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0 【哈罗金之战】
湛蓝的雷霆从天而降，轰然落在哈罗金身上，将其轰飞出去，撞塌了一面墙壁。
哈罗金连忙站起来，两手握着术士之眼一转，术士之眼接连闪动之下，舒然化作一道幽光钻入他的额头。
术士之眼进入额头，他的面容顿时有些扭曲起来，咬紧牙关，身体微微颤抖，显然是在承受着某种痛苦。
他的额头一阵蠕动，像是有几条小蛇在皮肤下游走，然后眉心处霍然裂开，一只绿幽幽的眼睛在血肉的裂缝中睁开，直视着不远处的托尔等人。
看到哈罗金的变化，沃斯塔格显得很是震惊，难以置信地说道：“天哪，他有了第三只眼睛……”
“这才是术士之眼的正确用法。”洛基看了他一眼。
哈罗金眉心的术士之眼幽光闪动，他伸手握住自己的战斧，一跃而起，杀向托尔。
托尔毫不畏惧，大吼一声，也挥舞妙尔尼尔迎了上去。
“轰！”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两人近身交手只一瞬间，他就被哈罗金一脚踢飞出。
且这一脚瞄准破绽，十成力道都踢在他缺少防备的肋骨附近，因此直到从地上起来，托尔仍是一手捂着伤处，痛得面上微微抽搐。
刚刚交手的短暂功夫，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直觉，仿佛哈罗金有了看穿一切的能力。
哈罗金嘴角一勾，眉心处术士之眼绿幽幽的眼球轻轻一转，再次冲向托尔。
这时，范达尔和霍根合力将沃斯塔格扔了出去，体型庞大的沃斯塔格就像是一座飞来的小山，呼啸着直奔哈罗金。
沃斯塔格手持一把长柄战斧，哈罗金难以避开他的攻击范围，便挥舞战斧格挡。
“锵！”
两柄巨大的战斧撞在一起，巨大的冲击力使沃斯塔格飞向一旁，也让哈罗金蹬蹬退了两步。与此同时，范达尔和霍根纷纷赶来，前者挑动长剑，后者甩起链锤。
然而这看似合围的攻势，却被哈罗金轻易地找出破绽，稍一腾挪便定住身形且避开了链锤与长剑的锋芒，同时手中战斧直劈范达尔面门。
范达尔惊呼一声，急忙闪避，战斧的利刃当即从他侧面掠过，在脸上划出一道伤口，鲜血溢出。
他伸手一摸，骇然地发现自己的头发竟被削了接近一半，不由惊怒交加地说了句：“我的头发！”
“轰隆隆——”
托尔再次从天空唤来雷霆，涌动的云层之中，湛蓝的电弧急剧地跳动，而后倾泻而下。
但哈罗金早有准备，他一脚踹开霍根之后，又伸手拽起沃斯塔格，奋力一挥将其甩了起来。
“轰！！”雷霆当即轰在沃斯塔格身上，使其一阵嚎叫，托尔吓得连忙收手。
哈罗金的术士之眼一动，突然停在某个角落，仿佛发现了什么，冷笑道：“洛基殿下，你对术士之眼应该有所了解吧。”
话音未落，他就朝着这个角落扔出沃斯塔格。
原本无人的角落微光流转，洛基顿时显出其隐匿的身形，他正手持匕首，显然是试图近身刺向哈罗金。
见沃斯塔格向他飞来，他连忙闪避退后。
哈罗金一个箭步追上来，双手高举战斧，猛劈而下。
洛基咬牙闪避，奈何两招就败下阵来，手中匕首被击飞出去，战斧顺势砍在肩上，鲜血飞溅。
他痛呼一声，惊恐地托着战斧，哈罗金则狞笑着，继续发力，准备将其这条胳膊砍下来。
“洛基！”见弟弟身受重伤，托尔不由愤怒地大吼。
妙尔尼尔飞掷而出，在轰鸣声中激射着直奔哈罗金。
哈罗金被打了个正着，痛叫一声，不得不松开洛基，转身应对托尔，托尔飞奔而来，途中伸手召唤妙尔尼尔。
“轰！”妙尔尼尔上电弧绽放，与哈罗金的战斧轰击出雷鸣之声。
托尔紧咬牙关，手臂上青筋暴起，试图用力量压制，不过哈罗金的力量并不输于他，甚至犹有过之，自然压制不成。
转瞬之间，两人交手几招，托尔再次落入下风。
他双手持妙尔尼尔，身后抵着墙壁，面色涨红，拼命挡着几乎压到脸上的战斧。
“没用的，托尔殿下。”哈罗金嘲讽地看着他，“你将目睹我的战斧劈进你的眼球，劈进你的脑子里！”
就像他所说，托尔虽然全力抵挡，但仍然不能阻挡战斧的前进，眼睁睁地看着斧刃向自己的右眼靠近。
很快他就感受到战斧的冰冷，这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同时他也不得不右眼紧闭，希望眼皮能为他再争取一点点时间。
“哈哈哈！”看着无力的托尔，哈罗金狂热地大笑，这似乎给他带来了巨大的乐趣与快感。
随即他的战斧终于触碰到托尔的眼皮，锋利的斧刃轻而易举地切开脆弱的皮肤，鲜血从托尔紧闭的眼皮上溢出，流到脸上。
鲜血从眼皮溢出，托尔一半的视线都被朦朦的血红色淹没，他剧烈地喘息着，心跳同样急促无比。
可能再过十分之一秒，他的眼球就将与战斧直接接触，然后在锋利的斧刃下爆开。
我就要失去一只眼睛了吗？
托尔不由得想起奥丁的形象……即使奥丁有一个精致的金色眼罩，但却依然无法改变容貌的缺憾。托尔很敬爱他的父亲，但他显然不想继承这独眼的形象。
失去一只眼睛，这样的未来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我托尔·奥丁森，绝对不能变成独眼！
想到这里，托尔内心顿时爆发出巨大的力量，仿佛血液里的雷霆都被引爆，从每一个毛孔喷薄而出。
“啊啊啊啊！”他发出雷霆般的咆哮，全身雷霆环绕，湛蓝的电弧疯狂涌动。
雷霆的力量如此汹涌，以至于他的眼球中都有电弧迸射出来，飞溅至哈罗金的战斧上。
“什么！”
哈罗金不由神色一变。
“轰！”随即只听一声炸雷，托尔怒吼着挥舞妙尔尼尔，终于将哈罗金格开。
随着猛然爆发的雷霆，其身后的墙壁也灰飞烟灭，他后脚就势踩在岩石的灰烬之中，喘息着看向哈罗金。
421 【天降正义】
托尔大口喘息着，伸手在眼皮上抹了抹，将血迹拭去，看向哈罗金。
哈罗金神色阴沉，哼了一声，两指在眉心处的术士之眼上轻点，这绿幽幽的眼球再次蠕动起来，一下子变大了许多，几乎占据了大半额头。
这使他看上去仿佛一个独眼恶魔，颇有些骇人的模样。
托尔深吸一口气，抬手掷出妙尔尼尔，战锤当即在轰鸣声与雷弧环绕中飞出，直奔哈罗金面门。
哈罗金毫不退缩，额头巨大的术士之眼幽光涌动，旋即一道粗大的光柱激射而出，威势比适才更胜数倍，瞬间与妙尔尼尔相接触。
“轰！！”
妙尔尼尔之上雷光绽放，耀眼的电弧与术士之眼的光柱相持片刻，但很快就败下阵来，战锤倒飞而回。
托尔一惊，连忙握住妙尔尼尔。
几乎在同一时间，术士之眼的光柱轰然而至，狠狠冲击在他身上，将他轰飞出去。
若是普通人面对术士之眼释放的威能，自然瞬间便灰飞烟灭了，幸亏托尔身负神力，又身披坚甲，这才没有被哈罗金这一击直接轰杀。
饶是如此，托尔也并不好受，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低头一看，就见胸口位置的护甲几乎被摧毁殆尽，露出里面鲜血淋漓的皮肤。
稍一挪动，腹部伤口就让他疼得龇牙咧嘴。
“这是远古术士的力量！”哈罗金额头的术士之眼正蠕动不已，泛着幽幽的光芒，“如今的仙宫，没人可以承受它的攻击！”
“奥丁沉眠不醒，库尔放逐中庭，战神年老，狩猎之神、光明之神身死，死亡女神、太阳神失踪……整个阿斯加德，还有谁是我的对手？”
说着，哈罗金不由笑起来：“造成这样局面的奥丁，大概是阿斯加德最糟糕的一任国王了——当然，这是在你没有继承王位的情况下，白痴托尔。”
托尔怒吼一声，强忍腹部的伤势，紧握妙尔尼尔冲了上去。
然而这次他却输得更惨，一招就被哈罗金扼住喉咙。
哈罗金将托尔压倒在地，战斧再逼近，他冷笑道：“让我看看，这次你还能不能像刚才那样挣脱？”
托尔全力阻挡斧刃的前进，但形势却比刚才更糟，直到战斧即将贴到脸上，他的阻止才终于起到作用，稍微僵持了一下。
托尔急促地喘息着，愤怒而又恐惧，只是这次他却迟迟没有再爆发出超常的力量，眼看着就要被砍爆眼球。
“结束了，托尔殿下！”哈罗金大笑。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他额头上巨大的术士之眼似乎感受到危险，忽然剧烈颤抖起来，眼球急促地转动。
与此同时，天空中隐隐有一阵热浪袭来，仿佛有什么炽热的东西从天而降，并在迅速向他靠近。
哈罗金神色大变，毫不犹豫地松开托尔，转身挥舞战斧。
天空之中，一柄巨大的战锤如陨石般急剧来袭，这战锤沐浴在烈火之中，在天空留下一串火焰的轨迹，转瞬即至，宛如天降正义！
“轰！！”
紧接着，这战锤便与哈罗金的战斧轰然碰撞，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同时一轮烈焰风暴席卷开来。
“啊——”猛烈的冲击之下，哈罗金被狠狠轰飞出去，暴露在烈焰风暴之中的皮肤也被大片地烧伤。
战锤一发重击之后，霍然化作火焰飞向天空，最终融入一个金发青年的手臂当中，这金发青年自然正是刚刚赶到的罗维。
“是太阳神！”
“还有……海拉公主！海拉公主也回来了！”正在与敌人战斗的阿斯加德抬头看去，无不感到惊喜。
萨弗隆战锤融入右臂，罗维看着自己变得炽热火红的右臂，没有丝毫迟疑，握住斩魔剑直奔下方的哈罗金。
他已经大致摸清“萨弗隆手臂”对身体的影响，火焰形态的萨弗隆战锤可以与他的手臂维持一分钟左右的融合，超过这个时间，两者就会有彼此同化的危险，最终导致他要么失去战锤，要么失去手臂，或者都失去。
短短一分钟的时间，罗维自然要速战速决。
哈罗金刚从地上爬起来，浑身还在冒烟，罗维就欺身而至，热铁一般的手臂猛然挥动斩魔剑。
制裁！
“轰！”哈罗金急忙抬起战斧格挡，但在萨弗隆手臂强横的力道之下，他再次被击飞，与他一同飞出的还有一截断裂的斧刃。
海拉这时也赶来。
看着撞入墙壁的哈罗金，她抬手一招，便有无数金属从空气中凝聚，转眼就将哈罗金包裹起来，形成一座囚笼，使其动弹不得。
“海拉！罗维！”哈罗金又惊又怒，但他显然不打算束手待毙，额头术士之眼剧烈蠕动着，散发出危险气息的幽幽光芒迅速酝酿。
罗维张开圣光护盾，下一刻，绿幽幽的粗大光柱便从术士之眼激射而出，轰击在圣光护盾上面。
“轰！”
这由术士之眼发出的光柱，威力显然有些超出他的预期，圣光护盾转眼就出现裂纹并迅速蔓延，使他连忙又张开一面新的圣光护盾。
不过，第二面圣光护盾并没有派上用场。
几乎在哈罗金被禁锢的同时，一直倒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装死的洛基忽然爬起来，掏出匕首，上前一刺。
锋利的匕首精准地刺入哈罗金的心脏，使他陡然瞪大眼睛，术士之眼发出的光柱也瞬间熄灭。
“你……”哈罗金瞪着洛基。
洛基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容：“安心地去吧，虽然瓦尔哈拉并不欢迎你。”
说着他伸手取下术士之眼，同时对着哈罗金的心脏以及脖子又刺了几刀。
当初私放哈罗金，虽然他贵为王子，但这种事泄露若是出去，肯定也影响不小。眼下杀死哈罗金，洛基终于松了口气。
“为什么要杀他？”霍根问道。
洛基转过身来，笑了下：“难道他不该杀吗？”
霍根捂着身上的伤口走过来，指着他，毫不客气地说道：“我们明明可以活捉然后审讯，你却在这里杀了他！”
“这样更稳妥一些。”洛基说道，“术士之眼还是很危险的，不是吗？”
霍根皱眉正要再说什么，罗维忽然走了过来：“让我看看。”
洛基一愣。
随即就见罗维伸手在哈罗金身上一探，微微点头：“还好，这家伙还有一口气。”
422 【奥丁的噩梦】
说着罗维就伸手在哈罗金胸口一抵，掌心金辉大放，释放圣疗术。
一般来说，由于惩戒邪恶的特性，圣光法术无法治愈深染罪恶的生灵，也就是在清算之眼视野中呈现为红色的生灵。
不过作为最强治疗法术的圣疗术，治疗范围要比其它法术大不少，除了恶魔类之外，理论上它可以治愈一切生灵，只是效率有所不同。
比如现在，为了治疗哈罗金，罗维消耗的神圣法力就比一般情况下高出许多，且最终效果也不怎么样，只是将其从死亡边缘拽了回来，依旧处于重伤状态。
“我要杀了你们！挫骨扬灰！”猛然醒来的哈罗金愤怒而虚弱地咆哮道。
可惜他此时已经没了术士之眼，身受重伤且被海拉的金属紧紧束缚，自然只能逞一下嘴上功夫。
“太好了！不愧是您，太阳神。”霍根不由笑道。
托尔也露出笑容，一拍洛基的肩膀：“洛基，多亏太阳神，如果不是他的圣光救了哈罗金，你刚刚可是擅杀囚犯，父王肯定会责怪你的。”
被他这么一拍，洛基只是像个木头人似的摇晃了两下，毫无反应。
“你在想什么呢，我的弟弟，你应该谢谢太阳神。”见弟弟仿佛石化一般，托尔不由疑惑地说了句。
这时罗维也将目光投过来，洛基终于有所反应，挤出一个和善的微笑：“谢……谢谢你。”
罗维随口道：“不客气。”
“……”
范达尔叫来几个士兵，指着哈罗金吩咐道：“把这家伙带走，好好审讯他，尤其是关于术士之眼的消息。”
“等等。”
不过忽然有一个女声响起，众人循声看去，却是弗丽嘉从金宫出来，叫住了正要带走哈罗金的士兵们。
“王后。”人们纷纷行礼。
弗丽嘉看了看众人，当注意到海拉时，她的目光不由微微异样，多停留了两秒钟。
随即她才继续说道：“我要亲自审问哈罗金。”
托尔有些疑惑。
他正想说什么，洛基却抢先开口：“母亲摄取记忆的魔法肯定比任何审问都更有效，交给母亲再好不过了。”
托尔恍然地点点头，其他人也没有意见，随即弗丽嘉就让士兵将哈罗金押到她指定的地方。
洛基稍微舒了口气。
弗丽嘉看向海拉和罗维，微笑着说道：“欢迎回到阿斯加德。”
“好久不见，弗丽嘉女士。”海拉也点了下头，然后问道，“我的父王怎么样了？”
弗丽嘉说：“奥丁就在金宫，不过他正在进行奥丁之眠，还需要几天才能苏醒。”
“奥丁之眠？”
弗丽嘉解释道：“一种由魔法开启的特殊睡眠，可以延缓衰老，恢复神力。这项魔法最初由我的母亲创造。”
众人交谈了一会，弗丽嘉转身回到金宫，其他人则继续战斗。
哈罗金虽然被擒，但战斗并没有就此结束，阿斯加德依旧存有许多入侵者，在各处横冲直撞。
不过随着罗维和海拉的加入，这些群龙无首的入侵者很快就开始溃败，被逐步绞杀殆尽。
与此同时，弗丽嘉来到关押哈罗金的房间，支开左右之后便问道：“是谁告诉你奥丁沉睡的消息？”
哈罗金被铐在墙壁上，喘息着抬起头，嘴角一勾：“王后弗丽嘉，我记得你是前代诺恩公爵的养女，对吗？”
弗丽嘉皱眉。
“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奥丁之眠的魔法？这还用我说吗。”哈罗金的语气有些嘲讽。
“卡尔尼拉……”弗丽嘉的身体微微颤动。
“哈哈哈哈！”哈罗金忽然狂笑起来，“奥丁统治下的阿斯加德已经烂透了，众叛亲离，现在连你的姐姐都希望奥丁从他的位子上滚开！”
“还有死亡女神与太阳神，你觉得他们回来是为了什么？你觉得他们会效忠奥丁，效忠你和你的儿子吗？哈哈哈哈……哦对了，还有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降临的诸神黄昏，事实上我想它已经在逼近了，到时候任何人都逃不了！阿斯加德的所有人，所有人，都将面临黄昏的审判！”
哈罗金状若疯癫，语气激动地说着。
“阿斯加德早已不是当年的阿斯加德，时代变了，王后大人！”
……
奥丁骑着八足天马走在阿斯加德整洁而宽阔的大道上，阿萨神民们匍匐在地，表达着对他们伟大国王的敬爱。
“众神之王，全能天父！”人们山呼。
奥丁面带微笑，他目视四周，觉得阿斯加德到处都是辉煌的色调，就像背后那壮丽的金宫一样。
黄金铸造的宫殿，玉石铺就的长道，整齐的军士，欢呼的人民，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
沐浴在这辉煌的氛围之中，奥丁走着走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不远的前方。
“父亲。”托尔低着头单膝跪地，将妙尔尼尔放在一旁。
“我的孩子，托尔。”奥丁看着高大勇猛的儿子，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走上前，扶起托尔。
然而，当托尔抬起头时，奥丁却神色大变，吓得直接倒退一步：“你——”
却见对方抬起头之后，呈现出的面容并非是日常憨笑的托尔，而是两千多年前的仙宫神王，被他夺去王位的哥哥，恐惧之神库尔！
“好久不见，我的弟弟。”库尔露出阴森的笑容。
“库尔，你……”奥丁声音颤抖，不住地后退。
随着他的后退，周围的景象迅速失去了辉煌的色调，转而变得阴沉、晦暗、混沌。
黄金铸造的金宫化为乱石与废墟，玉石铺就的长道沦为泥泞与坑陷，军士们倒戈相向，用锋利的武器与凶狠的眼神指向他，匍匐在地的神民则纷纷化为枯骨，堆积如山。
“怎么了，奥丁，见到你的兄长不高兴吗？”库尔依旧阴森地笑着，一边缓缓走向奥丁。
奥丁神色几变，随即一咬牙，翻手取出永恒之枪，作势刺向库尔。
不料就在这时，库尔形象一晃，忽然又变为托尔，惊恐地看着他：“父亲！我是托尔啊，你要干什么！”
奥丁连忙收手，愣愣地看着儿子：“托尔……”
托尔却紧接着又变为库尔，哈哈大笑：“奥丁，你怎么还不动手，快杀了我，杀了你的兄长、你的国王！这样你就可以成为神王了，不是吗？”
423 【库尔与托尔】
奥丁握着永恒之枪的手不由更紧几分，呼吸也急促起来：“我才是真正的阿斯加德之王！”
说着他就要再刺向库尔，库尔却再次变为托尔，惊恐地后退：“父亲！”
“你这个阴险的家伙，别以为这些卑鄙的幻术能骗过我！”奥丁愤怒不已，继续出手，永恒之枪刺了过去。
“轰！”
惊雷炸响，永恒之枪刺入托尔的胸口，使其倒地痛呼：“父亲，我是托尔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看着满脸痛苦的托尔，奥丁不由又迟疑起来。
“奥丁，你这个篡位者！叛徒！”
这时，库尔的面容再次出现，对着奥丁怒吼道。不过这次他并没有完全取代托尔，而是占据了其一半的身躯。
“你是谁？！”托尔大惊，不由伸手抓向库尔，库尔也出手应对。
由于两人正处在同一具身体之中，因此这看起来俨然是一场左右互搏，倒在地上，左身和右身互相扭打撕扯。
“居然想占领我的身体！你究竟是谁？”托尔一边扭打，一边愤怒地质问道。
“你父亲夺走了我的王位，我向你索要一些东西，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吗？”库尔阴笑道，“这绝对符合命运的原则，奥丁之子！”
“你休想！”托尔不甘示弱，使出全力与自己的另一边身体扭打。
但显然易见的是，他并非库尔的对手，很快就在撕扯中落入下风。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库尔占据的身体与面容越来越多，不断蚕食着他的“领地”。
奥丁看着这一幕，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他想刺出自己的永恒之枪，却怕伤害托尔，而他若不出手，托尔又眼睁睁地要被库尔侵蚀殆尽。
左右为难之际，奥丁只能面色涨红，无能狂怒地喊道：“库尔，放开我的儿子，你这个无耻的家伙！命运早就遗弃了你！”
“放心，父亲，我一定可以搞定这个家伙。不管他是谁。”托尔咬牙地说了句，毫不气馁地奋力挣扎着。
只是他虽然这样说，劣势却愈发明显，对身体的控制权不断丧失，反抗也越发显得无力。
“你赢不了我！”库尔大笑道，同时大半边身体涌动着墨绿色的光芒，“一切都已揭晓，我将化为大蛇，吞噬这个世界！”
话音未落，绽放的墨绿光芒便犹如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托尔的防线，使其猛然溃败。库尔则再进一步，直接占据了**成的身体。
随着库尔占据身体的绝大部分，转眼之间，托尔的面容就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张阴森中年人的脸，对着奥丁面露冷笑。
“你的儿子消失之后，下一个就是你了，奥丁。”库尔说道。
同时他看向自己的右手，那是他唯一没有掌控的部位，托尔残存的意志依旧在这条手臂中负隅顽抗，张开的五指颤抖不已。
奥丁见状，不由目眦欲裂，当即大吼一声，永恒之枪直刺库尔面门：“去死吧！”
“轰！”库尔却左手一挥，轻易地就将奥丁击飞。
奥丁痛呼一声，艰难地从地上爬起，难以置信地看向库尔，喘息地说道：“你……这不可能！”
“奥丁，看来你已经忘了，谁才是阿斯加德之力真正的拥有者。”库尔缓缓靠近他，左手涌出阿斯加德的无上神力，彩虹色的光芒令人炫目，“你不过是一个盗窃者，这不属于你。”
说罢他再次随手一挥，将奥丁击飞出去。
“啊！”在阿斯加德之力庞大的冲击之下，奥丁放声惨叫，不知飞出多远才终于停下来，而此时他身上早已遍体鳞伤，衣甲破碎。
鲜血从奥丁口中溢出，染到他稀零的白发之上，使他看上去显得更加憔悴和虚弱。
“阿斯加德即将迎回它伟大的主人，而你将得到命运最终的审判！”库尔继续靠近。
周围的景象随之变换，阿斯加德的王殿重新出现，但却不是奥丁用无数黄金铸造的金宫，而是库尔时代的石殿，匍匐在长道的阿萨神民们，口中喊的也不再是奥丁，而是库尔陛下。
八位天锤尊者侍奉在恐惧之神左右，目光冷厉地看着奥丁。
奥丁艰难地起身，但显然做不了什么。
眼看库尔便要过来，不料就在这时，残存着托尔意志的右手忽然一把扼住库尔的喉咙，同时手臂上青筋暴起。
库尔神色大变，连忙调动阿斯加德之力，试图挣开托尔的右手。
然而，面对自己身体上的这只右手，强大的阿斯加德之力并没有起到作用。
托尔的手越来越紧，灼热的雷霆在五指间涌动不已，使库尔不禁发出痛苦的声音，脸上也呈现出深深的恐惧。
他脚步踉跄，惊恐万状，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眼睁睁看着自己脖子上愈握愈紧的托尔之手。
“不——”他绝望地嘶吼。
最终只听一声巨响，耀眼的雷光猛然绽放，库尔随之灰飞烟灭，只留下一截右手缓缓落下。
看着这一截断手，奥丁愣愣地喊了声：“托尔？”
断手张开，伸向呼唤他的父亲。
然而没等奥丁抓住，这只断手就也烟消云散，从骨至血，灰飞烟灭……
“托尔！”奥丁大喊，随即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在金宫之中，刚刚发生的一切原来是做梦。
“你醒了。”守在床边的弗丽嘉看向他。
奥丁惊魂未定：“托尔呢？他没事吧？”
弗丽嘉微笑：“能有什么事。”
“把托尔叫来。”奥丁却道，紧接着就召唤海姆达尔，“快把托尔叫过来，海姆达尔。”
“是，陛下。”海姆达尔的声音响起。
不多时，托尔就从屋外进来，似乎刚刚遇到什么高兴的事情，满脸笑容：“父亲！”
见儿子的确没事，奥丁的神色终于平静些，过了一会说道：“最近发生了什么吗，托尔？”
托尔将前几天刚刚过去的哈罗金之战大致说了一遍：“……最后幸亏姐姐和太阳神及时赶到，不然这一战恐怕结果难料。”
“姐姐？”奥丁怔了一下。
弗丽嘉补充道：“海拉回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奥丁的神色顿时有些复杂，沉默片刻。
弗丽嘉：“奥丁，你打算……”
“让海拉过来。”奥丁打断了她，“对了，还有罗维，他也一起来吧。”
424 【和解】
奥丁又看向托尔，问了句：“托尔，你怎么看你的长姐海拉？”
“嗯……她挺酷。”托尔想了想，“不过和我想象中的姐姐不太一样，我以为姐姐的形象应该比较接近母亲这样，但海拉更像是一个战士。”
奥丁点了点头：“是的，她确实是一名战士。事实上，海拉还是妙尔尼尔最初的主人。”
“她是妙尔尼尔最初的主人？”托尔一愣，随即不由看向手中的战锤，眨了眨眼，仿佛第一次见似的。
“好好和你的长姐相处，托尔。”奥丁看着儿子，语重心长地说道，“作为弟弟，你应当充分尊敬她。”
“我知道，父亲。”托尔并没有多想，目光依旧停留在妙尔尼尔上。
“你先回去吧。”
“对了，父亲。”托尔正要离开，又想起什么，“海拉的母亲是娇德？”
“没错，娇德是我前任妻子，可惜在多年前的一场大战中不幸身亡。”奥丁说。
“难怪海拉的头发是黑色的。”托尔恍然地点了点头，随即忽然一怔，“不对，洛基的头发也是黑色的，这是怎么回事？”
奥丁和弗丽嘉都是金发，按常理来讲，后代的头发也应该是金色，就像托尔这样，然而洛基却是一头黑发，似乎不太符合规律。
奥丁沉默了一秒钟，一时想不出该怎么解释，看向弗丽嘉。
弗丽嘉微笑了一下，只说道：“生命很奇妙，托尔。”
托尔挠了挠头。
“回去吧，托尔。做一个好弟弟，以及一个好哥哥。”奥丁摆了摆手。
托尔离开之后，弗丽嘉看向奥丁：“你准备让海拉成为阿斯加德未来的国王？”
奥丁没有回答，而是说道：“我刚刚做了一个噩梦。”
“梦？”弗丽嘉有些惊讶。
对神族来说，做梦并不是一个常见的现象。毕竟严格来讲，做梦是精神力量不够强大的表现，在凡人身上常有，在超凡生灵身上则罕见。
奥丁作为阿斯加德神王，即使年老，也依然是宇宙最强大的超凡生灵之一，几乎不可能出现做梦的情况。
对他这样的神明而言，梦境往往是对未来的隐晦感知，是命运的隐喻。
奥丁继续说道：“在我刚刚的梦境中，库尔回到了阿斯加德，与托尔展开争斗，最终的结果是两人同归于尽……虽然梦境比预言还要模糊，但关于死亡的消息应该不会出错。”
“我实在担心，如果托尔成为王位，这样的未来就会如期而至。”他很是忧虑。
他叹了口气，又道：“而且坦白地讲，我们的儿子其实不适合做一名国王，他是个好孩子，但天真而又冲动，合格的国王不应如此。”
“也许你的对的，奥丁。”弗丽嘉默然片刻，也微微叹息，“这是我的失职，我不是一个优秀的母亲。”
奥丁摇了摇头：“我是托尔的父亲，这更多是我的失职。”
气氛沉默了一会。
这个时候，罗维和海拉来到金宫，从屋里已经可以看到他们。
“你们来了。”奥丁微笑着转头，向两人招了招手。
“陛下。”罗维说道。
“父亲。”海拉似乎有些踟蹰。
奥丁看着出走几百年后又回来的女儿，虽然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但眼神却不由复杂起来。
他和海拉相处的时间可以说是很少了，海拉先是失踪一千三百年，又出走几百年，这让父女两人的关系变得十分生疏，近乎陌生。
“海拉，我想这些年来，你一定冷静了许多。”奥丁缓缓说道，“事实上，我也做了长久的反思。就像当初你说的，我确实没有履行自己的承诺。”
“我承诺不会再娶，但却爱上弗丽嘉，我承诺将王位传予你，但却在托尔出生后有所动摇……情感的发生往往难以控制，但后者确实是我的错误。”
听奥丁说出这番话，罗维很是惊讶。
奥丁对托尔的宠爱，他也是清楚的，毕竟老来得子，而且老家伙观念保守固执，天然偏向儿子，长期以来都希望让托尔继承王位。
然而听这话的意思，奥丁竟似乎准备遵守承诺，放弃传位给托尔的打算，以期与海拉和解，这不由让罗维大感意外。
海拉同样感到意外和不知所措。她在萨卡星并没有度过很长时间，奥丁态度的转变对她来说颇有些突然。
“父亲，你……”
奥丁接着说道：“海拉，如果你愿意的话，你依然是阿斯加德的王储……总有一天我的生命将抵达终点，而你，将加冕为王。”
弗丽嘉也道：“虽然情感上我希望托尔能继承王位。但我也必须承认，托尔的性格不适合担任国王，我想这几天的相处你应该已经有所了解。”
“相信你会是一个合格的女王，也会是一个合格的长姐。”
“谢谢，弗丽嘉女士。”
过了一会，奥丁将目光投向罗维，微笑道：“我的女儿眼光不错。罗维，一直以来，你总是比我想象得更加出色。”
“谢谢您的夸奖，陛下。”罗维说。
奥丁：“据我所知，你似乎组建了一个名为白银之手的圣骑士团？”
“……是的。”
奥丁点头：“过去数百年里，由于没有战事，仙宫军队的规模有所削减，我也没有安排部队由你统率，这无疑浪费了你的才能。”
“不过现在情况不同，哈罗金之战揭晓了许多战争的隐患，阿萨神族的敌人们都在蠢蠢欲动，窥探着我们，随时准备联合起来，对我们发动致命的攻击。仙宫需要做好准备，以防范可能到来的危机，包括可怕的诸神黄昏。”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因此，罗维·加里森，我正式任命你为阿斯加德白银之手骑士团的军团长，骑士团的一切事务皆由你负责，无须向我请示。白银之手骑士团的地位等同于英灵战士军团。”
“是，陛下。”罗维怔了一下，随即连忙应道。
也就是说，从此以后，白银之手就算是阿斯加德的合法军团了，而且这并不影响罗维对骑士团的掌控。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惊喜。
奥丁微笑着点了点头：“很好，阿斯加德的圣骑士。”
425 【公元1826年】
南极，壁炉谷。
作为白银之手骑士团的驻地，这里最引人注目的存在毫无疑问是位于山谷中央的守护古树特迪斯。
几百年来过去，特迪斯已经停止了生长，高度保持在三百米左右。三百米的高度，百米左右的树径，让它成为整个壁炉谷最为庞大之物。
“轰隆隆……”雷霆与圣光在它身上涌动不息，时有雷声响起，平添几分威严。
多亏这里群山环绕，不然茫茫雪地中突兀地生长着如此景象伟岸的参天巨树，肯定隔着老远就能看见了。
在特迪斯巨大的身影之下，一些年轻的圣骑士们正在进行着列队与操练，几个年长者则负责指点着他们。
“……你们有着相似的经历，也有着相似的品质，是品质高贵、意志坚定的战士，正因此，你们才成为白银之手的一员，传承圣光的信仰。”
留着白色短发的矍铄老者在年轻骑士们身前踱着步，他将手搭在腰间剑柄上，一边语气严肃地讲述着。
“五百年前，太阳神在神域建立了白银之手，而后将它迁至中庭。现在，它是地球上最久远的骑士团。”
“遵循古老的教诲，圣骑士们绝不贪婪，永不放弃。”这位有着严肃面容的长者缓缓陈述，“我们名声不显，也没有坐拥享乐，但我们永远是正义最坚定的拥护者！你们进入白银之手，要像所有的骑士一样，甚至做得更好……”
中途休息的时候，两个年轻的骑士凑在一起交谈，其中一个金发青年说道：“你认为骑士团真是由太阳神建立的吗？”
“我想是的，毕竟不就之前，我们已经亲眼见过神域的骑士了。”另一个有着黑发的年轻人说道。
“但他们并非太阳神。”金发青年说，“他们只是祂的部下。据我所知，太阳神已经数百年没有在人间行走了。”
“太阳一直都在，从古至今。”黑发青年指了指天空，那个极昼中的太阳，“再者，对神明们来说，几百年是多么的短暂，也许只是弹指一挥间。只可惜我们凡人的生命比这还要短暂。”
随着他的动作，金发青年不由也看向天空，接着两人齐齐睁大眼睛，满是惊色：“那是……”
“轰——”
只听一阵剧烈的轰鸣，绚丽的彩虹光柱便从天而降，声势惊人，仿佛跨越了无尽遥远的距离，瞬间抵达壁炉谷。
璀璨的光柱在地面留下一圈奇妙的纹路，待光芒散去，一个手持烈焰的金发男子便出现在纹路中央。
“他是谁？”年轻的骑士们大多无措，他们既没有见过罗维本尊，对画像之类也并不熟悉。
年长的骑士们在一愣过后，则纷纷认出罗维，当下激动万分地迎上去，单膝跪地。
“大领主！”
“太阳神，近四百年之后，您终于再一次来到人间！”
看着面前的这几个人，罗维眼中闪过意外和感慨。
感慨的是，从萨卡星回来之后，他曾经认识的人类圣骑士无疑都已经老死，眼前这几个老者都是几代之后的了。
而让他意外的是，此番回到壁炉谷，竟然有人以太阳神称呼他。毕竟在骑士团内，他的身份始终是大领主。看来这几百年的时间里，在地球吸纳成员的白银之手不可避免地出了些文化上的变动。
未来不会变成一个崇拜太阳神的宗教吧……罗维不无担心地想到。
不严格地讲，他其实是个无神论者，即使在他成为阿斯加德的太阳神之后，这一点也并没有改变。
罗维清醒地知道，归根结底，一切生灵都是凡人，只不过有些强弱高低的分别罢了。
他开启清算之眼，看了看眼前的一众圣骑士。
好在相比于过去，白银之手的骑士们至少没有堕落，在圣光的视野中依旧呈现出浅淡乃至近乎纯白的黄色。
有差不多一半的圣骑士，成色比罗维还好些，让他颇有几分汗颜。
“白银之手的骑士们，你们都很不错。”罗维鼓励了一番众骑士，不多时安德尔从圣光秘殿出来。
“大领主，你终于回来了！”安德尔不禁说道，“你怎么这几百年都没有音讯？”
“我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罗维笑了笑没有多说，话锋一转，“安德尔，我们先进殿里，你和我说说近来地球发生的事情。”
“好。”
两人先后进入圣光秘殿，小叙一番便进入正题。
罗维问道：“按照地球的公元纪年，现在是哪一年了？过去和最近都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现在是公元1826年。”安德尔说，“你离开的这几百年，地球确实变化很大，尤其最近一百年，人类极快地迈入了科技文明的大门。”
“即使是处在底层的人类，也大多开始了解一些真实的天文知识，知道大地的形状与日地的运转。”
罗维点点头。
安德尔继续说道：“就在今年早些时候，法国人还拍摄了第一张照片。不得不说，相比于宇宙中大多数科技国度，人类的进步实在是太快了。”
罗维听着安德尔的讲述，对过去几百年的历史逐渐有了较为清晰的认知。
显而易见，时间线有着相当强的自我矫正能力。
罗维成为阿斯加德的太阳神、海拉的男人，才总算对仙宫的历史产生明显影响，而他对地球历史的参与程度远不如阿斯加德，因此地球历史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变。
至少以他前世的历史水平来看，人类的历史依旧处在按部就班的发展过程之中。
地理大发现，工业革命，北美洲，华盛顿……一切都在向着罗维熟悉的世界发展。
唯一值得说的是，就在前不久，美国的第二、第三任总统同天去世，算是一个不小的突发事件。这让罗维有点疑虑，不确定这种小概率事件是否和正常的历史轨迹相符。
两人正在交谈，忽然一阵敲门声传来。
“怎么了？”
敲门进来的年轻骑士表情有些奇怪地说：“大领主，外面有……有人来访。”
在说到“人”的时候，他显得很迟疑，似乎来访者并非严格意义上的人类。
426 【天使】
罗维和安德尔互相看了看，随即离开房间，走出圣光秘殿。
刚出门，他们抬头一看，就看到不远处一个身披盔甲的卷发男子，这卷发男子的形象和普通人差不多，但背后却长有一对雪白的宽大翅膀，微微扇动着，使他浮在空中。
“这是……天使？”
罗维没想到，造访壁炉谷的客人竟然是一位天使。
数千年以前，这些有着美丽翅膀与长相的智慧种族，曾十分活跃于地球，但后来却几乎销声匿迹，罕有听闻，似乎一夜之间都回到了他们的老家黄金圣城。
罗维开启清算之眼，看向对方。
在圣光的视野中，这位天使的体表聚集着六层波纹，显然是拥有六级的实力，算是一名强者。
同时作为天使，其身上也没有背负什么罪恶，清算色呈现为淡黄，与壁炉谷的圣骑士们差不多。
天使正在与一名年长圣骑士交谈，两人似乎是朋友。注意到从圣光秘殿走出的罗维，天使当即转身飞来，年长骑士也一同过来。
“大领主，这位是我的朋友，来自黄金圣城的天使，耶和华的仆从，但以理。”骑士向罗维介绍道，“他曾救过我一命。”
罗维看向但以理，微笑了一下：“你好。”
但以理顿时有些惊讶：“白银之手的大领主？难道您就是阿斯加德的太阳神罗维？”
“是的。”
“这真是太好了！”但以理不禁露出惊喜的笑容，“您已经数百年没有在人间行走，没想到我这次竟有机会遇到您。”
罗维点了下头，然后说道：“据我所知，天使已经数千年没有在人间出现了。从这点来说，似乎是我的经历更难得一些。”
“实际上，我们偶尔也会来这里看看。不过您说的没错，自从有天使堕入地狱，黄金圣城几乎完全关闭了，我们的主人也再没有关注过外界。”但以理道。
安德尔问了句：“但以理，你来壁炉谷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遇到了一些麻烦。”但以理有点迟疑地说，“我来这里是向你们求援的，希望你们能帮助我们对抗从地狱入侵人间的恶魔。”
“恶魔？”
但以理点点头，继续说道：“由于不知名的原因，可能是有人主动召唤，也可能是维度裂隙，就在不就之前，一群恶魔从地狱离开，并侵入了地球。”
“而且他们侵入的地点是耶和华在人间选定的圣地，天使们因此与之奋战，可惜恶魔们数量庞大，源源不绝，短短几天，我们就损失惨重。”
停顿了一下，但以理继续说道：“我知道壁炉谷的存在，也知道白银之手的圣骑士们是正义的坚定维护者、邪恶的克星，因此向你们求援，希望你们能帮助天使，一起对抗地狱的恶魔大军。”
“原来如此，这当然没问题。”罗维没有犹豫，“守卫地球、与恶魔战斗，这本就是白银之手的责任。即使没有你们的求助，骑士们也会去做。”
恶魔离开地狱，力量本来就会受到压制，再加上圣光的克制，几乎可以说是不堪一击。
以罗维如今的实力，就算地狱领主降临，只要不是最厉害的那几个，他也无所畏惧，甚至有获胜的机会。
当然，严格来讲，地狱领主对人间的适应程度各不相同，最强的地狱领主降临人间不一定还是最强。
比如据罗维所知，墨菲斯托离开地狱就被压制得非常厉害，实力下降极其严重，甚至不如自己的儿子。
但相应地，也有少数地狱领主对人间环境适应程度较高，不会受到多少压制。这种地狱领主如果来到地球，肯定还是十分危险的，不过他们毕竟是少数。
“感谢您，正义的阿萨神！”但以理一躬身说道。
“那么，恶魔入侵的地方在哪？”罗维问。
“在美国西部，一个叫做圣凡冈萨的地方。”但以理说。
圣凡冈萨！
听到这个名字，罗维一愣，却是觉得有些熟悉。
仔细回想过后，他终于想起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忆：圣凡冈萨契约。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恶灵骑士》多次提及了圣凡冈萨契约的存在。墨菲斯托、黑心都对此契约垂涎三尺，从而引发了电影中的故事。
难道是墨菲斯托入侵？
不过墨菲斯托在地球上菜得一批，如果他敢来的话，罗维倒是并不担心。
罗维又问：“对了，你刚刚说那里是耶和华选定的圣地，这是怎么一回事？恶魔的入侵跟这有关吗？”
“应该没有关系。”但以理摇头，“圣凡冈萨是圣地，并不是因为它本身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而是因为上帝曾长久地住在圣凡冈萨，并在那里创造了复仇之灵。”
罗维沉思片刻。
“我想我们最好尽快出发。”但以理不禁扇了扇翅膀，“玛拉基正独自带领天使们对抗恶魔，我怀疑他可能撑不了多久。”
“好，我们立刻出发。”
罗维召集数十名骑士，骑上圣灵战马，与但以理一同赶赴目的地，位于美国西部的圣凡冈萨。
此时为1826年，美国刚刚独立几十年，人口依旧较为稀少，西部更是荒凉，人们多以村镇聚居。
圣凡冈萨就是西部众多村镇之一，而且还是很不起眼的一个，除了它的名字之外。
所谓圣凡冈萨，即神圣复仇之意。
关于这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名字，西部人民中流传着众多传说，但知晓真相的人寥寥无几，甚至可能没有：上帝耶和华在这里创造了复仇之灵……
此时此刻，这个古老的遗址，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灾难。
数以百计的天使们飞在空中，挥舞着他们的利剑与翅膀，捍卫着身后的土地，而在他们面前，是一群散发着邪恶气息的地狱来客。
“杀掉他们！吃掉他们！”荒野与废墟之中，恶魔们嗜血地咆哮着，成群地冲向天使所在之地，使得天空都变得灰暗起来。
众天使之中，一个身披蓝甲的天使立在空中，神色冷峻地这些恶魔，高举手中长剑：“为了上帝的荣耀！”
427 【圣凡冈萨村】
“为了上帝的荣耀！”天使们纷纷高呼，挥舞着他们的天火之剑，杀向涌来的恶魔大军。
在他们身后是被毁掉小半的圣凡冈萨村，以及铺了一地的天使尸体，显然而见，这场天堂与地狱的鏖战已持续了颇久的时间。
由于环境压制的缘故，恶魔们无法发挥出完全的实力，但他们数量众多，对天使们几有合围之势，牢牢占据了上风。
“玛拉基大人！”一位有着羊奶般洁白皮肤的女性天使倒在地上，抬头发出哀求，她身受重伤，一双美丽的翅膀也被撕碎，正惊恐地面临着数名向她靠近的恶魔。
只可惜，她的求救并没有发挥作用。
众天使的领袖玛拉基对此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就收回目光，继续应对眼前的敌人。
燃烧着天堂之火的长剑，在他手里仿佛变成收割恶魔的镰刀，每一次挥舞都有成片恶魔倒地，来自地狱的鲜血很快就洒满全身。
一个体型庞大、有着三个脑袋的恶魔咆哮而至，巨大的利爪扑向玛拉基：“去死吧！”
玛拉基神色不变，洁白的羽翼一振，轻而易举地避开三头恶魔的攻击，然旋即在腾挪之际数次出剑，最终一剑刺入恶魔胸口，剑尖贯穿而出。
恶魔身体剧烈颤抖，三个脑袋齐齐抬头：“卡赞大人会为我复仇……”
玛拉基冷笑一声，手中长剑火光大放，同时横扫而出，天堂之火瞬间自恶魔体内绽开，沿着近乎腰斩的伤口宣泄而出。
“轰！”
爆燃的天堂之火让他不必沾到三头恶魔的鲜血，不过他还是习惯性地在脸颊擦拭了一下。
就当玛拉基准备继续战斗的时候，忽然眉头一皱，转头看去。
就在这时，一道炽热的火焰匹练从不远处呼啸而至，直接打在恶魔大军的中央，圣洁的光芒与超过太阳的高温猛然爆发。
“轰——”
只听一声巨响，绽开的圣光与火焰之下，足有数十名恶魔在瞬间灰飞烟灭，连惨叫都未发出。
这景象让玛拉基不由神色一变。
紧接着罗维从天空飞来，落在恶魔群中，再次甩动手里的萨弗隆火焰匹练。
“轰轰轰！”
恶魔数量不少，然而一个大恶魔都没有。强大的圣光与火焰交织之下，几乎没有恶魔能承受一击，萨弗隆战锤化作的火焰匹练一时间摧枯拉朽，成片地绞杀着恶魔。
恶魔们还没反应过来，其他圣骑士就也加入了战斗，一团团耀眼的圣光在恶魔大军中爆开，此起彼伏。
白银之手的成员多数是凡人之躯，实力并不强，不过凭借圣光的犀利，倒也足以压制恶魔，有时以一对多也不成问题。本就实力强大的神族骑士就更不用说了。
强援到来，天使们的士气也为之一振，战意大为高昂。因此一转眼的功夫，恶魔大军就全面落入下风，很快呈现出溃败之势。
但以理飞到玛拉基身旁，笑道：“果然，白银之手的骑士们，比任何人都善于对付恶魔。”
玛拉基用眼神指了指：“但以理，这个人该不会是……”
但以理点头：“没错，他就是壁炉谷的大领主，那位阿萨神。没想到吧，玛拉基，我把太阳神也请过来了。”
玛拉基沉默不语。他看着一片大好的战局，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
“你在想什么呢？”但以理不由问了句。
“没什么。”玛拉基摇头，随即继续加入战场，挥舞着天火之剑与恶魔战斗。
但以理没有多想，也一并加入战斗。
罗维手一招，熊熊燃烧的火焰匹练倒飞而回，化作战锤形态，然后猛然捶向地面。
圣光奉献！
圣光脉络在地面延伸而出，使周围地面化作一片金灿灿的颜色。
十几名防御骑士也随之使出圣光奉献，一时间，大量圣光脉络在地面蔓延，连成一片，几乎囊括了近半的战斗区域。
“轰轰轰——”
位于圣光范围的恶魔纷纷触发惩戒，一轮又一轮金辉爆开，伴随着他们凄厉的嘶吼与惨叫，不知多少伤亡。
本就有溃败之势的恶魔大军瞬间崩溃，纷纷四散奔逃，被天使和骑士们追杀片刻后就没了身影。
“我们总算赢得了一次胜利。”但以理舒了口气。
“我们已经赢了无数次。”玛拉基淡淡说了句。
但以理侧过头看向他：“但那是在历史上，自从那个不可说的名字堕入地狱，胜利就变得难得了。”
“是啊。”玛拉基随口地说了句，然后看向正在朝这边走来的罗维。
他露出还算礼貌的微笑：“你好，来自阿斯加德的太阳神。我是玛拉基，上帝的仆从，我和但以理都在大天使长然德基尔麾下效命。”
“你好。”罗维也礼貌地问候。
他的礼貌可能比玛拉基还要虚伪一些，只不过，也许是由于圣骑士的影帝传统，他的微笑看起来更加真诚。
之所以产生这种虚伪，原因无他，罗维刚刚用清算之眼看过了玛拉基。
结果却让他大跌眼镜，这位高阶天使的清算色竟然是血红色，也就是深染罪恶的颜色。
天使是一个天性接近正义的种族，其身负罪恶者相当少见。周围数百名天使，罗维一眼扫过去，清算色最深也只是几个不算太深的黄色。
血色的天使只有玛拉基一个，而且颜色还颇深，足以与恶魔相比，不知背地里犯下多少罪恶，
自然，罗维心里对此人不可能对产生任何友善，甚至考虑过要不要把这家伙制裁了。
玛拉基有七级的实力，但既然深染罪恶，在圣光面前自然要打个折扣，罗维自忖足以战胜。
不过想想还是作罢，黄金圣城虽然数千年来几乎销声匿迹，但曾经也显赫一时，其主宰耶和华的身份神秘莫测，更是超乎寻常的存在。即使只是大天使长然德基尔，也绝非泛泛之辈，肯定不能让他干掉玛拉基。
“这附近还有恶魔吗？”安德尔走过来问了句。
“当然还有。”玛拉基说道，“这只是一次小小的胜利。恶魔从地狱源源不断地进入人间，我们需要关闭通道才能真正驱逐他们。”
428 【复仇之灵的故事】
战斗结束之后，人们开始打扫战场，当然也包括治疗伤员。受伤的不只是天使和骑士，还有圣凡冈萨当地的一些村民。
“对了，和我说说复仇之灵的故事吧，但以理。”忙碌于夜晚结束，罗维在制作烧烤的闲暇询问道。
“上帝曾说，复仇之灵是他最美妙的造物。”但以理缓缓说道，“那是上万年以前的事了，一些年长的天使比如然德基尔大人、路德大人，亲眼见证了复仇之灵的诞生。我、玛拉基等年轻的天使，只能从他们口中得知一些遥远的传说。”
“在人类尚且蒙昧的时代，我们的主人，上帝耶和华从地球经过，然后不经意间，他在非洲的草原上发现了这个独特的、具有非凡潜力的种族。”
“……他默默地观察了不知多少岁月，可能有十万年，也可能更久，亲眼见证人类从蛮荒走出，在河流之畔的平原上建立起文明。”
“如同宇宙中的绝大多数……不，是所有种族，人类的罪恶总是随着文明一同成长。”但以理说，“不过上帝认为这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种族，他深信人类可以在不久的未来缔造一个超凡的世界，于是他选择帮助初具雏形的人类文明。”
“帮助的方式就是创造复仇之灵。”
“复仇之灵到底是什么？”罗维问。
但以理：“一种特殊的灵魂，他们具有洞悉和审判罪恶的能力。”
“灵魂？”罗维吃了一惊，“上帝创造了一种灵魂？”
“是的。”但以理点头。
罗维沉默了半秒钟：“但以理，我想你作为天堂的高阶天使，应该知道，灵魂法则是宇宙的底层法则，没人可以掌握它。”
“也许吧。”但以理耸了耸肩，“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然德基尔大人这么说的。”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复仇之灵可以与人类相结合，使人类具备强大的力量，审查世间罪恶。”
罗维眨了眨眼，随即不由想到，这不是恶灵骑士吗？
难道复仇之灵就是恶灵骑士的起源？
罗维想了想又问：“如此独特的存在，为什么我好像没有在地球见过，甚至没有听说过？”
但以理说道：“其实还是有一些传说的，不过确实，复仇之灵如今几乎不复存在了。也不能说不存在，只是不在人间了。”
“复仇之灵现在在哪？”
但以理沉默两秒钟，吐出一个词：“地狱。”
“地狱？”
“是的，伟大的上帝最骄傲的造物，审判世间罪恶、履行正义的复仇之灵们全部都堕入了地狱。”但以理叹息一声，“然德基尔大人曾是众多复仇之灵的管理者，这件事让他深受打击。”
“因为什么？”
但以理摇头：“没人知道原因，可能连上帝也不知道。反正复仇之灵们都背叛了天堂，进入地狱，并成为扎坦诺斯的部下。”
“堕入地狱的复仇之灵们，获得了扎坦诺斯的一部分力量，成为天堂与地狱的结合体。他们也因此模样大变，浑身永远燃烧着火焰，乘着战马在地狱驰骋，为他们的新主人扎坦诺斯攻坚破城，凶名远扬……”
听到这里，罗维已经确认，复仇之灵确实就是恶灵骑士的起源。而且严格来说恶灵骑士已经诞生了，只不过都堕入地狱，充当起了扎坦诺斯的打手。
说起来，这位扎坦诺斯和他还有不少恩怨，好几次要置他于死地……
“复仇之灵背叛天堂，上帝难道没有阻止吗？”罗维问。
“没有。”但以理摇头，他的表情似乎低沉了几分，“主人已经很久没有露面了，很久很久。”
说到这里，但以理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兴致，转移话题道：“罗维，不得不说，你做的烧烤真是太棒了，我甚至怀疑烧烤之神才是奥丁赐予你的真正神职。”
“你猜对了。”旁边的安德尔笑着补充了一句。
深夜的时候，罗维尚未休息，他靠在岩石上，脑海里却是在思索但以理刚才和他讲的有关复仇之灵的故事。
“恶灵骑士……”他喃喃地念了几句。
恰好在这个时候，天空隐隐有一声轻响划过，一闪即逝。
这声响非常细微，难以察觉，但罗维还是察觉到了。而且凭借着丰富的飞行经验，他判断出这应该是附近有人在高空极速飞离所致。
他当即开启清算之眼，望向高处的天空。
对方已经飞远，但在圣光的视野中还是留下一点血色的残影。
血红色？
罗维不禁皱眉。
对方显然是从后面飞过去的，且拥有这样飞行速度的人寥寥无几，让他几乎瞬间就想到了最可疑的对象。
玛拉基，那个邪恶的天使。
这么晚了，他偷偷离开是想干什么？
罗维本想去追，奈何玛拉基速度极快，他这一思量的功夫就飞远了，不知去了哪里，只好作罢。
一个身披蓝甲的天使从高空极速掠过，洁白的羽翼在身后留下一串残影，这名神色冷漠，正是高阶天使玛拉基。
凭借着惊人的速度，玛拉基很快抵达他的目的地，方向一转的同时翅膀缓缓收起，使他轻飘飘地落到地面，仿佛一片鸿毛。
“轰！”
然而他刚落地，一柄长矛就从黑夜中激射而出，爆发出强横的威能，在地上轰击出一个大坑。
所幸玛拉基躲得及时，而且这长矛似乎也没有真正的杀意，因而无事。
“卡赞，你这是什么意思？”玛拉基神色阴沉，看向不远的阴影处。
“哼！我还要问你是什么意思！”一声冷哼响起，随即一个身材庞大、背生双翼的恶魔就从黑暗中走出。
卡赞的长相和多数恶魔有所不同，虽然有一对翅膀，但却不是肉翼，而是羽翼，只不过羽毛是黑色。
他也没有恶魔类生物常见的角和蹄，容貌颇为俊美，不像其他恶魔那样骇人。
卡赞随手一招，插入地面的长矛悬浮就飞到手中。
他看向玛拉基，冷冷问道：“你要向我解释清楚，为什么今天我的人损失了那么多？这可不在计划之中，我亲爱的弟弟。”
429 【堕落天使】
“发生了一些意外。”玛拉基说道，“但以理请来了白银之手的圣骑士。”
“白银之手？”来自地狱的卡赞显然并不了解这个名字。
玛拉基：“我也不是很了解，但据但以理说，白银之手的圣骑士似乎拥有克制恶魔的能力，事实也确实如此，他们在对付恶魔时显得游刃有余。”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个骑士团的军团长是奥丁亲授神职的太阳神罗维，他很强，实力在我之上，甚至可能和杀戮天使路德一样强。”
卡赞皱着眉头：“阿萨神……”
“是的。”玛拉基点头，“这个强大的阿萨神带领他的骑士们冲入战斗，几乎瞬间就打乱了原本的局面，这也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
卡赞摸了摸下巴，思量片刻：“那么，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玛拉基嘴角一勾：“这还用我说吗？毕竟我们可是双胞胎兄弟，虽然分开的时间久了些。”
“没错。”卡赞也笑起来，“阿斯加德是地狱的宿怨了。如果我能带着这位太阳神的脑袋回到地狱，在路西法大人的帮助下，我肯定可以一举进入撒旦议会，成为新的地狱领主。”
玛拉基迟疑了一下：“事成之后……”
“放心好了，等我成为地狱领主，一定送你几个大恶魔的脑袋，尤其是那个令人讨厌的胡斯的脑袋，好让你在然德基尔面前请功，最好直接挤掉路德的位置，嘿嘿。”卡赞笑道。
两人又交谈几句，他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刚刚说，圣骑士有克制恶魔的力量，很强吗？”
“确实比较强。”玛拉基点了点头，“不过只要把他引入地狱，让你可以发挥出全部的实力，再加上你我联手，对付他肯定不成问题。”
“很好，就这么说定了。”
玛拉基再次升空飞离，返回圣凡冈萨村，在黑夜中轻轻收起翅膀，似乎休息去了。
“果然是这家伙……”罗维暗中观察着回来的玛拉基，心中想到。
虽然不知道三更半夜这个深染罪恶的高阶天使偷偷跑去干什么了，但多半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这让他心中不由多了几分猜测和警惕。
得小心这家伙。
随后的几天时间里，天使、圣骑士联军又与恶魔交手了数次，不过显而易见的是，战斗的烈度急剧下降，前来入侵的恶魔不仅数量变少，实力和战意也弱了许多，常常草草而退，不堪一击。
但算上之前玛拉基的孤军奋战，这场战斗仍是颇为惨烈，足有一千余名天使阵亡，恶魔则有数千之多。
按理来讲，数千名恶魔的尸骨，足以积聚出强大的邪恶能量，甚至有可能诞生出一个高阶邪灵，或者类似曼高戈那样的存在。
但可惜的是，这些恶魔不是被圣光斩杀，就是被天堂之火焚烧，罗维又专门火化了一遍，因此死得十分干净彻底，并没有积聚出什么邪恶能量。
相比之下，阵亡的天使们则大多英灵犹存，游荡在圣凡冈萨村附近。
这一千余游荡的天使之魂，让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光辉之中，村中的建筑许多破败，但如此氛围却给人以浓烈的圣洁之感。
村民们为此常常行礼祷告，向这些洁净的光辉抒发着自己的虔诚。
罗维开启清算之眼，可以清楚地看到游荡在圣凡冈萨村附近的天使之魂。他们漫无目的地飘在村子的天空，穿梭在每一寸空气之间，像是风中的一千片羽毛。
灵魂是和时间、空间一样的宇宙基本构件，任何魔法，任何超凡的力量都要考虑到灵魂法则的影响。
所有人都敬畏灵魂法则，所有人都不能理解灵魂法则。
罗维不曾看过这样的景象，此时更是深感于灵魂的神秘，不禁问道：“这些天使的灵魂，为何会环绕在此？”
“因为天堂也见不到上帝。”但以理叹了口气，情绪低迷起来。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恶魔们的归宿是撒旦，天使们的归宿则是上帝。不过我们的主人已经很久没有露面了，至高之门禁闭数千年，数千年间，谁都未能面见上帝，包括大天使长然德基尔大人。”
“既然回不到上帝身边，留在圣凡冈萨也没什么不同。”
罗维想了想，斟酌地问道：“你见过上帝吗？”
但以理沉默了两秒钟，随即忽然有点激动地说道：“你这是在质疑上帝的存在吗？”
“不，我只是……”罗维其实就是怀疑上帝的存在。
天使们说得跟真的一样，但他几乎没听说过有关上帝的消息，只言片语也都是些飘渺的传闻。
而且但以理还说上帝可以创造灵魂，这更让他觉得不可信，亿万年来，研究灵魂的人多了去，从来没听说过有谁能创造灵魂。
罗维非常怀疑，天使们所谓的上帝，其实是类似撒旦一样的存在——撒旦并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恶魔个体，而是一个由地狱领主们组成的议会，也就是撒旦议会。
当然，撒旦也是一种对地狱领主的敬称，类似“大人”，实力强大的地狱领主都会被称作撒旦。
罗维认为，上帝可能也是一个机构或者称号，而不是真实存在的人。不然即使上帝再低调，作为黄金圣城之主，也不可能这样身份飘渺难测。
对于天使来说，他的怀疑显然是一种冒犯。
但以理的情绪依旧有些激动：“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过，但上帝毫无疑问是真实的，就像阿斯加德的主人奥丁也是真实的！”
“我没有见过上帝，只是因为在我出生之前，至高之门就已经久闭，我没有机会见到而已！”
“但然德基尔大人亲自见到过上帝，路德大人也见过，难道他们会骗我吗？还有上帝亲手砌下的第一块黄金铺路转，审查世间罪恶的复仇之灵，以及宇宙间所有的天使，这一切都是主人的杰作，主人的证明！”
但以理越说越激动，罗维不禁一阵汗，连忙抬手：“好，我明白了……”
但以理却仍不松口，看到不远处的玛拉基，当即问道：“玛拉基，告诉他，上帝是真实的，这毫无疑问，对吗？”
“当然了。”玛拉基微微一笑，风轻云淡，说完就转身走开了。
罗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沉默了一会。
他知道，但以理之所以情绪激动，并不是因为坚决地相信上帝的真实性，而恰恰是因为内心深处也怀疑上帝，感到迷茫与困惑。
相比之下，玛拉基这样风轻云淡的态度才是真正的坚决，只不过，这种坚决可能并不属于上帝。
430 【卡特·史雷】
“天使们的灵魂会一直留在圣凡冈萨吗？”一个稚嫩的童声打破了罗维和但以理之间的尴尬。
两人转头看去，却见一个小男孩正望着他们。他应该只有五六岁，穿着有些破烂的衣服，不过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这使他看上去似乎有些与众不同。
“是的。”但以理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
“回来，我的孩子，不要打扰天使。”男孩的母亲站在不远处向他招手。
男孩回头看了一眼，却并没有立刻回到母亲身旁，而是犹豫了一下，又说道：“但以理，能给我一片你的羽毛吗？”
“啊这……”但以理一时语塞。
这显然是个无礼的要求，如果对方是个成年人，他肯定会选择拒绝，甚至会以很不客气的态度。
不过看着小男孩清澈的目光，但以理最终还是答应，从自己翅膀取下一片羽毛递过去：“拿去吧。”
小男孩欢喜地接过羽毛，结果又把目光投向罗维：“作为但以理的朋友，你要送给我什么吗？”
罗维：“……”
他没说什么，从男孩手里拿过羽毛，五指间金辉大放，圣光源源不断地灌注到羽毛之中。
须臾，但以理的这片天使羽毛就成为圣化羽毛，呈现出细小的淡金色纹路。
“现在，这是独一无二的天使羽毛了。”罗维将羽毛还回去。
小男孩看了看之后却嘟囔了一句：“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啊……”
“卡特·史雷，快给我回来！”他的母亲有些发火了，俨然悍妇姿态，“再不回来，今晚不许吃饭！”
“好吧好吧。”小男孩连忙回到母亲身边，然后一亮手中羽毛，得意洋洋地炫耀道，“妈妈你看，我做到了！”
小男孩被母亲拎着离开，罗维和但以理都没怎么在意这个小插曲。
“天使真的会一直留在圣凡冈萨？”罗维问道。
但以理点了点头：“圣凡冈萨又不是什么荒野之地，他们的灵魂会以转生的形式陆续成为这里的村民。虽然不能回到上帝身边，但这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归宿。”
“转生之后，他们就是普通人类了？”
但以理摇头：“不，毕竟是天使的灵魂，和凡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中应该会有一些人在成长过程中逐渐恢复部分记忆和力量，甚至重新成为天使。”
两人又闲谈了一段时间，直到又有一批恶魔来袭，战斗开始。
一如既往，罗维挥舞着萨弗隆战锤转化的火焰匹练，圣光与烈焰如同一台无坚不摧的绞肉机，成片地收割着恶魔。
不多时，大部分恶魔被斩杀殆尽，少许四散而逃，众人追击片刻之后就回来清扫战场。
事实上，清扫战场主要是罗维的工作，因为拥有强大的圣光与火焰，清理恶魔尸骨对他来说十分轻松。
将恶魔的残骸清除干净，罗维坐下来休息，翻看了一下圣契。
这几天的战斗还是很有收获的，别的不说，大量地击杀恶魔，复仇嘉奖让他手中的圣盾术法术碎片突破了三十个。
三十秒的无敌时间。
再有三十个，他就可以使出完全体的无敌炉石了。
除此之外，期间他还不知道击杀了哪个恶魔，虽然实力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印象，但却被圣契评价为救世，换了个法术【惩戒光环】。
第五层剩下的几个法术里，【炽天使】、【神圣棱镜】、【神圣风暴】、【惩戒光环】，惩戒光环无疑是最弱的一个，但这仍使罗维颇为惊喜，毕竟那个不知名的恶魔简直白给。
夜晚。
罗维开启清算之眼，默默地望着飘荡在圣凡冈萨天空的一千余天使之魂。
忽然之间，一个天使的灵魂若有所感地停止了漫无目的的游荡，方向一转，朝着某处激射而去，转瞬即逝。
“哇——哇——”
随即，圣凡冈萨村中隐隐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就在这时，一个血红色的身影出现在罗维的视野中。
不用说，这个血红色的身影正是玛拉基。
“有什么事吗，玛拉基。”罗维收起清算之眼，平静地看着玛拉基。
玛拉基脸上一如既往的冷静，看上去一丝不苟：“天使们刚刚查到了恶魔进入人间的通道，不过恶魔们似乎正准备撤回，我认为我们应该发动一场袭击，不能让他们顺利回到地狱，最好能把魔王卡赞留下来。”
至少他说的这些并没有什么问题，罗维想了下便道：“我同意你的计划，但以理去吗？”
玛拉基：“不。他会和大部队守在圣凡冈萨，袭击显然不适合太多人。”
罗维点了点头：“这样吧，我的骑士们都和但以理留在这里，我和你一起去。”
玛拉基微微皱了下眉，但很快就舒展：“当然，这本是天使的战斗，圣骑士与我们共同战斗至此已经非常辛苦。”
“什么时候出发？”
“马上。”玛拉基说道，一边手中亮起天堂之火。
望见这火光，大约一百名天使便振翼飞来，在空中列队：“玛拉基大人，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玛拉基神色肃然地点头：“为了上帝的荣耀，出发！”
“出发！”
玛拉基飞在最前，罗维以及一百名天使紧随其后，朝着北方进发。
前进的途中，罗维开启清算之眼，一边在天空飞行，一边俯视下方。
“你的眼睛似乎可以看到一些不寻常的东西？”玛拉基注意到他散发着圣光的双眼，有些好奇地问。
罗维微笑着说了句：“它可以使我察觉到恶魔的踪迹。”
就在这时，他两眼一眯指向不远处的下方：“那里就是卡赞的驻地？”
“没错。”玛拉基看过去，随即挥手示意，让一众天使调整阵型，“准备好，战斗就要开始了。”
天使们纷纷握住自己的天火之剑。
玛拉基看了他们一眼，旋即双翼猛振，如同一颗陨石激射而出，当先冲向下方的恶魔驻地。
“卡赞，接受天堂的问候吧！”
在下方的黑暗深处，卡赞不由露出笑容，站起身：“终于来了……”
431 【卡赞】
下方是处幽深的山谷，两侧有着尖锐的山峰，在山谷之间，矗立着一个岩石巨门，巨门泛着幽幽的光芒，连接着遥远的黑暗空间，地狱。
在罗维的清算之眼中，数百名恶魔聚集于此。相比于此前的多次战斗，这个数字显然少得太多，原因也很简单，卡赞的部队正在撤离人间。
在他们发动袭击的时候就有一队恶魔通过岩石巨门，消失在清算之眼的视线中。
剩下的几百个恶魔紧凑地聚在巨门附近，其中包括一个七级的恶魔，无疑是魔王卡赞，这群恶魔的首领。
玛拉基当先冲入众恶魔当中，手中长剑一挥，天堂之火便从剑刃宣泄而出，在恶魔的军营中排开汹涌的热浪。
“轰！”
“是天使，天使来了！”绽开的火光惊醒了毫无防备的恶魔，战斗一触即发。
罗维以及上百名天使紧随而至，他右手一晃，萨弗隆战锤便化作火焰形态并拉伸为一道匹练。
圣光依附在火焰匹练之上，随着他甩动的动作在恶魔群中横扫而出。
“轰轰轰——”
只听一连串的巨响，被火焰匹练击中的恶魔纷纷被炸成残尸，鲜血与残骸漫天洒开。
战斗开始没多久，一个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色身影就飞了出来，直奔罗维。
“你的对手是我！”卡赞怒喝道，手中长矛一指，一道粗大的暗紫色光柱便从矛头激射而出。
他全身漆黑异常，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极难察觉，不过罗维始终开启清算之眼，却是将其行踪看得一清二楚，且早有防备。
只见金辉一闪，罗维右手犹在挥动火焰匹练，左手则凝聚出圣光护盾，及时地挡在身侧。
“轰！”暗紫色的光柱轰击在圣光护盾上，发出一声巨响，但却没能击溃护盾。
这时火焰匹练倒卷而归，在罗维手中恢复战锤形态。
旋即罗维脚下烈焰狂涌，在空中一转直奔卡赞，巨大的萨弗隆战锤在他手中熊熊燃烧，变得炽热而又火红。
卡赞接连甩动长矛，一道道暗紫色光弧激射而出，交叉成十字冲向罗维。
“轰轰轰——”
这些暗紫色的光弧悉数被圣光护盾挡下，转眼罗维便欺身而至，萨弗隆战锤卷动烈焰，狠狠砸向卡赞。
“轰！”卡赞抬起长矛招架，随即炽热的火焰自萨弗隆战锤迸射而出，登时烧到他手上，阵阵黑烟冒起。
他并没有选择后退，而是指缝间腾然涌出来暗紫色的火焰，飘忽不定形如磷火，沿着长矛迅速蔓延，几乎瞬间便顶住萨弗隆战锤的火焰。
罗维双眼的圣光依旧涌动不息，在他眼中，这暗紫色的火焰分明和卡赞一样，也是深红的颜色，充斥着邪恶的力量。
他当即手中一紧，萨弗隆战锤上圣光放起，熊熊燃烧的炽热火焰中金辉隐现，虽然不甚起眼，但却立时压制住卡赞的恶魔火焰，将其猛然逼退许多。
“这就是圣光……”卡赞眯着眼睛，喃喃地说了句。
“这还不是。”罗维话音未落，再次甩动萨弗隆战锤。
制裁之锤！
燃烧的萨弗隆战锤圣光大放，在圣光的照耀下，这巨大的战锤仿佛被赋予了无与伦比的冲击力，直奔卡赞。
卡赞一惊，连忙双手横握长矛格挡。
“轰！”
惩戒光辉在矛身绽开，瞬间波及到他双臂之上。
对他这样的恶魔来说，圣光的烧灼比萨弗隆火焰更为强烈，让他不由发出一声痛呼，急忙扇动黑翼退开。
与此同时，制裁之锤的致晕力发挥作用，让他的身形一阵不稳，后退的过程中摇摇晃晃。
罗维紧追而上，萨弗隆战锤的火焰与圣光更加凶猛，接连几锤下来，便将卡赞打得节节败退。
不过作为地狱撒旦议会之外最强的恶魔之一，卡赞自然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使出浑身解数之后，在圣光的压制下生生撑了片刻。
紧张应对的同时，他时不时地四下张望。
随即卡赞瞅准时机虚晃一枪，身后黑翼激振，竟抽身径直逃向地狱之门，速度奇快，转眼就穿过巨门，进到了地狱。
罗维连忙追上去。
穿过地狱之门后，他并没有立刻杀向卡赞，而是先用清算之眼扫视一番，确认附近没有其他强大的恶魔。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就在这时，玛拉基竟然也毫不犹豫地追了进来，穿过巨门来到地狱。
“卡赞，即使你逃进地狱，也只有死路一条，我们不会放过你！”玛拉基以天火之剑指着卡赞说道。
罗维在一旁皱起眉头。
他丝毫不担心在地狱战斗，这种事他又不是没干过，而且还是主动找上门的。他还有许多手段未使，更有炉石回城，自然无所畏惧。
让罗维疑惑的是，玛拉基怎么也追进来了？急着立功吗？
这个时候，玛拉基已经杀向卡赞，卡赞回到地狱主场后实力强了不少，没用选择退缩，正面迎上了他的天火之剑。
罗维也挥舞萨弗隆战锤加入战斗。
回到地狱之后，卡赞的力量确实强大了不少，但以一敌二之下，还是立刻就落入下风。
燃烧的萨弗隆战锤与天火之剑攻势连续不断，让他很快就顾此失彼，捉襟见肘。
转眼的功夫，卡赞就几乎没了还手之力。
眼看着这位大恶魔就要命丧于此，忽然之间，玛拉基竟毫无征兆地一转手中利剑，像之前刺向卡赞那样刺向罗维，突如其来！
这一剑角度刁钻，直奔罗维面门。
与此同时，卡赞的漆黑长矛也刺向罗维要害，一剑一矛的攻势呈现出惊人的默契，瞬间就将罗维置于绝境。
在如此狭隘的时间与空间内，罗维根本不可能同时躲开两人的攻击。
卡赞与玛拉基的脸上露出残忍的微笑，这微笑看起来竟有几分神似，仿佛他们都已经目睹罗维血溅当场的一幕。
罗维神色一变，但并不慌张，立时开启圣盾术，一层符文圣光瞬间笼罩全身。
“轰！”
天火之剑与漆黑长矛几乎同时击中罗维，发出一声巨响。
然而，卡赞与玛拉基的笑容却戛然而止，转而变作难以置信的神色。
“什么！”
只见他们一击过后，罗维竟毫发未伤，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平静地站在原地。
罗维冷冷地看了玛拉基一眼，萨弗隆战锤当即化作火焰融入右臂，同时取出斩魔剑紧握在手。
制裁！
斩魔剑上光芒大放，强大的萨弗隆之手挥舞着它，在空中留下烈焰与圣光的轨迹，横扫而出！
432 【反杀】
玛拉基虽然挥剑格挡，但面对萨弗隆之手的强横力道，他的抵挡犹如螳臂当车般无力。
“轰！”只听一声巨响，惩戒光辉之下，他的天火之剑在猛烈的撞击中脱手飞出，在地狱的天空划过一道烈焰轨迹便不见了踪影。
玛拉基也被震飞老远，他看着右手燃烧着可怕烈焰的罗维，脸上不禁有些惊恐，左右顾盼，显出退意。
“蠢货，你在想什么，快点和我干掉这家伙！”卡赞虽然也有些惊惧，但却并没有退缩的打算，当即喊道。
话音未落，他就手中一转漆黑长矛，涌动着暗紫色火焰的长矛再度刺向罗维。在地狱的黑夜中，这恶魔的火焰变得更为汹涌，使长矛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焰扇面。
玛拉基眼中闪过犹豫之色，最终一咬牙也再次发起攻击，与卡赞左右夹击罗维。
虽然失去了武器，但他显然还有别的手段，只见他左右手凭虚一画，两道淡金色的天堂符文便在掌心生成，而后激射而出。
罗维神色不变，全身圣光大放，复仇之怒开启，金灿灿的光芒笼罩全身，并在背后延伸出一对圣光羽翼。
圣光羽翼激振，他便以惊人的速度从原地消失，出现在不远的半空，看上去仿佛瞬移一般。
玛拉基和卡赞猝不及防，原本打向罗维的两道天堂符文顿时落空，转而径直穿过恶魔火焰，打在了卡赞的身上。
罗维调头冲向卡赞，依旧是刚刚那惊人的速度。
他的萨弗隆之手只能维持一分钟左右，这一分钟时间就是他战力的顶点，必须抓紧时间速战速决，否则局面必然转向不利。
好在复仇之怒不仅让他具备更强的力量，也赋予他超凡的速度，即便与眼前这两个长翅膀的家伙相比也要快上许多，几乎有一倍的差距。
卡赞被天堂符文击中，还没有站稳，罗维就手持斩魔剑欺身而至，涌动着圣光的银色剑刃直劈面门。
他不由大惊失色，一边甩动漆黑长矛，一边振翼试图闪避，但却并没有成功。
“轰！！”
耀眼的金色光团在空中绽开。斩魔剑与圣光惩戒对恶魔的双重压制，再加上萨弗隆之手可怕的**力量，卡赞的漆黑长矛应声而断。
斩断长矛之后，斩魔剑上的圣光余势未尽，继续冲击在卡赞的胸口，将其轰飞出去。
圣光羽翼一振，罗维冲天而起追向卡赞，转眼就追至近处。
卡赞又惊又惧，奈何无暇反应，又没了武器，只能双手托起一团恶魔火焰，以期能对斩魔剑稍作阻挡。
斩魔剑既然叫斩魔剑，自然没有受制于恶魔的道理，轻而易举便突破了这团恶魔火焰，利刃直接斩在卡赞的手臂上。
爆发的惩戒光辉瞬间吞没了他的双臂，两条漆黑的手臂随之灰飞烟灭，仿佛蒸发了一般。
“啊——”
卡赞惨叫一声，眼中满是恐惧之色，自是战意全无，连忙挥动黑色羽翼向地狱深处逃去。
但复仇之怒状态下的罗维，速度几乎是他的两倍，他虽然拼命逃跑也无济于事，很快就被追上。
制裁！
炽热火红的萨弗隆之手在空中划过陨石般的轨迹，斩魔剑随即狠狠斩在卡赞后背。
圣光与炽热的火焰从银白剑刃泄出，瞬间撕裂了他的黑色羽翼，从其胸口贯穿而出。
紧接着，激发的惩戒光辉就向四面八方发散开来，将卡赞淹没其中。
“路西法大人……”
他的瞳孔剧烈颤抖，随即微弱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在圣光中灰飞烟灭。
说时迟那时快，为了争取在萨弗隆之手消退前的一分钟里结束战斗，罗维击杀卡赞只用了半分多钟的时间。
亲眼目睹这一过程，玛拉基眼中满是惊骇之色：“怎么会这样……”
他和卡赞当初一番谋划，本以为不会出什么差错，没想到最后居然是这个结果，不仅没能干掉罗维，还被其极速反杀，卡赞已死，接下来肯定就轮到他了。
玛拉基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何罗维突然间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尤其是之前那匪夷所思的符文圣光。
虽然那层神秘的护盾一闪即逝，但其中隐隐蕴含的超然力量，让他这位高阶天使都深感不可思议，闻所未闻。
他自然想不到，事情之所以会有现在的局面，主要还是因为他身上的罪恶，让罗维始终有所保留。不过事到如今，再想这些也没有意义了。
或许一开始的时候，两人如果齐心协力还有机会，但现在卡赞身死，玛拉基自忖绝不是罗维对手，再打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因此他毫不犹豫，看到卡赞灰飞烟灭之后，立刻转身，全力逃向地狱之门。
罗维自然急忙追去，两人一前一后，迅速向地狱之门靠近。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们飞行途中，连接着人间和地狱的巨门竟忽然失去空间平衡，似乎被人从外界进行了破坏。
随即只见一阵流光溢彩，庞大的能量脱缰一般宣泄而出，空间通道分崩离析。
玛拉基神色大变。
“轰——”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地狱之门便在爆炸中粉身碎骨。
玛拉基本已快要穿过巨门，猝不及防之下，当即被炸了个正着。
“啊！”他惨叫着倒飞而出，沿着抛物线摔向地面，鲜血淋漓的羽毛在空中大片散落，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被箭矢射中的鸽子。
摔到地上的时候，玛拉基已经浑身是血，气喘吁吁，大概已经没了半条命。
罗维身后的圣光羽翼轻轻一收，落到地面，向他走过来。
玛拉基惊恐不已，连忙一边后退一边说道：“别杀我，别杀我……地狱之门被毁，但我知道离开地狱的办法，我可以帮你离开这里。”
罗维神色平静地问：“在讨论这个问题之前，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倒戈，和卡赞一起对付我？”
玛拉基沉默。
“告诉我，玛拉基。”罗维将斩魔剑立在玛拉基身旁，重复地问道。
“卡赞是我的双胞胎兄弟……”玛拉基看了一眼斩魔剑，低着头微微喘息道。
433 【路西法】鼠年大吉
“双胞胎兄弟？”罗维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卡赞是堕落天使？”
“是的……在尚且年幼的时候，他就被路西法大人带到了地狱，而我则没有。因此几乎没人知道我和卡赞的关系。”玛拉基说。
“我和他一个在天堂，一个在地狱，通过暗中联络，我们为彼此送去了很多立功的机会，又或者借彼此之手除掉自己的竞争对手，使我们在各自的领域平步青云。”
罗维恍然地点点头：“所以，我成为了你们这次的目标，你打算将我的脑袋送给卡赞，好让他在地狱的地位更进一步？”
“……是。”玛拉基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心地点了点头。
罗维没说话。
玛拉基连忙又道：“只要你不杀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而且我知道离开地狱的方法，如果没有我的话，你会一直困在这里，直到被地狱领主发现。”
“离开地狱的方法是什么？”罗维看着他问了句。
“这……”玛拉基一滞，“你要先起誓不杀我——以奥丁的名义。”
罗维淡淡地点了下头：“很遗憾地告诉你，其实我也知道离开地狱的办法，而且肯定比你的更方便。”
话音未落，他就反手一横斩魔剑，银白的剑刃寒光凛冽。
“不——”玛拉基惊恐万状，奈何此时的他根本无力反抗。
他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就被锋利的振金削了脑袋，血柱冲天而起。
干掉玛拉基之后，罗维站起身，便要炉石回城。
然而没想到的是，就在这时，一声宛如惊雷的怒喝忽然从空中炸响：“是谁杀了卡赞？”
罗维闻声顿时神色一变，立时开启清算之眼，圣光涌动的双眼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清算之眼的视野中，不远的天边赫然有个暗红色的身影向这里迅速靠近，八层波纹环绕在其周身。
地狱领主！
毫无疑问，八级恶魔肯定是地狱领主，而且多半是有资格被冠以撒旦之名的强大领主。
如果在地狱之外，借助界面压制的，罗维不惧任何地狱领主，甚至有把握战胜相当多的一部分。
但这里是地狱，是恶魔的主场，地狱领主在此可以发挥出更强的力量，这让他心中有些没底，迅速思考对策。
这位地狱领主来得很快，转眼就黑翼一收，稳稳落到罗维面前。
他有着赤红色的皮肤，身材高大魁梧，头上长有两根粗壮的恶魔角，背后则是一对宽大的黑翼，身上散发出浓烈的邪恶气息。
“阿萨神……”他看着罗维，沉声说了句。
看着对方的造型，罗维想到什么：“你是……路西法？”
这家伙的背后长着一对卡赞同款的黑翼，散发的气息也十分相似，十有**也是堕落天使的一员。
而据罗维所知，堕落天使中有这等实力的仅此一人，也就是堕落天使的首领、耶和华的背叛者，路西法。
“原来傲慢的阿斯加德还记得我的名字，这可不容易。”路西法嘴角一勾。
他盯着罗维：“年轻的阿萨神，我能感觉到，你身上有一股令恶魔难以忍受的魔法气息，这气息简直比耶和华的还要恶心一万倍。看来，就是你杀了卡赞。”
说话的同时，路西法五指虚握，一团近乎漆黑的暗紫色魔火瞬间酝酿，旋即激射而出。
罗维开启复仇之怒，同时挥舞萨弗隆战锤与斩魔剑。
“轰！”
在萨弗隆战锤与斩魔剑之间，魔火轰然爆开，向四面八方流散，与圣光交织着消散。
“果然有些本事。”路西法冷哼一声，反手取出一把宽大的暗红色长剑，“但选择在地狱与地狱领主战斗，你只有死路一条，阿萨神！”
“轰！”
萨弗隆战锤与暗红长剑狠狠撞击，圣光与路西法的力量如同水火一般彼此纠缠、冲击，发出隆隆犹如惊雷的声响，撕裂了地狱昏暗的天空。
路西法黑翼猛振，迅速便在空中站稳身体。罗维则在空中翻了几个转才定住身形，两人实力的差距可见一斑。
看着面前的路西法，罗维神色愈发凝重。
就像他预料的那样，作为耶和华曾经的左膀右臂，路西法的实力远胜于寻常恶魔，在众地狱领主中也绝对算是十分靠前的一个。
在地狱的环境下，罗维自忖即使处于完满状态，也几乎不可能战胜这位强大的堕落天使。
而他刚刚和玛拉基、卡赞战斗过，消耗颇多，本就不在巅峰状态，想要战胜路西法就更不可能了。
不过，如果只是逃走的话，他相信自己还是可以做到的。
罗维身后圣光羽翼激振，欺身而至，挥舞萨弗隆战锤与斩魔剑打向路西法。
路西法神色不变，紧握暗红色长剑与之应对，暗紫色的魔火在其周身汹涌流转，仿佛无数张野兽的巨口，试图吞噬罗维。
两人在天空迅速腾挪，短短片刻便交手上百个来回。
这上百个回合间，路西法燃烧着魔火的暗红色长剑挥舞如同风暴，让罗维身上数处受伤，甚至腹部被刺穿了一剑，处境不妙。
“轰！”
又一次猛烈的冲撞，罗维被路西法轰然击飞。
“受死吧！”路西法咬着尖锐的獠牙，眼睛迸射出暗紫色的烈焰，狰狞地说道，双手高举长剑。
圣盾术！
千钧一发之际，罗维瞬间开启圣盾术，挡住了这威力无匹的一剑。
“什么！”看着岿然不动的圣盾，路西法神色突变，仿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紧接着，罗维强忍身上的伤痛，手上圣光一涌召唤出圣灵战马，马首高昂，圣光组成的鬃毛飘动不已。
“爆！”
罗维伸指一点，光芒大盛之下，圣灵战马轰然爆开。
“轰——”
路西法瞳孔剧烈收缩，向身后急退，但还是慢了些，被由庞大圣光组成的圣灵战马的爆炸波及。
浓郁的魔火缠绕在他周身，试图与猛烈爆发的巨量圣光相抗衡，然而终究还是不敌。
“啊！”路西法惨叫一声，一只手臂在光芒中霍然撕裂，残肢飞出。
434 【黄色恶魔】
见圣灵战马只炸掉路西法的一条手臂，罗维心中不禁道了声可惜。
不过他也无法继续打下去，体内的神圣法力即将耗尽，身上的伤口更是阵阵作痛，他必须尽快离开。
一个亮点从罗维的余光划过，他伸手一抓，发现竟是枚金银色的戒指。
路西法的戒指？
罗维没时间细想，随手将戒指扔进圣契空间，便圣光羽翼一振，化作一道金虹激射而去。
圣灵战马爆炸的余波这时才渐渐散去，路西法捂着断臂，一阵剧烈的喘息过后，抬头看去，罗维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天边。
不过这时，五个堕落天使从不远处赶到，见路西法断臂，纷纷神色一变：“路西法大人！”
路西法看向他们，依旧微微喘息着，沉声道：“感受到残留在这里的独特魔法气息了吗？”
“是的，大人……”五个堕落天使向周围看了看，“这附近似乎有一股敌视恶魔的力量，类似天堂之火？”
“比天堂之火更强大。”路西法说，“卡赞已经被他杀了，还有我的手臂。”
随即他吩咐道：“不过那个阿斯加德人也没有好到哪去，他同样身受重伤，估计不会跑太远。你们立刻去找他，他身上也充斥着这种魔法气息，在地狱犹如一盏灯笼，我想不难找到。”
“是！”五个堕落天使应道。
待他们离去，路西法忽然神色一动，仿佛想起什么似的伸手招了招，结果什么都没发生。
“戒指……”他眉头紧锁地喃喃念道，随即仿佛陷入某种久远的回忆之中，脸上有些阴晴不定。
罗维在天空没飞多久，体内的神圣法力就彻底耗尽，圣光羽翼消散，从半空踉跄而落。
清算之眼倒是并没有因此自行解除，它对法力的消耗几乎为零。
罗维向身后望了望，在视线的尽头，隐约看到一个微弱的血色光点。
追上来了！
他心念急转，随即想起圣契还有一个暗夜精灵的伪装，立时便开启伪装，变作一个暗夜精灵的模样。
圣契伪装的效果堪称完美，不仅罗维本体变成暗夜精灵的形象，连衣服都变成了相应的造型。
甚至可以说，在伪装解除之前，他就是一个暗夜精灵。
得益于深色的皮肤，暗夜精灵的形象在地狱并不是很突兀，至少比人类的模样要好很多。
罗维开启伪装不一会，就有一个堕落天使从天边飞来，四下一扫就飞过来，冷冷询问：“你，见没见过一个外来者？”
“是的，大人。”罗维连忙说道，像是一个路过的低阶恶魔，“就在刚才，一个身穿红色披风、背上有对金色翅膀的英俊男子从这里飞过，他速度非常快。”
“他去了哪里？”堕落天使问。
“那里。”罗维随手一指。
堕落天使点头，随即便再次动身，疾飞而去，转眼消失在地狱的天空。
“呼——”
罗维呼出一口气，心说圣契的伪装果然还是靠谱的。
他刚刚一直担心圣光的气息会引起对方的察觉，现在看来，伪装不仅可以彻底改变形象，也可以完美地遮盖气息。
伪装有一天时效，在这一天时间里，他不必担心被堕落天使找到。
一天之后伪装会自行解除，但在此之前，他的伤势与法力肯定已经恢复，可以搓炉石离开地狱了。
罗维游荡了一段时间，找到个隐蔽的小山洞，进去恢复。
休息的时候，他打开圣契翻看。
应该是由于击杀了卡赞或者玛拉基，罗维完成了一次救世，可以在【神圣棱镜】和【神圣风暴】两个法术中择一兑换。
他思考了片刻，最终选择了【神圣风暴】。
神圣风暴，强力的群体攻击法术，也是惩戒骑士的招牌之一。每次面对大量敌人的围攻，罗维都希望有这个法术，如今总算如愿以偿。
兑换了神圣风暴的法术书，罗维先大致看了一遍。
浏览法术书的空档，他的脑海里不禁蹦出一个问题：圣契这次判定的救世，是因为杀了卡赞，还是因为杀了玛拉基？
卡赞虽然属于恶魔，而且实力更加强大，但如果考虑以对人世的危害，恐怕是潜伏在天堂的玛拉基更甚一筹……
凭借着神族与生俱来的恢复力，大约一个小时之后，罗维身上的绝大多数伤口已经痊愈，只有腹部的贯穿伤还没有愈合，甚至还在渗血。
伤口附近隐隐残留着一些暗紫色的微小火焰，正是这些魔火阻碍了伤口的恢复。
好在罗维已经恢复了一些法力，当即给自己释放了个圣光闪现。
在圣光闪现的效果下，伤口附近的魔火纷纷湮灭，在一阵短暂而剧烈的疼痛过后，断裂的血肉开始迅速蠕动、愈合，最终伤口消失不见。
是时候回去了。罗维站起来，开始搓炉石。
不过就在他搓炉石的过程中，毫无征兆地，一个肥胖的人影忽然飞进山洞，惊人的体重差点将他砸翻在地：“轰！”
擦！
为了躲避，罗维不得不中断施法，随即暗骂一声。
他取出武器戒备，一边用清算之眼审视着突然飞进来、正处于昏迷状态的胖子。
结果一审视，罗维就不禁瞪大眼睛，露出惊异之色。
熟悉的气息告诉他，这胖子虽然长相和人类有九分相似，但本质上仍是个恶魔。
这显然不是让罗维惊讶的地方，毕竟在地狱，恶魔是最最常见的生物，甚至路边的蚂蚱都可以算作广义上的恶魔。
真正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个恶魔的清算色。
黄色，而且不算深。
恶魔作为一种邪恶生物，清算色天生就是血红，和人间最邪恶的囚犯差不多。
罗维也算是身经百战，见得多了，九界哪个国度他没去过。
但清算色为黄的恶魔，他还是头一回见到，实在是稀奇。
黄色只是普通人的清算色，不善不恶，但考虑到恶魔类生物的清算色几乎全为罪恶深重的血红色，这个黄色的家伙说不定是所有恶魔中最善良的一个。
一个善良的恶魔？看着眼前的这个大胖子，罗维不禁摸了摸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