行很早，但由于是瘸子的缘故，他反而是较晚抵达学校，差几分钟就要迟到。
不过并没有人关注他，他安静地走进热闹的小学生教室，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最后排的角落里。
然后他拿出书本，等候老师的到来，与周围嬉闹的同学们格格不入。
“听说今天有新转来的同学？”
“男的女的？”
“不知道，刚刚我在办公室听老师说起的……”
同学们正在讨论这个话题，似乎今天会有一位新人进入这个班级。唐纳德·布莱克翻书的时候也偷听了一会旁边的讨论，但很快就没了兴趣，继续埋头于书本之中了。
十几分钟后。
老师进入教室，身后还跟着一个腼腆的棕发男孩，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今天我们有一位新同学转来。”老师微笑着说道，然后看向棕发男孩，“向同学们介绍一下自己吧。”
“大……大家好。”棕发男孩对新环境显然有些不适应，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叫彼得·帕克。”
“欢迎彼得·帕克。”老师鼓掌道，同学们跟着鼓掌欢迎。
随即老师指了指唐纳德一侧的空位：“彼得，你做唐纳德的同桌吧，那里正好有空位。”
彼得点点头，背着书包来到唐纳德身旁坐下。
面对突然到来的同桌，长期独坐角落的唐纳德有些不适应，往墙壁缩了缩，但又忍不住好奇地暗中观察彼得。
“你好，我叫彼得·帕克，你叫唐纳德对吗？”最终是彼得先打破僵局，在课堂上小声地说道。
“是的。”唐纳德点头，思考着课本上记载的人际交往的要点，“唐纳德·布莱克，很高兴认识你……嗯，你为什么转到这里？”
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话音刚落，就看到彼得·帕克的神情黯淡了下去。
这让他有些慌张，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我父母离开了我。”彼得犹豫了一会说道，“所以我只好搬到伯父家里住，然后就转学到这里了，这里离伯父家比较近。”
唐纳德不禁问道：“你父母离开了你？他们去哪了？”
彼得摇头黯然道：“不知道。他们突然就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伯父也不告诉我。”
气氛安静了一会，随即唐纳德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理解你的感受，事实上我来自孤儿院，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哪。”
彼得很是意外地看向他，然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真诚。
相似的经历使两人的关系迅速拉进，而且他们的性格也很是相近，都是内敛早熟，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思考与阅读，属于典型的好学生。
一堂课尚未结束，唐纳德和彼得就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你也看过北欧神话？”彼得说道。
唐纳德点头：“那是几年前的了，我一觉醒来，不知道是谁在我房间里放了好几本北欧神话的书籍，然后我就把它们都看完了。”
彼得饶有兴趣地问道：“你喜欢北欧神话里的哪个人物？”
“嗯……洛基吧。”唐纳德想了想。
“为什么？”
“我觉得他聪明而有趣，虽然他是诡计之神。”唐纳德说，“你呢，彼得，你喜欢哪个北欧神？”
“当然是雷神托尔。”彼得脱口而出，“我认为他是最勇敢、最强大的北欧神，一个令人敬畏的英雄。我还记得书里面说，托尔是唯一不走彩虹桥的神，因为他沉重的脚步会毁了美丽的彩虹桥。”
唐纳德却并不认可，摇了摇头说道：“在我看来，雷神托尔是一个冲动莽撞的家伙，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他不走彩虹桥可能是因为他太胖了，只有这样他才能因为走路而毁掉彩虹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