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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独行全文阅读

作者:王家小郎君     汉末独行txt下载     汉末独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零三章 曹丕与丁仪

    丁冲死了,当大夫来的时候已经断气有一会儿了,最后大夫没有看,是仵作过来的,告诉丁家的人,丁冲是喝酒喝死的,一口气喝了太多太多的烈酒,活活的把自己喝死了。

    仵作说,丁冲的肠胃都已经喝烂了!

    这句话让所有丁家的人脸色都变得很难看,尤其是魏王曹丕的右刺奸掾丁仪和他的亲弟弟丁廙两人。

    只不过不同的是,丁仪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顿时放声大哭,然后不断的拍打着丁冲尸体下面的床榻,哭声凄厉动人,仿佛丁冲死了,他就再也没办法活下去了一样。

    而丁冲的另一个儿子,丁仪的亲生弟弟丁廙却是没有什么动静,只是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的哥哥,那个哭的感天动地的家伙,那个刚刚还悄悄的告诉自己,他是魏王的亲信官员,不能给父亲守灵尽孝,让他帮忙给他多担待。

    “大公子!”管家送走了仵作和大夫,轻轻的回到了丁仪的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老夫人找您,您赶紧去一趟吧!”

    现在丁冲死了,丁仪这个丁家的嫡长子顺理成章的就成为了丁家的家主,而他和弟弟丁廙的母亲,也就成为了丁家的老夫人。

    丁仪抹了自己脸上的眼泪,然后朝着管家点了点头,也没有过多的吩咐,便跟着管家离开了,前往后堂,去见他的母亲,丁家的老夫人,李丁氏。

    “孩儿,见过母亲!还望母亲莫要过多悲伤,孩儿已经没有了父亲,不能在没有母亲了!”丁仪一进屋子,二话不说就跪在了自己母亲李丁氏的脚边,大声的哭嚎,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

    李丁氏见到这幅模样的儿子,默默的摆了摆手,让管家带着他屋子里的婢女和下人都离去,莫要再在这里给他们添乱了。

    管家也是跟随丁家许多年了,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二话不说就招呼着房间里的下人离开了,然后将房门牢牢的关紧,并且让所有人都退远了,便是他自己都离得很远,看守着老夫人的房间,不让别人闯进去,也不给别人偷听的机会。

    看到屋子之中的下人还有管家都已经离去了,李丁氏再看看脚边的这个还在不停哭嚎的丁仪,一脚就踹了过去,语气冰寒的说道。

    “别在这里假仁假义了,你丁仪可不是这种会为了自己父亲掉眼泪的人!”

    李丁氏这句话十分的难听,但是丁仪在听了之后却是真的就将眼泪止住了,刚刚还泪流满面,现在只是伸出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脸,将眼角的眼泪拭去,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冷酷无情,波澜不惊,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母亲这句话就真的很伤孩儿的心了,孩儿做这个右刺奸掾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为了受魏王的屈辱么?魏王不会轻易杀害我等的,他将自己心中的怒气出了也就没事了,他需要我等为他树立仁义之名,孩儿能看得出来!”

    老夫人李丁氏看着侃侃而谈,没有丝毫后悔之意的丁仪,眼中满满的都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这居然是自己的儿子。

    “你父亲死了,你就不后悔么?”李丁氏捂着自己的心口,脸色也有些苍白,“就是因为你的固执和坚持,你父亲死了,你可知道?”

    “父亲是被校事府的人害死的!”丁仪突然大吼一声,将自己的母亲吓了一大跳,“校事府逼迫父亲,可怜父亲乃是先王至交好友,更是当今魏王得叔父,竟然被校事府的奸贼逼迫,被他们害死了!这件事,孩儿一定会和校事府那个家伙清算的!”

    看着已经疯魔了的丁仪,丁家老夫人也是忍不住心中颤动。

    “你这孽子,你怎的就这么冥顽不灵!你非要将你娘也气死不成么?”

    丁仪呗李丁氏斥责之后依旧没有任何悔改的意思,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

    “难不成母亲也像让丁家就此没落下去么?”

    这句话像是有什么妖力一般,让异常愤怒的丁家老夫人李丁氏一下子就闭上了嘴,甚至缓了半天才说到。

    “你确定,你确定现在的魏王真的会重用你小子么?”

    “母亲放心便是!”见到自己母亲松了口,丁仪的心也踏实了下来,赶紧劝慰道,“母亲,现在魏王大事在即,正式用人之时,孩子这一身的本事正是魏王所需要的,再说了,现在消息已经传开了,我那好友夏侯尚没有去给先王守陵墓,而是去了上庸当了征南将军!

    等到伯仁回来,孩儿再从他那里托托曹氏和夏侯氏的关系,定然能够再次给丁家带来一场辉煌!”

    李丁氏似乎是被自己的儿子打动了,脸上的颜色不停的变化,不断的思索着这事情到底靠不靠谱!

    “你有几分把握!”李丁氏对丁仪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她虽然不懂他们的事情,但是从她已经死去的丈夫嘴里还是听说过,自己的儿子和现在的魏王关系极差,可以说得上是势同水火一般!

    “母亲放心!”丁仪却是满脸都是笑容,“魏王当初的确是和孩儿有着不少的过节,但是魏王那是什么人物,那种人物又怎么会孩儿这种小人物计较呢,母亲难不成忘了什邡侯之事?”

    李丁氏听到丁仪提到了什邡侯,心里也是安稳了一些。

    什邡侯乃是高祖麾下大将雍齿的封号,当初雍齿数次背叛高祖,每一次都将高祖陷入绝境之中!

    高祖在征战的数年乃至得天下以后,都不止一次的说过,他一定要弄死雍齿,给自己好好出一口恶气!

    结果最后为了拉拢人心,安抚那些背叛过自己或者压根就是降将的人心。

    高祖直接将雍齿封为什邡侯,单单封邑就有两千五百户,可谓是尽显殊荣!

    虽然高祖十分不开心,但是代价就是他麾下的降将或者有过污点的大将,直接被这个命令给弄懵了!

    他们兴奋的发现,连雍齿那种罪该万死的东西都能封侯,那他们一定也能够得到让自己满意的封赏,一时间军心大涨!

    所以丁仪这个时候在提出什邡侯雍齿来的确很有说服力!

    魏王曹丕也的确是需要一名什邡侯来帮助他稳定大臣们的心思!

    “你心中有想法便好!”李丁氏深深的叹息了一声,“你二弟因为你父亲的事情失魂落魄的无心处理其他事情,日后这丁府上上下下还是得你这个做大哥的来打理才是!”

    “母亲放心!孩儿定然不会让母亲大人您失望的!”丁仪看到自己的母亲终于同意了,这心思才真正的放了下来,“只不过父亲的丧事…孩儿并非有意推脱,孩儿是真的不能…”

    丁仪的话还没说完,李丁氏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直接无奈的摆摆手,将他要说的话打断了!

    “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吧,家中得事情,有你二弟帮忙打理,我这个当娘的会去劝他的!”

    丁仪听到李丁氏这位丁家的老夫人已经同意了,顿时彻底的放下心来,之前他和自己的那二弟说这件事的时候,虽然他没有拒绝,但是自己二弟看自己的那种眼神,还是让他不由的有些惶恐。

    不过现在不要紧了,自己id母亲都打算出面了,那么这件事自然也就好办了。

    “母亲,若是无事,孩儿便先告退了!”丁仪朝着李丁氏行了一礼,然后躬身退了出去。

    等到丁仪走了之后,管家这才再次出现在李丁氏的房中,朝着老夫人行礼说道,“老夫人,可还需要什么么?”

    李丁氏叹了口气,揉着眉心说道,“去将那个不争气的小子也叫来!”

    虽然老夫人没有说这个不争气的家伙说的是谁,但是管家跟了他这么多年了,自然是知道这个所谓的“不争气的小子”是谁,就是他们丁家的小儿子,丁仪的弟弟丁廙,丁敬礼。

    “老夫人请稍后,某家这就去请人!”管家轻声说了一句,然后就也躬身退了出去,很快丁家的二公子丁廙就被老管家再次带了进来。

    这次老管家不用等着老夫人李丁氏说话了,自己很自觉的就退了出去,将房门关好,将空间留给他们母子。

    “廙儿,你也莫要总是摆着一副脸子,你这班做,这是给谁看呢?”丁老夫人看着没有一滴眼泪却是满脸阴沉,眼眶赤红的丁廙,也是顿时感觉自己的心情不太好了。

    “孩儿没有摆脸色,只是父亲死了,心情不好罢了!”丁廙沉声说了一句,倒也没有多做废话,“母亲还有什么事情么?若是没事了,孩儿就去继续给父亲守灵了!”

    看着这话都还没有说,然后就要走的丁廙,丁老夫人的脸色直接阴了,比丁廙的脸色还要阴沉。

    “丁廙!”李丁氏愤怒的拍向了桌子,“你这就是和为娘说话的语气么?你爹刚死,你这就要造反么?你是觉得你娘一介女子,管不住你丁家二少爷了么?”

    李丁氏这几句话一句比一句重,一句比一句狠,不过还算是够理智,没有直接说出最后那一句,“你爹是为了你死得!”否则现在丁廙恐怕就已经不是脸色阴沉这么简单了,恐怕他就直接炸毛了。

    “孩儿不敢!”丁廙压制住自己的心情,朝着自己的母亲拱手说道,“只是父亲新丧,孩儿身为父亲的儿子,若是一直不在,终归还是不那么的好吧。”

    李丁氏被丁廙的话噎住了,他总感觉丁廙这是话里有话一样,似乎是在有所指。

    “你这是什么意思,为娘听你这话,似乎是在说你大哥,怎么,你对你大哥的事情有看法不成?”

    “娘亲这是说的哪里话,大哥乃是父亲的嫡长子,丁家的新家主,更是某家的大哥,现在就在父亲的灵前痛哭,这般做还不够好么?娘亲怎么会怀疑孩儿再说大哥?”

    “丁廙,你不必在这里阴阳怪气的,为娘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为娘也知道你在生气什么,!”李丁氏叹息了一声,没有动辄暴怒,而是叹息了一声之后,走到了他的小儿子面前,“但是你自己说说,若是没有你大哥,这丁家,可还是那个丁家么?”

    “丁家如何就不是丁家了?”丁廙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母亲,“丁家乃是父亲一砖一瓦建起来的,他说过无数次,丁家之人不可恃宠而骄,不可妄动进入仕途,为何大哥不听话,为何到了现在他还不知悔改!”

    “够了!”李丁氏突然大吼了一声,“你再说什么狗屁话,什么叫你父亲说的,他明明就是先王的至交,明明就是先王当年极为依仗的人,却是因为他自己的不思进取,每日喝酒,喝的如同一条死狗一样,这才让他这般的没本事,难不成你还想学他不成?”

    “父亲哪里不好!”丁廙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为何现在变得这般市侩,虽然曾经的他也是这般模样,但是现在他看到自己母亲的样子,有些陌生甚至有些害怕,“丁家从无到有,难不成不是父亲的功劳么?为何母亲这般说,为何母亲这般责怪父亲?”

    “你父亲他活该!”李丁氏直接拍案而起,这次她是真的怒了,“你父亲当年是什么人物,郭奉孝,荀公达,荀文若,当时你父亲和他们同时都在魏王麾下效力,能力和地位都不分彼此!

    可是最后呢,你自己看看郭奉孝和荀家叔侄那是什么地位,他们是多大的荣耀,再看看你父亲呢?你父亲到死都只不过就是一个司隶校尉,校尉啊,这是多么低下的职位。

    可就算是这般,你父亲居然还屡屡不受,最后白白让那个钟繇去了,现在便是钟繇都已经出将入相了,这是什么东西,竟然这般不思进取,最后便是一个列候都是看在和先王故交的份儿给的!”

    每每提到这里,李丁氏就是满身的怒火,为他相公的那不思进取而难过,而生气。

    当初她嫁到丁家的时候,是因为丁冲乃是青年才俊之外,更是因为丁冲乃是曹操面前的红人,其他的能耐暂且不说,就当初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时候,丁冲一言便让曹操定了心,这份儿本事,可以说得上是相当厉害了。

    这样的丁冲怎么能不让李丁氏喜欢,但是当李丁氏嫁给了丁冲之后,她突然发现这个男人和自己听到的完全不一样,他哪里是什么青年俊彦才智高绝之人,就是一个不思进取的酒鬼醉鬼。

    李丁氏嫁给丁冲之后,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一件,那就是将喝的烂醉的丁冲扛回家,每次李丁氏出现在酒肆,都会收到各种各样的嘲笑,被丁冲的那些狐朋狗友开着玩笑,被那些市井之中的百姓各种嘲笑。

    所有人都说,丁家的丁冲在曹氏迎天子之后便江郎才尽了,便再也没有什么本事了,这种冷言冷语,让李丁氏变得越来越暴躁。

    当李丁氏剩下两个儿子之后,当她看到自己的两个儿子从小就表现的极为聪慧之后,更是二话不说直接将两个儿子收到膝下,亲身教导,完全不让他们跟着自己的父亲。

    在李丁氏的眼里,丁冲已经废了,他不能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和他一样,都变成废人。

    很幸运,李丁氏的这两个儿子,丁仪和丁廙两人从小就有很大的才名,而丁家也在这个时候再次变得好转了起来,当这两个人进入了曹植公子的眼中之后,丁家更是慢慢的走向了巅峰。

    曹植世子监国,也就是曹植最为巅峰的时候,丁仪和丁廙两兄弟在这天下都算是声名赫赫之人,虽然不是什么好名声,虽然冲锋陷阵的都是丁仪一人,虽然丁廙最多只不过是在先魏王身边说说话,不做太多,但还是被人和他哥哥称之为丁家双杰。

    这个时候,就是李丁氏最为开心的时候,他看着自己亲手教导出来的两个儿子,一天天的名声上涨,一天天的权利深重,那种滋味十分的让她舒服,只不过每次说道两个儿子的时候,他那个不争气的丈夫就不断的唉声叹气。

    所以哪怕现在曹植世子不行了,她的两个儿子又被打回原形了,甚至随时都有可能会身死,但是李丁氏仍然不认可他的丈夫,在她看来,自己id丈夫就是太懦弱了,若是当初他可以在先王面前多说两句,或许现在登上魏王的就是曹植世子了,那次是他们丁家那就是从龙之功,便是当个三公九卿那也不在话下,怎么会如此?

    “丁廙,你记住,这丁家是你娘亲我,还有你们兄弟两个一手带起来的,和你那个不思进取的父亲没有任何的关系,还有便是你,也不过就是沾了你哥哥的光罢了!”李丁氏走到丁廙的面前,双眼也变得锐利起来,语气也是无比的阴寒,“丁家一定能够再次

    站起来,你大哥说得对,丁家就是魏王的什邡侯,就是魏王麾下的雍齿!

    魏王现在让你大哥丁仪当了右刺奸掾,就是要利用你大哥的那份儿能力,这是我丁家崛起的机会,你好好的看着,你也要好生帮助你大哥,千万不能再兄弟阋墙了,你可懂么?”

    看着这般模样的母亲,丁廙突然摇着头轻笑了起来,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现在为了所谓的名声,为了所谓的前途,或者说,她为了自己的面子,竟然这般作为,他现在有些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何那般说了。

    父亲死前说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将自己和哥哥两个人托付给了母亲,让他看管自己和大哥,这让他十分的后悔,本来丁廙还觉得这是父亲有些过于自责了,但是看到现在这幅样子,丁廙突然觉得,自己的父亲没有说错。

    “娘亲,你可知道父亲为何这般吗?”丁廙忍不住为父亲说话,“父亲乃是半寒半世之人,若是一个不甚便会被人拿到把柄,若是不效仿萧何自污之事,怎可如此?”

    “狗屁萧何自污,就凭他丁冲还配和萧何相比么?”李丁氏二话不说就是一个巴掌拍在了丁廙的脸上,“你爹没本事那就是没本事,还说什么大话,居然还想要和萧何大人相比较,就凭他也配么?”

    “母亲,先不说父亲新丧,便是父亲是您结发丈夫,这一种关系,也不是让您能够这般侮辱父亲的!”

    丁廙看着自己的母亲,满脸都是阴沉,满脸都是苦涩,他今天真的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的母亲这般看不上自己的父亲。

    “你父亲到底做了什么,做过什么,你这个当儿子的难道看不见么?”李丁氏没有任何的反悔之意,语气还是那么的冰冷,“你既然这么想做一个孝子,那么你就老老实实的在这里给你那个无能的爹守灵吧,正好也放你大哥出去,好生为丁家谋划!”

    “娘亲这才是真正的目的吧!”丁廙嗤笑了一声,“亏得孩儿还在担心娘亲会不会因为父亲的死伤心过度,没想到娘亲竟然如此,还真是有些多虑了,孩儿只说一句话,希望您不要在日后后悔就是了!”

    “后悔?笑话!”李丁氏看着已经准备离开的丁廙,仍然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告诉你,就算是死,你娘也不会像你那个没用的爹一样,窝窝囊囊的过一辈子!”

    丁廙这次没有在反驳自己的娘亲,而是朝着自己的娘亲,丁家的老夫人,李丁氏恭恭敬敬的拜了一下,然后就这么离开了她的房间,回到了前面的灵堂之中,继续沉默着给自己的父亲守灵。

    丁仪看到自己的这个不争气的弟弟终于回来了,虽然丁廙什么都没说,但是丁仪还是能够看得出来,自己的弟弟看来是答应了,想到这里,丁仪的心也是真正的落了下来,迎来送往的,也更加的情真意切了起来。

    就在丁家满是悲切的时候,另一个方向的魏王府,此时也是极为热闹。

    “魏王,丁冲老大人已经因为饮酒过度,不行肠穿肚烂而亡了!”一个侍从一脸悲切的从外面跑了进来,也不顾及周围都有何人正在说什么事情,直接就跪在了曹丕的面前,痛哭流涕的说着。

    此时曹丕正在和陈群等人商量西北雍凉之事,或者说陈群在这里告曹真的状,说他作为征西将军,非但不思进取,还总是找着各种理由在雍州长时间停留不去凉州平叛。

    对于这件事,曹丕早就想好了说辞,比如曹真乃是征西将军都督雍凉诸军事,雍州本就在他管辖范围之内,他在雍州镇压诸多氐人部落也不是不可以的,至于凉州,现在张既,苏则,郝昭乃至毌丘兴几人都是曹真帐下将,如今他们也在凉州平叛。

    可以说,这几个人是曹真敢这么做的的仰仗,或者说就因为这几个人曹真才敢在雍州停留,将邹岐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死死的拦住。

    陈群对于这个说法也是早有预料,曹丕和他们相处了这么多年,虽然他们都小觑了曹丕,但是曹丕诡辩的这份儿本事,那是不比当初的祁衡差上分毫,这一点他们还是知道的。

    但是陈群也没有指望着曹丕能够治罪于曹真,这种事情他们做梦都不敢想,他们现在希望的就是能够给曹丕一些压力,最重要的事情是,让曹丕知道这个大汉,这个曹氏离不开他们这些世家。

    结果正在说的激动之时,这个家伙就这么跑出来了,然后在曹丕面前提泪横流,这顿苦嚎让他们所有想说的话都忘了。

    “混账!”陈群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发泄,看到这个不懂事的下人,怒从心头起一脚就给他踹了出去,“没看到魏王正在和我等议事么?你这突然窜进来,你是想要行刺不成么?”

    不得不说陈群就是老人物了,这一脚踹出去是因为怒火而冲动,但是转瞬间他就想到了如何化解自己刚刚的失礼,还能给曹丕留下一个完美的形象。

    曹丕也是刚刚想要借机发怒,让他们从此闭嘴,结果陈群后面那句话倒是给他堵上了,让他想要呵斥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呵呵,陈群大人,不必如此动怒,这个家伙也是因为太过于慌张了,毕竟丁冲老大人乃是孤王的叔父,这般突然死去,实在是让孤的这心中也是惴惴不安啊,刚刚您一发怒不也是动手了么?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陈群很强,但是曹丕也是不弱,他也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轻轻松松的就将陈群想要说的话给憋了回去,让他不能再多废话。

    同时曹丕直接站了起来,脸上也顿时变得很是悲伤,“丁冲乃是父王的至交好友,更是孤王的叔父,如今就这么突然是去世了,孤王这个心,是真的难受,快快令人准备东西,孤王要去吊唁一番!”

    同时曹丕都不给成群等人说话的机会,直接就要离开,只不过在路过陈群身边的时候,稍稍停了一下,对着陈群,还有陈群身边的几人轻声并且郑重的说了一句,“陈群大人,如今天下三分,陈群大人还是要多想想,我等当如何啊!”

    说完之后便离去了,留下陈群等人在宫殿之中面面相觑。

    “陈大人!”邢颙是跟随着陈群而来的老臣之一,当初邢颙也是曹植世子麾下的悍将之一,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在最关键的时候,他直接将曹植给卖了,然后转而给曹丕说好话,这一下子打了曹植一个措手不及。

    “刚刚魏王说的,那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天下三分,让我等好生想想,这是何意,下管不懂!”

    邢颙一副真的不明白的样子,朝着陈群拱手说道,“还望陈群大人能够给老夫解释一番!”

    这些话让那些已经都准备离开的臣子们也都转过身来,想看看陈群会怎么说,说实话,刚刚曹丕离去之前说的那些话,他们每一个字都能够听得懂,连起来他们也能听得懂,但是从曹丕嘴里说出来他们似乎就不怎么懂了。

    不过陈群也没有给他回答,而是沉默了一会儿时候直接摇了摇头,“老夫也需要好生想想,尔等先去吧,过两日等到丁冲老儿的事情平息一些之后,我等再来此处!”

    “诺!”众人这才拱手离去,而陈群也没有多留,直接就离开了。

    陈群离开宫殿之后没有回去自己的府邸,而是转了一个弯去了司马懿的府邸,不过在司马懿的府前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思索半晌之后扭头去了另一个方向,那里是刚刚回到洛阳的钟繇,此时正在家修养,同时在家抱孩子,七十岁才生出来的那个孩子。

    “大理卿钟大人可在家么?”陈群来到钟府之后先是送上名刺,正正经经的拜府,没有仗着自己id身份搞什么特权。

    毕竟这位钟繇大人也是饱经磨难啊,去年还因为魏讽的事情被一撸到底直接免官了,这是魏王继位之后,这才从新被任命为大理卿,算得上是从新再来了。

    钟繇也没有托词不见,知道陈群来了之后,直接打开府门,将陈群引了进来,并且自己在正堂也恭恭敬敬的等候着。

    “元常兄,冒昧打扰,实在是抱歉!”陈群在钟繇面前还真是很客气,毕竟除了能力之外,无论资历还是年纪,钟繇都比他大了足足的一辈,叫一声元常兄,陈群这都是托大了。

    “不必多利,长文若是无事也不会来这里的,说吧怎么回事!”钟繇见到陈群倒是很淡然,他们都是颍川的世家,算得上是同出一门,这种时候钟繇不会为了面子什么的,让陈群难看。

    “今日我等去和大王商议事情,在最后的时候,大王突然告诉了我等一句话,这就让我等十分不解了。”陈群直接将刚刚在大殿之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钟繇说了,同时脸上也全是疑问,“我等实在是不明白,为何大王要说天下三分,让我等多想一想,这里会不会有什么我等忽略的地方呢?”

    钟繇看着陈群,看着这个同为颍川老乡的晚辈,不由的轻轻叹息了一声,“长文,你怎的这般愚钝,到了现在你都没有想明白么?”

    “想明白?”陈群再次愣住了,“某家想明白什么?元常兄还请直说便是!”

    “老夫且问你,刚刚尔等前去,可是想要逼宫?想要逼迫大王,再次重用尔等世家?”钟繇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么做是在干什么?是在自取灭亡!”

    钟繇的话似乎是有些重了,让陈群的脸色有些难看,忍不住对着钟繇辩解到,“魏王麾下多为世家,这本就是先王给大王留下的良才,可是大王现在却是总想着再去接触那些寒门,这不是因小失大么?”

    陈群还是懂事,没有说的太过于难听,不过就这些话,若是传出去,也够陈群喝上一壶的了。

    钟繇看陈群还是一副认死理的样子,不由的更加的失望了,指着他沉声说道,“大王对你们说的那句话,前面那半句才是重点,后面让尔等想想不过是提醒罢了!”

    “前面?天下三分....三分?”陈群也不是傻子,钟繇已经提醒到这里了,哪里还能不明白,“魏王是在提醒我等,没有后路了么?”

    钟繇这才点了点头,“今时不同往日啊,长文,你要知道当初先王同意世家之人一家独大,那是因为外地环伺,大家都想要让自己麾下人才济济成就一番伟业,所以这才给咱们机会。

    在加上寒门之人接连死去,而我等世家却也是出现了不少的人才,这才给了我等机会,让我等世家在曹氏掌控了主要的地位。

    但是你再看看现在,西北马家已经消散了,韩遂也已经身亡了,辽东的公孙家已经不敢闹事了,而边疆的诸多异族也都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只剩下孙刘两家,你告诉老夫,你还凭什么去威胁大王?”

    “可是...”陈群也知道重要说的是实话,但是他还是不死心,“可是我等为了大王呕心沥血,为了大王能够登上王位,那是...”

    “你们那是我了大王么?”钟繇一声大喝直接打断了陈群的话,“大家不过就是各取所需罢了,再说了,大王也好,先王也罢,给世家的难道还少么?难不成你们还想要这天下都是世家的么?”

    陈群低下了头,脸色阴沉的喃喃说道,“当年光祖说过,愿与世家共天下,为何现在,现在却又如此...”

    “光祖说的话你也信?”钟繇岁数大,脾气更大,直接就给陈群拍了桌子,“光祖是谁,那是大汉光祖皇帝,那是皇帝,你居然相信光祖皇帝说的话,不知道什么叫客气么?人家给你客气客气也就罢了,难不成你还真信了?怎么滴,你陈群升官的时候客气一句愧不敢当,大王就真的不给你了,你觉得合适么?”

    重要这种“粗鄙”的话语说完了,也是让陈群闭上了嘴巴,他也知道自己刚刚说了很多废话,朝着钟繇笑了笑,就要告辞离去,不过陈群刚刚拱手要说话的时候,钟繇再次打断了他。

    “长文啊,你也莫要太过于在意,世家会有过犹不及,难道寒门就不会有了么?先不要说他寒门现在有多少可用之才,便是寒门真的再度崛起了那又如何?

    管幼安避祸辽东,这个寒门之主出都不敢出来,由此可见寒门的心性如何,一群胆小怕死之辈,便是我等让出去,他们又能翻出多大的浪花弄出多大的动静?

    再者说了,从先王到大王,给了我等世家多少好处,给了我等世家多少资源还有官位,这么大的优势,我等若是还争不过寒门,那干脆点,你直接让世家子弟们都直接抹了脖子吧,也省的给老夫丢人现眼!”

    钟繇说完这些,陈群才清醒过来,他刚刚只不过是陷入了自己的死牛角尖,不知道应该如何出去了,他只是不忍心自己辛辛苦苦创立的良好局面却是这么被大王轻易的破坏了。

    他忘记什么叫做过犹不及了,他总是和司马懿一起,排斥吴质,排斥张既,排斥那些寒门士子,无论这些人是不是真的人品有问题,无论这些是不是真的没有能力。

    总之他就是想要将所有靠近曹丕的寒门都驱赶走,让曹丕从此只属于世家的,结果一不小心适得其反,反倒是让曹丕对他们世家生出了厌恶之心。

    “长文多谢元常兄教诲,大恩不敢忘!”陈群朝着钟繇再次郑重的拱手行礼,表达了自己的谢意,然后转身离去了。

    看着远去的陈群,钟繇也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现在他已经半退隐了,便是他再次被启用了,那又能够或多长时间,他都已经七十了,天能活也就是三两年的时间了。

    在这个岁数,他还能生出一个儿子来,这已经是天大的惊喜了,其他的他不奢求了,对于陈群这个新任的世家领袖,的确是比不上当年的文弱和公达,但是也不是什么善于之辈,只要让他想明白了,带领世家壮大,这不是什么问题。

    放下心事的钟繇再次露出了满脸的笑容,然后快速的站起身来冲向了后院,哪里有他最喜欢的幼子钟会,那是他现在最大的一个消遣了,平素里有事儿没事都会抱着他。

    “会儿,不知道这么长时间不见为父,有没有想念为父啊,哈哈哈哈!”钟繇一路大笑着冲进了后院,然后从奶娘手中将钟会接了过去,再次开始了抱着钟繇转圈圈,嘴里还不停的逗弄着他的这个小儿子,看的周围的人一脸的羡慕,看到钟繇这么喜欢这个小儿子,便是日后这个孩子没能力接过钟繇的爵位,想来也不会过得很差,至少是一个富家翁。

    与此同时,在陈群从钟繇府邸中走出去的时候,曹丕也来到了丁冲的府邸,看着那高大的门户,曹丕脸色不由的阴沉了那么一瞬,当初就是这个门户里的人,将自己

    的老师,逼迫至死!

    曹丕刚想冲进去,今日一定要给自己id老师报仇,就看到另一个方向也来了一支队伍,为首的正是那为校事府的阎王,李昊。

    “嘶....这厮这是要干什么?”曹丕见到李昊就很惊讶了,再见到李昊带来的东西,只感觉自己的脑袋都有些发麻,他感觉李昊这才是真的来给自己的老师报仇的,太狠了。

    李昊看这架势的确是来吊唁的,而且也是头戴白布,身穿麻衣,这都没问题,问题是,李昊里面穿了一身大红色,而且还是遮不住的那种大红之色,再看看李昊带的东西,酒,全都是酒,各种各样的酒!

    现在全洛阳城的人都知道了,丁家的这位老家主乃是突然发了癔症,喝了太多的酒活活把自己喝死的,怎么这个家伙还敢带酒来,这和打丁家的脸没有任何的区别啊。

    “来人!”曹丕伸手找过来了一个小侍卫,“去问问李昊那厮,他这是要干什么,若是在洛阳闹出什么乱子来,孤王也帮不了他!”

    “诺!”小侍卫领命之后二话不说就跑了出去,要去问问这位校事府的大人物,是要给谁脸色看,顺带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想要砸了丁家。

    等到那侍卫离开之后,跟在曹丕身边的许褚在曹丕耳边说到,“大王不比如此担心,先不说那人胸中自有沟壑,便是他不去招惹丁家,这杀父之仇丁家也一定会算在他的头上,没什么!”

    曹丕这时候也算是想起来了,自己赏赐给丁冲的美酒,却是让这个家伙直接逼着丁冲将所有的美酒都喝下去,然后活活的把自己给喝死了,这么一说,丁家的丁冲还真是被校事府的逼死的。

    “真是....报应啊!”说道报应的时候,本应该叹息的曹丕却是不知道为什么,直接笑了起来,而笑完了,李昊也就在那小侍卫的带领下直接走了过来。

    “臣李昊,见过大王!”李昊无论在那里对曹丕都是十分的尊敬,至少这礼节那是十分的尊敬的。

    “你这是要干什么?”曹丕无奈的伸出手指朝着那一车车的美酒指了指,“你这种行为,不亚于砸了丁家的招牌和门户啊!”

    “这丁家的招牌和门户臣一定会砸了的,只不过不是现在罢了!”李昊轻笑了一声,丝毫没有隐瞒,直接**裸的说出了这种话,“至于现在嘛,还是先给定下送些礼物比较好,毕竟来吊唁两手空空的也不算好!”

    说完之后李昊便朝着曹丕一拱手,同时脚步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冲着曹丕笑了笑,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曹丕先行,自己稍后再进去!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若是让人觉得是曹丕松了这么一堆美酒,恐怕他的名声就臭了。

    曹丕晃了晃脑袋直接带着许褚等人就朝着里面走了进去,而丁家的人也早就告诉了丁仪,此时丁仪就在里面等人,曹丕一动,就立刻跑出来迎接曹丕,一副忠臣的样子。

    看着这副模样的丁仪,曹丕轻笑了一声,然后也不说话,也不回礼,同时也没有落他的面子,就这么从他的面前走了过去,然后走到了灵堂之中,开始给丁冲拜祭了起来。

    而跟在后面的许褚,看着一直围绕在曹丕左右,不停的伺候着曹丕的丁仪,脸色也满是不耻之色,他没有任何的掩藏,就是一副看不起丁仪的模样,不过也没有人敢对他有什么意见。

    当曹丕给丁冲行礼拜祭过后,丁仪还满心欢喜的请着曹丕去内堂等候,稍稍休息。

    曹丕原本是想要拒绝的,他对这个丁家可是没有任何的好感,不过突然想到了后面那一大车又一大车的美酒还有明显就是来闹事儿的李昊,曹丕突然想看戏了,便点头答应了下来,不过没有去后堂,而是就在这灵堂外面找地方休息了起来。

    看着不回去守灵反而跟在自己身边的丁仪,曹丕是眉头紧皱,朝着他不满的说道,“你不去给你父亲守灵,总在孤王这里干什么!”

    丁仪听到这种话非但没有不好意思,甚至还有些兴奋,直接就在这里给曹丕跪拜了起来,然后毕恭毕敬的回答到。

    “回大王,圣人曾说天地君亲师乃是人之五常,虽然今日乃是父亲之大丧,但是大王再次,乃是我等之君,丁仪怎敢因私废公!”

    看着义正言辞的丁仪,曹丕这也是第一次听说了天地君亲师是这么解释的,不过他也真的没办法反驳什么,甚至还嗤笑了一声问道,“看来丁仪大人也不打算为丁冲老大人守孝三年了?”

    “回大王,臣弟丁廙那是白身,平素里也最得父亲喜欢,臣愿意一身伺君,至于行孝这事便由臣弟代劳!”丁仪赶紧借坡下驴,说了自己没有任何守孝的打算,让曹丕莫要将他那来之不易的官职抹去。

    曹丕听到丁仪这臭不要脸的话还没有什么反应,护卫曹丕的许褚直接就笑了起来,笑的十分寒冷和嘲讽,也十分的放荡不羁,丝毫不在意丁家的脸面。

    丁仪抬起头看了许褚一眼,看着五大三粗异常雄壮的许褚,他还是没有勇气质问他,为何要嘲笑,虽然他知道原因,也有把握能够辩驳得了许褚这个莽汉,但是他怕挨打。

    看着丁仪连质问自己的勇气都没有,许褚脸色的嘲讽之色更加的浓重了,他已经发现了,这个家伙就是一个十足十的小人,怪不得当初曹植公子失去机会之后,主公没有选择杀丁家兄弟,而是选择杀了杨修。

    和杨修那个家伙比,这两个小子算是个什么东西,便是吴质都知道什么叫堂堂正正,就算是小人,他们都算不得真小人!

    丁仪看着许褚,再看看曹丕,然后脸色再次恢复了笑容,满满的都是笑容。

    曹丕看着丁仪,也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也不想再和他说什么了,感觉自己和丁仪说话,简直就是侮辱了自己。

    不过曹丕也不生气,因为他看到了李昊走进来了,他知道自己要看的戏也终于要开场了。

    “校事府掌事李昊大人,前来吊唁!”和曹丕一样,李昊到来的时候也是有人呼门的,只不过这次是校事府自己的人来干的,声音贼大,气势特足!

    刚刚还满脸笑容的丁仪,被这一嗓子就给弄的满脸阴沉,不过在曹丕的眼中,这种阴沉和不满也仅仅维持了那么一瞬间罢了。

    这一幕却是让曹丕看的有些惊喜了起来,慢慢的这惊讶变得有些沉吟了起来。

    “丁家不欢迎你们这些校事府的人!”丁仪都还没有说话,一直在丁冲灵前守孝的丁廙却是当先冲了出来,然后朝着李昊直接怒吼了起来,“还请李大人请自重,慢走不送!”

    丁廙不同于他的哥哥说话十分的不客气,或许这也是他为何一直都是白身的原因,李昊的一只脚刚刚踏进丁家的大门就被冲出来的丁廙给的堵在了门口,并且直接开始轰人。

    “丁二公子,您这是不长记性啊!”李昊还是笑眯眯的模样,一副我在为你好的模样,看的丁廙满脸都是愤怒,却也不想在这里大闹,更不想让这个家伙进来。

    “李昊大人,先不说校事府和我丁家的恩恩怨怨,过去的事情我等不想再提,想来您也不想再提了,但是校事府乃是大王身边的亲卫,关系重大,不能和外臣有所接触,还希望您能够自重!”

    李昊听到丁廙的这个理由,还真是没有办法反驳,不过当他看到了不远处的丁仪的时候,不由的笑了起来。

    “来人,将某家送给丁府的礼物拿上来,就算某家不能亲自拜祭丁冲大人,也一定要将某家的心意送上,这是某家的心意,更是校事府想要与之和解的心意!”

    看着一坛坛的美酒,一车车的佳酿就这么被送了进来,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无比的古怪,似乎是觉得这有些太打脸了。

    很多宾客都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感觉这个所谓的校事府的掌事就是来这里打丁家的脸面的,包括丁家二公子丁廙在内,脸色都是十分的难看。

    “李昊大人,刚刚某家说了,校事府乃是大王的近臣,还是不要....”丁廙还想用之前的方法,将李昊的东西在都还回去,这样谁也抓不到他们丁家的话柄,同时也能给丁家留下这么一丝的颜面。

    不得不说丁家的这里两个儿子都是聪慧之人,丁廙能够这么快的想到办法,那也是真心有很大的本事,可以说十分的厉害了。

    但是这前提是不能有丁家的长子,丁仪在才行。

    “二弟休要胡说!”丁廙的声音大,丁仪的声音更大,直接就将他二弟丁廙的声音给盖了过去,同时也快步走了过去,走到了丁廙的身边,走到了李昊的面前。

    “丁家丁仪见过李大人!”丁仪直接就朝着李昊拜了起来,同时沉声说道,“刚刚听到李大人说,想要和我丁家和解,不知道是否是某家听错了?”

    “丁大人没有听错,大王曾说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一定要互帮互助,所以此时正应当同心协力!”李昊满脸的笑容,声音不大,却是正好不远处的曹丕和许褚能够听到,同时微微测一下身子,让丁仪也跟着他转动,能够让曹丕看到丁仪的半张脸面。

    曹丕此时已经站了起来,然后缓缓的走到了他们的不远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丁仪,看着他的表情,等着他的回话。

    丁仪没有让李昊失望,他这种对仕途无比热衷的人,是不可能放下这个诱惑的,“李大人说的正是,我丁家和校事府本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可言,无非就是一些误会罢了,如今李大人这般说,那某家自然也不能多说什么,从此我两家就从归于好,相互扶持!

    不过刚刚二弟说的也对,校事府乃是大王麾下的近臣,不可和我等走得太近,从此和好的仅仅是我丁家和您李大人的李家!”

    丁仪算得上是聪明,他知道自己和校事府千万不能走得太近,否则会出大事情的,但是让他放弃这一次机会,他真的做不到,他自以为将自己的声音压低一些,能够将影响力弄得小一些。

    但是他没想到,他刚刚说那句话的时候,曹丕已经快要走到他的面前了。

    “既然如此...”李昊刚说了一个头,然后仿佛是刚刚看到魏王曹丕一样,赶紧一脸惶恐的朝着曹丕行礼说道,“臣见过魏王!”

    这句话将丁仪吓了一跳,然后直接打了一个激灵,慌忙转过身去,果然看到了一脸平静的曹丕,满脸惶恐的说道,“下官拜见大王,刚刚不知大王在某家身后,惶恐了!”

    曹丕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朝着几个人微微摇摇头,然后朝着丁家的两兄弟说道,“孤王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就便不再这里多停留了,孤王走了!”

    曹丕说完之后也不给丁家送他的机会,直接带着许褚就堂堂正正的离开了,而李昊也紧随其后,朝着丁家兄弟拱了拱手,一脸的笑意,朝着外面退了出去,也离开了丁家,不过两方人马离开的方向却是不一样,曹丕是回宫殿继续处理政务,李昊是回校事府,继续收拾那些汉室的忠臣。

    看着两个人都离开了,丁廙的脸色这才略微好看了一些,同时看向了旁边那一坛坛一车车的美酒佳酿,顿时脸色就变得更加阴沉了。

    “刚刚某家不是说了么?校事府乃是大王的近臣,怎么可以收他们的东西,都扔...都弄出去!”丁廙还是想要借着这个借口将东西扔掉,也省的自己的看了心烦。

    不过这次他仍然被自己的兄长阻止了,丁仪居然一脸微笑的看着这一坛坛一车车的美酒,然后冲着下人说道,“将这些美酒都送到库房,然后好生看管,父亲生前最喜欢美酒,这些,日后便用来供奉父亲!”

    丁廙满脸都是不敢相信的神色,看着自己的大哥不由的嗤笑了一声,眼中带着嘲弄,然后却是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直接嗤笑一声之后,便转身离去了,现在的丁府和他之前认识的那个丁府,已经没有任何相同之处了。

    丁家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不过所有往来的宾客再出来进去的时候,看到了那无数的美酒佳酿都是不由的摇了摇头,看向那灵堂中巨大的棺木,也是不由的摇头苦笑。

    或许李丁氏这一辈子也想不到,她自以为是的认为她能够让丁家发扬光大,却是没有想到,她亲手将丁家推向了深渊,让丁家在这个世间再也没有人任何的声誉和名声。

    现在的丁家能够看到这一点的只有一个人,就是丁家的二公子丁廙,只不过现在的丁廙非但无官职在身不说,更是在丁家都开始不受待见了,丁廙的哥哥丁仪已经开始正式接管丁家了。

    曹丕回去的路上,许褚看着一脸一沉的曹丕,不由轻声说道,“大王,校事府乃是您的亲信,李昊那小子又是一个懂事的,想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您大可以放心。”

    许褚说这句话,并不是想要给校事府的人开脱,也不是想要给李昊开脱,他只是不想曹丕多想,若是从李昊那里想到了曹彰,那就太糟糕了一些。

    曹丕和曹彰好不容易才重归于好,若是因为一个小小的丁家,让他们兄弟再次出现什么问题,恐怕曹操在泉下有知,也会不得安宁的。

    曹丕看着有些紧张的许褚,不由轻笑了一声,他知道许褚在担心什么,只不过许褚也是太小看他了,若是连这点都看不出来,那他曹丕也真的不配当这个大汉的魏王了。

    “许褚将军,这种事情就不用你提醒我了,孤王和三弟乃是亲生兄弟,无论是从血脉上还是从感情上,三弟曹彰都是孤王的亲弟弟,所以就算怀疑天下人,孤王也不会怀疑他!

    至于李昊这个家伙,他今天的确是故意的,也的确是故意在孤王身边露面的,恐怕孤王走出宫殿的那一刻,李昊就已经收到消息了,甚至给孤王报讯的那个家伙,也是校事府的人!

    只不过他的目的不是这些,他的目的是丁家,是想要让孤王在丁家看到些什么,这才是他李昊的目的!”

    许褚听到曹丕能够想明白,这也是开心的很,至于李昊想要干什么,其实他不担心。

    “魏王能够明白就好,至于李昊,若是他敢将那点心思算计到大王身上,末将就亲手将他宰了!”

    曹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无奈般的摇了摇头,“你这个憨货,这个家伙只是想要告诉孤王,丁仪是一个什么东西罢了!”

    曹丕说完之后便哈哈大笑着离去,留下许褚看着曹丕的背影,嘴里喃喃的说道,“主公...”

第二百零四章 上庸事

    曹丕没有说假话,他是真的没有怪罪曹彰,凭他的眼光,看出来李昊的目的这并不算难。

    李昊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藏着掖着,就是要告诉曹丕自己来了,然后吸引曹丕的注意力,同时勾引出曹丕的好奇心。

    让曹丕因为好奇而想要看看李昊到底想干什么,从而让李昊最后的目的达成,那就是将丁仪的真面目露出来,丁仪的确是个小人,一个总想要当伪君子一样的小人。

    但是丁仪有一句话说对了,那就是曹丕犹豫了,不是因为他需要一个什邡侯来安抚军心,也不是他需要立什么标榜。

    而是因为丁仪有一样本事真的很厉害,那就是栽赃陷害,莫要小看了这四个字,栽赃陷害说得轻巧,但是真正做起来,那又何尝是那么简单,当初他的老师崔琰被丁仪陷害。

    曹丕何尝不想着去将崔琰救出牢笼,给他一个清白,但是无论他想出了多少办法,最后都是功亏一篑。

    各种证据,各种能言善辩,巧言如簧之士,无数的人给崔琰说情,无数的人想要为崔琰出一把力,他们都是大汉的义士,他们都是世间的义士,但是没有用,无论是谁,无论多少人,都没有任何的用处。

    丁仪生生把一桩诬陷做成了一桩实打实的铁案,根本翻不了身的铁案。

    而现在曹丕同样需要这样的一个人,他想要换天的话,那么那些汉室的忠臣就一定要斩杀了,但是不单单是汉室,便是世间很多士子都会阻止这件事情,想要将他们一个个的都斩杀的话,单单靠着一个魏讽很明显是不够的。

    便是曾经的司隶校尉,先王曹操的真正朋友,曾经在关中之地一言九鼎的钟繇昨天都被他们给摁住了,就因为钟繇和当年的荀彧一样,都是大名鼎鼎的“汉臣”。

    为此,曹丕直接假借魏讽之名将重要拿下了,顺带还给他罢官去职,让他老老实实的回家生孩子了。

    现在曹丕桌案上的名单已经不下百人之众了,若是牵连他们的家眷,恐怕足足有数千人之多,这些人足够将洛阳城染成血色!

    可是现在曹丕仍然不敢动他们,因为里面有太多太多的人不单单是汉臣,更是他大魏的忠臣良将,是他大魏的猛士,这让他无法下定决心。

    在这里面的几个人的名字,可以说让他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其中最让他头痛的就是,钟繇钟元常,苏则苏文师,杜畿杜伯候,张既张德荣。

    当然他们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很少的一部分,这些寒门大多数都是管宁他们带出来的,一个个最先学的就是忠君爱国,所以这汉室的烙印实在是真的太强大了一些,若是二话不说,全都斩了,那他曹丕就算偷天换日成功了,也不过是空中楼阁,白白给他人做了嫁衣罢了!

    所以这个时候就要将这些人都区分出来,看看那些人是能够动的,那些人又是需要放过一马的。

    可是这么做就又出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一旦这么做就没有办法牵连了,这样做,曹丕就尴尬了,有些人他是真想杀了,但是他是真的找不到理由杀,所以干脆就想到了丁仪。

    他将丁仪任命为右刺奸掾,的确是有辱骂侮辱丁仪的意思,甚至当初他是真的想要让丁仪就此自尽算了,也省的让他看见了心烦。

    结果非常不幸,丁仪是真的不想去死,甚至无视那么明显的问题,无视那么明显的让他去死的意思,就真的给曹丕当起了右刺奸掾这个负责监察百官的职位。

    而且还干的相当不错。

    这就让曹丕不由的有些动心思了,他是真的有些想要留下丁仪这个家伙了,这小子这吴宪的本事,实打实的厉害,无论是谁,只要曹丕给一个名字,那么最多两天,丁仪就能给他找来一堆实打实的证据。

    人证物证全都有,而且各个都都是十足十的铁证,让人无法反驳,无法辩解。

    就凭着这一份儿本事,曹丕对丁仪的态度,虽然还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但是却也不是那么迫切了,大有一种,其实你可以多活一阵子也无所谓的意思。

    而丁仪就是看准了这一点,他只要继续努力,在曹丕决定换天之前,将那些碍事儿的家伙都拉下马,很快,很快他就能够将自己的地位稳固下来了,很快他就能够将丁家保下来了。

    这就是丁仪的打算,而且到现在为止丁仪做的相当不错,可以说曹丕被他的这种行为打动了。

    不过李昊却是不同意,他和丁家的确是没有仇,他也不在乎一个丁家的死活,便是丁家的丁仪日后身居高位也不要紧,他李昊乃是校事府的掌事官,更是校事府的阎王,现在在校事府,便是史阿的威名都不及他!

    所以他不害怕这个家伙,只不过他有一句话也说的是真的,那就是在李昊看来,若是不杀了这个家伙,他这辈子都无法安心,他会觉得这辈子都对不住那天地之间的正气!

    所以李昊出手了,直接将丁仪的弟弟丁廙带回了校事府,说实话丁廙到底有没有罪,有多大的罪,这不重要,李昊也不想知道,他就想要用丁廙将丁仪这个家伙调出来。

    丁仪想李昊却是真的想错了,这种将丁仪诓骗近校事府然后收拾的事情,他李昊是干不出来的,所以丁仪当初连门都不会进的这种行为是真的没有任何的必要。

    不过李昊还是证明了一点,那就是丁仪懦弱怕死,他不敢去救他的弟弟,有这一点就足够了,至于丁廙,说真的李昊虽然不怕,但是也真的没打算弄死他。

    否则在校事府呆了几天,他还能如此痛快的守灵?

    这些丁仪没有看到,当丁冲进去的时候,却是以因为太过于在乎而未曾发现,这一点也是命中注定的。

    最后丁冲在自己家门口痛饮烈酒,然后用烈酒活活的将自己喝死,用自己的一条命,换来了自己儿子丁廙的希望和未来。

    李昊最后和他的对话只是告诉了他一件事,那就是他可以赌,但是李昊也不怕鱼死网破,若是个外人,那自然是无所谓的,但是很可惜他不是什么外人,丁廙是丁冲的亲生儿子,他赌不起。

    丁冲以为用自己的性命,就能将李昊对丁家的仇恨终结住,但是他还是错了,丁冲到死,也不过就是李昊给丁仪下了一个更大的圈套,丁仪的名声的确是臭了,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是还不够臭,还不够被世人所厌弃,李昊就为他加了一把火,让他的名声更加的臭了不说,还让他的名声更加的无能。

    本以为都这个样子了,丁仪应该放弃了,但是李昊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生命力这么顽强,生命力这么坚持,为了活下去真心的是什么都不管不顾的,看着这幅样子的丁仪,李昊是真的来兴趣了。

    然后他再次给了丁仪挖了一个坑,那就是将曹丕的心中,埋下一颗种子。

    曹丕说得对,那个侍从的确是校事府的人,还是校事府最为重要的几个探子之一,为了丁仪不惜将这个人暴露出来,李昊也是真的舍得,不过这也算是让曹丕放心的一种手段吧。

    曹丕每日在干什么李昊想知道不难,陈群他们心中想到的是什么,李昊想要知道也不难,所以当陈群纠集一帮世家之中的大臣去找曹丕的时候李昊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然后在一路算计之下,将曹丕带出了皇宫,一个校事府主动露出马脚的探子,能够出宫躲避陈群他们这群老家伙的唠叨,还能找一个十分合理的理由,这事很靠谱。

    而来到丁府的曹丕就能见到早就准备好了的一幕,然后就让曹丕看到这一切最终目的,那就是让曹丕见到丁仪的野心。

    一个为了官职,为了自己的仕途,不顾杀父之仇,不顾颜面,不顾任何东西,没有任何底线的丁仪。

    曹丕见到丁仪那副样子的时候,说真的他是有些害怕的,他是真的有些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直接让许褚拿人,因为他看到丁仪的时候,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加强版。

    冢虎司马懿!

    司马懿,司马仲达也是他们父子想用不敢用的人,从郭嘉到程昱,从程昱到贾诩,这些人未必真的比司马懿才智高绝多少,但是这些人是真的能够压得住司马懿。

    只不过现在,曹丕对于司马懿也是想用而不敢用,而且看司马懿那样子,恐怕贾诩他儿子死了,司马懿都不敢说能死,单单凭借自己或许还能够压制的住。

    可是加上一个更加没有底线,更加没有廉耻之心的丁仪,就是曹丕也开始有些慌了,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能够将他们两个人都压制住,尤其是两个人都有野心,两个人在某种情况下,或许还能真的联合在一起。

    这种样子的丁仪,曹丕真的不敢用,也不想用。

    回到宫中之后,曹丕就一直沉默不语,也不处理政务,也不处理臣子呈上来的奏章,就是在那宽大的椅子上,安安静静的坐着,一句话不说。

    过了小半天之后,许褚从外面走了进来,浑身披着重甲,直接不顾他人走到了曹丕的身边,在曹丕的耳边轻声说道。

    “大王,刚刚末将已经将那小太监拿下了,但是却发现小太监自刎于房间之中了,而他的房中还有一封信帛,是留给您的!”

    许褚说完,从怀中将那小太监留下的信帛掏了出来,交给了曹丕,然后拱手退了下去。

    曹丕面无表情的将信帛打开,然后看着上面的请罪书,那不是小太监留下的,而是校事府的掌事官,李昊给他的。

    “呵呵,将孤王玩弄于鼓掌之间,却最后让一个小太监代你去死,李昊啊李昊,你说孤王该如何处置你呢!”曹丕将那封信帛团成一团,喃喃自语着说道,最后将信帛扔进了炭盆之中,一把火烧了一个干净。

    “罢了,罢了!”曹丕缓缓的站了起来,然后锤着自己的后腰,走到了许褚的身边,“仲康啊,这宫中,不太安稳呐!”

    曹丕说完之后,便直接锤着后腰往外走去,去了哪里曹丕没有说,许褚也没有跟着,也没有让任何人跟着,反正这洛阳的别宫大得很,曹丕又是个勤俭的人,没有多设置一些宫女太监,很多地方都很安静,或许现在,曹丕需要安静安静。

    等到曹丕走远之后,许褚这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抽出了腰间的长刀,第一件事就是一刀将他身边跟随了他多年的亲卫劈成了重伤。

    看着血流不止,颇有些重伤不治之症的亲卫,许褚冷冷的说道,“知道为何要这般做么?”

    那亲卫露出了一抹惨笑,然后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朝着许褚拱了拱手,“将军,属下等这一天,真的等了太久太久了,这些年,属下真的活的很艰难啊!”

    说完之后,就直接眼睛一闭,死在了许褚的面前。

    “徐聪跟随本将多年,他为什么死,你们或许有人知道,或许有人还是满脸的懵懂,但是本将今日就告诉你们,若是再有人敢于吃里扒外,当着大王的亲兵虎卫军,却拿着别人的钱财,那么可就不会是这般容易了!”

    “诺!”众多士卒赶紧跪在许褚的面前。

    许褚见到这群人,直接冷哼一声,“去将宫中所有人手,无论是宫女还是太监,亦或是这两日大王宠幸过的女人,一个不拉的,全部都给本将带过来!”

    许褚这个命令是真的将他们吓了一跳但是看都面前那满脸阴沉的将军,他们有没有人敢于反抗,二话不说直接应诺,然后便冲出去抓人去了。

    “记住,是一个不许落下,除了大王之外,这宫中所有的人,都需要给本将军带到面前来!”

    “诺!”

    虎卫军四散而出,然后宫中顿时一片混乱,其他的人暂且不说,便是那些刚刚被曹丕宠幸过的女人,刚刚还在幻想着能够借着曹丕上位,一下子成为人上人。

    结果梦都还没有睡醒,就被一个个五大三粗的士卒给连拉带拽的拖走了。

    “你们这群丘八,你们知不知道姑娘是谁,姑娘可是魏王的宠妃,乃是魏王的女人,你们这般对奴家,小心魏王怕了你们的皮!”其中一个曹丕最近颇为宠爱的女子,此时正在许褚面前跳着脚的怒骂。

    看她那模样,现在曹丕还没有给她任何的位置,但是她这心中似乎已经将自己当成了魏王王妃了。

    “闭嘴!”许褚见到乱糟糟的场面,脸色一沉,朝着他们怒喝一声,虽然没有当初张飞喝断长板桥那般威力十足,却也是将那群莺莺燕燕,宫女太监给吓了一大跳。

    “混账,你在对谁吼!”还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朝着许褚开始了怒骂,“你刚刚瞎吼什么,你若是将奴家吓到了,小心魏王治罪于你!”

    说完之后还抚了抚自己的胸口,仿佛刚刚真的被许褚吓得不轻一样,同时眼角上扬,看都不再多看许褚一眼。

    许褚没有搭理她,而是直接走到了她们所有人的面前,并将这半个月来在宫门执勤的士卒都叫了出来。

    “这半个月来,所有出入皇宫之人的名单,一个个的爆出来!”许褚声音现在有些沙哑,在那群莺莺燕燕的耳朵之中那是沙哑,在他身后的这群士卒耳中,那就是**裸的杀意。

    “膳食房太监,安杰!”一名士卒率先张嘴,说出了自己当执那天,都有何人出入过这座别宫。

    “安杰是谁,拉出来!”许褚一声令下,一个畏畏缩缩的小太监就被士卒给拽了出来,然后摁在了许褚的面前,那小太监或许是知道自己要面临的是什么,不断的朝着许褚磕头求饶。

    “将军息怒,小人不是要出去的,小人就是一个买菜的采买,不出去不行啊!”

    安杰的话很是凄厉,也很让人觉得可怜,然后他的话都没有全部说完,许褚的长刀就落到了他的脖子上,然后,他就没有然后了。

    “啊~”这么血腥的一幕顿时将这群宫女太监们吓到了,一个个疯了一样就要四处逃窜,不过他们的动作刚刚开始就被终结了,因为包围他们的士卒已经拔出了腰间的战刀,并且高高的举了起来。

    “再敢妄动者,杀!”许褚最后用一条命令让她们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继续说,还有何人,这半个月之中离宫了!”许褚仍然再继续,后面的士卒一个个的名字报出来,一个个宫女太监被士卒拉了出来,然后摁在许褚面前,被他一刀一个的杀了。

    不过这些人是不是真的外人安插进来的奸细,不管这些人是出宫干什么,无论是探亲,访友,采买等等等等,不管真假,一律斩杀。

    但是到了最后一个人的时候,那士卒有些犹豫,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也没有敢将名字说出来。

    “你在这里犹豫什么?忘

    了军法么?”许褚看着拿满脸尴尬和焦急的士卒,脸色一肃,朝着他大吼道,“快说!”

    “是…是…”那虎卫军士卒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都没说出来,就在许褚的耐心要被他给消磨没了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别难为那孩子了,是奴家出去的!”

    刚刚不断的在大呼小叫的妇人此时已经站了出来,而且很自然的走到了许褚的面前。

    “昨日是奴家在宫中感觉到有些憋闷,这才选择离开别宫,外出走走的!”

    许褚眼睛眯了起来,看着面前这个面容姣好的女人,轻轻张开嘴,语气冰冷。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奴家出去就出去了,若是你怀疑奴家有什么不轨的举动大可以禀告大王就是了,奴家就是看不得你这般为难一个孩子!”

    “以为…本将不敢杀你?”许褚看着仍然是满脸傲然的女子,直接冷笑一声,“还是你认为你有大王的宠爱就能为所欲为了?”

    “奴家乃是大王钟爱的女…”那女子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完,就看到一抹刀光,然后满是倨傲的头颅就掉在了地上!

    “看在她为你求情的份儿上,你就给她下葬了吧!”许褚朝着身后那士卒说到,然后看着面前一群浑身颤栗的宫女太监,发出了一声冷哼!

    “本将知道尔等中间还有那些人的探子,本将不管你们想干什么,能干什么,本就就在这告诉尔等,若是再敢和往日一样,本将定杀你全族老小!”

    说完以后许褚直接离开了,留下一群颤颤巍巍的宫女太监以及面面相觑的虎卫军士卒。

    许褚的杀戮瞒不住洛阳城中的大大小小的官员家主,当他们听到许褚直接在皇宫之中打死杀戮的时候,都变得有些沉默了。

    尤其是当他们知道许褚连曹丕最近一直宠幸的女人都一刀杀了的时候,无一不是打了一个寒颤!

    “最近都老实一些!”这是陈群对自己的家人仆从的告诫,“若是在外面惹了祸,记住莫要牵连陈家!”

    这种丝毫没有人情味的话语让陈家所有人都有些心底发颤,生怕自己成了别人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或许是为了证明陈群等人说的是对的,在他们将家中得人关回家中得时候,校事府开始出动了!

    李昊拿着一份名单,上至先王时期的老臣钟繇,陈群,下至并州边疆的一个县令!

    “记住这些人,将他们给某家盯死,记住了无论大小事情全部都要上报,某家要连他们每天吃的什么菜,都要知道!”

    “尔等,听明白了么!”

    “诺!”校事府的探子二话不说就一声应诺,然后就开始了四散而出!

    若是有外人看到了李昊手中的这份儿名单一定会被吓住的,因为上面的人太多,太狠了。

    这不是之前给曹丕的百来名汉室官吏,这是足足上千名的官吏!

    其中有几个让人看见就双股打颤,不敢相信的名字也赫然在列!

    大理卿钟繇钟元常,魏王府的尚书陈群陈长文,先王二公子,曹植曹子建!

    这三个人在名单的第一列,用的是**裸的红色笔墨写的,鲜红的名字意味着这三个人是要着重监控的!

    而在下面的那一行也不是什么善于之辈!

    南阳太守田豫田国让,并州雁门太守牵昭牵子经,还有各个地方太守,乃至县令,可以说这一份名单里,包含着千余名官吏,一旦真的让李昊全数拿下的话,恐怕这大汉第一时间就瘫痪了。

    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将这些事情告诉了曹丕,将校事府现在正在干的事情说了,希望曹丕能够制止,不过曹丕看见奏报之后,直接就扔进了火盆之中,然后告诉许褚,“无论校事府需要什么,全力支持!”

    曹丕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是因为什么,他都不允许崔琰就这么白白的死了,丁仪,丁廙,丁家老老小小,一个都不能留着!

    他会给丁仪希望,然后在他希望最大的时候,亲手将他的希望破灭,从而报复当初他玩弄他的老师崔琰先生。

    洛阳,一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此时上庸郡,也出现了一只商队,这只商队就是上庸城孟家的商队,上庸副将孟达孟将军的商队。

    现在上庸城中那也是十分的喜庆,很多地方都开始张灯结彩了,可以说这不年不节的十分喜庆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人,上庸副将孟达要纳妾了!

    孟达说实话算得上是一个上庸的名人了,但是他的这个马上就要纳入房中的妾室,那更是这上庸的名人。

    这个妾室乃是一个舞姬,身材还是脸蛋都算不得多么的漂亮,但是她十分的耐看,若是长久的看了,还真是别有那么一番的风味,这当然不是孟达看上她的原因。

    孟达真正看上她这个舞姬是因为这个舞姬很聪明,孟达有正妻,而且正妻十分的善妒忌,可是这个舞姬姜萍儿却是和正妻相处的十分融洽,甚至主动让正妻出面给他们两个说和,这种本事还真是令人咋舌。

    而且不单单是她的性格很好,有人帮她说话,她本身就有一种温婉大方的气质,再加上能够有一种让孟达求而不得的感觉,所以才将孟达的心抓的死死的。

    现在孟达府邸上上下下已经都开始装扮起来了,很多东西都需要采购,虽然说一个妾室,没有必要大操大办,但是孟达或者说孟家的上上下下没有人真的敢这么想。

    这段日子,孟达恨不得一天往那姜萍儿的那里跑三百遍,这份儿心思是让所有人都有些吃味的。

    “将这个,挂高点,挂高点!”孟达现在已经不去军营了,直接开始亲自着手指挥布置了起来,现在就指着一个大红灯笼开始挂门口上,“往左边一点,哎呀,太多了,太多了,再往右边走一点!”

    孟达此时已经是年过四十了,而那个姜萍儿也马上就二十五了,算得上是老姑娘了,可是孟达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喜欢那个女人,那一颦一笑,你一举一动,没有搔首弄姿,但就是风情万种。

    “刘封将军到!”就在孟达正热火朝天忙活的时候,一声大吼,刘封迎着阳光走进了孟家的大门,此时的刘封可没有之前那种暴虐的感觉,反而是满脸的微笑,浑身上下也不是那刺人的气势,反而是一身的淡然气质。

    “刘封贤弟,怎么又来了!”孟达看见刘封出现也是哈哈一笑,朝着他拱手说道,“这段日子我孟家这里里外外,这上上下下的可是真的辛苦你了,耽误你了啊!”

    孟达这个当不当正不正的职位现在在上庸就属于一个闲人,有着不少兵权的闲人,现在这幅样子正合他的心意。

    可是老刘封不一样,刘封乃是上庸的守将,更是上庸现在实权最大的一个人,他现在这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每天不管军营了,每天不管其他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就是来孟达府邸之中,给孟达府邸中上上下下的帮忙。

    “孟达兄!”刘封满脸的微笑,朝着孟达说道,“孟达兄啊,你我虽然亲兄弟,但是这么多年的交情,你我之间还分什么彼此,来来来,我来帮忙,你就去忙别的吧!”

    刘封说完之后也不等孟达同意,甚至都不给他推脱的机会,直接将他挤开弄到了一边儿去,然后开始上上下下的指挥了起来,而且还是十分的用心。

    孟达见到这幅模样的刘封也哈哈一笑,摇了摇头,就去其他地方折腾了,开始刘封来的时候他还总是各种应付,现在却是不用了,现在刘封来这里比回自己家都痛快,每次来忙里忙外的,最后还连吃带喝的,一副自己家的意思。

    而且孟达现在也的确是有意和刘封交好,至于为什么,说白了还是法正的事情,这几天法正几乎没两天就有书信过来,说的还是那些事,告诉孟达自己快不行了,让他一定要收敛收敛再收敛。

    现在大王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大王了,或许是汉中一战,大王光明正大的战胜了曹操,他就变得有些过于自信了,再加上益州之地现在真的算得上是人才济济,让大王更加的放松了。

    便是那位直臣,跟随了他多少年的赵云,他现在都有些疏远了,益州的各个世家为了拉拢刘备也是极尽讨好之事,这种事情让法正看着也是五脏具焚,却又不敢多言。

    老将黄汉升和法正一样,也都快不行了,但是为了能够安定益州的人心,这两个人现在都是硬扛着,生怕自己倒下了会让益州局势动荡。

    不过法正在信中也说了, 他很努力的想坚持下去,但是看他现在的样子,或许他是真的坚持不了多久了,希望自己死后,孟达能够将自己的脾气收敛收敛,凡事多忍让,莫要再冲动了。

    也正因为这样,刘封来到孟家,不管他态度如何,孟达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生怕自己和刘封之间出现什么问题。

    孟达开始去别的地方收拾了,而刘封则是在不停的指挥着,同时自己的脚步却是止不住的往后堂窜去,在不惹人瞩目的情况下,一点一点的往后院挪动着。

    直到他的身边再也没有什么人了,这才瞅准机会,直接就朝着后院窜了过去,这座宅子已经被孟达扩建过了,为了能够讨姜萍儿的欢心,孟达几乎是给他单独弄了一个挺大的后院,就为了藏她这个美娇娘。

    刘封一路那是轻车熟路,左拐右拐的就窜进了姜萍儿的后院之中,此时姜萍儿正在后院中的凉亭里,翩翩起舞。

    或许是因为现在院落中只有她姜萍儿一个人,也没有那么多的估计,再加上天色又早,或许是因为刚刚起床,姜萍儿就直接就穿着一件贴身的衣物在凉亭之中跳着舞。

    刘封远远的站着,看着凉亭之中翩翩起舞,如同一只精灵一样的女人,他的心都动了,那是他很久都没有感受过的感觉。

    现在每一次他看到这个女人,他的心都会动,就在这里,他慢慢的竟然看的入神了,然后脚步不自主的往凉亭之中挪动着。

    或许是姜萍儿跳的太入神了,竟然没有感觉的到刘封的靠近,等到发现刘封的时候,两个人距离已经很近了。

    “寇...”姜萍儿看到刘封的第一反应就是惊呼了一声,然后猛地捂向了自己的胸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高呼出来的那一声被她自己给止住了,不敢再多说。

    “萍儿...”刘封听到那个熟悉的“寇”字,他就真的有些控制不住了一样,居然就要大庭广众的冲过去,和姜萍儿抱在一起。

    不过姜萍儿也是有了准备,在刘封刚有动作的时候就直接闪了过去,然后朝着自己的房间之中跑去,同时嘴里轻呼着,“将军还请自重,这里是孟达将军的府邸!”

    此时的刘封哪里还管得上这些,直接就冲了过去,跟在姜萍儿的身后,甚至在姜萍儿回房间了也不让她关上自己的房门。

    “萍儿,你认出我来了对不对!”刘封一把摁住门框,让姜萍儿无法关好房门,同时声音急切的说道,“你明明已经认出我来了!”

    “将军请自重,奴家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此时姜萍儿满脸慌张的神色,同时不断的用力想要关上房门,但是或许是因为跑动的原因,她的衣服也有些不整齐了起来,再加上现在她穿的就是一身贴身的衣物罢了,这一幕更是让刘封看的口干舌燥,心火上涌。

    “萍儿,你莫要再骗某家了,若是你不认得某家,你打可以叫某家将军或者刘封,若是你不认得你不会叫某家寇封的!”刘封此时头脑无比的清醒,他已经确定了,这个女人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女人。

    “将军本事长沙寇家人,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哪里需要别人知道!将军想多了!”姜萍儿现在已经不是急切的问题了,甚至都有一些惊慌失措的感觉了,而且还在说完话的时候,脚下不知道为什么一个踉跄,就摔了一下,然后力道一空,就被刘封给推开了房门,同时自己也被推到了,就这么摔在了地上。

    “萍儿!”刘封一见到这一幕顿时被吓了一跳,二话不说就冲了进去,然后将姜萍儿扶了起来。

    当刘封的手划过姜萍儿的皮肤之时,刘封顿时有些懵了,他不是没有近过女色,他也不是没有和别的女人有过什么,但是他没有想到时隔这么多年,他再次碰到这个女人的时候,他的心中还是这么波澜起伏的。

    “萍儿,你没事吧,你伤着哪儿了!”刘封一边关心这姜萍儿伤到了哪里,一边将她搂的更紧了,大有一种控制不住的意思。

    就在刘封还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声音,“姜姑娘,姜姑娘在屋里么?”

    那是她的侍女,姜萍儿只不过是一个舞姬罢了,这辈子也没让人伺候过,当孟达说想要给她找一个侍女的时候,她还拒绝了好多次,最后是实在扛不住了,这才答应了下来,而且还不是用的别人,用的是他干爹的一个远方亲戚,特别老实本分的一个丫头。

    现在这个丫头的突然出现,真的将刘封和姜萍儿两个人给吓了一跳,虽然他们真的没有什么,但是现在这幅样子,他们这个情况,还有姜萍儿这个穿着,她俩是怎么也说不清的。

    “你....你看看你!”姜萍儿一听到那丫鬟的声音顿时吓了一跳,然后一脸嗔怪的表情看着刘封,“你,你赶紧躲起来啊!”

    刘封看着一脸嗔怪焦急模样的姜萍儿突然这心就再次荡漾了起来,还露出了这满脸的傻笑。

    “这...我这躲哪儿啊!”刘封抱着姜萍儿不松手,然后一点也不着急,在刘封看来了,若是那丫鬟敢不长眼直接进来,他就直接一个手刀劈砍过去,保证那家伙啥都看不见就晕倒这这。

    而且现在看着姜萍儿自己怀里动来动去的,那感觉刘封感觉好极了!

    不过刘封还没来得及多逗弄姜萍儿两下,就变了脸色,因为那丫鬟又说了一句话,“孟达将军带着申家的两个老爷来看您了,说是请您来跳个舞去!”

    这一下去刘封是彻底变了脸色了,单单一个丫鬟没关系,他有的是办法对付,但是后面若是跟着孟达和申家兄弟,他就完蛋了,这三个人能将自己弄得身败名裂了。

    “这...你这里哪里能躲!”刘封赶紧抱着姜萍儿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颇为简陋的屋子,没有宽敞的衣柜,也没有什么房梁,便是床底下都没多大的空间。

    姜萍儿听着那丫鬟的动静儿原来越近也是慌乱都不行,最后看了看床榻,一副认命了的架势,朝着床榻一指,“去那里,去哪里躲着去!”

    本来挺焦急的刘封听到这话,然后看了看身边已经有些遮不住春光的姜萍儿,突然一脸的奸笑,先是将姜萍儿抱上了床,然后在那丫鬟推门的那一刻也窜到了里面,用被子将自己和姜萍儿都挡住了。

    “姜姑娘!”那丫鬟进来之后看样子应该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好的东西,语气也没什么变化,“孟达将军带着申家的两个老爷来了,说想见见您这位孟将军的心上人,同时看看您跳舞呢!”

    那丫鬟说完之后没有着急走,而是直接将挂在床边的衣物拿了下来,一副要伺候姜萍儿更衣的架势。

    不过现在姜萍儿这幅样子,还有被窝里的那个人,哪里敢掀开被子下床,只能在使劲儿的掩着被子,让那个丫鬟看不到床榻上的刘封。

    “姜姑娘,您倒是赶紧起来啊,这都什么时辰了,孟达将军他们还在外面等着呢!”丫鬟一副催促的模样,“您看看您,这是干嘛呢,怎么还在这躺着呢!”

    丫鬟说这话就要替姜萍儿掀被子,然后这一个举动可真是将姜萍儿给吓坏了,直接一个激灵,然后整个人都往床里面喏了过去,这一下子可是美了刘封,因为姜萍儿整个人都所在了刘封的怀里,和他仅仅的贴合在了一起。

    这种沉闷的环境之中,然后姜萍儿本就丰腴却又有些妖娆的身材整个都缩在了刘封的怀里,这一下子刘封感觉这个人都扑进了云中一样。

    那丫鬟看到姜萍儿这个样子也是眉头一皱,“姜姑娘您这是干什么!”

    “我..我...我下面没穿!”被逼急了的姜萍儿看着那丫鬟居然还想给自己掀被子更衣,这下子可是有些狗急跳墙的意思了。

    同时为了证明一样,两条腿不停的扭动,想要将自己的贴身的那件衣裤褪去然后让丫鬟看看,刘封听到姜萍儿的话,在感觉到他的动作,十分贴心的给她将这件事做完了,然后还在她的身上抹了一把。

    姜萍儿或许是被旁边的丫鬟吓着了,也不敢吭声,也不敢动,任凭刘封对自己有那么一些小动作,让刘封得意的不行。

    此时丫鬟也看到了姜萍儿提出来的衣裤,不由脸上一红,然后轻轻的啐了一口,将手中的衣物全都放到了床上,满脸通红,“姜姑娘,您怎么还有这种癖好呢?难不成是昨天孟达将军来了?”

    说话的时候,那丫鬟还十分好奇的往床上这么一坐,然后吓得姜萍儿再次往里面靠了靠,这一下子刘封差点叫出来,姜萍儿也差点叫出来。

    “你可不能瞎说,我们二人成亲之前,可是不会做那事儿的!”姜萍儿脸色一正,肃穆的说道,“奴家和孟将军说了,虽然奴家也算是一个下九流的舞姬,但是该有的规矩,奴家还是要有的!”

    那丫鬟一副不信的样子,然后不停的笑着,还不断的往姜萍儿身边凑过去,“姜姑娘看您说的,小婢子还能怀疑你们什么不成么?这不是您和孟达将军的大婚的好日子就要来了么!”

    “什么好日子!”姜萍儿突然神情低落了下来,整个人似乎都变得有些不好了起来,“我就是一个小妾罢了,不过是一个妾室,若是...若是哪日孟达将军厌烦了,恐怕就会将奴家扫地出门,若是他再不放手,恐怕那日子更加的不好过!”

    姜萍儿说着说着就留下眼泪了,那神情,那语气,那是一个我见犹怜,别说就坐在她身边的丫鬟,便是一直在被窝里对着她动手动脚的刘封听到她说的那些话,这都有些不开心了起来,也没有了再逗弄她的意思。

    丫鬟或许也是被她的语气给弄得有些干出,直接叹息了一声说道,“谁说不是呢,咱家乡下有一个姑娘,长得也算是水灵,然后嫁给了城里的一个老爷当妾室,前几年还行,被人宠着。

    结果呢,好日子真没多久,才过了没几年,老爷对她有些厌倦了,也没有那么多的喜欢了,也不常去了,那房中的大妇便开始了,整日里的欺负她,最后据说是活活的被人给打死了。”

    说着丫鬟还不断的唏嘘着,另一边的姜萍儿姑娘也是满是难受。

    “姑娘,看奴家这张破嘴,怎么和您说这些呢,您大喜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等着....等着您和孟达将军成亲了,将军一定会好好对您好的!”

    “希望吧!”姜萍儿这个时候却是很温婉的说着,然后一不小心将自己的腿露了出来,露出了刚刚摔伤的那伤处。

    但是那丫鬟一见却是惊呼了一声,然后着急的问道,“姜姑娘,您这腿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啊!”

    姜萍儿这才赶紧将自己的腿收了回去,一直不断的摇头,也不吭声,也不让那丫鬟碰自己。

    不过那丫鬟在想了一下之后,突然惊呼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是不是昨天孟达将军打你那事儿?姑娘呦,当时不是说了没事么?怎么这么厉害了呢?”

    那姜萍儿还是一直摇头,一个字都不多说,就是不断的推搡着丫鬟,让她赶紧的出去,莫要再在这里了。

    “去告诉将军他们,去前面等着奴家,奴家洗漱一番就过去,快走快走!”

    就这么推推嚷嚷着,丫鬟被轰了出去,姜萍儿也已经和刘封都挤在了床边上了,听见房门被关上的声音,一直在被窝里的刘封再也憋不住了,直接掀开被子,将姜萍儿都抱在了怀中。

    姜萍儿突然被突袭,直接被吓了一个激灵,然后慌张不已的推搡着刘封,不过很尴尬的事情是,刘封可不是那丫鬟,别说推动刘封了,姜萍儿越挣扎,刘封抱得越紧!

    “刘将军,您别这样,求您了!”姜萍儿不断的挣扎着,求饶着,但是刘封管都不管,直接将姜萍儿摁在了床榻上,就要欺上去对她做些什么事情,无论将姜萍儿怎么反抗也没有用。

    就在刘封即将要得手的时候,姜萍儿突然放弃了挣扎,然后直接将床边上放着的发簪拿了过来,直接对着自己的脖颈,双眼直直的看着刘封。

    “寇封,你要是再敢这样,我就死在这里!”

    刘封被这一幕吓了一跳,看着一脸死灰之色的姜萍儿,不由的停住了动作,然后缓缓的退了下去,求着姜萍儿,不敢再动她。

    “冷静一些,萍儿你冷静一些,你别这样!”刘封从她的身上翻下来,看着一脸死灰,脖颈上已经有了血珠落下的姜萍儿,真的被她吓的不轻。

    “为什么?”姜萍儿突然流出眼泪,然后眼泪越流越多,哭声也越来越大,浑身上下都开始了颤抖,并且幅度还越来越大。

    “什么为什么?”刘封看着哭泣的姜萍儿,突然有些心痛了,看着这个女人突然感觉很心痛了起来。

    “为什么你们都欺负我,我做错什么了,我做舞姬养活我自己我做错什么了!”姜萍儿似乎是要发泄一样,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你当年将我扔到了家中,要都不要我了。

    你跑了,你是天下闻名的玄德公的义子,你是荆州声名赫赫的大人物了,你是荆州的刘封将军了,你不是寇封,你厉害了,那你考虑过我么?那你考虑过我这个女人么?”

    姜萍儿说的是声泪俱下,让人心痛不已,刘封想要劝说,但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他当年做的那事情,的确是有些过分了。

    特别是他刚刚想要开口,那姜萍儿就再次开口说道,“你闭嘴,你还想说什么?你还想解释什么!奴家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若是你想要去建功立业,那你就去,你招惹我干什么!

    你将奴家的名声毁了,让奴家的家人脸上无光,让奴家自己也是没脸见人,可是最后呢,最后你跑了,你留下奴家一个人,你让奴家怎么活下去啊!”

    “对不起,萍儿我...”

    “对不起?你凭什么就说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姜萍儿突然一巴掌抽在了刘封的脸上,“你有脸在这里和我说什么对不起么?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奴家是怎么过得,你知不知道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女人,每天靠着给人跳舞搏那些男人一笑,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滋味!

    你知不知道那些男人,每一个看着奴家的眼神都像是像是吃了奴家一样,每一个只要有机会那就对奴家动手动脚的,奴家稍有反抗那就是拳脚相加,那就是各种污言秽语,你知不知道!

    你现在在这里那是吃香的喝辣的,你现在在这里那是过得风生水起的,那你有没有想过奴家现在的日子是怎么换来的!好不容易奴家再次可以从新开始了,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再次出现,你为什么要这样!”

    说话间,姜萍儿像是忍受不了了一样,直接扑到了刘封的怀中,然后放声大哭了起来,这么一哭,是真的将刘封的心都给哭软了!

    “萍儿,这些年是某家对不住你,是某家错了,你莫要这样了,你再这样哭,某家这心都要受不了了!”刘封现在还是将姜萍儿紧紧的抱在怀里不断的轻抚着她的后背,却是没有了刚刚的冲动。

    “你走吧,趁着现在没有人看到,趁着现在没人知道,你就赶紧走吧!”姜萍儿将刘封推开,这次他没有反抗,“你莫要在想要动手动脚的,奴家这次不会反抗了,那是等你走了,奴家就立刻死在这里,绝对不会多说一句废话!”

    刘封听到前半句的时候,还真就生出了一股子冲动和力量,但是听到后半句,刘封将已经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去。

    “对不起...”刘封现在除了道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那我就走了!”

    姜萍儿看到刘封不再动手动脚了这才轻出了一口气,然后也不估计他,就这么直接掀开了被子下了床榻,将自己的衣服一点一点的穿上,那动作不快不慢的,让刘封的心里如同猫爪不断的挠一样。

    等到姜萍儿将所有的衣服都穿好了,坐到梳妆台开始给自己化妆的时候,刘封也跳了下来,然后一把摁住了她的手,轻声说道,“让我再给你描一次眉吧!”

    姜萍儿本来想要抗拒,听到了这句话,却是将力量收了回去,然后将自己的眼睛闭上,让刘封开始给自己描眉。

    “某及记得上一次给你描眉那都是好多年前了,那时候某家答应了萍儿,这一辈子,就给你一人描眉,你也答应了我,这一辈子,你只让某家一人描眉,却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年,物是人非了!”

    刘封很仔细的给姜萍儿描眉,同时说着他们之间的故事,但是他说了很多,姜萍儿一个字都没有回复,甚至一点反应都没有。

    虽然刘封描眉很慢很慢,很仔细,很仔细,但是终归还是有结束的那一刻。

    “好了!”刘封在描眉结束的时候还是没能忍住,在姜萍儿的嘴唇上啄了一下,不过没有停留,也没有用力,就是简简单单啄了一下。

    姜萍儿被刘封这一下给弄得愣住了,不过看到刘封没有再得寸进尺,这才没有多说什么。

    轻轻挣脱了刘封的手掌,然后姜萍儿站起身来就要离去。

    直到她走到房门的时候,刘封这才忍不住问道。

    “刚刚看你屁…身上有很多伤痕,是孟达那个家伙干的么?”

    姜萍儿没有回答他,而且嗤笑了一下,轻声说到,“这些和您有什么关系,奴家不过就是一个马上要嫁人的舞姬罢了,一个让人看不起的舞姬!

    刘封大人您还是赶紧走吧,要是让别人看到了,那可就不好了!”

    说完以后姜萍儿直接拉开了房门,毅然决然的走了出去,就下了一屋子的狼藉,还有刘封手掌上的余香!

    等到姜萍儿离开了房间,刘封也变得有些失落了起来,也缓缓的走出去。

    这次他没有再多停留,直接走出了那独立的后院,走出了孟达的府邸,孟达府中的下人看到他这副样子,那也是不敢多问,就这么放任他离去了!

    直到刘封离远了,一个一直在各种收拾的丫鬟才转身离去,跑向了另外的一个方向。

    “刘封已经走了,看他的模样,想来应该是已经上钩了!”

    那丫鬟走到了上庸的一处宅子之中,然后直接走了进去,找到了里面的主人,恭敬的禀告到!

    “可有什么起疑的地方么?”上面一个颇为宽厚的身影背对着她,“没有让那个臭小子得手了吧!”

    那丫鬟轻笑一声,若是刘封能够听到这一声轻笑一定会很惊讶的,因为这一声轻笑印象太深了,那就是姜萍儿贴身丫鬟的声音!

    “主人放心吧,那小子被姜姑娘玩弄于股掌之间,整个人的魂魄都丢了,哪里能有起疑!”

    正说着话,另一个人也走了进来,正是那个要去给孟达跳舞的姜萍儿!

    姜萍儿似乎对这里十分的熟悉,一进来二话不说就找地方坐了下去,然后端起手边的茶水就喝了起来!

    “姜姑娘!”那胖子也转过身子,露出了他那张大脸,正式一直在上庸布局的张世平,张世平朝着姜萍儿拱了拱手轻笑着说到。

    “真是辛苦你了,一个弱女子周旋于两个男人之间!”

    “呵呵,我说义父啊!”姜萍儿现在哪里还有那副柔弱的模样,直接冷笑了一声,“奴家都已经开始了,您才这么说是不是太虚伪了,若是真的心疼奴家,您倒是别这么干啊!”

    “哈哈哈!”被姜萍儿嘲讽了的张世平没有什么恼怒的感觉,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姜姑娘这话说的,这不也是给你报仇么!”

    “给我报仇?”姜萍儿冷笑一声,“若真是给奴家报仇,奴家但是谢谢您了,奴家这被子最大的愿望就是离寇封那个家伙远远的!

    有多远走多远那种!”

    姜萍儿此时说话已经不是柔弱不柔弱了,那就是**裸的霸道了,颇有一种女中豪杰的架势!

    “哈哈,行了行了,这件事就不要再说了!”

    张世平轻笑了一声,将这个话题终止了,不再多说了。

    “老夫给你介绍几位小英雄,有几个小英雄刚刚通过咱们的商队来上庸,你也认识认识!”

    姜萍儿嗤笑了一声,却也没有多反驳,一副随便的样子!

    张世平也知道这个女人得性子,也不指望她能够有多么的欢迎,直接摇了摇头,然后就让韩龙等人进来了!

    很快韩龙他们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一行人就直接出现在他们的眼中,随行而来的还有一个第一次的出现在这里的蒯蒙!

    “诸位,等待的老夫好辛苦啊!”

    张世平朝着众人拱了拱手,满脸的笑容,同时还打算将姜萍儿引荐一番,结果张世平还没有开口,姜萍儿就已经站起来了!

    “奴家姜萍儿,见过蒯蒙公子!”

第二百零五章 布局上庸

    突然窜出来的姜萍儿还真是将张世平给吓了一跳,看着颇为乖巧懂事,没有一丁点刚刚的那种桀骜不驯的姜萍儿,张世平现在能做的也就是眨眨眼睛罢了。

    “这是....姜萍儿,乃是现在孟达眼中的红人,也是...刘封的心上人!”张世平的解释让所有人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便是蒯蒙也仔细的看了姜萍儿几眼,他之前对这个女人,也是有着三分好奇。

    不过谁都没有注意到,就在张世平介绍姜萍儿的还是,姜萍儿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莫名的神色,脸色都变得难看了那么一瞬,然后这一切都是转瞬即逝,脸色也恢复了刚才的那副模样,没有让任何人看到。

    “先入坐吧!”互相介绍之后,张世平便招呼着众人开始入座,同时也招呼人开始端茶倒水,一群人现在,这算是终于碰头了,同时这上庸的事情也算是到了关键时期。

    “现在上庸的事情,如何了?”相比于寒暄,韩龙依旧还是喜欢单刀直入,问问现在上庸已经到了哪一步了。

    “韩龙放心,如今姜萍儿姑娘已经成功的和孟达在一起了,将孟达迷得神魂颠倒的同时,也成功的和刘封见了面,就在近日,刘封还忍不住私会了姜萍儿,现在他的心里,恐怕也是千回百转的!”

    张世平说这些的时候很是自豪,不过也难怪,这些可都是他的成功,从姜萍儿这个人,再到这一步步的算计,然后再到现在姜萍儿的这一身勾引男人的本事,那都是因为张世平,不得不说他自豪也是有理由的。

    同时蒯蒙也轻声说道,“便是萍儿姑娘那里出了以外也没关系,某家这里已经和刘封有了交流,双方的关系也算是不错,便是萍儿姑娘无法让刘封孟达火并,那么我这里也有办法让刘封动手!”

    蒯蒙还是那种谨慎的性格,明明已经有了办法,但仍然还是宁可以身犯险也要确保事情万无一失。

    这里有张世平和蒯蒙两个人主事,韩龙倒是放心的很,这次虽然不能将孟达这个罪魁祸首斩杀,但是先将刘封收了利息,那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同时也能够将蒯蒙等人的身份成功洗白,这也是韩龙的目的之一,现在他自认为已经得到了曹丕等人的信任,有雍凉之地在手,想要洗白蒯蒙等人,这并不算难!

    “既然这样,那某家这里也将消息都说一说吧!”韩龙笑着说道,“如今夏侯尚将军已经出来了,他在三天前成功的和徐晃将军会和,并且接过了兵权,如今已经是征南将军,总督上庸兵事!”

    “这次来的是夏侯尚?徐晃乃是副将?”蒯蒙轻呼了一声,不过转瞬之间便轻笑了一声,“这也难怪,毕竟现在这个时候,徐晃为将的确是不那么合适,当一个副将,或许更适合他吧!”

    刚刚听到了徐晃,还听到了百战老将徐晃作为一个夏侯氏的二代将领夏侯尚的副将,蒯蒙的心里也是不由的有些感慨。

    主要还是想到了那个面红长髯,威武不屈的将军!

    随时时间的流逝,蒯蒙对关羽当初的算计也是理解的越来越深了!

    徐晃明明是在荆州之战中最大的功臣,可是最后论功行赏的时候,只有先王的一句简简单单的夸赞。

    “长驱直入徐公明!”

    最后还是曹丕上位之后,将徐晃的功劳重新计算之后,封为右将军,进封逯乡侯。

    这看上去的确是挺好的,但是现在曹丕这么做,那就是给他曹仁叔父出气了!

    现在徐晃乃是夏侯尚得副将,夏侯尚的官位乃是征南将军!

    这个位置曾经是曹仁的!

    而徐晃的存在,曾经让曹仁十分的难看!

    此时曹仁已经不再是征南将军了,曹丕继任魏王之位以后对曹氏和夏侯氏的众将都算是相当不错的!

    曹丕拜曹仁为车骑将军,统率荆、扬、益州军事,进封陈侯,增邑二千!

    虽然说这个统帅荆州,扬州,益州军事这句话有些扯淡了,毕竟这三个地方他也就能管半个荆州罢了。

    再想动手必须有魏王曹丕的亲手下令才行!

    但是这不妨碍曹仁的位高权重,这不妨碍曹仁在曹丕心中的地位!

    所以当初徐晃长驱直入,将关羽都打败了,但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搭理或者救援曹仁一下!

    若是徐晃罢了也就罢了,可偏偏徐晃还赢了不说,这挽大厦于将倾的能力,着实是打了曹仁的脸!

    所以曹丕现在给夏侯尚一个征南将军,然后让徐晃做夏侯尚得麾下,不得不说颇有些给曹仁报仇的意思!

    不过这些事情和他们都没有什么关系了,他们现在最大的目的就是清理上庸的问题,保证日后夏侯尚大军到来的时候,会出现问题!

    就在一群人互相商讨着上庸之事的时候,一个下人突然跑了进来,然后再张世平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张世平的脸色在听完那几句话以后就变得很是难看了!

    “刚刚下人来报,说有一个老朋友前来,想见见我等!”

    这句话让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费齐更是直接将手放到了腰间的长刀上,随时准备暴起杀人!

    “让他进来吧!”蒯蒙也是阴沉着脸,刚刚来到这里就让人给堵住了,这不得不说让他很难看!

    “请那人进来!”张世平挥了挥手,那护卫便赶紧跑了出去,将门口的那人请了进来!

    很快就有一个浑身披着斗笠的人进来了!

    “没想到这里这么热闹!”来人没有将自己的斗笠摘了,而且用沙哑的嗓子说着话!

    听那声音似乎不像是刻意伪装的,但是他们一群人面面相觑,实在是想不起自己认识的哪个人!

    “不知道阁下…”蒯蒙还是很知道礼节的,直接拱手问道,“我等好像并不…”

    看着这副模样的蒯蒙,那黑衣斗笠和大氅的家伙突然笑了起来,然后伸手将自己的斗笠摘了下来!

    “阿蒙,都过去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是这般的不能开玩笑!”这声音将蒯蒙吓了一跳,然后一脸震惊的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你…你这个小子…”蒯蒙看着那张一脸微笑的脸庞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然后就在那人走过去要和其他人打招呼的时候,蒯蒙直接飞起一脚,就将这个家伙踹了出去!

    “你个滚蛋家伙!”蒯蒙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还使劲儿的踩了两脚,“你这个家伙一去江东就没了动静,你知不知道我的有多担心你!”

    蒯蒙踹完了也骂够了这才将那人扶起来。

    “阿复,你这个家伙…你这个家伙啊!”蒯蒙拉着刘复站了起来,还大笑着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你这个家伙,怎的还学会吓唬我等了,弄得这嗓音还挺像!”

    刘复也是笑了笑,不过依旧是用那嘶哑的声音说着话,“我可没有装样子,我以后说话,真就这个声音了!”

    “怎么,在江东为了隐藏身份,把自己弄得惨一点?”韩龙也是轻笑着往前走去,一把勾住了他的肩膀,从他们三个姿态来看,关系是真的非常的好。

    “那倒不是,主要是这里挨了一刀!”刘复咧了咧嘴,然后抬起自己的脖子露出了一条长长的伤疤,“当初征讨山越的时候,不小心中了埋伏被那群混账东西给阴了,一不小心就挨了这么一刀!”

    看着那道狰狞恐怖的伤口,蒯蒙和韩龙都是心中一惊,他们不知道刘复当初是遭受了什么,这才几个月的时间,他竟然就在自己的脖子上留下了这么一道长长的伤疤。

    这道伤疤虽然现在看来只是让刘复的声音变得嘶哑,但若是换做当时,恐怕这个家伙就已经死了!

    “你...”韩龙看着刘复想要说点什么,却张了张口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最后无奈之下只能是摇了摇头,“活着就好,现在,活着就好!”

    刘复也是笑了笑,不过将目光转向了韩龙的双腿,刚刚韩龙过来的时候,他看得分明,韩龙的这两条腿分明就是废了。

    “莫要多说了,你我乃是兄弟,这种话莫要说出口!”韩龙知道刘复想要说什么,所以直接将他打断了,压根就不给他这个机会,同时揽着他的肩膀来到一边,轻声问道,“你这次前来,是为的什么?”

    刘复这才想起自己要干什么来,赶紧朝着韩龙问了一句。

    “之前听说,现在你也是校事府的人了?”刘复知道这个并不算难,虽然蒯蒙和韩龙等人与刘复断了联系,但是张世平想找到他却是真的不算多么难,一直也有将这里的事情告诉他,让他不至于那么思念家人。

    “啊,还是玉灏的计策好,李代桃僵,我也算是有了个身份,这次会西凉你们就一起走吧,有了身份,很多事情都好办了!”

    刘复却是摇了摇头,而是继续问道,“那某家这问题倒是能够问对人了,你知不知道曹仁之事!”

    “曹仁之事?”韩龙楞了一下,然后长长的哦了一声,“你是说曹仁将军升迁为车骑将军,总督荆州,扬州,益州三州的军事?”

    刘复还是摇了摇头,“这件事某家早就知道了,又不是什么秘密,我是说曹仁想要回军宛城!”

    “什么?”韩龙还没有说话,蒯蒙已经叫了起来,“回军宛城?他不在他的樊城好生待着,非要去宛城干什么?”

    “看来你们还不知道啊!”刘复摇了摇头,“我是被派过来在朱然麾下听令的,太史享遇袭之后重伤了,所以无奈之下征讨山越的事情只能转交给陆逊等人了,所以某便带着太史享的麾下转到来了荆州,划归朱然麾下!”

    “嗯...”刘复的经历倒是很精彩,不过者却不是他们现在的重点,他们现在的重点就是,“关于曹仁想要离开樊城,然后回军宛城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某家刚刚从哪里回来,现在樊城和襄阳已经被曹仁废弃了,大军还有百姓都已经朝着宛城去了,而且我在襄阳还闻到了火油的味道!”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的眼睛都是猛地一缩,他们是真的被曹仁震惊了,这胆子的确是大,真的大那种。

    “哎!”刘复也是叹息了一声,“曹仁这么做,这的是为了功名和功劳,脸都不要了,他是真的不怕遭天谴么?当初那个威名赫赫镇荆扬的曹仁曹子孝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刘复这句话说的没问题,曹仁这么做就是在伤天和,为的就是自己的功劳。

    他想要去宛城,这本身没有什么大问题,毕竟樊城被关羽这般攻打,翻修的话的确是需要不少的资源和精力,而且和襄阳也不敢说还能保持住掎角之势。

    所以他将襄樊废弃之后,去更加牢固的宛城,扼守南阳郡,这个真的没问题。

    但是问题是他是曹仁啊,就在前年,他刚刚一声令下,率领大军将南阳郡包围,将宛城包围。

    就在去年年初的时候,他才一声令下,将宛城屠城,将宛城守将候音一刀砍下了脑袋,这种事情他曹仁可是刚刚做完!

    而且现在宛城刚刚恢复了元气不说,最重要的是完成被他攻打了数月,他樊城被打的不成样子,那宛城难不成就好受了?他这个时候去宛城那就是给宛城的人添堵去了,给南阳太守田豫添堵去了。

    “混账东西啊!”韩龙现在是校事府的人,说这种话着实是有些难看,也有些难听的,不过他真的忍不住,“他曹仁想要干什么!”

    刘复轻笑了一声,朝着两人说道,“那某家再告诉你们一个事情,现在曹仁要焚烧襄樊二地的事情已经传到了孙权的耳朵里,然后他也已经做好了准备,麾下的大将陈邵做好了准备,数万大军整装待发,就等曹仁走后,他们就进入襄阳接手!”

    “啧啧啧...”韩龙这时候已经开始啧啧称奇,他现在若是还不明白,那就是个傻子了。

    “曹仁这是还想要来一出诱敌深入,只不过当初没能诓骗的了关将军,这次估计孙权是会上当的!”蒯蒙也是冷哼了一声,“只是可惜了那襄樊之地的百姓,还有那两座雄城!”

    不过韩龙和蒯蒙考虑的却是不一样,不得不说地位决定了脑袋,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他现在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据某家所知,他曹仁曹子孝他麾下可是没有什么兵力在身的!”

    曹仁先是和立义将军庞德围攻宛城,打了数月之久,然后又是被关羽生锤了一顿,再就是樊城被水淹,这一连串的打击,虽然他现在是车骑将军不假,总督荆州,扬州,益州三地军事也不假,但是他没有兵!

    蒯蒙也是想到这一点,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了,直接将目光转向了韩龙,“夏侯尚知道了么?”

    “呵呵...”韩龙直接就是冷笑了一声,“恐怕现在夏侯尚都是曹仁算计的人,曹仁要给的下马威可不仅仅是一个徐晃,夏侯尚乃至我等,恐怕都要吃他一个下马威!”

    “他这是什么意思!”费齐和曹仁的仇恨最大,此时更是直接拍案而起,“我等明明是在为魏王做事,攻略上庸更是重中之重,他曹仁为了一己私欲竟然要不管不顾的破坏这些,他曹仁还配当一名将军么?”

    “所以他现在只是车骑将军!”蒯蒙一句话让他闭上了嘴, 也省的再让自己脑仁疼,“征南将军乃是夏侯尚,他才是能够负责一切对江东征伐的事情的人,至于车骑将军,他若是想干什么,只能是魏王同意,但是魏王若是同意了,你觉得这种动作,魏王曹丕会在洛阳待着么?”

    这句话才是真相,曹仁的这个升为车骑将军统率荆、扬、益州军事,进封陈侯,看着是风光无限,但实际上是坑蒙拐骗。

    他手下无兵无将,车骑将军是个荣誉称号,他就算想要征兵那也办不到,最重要但是,车骑将军只能管军,不能管民,所以他这统帅荆州,扬州和益州军事的活,那就是好听。

    正如同蒯蒙所说,若是真到了那一天,真的哪里海轮得到曹仁对战事指手画脚,对江东出兵了,曹丕这位年轻的魏王还能在洛阳老实待着看戏不成么!

    “哎,所以曹仁这就开始折腾了!”韩龙只感觉自己脑仁疼,“可是为何要折腾我等,上庸的事情马上就要动手了,他这么做,恐怕会将我等的努力全都付之东流!”

    最重要的是,一旦上庸失去了这次机会,在想要动手,那可就太难了,刘封和孟达可不是每次都能被他们找到如此机会的,而且最重要的一件事情,益州的汉中王刘玄德也不是吃素的,他不会看着曹仁和孙权这么折腾不管不顾的。

    “魏王现在恐怕也很头痛,不过

    曹仁毕竟是他叔叔,没办法!”刘复反倒是最轻松的一个人了,将消息都说了之后,他也就要告辞了,毕竟他现在也是江东之将,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带着,万一被看见了也说不过去,“某就要先走了,你们尽快想出办法来!”

    说完之后刘复就直接起身离去了,直到门口韩龙才再次邀请他去雍凉之地,在那里韩龙真的可以保住他们,只不过对于这件事情,刘复依旧还是拒绝了。

    “某家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人还在江东,若是不能将她带出来,某家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刘复没有说那个人是谁,韩龙和蒯蒙也没有问,张世平脸色变了一下,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和这几个小家伙相处的时间越长,他心中的那种死寂之意便越轻。

    这么多年了,他再一次感受到,有小辈在自己膝下环绕的感觉。

    等到刘复走了,他们也再次恢复了刚刚的状态,一群人开始商量,这到底应该怎么办,他们相信刘复,而且曹仁北迁这种事情并不难查,至于江东的事情,若是曹仁真的北迁了,江东动不动手的还重要么?

    难不成还真的打算让襄樊之地就此荒废,然后作为双方的自留地?

    不过现在曹仁北迁,而且如果他真的是想要在襄樊之地给江东一次打击,那么仅凭他的兵力做不到,现在能够帮助他的只有右将军徐晃,徐晃麾下的数万大军,又是经历过荆州大战的,兵力和战力都没有问题。

    可如果徐晃被曹仁征调走了,那么韩龙他们就尴尬了, 总不能让夏侯尚一个人挺刀立马,然后发起对上庸的冲锋吧。

    可是现在箭在弦上,他不得不想办法,孟达还有半个多月就要迎娶姜萍儿了,而刘封若是动手也就是这半个月左右,若是如此做,恐怕荆州战事一动,这里也就平稳落地了。

    到时候大权归于一人,再想攻打,那就难了。

    就在一群人皱着眉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静静聆听的姜萍儿突然开口了。

    “若是你们现在转战荆州,你们需要多少时间?”姜萍儿淡淡的说道,“奴家别的忙也帮不上了,只希望能够在这里出一出力气!”

    “姜姑娘....”张世平看着已经走出来的姜萍儿,脸色有些严肃,“你可莫要逞能!”

    “张老头,除了奴家你还有别的人可以用么?”姜萍儿嘴角带出一抹笑,“你难不成还奢求申家的那位二公子?申仪虽然现在和你愿意蛇鼠一窝的谋划,但是你们这里一旦出现了问题,奴家敢保证,最先翻脸无情的就是他!”

    张世平张了张嘴,最后也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姜萍儿说得对,若是真的出现了最糟糕的情况,申仪绝对会让他们的情况再糟糕一些,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姜姑娘可有什么办法么?”蒯蒙看着姜萍儿,轻声问道,“若是觉得吃力,千万莫要勉强!”

    “呵,这勾引男人本就是奴家的本事,若是这点自信也没有,这种事情你们也不会找到奴家!”姜萍儿轻笑了一声,神情姿态表现的十分轻浮不堪,不过却是没有人敢挑她的礼。

    “既然如此,那便拜托姜姑娘了!”众人还没有说话,蒯蒙就直接朝着姜萍儿行了一礼,然后一副托付的样子,“既然情况紧急,今日我等便直接出发,此去只有我和韩龙两人即可,剩下的费齐将军等人便留在这里,协助姑娘。”

    这些话说完之后,蒯蒙看了看韩龙,看见他也是点头表示同意。

    这次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他们两个去就去了,毕竟这种战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宛城他们也熟悉,这次去是为了速战速决,不是为了游历什么的,所以毌丘俭实在是有些不太合适出面。

    同样的,战事一起,恐怕艳姬夫人和郭彿两个女流之辈也是不方便,还是算了吧,至于最后的费齐,那的确是一员猛将,麾下的士卒也颇为勇武敢战,但是他们都是南阳人。

    回到南阳,一是容易出现什么问题,二是在那里碰到曹仁,不打对不起自己,打了对不起韩龙,所以这种情况下,还是老老实实的在上庸待着帮助姜萍儿和张世平等人吧。

    韩龙认可之后直接看向了艳姬夫人,现在这里能够说得上话,在校事府有些本事的也就是艳姬夫人刘燊了。

    “虽然不愿意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不过还是要拜托你了,这些年上庸让申家弄得千疮百孔的,这里的校事府太子某家谁都不相信,所以只能是你在这里从新发展了,记住,之前的人马一个都不要用,宁可从新发展!”

    刘燊也知道现在事态紧急,不是自己任性的时候,直接点了点头,“你放心的去吧,你的后事奴家会给你料理好的!”

    看到刘燊这么严肃郑重的点头,韩龙刚刚开心起来,就听到后面那一句话,整个人的脸蹭的一下就涨红了,差点没有一口老血喷出来。

    “你这个婆娘,说两句好听的能死么?”韩龙愤愤的骂了一声,不过也知道这个女人的性格,用幽州渔阳郡的一个方言来说,“这娘们看着不似好人呀!”

    郭彿也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跟着他们虽然紧张,却是还是蛮有意思的,尤其是看着韩龙和艳姬夫人留神了两个人斗嘴的时候,那种恨不得将对方弄死的神情,却还都是只动口不动手,实在是有趣。

    到现在该交代的也就都交代了,两人也就准备要离开了。

    不过在准备告辞的时候,姜萍儿却是再次将蒯蒙叫住了,“蒯公子,你就不打算多说些什么么?”

    “嗯?”蒯蒙愣了一下,眉头紧皱的看着姜萍儿,“姜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啊,蒯公子不要误会,奴家说的是和刘封将军那里,虽然奴家也知道刘封将军和您不是什么归属问题,您也不需要说那么多,但是有您安抚着他,或许也有些效果呢!”

    蒯蒙这才是一副了然的模样,然后点了点头,“姜姑娘说的有道理,那某家便去和他告辞一声,同时安抚安抚。”

    “公子莫要着急!”姜萍儿赶忙说道,然后又觉得自己刚刚太过于着急了,这才继续轻声说道,“公子太着急了些,您突然说了这般告辞之事怎么能够不让刘封起疑心!”

    “这是蒯蒙自己的事情了,就不劳姑娘...”蒯蒙直接说道,只不过他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姜萍儿打断了。

    “今晚您直接将奴家带走交给刘封将军便是了!”姜萍儿淡淡的话却是让人有些震惊,“您再告诉刘封将军,让您去避避风头,这样还能堂而皇之的离开这里!”

    这个理由好,至少张世平也是眉头一挑,这个是真的好,将姜萍儿送到刘封那里,然后孟达成亲却是少了新娘,刘封有了姜萍儿,凭着姜萍儿的本事,将刘封拖住那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所以这般做....甚好啊!

    不过这种上好的计谋却是让蒯蒙拒绝了。

    “这种事情蒯蒙干不出来!”

    姜萍儿轻笑着看着蒯蒙,“蒯公子您是干不出掳掠女子这种事情,还是干不出掳掠奴家这种事情来!”

    这句话有些暧昧了,一群人挑着眉头看着蒯蒙,这个青年俊彦,和这个风尘女子,看这个样子,这是有故事啊!

    虽然现在大家都很紧张,刘复带来的消息,一个不小心就会让他们满盘皆输,但是这种有意思的事情,还是让他们很喜欢的。

    蒯蒙没有让众人满意的意思,直接看了姜萍儿一眼,冷声说道,“某家如何,某家想要如何,不需要给姑娘多说,若是无事的话,某家便告辞离去了,至于刘封那里,某家自然会有办法解决的。”

    说完之后蒯蒙就直接拱手说道,“告辞!”

    不过蒯蒙告辞了,姜萍儿却是没有放过他,在他后面没有阻拦,却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该如何做才是最好的,你已经知道了,就算你不做其他人也会做的!”

    说完之后,姜萍儿也转过身,朝着众人摇摇行了一礼,然后轻声说道,“奴家告辞,若是有什么需要,张先生您便让人通知奴家便是了。”

    看着一口气走了三个人,剩下的几个人都是做不了住的,在张世平的安抚下,也都各自安顿下来,刘燊收拾收拾也要去上庸转转,至少他需要在韩龙回来之前,在上庸立足。

    毌丘俭乃是武威太守毌丘兴的儿子,算得上是根正苗红的官二代,本来刘燊想着将他借走的,只不过郭彿突然放了话,让毌丘俭跟着她,她想出去转转,有毌丘俭跟着,也算是一种保护。

    对于这个要求,刘燊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总之就是答应了下来。

    费齐被张世平强令留下了,这是韩龙和蒯蒙临走前都交代过无数次的,现在费齐知道了曹仁要去南阳,务必要保证一件事,那就是别让费齐去犯傻,谁知道他一冲动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一下子,张世平这个隐蔽的府邸,似乎再次变得平静了下来。

    而另一个方向,韩龙和蒯蒙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该收拾的他们都收拾好了,他们需要先去找到夏侯尚,这个局面若是这的交给曹仁让他自由发挥的话,恐怕今年曹仁都未必能够打得下来。

    等到了那个时候,曹丕杀人的心估计都有了,所以干脆一些直接去找夏侯尚,都给双方一个机会,也给他曹仁曹子孝一个机会。

    现在能够在这个地方,左右曹仁想法的,只有夏侯尚一个人了,虽然他年纪轻,资历浅,但是他是正经八百的征南将军,同时也是徐晃名义上的主将,有他在,至少能够遏制住徐晃。

    不过现在两个人的话语却是有些意思的。

    “玉灏,若某家是你,现在便直接回去!”韩龙轻笑着,“人这一生有一个对自己很重要的人,很不容易,别这么轻易的放弃,这样你未来老了的时候,会后悔的。”

    蒯蒙看了韩龙一眼,却是摇了摇头,“我和她不能有接触的,就这么算了吧,谁都不认识谁,不是挺好的么?”

    “那你为什么要故意装作不认识呢?”韩龙一声轻喝将战马停下,同时也将蒯蒙的战马拉住,“你要知道,若是你蒯玉灏真的不在乎的话,恐怕现在就已经一番淡然自我的样子了!”

    蒯蒙闭上了嘴,他知道韩龙说的是对的,若是他真的能够放开,能够忘记,恐怕现在也就不说这幅样子了。

    “某家....”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蒯蒙的话都没有说话,就被韩龙给打断了,“莫要给自己后悔的机会,这种事情,机会难得,你应该知道。”

    “可是....”平素里一向杀伐果断的蒯蒙现在却是很迷茫了,“可是某家现在...”

    “我去找夏侯尚,你去南阳,咱们兵分两路,这样也能够抓紧时间!”韩龙就没有给他机会,直接再次打断了他,“南阳哪里事情比较繁杂不说,而且需要和曹仁以及田豫将军共同商讨,这种事情,你更合适!”

    韩龙说完之后,直接快马加鞭,就朝着城门冲了出去,此时他还是有着进出文牒的,快马加鞭这种事情,干的也很是突然,然蒯蒙直接愣在了那里,久久没有动作。

    “你这个家伙啊!”蒯蒙突然嗤笑了一声,然后摇了摇头,也不再犹豫了,直接调转马头,找到孟达府邸的方向,然后他朝着那个方向大吼一声,“驾!”

    两个人在这里再次分道扬镳,再次各奔东西。

    “聿~”蒯蒙看到了那高大的院墙,他知道那个就是孟达给姜萍儿建的后院,他也知道,里面有一个女人在等待着他的呼唤。

    蒯蒙将战马随手绑在树干上,然后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小小的哨子,就这么吹了起来,声音抑扬顿挫,声音算不得多么好听,只不过旋律非常奇怪,不像是现在流行的什么曲目。

    此时正在凉亭中跳舞的姜萍儿听到了这段哨子声,突然就留下了眼泪,突然就开始哭了起来,别人不知道这旋律是什么,但是她知道,这是她教给蒯蒙的,这是她的旋律。

    这个时候,姜萍儿也将眼泪抹掉,然后快步跑到了院墙边,听着那古怪的旋律,然后唱出了一段诗歌。

    活色生香美人幽,下游三秋惹尘羞。

    去年妙针阁中留,等赐余生鸳鸯绣。

    我自暗闺盼君候,来往红尘共白头。

    救凤求凰几时休,你却独坐月上愁。”(ps:感谢山寨小萌主剧组的诗歌,借鉴一番。)

    这是蒯蒙当初送给她的,和她的哨子一起作为交换之物,就像蒯蒙知道她能听到一样,姜萍儿她也知道蒯蒙一定会陪着她。

    “今夜,我带你走!”这是姜萍儿 听到的一句话,然后外面变没了声息。

    听到这句话,听到蒯蒙的声音说出这句话,她突然就哭了起来,不是当初和刘封在一起的时候,那种伪装,这是真的很伤心的哭泣,哭的很小声很小声,仿佛是生怕别人听到,那种压制的颤抖,仿佛是害怕别人看到。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还活着,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哭泣了许久,最后终于还是压制住了自己的伤心,将眼泪抹去,将心情平复,最后姜萍儿还是走了回去,这次她还是回到了凉亭,回到了她刚刚跳舞的地方,再次跳起了舞。

    这次她跳的很是轻灵,没有丝毫的矫揉造作,十分的自然,若是孟达看到了,恐怕一定会很惊喜,因为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姜萍儿跳的最好的一次了。

    “姜萍儿,为何这辈子还要再让某家见到你,为何啊!”外面的蒯蒙并没有离去,而是就在外面呆愣楞的看着那高高大大的院墙。

    呆立了许久,他才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将战马的缰绳解开,然后离开了这里,他没有去找张世平,他既然来到了这里,他既然来到了上庸郡那就不会没有丝毫的准备。

    一座宅院之中,一对老夫妇正在烧火做饭,他们的一对孙子孙女也正在玩笑打闹,里面很是破旧,但是里面却很温馨,而蒯蒙现在就成了里面的不速之客。

    “阁下乃是何人,来老朽儿这里,是有何事啊!”正在院子里劈柴的老人家看到了蒯蒙这推门而进,实在是吓了一跳,不过在蒯蒙的眼中,这个老爷子的惊吓,真的是有些造作了。

    “不要这么无情,何苦装作不认识呢!”蒯蒙直接走了过去,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先是去房中和正在做饭的老妇人打了一个招呼,然后直接自顾自的给自己盛了一碗粥,端着碗筷就

    蹲在了老人的身边。

    “这么多年了,老婶子做的粥还是这么香!”蒯蒙一口口吸溜着粥,十分的痛快,“庞老爷子躲藏了这么多年,今天这是在上庸,是不是天都在帮助某家呢?”

    那所谓的“庞老爷子”看着一点没有不好意思的蒯蒙,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这个老东西都躲躲藏藏了这么多年,还是躲不开这尘世之中的种种啊!”

    庞老爷子直接叹息了一声,然后将手中的柴木往旁边一扔,就不再劈柴了,然后劈手将蒯蒙手中的粥抢了过来,开始喝了起来。

    蒯蒙被抢了食物,却也是没有什么感觉,而是轻笑了一声,朝着庞老爷子拱了拱手,“吃完饭,那便出山吧,看着咱们两家的交情份儿上,看在咱们爷俩也认识了这么多年的份儿上,麻烦庞老爷子了。”

    “你要我这个糟老头子干什么!”庞老爷子喝着粥,同时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认识你这个东西,实在是老夫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我想将她救出来!”蒯蒙淡淡的说道,“您知道她是谁吧,当年您可是我们两个人的大媒人呢,我们拜堂的时候,还是您看着呢。”

    赈灾吸溜着喝粥的庞老爷子突然停顿了一下,“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记得?”

    “这么多年?”蒯蒙嗤笑了一声,“某家一直觉得那就是昨天!”

    “她现在是个什么身份你知道吧,若是动了她,恐怕你们两个最后的结局,只坏不好,你这又是何必呢!”庞老爷子似乎是什么都知道一样,“不管你想要干什么,你终归还是不应该如此,无论你想要干什么,你都不应该做那最后的一个人。”

    “这是我们的事情,就算我蒯蒙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那我也不会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蒯蒙现在想明白了,做事恢复了那一如既往的决绝。

    然后,庞老爷子火了。

    “砰!”已经没了粥的空碗就这么拍在了蒯蒙的脸色,然后在他的脸色留下了一个深红的印记,“那个臭小子,你在这里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说完了,老夫呢?你说话,办事儿的可是老夫,可是老夫,你想没想过,你俩跑了,老夫会如何?”

    “咱俩忘年之交...”

    “放你的屁!”庞老爷子一口喷在了蒯蒙的脸上,然后直接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老夫虽然辈分小,但是在小那也是你爷爷辈的,再说了你家忘年交就是用来坑的么?”

    “坑?你这个老头说的哪里话,相比较于王威,你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蒯蒙哈哈一笑,直接呛了他一句,“不过,你也放心吧,我只是想要见见她,不会带她离开上庸城的!”

    这句话让庞老爷子愣住了,然后看着面前的蒯蒙,不由的低语了一声,“你这是要作孽啊!”

    “是不是作孽,某家这个小子自然有打算,你这个老家伙不能不帮我啊!”蒯蒙说完之后就站了起来,压根就没有给庞老爷子还嘴的机会。

    看着大摇大摆,晃晃悠悠离开的蒯蒙,那个老人不由的叹息了一声,“都是作孽啊,都是作孽啊!”

    夜色降临,一堆人马来到了孟达的府邸,最近孟家事务繁忙,这送菜的都改成了晚上,每天晚上都有大批的新鲜菜蔬和瓜果送到孟达府邸,为了这次迎娶姜萍儿,孟达也真是费劲了心思,也真是不容易啊。

    不过这次他们出来的时候,却是颇为有意思,领头的从驼背的送菜老张头,变成了一脸谄笑的庞老爷子,回来的时候,无数的新鲜菜蔬和瓜果换成了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

    等到子时时分,装着姜萍儿的大车就已经被送到了一个宽阔的宅院之中了,然后等待着她的那个他。

    “萍儿!”姜萍儿迷迷糊糊的再次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蒯蒙的那种脸,还有那一抹怎么也藏不住的喜色,“快出来!”

    蒯蒙伸出手,想要将姜萍儿拉出来,结果姜萍儿在出来的第一时间就是扑进了蒯蒙的怀里,然后死死的抱着不松开。

    “你为什么不早出现,你为什么不早出现在奴家的面前,若是奴家知道是你,奴家说什么也不会答应那个人去做这件事的!”姜萍儿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让蒯蒙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

    “好了,莫要哭了,今天我这不是来了么?”蒯蒙安抚了姜萍儿一番,然后就开始和姜萍儿的叙旧。

    姜萍儿想知道蒯蒙当初回家之后为什么就了无音讯了,而蒯蒙也想知道姜萍儿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两个人在这个没有人能够打扰的地方好生叙旧,而另一个方向,韩龙也找到了风风火火的夏侯尚。

    其实现在夏侯尚知道的和韩龙一样多了,不过很明显他也是刚刚知道的,当韩龙靠着校事府的招牌直接出现在汉水之南,曹军大营夏侯尚的帐篷之中的时候,夏侯尚刚刚将自己面前的桌案踩得粉碎。

    “夏侯将军!”韩龙没有见过夏侯尚,所以不知道他居然还这么情绪化,“看这样子您大概是知道了一些事情!”

    夏侯尚转过头来,盯着韩龙看了半晌,然后挥挥手就让那领路的士卒退了出去,“你是校事府的人?韩龙?”

    夏侯尚既然来负责上庸之事,那么就一定会知道他是和谁合作的,现在这个时候从上庸来的,然后出现在这里的,也就只有那位负责上庸校事府诸多事宜的韩龙了,

    “韩龙大人不愧是校事府的高人,这么快就就能得到消息,厉害厉害啊!”夏侯尚的心情看得出来,相当的不好,无论对谁都是一副冷嘲热讽的样子,颇为难看。

    “将军何必如此呢,咱们现在都是进退两难,若是失去了这次机会,便是魏王不怪罪,你我二人也会抱憾终身的,何不共同想出办法,来应付这次的事情。”韩龙现在已经成熟了很多,没有如果之前一样,一点火就暴怒,一副我为你好的模样,颇为有趣。

    “你这个小子说话倒是轻松,你可知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可知我等面对的是什么?”夏侯尚没有韩龙的那份悠闲,一副已经失望了的表情,“若是一个不甚,你我二人这辈子都结束了!”

    “夏侯将军在害怕?”韩龙轻笑一声,“不过怕也正常,毕竟车骑将军非但是魏王亲自下令的都督益州,扬州,荆州三州军事,更是陈候,无论是爵位还是地位,哪怕资历都不是您能比的,但是,这有用么?”

    韩龙前面说的话让夏侯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是最后的那句话却是让他的所有话都塞了回去,然后紧紧的闭上了。

    “真是....直白啊!”夏侯尚冷笑一声,“不过那又如何,曹仁乃是某家的叔父,更是曹氏的老臣名宿,安能被你这几句话就调拨了我等家人的关系!”

    “某家这是不是挑拨,您自己知道就好!”韩龙却是没有多说话,而且没有任何的辩驳,“若是将军想好了,那便叫某,某家还有办法能够遏制住曹仁将军!”

    “遏制?怎么遏制?”夏侯尚嗤笑了一声,“曹仁叔父现在摆明了要和江东决一死战,哪里能够管的上其他!”

    “某家挡不住这一场大战,但是某家却是知道,若是只让某家将曹仁将军挡住,那就够了!”

    “你想如何挡住?”

    “让曹仁将军见好就收,这样上庸那里某家也能挡得住,等到战事结束,立刻携着大胜之势冲击上庸,便可一战而下!”韩龙直接说出了他的打算,“大战已经必不可免,我等能够做的那就是让这场大战尽最快的素的结束,只有这样,魏王的是事情才能不耽误!”

    “将大战控制住?”夏侯尚嗤笑了一声,伸出手指着韩龙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这家伙,你这家伙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曹仁将军那是什么人?那是发起火来,敢冲着许褚拔刀的人,你,就凭你?”

    “凭某家自然是不行。”韩龙也没有胡吹大气,而是轻笑着说道,“但是某家知道,有一个人可以,他能够将曹仁将军劝住,也能够让曹仁将军见好就收!”

    “哦?”夏侯尚冷笑一声音,“有这么一个人么?那还真是厉害了,只是不知道你说的这个人是何方神圣,能够这般厉害了,某家竟然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还真是孤陋寡闻了。”

    “将军当然知道他,只不过一时间给忘记了罢了!”韩龙轻笑了一声,“将军不是刚刚和他分开没有多久么?算了算时间他也应该正好在汉水附近了,若是速度快,大战之前他应该能够出现。”

    听完了韩龙的话,夏侯尚的眼睛直接缩了起来,然后转身瞪着韩龙,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长剑,眼睛盯着韩龙散发着浓浓的杀意。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说了什么?”夏侯尚冷声说道,“先不说他不会帮忙,就算会,本将也不允许!”

    “夏侯将军,是担心他?还是在乎他?”韩龙还是那副轻笑的表情,“不过无论如何,除了这个,将军可还有其他的本事,可还有其他的办法能够解决这件事么?”

    “解决不了那就不解决!”夏侯尚冷哼一声,“大不了魏王日后有什么问题,有什么怪罪,本将一力承担便是,何苦将他再牵扯进来!”

    “将军这么说,是要替那位做决定么?”韩龙还是满脸的微笑,此时若是他的那位师兄看到,恐怕也会十分的欣慰,“不过您这么做,恐怕那位也不会领情的。”

    “他会不会领情那是他的事情!”夏侯尚已经将腰间佩剑抽了出来,“但是他好不容易才有了这次机会,若是就这般以为我等的无能被牵扯了进来,恐怕某家这辈子都会后悔!”

    “那是你的事情,不是他的决定!”韩龙也站起身来,满脸的淡然,“总之告诉你一件事,某家已经派人去寻找了,若是将军还是这般犹豫不决的,那么某家只能自己来了。”

    “你敢!”夏侯尚一副要择人而噬的样子,看着就要杀人了一般,“本将说了,不许去打扰他!”

    “那是你的选择,不是某家的,不是我的!”韩龙此时也有了怒气,“若是你夏侯尚有其他办法,那某家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但是你现在看看你能干什么,除了在这里和一个懦夫一样打砸自己的东西,还能干什么!”

    “本将想要干什么,轮不到你这个小小的校事府探子来管!”夏侯尚也是一副天王老子都管不住他的意思,“本将自然有本将的道理,本将自然有本将的意图,你还是老老实实做你的事情就是了。”

    “这也难怪,难怪颍川的杜袭那么看不起你,简直就是一个废物罢了!”说完之后韩龙直接扭头就走,外面的士卒想要阻拦,但是按着一脸狠色的韩龙,他们竟然不敢真的动手。

    当一瘸一拐的韩龙掏出怀中的校事府腰牌的时候,那群士卒更是不敢上前了。

    “还真是....兵将如一啊!”韩龙冷笑着说了一句,然后便直接从军营之中离开了,再之后他没有去南阳和蒯蒙会和,也没有去上庸再想其他的办法,而是直接跑向了赤壁的方向,他知道若是曹彰如校事府的消息中那般,恐怕现在他就应该在赤壁。

    与此同时,上庸郡某处宅院中,两个相拥很久的男女此时也相互分开了,看得出来女人脸上还有这不少的托红,应该是刚刚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便言语的事情。

    “好了!”姜萍儿推开了还想凑过来的蒯蒙,“时间差不多了,在最后的时候,奴家还能和你这般相会,知道你还活着,知道你还惦记着奴家这便够了,带着奴家去找刘封吧,这样也算是能够给你们多腾出一些时间来。”

    “不去了!”蒯蒙这个时候脸色变得无比的纠结,无比的难看,“我们不去了,就这么离开,我身上有着出关的文书,孟达此时还不知道,只要我们动作快,那么便能逃出去,只要我等跑得快,我们去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噗嗤!”姜萍儿突然笑了起来,“难不成你自己忘了,当初可是你告诉的奴家,那些什么告诉你,去一个没人的地方,那都是骗人的,哪里有什么世外桃源,有的都是荒无人烟。”

    “难不成,蒯蒙你也要骗奴家了不成么?”姜萍儿嗤笑了一声,然后伸手抚过了他的脸庞,“莫要在这般啰嗦了,赶紧将奴家送出去,然后你去忙你的事情吧,奴家不知道你来上庸是为什么,但是奴家知道,对你很重要!”

    蒯蒙还想要再多说些什么,但是话都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姜萍儿捂住了嘴巴,然后轻轻的摇着头。

    看着平静的摇着头的姜萍儿,蒯蒙突然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你真的决定了么?只要你点点头,某家和你从此浪迹天涯,无论是谁都不能让我等分开,这样不好么?”

    “不好!”姜萍儿一脸轻笑着,很平淡的说着,“快走吧,若是再耽误了事情,恐怕会后悔终生的。”

    蒯蒙看着这般决绝的姜萍儿,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有些过分了,叹息了一下之后,将所有的心情压制下来,拉着姜萍儿就站了起来然后毫不犹豫的走了出去。

    一路上谁都没有松开手,谁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这么平平静静的走在已经没有人声的街道上,他们或许都希望,这条街道能够远一些,能够长一些。

    不过最终他们还是走到了终点,找到了那宽阔的大门,看着那硕大的将军府三个字。

    “罢了,已经到了!”蒯蒙恋恋不舍的将手松开,然后看着那大门,然后轻轻地对身边的女人说道,“你且在这里等我,我去呼门!”

    “嗯,奴家等你!”姜萍儿点了点头,然后将所有的心思,所有的表情都隐藏好,接下来,她不能露出任何的破绽。

    蒯蒙对于刘封的将军府不是什么稀客,听到蒯蒙前来,刘封二话不说就穿上衣服跑了出来,不过看到蒯蒙,以及他身后的那个女人之后,刘封整个人都呆愣了。

    “萍儿?”刘封脸皮不停的抽动,“你怎么来了?还有蒯蒙你怎么会和蒯蒙在一起?”

    “某家看到将军这几日茶不思饭不想的,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某家不知道这么一个女人是如何让您这般着迷的,不过总之还是不能就让您这么荒废下去,所以只能冒险,将她给您带来了!”

    说完之后朝着姜萍儿招了招手,同时对着刘封解释道,“这个女人的把柄就是那支鼓乐师,孟达将军将那些人扣在手里,让她不得不听令,今日见他的时候,正好是孟达想将她送给申家的申仪公子享用一晚,用来换取申家的支持...”

    “他孟达安敢如此!”蒯蒙的话都没说完,就被刘封的暴怒打断了,看到这幅样子的刘封,蒯蒙知道,这件事情稳了。

第二百零六章 荆州乱起

    刘封的这句怒吼直接将自己的心情表达了出来,那种焦急和怒吼,看的蒯蒙心中也颇为不是个滋味。

    不过相比蒯蒙,姜萍儿却是一副很自然的模样,看着万分焦灼的刘封,直接展现出了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刘封看着这个样子的姜萍儿,更是万分的心疼,自从见到了姜萍儿以后,刘封的这个心就再也按耐不住了。

    他一把拉开面前的蒯蒙,然后朝着姜萍儿飞奔而去。

    看到这一幕,蒯蒙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不过刘封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姜萍儿的身上,没能发现这一幕。

    而姜萍儿也是任由刘封一把抱在了怀中不断的安抚着。

    被稍稍安抚了一会儿之后,姜萍儿一把将刘封推开,然后银牙一咬寒声说到,“将军还请自重,奴家还要回到孟达将军府中!”

    “什么?”刘封满脸震惊的看着姜萍儿,脸上全是那不敢相信,“你居然还要回去?回去干什么?回去让那个畜牲折辱吗?”

    “折辱?”姜萍儿冷笑一声,伸出手抹去眼角的那一滴泪水,“奴家本来就是一个流落风尘的舞姬,有什么折辱不折辱的,难不成刘封将军又对奴家有多么尊重不成么?”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姜萍儿冷眼看着刘封那张尴尬的脸,浮现出一丝嘲讽的笑容,这让刘封更加的尴尬。

    不过刘封不知道的是,此时姜萍儿的脑海里想到的却是另一个人。

    她第一次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她在被同乡之人押送着游街,无数烂菜叶子和发臭的鸡蛋打在了她的身上。

    无数肮脏的谩骂围绕着她的身边。

    所有人都在说,这个女人放浪,不检点,还没有出嫁便找了野男人,最后还被野男人抛弃了等等。

    每一字每一句都想锥子一样扎进了她那千疮百孔的心里。

    然后就是这个男人挡住了那些攻击,在狼狈不堪浑身恶臭的她面前,一个个数落那些攻击她的人。

    那个人肩膀不宽阔,确是真的能够给自己遮风挡雨,那个人没有过人的勇武,却是能够保护的了自己!

    那段时间,自己饱经苦难的心似乎再次找到了倚靠。

    他不像其他的男人,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能够吃了自己一样。

    他的眼神很真,有时候会非常认真的打量着自己,然后真心实意的夸赞着自己漂亮。

    有时候也会对自己不屑一顾,不管自己如何精心的打扮都不多看自己一眼,就像看不到自己一样。

    他忙起来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安静的公子哥,尤其是当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让她感觉那般温暖。

    他喝醉过,酩酊大醉,不像刘封喝醉了大吵大闹说自己是多么的怀才不遇!

    他喝醉了的时候也会和他那些朋友高谈阔论当时的各种事情。

    但是说的有理有据,而且不会吵也不会和任何人闹,很多时候他喝醉了就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呆着。

    那一段时间,姜萍儿将自己当成他的侍女一样,跟随着他去了很多地方。

    在那段时间她也发现了那个男人的很多臭毛病,比如不会做饭还很嘴馋,什么东西都想尝尝鲜,结果经常把自己吃的半死不活的。

    他有起床气,太早叫他他会不开心,但是他不会骂人,就这么一个人撅着嘴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模样,直到自己将做好的鸡蛋羹端到他面前他才消气。

    他爱干净,特别爱干净,他无论在那里都要洗澡,而且要洗很久很久,出门在外带的最多的就是衣服。

    但是他对自己也很真诚,也很好!

    他会在自己饿得都快不行了的情况下,将唯一的一块饼子让给姜萍儿自己吃。

    他会在姜萍儿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彻夜不眠的照顾她呵护她。

    他会在所有人,所有的亲戚朋友面前十分自豪的说,“这是我们家姜萍儿,”聪慧的紧,十分优秀的一个姑娘!”

    他真的不在乎自己的过去,他说的最多的就是“谁还没个过去呢,总不能因为之前的苦难就放弃未来的希望吧!”

    他教自己读书写字,还会因为自己不好好读书呵斥自己。

    认识他之前,姜萍儿觉得刘封就是自己的一生所爱。

    认识他之后,姜萍儿觉得在他之前见过的所有男人那都是笑话!

    那个男人告诉过他,他叫蒯蒙,蒯玉灏,是他的相公!

    可就是这么一个男人,姜萍儿却是将他给弄丢了!

    有一天,在告诉她要回家一趟见见父母,让自己的父母接受他!

    可是她却因为一点小事儿拒绝了,或许是因为害怕别人问起她的过去,或许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总之姜萍儿拒绝了蒯蒙,拒绝了和蒯蒙回家的这个想法。

    哪怕蒯蒙已经在所有的朋友面前都承认了她的身份,可是她还是放不下自己的过去。

    她最后机缘巧合之下被张世平的人带走了,离开了那个地方。

    张世平答应给她一次报仇的机会,其实她已经不在意了,张世平还答应给她一个身份,没人知道她过去的身份。

    对于这一点,才是姜萍儿最想要,也是最需要的!

    可是等到姜萍儿可以再出现在蒯蒙面前的时候,她听到了两个让她痛心不已的消息。

    “蒯家的小公子蒯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看破红尘了,每天就在家中修道念佛,和人说话也是说那些玄而又玄的东西,不近女色!”

    姜萍儿听到这个她就知道自己伤到那个还像一个孩子的家伙了。

    蒯蒙曾经和她说过,他喜欢做事情,便是和朋友高谈阔论都是说的脚踏实地的那些事情和道理,他平生最厌恶玄学!

    他曾经告诉过姜萍儿,若是有一天姜萍儿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他也就不在相信自己了。

    这还不是最让她姜萍儿难过的,最难过的是后面的那个消息。

    “上庸三郡被攻破了,房陵太守蒯祺被乱兵所杀,满门上下一个也没跑了,领兵的大将乃是刘封和孟达!”

    姜萍儿不知道这是不是命,明明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然后她失去了一切。

    从那天开始她变了,不是那个刘封认识的温婉可亲的姜萍儿了。

    也不是成天跟在蒯蒙屁股后面,给他做饭洗衣,听他读书看他写字的小丫头了。

    从那天开始荆州乃至房龄然后到上庸便多了一个妖艳诱人的舞姬。

    她四处表演,分外迷人。

    她身姿丰腴,入了多少人的梦。

    她每月都要去房陵踏青,无论寒冬腊月还是酷暑三伏。

    没人知道她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没有人知道她在等待什么人的出现,从那一天开始,姜萍儿便将自己锁在了自己的心中。

    “萍儿?”刘封看着发呆的姜萍儿还以为姜萍儿是在犹豫应不应该再麻烦自己,满脸都是“你要相信我”的表情,“萍儿你且放心便是了,孟达虽然也是位高权重之人,但是我刘封那也是汉中王的义子,这上庸没人敢惹我!”

    看着一副满是骄傲的脸,姜萍儿心中就只有冷笑,当初他也是这种样子,成天将自己乃是寇家子挂在嘴边,总说自己在荆州是一个什么人物,自己的舅舅乃是荆州的别驾。

    想到这个,姜萍儿除了感觉到恶心之外,眼睛也是不自觉的看了一眼一直没任何动静的蒯蒙。

    姜萍儿记得当初她跟在蒯蒙的身边,跟着他四处访友。

    见到那都是实打实的大人物,各个世家各个权臣,那个时候他们去新野,便是刘玄德都会亲自登门。

    可是在外面,蒯蒙在那些普普通通的百姓面前,总是十分的谦虚,说自己就是一个平平常常的普通人,不敢有丝毫的傲慢。

    他身上傲气很重,但是他身上的傲慢却是一点也没有。

    如此比较,高下立判!

    “刘将军!”姜萍儿看着刘封再次要欺身朝自己追过来,不由得退了一步,“还请您自重一些可好?奴家是孟达将军未过门的妾氏,若是在这里发生什么,奴家只能以死谢罪!”

    “孟达,又是孟达!”刘封或许是睡前喝了一些酒,再次听到孟达这个名字之后实在是忍受不了,发怒了起来。

    姜萍儿看着这般暴怒的刘封,没有表现的多么害怕,也没有瑟瑟发抖,就是微微退了一步不让刘封伤到自己,然后冷眼旁观,看着刘封这般动作!

    等到刘封怒骂了半天以后,这才想起来刚刚自己可能太恐怖了,可能会吓着姜萍儿。

    “萍儿刚刚某家只是有些着急罢了,某家就是为你感到不值!”刘封满脸都是不开心,看着姜萍儿还是不理自己,刘封直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掌,“萍儿,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欺骗过你!”

    “刘将军!”姜萍儿再次将自己的手从刘封的手掌中抽出来,“奴家再说一遍,奴家乃是孟达将军即将迎娶的妾氏,您还请自重,奴家的亲人朋友都在孟达将军的府邸之中,您别让奴家为难!”

    刘封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刚刚蒯蒙那厮的确是这般说了。

    姜萍儿之所以要嫁给孟达是因为孟达拿捏住了姜萍儿的亲朋等等!

    “刚刚某家没有听清…”刘封看着脸色慢慢变得冰冷的姜萍儿,也是显得有些尴尬,“萍儿你暂且放心,你的事情包在某家的身上,绝对帮你将人带回来!”

    刘封二话不说就开始大包大揽起来,同时两只大手也朝着姜萍儿抓了过去。

    或许是姜萍儿听到刘封答应自己,可以将自己的那些亲朋救出来,这一下也就没有再反抗刘封。

    终于再次将美人拥入怀中的刘封,那心情又怎么是一个舒爽能够形容的。

    自从刘封从姜萍儿那里回来以后,脑子里就是姜萍儿的声音和身姿,他对于姜萍儿的思念是怎么也放不下了。

    如今美人在怀,刘封这心情,那就是一个痛快啊!

    只不过他这种痛快没有持续多久,姜萍儿在刘封搂住自己之后,很是客气的问道。

    “刘封将军,何时能够将奴家的那些亲朋救出来呢?”

    姜萍儿没有挣脱,但是她的声音自然很平淡的那种。

    让刘封已经滑进姜萍儿衣服里的手再次停下了动作。

    “这种事情,我等应该从长计议!”刘封到也没有再次胡吹大气,而且开始了巧言搪塞。

    “毕竟你也知道孟达那个人,平素里也算得上是心狠手辣之徒,而且这性格也是十分的暴虐无常!

    若是我等就这么过去要人的话,那孟达肯定是不会给的,甚至为了某些原因,他还能继续在这个上庸郡坚持很久的!”

    “刘封将军是想要说什么!”姜萍儿语气更加的冰冷,“将军还以为奴家是那种容易坑骗的小孩子么?”

    姜萍儿的话和她那冰冷的语气让刘封的脸色那般难看。

    “萍儿,某家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你可是要相信某家…”刘封还想要多解释一番,但很明显姜萍儿更加的相信自己听到的和理解的!

    “我相不相信你重要么!”姜萍儿嗤笑了一声继续说到,“现在奴家的亲朋故旧了都在孟达将军的府邸,若是相信了你,奴家是不是过两天就只能过去给那些人收尸了!”

    “萍儿…你…你这是哪里的话啊!”刘封只感觉自己一下了有些尴尬了,不由得想要在解释解释,只可惜这次真的没人听了!

    姜萍儿再次从刘封的怀中闪了出去,然后朝着刘封行了一礼。

    “奴家蒲柳之姿,入不得将军的法眼,奴家的事情日后奴家会自己解决,就不麻烦将军多做惦记了!”

    姜萍儿说完以后就要离开,不过在这个时候一直充当聋哑人的蒯蒙突然将他们叫住了。

    “姜姑娘暂且留步!”同时蒯蒙直接将姜萍儿叫住,然后将目光转向了刘封,并且在他耳边轻声说到。

    随着蒯蒙的劝说,刘封的脸色也慢慢的变得好了起来,嘴角也带出来了一抹微笑。

    看着这一幕,姜萍儿看着那个轻声给刘封出主意的蒯蒙,总是很想笑出来,但是却又克制住了。

    过了有一会儿,刘封这才满脸喜色的对姜萍儿说道,“萍儿,刚刚是某家莽撞了,但是你也知道,孟达并非一般百姓,若是某家真的和他硬碰硬的话,恐怕也会是一场波澜。

    你看这样可好,萍儿你先在某家府邸住下,某家保证不对你动手动脚的,然后孟达那厮这种事情肯定不敢宣扬,我会让蒯蒙去安排,让他想办法将你的消失弄成被人掳走的样子。

    想来那个家伙也不会将这件事公布与众,这样也能脱些时间,等到某家准备好了,某家答应你,一定会将他们救出来,然后风风光光给你一个结局,会光明正大的将你迎娶进门!”

    姜萍儿看着这个严肃的眼神,姜萍儿心中冷笑,若是几年前,他真的会被这种花言巧语给糊弄了,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他居然还打算这么糊弄自己,还真是没有任何的变化啊,依旧是那么的天真。

    “将军,希望您说的是真话!”姜萍儿感觉自己把控的火候也差不多了,便继续说道,“不过您若是再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奴家也不会再客气了,奴家对您不能如何,但是奴家可以自己赴死!”

    姜萍儿的语气这般的严肃,刘封可不相信这是假话。

    “你放心,某家既然答应你了,那就一定会按着自己说的做!”刘封看着姜萍儿答应了,也是满脸的开心,直接带着姜萍儿就回到了自己的将军府之中。

    就连蒯蒙都破天荒的跟了进去,他也想知道刘封过得怎么样。

    但是他们刚刚一进去,就看到了一个还只会啷当学步的小家伙摇摇晃晃的朝着刘封跑了过去。

    嘴里还呀呀叫着,“爹爹,爹爹,爹爹....”

    这一幕是真的将蒯蒙和姜萍儿给弄愣了,弄得颇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

    “他是...”姜萍儿抿着嘴唇,眼睛看向了刘封,似乎在等待这一个答案。

    “这...这....”刘封指着自己的儿子刘林,似乎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他这段日子一直在围绕着姜萍儿转,连家都不怎么回,他竟然忘记了他已经娶妻生子了。

    “夫君!

    ”就在刘封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的时候,一个穿金戴银的贵妇人也跟着那个孩子走出来,“夫君这么晚出来是有什么事情么?还有这位先生和这位姑娘是?”

    刘封看着自己的大妇,心中突然有了一些尴尬,他三妻四妾也不是什么问题,但是他这个大妇第一没有任何的问题,第二这个大妇是他的那位义父给他指配的。

    现在他似乎有一种被抓奸在床的感觉。

    “她是...她是....她...”刘封现在指着姜萍儿不知所措,又指着那个孩子对姜萍儿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后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蒯蒙突然站了出来,“回夫人,这是某家的妻子,因为某家近期要去一趟南阳郡,所以没有办法,将妻子托付给了将军这里暂住!”

    说话的时候,蒯蒙还直接拦在了姜萍儿的面前,挡住了姜萍儿和刘封的那个大妇之间,让姜萍儿不至于被那大妇灼灼目光所燃烧。

    姜萍儿真的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听到这句话,她没有想到有一天,蒯蒙能够这般自然而然的对着别人说,自己是他的妻子,是妻子,不是妾室!

    这一点很重要,这也是姜萍儿对蒯蒙念念不忘的最重要的一点,当初就是这幅样子,在姜萍儿最无助的时候,蒯蒙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对着所有怀疑自己的人,堂而皇之的告诉他们,“她叫姜萍儿,不是什么贱女人,她是我蒯玉灏的妻子,日后明媒正娶的妻子!”

    现在看着一如往常那般挡在自己面前,用不算宽阔的肩膀和胸膛拦在她的面前,为他遮风挡雨,为她抵挡一切的流言蜚语。

    不过现在,蒯玉灏还是那个一往情深的蒯玉灏,但是姜萍儿却不是那个畏畏缩缩的,只会忍耐和哭泣的弱女子了,姜萍儿挽住了蒯蒙的肩膀,然后将自己整个人都靠了过去。

    “刘夫人,这段时间多有打扰,还真是不好意思!”

    姜萍儿那顺其自然的腕臂,那一颦一笑还有看着蒯蒙的那种眼神,刘封看不出来,但是同为女人的那个,刘封的大妇,哪里能够看出不出来?

    刘氏看了看姜萍儿,再看了看蒯蒙,她只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相夫教子,哪里会认识姜萍儿这个孟达将军的宠妾,便是蒯蒙,她都没有见过。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她看着两个人,不管怎么说,她都不怕了,满脸笑容的看着姜萍儿,然后一把挽住了姜萍儿的另一只手,“哎呀我可怜的妹妹啊,你看看你找到这个男人,他就这么狠心!”

    说这话的时候,姜萍儿还一脸娇羞之中带着哀怨的表情,看的一旁的刘封心痒痒。

    看着刘氏将姜萍儿带去后院,蒯蒙也很自然的松开了抱住姜萍儿的手,然后朝着刘封拱手行礼道,“刚刚事出紧急,实在是对不住将军,还望将军恕罪!”

    刘封哪里会怪罪蒯蒙,他可没有看出这两个有什么关系,直接很是大方的摆了摆手说道,“玉灏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为了某家,你这背负骂名不说,还....哎!”

    当初蒯蒙看破红尘的事情,刘封也是知道的,只不过刘封不知道,这个家伙是因为姜萍儿才看破红尘的, 还以为他真的是不近女色呢。

    “将军,既然事情都到这份儿上了,那么上庸郡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您了,某家干了这些事,的确是需要躲一躲,南阳乃是有某家的一些故旧仍在的,某家便去哪里躲一躲,最多半年,一定能够回来!”

    刘封点了点头,“去吧,这段日子某也会谨遵玉灏的教导,等待先生归来!”

    “既然如此,将军,某家告辞!”蒯蒙怀中自然有着刘封当初给他的文书,虽然现在已经是半夜三更了,不过他还是能够出去的。

    “等等!”就在蒯蒙要走了的时候,刘封突然叫住了他,“那个,既然做戏就做全套,你也去看看萍儿,和她说清,就当是告别了。”

    看着刘封这般大度,蒯蒙真的是不知道应不应该对他说谢谢。

    不过有这么一个上好的机会,他自然是不会放弃。

    “那某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蒯蒙露出了一副为难的表情,“不过还望将军,千万莫要多想!”

    “哎,你说的哪里话,你蒯玉灏是什么人,荆州玄学之首,你蒯玉灏那不近女色的名声,那是吹出来的?”刘封哈哈大笑着,然后愣是推着蒯蒙去了后院,还亲自将自己的大妇和儿子都带了回去。

    看着一副给他们腾地方的刘封,等到他们走了之后,姜萍儿看着蒯蒙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

    “你呀,真是够了!”姜萍儿一巴掌拍在了蒯蒙的胸口上,“怎么舍得来见我了!”

    “这不是奉了刘封将军的命令,和某家的妻子,来告别么!”蒯蒙看着四下无人,刘封也已经跑的不知所踪了,也是一把将姜萍儿抱在怀里不撒手。

    “今晚我就会去南阳郡宛城,某家会最快速度回来的,你且等我,若是他刘封对你...你记住,你的安危最重要,其他的我都不在意,现在我就是一个无父无母无家世的家伙。

    只要你不嫌弃我,等我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我们就成婚,若是你着急了,那这里的事情就交给韩龙他们,某家只要你,其他的什么都不想再要了。”

    姜萍儿没有任何的反抗,反而是将自己的整个身子都挤了进去,然后将自己的脸靠在他的胸膛上。

    “奴家等你回来!”姜萍儿的声音很温柔,没有和刘封他们在一起时候的那种各种算计,就是平平常常的模样,“去宛城,你会有危险么?”

    “当然会有了。”蒯蒙轻笑了一声,看着姜萍儿蹭一下抬起的头,还有那满脸的担忧,不由的轻轻咬了一下她的鼻子,“你是对我这个当相公的没有信心么?”

    再次听到这一声“相公”,姜萍儿的脸色再次红了起来。

    “你还认可奴家?”姜萍儿用手在蒯蒙的胸口画着一个又一个的圈圈,然后轻声问道,“你还认可奴家,是你的妻子么?”

    “说什么傻话呢!”蒯蒙将他抱得再紧了紧,然后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咱们可是真真正正拜过天地的人,当年是我非要得到父母的认可,给你明媒正娶这才耽误了你,现在父母都不在了,怎么,你就不承认某家了么?”

    听着那轻松的语气,还带着丝丝的宠溺,姜萍儿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这个家伙,奴家在这里等你回来,你记住,你一定要回来,奴家已经失去你一次了,这辈子都不能再失去一次了!”

    “放心,等我!”蒯蒙再次在她的唇上轻轻的着了一下,然后用鼻尖顶着姜萍儿的鼻尖,轻声说道,“你家相公当年可是荆州第一才俊,蒯家三代第一人,你可要老老实实的等着某家!”

    “相公放心,奴家一定说到做到!”姜萍儿轻笑了一声,然后在蒯蒙的下唇使劲儿的咬了一口,咬出了一个小小的口子。

    “在外面不许沾花惹草,日后只要你嘴巴一张一合之下,就能想到奴家!”

    两个人就这么念念不舍的分开,然后趁着夜色正浓,蒯蒙也开始了快马加鞭的冲了出去。

    南阳郡宛城,此时蒯蒙还没有到来,而曹仁已经先一步来到了这里,虽然魏王曹丕是真的不想搭理曹仁的这种想法,但是他现在上位之初,实在是没有办法。

    不得已同意了曹仁的计划之后,也只能让人私信田豫,告诉田豫,对曹仁多看着一些,也多担待一些,千万莫要在惹出什么乱子。

    对于曹仁的到来,田豫也是抱着一个态度,那就是虽然不欢迎,但是也真是不能不搭理,现在天色正晚,曹仁也已经出现在了宛城的不远处,早早就得到消息的田豫也已经带着自己的麾下,等候在了城门处。

    “大人,曹仁那...曹仁将军来了!”叶开最先跑了过来,朝着田豫拱手说道,“现在已经到了城外五里处,我等是否前去迎接?”

    “将军,看曹仁将军的样子,似乎不是很开心!”叶开也特别讨厌曹仁这个家伙,或者说,整个宛城人都讨厌这个家伙,但是现在曹仁乃是车骑将军不说,还是总督荆州,扬州,益州三州军事的人,总不能这般表现的太过明显。

    结果叶开的话并没有得到田豫的认可,他只是淡淡的说道,“摆开阵势,在这里等待着曹仁将军的到来!”田豫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着实是让他们有些发蒙。

    “将军!”叶开很感谢这个样子的田豫,但是叶开还是很担心,他知道曹仁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也知道曹仁是什么脾气,若是一个不甚,恐怕他现在就会再次做出什么事情来。

    田豫却是没有任何的担心,只是告诉他们,就在这里,跟在自己的身后,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的身后,这就够了。

    “咚,咚,咚,咚,咚....”沉重的脚步声传了过来,一只万余人的大军出现在他们的眼中,慢慢的靠近,慢慢的靠近。

    “他们来了!”叶开看着逐渐靠近,却是没有任何人过来通报迎接的大军,不由的脸色变得十分尴尬,“他们这是.....来者不善啊!”

    叶开能够看出来的东西,田豫自然也能够看得出来,不过田豫却是没有让人前去交流,而是继续就这么等待着他们来到面前,甚至大手一挥之下,田豫身后的士卒,甚至都摆出了一种防御的阵势。

    “这是....”叶开一脸震惊的看着这一幕,不由的猛吞了一口口水,他看到这针锋相对的样子,看着一脸肃穆的田豫,他突然感觉到这个大人他有些看不懂了。

    “停!”就在曹仁的大军和田豫的大军即将面对面的时候,终于还是停下了脚步,而此时,靠的最近的士卒,他的鼻尖已经离那长矛的矛锋只有半寸之遥了。

    “田国让!”曹仁突然大吼一声,然后远道而来的曹军分出来了一条道路,让曹仁就这么直接冲到了田豫的面前,“你这是不欢迎某家的到来么?”

    田国让看着满脸都是愤怒的曹仁,直接点了点头,“原来将军还有自知之明,老夫身为南阳郡太守,还真是不欢迎将军,若是将军有自知之明的话,还望现在回转襄樊,然后守住我大汉的每座城池!”

    这种毫不客气,几乎算得上是撕破脸皮的话,别说曹仁麾下的将校和士卒,便是田豫麾下的士卒将校现在都是满脸的震惊,一个个将手放到了自己的兵刃上,生怕下一刻,曹仁就是一声大吼,大军冲锋。

    但是曹仁却是没有像他们想的那样,满是愤怒的破口大骂,然后抽出战刀和田豫决一死战。

    而是沉声说道,“某家自然有某家的想法,这是魏王同意的事情,你有什么可说的!”

    “魏王同意?”田豫直接冷笑一声,“某家还以为是某个老东西倚老卖老,臭不要脸呢!”

    这句话已经不是撕破脸皮了,那就是直接堂而皇之的辱骂啊。

    “田国让,你真当某家不敢杀你么?”曹仁这次果然是暴怒了,然后抽出了自己腰间的战刀,指着田豫的鼻尖,满脸都是怒容,他身后的那万余大军此时也都抽出了兵刃,随时准备冲锋。

    就在叶开和田七等人满是紧张,满是惊吓,一个个也抽出了战刀的时候,田豫却是直接双腿一夹自己胯下的战马,就朝着那战刀的刀尖走了过去,没有丝毫的犹豫。

    看着刀尖顶住了田豫的脸颊,看着刀尖划破了田豫的皮肤,看着田豫依旧没有任何停下的打算,曹仁双眼一缩,然后将手缩了回来,带出一道血色,将战刀收了回去。

    “田国让,本将乃是魏王亲封的车骑将军,乃是陈候,乃是魏王亲令的总督荆州,扬州,益州三州军事的车骑将军,你能不能想明白一些,就是你田国让,现在也是某家的麾下!”

    “就凭你,也配么?”田国让还是那么的不客气,“曹子孝,你到底为的什么,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自己千万要好自为之!”

    “你这是什么意思!”曹仁看着满是暴怒的田豫,他也是有些真的生气了,“本将如何做事,还需要你这个家伙多说么?你不过就是一个区区的南阳郡太守罢了!”

    “你若是看不起某家这个南阳郡太守,那你倒是别来啊!”田豫还是那副针锋相对的样子,“某家就算只是一个区区的南阳郡郡守,也从来不曾屠杀平民,也从来不曾主动让出坚城,送与敌手!”

    曹仁听到这些话,整个人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极为不舒服,看着田豫那满脸的不信任和不耻,曹仁真的承受不住了。

    “田国让,你竟敢如此辱我!”曹仁一声大吼,将战刀高高的举起,朝着田豫的脖子,就这么直直的劈了下去,一副要将他,就这么斩杀当场的意思,而田国让,不闪不避,连眼睛都没有动一下。

    “曹子孝!”就在曹仁的战刀要落到田豫脖子上的时候,一声大吼从田豫的身后传了出来,吓了曹仁一跳的同时,一杆精铁长矛也直接窜了出来,直挺挺的挡住了那一把战刀。

    一个十分苍老的身影从田豫的身后缓缓的驾着战马走了出来,满脸的愤怒,双眼之中的怒火,让人忍不出的发颤。

    这个老人已经来南阳郡一天一夜了,是今天清晨直接驾马冲进的南阳郡城,然后直接进了田豫的太守府,众人并没有见过这个老人,只感觉他这么大岁数了,还挺健壮,也没有多么的在意。

    可是现在,看着刚刚还一脸暴怒的曹仁,看着那个老人,乖得和乡下的二狗子一样,实在是有些惊讶。

    “大...大兄?”曹仁看着面前的老人,哆哆嗦嗦的说这话,“您不是在邺城养病么?”

    “啪!”这是一巴掌,那个老人就这么在这两军阵前,然后一巴掌拍在了曹仁的脸上,清脆而又响亮,可是曹仁却是不敢有任何的躲避。

    这一巴掌震惊了所有人,也震惊了曹仁麾下的那些大军和士卒,一名应该是新人的将校看到这一幕,脸上直接就暴怒了起来,然后对着那个满脸皱纹的老人就是一声虎吼。

    “混账东西,安敢欺辱我家将军,让高迁来取你姓名!”那将校竟然是想要挺枪拍马,朝着老人冲杀过来,吓得他周围的一群将领差点没抽过去,好几个人一起出手才将他给摁了下去,没有让他冲到老人的面前,不过老人现在也顾不上他了。

    或许是挨了一巴掌还不满意,那老人直接将手中的精铁长矛当做棍子,一棍又一棍的抽在了曹仁的身上,让他嗷嗷惨叫,却是不敢有任何的不满和躲藏。

    曹仁麾下的诸多士卒,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煞气,其中有一个校尉收刀动作慢了,让老人看见了,二话不说就给他拽了下来,然后就是一顿猛抽,那人抱着自己的头,就在地上任凭他打。

    打了足足半刻中,那校尉被打的鼻青脸肿,就是曹仁都被打的直不起腰来,但是两个人谁都不敢多说一句话,哪怕站起来了,第一件事就是关心这个老人累不累,有没有累着自己。

    “曹子孝!”老人不断的咳嗽着,刚刚的确是累的他有些气喘吁吁的,“刚刚你干了什么?你刚刚想要干什么?”

    “大兄...”曹仁苦着脸想要说什么,但是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他的确是很桀骜不驯,他也的确是很厉害,论资历,论能力,哪怕是论勇武他在大魏之中,那都是赫赫有名。

    但是他在这个老人面前,的确是不敢有任何的咋呼,被打了也一定要忍着,因为他很厉害,这个老人哪怕现在已经无法征战沙场了,他依旧是一个让他动都不敢动的人物。

    这个人资历比他更老,能力比他更强,功劳比他更大,便是现在已经完全退隐了,他只要说一句话,哪怕只要说一句话,他都可以让曹丕灰溜溜的从魏王的位置上下来,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叫夏侯惇。

    曹氏第一将,大魏国的大将军,天下的大将军,他若是领军出战,没有人会担心,但若是他只领军不出战,便是天下所有的才智之士都会感觉头疼不已。

    吕奉先面对他防守的坚城毫无办法,不得不退军驻守。

    天下大旱,流民百万,他却敢不顾皇陵皇明,亲自截断寿水蓄水为池,亲自下地耕种,活民无数,仿若圣人。

    他外出可为将帅,他在内,可治理天下,他夏侯元让一个人,养活了半个曹氏天下,所有人都可以看不起他带兵打仗的本事,但是没有人敢对他有丝毫的轻视。

    天下间,对于夏侯惇的评价,从来没有一句恶意,便是他的敌人,提到这个人,也是悠悠叹息一声,语气中,全是可惜。

    (ps:关于夏侯惇,真的是曹魏第一怪才,他是一个汉臣,因为他没有等到曹丕登基那一天,在三国演义之中他百战百败,在历史中,他也曾被几名士卒挟持。

    但是他的评价全是可惜和赞誉,他被劫持却十分重视那个要将他一起射死的小校韩浩,他从被人嘲讽的盲夏侯变成了曹魏第一大将,无数人对他的赞扬和敬佩是他用自己的性命拼出来的。

    兴平年间,天下大旱,蝗灾遍地,所有州郡都觉得这是天要亡大汉,但是夏侯惇没有放弃,他将寿水,也就是皇室贡河给截断了,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截断了寿水,蓄水为池,然后亲自耕种农田,带领百姓,带领麾下的将校,一点一点的将大汉的希望,将百姓的希望给抢了回来。

    暂且不说当初他这么做救活了多少人,便是他这种行为,他就值得被百姓纪念,有史书记载,当时天灾一过,无数百姓给夏侯惇供了长生牌位日日拜祭。

    曹氏崛起之后,他在邺城受了伏波将军,被曹操特许便宜行事,只要他夏侯惇开口,可以调动他曹氏麾下的一切兵力和官员,无论夏侯惇想要干什么,都可以先斩后奏,这份儿殊荣,夏侯惇是曹氏唯一一人!

    而夏侯惇也没有让他们失望,夏侯惇自从在邺城受命之后,将已经十不存五的北方,生生的救活了,他不受封赏,不留余财,不图享受,不贪名誉,将所有的身段放下, 一心一意的钻进了北方,将北方大地成功的治理了起来。

    从建安九年到建安二十年,夏侯惇在邺城呆了十一年,平叛过,抗击过异族,大半曹氏将校都曾在他麾下为将,有能力者,有才华者,他没有丝毫的吝啬,全都极力的向曹操推荐,不肯有任何的藏私。

    十一年间,被袁氏毁了的北方大地,在夏侯惇的带领下愣是生生的活了下来,百姓也能够吃得起饭了,也能够正常的生孩子,不会出现时代的断档了,而边疆的异族也都老老实实的呆着了。

    魏公国建立之后,所有的官员,都被曹操封了大魏的官员,也是为了告诉他们,他们到底是谁的人,只有夏侯惇没有,他仍然是汉朝的官职和爵位。

    曹操曾经公开的表示过,重臣皆为他的麾下,但是夏侯惇不是,他是大汉的丞相,夏侯惇是大汉的伏波将军,他们乃是兄弟,乃是同僚,没有谁上谁下之分,绝不同意夏侯惇入大魏国为官,成为他的麾下。

    不过最后在夏侯惇的坚持下,曹操还是给了他大魏前将军的职位,圆了他一生只忠于一人的愿望。

    这天下对夏侯惇的评价也是极高,曹操曾说过,魏绛以和戎之功,犹受金石之乐,况将军乎!

    曹操之子曹丕也曾说过,昔先王之礼,于功臣存则显其爵禄,没则祭于大蒸,故汉氏功臣,祀于庙庭。大魏元功之臣功勋优著,终始休明者,其皆依礼祀之。

    至于外人之中,段默说过,伏波与先帝有定天下之功。便是司马炎都在篡位之后感慨过,惇,魏之元功,勋书竹帛。昔庭坚不祀,犹或悼之,况朕受禅于魏,而可以忘其功臣哉!

    甚至因为夏侯惇的存在,让东晋大将王歆一度怀疑沛地这个地方,是不是有什么王气的存在,还一度找人说过这种话....

    元让当时雄将,惜乎传记不详,五之一而云劫质事,显韩浩也,五之一而云楙。楙实庸懦之人,不意名将之子,便堕凡俗,是将门不得两传耶?略从粗窥,武则扫荡丑类、绥靖地方,文则劝课农桑、并为军屯。何曹夏侯之能者如是之多耶?岂梁沛间真有帝王气耶?)

    而现在这个曹氏第一将,大汉伏波将军,大魏前将军,可入朝不拜,特许进入先王帐中不通传,唯一一个能够劝得动先王的人,天下名将夏侯惇就出现在南阳郡宛城,出现在曹仁的面前,满眼都是愤怒的,看着面前的曹仁。

    “曹子孝,是不是最近老夫人老了,不行了,你便觉得你能了?”夏侯惇不像田豫,说话终归还是不敢说的太难听,夏侯惇骂起曹仁来,那是毫不客气,“先王在的时候,老夫就听人说过,你要闯先王大帐,还要和许褚动刀子?”

    看着满眼都是怒火的夏侯惇,曹仁将肚子里那些想要狡辩的话都憋了回去,只敢道歉说道,“弟弟知错了!”

    “啪~”一巴掌过去,曹仁的脸色已经再次出现了一道红红的掌印,“这是打你不懂礼法,仰仗身份竟是做些糊涂事!

    老夫再问你,这些年你四处行事征南将军权利,让诸多州郡为你提供役使,逼反了数郡的百姓,甚至围困宛城数月,还将宛城给屠城三日?”

    曹仁看着夏侯惇,最后张了张嘴,还是只说了一句,“弟弟知错!”

    “啪!啪!”这是两巴掌,曹仁的左脸已经完全的肿了起来。

    “你这个混账东西,不知好歹!”夏侯惇大口的喘着粗气,“刚刚听人说,魏王让你当车骑将军,封了你为陈候,然后让你都督荆州扬州和益州三州军事,可对?”

    “正是!”说到这里,曹仁还是有些开心的,这不单单是因为曹丕信任他,更是给他一个信号,让他日后能够方便接任夏侯惇的班。

    但是夏侯惇却是直接朝着曹仁怒吼一声,“正是你个屁话,你是真是不要个脸,让你当车骑将军,让你当陈候,哪怕是让你日后接替老夫去当大将军,那是让你养老,你到真拿鸡毛当令箭了?

    你个王八犊子的还真以为你是什么天下名将么?你还真想着问鼎江东么?还想着火烧襄阳和樊城,你想着干什么,你当我们这群人都是傻子不成么?

    你个混账东西,多大岁数了,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平定江东,攻破西川,就凭你?你自己几斤几两你自己是真不知道么?怎么?关羽死了你觉得你又行了?

    你能打得过临沮的马孟起么?你能打得过西川的法孝直么?阆中的张翼德,汉中的魏文长,你告诉我这个糟老头子,你能打得过哪个?”

    被夏侯惇这么毫不客气的怒骂,曹仁今天也算是丢尽了脸面,不过他也不敢多说废话,夏侯惇是曹氏第一将之外,刚刚夏侯惇说的那些人,那些大将谋士,他真的一个都打不过。

    “听说你还想将徐公明收为麾下?是么?”夏侯惇说这话,那右手又高高的举了起来,看的曹仁心头一颤,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左脸,露出了一个尴尬的微笑。

    “大兄,我那是车骑将军....”曹仁刚想说他是车骑将军,总督三州军事,就看到夏侯惇要将大手抽下来了,吓得他赶紧的一个激灵,“某家乃是曹氏大将,徐晃毕竟乃是外将罢了...”

    “砰!”这次曹仁捂着脸,夏侯惇的手没有落下来,而是直接一脚踹过去了,“你个王八蛋的,还曹氏之将,我曹氏人人都这么想,这大魏国早就亡了,早就亡了!

    徐晃那是何人,那是当年主公在世之时,都无比信任的人,征讨雍凉,征讨汉中,和刘玄德大战,那徐晃那次不是英勇善战?荆州一战,克服关羽大军,若是没有徐晃,你小子的脑袋现在都搬家了你知道么?

    你还在这里和老头子我说什么你乃曹氏大将?若是你真有本事,当初怎么让东吴捡了便宜?现在东吴已经老实下来了,你这个家伙又想报仇雪恨给自己找面子了,你怎么这般的不要个脸!”

    曹仁被夏侯惇骂的实在是抬不起头来,也不敢抬头,就是老老实实的低头认错,生怕自己那句话说的不对了,再被自己大兄抽一嘴巴子。

    “可是某家都已经做了...做了...”曹仁虽然不想说,但是看了看天色,他觉得若是不说,稍后那一嘴巴子,他是少不了的。

    “你做了?你做什么了?你...”夏侯惇听着曹仁的话,更是发怒,不过这次他还没等发怒结束,就看到了曹仁做什么,因为他看到了远处的火光冲天,看方向....那是襄阳,还有樊城!

    “曹子孝!”夏侯惇此时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两个字来形容了,“你将襄阳和樊城一把火点了?”

    “大兄,我等也是没有办法的啊!”曹仁满脸都是尴尬和动容,“若是不这么做,某家这心思,难安啊!”

    “你心中难安?你心中难安就能放火焚烧两座城池,还是防患东吴的两座城池?”夏侯惇只感觉自己的心口有一股血意再疯狂的上涌,“你这个混账东西,你将这两座城池一把火点了,你还要用南阳为前沿,你觉得你曹子孝能够打得过谁?你能打得过长江么?”

    “大兄....”曹仁此时被夏侯惇这连打带骂,也知道自己有些慌张了,也知道自己莽撞了,可是他都已经这般做了,他也回不了头了。

    “混账东西,你个混账东西!”夏侯惇突然一口血喷了出来,然后就在这两军阵前,直接躺了下去。

    这一下子可是真将所有人都吓坏了,尤其是曹仁,若是夏侯惇因为他生出什么以外,别人不敢说,曹家和夏侯家的那些族老,非得把他这个家伙活活的撕吧了。

    “大兄,大兄!”曹仁此时也顾不上什么和田豫较真了,赶紧让副将收拾着在城外扎营,然后和田豫一起,将夏侯惇给抬回郡守府,最近这些年夏侯惇已经年纪很大了,他的身体也是大不如前了,当初为了保住曹丕顺利登上王位,他更是直接冲了过去,从邺城到洛阳,不远数百里的护送过去。

    等到了郡守府,田豫去找的大夫还没有来到,夏侯惇已经幽幽的睁开了眼睛。

    “曹子孝呢?曹子孝在那里!”夏侯惇经历了这么一下子,虽然清醒了过来,但是他仅剩下的那些元气一下子就泄了,他就再也没了任何力气了。

    “大兄,某家在这里,在这里!”曹仁一下子窜了过来,一把握住了夏侯惇的大手,“大兄,某家错了,某家知错了!”

    “你当然错了,倚老卖老,仗着自己乃是曹家的故将,仗着自己叔伯的身份,枉顾自己的地位,你这个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让魏王有多么为难!”

    “大兄,你莫要说了,某家错了,某家知错了,您莫要再多说了,某家什么都听您的!”曹仁看着脸色煞白,说话有气无力的夏侯惇,这的是被他这幅样子吓得快要哭出来了。

    “你都多大岁数了,你这么大的年岁了,这么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夏侯惇再次一巴掌拍在了曹仁的脸上,不过这次却是没有什么力量了,打的平平无奇,有气无力。

    夏侯惇将目光转向了田豫,“国让,子孝有错,某家知道,某家在这里,替他给你,给南阳郡无数的百姓,在这里赔罪了!”

    说这话,夏侯惇就要挣扎着站起来,但是无论他如何用力,他都很是费力,他都无法站起来,而田豫等人也不敢让他再折腾了, 连连说着不用不用,并将他摁回了床上。

    “大将军!”田豫朝着夏侯惇拱手说道,“你莫要担心,我等一切听令便是了!”

    谁知夏侯惇却是摇了摇头,伸手握住了田豫的手,然后有气无力的说道,“国让莫要多说,子孝这次的确是错了,但是事已至此,若是再纠结他如何如何,那么就真的太晚了!

    还望将军能够摒弃前嫌,多多帮助子孝三分,至少襄阳和樊城这两个地方,绝对不能落入江东之手,这两个地方乃是我大魏南方的屏障,只有将襄樊扼守住,那么这宛洛之地才能平稳发展,这是必须的!”

    同时再次一把握住了曹仁的手臂,瞪着眼睛看着他,“你这个混账,记住,襄樊之地就是再残破也不能丢,第二,你是车骑将军,你不是征南将军,现在征南将军乃是夏侯尚那个孩子,记住,做好自己的事情!

    第三,魏王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你少在这里倚老卖老,若是再让老夫知道你敢这般做,老夫就亲手将你给拍死在这里!

    其他人都能对魏王不恭敬,但是我们不行,我们曹家和夏侯家的人,我们都是他的臂助,若是没了我们,魏王就真的孤立无援了,知道么?”

    曹仁黄忙不迭的点着头,现在只要夏侯惇能够没事,让他自尽他都愿意,夏侯惇在曹氏的威望太重了,若是因为他在南阳郡出了什么意外,他恐怕就真的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夏侯惇将自己该嘱咐的都嘱咐完了,也不等那个南阳郡的大夫了,“国让,还要烦请你找辆马车,将老夫送回邺城,老夫这身体老夫自己还是知道的,没有救了,语气在这里耗着,老夫更加的想要回家看看,所以,莫要折腾老夫了!”

    说完之后,夏侯惇就虚弱的闭上了眼睛,等着田国让将自己送回邺城。

    而另一个方向,赤壁的一个洞穴之中,一脸灰尘的曹彰刚刚从里面爬出来,拖出来的还有一副棺木,正是再给曹操下葬的鄢陵候,曹操三儿子曹彰曹子文。

    “襄阳,樊城?”曹彰看着那熊熊大火,脸色有些难看了起来,“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曹彰世子,发生了什么事,咱们还是路上说吧!”

第二百零七章 夏侯惇之死

    曹彰正在看的入神,突然身后传来这么一句话,真是差点将他吓了一跳。

    至于为什么说是差点,是因为他手边就是方天画戟,若是真的有人想要对他动手的话,恐怕还没有等他受伤,那个想要动手的家伙就已经尸首分离了,这是他曹彰征战多年才有的信心!

    “你是...”曹彰看着黑暗中一瘸一拐走过来的年轻人,刚刚从地穴之中爬出来的他,还真的没能第一时间看出来他是谁。

    “世子,这就将某家给忘了么?”韩龙苦笑一声,用并州方言打趣了一声,这一下,便勾起了曹彰的回忆!

    “汉隆!”曹彰惊叫了一声,“你这小子....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你这小子,你在这里是做什么事情?”

    还没等韩龙回答他,曹彰就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说道,“看某家这个记性,你跟随你的老师游历,听说国让当了南阳郡的郡守,想来你的老师也是带着你们来了这边,怎么现在是来缅怀先人么?”

    曹彰这么想也没有什么问题,因为这里就是赤壁,当年赤壁一战,不知多少文臣武将丧生于此,无数亡魂沉尸江底,若是来荆州游历的话,恐怕这赤壁之地,还真是少不了的。

    不错过韩龙却是对着他摇了摇头。

    “世子,现在某家不叫李鍪李汉隆了,现在某家就叫韩龙,塞北韩龙!”韩龙先是解释了一声,然后才对着曹彰行了一个大礼“校事府韩龙见过曹彰世子!”

    “校事府?”曹彰听到韩龙的话之后有了一些懵,不过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算了,各人有各人的路,也有各人的选择,你选择进入校事府这也没有什么,不过还是要记住一句话,千万莫要做那伤天害理的事情!”

    “世子放心,韩龙谨记世子教诲!”

    “嗯!”曹彰这才点了点头,右手重重的拍了拍韩龙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说道,“校事府权势很重,甚至在很多时候,可以一言而决一事,这种权利很重要,千万不要迷失了自己,你要切记,切记!”

    “诺!”韩龙再次行礼说道。

    “行了,说吧,你这才来找某家是为了什么?”曹彰看着韩龙再三点头之后,这才进入了正题,“不要说是来看看,也不要说是奉了某家大哥的命令前来,这两句谎话就不要说了!”

    韩龙也是轻笑一声,直接将现在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告诉了曹彰,包括曹仁被魏王曹丕封为了车骑将军,领陈候爵位,都督荆州,扬州以及益州三州的军事等等,还有曹仁放火将樊城和襄阳二地给烧了,要退居宛城,进行重新防守。

    曹彰听着韩龙说话,越听他的眉头皱的越紧,最后更是直接怒骂了一声,“糊涂,糊涂!”

    “大哥怎么如此糊涂,曹仁叔父怎么如此糊涂!”曹彰直接啐了一口,十分的痛恨,“大哥为了让曹氏和夏侯氏放心,大肆分封曹氏和夏侯氏的众多大将这没有问题,为何要让曹仁叔父有这般重权?

    曹仁叔父也是,别人看不懂大哥的想法,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征南将军,他自己看不出来么?在这里倚老卖老,真的觉得朝中没有人能够制得住他曹仁曹子孝了么?”

    曹彰和夏侯惇一样,对曹仁没有任何客气的意思。

    不过这位难怪,曹彰算是夏侯惇一手带出来的侄子,脾气情性和夏侯惇颇为相似!

    再加上曹彰本身就是曹家二代将领之中的第一人,虽然资历比不了曹仁,但是能力并不比曹仁差上分毫!

    再说爵位恩宠,陈候的确是比曹彰的鄢陵侯要重一些,但是曹彰乃是实打实的万户侯!

    这一点整个大汉无人能比!

    “世子!”韩龙一脸苦笑着看着曹彰,“咱们就别说这些了,现在事情可不是这么简单!”

    “不是这么简单?”曹彰愣了一下,“难不成还有什么意外不成么?”

    “唉,说来也是我等的错!”韩龙苦笑一声表情颇为无奈!

    “我等本来奉了魏王将令,前去上庸处理上庸之事,结果现在上庸已经几乎成功了,可是这里确是…”

    “夏侯尚被曹仁夺权了?”曹彰不愧是沙场宿将,一句话就将重点找到了,“夏侯尚那小子看着豪勇大气,实则软弱,虽然临战之时非常英勇,但是下了战场就变成了软脚虾,就凭一个伯仁的确是不敢和曹仁叔父相争!”

    韩龙此时对曹彰已经不能说是敬佩了,那就是佩服到五体投地了。

    “既然如此,还请世子随我去一趟吧,某家来这里就是为了让世子阻止曹仁将军的!”

    曹彰听完之后却是摇了摇头,“现在曹仁叔父已经将襄阳和樊城两座城池给一把火烧了,你知道现在最应该做的是什么吗?”

    “将两座城池抢回来!”虽然韩龙不愿意,但是他必须这么做,“曹仁将军既然这么做了,他就一定有自己的想法和办法,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将城池夺回来,重新防守!”

    曹彰这才点了点头,“你这小子,果然没有白跟你老师学习!”

    “那世子…”韩龙还是想要请曹彰早日去夏侯尚大营之中,有曹彰坐镇,任何人想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都要考虑考虑!

    不过曹彰还是摇了摇头,“你莫要担心,若是这般离开了,便是这次我们做对了,也会落人把柄,你就好好的在这里呆着吧!”

    韩龙看如此悠哉的曹彰还想着再劝说他,不过他的所有话都被曹彰打断了。

    “你莫要太小看了那群人,他们可不会比你差上分毫的!

    不管曹仁叔父是不是先斩后奏,这么大的事情他一定要征求大哥的同意,大哥,是不会任凭他这般胡闹的!”

    说完之后曹彰就再次将棺木放到了他随行的大车之上,然后自己也爬上了大车,就躺在棺木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韩龙看着如此气定神闲的曹彰,再想想这么多年曹彰缔造的传奇,也跟着将心态放轻松。

    “既然世子觉得没有问题,那我等自然也就没有任何问题了!”韩龙轻笑一声以后,也就跟着曹彰一样,在大车上找了一个角落直接就这么睡了起来。

    两个人很快就进去了梦境,任凭鼾声此起彼伏,也没有站起来的打算!

    而此时,襄阳和樊城的大火惊动的不只有曹氏的人马。

    江东某处大营之中,孙权一脸担心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家伙。

    “陈将军,你可想好了,这一去你可就真的生死两难了,稍不注意便是粉身碎骨的结局!”

    孙权的话很重,也十分的不客气,但是他面前的那员大将却是没有任何的畏惧,而是直接朝着孙权一拱手,“此去若是不能占据襄阳,不能凯旋而归,请斩某家首级!”

    听到这员大将都已经说道这一步了,孙权也是没有理由反对了,“那孤在这里,便等着陈邵将军的喜讯了,一旦占据襄阳,将军记住,千万要谨慎防守,等待我大军的支援!”

    陈邵一副听话的模样,在三行礼之后,终于带着自己的人马风风火火的朝着襄阳而去。

    “呼~”看着陈邵离开,孙权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挥挥手让帐中的诸多大将也都离开了,这个时候看着自己身后的屏风,幽幽的朝后面说了一声“出来吧,他们都走了!”

    随着孙权话音一落,一个一身英武之气中年人就从后面的屏风中走了出来,虽然年不过四十,但是头发上已经有了些许白发,而本应该挺拔的身姿此时也微微有了驼了。

    “伯言,你说陈邵这次,能够打赢么?”孙权看着走出来的中年人,悠然的说道,仿佛刚刚出去的不是自己的大战,即将开始的也不是一场关键的大战。

    陆逊轻轻的咳嗽了两声,似乎是身体不太好了,听到自家主公问话,也是不急不缓的回答到,“无事,陈邵虽然无能,但是江东世家几乎倾巢而出,陈邵麾下将校不下百人,麾下士卒不下数万,据守襄阳虽然危险,但只要我等大军跟进,则无忧矣!”

    孙权听完之后闪烁了一下眼神,突然轻笑了一声,“想来也对,我江东数百世家的支持,陈邵又是我江东的名将,想来是很有把握的!”

    说完之后,孙权看了看一直不断轻咳的陆逊,不由的轻笑了一声,“伯言你这身体可是不行啊,难不成是我孙家女太过彪悍了,让你身体虚弱了不成么?”

    听着这无赖一般的话语,陆逊也是颇为尴尬,露出了一抹苦笑朝着孙权拱了拱手,然后没有多说废话,孙权见他如此,也是轻笑了一声,朝着他挥了挥手,“退下去吧,莫要太过于劳累了!”

    “诺!”陆逊应诺一声之后,“多谢主公关怀!”

    等到陆逊退出去之后,过了得有一会儿了,孙权才悠悠的叹息了一声,“孤真的是想要帮你,孤真的是想要扶持你,怎奈你总是这般,让孤无从下手,时也命也?”

    而走出孙权中军大帐的陆逊也没有如孙权想的那样,回到自己的大帐之中好生休息,而是直接去了另一个方向,连呼喊都没有,就直接钻进了一个小帐篷之中。

    “怎么样,主公可还满意么?”小帐篷之中被封闭的严严实实的,虽然不能称得上黯淡无光,但是也无法让人看清里面的情况。

    陆逊没有多往里面走,而且轻咳了两声之后,朝着里面的那人说道,“已经告诉主公了,江东世家这次做的过了,也和该给他们一次教训!”

    里面那人也是轻轻的“嗯”了一声,“这次他们的确是过分了,做事可以,想要证明自己也可以,但是不能分不清自己的身份,他们不过就是一群世家之主罢了,为了这点事情,竟然不顾脸面,想要左右大局,过分了!”

    “可是这次事情过后,恐怕江东世家再无崛起之时了!”陆逊没有那人这么悠闲,反而是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一旦江东世家消失了,恐怕江东就是一家独大的架势了!”

    陆逊担心的没有什么问题,之前一直是江东世家和孙家的角逐,孙家这些年不断的发展,已经不是当初孙策的时代可以比拟了。

    孙权没有他大哥孙策的那种盖亚当时的武力,一个人压制一个江东的本事,但是孙权能忍啊,这么多年,孙家的男丁不断的长大,女子不断的联姻,孙家的势力也在不断的增强。

    现在江东的世家,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江东第一势力了,但是在孙权的控制之下,孙家竟然能够慢慢的和他们分庭抗礼了起来,其中孙家又多武将统帅,慢慢的将军权再次从世家之中夺了回来。

    而此时江东世家选择和孙家撕破脸,这也不是不可能。

    江东世家这些年的确是人才不多,导致了很多外来之人慢慢居于江东高位,先有周瑜,鲁肃,张家二大才,后有诸葛瑾,吕蒙和徐盛等人。

    虽然质量上后面比较差,但是数量上,后面的乃是完胜,孙权有能力将那些在江东毫无背景,只能选择投奔他的文臣武将,一个个的安排到合适的职位之上,进而让他们一点点的将权利夺回来。

    所以陆逊才会说,若是这次世家失败了,恐怕江东便是一家独大,这样对于一个势力来说,他真的未必就是好事。

    任何东西,任何人,一旦失去了约束,恐怕他就会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变得越来越让他恐惧。

    不过陆逊的担心,并没有能够引起共鸣,“主公雄才大略,这种事情你在这里说便罢了,若是再在外面多说废话,小心你自己哪天莫名其妙就掉了脑袋!”

    “某家知道!”陆逊没好气儿的说了一句,“某家又不是傻子,什么话在外面能说,什么话在外面不能说,难不成某家还不知道么?”

    陆逊满脸的晦气,不过依旧在提醒那人,“你自己也注意一些吧,虽然我知道你想说,一个势力的衰退一定会代表着另一个势力的崛起,世家这种事也一定少不了,现在这些世家结束了,用不了多久,诸葛家,吕家,鲁家等等等等,都会成为新的世家,成为新的江东世家。

    但是,某家也希望你不要忘了,他们都是依靠主公存活者的,若是真到了那一天,何人能够遏制主公,虽然某家同样讨厌孙伯符那个莽夫,但是不得不承认,主公没有孙伯符将军当初的那份儿坚韧。

    若是孙伯符和周公瑾尚在,他们可以保证自己的心,不会受到其他人的影响,但是主公不是孙伯符,他也没有自己的周公瑾,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的话,何人能够为他劝谏?”

    陆逊的话不是没有道理,那人也知道陆逊说的是事实,不过他还是坚持说道,“我江东乃是人才济济,直言敢谏之士更是不知凡几,又有什么不能够的!”

    “哈...潘睿一介降臣仍然能够直言纳谏,但是虞翻乃是江东奇人,却是三番五次弃而不用,主公是一个决绝的人!”

    说完之后,陆逊也不再和他继续辩驳了,直接扭头走了出去,这次他是真的回了自己的大帐之中,他没有什么想要说的了,或者说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陆逊有才,也不怕自己才华得不到施展,只不过不想当初那个人创下的大好基业,慢慢滑向了深渊罢了。

    陈邵带领着大军往襄阳而去,他是江东世家推出来来的一个将领,他的能力或许很强,或许一般,总之他的能力不差,而去他刨除能力之外最重要的还是听话!

    才是他的身后足足数万人的大军,这些人都是他用来占据襄阳的底气,襄阳和樊城现在都已经被曹仁一把火给烧了,攻打下来几乎是不用费吹灰之力,但是如何守住才是问题。

    曹仁的这种算计那就是阳谋,将襄樊之地让出来,那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白送给江东的,而且只要攻克襄阳和樊城,便能直接威胁南阳郡,乃至后面的南乡郡。

    如此一来,只要江东再努努力,熬死了江夏的文聘,剩下的就是攻克南阳郡之后,整个荆州几乎都会被江东拿在自己手中。

    一旦有了荆州,再加上那位步大人已经快要完全控制的交州,还有自己抢下来的大半个扬州,江东便能攻守移位了,不但进可攻退可守,甚至还能够试着再和西川聊一聊,和他们再次重新重新联盟,让他们辅助自己,反攻中原。

    所以对于这件事,江东还是很喜欢的,虽然说这很可能是一个陷阱,但是这个诱饵真的太丰厚了,就算江东的人明知道那是陷阱,他们也是十分愿意一脚踏进去的。

    毕竟荆州对于江东的重要性那是不言而喻的,如果江东的那些世家一旦得到了襄樊这两个要地,那么剩下的就是一步步的将整个荆州控制在手里,江东高兴,江东的世家更高兴。

    因为他们一瞬间就能将自己的颓势给扳回来!

    不过他们的这种想法,孙权的心中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孙权已经同意了,陈邵身后的这百多名将校,还有那数万的雄兵,都是江东世家的力量,为了这次襄樊之战,江东的那些世家可以说是豁出了全部的力量。

    大军逐渐朝着襄阳前去,襄樊之地,最先出现的肯定是襄阳,这也是荆州的第一重城,也是他们此行的第一目标。

    “等到了襄阳,第一时间先灭火!”陈邵看着远处还在燃烧的大火,不由的叹息了一声,心中也在不断的感慨着,“曹仁这个家伙是真的很决绝啊,这一把大火,便是将襄阳占据了,恐怕想要翻身,也需要很久很久才能将它彻底的变成江东的重镇。”

    这边大军在朝着襄阳进发,而另一个方向,正在酣睡的曹彰和韩龙,突然一个翻身,直接坐了起来,手都不由自主的摸向了身边的武器。

    “好像有人来了!”韩龙看着由远而近的那到身影,听着那轰鸣而来的马蹄声,“人数,似乎还不少!”

    曹彰也是淡淡的点点头,将手边的方天画戟拿了起来,然后缓缓站起身来,“不管他们是谁,若是真有意外,第一时间保护好父王的棺木!”

    “我说世子,虽然某家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是某家觉得应该不会想要打劫一个空棺木!”韩龙嗤笑了一声,然后摇了摇头,“某家记得您上一站去的是陈留吧,那里有一位....所以某家才敢试着猜测,您现在应该有时间!”

    韩龙话都没有说完,但是韩龙的意思却是表达的很明白,明白到,曹彰瞪了他一眼之后,冷声说了一句,“你老老实实的将刚刚说的那些都给忘记了,父王的事情不是你能猜测的,否则对你没有好处!”

    “放心,某家又不傻,这不是没办法了么,害怕世子用这个理由推脱啊!”韩龙轻笑了一声,然后一把抽出了腰间的短刀,看向了已经冲过来的一群人。

    “前面可是曹彰世子?前面可是鄢陵候?”人还没到,声音已经冲了过来,“某家乃是南阳之人,奉夏侯惇将军之命前来!”

    随着这声大吼,后面的人也跟着喊了出来。“某家乃是邺城来人,奉太妃之命而来!”

    “某家乃是洛阳来人,奉魏王之命前来!”

    一个又一个的骑士冲了过来,然后在曹彰的面前勒住了战马, 一个个拜倒在他的面前。

    看着这群人,曹彰并没有将手中的兵刃放下,而是看向了一旁的韩龙,轻声说道,“怎么样,某家是不是说对了,千万莫要小觑了那些人,他们这群家伙,奸猾似鬼的家伙,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说完之后曹彰自己都哈哈一笑,一下子从棺木上跳了下去,朝着那群人就这么走了过去。

    “说吧,这么一群人急吼吼的过来,有什么事情?”曹彰嗤笑了一声,“别说是来看看某家的!”

    “封夏侯惇将军令,前来请鄢陵候去征南将军夏侯尚那里去主持大局!”

    “封太妃之令,前来请曹彰世子前去上庸,莫要和曹仁将军起冲突!”

    至于最后一个人则是直接跪拜在曹彰的面前,“某家奉魏王之令,前来请将军参战,魏王说,应该如何做,您全都知晓,大战结束之后,还请尽快会转洛阳,魏王在那里等着您。”

    到这里,所有人想要说的就都说完了,曹彰也陷入了沉默之后,半晌没有多说话。

    “大哥想要什么?”曹彰先是走到了那魏王使者面前轻笑着说道,“他就这么一句话,什么事情让某家做主,他这个甩手掌柜当得有些过分了啊。”

    “回鄢陵候,魏王的意思是,他要的东西不再荆州,短时间内,曹氏和江东,应该算是不错的朋友!”

    曹彰点了点头,这就明白了,对于江东,不能让他们生出不该有的想法,但是同样的,也不能让他们太难看,现在孙权正是要脸的时候,莫要太过分了就是。

    然后曹彰走到了另一个人面前,那是他母亲,大魏的太妃派来的人。

    “说吧,母亲的意思又是什么!”

    “回侯爷,太妃说,曹氏夏侯氏乃是一家人,万万不可兄弟阋墙!”

    曹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知道这是要估计曹仁的面子,也要顾忌夏侯尚的面子,不由的叹息了一声,“某家知道了!”

    最后他才走到了那个南阳士卒面前,居高临下的问道,“老师呢,他应该也有话带来吧!”

    那士卒只是听过曹彰之名,从来没有见过曹彰这个人,如今曹彰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他这才感受到,那种浓浓的压迫感。

    “回世子..不是,回侯爷,夏侯惇将军说,说....他们这些老家伙对不住魏王,希望您能够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曹彰这才沉默的闭上了眼睛,不由的深深的叹息了一声,“是某家的错,若非是我和大哥没能够想周全,哪里需要老师这么大的年纪还这般的为我等操劳,哎!”

    最后曹彰朝着他们挥了挥手,“尔等退下吧,告诉他们,这些事情,某家已经知道了,告诉他们,剩下的事情,不用他们费心了!”

    “诺!”三人见曹彰已经答应下来了,直接应诺之后便离去了,来的匆匆,走的更加利索。

    等到他们也都离开之后,曹彰伸手拍了拍自己身后的棺木,“父王啊,本来还有几个地方要去的,结果只能靠他们自己来解决了,你的七十二处坟墓,儿子是不能一一走完了,后面的事情,还有太多太多呢。”

    说完之后,曹彰竟然直接将棺木抬了起来,然后朝着那滚滚长江水,扔了下去,就这样,将他父王,当年的大汉丞相,大汉魏王,曹氏之主的棺木,扔到了江里。

    “世子...”韩龙等到曹彰将所有事情都做完了,这才轻轻的走到他的面前,唤了他一声,“咱们是不是也该走了!”

    曹彰看着滚滚长江水,当年就是在这里,他的父亲失去了最好的一次机会,他不知道当年父亲是用多么大的毅力从头再来的,但是在长江之上折戟沉沙之后,他父王就不再想着南下了。

    夏侯惇将军曾经说过,若是想要一统天下,唯有先定西川,再顺流而下,直冲江东之地,这样他才有机会拿下整个天下。

    这也是最后曹氏定好的政策,只不过赤壁一战他们失去了最好的机会,汉中一战,他们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现在曹氏看似势力庞大,实则漏洞百出,青徐二州,臧霸已经成了尾大不掉之势,臧霸俨然一副国中之国,一路诸侯的风范,虽然没有明刀明枪的告诉曹氏和大汉他要自立,但是却也没没有想要交出权利的想法。

    幽州刚刚平定,但是辽东之事已经是迫在眉睫,其他的人暂且不说,辽东的公孙家一副辽东王的样子,让曹氏不知该如何处置。

    雍凉之地虽然刚刚平定,但是现在仍然无法安危,逼得曹真不得不步步为营,西域诸国看似平静,实在坐山观虎斗,拒不来洛阳恭贺。

    羌氐胡人虎视眈眈,鲜卑三族随时准备南下,乌桓之骑起灰复燃,便是已经完全落寞了的匈奴,都开始了集结。

    洛阳这种的曹丕每天单单说完要处理关中的事情就已经要顾不过来了,更何况还有许都那随时准备奋力一搏的皇室,若是现在,曹家和夏侯家也开始了各自为战,恐怕曹丕抹脖子上吊的心都有了。

    夏侯惇这次是真的被曹仁气着了,他站的位置不一样,他不单单是曹魏的大将军,不单单是先王曹操最信任的大将和统帅,同时他也是曹家和夏侯家的掌权人。

    这么多年,是夏侯惇一力支撑着夏侯家和曹家,让他们相互依存,相互融合,慢慢的变得更加的亲密无间。

    无论是他夏侯家的夏侯渊还是夏侯廉两人,还是曹家的曹纯曹仁兄弟,或者是人缘最不好的曹洪,总之夏侯家和曹家的各种事情都是由夏侯惇来处理的,小心翼翼的让他们互相融洽,小心翼翼的让他们不会引发外将的反感等等。

    可是夏侯惇是说什么都没有想到,在曹操刚死去没多久,曹家就开始了胡闹,而这次胡闹的还不是早就被控制起来的,人缘最不好,做事最冲动的曹洪。

    偏偏是曹家以冷静果敢著称的曹仁曹子孝,当下面的人将曹仁被封为车骑将军,爵位封为陈候,主管荆州,扬州,益州三州军事的时候,夏侯惇其实还是很满意的。

    毕竟他的身体已经快不行了,需要一个曹家和夏侯家的人出来,将他的位置接收过来,继续处理着下面的事情。

    他的弟弟夏侯渊已经去世了,就算没有去世,他的性格太暴躁也不适合,这件事在先王在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下来了。

    至于另一个兄弟夏侯廉倒是不暴躁了,甚至可以说很平静了,不过就是太平静了一些,夏侯惇经常自动忽视了他的存在。

    刨除夏侯家的人之后,那么剩下的就是曹家之人了。

    曹家有很多人还在,曹纯这种死得太早的毕竟还是少数,曹洪现在活的膘肥体壮,曹仁也是一副还能冲锋陷阵的样子,剩下的那些人虽然资历和资格够,但是他们的能力终归还是差了一点。

    曹洪英勇,但是太过于吝啬,不但贪财还分不清轻重,当年将魏王得罪的不清,若是让曹洪继承他的这个位置,夏侯惇感觉除非他和曹丕两个人都瞎了。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冷静果敢,和关羽争斗过许多年的曹仁,就成为了他们唯一的选择,当曹仁升官的时候,他还由衷的表示了感谢。

    但是夏侯惇是真的做梦都没有想到,他这感谢的话都没有说完,曹仁就给他带来了一场弥天大祸。

    迁襄樊之地的百姓进入荆州和宛洛,大军撤出襄樊二地,然后据守宛城,这种扯淡的话,夏侯惇看了一眼,差点以为这是他那个无能的儿子给出的注意嗯。

    放弃掎角之势的襄樊二地,直接将大军撤到了和他渊源最深,仇恨最深的宛城,他是真的不怕啊。

    当夏侯惇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他差点没气死在床头上,连药都顾不上吃,直接穿好一副和鞋袜,二话不说就一路打马狂奔冲向了宛城,现在曹丕对曹家和夏侯家的印象肯定是坏了的,但是现在只要能够亡羊补牢,或许为时未晚啊。

    最起码,他不能再让南阳也乱起来了,最起码他不能让田豫等人再为他们曹家和夏侯家的蠢事想办法了。

    夏侯惇现在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在回转邺城的路上,他已经有些看不清东西,也听不清东西了,他知道这是他的大限就要到了。

    他刚刚已经得到了消息,江东的陈邵带着数万大军直接冲到了襄阳,不过在樊城却是受挫了,因为樊城被曹仁毁的有些太严重了,或许曹仁也知道若是这两座坚城就这么平白落入了江东之人的手中,恐怕也会很麻烦。

    所以干脆就将他们给摁住了,曹仁走之前不单单子啊樊城放了一把火,还将樊城其中一边儿的城墙给拆了打扮,再加上关羽折腾了另外一面城墙,整个樊城若是想要防守,那就太麻烦了,现在的江东世家还承受不起。

    所以陈邵无奈,在和众人商量之后,只能是先聚集在襄阳之中,将整个襄阳都控制在手中,也就罢了。

    等到再有机会了,他们在将樊城也握在手中,这样他们也不是不能够接受。

    而曹仁也不能这么快就出兵,按照夏侯惇对曹仁的了解,恐怕他还会在等等,等到时间差不多了,等到江东的人都放下心来了,他才会对那些人动手,襄阳,一定还有曹仁留下的后手。

    但是襄阳一战之后,恐怕襄樊之地也就没有太好的作用了。

    夏侯尚这个孩子是夏侯家的子侄,他的能力夏侯惇很清楚,若是说镇守一方他还是能够办到的,至于领军出战,若对手是朱家那个小子,夏侯尚对付起来不难,但是江东最近也是人才济济,若是太过于疯狂的话,也不太好。

    最特别的是,现在曹仁将襄阳和樊城给毁成这幅样子,也真是对不住他了。

    不过夏侯惇听回复的人说,他们已经找到了鄢陵候曹彰,有这个侄子再帮他处理之前的事情,夏侯惇也能放心不少。

    就像曹彰十分了解夏侯惇一样,夏侯惇也很了解他的这个徒弟,作为曹氏二代将领中的第一人,其实曹彰才是夏侯惇心中最理想的那个继承人的,只不过他们这些老家伙还没有走,所以,他还不能将自己的这个大管家的位置送给曹彰,当然,便是可以给,估计曹彰也不会要。

    曹彰和他一样,有才,有能力,也有傲气,凭着曹彰的性格,定然不会让曹仁胡来的,虽然曹仁的资历很好的,但是论起这曹家之人的威望来说,曹彰的威望还真就未必比曹仁差了。

    所以有曹彰的存在,曹仁定然不会再继续放肆下去了。

    想到了这些,夏侯惇终于可以放下心了,有了这些布置,他也终于不用再为荆州的事情发愁了,他现在已经想明白了,他能不能活着走到邺城都在两可之间,后面的事情就交给小辈们处理吧。

    他也是看明白了,若是再让小辈们这么庇护在他的羽翼下,他们再大也无法成长,同样,夏侯惇已经警告过曹仁了,他是曹家和夏侯家的大管家,但是他可不是什么能够倚老卖老的家伙,他只不过就是魏王的臣子,这一点他需要明白。

    想了这么多,夏侯惇再次感觉到一股股的困倦袭来,然后无力的将马车的帘子打开,看着外面已经是一副万物复苏的景象,夏侯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现在是什么月份了,这一段日子动不动就昏迷,都忘了时间了,这春天都到了?”夏侯惇看着外面的景象,不由的有些惊讶的问道。

    正在驱赶马车的亲卫一听夏侯惇说话了,赶紧回答到。

    “将军,现在已经是三月底了,明天就是四月初一了!”

    夏侯惇听了之后神情有些恍惚,“四月了,一晃眼,主公都已经离开两个多月了,哎!”

    “将军,咱们快到邺城了,邺城的名医都已经准备好了,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您放心吧!”亲将努力的让自己笑出来,他是离夏侯惇最近的人,对于夏侯惇现在的身体状况,他是无比清楚的。

    他知道,夏侯惇恐怕活不了多久了也。

    夏侯惇轻笑了一声,“人啊,老了就该死了,总是赖着不走,会夺了后辈的气运的!”

    夏侯惇对这种事看的真的很开,他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死,他要做的,他想做的,他都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就是天命了,若是天命难违,他也不会强

    行挽救。

    夏侯惇这一生,对得起所有人,对得起父母妻儿,对得起主公曹孟德,对得起天下的百姓,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对不起的,他就是有些对不起他自己。

    夏侯惇劳累了一生,没能好生休息过,没能好生享受过,没能给家中留下一分钱粮,甚至都没能给自己留下一个全尸,所以,夏侯惇唯一对不起的人,应该就是夏侯惇自己了。

    “主公,夏侯元让有些累了,您走慢点,很快,元让就去了。”夏侯惇喃喃自语间,再次变得昏迷了起来。

    等到进入邺城的时候,其实已经是四月初了,现在的邺城也已经是一片春暖花开的样子,马车一路上没有任何的停跳,直接冲进了崭新的邺城大将军府。

    那里是魏王亲自下令给夏侯惇建造的,说实话,夏侯惇这个魏王亲自封赏的大将军,但是夏侯惇还没能搬进来住过,他先是去洛阳亲自镇守城池,给曹丕稳定局势。

    等到他终于可以脱手的时候,夏侯惇也已经病入膏肓了,刚刚回到邺城没送到大将军府,先是给送到了医馆,若非是送的及时,夏侯惇就直接没了!

    然而等他的病情稍稍稳定下来,也清醒过来之后,医者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他那句,“切记千万要好生休息,然后莫要在长途跋....”

    夏侯惇话都没有听完,就听到了下面人传来了关于曹仁的消息,再然后.....夏侯惇就跑到南阳了。

    所以说,夏侯惇这么久,都没能在自己的大将军府好好的看一眼,好好的在自己的大将军府修生养息一番,如今他终于有机会了,他能够回到自己的大将军府了。

    只不过....

    “父亲,到家了,咱们下车吧!”夏侯惇的长子夏侯充此时已经迎了出来,邀请自己的父亲下车。

    但是他呼喊了半天,也不见夏侯惇走下车,也没有听到夏侯惇回话,不得已满脸尴尬的夏侯充最后还是选择上去一看,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

    但是夏侯充上了马车之后,看到的却是很尴尬的一件事,夏侯惇似乎又陷入了昏迷之中,看到这一幕,夏侯充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说实话他是有些难过的。

    他的父亲曾经是一个多么威武雄壮的人,十四岁敢杀人,横行乡里让同乡忌惮,征战多年,上马能领兵,下马能牧民,堪称名将良臣的典范。

    所以在这个时候,当夏侯充看到自己父亲这幅样子的时候,他的心里是充满了难过的。

    “罢了,罢了!”夏侯充在心底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然后半跪在夏侯惇的面前,伸出手轻轻的摇晃着他。

    “父亲,醒醒父亲,咱们回家了!”夏侯充尽量让自己笑起来,他记得大夫说过,要让他安稳一些,让他开心一些,这可能是父亲最后的这段日子了。

    可是夏侯充摇晃了半天,夏侯惇都没有任何的反应,这个样子,让夏侯充真的有些心慌了,尤其是看着自己无论怎么呼唤夏侯惇,他都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他这是真的懵了。

    夏侯充现在已经是满头冷汗,脸色也是无比的苍白,颤颤巍巍的伸出手,然后将自己的手指放到夏侯惇的鼻子下面。

    紧跟着,夏侯充跪在了夏侯惇的面前,直接瘫软在了马车上,嘴唇哆哆嗦嗦个不停,然后突然朝着外面大吼了起来,“大夫,大夫,快让大夫进来,快点!”

    夏侯充的吼叫声让外面一群人都吓了一跳,虽然夏侯惇的这几个儿子都没有他们父亲的那个本事,但是每一个都是实实在在的世家子,这种沉稳之风还是有的,尤其是夏侯充这个夏侯家的嫡长子。

    但是现在夏侯充身上没有了任何的沉稳,有的只有无比的慌乱,这一下子就让很多人都感觉到情况不对了。

    两名早就准备好了的大夫二话不说也冲了进去,然后和夏侯充一起将夏侯惇抬了出来,并且用针灸对夏侯惇进行着急救,但是很不幸的是,他们努力了很久,然后他们还是无奈的宣布,“夏侯将军逝了!”

    这一句话将夏侯家所有人脸上的笑容都弄没了,随之而来的是难以掩盖的伤痛。

    “轰”的一声,夏侯家府门之外,无数哭嚎声感动了天地,让天空仿佛都变得阴沉了三分。

    同时城门处,一批快马飞驰而去,夏侯惇乃是曹魏重臣,是曹魏的擎天玉柱,夏侯惇的死去,对于曹氏,对于魏国来说,那是能够要命的一件事情。

    夏侯惇被送回了他的大将军府,送回了他那个从来没有进去过,没有或者睡过一晚上的大将军府,然后整个邺城,开始了素镐全城,并且曹魏大将军夏侯惇的死讯,也开始快速的传了出去。

    程府,邺城的程府,是先王曹操的最仰仗的谋士之一,现在却是一个养病在家,形容枯槁的垂暮老人程昱的府邸。

    “你刚刚说,夏侯元让去世了?”程昱睁开他那昏花的老眼,双眼炯炯有神的瞪着面前的儿子程武,“你确定么?这种事可不能瞎说!”

    “父亲,就算是儿子再蠢,也不能瞎说这种事啊,那可是我曹氏的大将军,曹氏的擎天玉柱夏侯元让啊!”程武也是一脸的可惜,那位大将军可是所有曹氏大臣子嗣所羡慕敬仰的人。

    上马能领兵,下马能牧民,全天下都承认的曹氏柱石,全天下都承认的曹氏第一人,便是当年的荀彧荀文若和郭嘉郭奉孝都不敢说在曹操心中的地位比夏侯惇还要高,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在自己家门口死了。

    到他最后,也没能走进自己的大将军府一步。

    “夏侯元让,你就这么去了!”程昱确定之后也是无比的难受,他和夏侯元让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当初文武之中,他和夏侯元让的关系也是非常好的。

    看着自己身边的人,自己的朋友,主公,乃至敌人,都这么一个个的离去,一个个的不在人世了,只有他这么一个糟老头子,脾气暴躁,动辄就要咆哮的糟老头子,生生的活到了八十岁。

    程昱看着自己那骨瘦如柴的尸体,他已经找不到半点自己当年拔剑四顾,傲然立于大军之中,在天下纵横睥睨的影子了,现在的程昱,让他自己都感觉陌生,感觉不喜欢。

    “或许哪一天,或许哪一天,我程仲德,也就去找你们了啊!”程昱轻笑了一声,最后还是叹了一声气,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走出了房间,走到了庭院之中,走到了庭院里,带着三分失望,三分寂寞,四份孤独的叹息了一声,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阳光照耀在脸上。

    “主公,元让,你们且等着,等到老夫看完最后的一幕,老夫就去找你们了。”

    和程昱一样想法的,不在少数,无数的大魏臣子在听到夏侯元让之事的时候,他都有些不敢相信。

    也都有些,茫然无措。

    而在过了不知道多久,也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人去夏侯家拜谒过之后,远在洛阳的曹丕,也看到了那发了狂一样冲过来的骑士。

    “这是怎么回事!”正在处理政务的曹丕,看着外面疯狂纵马一路飞奔而来的骑士,曹丕满脸不耐烦的问着许褚,“仲康且去看看,现在这宫廷之中怎么什么人都敢放肆了!”

    许褚被这一幕也是弄得满是怒火,直接朝着曹丕行了一礼,然后满脸怒气的冲了出去,想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不长眼敢于如此无礼。

    不过许褚出去的时候快速,脸上也是怒气冲冲的,他回来的时候更是快速,但是脸上,却全是慌张。

    “大王,出事了!”许褚直接走到了曹丕的耳边,然后轻声说道,“刚刚那是邺城来的人,昨日清晨,大将军夏侯惇回转邺城,于府门之前病逝了!”

    “咣当!”刚刚拿起茶杯准备喝茶提神的曹丕被许褚的这句话给惊呆了,手中的茶碗直接就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整个人都如同呆愣了一样,不知所措。

    “大王...”许褚见曹丕这幅样子也是被他吓了一跳,生怕曹丕出点什么好歹,虽然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也是差点没惊讶的叫出声来。

    在曹氏越久,在曹氏的地位越高,他就越能够知道夏侯惇在曹氏的地位,到底是有多么的重要。

    现在夏侯惇就这么死在了邺城,可以说,在这种时候,曹氏的天,塌了一半!

    “为什么?”曹丕从手到手臂,再到肩膀,最后再到嘴唇,全都是在颤抖着,“孤王不是让元让叔父去邺城好生修养生息么?前几日不是还说只要好生静养,他依旧可以再活数年么?”

    曹丕现在眼神之中带着死死凶狠,他觉得这不是意外,这就是有意图谋不轨。

    许褚的的脸色也很难看,但还是轻声对曹丕说道,“校事府传来的消息,夏侯惇将军,刚刚从南阳回来!”

    “南阳,叔父去哪里干什么?他....”曹丕刚说到一半,他就明白了过来,犹豫不定的问道,“是因为车骑将军么?”

    从曹仁叔父,到车骑将军,这足矣证明曹仁在曹丕心中已经成为什么样的人了。

    许褚沉重的点了点头,他也知道曹仁这么做很不地道,将曹丕架在火上烤!

    虽然曹仁曾经和许褚交恶,甚至对许褚拔了刀子,但是许褚仍然没有在曹丕面前说曹仁的坏话!

    实话实说乃是许褚的底线,但是这个底线依旧是让曹仁的行为很过分,尤其是在曹丕的心中,曹仁可以说将曹丕得罪了不轻!

    “元让叔父为了我曹氏的天下真的是耗尽了心力!”曹丕幽幽叹息一声,然后让许褚将那个传信的士卒带来。

    “元让叔父可曾留下什么话来!”曹丕将自己的朱笔放下,满脸都是哀伤。

    那传信的士卒就是夏侯惇的亲将,也是之前给他驾车的那人。

    “回魏王,夏侯大将军因为死去的很突然,并没有遗言留下!

    不过,大将军这一路一直在重复两句话,不知道是不是遗言…”

    曹丕愣了一下,先是感觉有些遗憾,紧接着才说了一声,“说吧,大将军留下了什么话?”

    “大将军说,曹子孝老了老了,最后还犯了一次滚蛋,但是他镇守南方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希望曹子孝和大王都能想一想!”

    曹丕听到这句话之后沉默了,他知道夏侯惇想说什么,也知道夏侯惇一样他们想一想的到底是什么。

    最后曹丕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罢了,曹仁叔父对曹氏忠心耿耿,之前是侄儿有些吃味了!”

    那亲将看了一眼曹丕,看到他不再继续感慨了,这才继续说到。

    “大王,夏侯惇还有一句话,也一直挂在嘴边说…”

    “说吧,大将军还说什么了!”

    “大将军说…说…先王身边不能没人保护,他要去保护先王了!”

    说完之后那亲将就直接低下了头,不再多说话。

    而上面的许褚和曹丕确是陷入了沉默之中久久不能言语。

    “保护先王的,应该是末将才对!”许褚也是叹息了一声,然后向曹丕抱拳说到,“大王,等到局势稳定,末将就请去给先王守灵,先王不能没人守护!”

    曹丕看着许褚,再看看下面沉默不语的报信亲将,他知道这是他的大将军,叔父夏侯元让帮助他的最后一件事!

    “背马!”曹丕大吼一声,“孤王要去送叔父最后一程!”

    “诺!”许褚没有阻拦曹丕,他也觉得曹丕应该去邺城,因为那是夏侯元让!

    魏王出宫了,魏王出城了,魏王带着许褚等少量人马,快马加鞭的冲向邺城了。

    这个消息让洛阳城中的权贵有些发蒙,又都在情理之中,然后整个洛阳,乃至整个天下,都为之一动,夏侯惇生前一直兢兢业业,在曹氏的后方帮助他的主公稳固势力,扫清叛乱,保证后方不失。

    无论是谁出征,无论是谁出征哪里,只要后方是夏侯惇亲自坐镇,他们都会感觉无比的安心,但是夏侯惇这一生都在征战和杀伐,都在耕种和劳作,莫说享受,便是修养都没能好生修养过。

    如今他死了,不管是曹丕还是其他人,都觉得给他再大的殊荣都不为过,所以曹丕去了,曹氏其他子弟也去了,所有能够抽出身的大将和重臣也都去了,便是抽不开身的,也会在家中祭拜。

    当曹丕来到邺城的时候,已经是夏侯惇死去数天之后的傍晚了,从曹丕那风尘仆仆的模样上就能够看得出来,他是一路日夜不停的冲了过来。

    “我等参见大王,大王万金....”夏侯惇之子,清河公主之夫君夏侯楙直接迎接了出来,不过他话都没有说完,就发现曹丕已经从他的身边冲了过去。

    “叔父何在,让孤王见见叔父!”曹丕没有丝毫客气,直接跑到了灵堂之上,然后看到了那简陋到,都有些丢人的灵堂,曹丕的怒火突然一瞬间就燃起来了。

    大将军府乃是曹丕下令给夏侯惇赶制出来的,为了让夏侯惇能够住得舒服,特地令工匠日夜不停的赶工,但是现在仍然没有能够将大将军府完全建成,据说是因为夏侯惇连连叫停,因为劳民伤财。

    但是前面部分总归还是已经建好的, 尤其是这个灵堂,那可是大将军府的正厅改的,算得上高大宽阔,一梁一柱那都是精挑细选的。

    但是再往里面看,灵堂之中的家具,无一不是陈旧之物,仿佛已经用了好多年了,便是那供桌,都散发着浓浓的岁月气息。

    仿佛是在告诉他们,这些东西,都是有着无数年头的老物件,虽然是老物件,但是却没有任何名贵之感。

    “这些....这些就是叔父家中的陈设?”曹丕看着这十分不搭调的灵堂,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夏侯惇征战多年,立过多少功劳恐怕他自己都数不清了,单单曹丕的父王,大汉的先魏王曹操给他的赏赐,那就是不计其数,那些钱粮累加起来甚至可以买下半座邺城。

    但是再看看现在的大将军府,这些都是什么东西,曹丕甚至觉得,所有的东西,最贵重的恐怕就是夏侯惇那薄皮棺木旁边一同被供奉的精铁长矛!

    “没想到,孤王的大将军,威名震慑天下的夏侯元让,竟然这般....这般?”曹丕突然笑了起来,笑的眼睛之中带出了泪水,“叔父当年得到的赏赐,都给了别人,难不成他一分都没有留下么?”

    “大王...”夏侯楙也赶了过来,正好听到曹丕的这句话,“父亲说过,我们几兄弟没什么能耐,钱留多了,会伤害到自己的!”

第二百零八章 荆州大战

    夏侯楙的话让曹丕有些无奈,也有些不知所措,他的麾下大将军这般清廉,应该说是他曹氏之幸,也是天下百姓之幸,但是夏侯惇是他曹氏奠基的柱石,更是他曹丕敬爱的叔父。

    现在夏侯惇死了,却是连一口像样的棺材都找不到,整个家里,除了这个自己给他刚刚建造好的“大将军府”之外,连一个像样的家具都找不到的话,那他曹丕真的感觉自己太愧对叔父了。

    “元让叔父有大功于朝廷,更是有大功于我曹氏,怎么可以这般简陋!”曹丕沉声说道,然后直接将许褚招了过来,“去找邺城的太守,告诉他给夏侯家添置东西,给叔父定制沉香木的棺材,所有的钱粮,我魏王府出了!”

    “诺!”许褚也觉得大将军府这般模样实在是有些太丢人了,应诺之后就要往外走去。

    不过他刚刚行动,就被赶出来的夏侯充给叫住了。

    “见过大王!”夏侯充先是给曹丕见礼,然后将许褚拉了回来,再次说道,“魏王有所不知,父亲在世之时,常年在外行走,多和百姓一起身处于田亩之间,深感百姓疾苦。

    父亲曾说,天下百姓受苦多矣,若是我等为官为将之人,不能勤俭持家,不能廉洁奉公,那么这天下百姓,何时能够安居乐业。

    父亲知道自己无法让天下官员都廉洁奉公,都亲政爱民,他所能做的只是以为表率,或有一天,他能够在地下看到这天下官员廉洁,百姓安居乐业的美景。”

    曹丕听完之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最后沉重的叹息了一声,然后看着那简陋的灵堂,看着一个个面色都有些枯黄的夏侯家子嗣。

    “叔父为国为民,实乃是侠之大者,当年父王曾说,若是曹氏没有元让叔父,早不知身死何处了,如今看来,此言不假!”

    说完之后,曹丕亲自走到了灵堂之中,结果夏侯充递过来的清香,朝着夏侯惇的薄皮棺材,重重的行了三个大礼。

    身后是许褚等一票重将。

    行完礼之后的曹丕没有回到洛阳,也没有再次去处理那些仿佛永远处理不完的政务,就在夏侯惇的棺木旁,穿上了夏侯家子嗣的麻衣孝服,然后跪在了那里,当起了孝子。

    很多人跑来劝说他,认为他这样有违伦常。

    但是曹丕的说法很真诚,“元让叔父乃是父王兄弟而,跟随先王征战多年,为曹氏耗尽了心血,更是我等兄弟的授业恩师,为我等也操碎了自己的心,这般人,我等应该敬重!更应该爱如亲父,披麻戴孝,不过尔尔。”

    听到曹丕这么说了,众人也是没有什么其他的话能说了,一个个只能点了点头,任凭曹丕在这里替夏侯惇守孝披麻。

    在曹丕之后,各路大臣也都来了人手来给夏侯惇上香拜祭等等。

    但是当他们看到了跪在棺木旁边的曹丕之后,一个个的脸色大变了起来,亲自前来的那自然不用多说,焚香叩拜,甚至还嚎哭不止,那都是家常便饭一般。

    那些明明没有事情,却是让家人前来的,来的人只感觉自己双眼忍不住的眩晕。

    尤其是看到了同样急匆匆敢来的校事府的那位阎王爷,一群人只感觉自己的双腿在忍不住的颤抖。

    李昊一脸平静的给夏侯惇上完香,然后恭恭敬敬的站在了灵堂之外,也不吭声,也不进去喝茶。

    若非是许褚遣人告诉了夏侯充李昊的身份是什么人,恐怕夏侯家的人真的要琢磨琢磨这家伙是不是来砸场子的了!

    “侍中郑齐,在家休沐,今日却是派遣下人来此拜祭,回去之后加倍看管!”

    李昊看见一个躲躲藏藏的身影,直接轻声说到,让旁边的人记录下来。

    今日李昊来此就是要看看到底有哪些人还对汉室念念不忘的。

    夏侯惇的身份和地位在这里摆着,便是再没有时间的人,都会想办法来拜祭一番。

    这是官场上不成文的规矩!

    地方上还则罢了,邺城,许都,还有洛阳的官员,若是不出现的话很多事情都说不通!

    换句话说,若是真的走不开那还情有可原,但若是故意不来,那就要另外清算了。

    而刚刚李昊口中正在休沐却遣家人来这里拜祭的,恐怕他是要完蛋了!

    而李昊的嘴皮子还没有停下。

    “横野将军裴闻,昨日尚可爬山踏青,今日去告病未来,记上!”

    “邺城缉盗都尉王逄,今早尚去坐衙,现在却是毫无声息!”

    “许都城门令胡思,未来!”

    ……

    一个又一个的人名从李昊的嘴里蹦出来,旁边的小校一个又一个的人名记在了信帛上。

    这是他们今天来的主要目的!

    一个又一个名字的出现,李昊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夏侯惇这个时候死,实在是帮了他太大的忙了!

    他必须要给曹丕一个交代,保证不久之后的偷天换日能够成功!

    他必须保证在之后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人举着汉室的大旗出现在曹丕的眼中。

    所以这种孤高清傲的家伙,还是早点杀了才是正确的!

    否则等到了那一天,这群人都是一个个的麻烦,他们没本事做什么,但是他们敢于狂吠!

    一想到这个,他就想到了雍凉之地的某一位金城太守,一想到他,李昊就感觉自己头疼。

    拖曹彰的福,他也算是和那些人有了不小的交情,所以他才对那些人有了解。

    郝昭和魏平就是两个纯粹的武将,他们希望能够保境安民,能够建功立业!

    至于他们效忠的是谁,是汉室还是曹氏,这些他们不在意!

    毌丘兴这个武威太守也是一样,对于汉室的忠诚到底有多少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

    但是金城太守苏则确是不一样,他是个纯粹的汉臣!

    按理来说,对于苏则,牵昭,田豫这些人他应该直接拿下,和之前的钟繇一样,罢免他们所有的官职!

    但是最后无论是曹丕还是李昊,他们都将这个想法给放弃了!

    因为这样的损失太大了!

    一个已经垂垂老矣的钟繇都差点让整个关中动荡不安,他们两个不敢保证,若是动了北疆的这三个大将会造成什么样子的后果!

    而且他们还不是最大的,颖川的荀家,钟家以及陈群所在的陈家!

    这么多年了,大汉在百姓心中的地位那不是一般的高!

    所以他们一直想动又不敢妄动。

    现在李昊终于找到机会了,夏侯惇大将军的死给了他一个契机!

    将那些连表面都不想伪装的家伙都拿下,然后顺藤摸瓜,一个个的筛选!

    至于苏则等人,李昊心中是有一个想法的,或许曹丕心中也有想法!

    要么收回中枢跟在自己身边感化他,要么放回边疆,他们这种人,对待异族要比对待心中的忠诚更加重要!

    曹丕在这里守灵守了足足的三天三夜,而李昊也写了不下百人的名字,然后直接交给了走出灵堂的曹丕。

    “这些人,确定么?”曹丕看着信帛上一个又一个的名字,里面很多人,都让他感觉到很熟悉!

    “就算不是心念汉室,恐怕也是一个心存不满之徒,杀了也不算过分!”

    李昊轻笑一声,嘴角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分外狰狞!

    “明天开始,华大人他们就会开始上奏了,你这里加快速度!”

    曹丕的眼神之中也带出来一丝凶狠,大有一种择人而噬的感觉。

    “这个时候,宁杀错,莫防过!”

    “臣,明白!”李昊躬身行礼之后,便缓缓的退了出去。

    看着李昊离开,曹丕将这一封信帛牢牢的攥在了自己的手掌之中,脸色阴沉的可怕!

    “仲康!”曹丕冲着一旁的许褚幽幽的说了一声,“虎卫军要再严格一些!最近风比较大!”

    曹丕说完以后便也出了邺城的大将军府。

    至于他魏王得车辇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这次曹丕倒是没有多么着急,一路慢慢的往洛阳走去,也看看这沿途的风景。

    等回到洛阳的时候,荆州的战报也已经送到了曹丕的面前。

    “孙权派人将襄阳占据了!”曹丕看着手中的战报轻笑了一声,“看来曹仁叔父动手的日子也不远了!”

    同时看向下面那个传信的士卒。

    “让你去找的人可找到了?”

    “回魏王,我等已经将公子找到,并且告诉了公子您的旨意!”

    曹丕看着那士卒,轻笑着点了点头,“下去好生休息一番吧,这次辛苦你了!”

    看着士卒千恩万谢的退了出去,曹丕慢慢的将自己靠在后面,然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一旁护卫他的许褚看到曹丕这个样子之后直接挥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将这个空间留给曹丕自己!

    而许褚在退出去以后并没有守在大殿外面,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

    “将军!”刚刚那个跑回来传信的士卒,这才坐下准备吃饭就看到许褚走了进来,吓得他直接一个激灵。

    “莫要慌张!”许褚一把将他摁回了胡床上,满脸都是笑意。

    “好生吃饭,刚刚辛苦你了!”

    “将军过奖了!”那士卒被曹丕和许褚两个人轮番夸奖,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

    “快吃饭,莫要闲聊了!”需要催促着让士卒快点吃饭,自己也是就这么站在他的身后,满脸的微笑,逐渐变得狰狞。

    小半个时辰之后许褚再次回到了曹丕的身边护卫,依旧沉默,依旧一言不发。

    “都处理好了吧!”曹丕继续处理着政务,头也没有抬,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大王放心!”许褚说话间,才能表露出一丝丝的血腥之气。

    感受到许褚带来的安心,曹丕真的很羡慕自己的父王,能够有这般勇士!

    曹丕的世界恢复了正常,钟繇被他从家里拽了出来,现在关中之地一地鸡毛,越来越多的世家涌进来让关中之地彻底乱了!

    现在关中需要一个能力,资历,乃至家世都极好的人来掌控!

    这个人非钟繇老大人不可!

    而同样的,华歆也远赴许都,开始联合朝中的各个文武大臣,让他们和自己一起联名上书给皇帝,请她禅让!

    与此同时,校事府也再次加大了力度,对所有可能忠于汉室的官员都进行了监视,但凡有可能对曹氏造成威胁的。

    “宁杀错,不放过!”这就是宗旨!

    说实话当初曹丕不让校事府大肆捕杀就是害怕担心一些人会承受不住。

    或许是曹丕的心软让他们形成了什么错觉了竟然还敢继续放肆下去!

    现在李昊开始出手了,校事府这么多年一直在向外发展,生怕在这种局势动荡的时候,引起那些不必要的麻烦,加上曹丕上位之后的压制,让汉室的那些清流觉得自己又行了,然后这次,他们终于砸到了李昊的手中。

    “郑大人!”一座看着很简陋的府邸,李昊现在就站在府邸之中,满脸微笑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官员,“还请您和您的家人移步,来一趟我校事府的大牢之中!”

    那郑大人也是大汉有名的清流,往日一直自称为大汉之本,是大汉响当当的人物云云,如今看着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校事府探子,咱看看这个满脸微笑的校事府王爷。

    “不知道我郑某人做了什么事情,能够劳烦你们校事府这么兴师动众!”侍中郑齐强忍着自己的慌张,看着李昊也是微笑着说道,“老夫在这大汉也算是薄有名声,大人这般做,小心给自己招祸啊!”

    “呵呵,这就不劳先生费心了。”李昊轻笑一声,然后挥了挥手,“拿下!”

    校事府的探子早就忍耐不住了,这段时间他们忍得已经很辛苦了,郑齐这种清流都敢和他们咋咋呼呼的,若是换做当年,不管是谁,见到他们校事府的探子,谁不双股颤颤的。

    自从郭先生死去之后,这校事府的威望,那是一天不如一天,一日不如一日。

    现在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能在校事府面前反抗了,这一点让校事府的探子很不舒服。

    如今自家首领既然再次说出了“拿人”这两个字,那他们这群探子怎么可能不听令行事!

    “李昊!尔等安敢放肆!”郑齐看着真就冲上来对自己以及自己的家眷出手的校事府探子,一下子脸色就变得苍白,同时眼眶也变得有些通红通红的。

    “再敢废话,先杀了!”李昊看着一群四散而逃,各种尖叫还有谩骂的郑家之人,直接冷哼了一声,“反抗者杀,怒骂者,杀!”

    李昊的两句话不但让整个郑家都变得安静了下来,便是一直谩骂不断的郑齐都一下子就闭上了嘴巴,生怕自己再多说一个字,这个叫做李昊的家伙就真的拿自己开刀。

    郑家还有人不束手就擒,想要反抗,然后他血溅三尺。

    有郑家的孩子因为年纪太小,收到了惊吓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被吓得哇哇大哭,校事府的探子一刀让他闭上了嘴巴。

    孩子的母亲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杀,尖叫着扑了过去,然后被乱刀 分尸。

    不断的杀戮和血腥让郑家的人明白了刚刚李昊的那两句话不是在这里说着玩的,也不是随口说说而已,郑家的人,不敢再放肆了。

    就在偌大的郑家都要被打走的时候,郑家的府邸外再次出现了一个身影,那是一个看着就像都快要百岁的老人,颤颤悠悠的走到了郑家的府邸之中,看着这乱七八糟的场面,不由的大声的呼喊着。

    “住手,都给老夫住手!”

    老人一路被人搀扶着来到了李昊的面前,不断的咳嗽着,不断的穿着粗气,似乎下一刻他就要死过去一样。

    “老夫,杨彪!”老人的介绍很简短,不过也不需要太长,老太尉杨彪,当年大汉第一人,太尉杨赐之子,论起家世来,杨家那是关中第一家族不说,也是四世三公。

    其子杨修被先魏王所杀,不过若是不死,也是一个声名赫赫的人,当初辅助曹植世子,几乎将现在的魏王曹丕逼入绝境之中。

    “杨彪老大人,不知道您来这里是干什么!”李昊没有装作不认识,他也不敢装作不认识,不过他也依旧没有多么的在乎,“校事府办事,老大人您还是回府邸休息吧,莫要伤了您!”

    杨彪看着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校事府探子,脸色更是大怒,尤其是看着那满脸都是哀求之色

    的郑齐,更是脸色潮红。

    “这位大人,可否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先将郑大人及其家人放了,有什么问题,老夫去和魏王解释!”

    杨彪说这句话并不是倚老卖老,他是真的有这个本事,作为数朝的老臣,杨彪的地位不单单是在汉室,便是先王当年在的时候,对杨彪这个四世三公的老大人也是多为敬重,这不是因为能力或者权势,单纯就是因为名望,杨家在关中的名望!

    “杨彪老大人,某家觉得,您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家里修养比较好!”李昊看了杨彪一眼之后,挥了挥手,让麾下的校事府探子继续动手,莫要管其他人。同时将目光看向了杨彪,露出了一丝笑容。

    “老大人,咱们还是去一边说话吧,若是在这里说话,恐怕您老的面子,不是那么....哈哈!”

    看着颇为狂妄的李昊,杨彪心中蹭的一下就火了起来,这么多年对他敢这般说话的,还真是绝无仅有,就算他手中无兵无权,他依旧是汉中弘农杨家的家主。

    依旧是大汉的老太尉,盛名传天下的大汉杨彪!

    不过就在杨彪要彻底发怒的时候,看到了李昊身边的这群校事府探子,看着李昊那满脸都是平静的样子,杨彪将心中的愤怒也都收了起来。

    “老夫记得,你是校事府的掌事官,你叫什么来着?”杨彪眯着眼睛看着这个年纪轻轻的校事府大人,也变成了满脸都是笑容,“不过你这种小辈就是莽撞,年纪轻轻的做事总是这般的冲动,这样可不好!”

    “老大人,小子是谁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子有一件事,想要和您聊聊!”李昊满脸都是笑意,然后将搀扶着杨彪的下人挥手推开,自己搀扶着杨彪走到了另一个方向,“老大人可能是最近没有怎么出府邸,对于现在的事情吧,他不是那么的了解。”

    “你这小子什么意思!”听着那浓浓的嘲讽之意,不由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你是觉得老夫现在,人老了,不中用了?”

    “老大人,您看看您说的,这叫什么话啊!”李昊哈哈一笑,脸色也是变得柔和了一些,“只不过老大人是不是忘了,现在的关中,还是当年的关中么?”

    杨彪听完这话,眼睛猛地一缩,看着李昊脸皮不断的在抽动,“你这小子,是什么意思?”

    “小子哪里有什么意思,只不过是想要告诉老大人,现在我大魏的治所已经从邺城挪到了洛阳,如今这洛阳啊,世家遍布,大有当年我大汉的繁荣昌盛之感。”

    杨彪看着一脸笑容的李昊,再看着依旧没有丝毫停下,还在郑家大肆搜捕和破坏的校事府探子,最后还是叹息了一声,朝着李昊说道。

    “郑齐大人乃是大汉的名宿,何必如此呢,他虽然对汉室....对汉室忠心耿耿,但是他不会给魏王造成什么影响的!”

    “老大人!”李昊直接打断了杨彪的话语,“这种话您说说就罢了,他如何做,那是他的事情,您管不了,就算是魏王也管不了,不过小子的职责就是,让他什么都不能管!”

    “他名望...”杨彪还想要解释一番,毕竟现在汉室只有这么些人了,哪怕这些人都是清流,也不过尔尔,但是他们还是汉室!

    “他名望很高!”李昊再次打断了杨彪,“但那又如何,不过就是一沽名钓誉者尔!杨彪老大人何必自欺欺人,他是个什么东西,我等还需要仔细的探查,但是杨彪老大人您还需要这样么?

    他郑齐是个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么?他手中有多少民脂民膏,他强取豪夺,拿了多少百姓的田亩,您杨彪老大人难道还不知道这些么?”

    杨彪看着满蓝阴沉的李昊,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他知道李昊说的没错,他也知道郑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郑家也好,还是其他的那些清流也好,虽然都是满口仁义道德,整日里都是谈玄论道,但是他们内心深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杨彪比所有人都清楚。

    这世间那里有人不贪的,只不过有人贪权,有人贪财,有人贪名声罢了。

    贪权着有如现在的曹仁,他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如何,也不在乎自己能够赚到多少钱财,他不受贿枉法,他也不掠夺民脂民膏,他就是想要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和他那个只爱财,其他什么都不爱的弟弟曹洪恰恰相反。

    至于贪图名声的,恐怕就是杨彪这种人了,不爱权势,不爱钱财,最在乎的只有他的名声,而且这个名声,包括对大汉的忠心,对自己的忠心耿耿。

    这三种人,都是真诚的人,虽然他们或多或少的有着不小的问题,但是他们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本事,也不会让人生出厌恶,或许这就是纯粹的好处。

    但是出去这三种人,这世间还有一种人,那就是什么都想要!

    他们想要升官发财,他们想要荣华富贵,最后他们还想要自己有一个好名声,在外面小心翼翼的维持着自己的名声,将自己家弄得苦巴巴的让别人看到自己的清廉,最后还用别人的名义巧取豪夺。

    很不幸,大汉现在的那些清流,官场上的那些清流,绝大多数就是这样的人。

    他们每日谈天说地,他们不干正事,也没有正事儿给他们干,他们就是这般样子,搜刮这钱粮,贪婪的赚取着名声,还辱骂着那些干事的人说他们不知好歹,总是引发各种各样的问题。

    他们痛骂边疆戍边大将残忍好杀,对异族大开杀戮,没有大汉儒家礼仪之邦的风范。

    他们说地方县令乃至太守枉顾人伦,不安律法办事,动辄因为同情而让律法失去作用。

    他们呼喊着魏王要还政于陛下,然后定然能够天下大同。

    他们这群家伙,无所不能,似乎有真的是无所不能。

    杨彪离开了,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任何人,这个校事府的掌事官,根本就是在借着给魏王办事的幌子在清理着官场罢了。

    郑齐看到杨彪出现的时候是那么的开心的,但是当他看到杨彪老大人再次离开了郑家,什么都没有带走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想要呼喊着杨彪,想要让杨彪救救自己,但是当他刚刚张口的时候,他就看到了明晃晃的战刀已经放到了他的脖子上。

    “闭嘴,否则死!”一个校事府的探子冷笑一声,明晃晃的战刀让他痛快的将自己的嘴选择了闭上。

    郑家被带走了,整个郑家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没有一个人能够从郑家逃出来,都被李昊带领着的校事府探子拿下,并且带走了。

    同时被带走的还有无数的钱粮,无数的名人字画等等等等。

    “去吧,下一家!”厉害看着郑家的人已经被校事府的探子带走了,便继续开口说道,“下一个,横野将军裴闻!”

    一个又一个的大汉臣子被李昊带着校事府的人,破开家门,带上镣铐,然后全部带走。

    一时间整个许都被他们弄得风声鹤唳,整个许都都变得人心惶惶,所有官员都有些不知所措,当看到安全校事府的家伙朝着自己家的方向冲过来的时候,甚至都已经有了自尽的准备。

    等到李昊带着校事府的人离开许都的时候,整个许都还残留的各路官员,要么发出一声冷笑,要么焚香叩拜,恭送杀身离开。

    能够造成这种动荡的原因,主要是因为,李昊在抓了几十名大汉之臣之后,一下子没收住手,顺带将许都城中那些贪赃枉法的人给顺手带走了一大批。

    这一下子差点没将校事府的牢房给塞满了,至于曹丕听到这件事情之后,也是十分的痛快,就告诉了李昊一件事,“任凭君自处!”

    李昊在许都,在邺城,在中原的各个州郡,开始一场洗劫。

    而在这个时候,另一个方向的荆州,此时也开始了一场大战。

    夏侯尚在得到曹仁的命令之后,不管他是怎么想的,不管他是想要干什么,现在他都要带着徐晃以及他的麾下士卒,急冲冲的赶赴襄阳。

    孙权派遣了大将陈绍占据襄阳,想要拿下襄阳之后,再看向樊城之后,从而夺下整个襄樊之地,然后眺望荆州。

    “徐晃将军,这次大战,你可有什么想法么?”夏侯尚奉行着当初自己来荆州之前,曹彰告诉自己的话,对徐晃十分的尊敬,有什么事情也是第一时间先询问徐晃的意见。

    “夏侯将军才是魏王封的征南将军,这种事情,肯定是您做主!”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徐晃也已经不是当初在汉中那个能逼走王平的曹氏第一桀骜大将了,他也学会了低眉顺眼,不过夏侯尚却也不敢看不起他。

    “某家来荆州之前,家中有一个兄长再三叮嘱过某家,一定要对徐晃将军十分的尊重,因为徐晃将军是一个真的有本事的人,这一点某家也是一样深信不疑的。”

    “夏侯将军....”徐晃听到这些话还是有些感动的,不过徐晃也不是什么毛头小伙子了,自然不会因为感动而产生什么变化,“将军实在是谬赞徐晃了,如何攻打,末将听命便是了!”

    夏侯尚听到徐晃这些话,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了,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失去的不仅仅是年龄,还有他们那满身的傲气。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的走着,一路冲向远处的襄阳。

    另一个方向,曹仁也已经开始集结大军,同样开始准备冲向襄阳,虽然他被夏侯惇教训了一顿,也知道自己错了,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他就算知道自己错了也没有办法了。

    最后曹仁干脆就和大军一起,老老实实的在宛城的城外大营之中天天在一起,能不露面就不露面,也省的互相之间见了尴尬。

    不过这种日子也终于到头了,曹仁带着自己麾下的众多大军,在田豫等人满脸的阴沉之中,离开了这里,离开了根本就不欢迎他的宛城。

    主要是现在田豫也是在是开心不起来,虽然说曹仁走了,但是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和那位魏王交代,现在他已经得到了消息,邺城传来的消息,曹魏大将军夏侯惇,在自己的大将军府门前,病逝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田豫不知道曹仁是什么消息,他只知道自己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差点没有直接背过气去。

    先不说夏侯惇这么多年对大汉和曹氏的帮助,对他田豫也是帮助颇多,主要是夏侯惇最后来的是宛城,这件事他怎么也脱不了干系,最后曹仁拍拍屁股走了,没准还能捞些功劳,可是他田豫可就糟糕了。

    “哎,可算是走了!”田豫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然后看向了一帮满脸都是阴沉之色的官员,“我说伯宁,你这能不能笑一笑,整天黑着一张脸容易早死!”

    满宠斜着眼睛白愣了一下田豫,“你还这里有时间和老夫插科打诨么?不知道你现在的麻烦有多大么?”

    “某家...汉臣,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若是真的用这件事情将老夫满门给....那老夫也说不得什么!”满宠的话非但没有让田豫担心害怕,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反倒是你,现在你也已经开始崭露头角了,莫要失去了这次机会!”

    满宠看着田豫,看着他真的没有丝毫在意的样子,不由的点了点头,“放心吧,老夫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说完之后,满宠也转身离去,此时他也走向了城外的校场,这次大战不管最后打成了什么样子,最重要的是他们需要给江东一次重创。

    曹仁其实战术安排的没有任何问题,火烧樊城和襄阳,让江东大军无法形成掎角之势,然后还毁坏两种城池的城防,让江东军想要驻守襄樊之地就必须派遣大军。

    只要这次一战将他们击溃,乃至剿灭,恐怕中原二十年内都不用担心江东出兵大战,他们没那么大的力气了!

    满宠走到校场之后,=田豫给他准备的大军也早早的就准备好了,麾下的将校也都站在各自麾下士卒的前面,等待着自己的主将命令。

    “大军开拔,兵出樊城,破襄阳!”满宠没有说太多,直接一句话就点明了主题,带着麾下的大军冲了出去,要和江东大军好好聊聊。

    等到满宠也带军离开之后,田豫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虽然在这个老朋友面前他说的很清楚,自己已经看开了一切,那还不是因为不想在他出征之际,说些让他心情不好的话。

    “玉灏!”田豫挥了挥手,将刚刚赶过来不久的蒯蒙招了过来,“身份已经解决好了么?”

    “田豫将军放心则是,现在小子也是校事府的一名探子了,跟随韩龙大人在雍凉办事,这次来这里,是因为上庸之事。”蒯蒙轻笑了一声,现在蒯蒙打着韩龙的旗号很快给自己弄了一个崭新的身份。

    在南阳,有田豫帮忙,给他和孙英两个人弄一个合情合理的身份的确是非常容易,特别是在百姓都愿意帮忙的情况下。

    所以现在蒯蒙也可以堂而皇之的成为了校事府的一员正大光明的在官面上行走。

    当然,韩龙等人这么做的目的没有别的,就是为了现在的情况太过特殊,现在魏王一副宁杀错不放过的架势,孙英之前沾着江东孙家的关系这就不说了,刘复也是长沙刘磐的亲儿子,便是蒯蒙这个蒯家的嫡子,现在也是岌岌可危之中。

    许都的蒯家现在也是风雨飘摇,虽然针对汉室之臣的时候,没有将蒯家如何,但是蒯家毕竟还是那荆州刘家之臣,这种时候,那也是被盯上的一份子之一。

    田豫知道蒯蒙等人已经安全了之后,也是大松了一口气,“如此变好,这里的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也是韩龙那个小子太小心了,竟然将你都给派了过来,他难不成不知道老夫这里有多少盯着么?”

    “韩龙....外冷心热,他是担心将军这里会出什么意外,毕竟曹仁将军....是我们两个人实在是小觑了这天下的英雄,也没想到,夏侯将军竟然会如此...”

    蒯蒙也是来了之后才知道夏侯惇干的那些事的,那气势雄浑的夏侯惇虽然没能亲眼目睹,但是现在就算是听别人说,也是让蒯蒙心生感慨。

    如今曹仁这半个月老老实实的待在城外大营不该轻动,而满宠则是和田豫一起在郡守府中下棋饮酒,本以为半个月的时间,田豫应该能够等到自己的结局,不过可惜的是,他最终还是没有等到。

    现在大军都已经开拔了,田豫还在这里苦苦的等待着,甚至他真的是有一点,要杀要剐,任君处置的意思了。

    “大人!”就在田豫和蒯蒙闲聊的时候,一名身穿布衣的百姓突然窜了过来,在一群护卫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来到了两人的身边,没有任何杀意的跪在二人面前,兵送上一只竹筒,“这是韩龙大人的传信,请大人一观!”

    田豫收起本来想要动手的心思,然后拿起那看着没有什么问题的竹筒,小心翼翼的打开之后,将里面的信帛

    取了出来。

    看过信帛之后,田豫满脸古怪的说道,“你是校事府的探子?”

    “回大人,小人建安七年进入校事府,一直在汝南等地探查,近期刚刚调任到南阳!”那探子倒也实诚,像他这种传信的,既然已经暴露了那么再隐藏也就没有意义了,不如光明正大的,给后面的人,打打掩护罢了。

    田豫点了点头,然后让那探子退了下去,就当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同时将手中的信帛递给了身边的蒯蒙,嘴里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未曾想到,老夫还能有机会回去,真是....真是有愧魏王的信任啊!”

    蒯蒙看着信帛之中的那些消息,最后也是带起了一抹微笑,“小子恭喜大人能够有机会重回北疆,不过小子还是要多嘴问您一句,您可是真的想好了么?”

    “想好了,回了幽州之后,老夫就干脆不再过问世事了,没有必要再为那些事情操心了,老夫累了一辈子了,还不能好生休息一番了么?”

    蒯蒙听到他决定之后,那也不再多说,而是朝着田豫拱了拱手,将这里的空间留给了田豫自己,他则是扭身回到了宛城之中。

    刚刚信帛是韩龙传来的,或者说,是韩龙刚刚得到的消息,现在北方边疆再次掀起了波澜,鲜卑三族已经开始了混战和融合,现在鲜卑三大部落已经重新洗牌了。

    从高柳以东,濊貊以西,有鲜卑人数十个部落,本来这些人都在相互征战,虽然势力越来越庞大,但是终归对大汉造不成太多的威胁,所以大汉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想法。

    便任凭他们发展,等到他们相互之中融合的差不多了,也就伤了不少元气了,这时候再由大汉出兵,一举将这群该死的鲜卑人击杀一空,这样对谁都很好。

    然后....这次他们失算了。

    鲜卑人这次没有如同往年一样,不断的厮杀和混战,而是分成了三个大势力,比能、弥加、素利分割地区加以统领,各自有自己的地界,可以说整个鲜卑部落,再次一分为三。

    而且这其中势力最强大的轲比能,对于汉朝的怨念极大,可以说是和大汉不死不休的局面。

    有了这个搅屎棍的存在,现在并州外面可是不安稳,牵昭这个雁门的将军也是满脑门子的官司,不知道应不应该出兵。

    这还不是最让人头疼的,在并州乱套的时候,另一个方向的幽州,再次出现了问题。

    不知道又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乌桓王,还是叫做骨进,现在已经将乌桓部落再次纠结起来了,或许是他们觉得曹彰已经不在朝廷了,便没有人能够制住他们了,这段日子,将幽州扰的乱七八糟。

    鲜于辅更是数次求援,只可惜曹丕现在根本托不出手来,无法帮他。

    在乌桓人闹腾的同时,幽州老牌马贼黑风马贼也再次出现了,高艾作为黑风贼的首领,直接在幽州大肆劫掠,弄得整个幽州都民不聊生。

    幽州之前和冀州合并,现在可倒好,冀州刺史对于幽州的事情不闻不问,这还是某个村子的人冒死找到了韩龙那里,才得到了这个消息,当韩龙饶了一大圈,让李昊将事情查出来之后,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整个幽州战场都糜烂了。

    为了这件事,曹丕直接一封命令,让李昊从此转道邺城,不但放了许都那些人一条生路,同时也将邺城的很多人都开始连夜写辞呈,打算就此辞官回乡。

    不过如何整治他们都是后话了,现在中原也乱成了一团,田豫是安全了,他的未来已经被确定了,那就是回到北疆,将那群该死的乌桓人,还有山贼马匪,一个个的都带回自己的老家,告诉他们,有些人是不能招惹的。

    得到这个消息的韩龙心情好了不少,征求了曹彰同意的他,便将这信帛通过校事府的手交给了田豫,也算是让他早点做准备。

    现在荆州一片混乱,田豫这个南阳郡守太重要了,他现在还不能动弹,所以暂时要留在这里,不过最多四个月,他就要启程赶往已经一片糜兰的幽州了,而且还给不了他多少支持。

    早做准备,早有办法。

    此时襄阳城下,已经出现了大量的曹军。

    陈绍作为江东主将,看着这下面仿佛数之不尽的曹氏大军,以及源源不断赶来的大军,心中的慌乱还是出现了。

    “都打探清楚了么?”陈绍看着斥候回来,迫不及待的问道,“下面都是一群什么人?”

    那斥候吞了一口口水,尴尬的说道,“回将军,下面的旗号繁杂,现在能够看到的有右将军徐字旗号,应该是大将徐晃,但是那只大军主将大旗却是打的夏侯二字,不知道是夏侯家的哪一位!”

    “嗯?”陈绍是真的愣住了,“夏侯家?夏侯元让已经死了,消息也传来了,夏侯家还有哪个人物能够当徐晃的主将?”

    夏侯家一代之中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二代之中,能够带兵的的确不少,但是能够有资格当徐晃主将的,还真是找不到。

    “现在曹氏也开始弄这种事情了,堂堂一个能征善战的大将,却是只能给夏侯家的小辈当一个副将,合该他曹氏将亡,合该我江东崛起!”

    陈绍说话十分难听,不过也没有人反驳他, 因为所有人都觉得现在曹氏的确是无人了,若是曹仁吧,或许他的资历狗,至于能力....

    “一个被关羽闭着眼锤成狗的家伙,能有什么能力!”

    陈绍嘲笑过后继续说道,“还有何人,从宛城那里出现的,应该是曹仁,可还有别人?”

    “回将军,看旗号还有一杆满字大旗,应该是汝南太守,扬武将军满宠满伯宁!”

    陈绍点了点头,满宠出现在这里虽然有些头疼,却也不是不可理解,毕竟这些年满宠和曹仁也算是老搭档了,当初樊城一战,若非满宠动手将曹仁给扣住了,恐怕大战的结局,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就算关羽再有算计,若是樊城都空了,他是真不介意将樊城也一起拿下来,然后改变策略。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陈绍更关心另外一件事,“那个...田国让出现了么?”

    斥候想了想,“没有见到南阳郡的旗帜,也没有见到田国让的旗帜,白马义从也没有发现,应该是没有出兵,至少没有光明正大的出兵!”

    陈绍点了点头,虽然斥候也不敢保证,南阳郡就没有出兵,但是至少能够证明田豫没有光明正大的出兵,毕竟现在樊城就是一座空城,襄阳在江东大军的手中。

    这个时候若是出兵宛城,很可能打一次突袭,便是田豫出现,恐怕也不敢大张旗鼓,省的宛城被江东大军突袭。

    “传令下去,各军不可妄自出城,全部大军就此固守,只要守住襄阳便是胜利!”陈绍不愧是江东推出来的大将,虽然没有多么的花里胡哨,但是一把就能摸准他们的脉搏。

    现在曹氏大军虽然兵强马壮,人数众多,但是还做不到压倒性的优势。

    而且他们归属不清,莫名其妙的夏侯家小辈,还有身经百战的徐晃徐公明,加上一心挽回自己面子的曹仁曹子孝和铁面无私的满宠满伯宁。

    别看现在他们共同攻打襄阳,但是只要他们将襄阳守住,将襄阳牢牢地守在自己的手中,他们就没有办法一直这般。

    他们想要亲密无间,别人信不信的陈绍不知道,反正陈绍自己是绝对不信的,所以干脆,他就将这里当成他的老巢一般,一个拖字诀用到底,他就不信曹仁能够和他一直耗在这里。

    曹仁想要诱敌深入,孙权想要借刀杀人,这都不是问题,这都没有问题,陈绍也非常明白。

    但是陈绍也明白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曹仁的诱敌深入给了他一次绝佳的机会,孙权想要借刀杀人却也不是不顾大局,只要他在这里将曹仁等人拖住,将他们的主力耗在这里,孙权一定会出兵。

    因为送上门的机会,孙权不可能不要的!

    “众将士,从今日开始,三班轮守,一刻钟都不能放松,就算用自己的尸体堵,也要讲城门堵住!

    各个将校,带领麾下士卒守护城中,一天十二个时辰,必须保证巡逻不断,没有百姓,除了我们江东大军,这襄阳城中就没有活人了,只要发现活人,立刻击杀!

    口号每日一边,以防有地道让敌人的探子混进城中,地瓮和引火之物都在城中布置好,千万不要出事情,随时都要有人看着!

    当初那个姓吕的仗着手中一万大军就能将关羽挡在襄阳城外,今日我们江东数万健儿,还能挡不住他一个曹子孝么?”

    陈绍不断的鼓舞着士气,随行的世家之人再接上去就是不断的赏赐,告诉他们守住襄阳城,能够给他们多少钱粮多少土地,让他们子孙后代无忧无虑,甚至有人许诺让他们的孩子跟着家中的学堂一起上学等等。

    在这种情况下,一群士卒都如同野狼一般,开始不断的嚎叫起来,开始不断的士气高涨,就等着大军到来,然后拼死一战!

    此时襄阳城外所有的大军都已经会和到了一起,曹魏车骑将军,陈候曹仁曹子孝居于主位。

    扬武将军,汝南郡守满宠满伯宁虽然官职最低,但他是曹仁的随军军师,所以站在曹仁的左下首位。

    而曹丕亲封的散骑常侍,征南将军夏侯尚此时也是站在右下首位,而这大帐之中唯一的一位真宿将,右将军徐晃徐公明,反而在末尾坐着。

    虽然这只是他们四个的第一次会面,但是这种排序,让徐晃也有些尴尬了起来。

    不过尴尬归尴尬,徐晃一点其他的意见都没有表露出来,就是老老实实,满脸微笑的看着帐中的众人,等待着自己的命令!

    “报!”还没等曹仁他们说话,帐外就传来一声通禀,并且曹仁的副将,新得的勇将高迁此时也走进了大帐之中,朝着曹仁拜了下去,“启禀将军,我等已经将之前藏好的攻城器械尽数取出,同时地道也已经找到,随时可以破城!”

    “好!”曹仁猛地一拍桌子,大叫一声,同时给诸位解释了起来,“我曹某人从来不做那毫无准备之事,当我等弃守襄阳的时候,便已经在襄阳城中挖好了地道,同时还藏好了攻城器械!、

    如今天色已经快要晚了,等到了晚上,我等一同突袭襄阳,然后双管齐下,一路用攻城器械佯攻襄阳城墙,另外再以精锐之士通过地道冲进襄阳城中,一举攻破襄阳城!”

    虽然夏侯尚听了之后直撇嘴,满宠听了也是直皱眉,但是看着满脸骄傲的曹仁,他们还是选择了拱手应诺。

    反倒是徐晃,没有任何的表示,一副你说的对,你说了算,你说什么,咱们就是什么的样子。

    等到各自回到各自的大营之中,满宠看着曹仁,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他和曹仁认识的时间不短了,他知道曹仁的性格,也知道曹仁现在不顾所有人,非要和江东开战,就是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并且给自己一份儿资历能够接替夏侯惇。

    但是这么做,满宠总觉得他会出事情,毕竟他太自信了,江东的人不是傻子,从孙坚到孙策,从孙策到孙权,多少看不起他们江东孙家的人最后都被他们江东反杀,满宠不希望曹仁成为下一个!

    不过现在,满宠却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将这句话说出口,只能叹息而已。

    而另一个大营之中,回到了中军大帐之中,夏侯尚将徐晃叫住了,“公明将军,马上就要开战了,我等不能再这般了,您好歹说上两句,也让某家心中有个底才好!”

    不过夏侯尚将自己的姿态已经放的这般低了,徐晃仍然没有任何的表现,而是朝着夏侯尚拱了拱手,“将军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便是,末将绝对听从将军的吩咐!”

    说完之后就在那里行礼一动不动,仿佛夏侯尚不让他起来,他就真的不动一样。

    看着这个比自己伯父岁数都大的家伙,夏侯尚也是无奈的叹息一声,然后挥了挥手,“公明将军应该是累了,回去休息吧,莫要太过于劳累了才好,日后还需要将军征战沙场!”

    “末将尊令!”徐晃说完之后,再次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然后缓缓的退了出去,从礼节到态度都是毕恭毕敬,让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就是让夏侯尚,心中堵得难受。

    “这是为何啊!”看到徐晃已经走远了,夏侯尚这才一脚将身边的桌案踹翻,连连踹了数次,这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这般发泄,有用么?”就在夏侯尚充满了愤怒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他的身边传了过来,这是刚刚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的曹彰。

    “三哥,我也是....我也是受不了徐晃将军这个态度,他明明就是心中有气,就算他有天大的怒气,那和某家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某家做错了什么事情,看看他的....哎!”夏侯尚看到了曹彰似乎是有地方发泄了一般,连连抱怨着自己的委屈,说着徐晃的不好。

    “你当然没有做错什么,那徐晃可曾做错了什么嘛?”曹彰轻笑了一声,“他明明有大功于曹氏,可是最后却是落得这般境地,虽然没有剥夺他的兵权,但是却孤立了他的人脉。

    当初他桀骜不驯,被父王所遗弃,现在他彬彬有礼,你却又嫌弃他阴阳怪气,那你们打算怎么办,徐晃将军都那么大岁数了,他经历了整个乱世啊,若是论资排辈,他恐怕不比咱们的曹仁叔父差上分毫。”

    “可是....”夏侯尚还要做说什么,却是将最突然闭了起来,他知道这句话不能在曹彰面前说,否则会挨揍的。

    “你个臭小子,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告诉你,趁早将你这种心思收起来,若是某家知道过了今日你还有这种心思,某家一定会亲手将你这个家伙废了!”

    听着曹彰的威胁,夏侯尚尴尬的挠了挠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我去和公明聊聊,当初我们在许都和邺城也算是故交了,你且好生准备吧!”

    “诺!”夏侯尚在曹彰出现之后,一副欣然领命的架势,他也是已经习惯了这种行为。

    曹彰将自己的面目护住,然后悄悄的除了夏侯尚的大帐,找准方向,一路躲避着士卒,往徐晃那里走去。

    “徐晃将军,可在帐中么?”来到徐晃的帐前,伸手止住了徐晃亲兵的动作,然后出示了征南将军的信物,让他们躲得远一些,不要让人偷听到他们说话。

    里面的徐晃正在闭目养神,听到这声呼唤之后,也是眉头一皱,然后将自己做的笔直了,才沉声对外面的人呼喊到。

    “进来吧,你是何人,找老夫所谓何事啊!”

    “曹氏小子曹彰,见过右将军!”曹彰接下自己的面罩,然后对着密目养神的徐晃沉声说道,将他吓得,直接睁开了双眼。

第二百零九章 鄢陵候,该您上场了

    徐晃看到曹彰的时候,差点就将一旁的斧子给拿下来了。

    他当然认识曹彰,或者说整个曹营,不认识曹彰这个家伙的寥寥无几,这位曹家的熊虎之将,被称之为“黄须儿”的曹彰,别人都是生撕虎豹以证明自己的英勇,他是将虎豹打服,以证明自己能打。

    “鄢陵候为何来此!”徐晃眼睛一眯,默默的往他一旁大斧方向挪去,大有一种一言不合,咱们就拔刀相向的意思。

    徐晃能够有这般动作,倒不是因为徐晃和曹彰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不是因为徐晃做了什么亏心事,而是因为徐晃不想和曹彰扯上什么关系罢了。

    或者说,整个曹营,只要不傻,没有人想要和这个人扯上什么关系,大家好好活着,难道不好么?非要在曹彰这里找什么刺激?

    曹彰看着徐晃这个样子,也是好笑之中带着些许的无奈,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父兄是干了什么,让一个曾经那般桀骜不逊的将领,变得如此小心谨慎。

    “公明,你我相识多年,若是某家想要害你,你活不到现在!”曹彰轻笑了一声,想要安抚徐晃,“当然了,若是大哥真的不信任你,别说你和某家刀剑相向,便是你将某家的首级砍了下来,在大哥那里,也没有任何的用处!”

    曹彰轻笑着走到了主座上,然后晃了晃手边的水壶,很自觉的给自己倒了一碗已经凉了的水,然后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坐吧,若是不放心,就将大斧拿在手里,反正对于某家来说,拿不拿那玩意都没有什么区别!”曹彰看着依旧不为所动的徐晃,无奈的摇了摇自己的头,一脸可惜的神情。

    徐晃最后犹豫了半天,还是选择坐到了曹彰的对面。

    刚刚曹彰虽然说的有些难听,但是说的确实是有道理。

    若是曹彰想要杀他,有没有那大斧,其实问题不大,徐晃也曾经是一员熊虎之将,但是徐晃老了,现在也就是仗着身经百战,能够欺负欺负那些新人罢了。

    至于曹彰...若是曹彰愿意,这天下间,没有哪一个人敢说能够完胜曹彰,也就是许褚,张飞,赵云,马超几人能够勉勉强强的说,在他之上。

    至于徐晃,他可不敢说这么容易挨揍的话语。

    “鄢陵候!”徐晃朝着曹彰拱了拱手,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这大晚上的您来老夫这里,到底有什么事情,您只说便可。”

    “没什么事情,就是聊聊天!”曹彰举了举手中的水杯,含笑说道,“主要是太久没有见徐晃将军了,今天既然有这个机会,自然是想要和将军秉烛夜谈,好生聊聊罢了!”

    徐晃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但是他知道,对于曹彰,自己打又打不过,闹也闹不起,只能任凭他继续说下去。

    “徐晃将军,某家很想知道,您到底是在担心什么?”曹丕轻轻的将手中的水杯放心,“开始某家还以为您是因为立了大功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升迁,变得有些低落,但是现在,某家在您的身上,感受到了恐怖,您在担心什么?”

    徐晃看了曹彰一样,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就这么将自己的嘴闭上,沉默的看着曹彰。

    “公明,真的就打算这么过一辈子?”曹彰看徐晃这般的沉默以对,也没有丝毫的恼怒。

    “徐晃如今已经头发花白,便是苟延残喘也活不了几年了,何必再多挣扎!”

    这次徐晃没有再继续沉默下去,而是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鄢陵侯,老夫知道你不打算害老夫,但是徐晃真的老了,也真的打不动了!”

    徐晃的语气之中带着很浓重的疲惫,仿佛真的是一名垂暮老人,坚持不住了一样。

    “公明,你是想到了乐进将军么?”曹彰看着一副不想再继续下去的徐晃,似乎找到了他症结所在。

    乐进,和徐晃一样被称之为曹氏的五大外姓之将领!

    同时,乐进和徐晃一样,都是右将军!

    当年乐进也是被称之为曹氏之疯虎,英勇善战不说,每战必先锋,只要有乐进存在,他一定是冲锋最靠前的那个人。

    从兴平年间,于濮阳攻击吕布,在雍丘讨伐张超,下苦笑战袁术。

    这一路上,积累了赫赫战功,也闯出来了偌大的名头!

    之后曹氏和袁家在官渡交锋,这个时候的乐进几乎是达到了他的巅峰。

    斩袁绍部将淳于琼。又从击袁谭、袁尚于黎阳,斩其大将严敬。不久乐进别击黄巾、雍奴、管承,皆将他们打败甚至斩杀!

    可以说这个时候的乐进,那就是曹操麾下的第一勇将!

    冲锋陷阵第一人,便是张辽等人投降了,也都无法撼动他的位置!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乐进应该慢慢的崛起,最后镇守一方的时候。

    曹操改主意了!

    他没有再继续重用乐进,而且改启用了投降他没多久的大将张辽!

    从征讨袁绍,到兵发冀州,最后远征乌桓。

    这一件件一条条,都有张辽加入在其中,那个时候的张辽,也可以说是升迁不断啊!

    最后,张辽,乐进等人还有投降曹操的文聘等大将都被留在了荆州。

    那个时候的乐进可是威名赫赫,张辽虽然深的曹操喜欢,但是真正在荆州主事的,还是乐进和文聘两人!

    那个时候,便是曹仁都不敢掠其锋芒!

    而且乐进在荆州的战绩,那也是相当的辉煌了!

    刘备入川之后,将荆州的军政大权交给了关羽等人,同时给荆州安排了很多官吏!

    但是这些人最后都让乐进给清盘了!

    临沮长杜普,旌阳长梁大,这两个刘备留下来保护荆州的两座石狮子!

    连示警的作用都没有起到,就被乐进给清理掉了,顺带还将刚刚投降刘备不久的那些南郡诸地山谷蛮夷,也都立刻调转马头,祈求曹氏收留他们!

    仅仅是这样依旧还不够!

    后面曾经差点将曹仁给捶死的关羽,就在青泥口和乐进一番大战!

    然后被乐进加文钦的组合给锤了回去!

    逼得不可一世的关羽不得不将大军撤回寻口再次安营扎寨。

    这次虽然没有大胜,但是乐进依旧是将关羽的势头遏制住了!

    可以说若是没有乐进和文聘两个人,单单凭借着自己曹仁,他可不敢和关羽对拼!

    不过这般英勇的乐进,在人生中的后半段可是不怎样的。

    作为曹氏百战百胜的将军,他本应该功成名就从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是他没有!

    建安十九年,乐进跟随先王征讨江东,依旧是横冲直撞,依旧是立下多少功劳!

    但是最后给了他一个假节的权利!

    并且将他留在了江淮之地,虽然和降将张辽不分上下,但是乐进知道,在这里,张辽才是主将!

    建安二十年,曹操出征汉中,然后孙权借机整军十万出征合肥!

    这一战张辽声名大振!

    这一战,也让乐进彻底的看清了自己在曹操心中的地位,让他彻底的失望了!

    在孙权大军到来之时,乐进等人都是有些害怕的。

    毕竟兵力相差太大,便是一直说自己信心百倍的张辽,也难免有些心中惴惴不安。

    但是曹操给他们留下的计策却是很简单!

    张辽,李典二人带兵出城和孙权交战,留下乐进守城策应!

    这件事看上去没有任何的问题,这么安排也算是合情合理。

    但是他们三个人却是有大问题!

    当年张辽还是吕布部将的时候,就没少给曹操找麻烦,斩将夺旗这种事那更是没少干!

    其中最吓人的一次就是,将李典全家差点杀干净!

    当初在兖州之战中,李典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校尉罢了。

    大军的统帅乃是他的叔叔李乾自己哥哥李整两个人!

    但是兖州一战,张辽先是斩杀了李典的族中叔叔李乾!

    然后又和李整血战了数日!

    虽然最后李整活下来了,但是也因为受了重伤,弃武从文,正式将李典给送了上来!

    虽然说,李乾和李整两个人真正的敌人乃是已经化成灰的薛兰和李封。

    但是谁都知道,这几件事张辽的参与绝对跑不了!

    而乐进也从这道命令之中看出来了,自己并不是不受信任!

    自己只不过是,曹操留给张辽的一道护身符罢了!

    乐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曹操的心中就是比不上张辽,但是他知道,既然已经如此了,那他也没必要再拼搏努力了。

    之后的三年之中,乐进不再每天嚷嚷着冲锋陷阵,踏平江东了。

    之后三年,乐进开始修身养性了,不再过多的参与合肥事情。

    将大权直接交了出去,一副在家就此闭关的打算。

    只是,再也不嚷嚷着上战场的乐进,终于还是在建安二十三年,病逝了!

    最后的三年,他升为了右将军,还给自己的一个儿子封了候。

    他得到了许多许多的赏赐,但是他得不到自己最想要的!

    继续作为一名主将,上阵杀敌!

    哪怕最后只能是曹家的阵前大将,开战先锋那也可以!

    但是他最后什么都没有做到,什么都没有成功!

    他就这么沉默着,死在了合肥!

    乐进死后,得到了“威侯”这个爵位和谥号!

    但是,乐进对这个根本就不喜欢!

    而现在,徐晃很明显,对这件事也很不喜欢!

    徐晃和乐进一样,现在都是右将军,看似最为尊贵,但是身居高位而为人副将,这本就是一种让人很难接受的事情。

    当初乐进征战沙场,毫无败绩,现在徐晃杀伐厮杀,也是胜多败少,无论是马超,关羽还是江东鼠辈,亦或是那些山贼马匪,还是割据一方的小诸侯,都在徐晃的大斧之下,化成了笑柄。

    按理说,这份儿资历,这份能耐,无论是谁,无论是哪个人当主公,都是要好生安抚徐晃的。

    可是现在呢,徐晃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当年征讨乌桓,张辽为前方大将,曹公亲自执掌中军,而徐晃呢,是前方大将张辽的副将。

    最后执掌中军的曹公都还没到地方呢,张辽就带着塌顿的脑袋回来了,这一战所有人都说张辽乃是响当当的汉子,张辽乃是古之名将,就连曹公都说,张辽乃是他的召虎!

    召虎是谁,那是周宣王中兴的中流砥柱,那是被世人盛赞的“江汉之浒,王命召虎:式辟四方,彻我疆土!”

    这是何等殊荣啊,徐晃再看看自己,被曹操称赞治军严谨,有周亚夫之风。

    看似也是大汉名将,有平定内乱之功,但是周亚夫最出名的是评定内乱么?周亚夫最出名的是不敬皇帝,最后被污蔑为造反!

    当初徐晃为了将关羽大败,的确是没有在乎曹仁的存在,更是为了训练士卒,用了当年周亚夫细柳营的训练方法,让他们只听一人之令,这样才能增加战斗力。

    但是他却是忘了,细柳营就是因为只听一人指令,最后让汉皇觉得自己无法掌控,给周亚夫的灭亡埋下了伏笔。

    而现在,徐晃也和他走向了同样的道路,当初曹操巡营,来到徐晃麾下,一样被拦住了,被士卒喝止,被士卒拦在了大营之外。

    最后曹操给的评价乃是有周亚夫之风,徐晃最开始并没有当一回事,还感觉这是对自己的夸奖,直到后来自己的儿子徐质轻声问了一句,若是论带兵练军,不应该是首推吴起么?

    这一句话便让徐晃如梦方醒,周亚夫,虽然汉臣,实则桀骜,最后不得善终,这才是曹操给徐晃的评价。

    徐晃不想说自己是汉臣还是曹臣,这对于他来说没有区别,他是一个领兵打仗的将领,他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也不是那些只知道清谈阔论的文雅酸儒,他只知道听从命令。

    但是徐晃的右将军,依旧是以汉室的名字,分封的!

    从那之后,徐晃就知道自己错了,也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他不再满身桀骜之气,安安静静的带着,无论自己得到的是什么命令,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执行。

    他只希望自己能够和乐进一样,最后得到一个善终,至于最后自己的这个善终是病逝还是如何他不在意,他只希望自己不要和周亚夫一样,最后落下一个身死族灭的下场就好。

    曹彰就在这里看着徐晃,看着他的脸色来回的变换,看着徐晃的脸色阴沉不定,最后的最后,只剩下一声悠悠的叹息。

    曹彰并不傻,他看到徐晃这幅样子,他就知道徐晃这是什么情况了,曹彰知道自己猜对了,徐晃就是因为这个右将军,联想到了乐进,或许还因为周亚夫,联系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说实话,徐晃得到周亚夫这个称号的时候,曹彰也是有那么一些皱眉的,因为徐晃和周亚夫有着本质的区别。

    周亚夫,大汉名将,古之名臣,但是桀骜不驯,不得善终,这个评价可不是什么好评价。

    在曹操嘴里说出来的话,可不能只听表面的意思,那会出事儿的。

    最后曹彰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再拿起一只陶碗,放到了徐晃的面前,“军中不得饮酒,咱们就喝水吧,看来徐晃将军的心事,某家已经知道了!”

    徐晃没有觉得有丝毫的意外,鄢陵候曹彰本就是一个聪慧异常的孩子,只不过他的勇武太过于闪耀了,将他的聪慧给盖住了,但是常年在外面为将,统帅四方,罕有败绩,这种人,怎么可能是一介莽夫。

    不过就算曹彰看出来了那又如何,徐晃不认为,他一个落魄的鄢陵候,无权无势的,能够对他有什么帮助。

    曹彰看着依旧是沉默不语的徐晃,不得已,从自己的怀中掏出来一样东西。

    “这是我曾经和父王致信的两封信帛,还有他的一封回信,我知道你看了或许还不信,但是你至少先看一看。”

    说这话,曹彰将手中的信帛递给了徐晃,然后露出了一脸的笑容,“信帛上我相信问过关于徐晃将军你的问题,当初听到父皇对您说,您有古之周亚夫的风范,某家就知道你有些危险了,这个人,可不是什么好结果。

    不过在看了父王的回信之后,某家改变了主意,其实某家对您的事情,或者说父王对将军,有着不一样的期望!”

    徐晃犹犹豫豫的将手伸了过去,将那小木匣子拿了过来,并且从里面拿出了几封信帛。

    “这是....”

    “大哥托人给我的

    。”曹彰知道徐晃想要问什么,“父王死后,这些东西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大哥的手中,不过你放心,这里面没有什么东西对将军不利!”

    徐晃半信半疑的将里面的信帛拿了出来,然后一一展开。

    信帛之中的确是如同曹彰所说,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甚至再三告诉了曹公,他和徐晃没有关系,只是不明白自己的父王,为什么要给徐晃定下一个右将军,为什么要告诉他,他和周亚夫相比如何。

    徐晃看完曹彰的第一封信帛之后,手上带着些许的颤抖,他的心事自以为藏得很好,却没有想到,早已经昭然若揭。

    “鄢陵候....”徐晃抬起头,看向了曹彰,想要问些什么,但是却被曹彰举起来的手阻止了,“不必说,继续看,父王那封信帛,右将军担心的所有事情,上面都有回答!”

    徐晃听完之后,将手伸向了另一封信帛,那是曹操的回信。

    将信帛打开之后,看到的只有一句话,“孤之麾下,安能不如周亚夫那莽汉!”

    “孤之麾下?魏王,先王说,某家是他的麾下,哈哈哈哈哈哈哈!”徐晃看着那封信帛,看了半晌之后,突然大笑了起来,突然变得十分开心了起来。

    “孤之麾下,先王不曾负我啊!”徐晃大笑着,将所有信帛都放了回去,然后扣上那小小的木匣子,推回曹彰的面前,“多谢鄢陵候开导某家这个蠢货,多谢鄢陵候!”

    说完之后徐晃直接站了起来,朝着曹彰拱了拱手,深深的行礼,表示自己的感谢。

    “将军,不再继续看看了?”曹彰拍着那个小小的木匣子,“里面可是有着三封信帛。”

    徐晃却是摇了摇头,“某家看了自己想要看到的,这就足够了,过,犹不及!”

    既然如此,那某家就走了!

    曹彰轻笑一声之后便拿着那木匣子准备离开了。

    不过在他即将离开徐晃大帐的时候,突然被徐晃给喊住了。

    “鄢陵候!”徐晃猛地大叫了一声,“有一件事您需要提醒征南将军,此次那陈绍虽然我等没有听过他的名字,但是这厮能够带着数万大军来此,定然不会是什么无能之辈,这一点您一定要小心!”

    徐晃还想要继续提醒着,不过曹彰再次打断了他, 一脸微笑的告诉徐晃,“若是想要提醒什么,那就自己去,夏侯尚那个小子,可还等着他的良师益友呢。”

    说完之后,曹彰再次将自己的脸蒙上,然后走出了大帐,消失在夜幕之中,不见了踪影。

    徐晃看着空荡荡的营帐,突然感觉到一股难掩的恶心,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竟然这般的邋遢,他是一个对自己要求十分严格的人,竟然将自己的营帐弄成了这幅样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来人!”徐晃朝着帐外一声大吼,立时就有两名亲卫跑了进来。

    “某家现在要去见征南将军,在老夫回来之前,这个营帐的里里外外,都给我收拾的干干净净,若是老夫回来了看到半点脏乱....”

    徐晃没有说后果,只是冷哼一声,那冰冷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不过哪里两名亲兵听到之后却是十分开心,连连应诺。

    “好了,你们赶紧收拾,老夫去了!”说完之后徐晃就离开了大帐,留下两名正在热火朝天干活的亲兵。

    其实这两名亲兵这般高兴也是正常的,亲兵是跟随着主将的变化而变化,若是主将一路扶摇直上,那亲兵也能过得更加舒服,若是有能力还能得到重用。

    毕竟守卫主将,虽然危险但也是十分的安全,没有什么大风大浪需要担心,尤其是跟着徐晃这种常胜将军,他又不像乐进那般,一打仗就和不要命一样往前冲。

    不过不管怎么说,徐晃现在再次恢复了自己那满是信心的样子,他们这群做亲兵的,也是开心的很。

    徐晃一路来到了征南将军的大帐之外,或许是因为心情不通了,这次他看到的士卒都在很钦佩的和他行礼,似乎自己这个将军在他们的眼中很值得肯定一样。

    “末将徐晃,求见征南将军!”徐晃没有让夏侯尚的亲兵传令,而是自己大声呼喊道,声音雄浑有力!

    本来已经快要睡着了的夏侯尚,听到徐晃的这声呼喊赶紧坐了起来,然后最快速度的将自己的一副盔甲穿上。

    “将军快快请进!”夏侯尚哪里还顾得上之前的不愉快,满脸笑容的将徐晃迎了进去!

    徐晃看着衣衫有些不整的夏侯尚,知道这是刚刚从床榻上起来。

    “打扰将军休息了,实在抱歉!”徐晃看着夏侯尚轻笑了一声,“不过现在起来却也对,毕竟时候不早了,过一会儿,大军就该行动了!”

    夏侯尚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笑。

    “某家也知道,此时已经整军备战,哪知道实在是太困倦了,便没有坚持住…”

    夏侯尚说话的时候不断的挠头,看得出来他十分尴尬。

    作为领军大将,通宵达旦的准备和作战那更应该是常有之事。

    可是今日夏侯尚的确是丢人了,年纪轻轻的就感觉自己,体力不行了!

    “将军多虑了!”徐晃没有在意,而且哈哈一笑着说到。

    “在外征战多困苦,这种事外人不足道也,将军不必多想!

    不过老夫此时来这里,却不是和将军说这些事情的,将军可知道老夫来此为何?”

    夏侯尚也缓了缓自己的心情,知道这是要说正事儿了。

    “马上就是大战攻打襄阳城了,若非是因为襄阳城,恐怕徐晃将军也不会到这里来!”

    “哈哈哈,征南将军果然聪慧,老夫来此的确是有事情提醒将军!”

    “徐晃将军还是称我为伯仁吧,几位哥哥一直让某家对老将军敬重,若是他们听到了将军这一口一个的征南将军,恐怕某家…哈哈!”

    徐晃摆了摆手,“这些都不重要,老夫来此主要是有一件事不放心!”

    “徐晃将军请说,小子洗耳恭听!”

    徐晃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到大帐之中那最大的地图旁边。

    “将军请看,之前曹仁将军的想法是,我等为他们佯攻,然后让曹仁抓准机会,通过地道直接攻入城中!”

    夏侯尚听着不断点头,“公明将军说的正是曹仁将军的意思,只是,这有什么问题?”

    “看着没问题,但是曹仁将军太小看江东那些人了!

    虽然江东世家这些年一直只是和孙家的那对儿兄弟斗来斗去的,但是千万不要小觑了他们的能力,他们有很多的手段,千万不要觉得他们现在露出来的那些,就是他们的全部了。

    江东四大家,当初能够将江东压制的死死的,便是现在他们不行了,被孙家的兄弟给一阴一阳两个人折磨成了这幅德行,但是不得不说他们还是那种,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千万不要小觑了他们,陈绍老夫的确是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但是老夫不相信这么一个毫无名气的家伙,就能带领着江东大军,你莫要太看重自己了,也莫要太小觑他们了!”

    夏侯尚听着徐晃的话,不由的呆愣了很长时间,然后盯着地图说道,“公明将军的意思是,曹仁叔父这次,会失败?”

    “老夫不敢肯定,但是八成会失败!”徐晃叹息了一声,“曹仁将军也是一代名将,但是随着年纪的增大,他的性格也变得越来越自负了,恐怕长此以往,他会惹出大祸来。”

    “曹仁叔父....”夏侯尚一脸呆滞的看着徐晃,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曹仁叔父乃是大魏名将,更是现在我曹氏和夏侯氏的当家人,想来会想明白的,现在,我等还是先解决这件事吧。”

    徐晃看夏侯尚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家伙还是不敢放开,这种事情,徐晃也是觉得情有可原。

    “好了,暂且不说曹仁将军的未来了,我等先说现在这件事情,现在的事情,就是襄阳之战,若是真的按照老夫猜测的,我等会如何?”

    徐晃的话将夏侯尚的思绪勾了回来,也从新看向了面前的地图,沉吟了起来,“将军说得对,若是曹仁将军不小心真的失败了,那我等可就陷入被动了,要知道我等和襄阳城中江东大军,差距并不算大。”

    夏侯尚的话,也正式症结所在,现在曹仁一副要和襄阳城决一死战的样子,恨不得和襄阳城中的那些人,同归于尽。

    若是曹仁直接被襄阳城中的人给埋伏了,或许这拱手恐怕就异位了。

    不过夏侯尚的担心,对于徐晃这种老将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甚至可以说,这些都是给予。

    “刚刚鄢陵候出现在了老夫的大帐,不知道将军可否联系到鄢陵候?”徐晃一脸的微笑,没有将曹彰和夏侯尚的关系挑明,这也是他的一种聪明吧。

    “鄢陵候....应该没问题!”夏侯尚尴尬的笑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鄢陵候一直在大营之中,想要联系到鄢陵候,应该不算难...哈哈!”

    徐晃也是轻笑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老夫就直说了,曹仁将军的计策乃是我等强攻城墙作为佯攻,给他奇袭城中作为掩护进而让他能够一举攻破襄阳城!

    不过现在若是曹仁将军真的被陈绍那个家伙给算计了,那么我等倒是有另外一个方案可以用了,那就是用曹仁将军作为佯攻,给我等创造机会,直接冲击城墙,靠强攻取胜!”

    “强攻?”夏侯尚听到这个词之后,猛地吞了一口口水,颇有些不敢置信的感觉,“公明将军,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襄阳城那可是荆州第一坚城,城墙高大,当年的江东猛虎都折在了襄阳城下!”

    徐晃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在轻笑着,“这件事就是要看鄢陵候的本事了,若是鄢陵候能够在正确的时间发起突袭的话,恐怕他还真的有机会一举拿下那个地方!”

    夏侯尚还是不敢相信,他的确也算得上是一员宿将,征战多年这也是真的,但是让他如此这般,想要一战而克一座城池,还是襄阳城,他实在是有些不敢确定。

    “公明将军,你可有万全的把握!”夏侯尚的脸色很是肃穆,“你要知道,鄢陵候的身份不同于常人,你若是没有完全的把握,鄢陵候一但出现在战场上,恐怕会引起....”

    “伯仁!”就在夏侯尚说话的时候,一个声音从帐外传来,直接打断了夏侯尚的话,“当了这么多年的将军,你小子什么时候见过攻城作战可以有完全的把握的。”

    随着话音的落地,一个浑身披甲的汉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此时的曹彰已经没有之前那副随性的样子,或许是知道这是自己真正的最后一战了,当曹彰再次披上重甲,拿起那杆方天画戟的时候,他仿佛感觉自己再次回来了。

    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时候,回到了他纵横驰骋的时候,回到了当初,他横刀立马,让天下异族俯首的时候。

    夏侯尚看到曹彰这幅样子,还有这般压迫,突然变得开心了起来,“三哥...”

    曹彰重重的在夏侯尚的胸口垒了一拳,然后轻笑着说道,“你这个家伙,不能这般的不长进啊。”

    徐晃看到这般模样的曹彰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是曹氏的宿将,对于曹彰这位大人物,他自然是不陌生,当初曹彰开始学着去征战沙场的时候,徐晃等大将就颇为关注。

    曹彰也没有让他们失望,那种爆裂如火的脾气,加上疯狂的厮杀,实在是难得的悍将,曾经张辽和他们说过,看曹彰世子打仗,那是一种十足的享受。

    “鄢陵候,我等能否攻打下来襄阳,全在侯爷了!”徐晃说这话,便朝着曹彰拱拱手,“鄢陵候想来是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攻击,才最合适的吧!”

    “最危险的时候,就是最安全的时候,等到曹仁将军被击败了,我等也就来机会了!”曹彰嘴角带出一抹笑容,“当曹仁将军被围困的时候应该就是他们最放松的时候吧,”

    “哈哈哈,鄢陵候不愧是曹氏名将,一语中的,一语中的啊!”徐晃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和鄢陵候说话,就是十分的轻松,那老夫和征南将军就为鄢陵候做掩护了!”

    “放心!”曹彰笑着点了点头,“看时间,似乎也差不多了。”

    随着曹彰的话音一落,众人看着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

    “对呀,时间,差不多了!”徐晃也幽幽的说了一声,然后朝着夏侯尚拱手说道,“还请征南将军下令,我等攻击襄阳!”

    夏侯尚看着徐晃,再看看曹彰,看着他们都一脸温和的看着自己,这时候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回了正坐上,然后一声呼喊,“传令军中众将士,校场集合,围攻襄阳!擂鼓!”

    夏侯尚一声令下,鼓声阵阵,大军因此而动。

    此时虽说是要夜袭,但是这数万大军的动静儿,有哪里是能够突袭的,围攻襄阳城,恐怕少于数万人而不可为,数万人一动作,只要不是瞎子聋子,再黑的天,那也能够发现。

    “咚咚咚!”三通鼓响,然后大军便在各自将校的带领下,缓缓走到了大营门口,并且缓缓的走了出去。

    这边的动静更像是带起了连锁反应一般,曹仁的大营也紧跟着开始了出兵,襄阳城中的士卒也开始了严阵以待。

    此时襄阳城中江东守军将领陈绍已经来到了城墙上,看着慢慢靠近的曹军,不由的脸色变得有些肃穆了起来。

    “曹军可是倾巢而出?”陈绍领兵中规中矩,不去多做任何多余的事情,就是一板一眼,甚至可以称之为兵书的模板一样,“让斥候多加探查一番,告诉其他城墙,务必要严守城墙,三班轮换暂时不动,保留足够的体力!”

    “诺!”一个传令士卒应诺一声之后便掉头跑去,他们是跟在陈绍身边的,就是为了给他传递各种命令。

    看着这名士卒的离开,陈绍没有停下而是继续说道,“告诉城中的张将军,让他一定要保证城中的稳定,现在本将已经用引火之物将襄阳城分开了,若是有什么意外,什么都不要管,第一时间将事情控制住!

    还有,告诉张将军,若是事有不殆,可以动用后备军,无比要将城中的事情控制到,曹仁那厮狡诈异常,特别喜欢引君入瓮,当年周瑜大都督偶读差点中了他的计策!”

    “诺!”第二个传令兵听到陈绍的话之后,也毫不犹豫的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陈绍看着已经来到城下,并且将攻城器械都架出来的曹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擂鼓,聚将!”

    “诺!”这次应诺的不是哪一个人,而是所有人,紧跟着襄阳城中的鼓声也响了起来,然后鼓声阵阵,将偌大的襄阳城也燥热了起来。

    “哈!”

    “哈!”

    “哈!”

    夏侯尚听到了襄阳城中的鼓声,然后看到曹仁的“曹”字大旗也出现在另一个方

    向,看着都已经准备好的众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大吼了一声,“冲上去,杀贼!”

    夏侯尚其实并不喜欢夜战,因为光线太差了,很容易打着打着就不知道打的是谁了,而且很容易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但是曹仁若是想要突袭,若是想要奇袭襄阳的话,恐怕也就只能这样了,只有这样,他们在城内才能创造出足够的机会。

    “杀!”曹军打的十分的英勇,其他的暂且不说,徐晃练兵真的有一套,尤其是他们还征战过荆州,和威名震慑天下的关羽都打过仗,这种经历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他们有了这份儿资历,那打起仗来,是真的不要性命一般。

    “杀!”相比于悍不畏死的曹军,襄阳城中的江东军那也是丝毫不逊色,其他的先不说,陈绍亲自督战,所有世家的行刑队都在士卒的后面,手持着大刀利斧,哪个敢于放肆,定杀不饶。

    陈绍的凶狠和坚持,还有夏侯尚的凶猛顿时让襄阳城中,开始了战火纷飞,开始了征战杀伐,也开始了拼命的厮杀。

    而就在两方人马开始激烈交战的时候,曹仁终于也找到了机会。

    “城中的大军已经都动手了么?”曹仁没有亲临战场,而是在襄阳城外的一处密林之中,等待着斥候的不断回报,“现在襄阳城中不下数万大军,你们可要打听好了!”

    “将军!”斥候回来之后直接跪倒在他的面前,“刚刚我等已经打探清楚了,襄阳城中已经开始了轮换,夏侯尚将军十分的卖力,几乎是倾尽了全力,全部都扑了上去,襄阳城被夏侯将军的猛冲一时间打乱了阵脚。”

    斥候这句话还真的没有妄言,襄阳城中的陈绍还真的是被夏侯尚的这次猛冲给打乱了,差点没出大事儿。

    夏侯尚为了能够出成绩,可以说相当的拼命了,没有任何的想要试探的意思,直接就是让麾下大军冲锋,然后自己也跟着开始冲了过去。

    这一下子,整个襄阳城都有些吃惊, 陈绍是一个稳妥的将领,看他的安排就能够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充满了一板一眼的正经儿将领,他哪里见过这么不安套路出手的家伙。

    一上来就是全力进攻,便是地方主将都冲了上来,直接开场就是主力,这件事让陈绍的脸色都变了。

    夏侯尚带着自己的亲卫冲击襄阳城墙,这件事给了他很大的震撼。

    不过幸亏他麾下都是江东世家的精锐,就算一下子被打乱了阵脚,他们也能够将局势稳住,在陈绍也豁出性命反攻之后,夏侯尚无奈被压制了回去,最后还是在麾下的帮助下, 才下了城墙。

    当夏侯尚回来的时候,徐晃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伯仁打仗都是这般悍勇么?”徐晃的语气有些怪异,似乎是被他刚刚的那些动作给惊着了,“看来伯仁生错了年代,若是当年,伯仁应该和乐进那厮关系极好!”

    刚刚徐晃看着夏侯尚说出全军压上的时候,他就有些不敢相信,当他看到他的全军压上是连自己都算进去了,这一下子,徐晃是真的乐呵了,他是发现这个征南将军还是这的很有意思。

    夏侯尚也知道自己刚刚冲动了,不停的挠着自己的脑袋,“刚刚看见襄阳的城墙这般高大,不小心有些冲动了,不过公明将军放心,某家做事还是很稳妥的!”

    徐晃此时只是轻叹着摇了摇头,他现在是有些明白当初乐进的苦恼了,给人当奶娘,这种感觉是真的别扭。

    “大军继续冲锋,虽然现在陈绍反应了过来,但是足以证明这个家伙就是一个只知道读兵书的蠢货!”徐晃说话的时候,嘴角带出了一抹狰狞的冷笑,“虽然守城的时候,兵书就足够了,但是打仗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行的。”

    夏侯尚不知道徐晃这般的看不起陈绍,但是不重要,他喜欢徐晃这个样子,这幅样子的徐晃会让他感觉到浓浓的安全感。

    “将军指挥则是,某家只负责冲锋!”夏侯尚哈哈一笑,然后再次抽出了自己的长刀,朝着自己麾下的亲卫大吼了一声,“众将士,随本将前去杀敌建功!”

    “吼!”

    “吼!”

    “吼!”

    看着斯斯文文的夏侯尚,打起仗来这般的搏命,徐晃也是不由的轻笑了一声,有这样的一个征南将军,想来江东的日子也会不好过吧。

    陈绍看着刚刚被轰下去的曹军,这气儿都没让自己喘匀,就再次从了上来,顿时让他颇有些骂娘了的意思。

    “大军,防守!”陈绍也不是蠢货,一声令下,也和他一样同样身上感觉颇为劳累的一群士卒也跟着怒吼着站了起来,然后朝着曹军冲杀而来的方向,严阵以待。

    “杀啊!”这次还是夏侯尚,亲率大军,二话不说就往襄阳的城墙上冲杀了过去,有夏侯尚的带头冲锋,可以说对于这群远道而来的家伙一个个如同喝了鸡血一样的, 士气大涨,兴奋异常。

    陈绍看着一个个如同疯了一样的曹军,嘴里啐了一口血痰,然后抽出了腰间的长剑,伸出手指着不远处的那个夏侯尚,对着周围的士卒大吼了一声,“给我射杀此人!”

    麾下的士卒早就等待着他的命令,之前只不过因为找不到对面的将军,不敢妄动罢了,知道了夏侯尚在那里,还知道了这个家伙在军中的低位之后,二话不说,就让他们这群士卒,开始不断的朝着夏侯尚宣泄着箭雨。

    “杀!杀啊!”夏侯尚正在不断的呼喊着,让麾下的士卒一次次的冲击着襄阳的城墙,结果自己这里征说的热火朝天,就赶紧一股大力冲了过来,然后他就发现,自己被自己 一名亲卫就这么扑倒在地,然后一群亲卫这是簇拥在自己的周围。

    当夏侯尚将那人推开之后,赫然发现,他的身上差了数不清的箭矢,那个年轻的面庞,已经是还没有了任何的声息。

    “刚刚....是襄阳城的陈绍?”夏侯尚喃喃的说道,抬起头看着再次弯弓搭箭的众人,顿时火气就冲了上来。

    夏侯尚一把撤掉了自己的头盔,然后伸手夺过了那一把自己的大刀,然后朝着城墙的方向飞奔了过去,他这是要再次带着众人冲击着城墙。

    “将军小心啊!”跟在后面的一群亲卫二话不说也都冲了过去,他们也要救助自己的将军了,生怕他出什么意外。

    “杀!” 夏侯尚一声虎吼就冲上了城墙,然后朝着远处的陈绍就冲杀了过去,要来一次斩将夺旗。

    陈绍一直自认为是一名统帅,哪里管的了和夏侯尚拼杀,看到夏侯尚竟然冲杀过来了,也是冷哼一声之后,“大军围堵!”

    陈绍这一手顿时将夏侯尚给气着了,不和他厮杀,也不派遣什么大将而来,就是仗着兵马众多,一窝蜂的冲杀过来,让自己疲于奔命。

    “鼠辈,鼠辈,鼠辈!”夏侯尚被陈绍气的连骂了三声鼠辈,不过这无济于事,他被江东的士卒淹没了,虽然短时间之内这些士卒不会伤了他的性命,但是也撑不住一直耗下去。

    而现在,在城下指挥作战的徐晃,嘴角之中露出了一抹笑容。

    徐晃也要承认,这个家伙,这个叫做陈绍的家伙是一个将兵书吃透了的人,他很聪明,知道什么时候该用什么办法。

    “公明!”就在徐晃露出笑容的时候,全身披甲,带着面罩的曹彰也来到了他的身边,“看你的笑容,应该是看出来一些东西了?”

    “当然!”徐晃也不掩饰,而是伸出巨斧指了指那不断厮杀的城墙,“刚刚老夫已经看出来了,这个叫陈绍的家伙,是一个标准的学堂先生教出来的将领,但是不得不承认,他很聪慧也很优秀。

    若是再给他些许时间,给他一些经历,恐怕也会成为一位名将,只不过现在,恐怕他没有机会了。”

    “哈哈...”曹彰笑了一声,“某家就喜欢他这种只会读书的家伙,打起来容易!”

    徐晃也是哈哈一笑,“老夫也特别喜欢。”

    同时徐晃大吼一声,传达了自己的第二个命令,“来人,告诉其他的几面城墙,全都撤下来,曹仁将军哪里不用管了,只要是咱们的士卒,全都都撤下来,给我朝着这一面城墙,猛攻!”

    襄阳城很高大,很宽阔,作为曾经荆州的治所,襄阳的建造可以说是费劲了力气。

    高大,坚固乃是第一要素,否则也轮不到吕公当年一石炮轰死江东猛虎孙文台。

    现在就算饱经了风霜和磨难,襄阳城仍然是一座可以容纳十万大军守护的巨城,这一点没有任何变化。

    “冲啊!”徐晃的命令下达,陈绍就明显感觉到了,自己这里的压力变得无比的巨大,在听到其他几面城墙传来的消息,所有士卒都撤退下来了,只剩下了自己驻守的东门和曹仁攻打的北门。

    “这....”陈绍此时有些迷茫了,兵书上的确是对这种方法有记载,但是并树上说的是两种情况,虚虚实实不能确定。

    “他们可是全部扯了出去?”陈绍犹豫的问道,“可是一个不留?”

    “回将军,两面城墙的曹军全部退了出去,一个不留,没有了动静!”那斥候说的十分肯定。

    陈绍沉吟了半晌之后说道,“看来徐晃这是要虚虚实实之道啊!传令下去,让他们小心防守,万不可轻动!”

    同时看向了攻击更加爆裂的曹军直接冷哼了一声,一副自己已经看透了一切的模样。

    “杀!”曹军来到了这面城墙下面之后,没有任何的休息,直接冲杀了上去,二话不说开始了杀戮。

    而江东大军虽然感觉到有些吃力,但是在自家主将还有那些手持明晃晃大刀利斧的执法队面前,也不敢有丝毫的凌乱,一个个反杀了过去。

    不过,虽然江东的士卒也是无比的拼命,但是真要是论起厮杀来,还是曹军更加的英勇善战。

    看着压力越来越大的城墙,再看看已经杀红了眼的夏侯尚,陈绍没有选择从其他城墙借调人手,而是选择让预备士卒冲了上来,并且将三班轮换的其中一部分人马也冲了上来。

    看着猛然增强的兵力,城墙下面的徐晃终于裂开了大嘴,大笑了起来,“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哈哈哈哈!”

    曹彰看着增强的兵力,听着另一个方向没有任何动兵的迹象,不由的摇了摇头,“真是可惜了,还是经验不足啊!”

    若是曹彰或者是徐晃防守襄阳,在大军动弹的那一刻,就会将其他两面城墙三成兵力调拨过来。

    因为这样能够有效的减少损失,同时还有七成兵力的两面城墙也足够应付所有的问题了,对自己麾下士卒的了解,对麾下将校的了解,对士卒的信任,这是一个宿将最起码的素养。

    很明显,陈绍还没有达到这一步。

    “这个小子,别说极限兵力,便是对自己麾下的了解都不够啊!哈哈哈”徐晃看得出来他的心情不错,不断的哈哈大笑着,“告诉麾下的士卒们,再加一把劲儿,不要在乎伤亡,给我将他的底线,都逼出来!”

    这是宿将第二个要诀,该狠心的时候,一定要狠心!

    徐晃这里一声令下,曹军的攻击再次猛烈了三分不止,一时间曹军的士卒,连连冲上城墙之上,将江东军砍杀在地。

    “冲上去,将曹军给我冲下去!”陈绍看着不断厮杀的前方,倒是没有太多的慌张,他看得出来,曹军虽然勇猛,但是他的兵力已经用到极致了,而他,还有继续的空间。

    不过这种压力之下,在大半个时辰之后,也就是夜色最浓烈的时候,陈绍还是将手中最后的兵马,全都派遣了过去,冲到了城墙之上,将曹军给压回去。

    这一次下,便是夏侯尚都有些感觉到压力了,便是他也不得不一点点的撤退了下去,虽然没有被逼出城墙,不过再继续坚持下去,恐怕他也改变不了这一点。

    “冲上去!”徐晃冷哼一声,大军再次冲杀过去,让曹军再次冲杀了起来,不过这对于城墙上的大战,于事无补。

    另一个方向,一直等待的机会的曹仁终于等到了他认为的绝佳之机,“徐晃那个老家伙,还真的有些本事!”

    徐晃能够将襄阳城逼成这个地步,还真是有些出乎曹仁的意料了,不过这不重要,他要的就是这个机会。

    “传令下去,大军出发,奇袭襄阳城!”曹仁一声令下,大军开始冲进地道之中,开始朝着襄阳城中冲杀过去。

    此时徐晃等人也得到了曹仁的消息,告诉他们千万不要出问题,继续冲杀,得到消息的徐晃看着上面已经陷入了焦灼的战场,不由的冷哼了一声,“看来老夫猜的没有问题!”

    曹彰也是盯着上面的战场,然后听着斥候不断的回报,心中也算了出来。

    “四面城墙现在做多也不过就是四万人马,虽然这个人数和我等打探出来的差不多,但是现在城门还没有动静,城中的巡视肯定也还有没有问题,所以他们江东这次出兵可不是四万人马,最起码应该是五万人手!”

    虽然曹彰和徐晃都已经看了出来,但是两个人谁也没有打算告诉曹仁的打算。

    徐晃是因为自己说了也没有用,曹彰是因为,他想要让自己的这个叔父吃个小亏,希望吃吃亏,能够让他清醒过来,再次变成当年那个纵横天下的曹仁曹子孝。

    “噗咚!”一声闷响,襄阳城中一个民房之中,爬出来一个浑身都是泥土的士卒,眼睛中闪烁着凶光,四下扫视之后,发现没有什么问题,不由得轻笑了一声,“无人,安全!”

    随着他的声音,一个又一个的曹军从里面跑了出来,然后窜到了襄阳城的城中。

    “真是天助我也,众军士,一会儿给我冲开西城城门,放我大军入城!”曹仁看着空荡荡的四周不由的轻笑一声,然后拔出大刀,直接朝着西城城门冲杀过去!

    不过就在他最兴奋的时候,突然他的眼角看到了一抹火光,然后那抹火光快速的变大。

    “张奎见过曹仁将军!”一个浑身披甲的江东将军走了出来,看着曹仁微笑着,对着他拱了拱手。

    “你们....”曹仁此时脸色很是难看,“你们这群江东鼠辈...”

    “曹仁将军,看看四周,看看现在狼狈的你们,谁更像是鼠辈?”张奎哈哈一笑,然后大吼一声,“杀过去,一个不留!”

    “吼!”江东的士卒听到命令二话不说就冲杀了出去,要将曹仁围杀在此地。

    曹仁麾下的士卒突然经受这种变故也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一个个的被斩杀当场,而城墙上的陈绍在听到张奎的传信之后也是露出了一抹冷笑。

    “早就知道曹军有诈,如今一看果然如此!”陈绍哈哈一笑,一副自得的模样,“大军分成两队,快去协助张奎将军,剿灭曹仁,同时将曹仁被困襄阳的消息传播出去,告诉他们这群贼子,他们中计了!”

    当徐晃等人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城墙上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同时,徐晃冷笑一声,“鄢陵候,该您上场了!”

第二百一十章 某家曹彰,取而狗命

    鄢陵候曹彰,听到徐晃说这句话,顿时变得兴奋了起来。

    虽然面罩的遮挡,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但是徐晃能够感受得到他的兴奋。

    “鄢陵侯,您的机会只有一次!”徐晃忍不住提醒了一句,“现在是那陈绍最轻松得时候,也是他最大意的时候!

    若是失去了这次机会,我等能做的便只有强攻一种了,而且到了那个时候,有些人可能就要出来添乱了!”

    曹彰没有说话,而且淡然的点了点头。

    “莫要担心”四个字虽然他没有说出口,但是徐晃能够感觉到!

    陈绍此时的确是非常的开心,他算得没有任何问题。

    那曹仁果然是在襄阳城留有地道,而且还是等隐蔽!

    若非是他在城中布满了地翁,恐怕还真就让他曹仁给瞒过去了。

    不过这都不要紧,正所谓成王败寇,现在这襄阳城中胜利的乃是他!

    “压上去!”陈绍一声令下,让大军压了上去将曹军的空间,再次压下去了。

    “曹仁计策败露,已经死于襄阳城中,尔等还不投降!”

    “曹仁将军百战老将,英勇无敌,怎会如此轻易身死,大家莫要相信他们的鬼话!”

    江东大军不断呼喊着曹仁已经被他们杀了。

    而曹军也在不停的说着,他们都是在骗人,双方士卒都在士气上想办法。

    不过很明显,曹军的士气慢慢在下沉。

    而襄阳城中,曹仁也陷入了死战之中,曹仁的确是英勇无比,江东士卒将校无人是他三合之将。

    但是曹仁毕竟老了!

    当他被近万大军包围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要出事儿了。

    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砍了多少刀。

    他就知道自己面前的敌人仿佛无穷无尽杀不完一般。

    “该死的江东鼠辈!”曹仁此时已经是满头大汗了,若非身边这些士卒都是跟随他多年的亲卫,拼了命的护着他,他现在的脑袋还在不在脖子上都不敢说了。

    “曹仁!”江东大将张奎还是满脸的冷笑,朝着曹仁冷嘲热讽的说到,“不是都说你曹子孝英雄盖世么?怎么现在,垂垂老矣了?”

    看着不停的嘲笑的张奎,曹仁好几次忍不住想要和他拼命!

    “狗贼,你必不得好死!”曹仁不断的怒骂,他现在也只能怒骂了。

    周围的大火,源源不断的江东士卒,不一不再告诉他,现在的局势对他多么不利!

    “某家会不会不得好死还不得而知,但是某家确是知道,你这厮,必然不得好死!”

    张奎看着一副暴躁模样的曹仁,再次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曹仁,我主仁慈,只要你曹仁能够跪在这里,朝着江东三拜九叩,某家今日便做这么一个主,替主公收下你这么一条丧家之犬!”

    刚刚平息下自己的心情继续厮杀的曹仁再次听到这种“劝降”,不由立刻火冒三丈,若非身边人拼命拉住他,恐怕曹仁已经冲出去和他决一死战了!

    张奎看着曹仁被拽了回去,不由得轻声叹息一下。

    他刚刚就是想要激怒曹仁,让他冲动一把。

    和当初的关羽一样,曹仁也不是一个能够被劝降的人物。

    这种人拿回去干什么,杀又不能杀,放又不能放,现在一个于禁就已经让江东头疼的够呛了。

    还弄去一个曹仁,孙权一定会杀了张奎祭祀祖先的!

    所以在张奎看来,让曹仁直接在襄阳城中战死沙场的结局最好了,最后往下面的人身上一推,皆大欢喜!

    反正对于张奎开始,主将是陈绍,他下面还有数不清的将校,曹仁死了怎么甩都甩不掉自己的身上!

    不过最后曹仁没有上当,这就让他有些心情不好了,现在张奎只能期望,曹仁一定要坚持到最后,不给自己投降的机会!

    曹仁也没有让他失望,直到自己身边的亲卫士卒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下去。

    他的身上也开始出现了伤痕,已经有些花白的头发披散了下来,整个人都变得无比狼狈。

    此时的曹仁已经快到穷途末路了,但是他仍然没有选择放弃和投降!

    “曹子孝!”张奎看到曹仁这个样子还在坚持不由大喜了起来,“快快投降吧,你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希望了!”

    曹仁这次却是没有和之前一样发怒,而且沉默的杀敌!

    这并不是曹仁在生死之间想明白了,而是他在生死之间已经顾不上发泄自己的怒火了!

    他将自己所有的愤怒都压在心中,用所有的力气来斩杀面前的敌人!

    曾经的曹仁曹子孝,万马军中将江东大军冲的七零八落,将陷进阵中的副将牛金也给救了出来!

    那时候的曹仁,将江东鼠辈视为幼儿孩童一般,完全不放在心里。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自己会被这群家伙团团围住,让自己冲不出去!

    “啊!”曹仁一刀将面前的两名江东士卒斩杀在地,然后大腿上就被一根长矛划过!

    若非自己躲闪及时,恐怕刚刚那一矛就能将他的大腿刺穿!

    而曹仁刚刚发出的那一声怒吼,包含了愤恨和无奈,还有些许的遗憾,只可惜没有任何的惧怕。

    几乎就在曹仁怒吼的同时,已经有些要结束的城墙上,也爬上来一个人!

    在这个黑夜之中,已经有了太多的血色和杀戮,便是征南将军夏侯尚也在之前不久,带着一身的伤痕被人从城墙上护着下来了。

    “让开!”夏侯尚怒吼一声,一把拉开身边一直护着他的亲卫,“某家还能再战,一群江东鼠辈,安敢欺我!”

    不过夏侯尚这般愤怒,确是没有人敢真的将他送来,现在夏侯尚虽然还生龙活虎的,但是看他身上的伤痕就知道,他不是真的这么没有任何关系!

    “够了!”就在夏侯尚还要再冲锋的时候,他的身后传来一声冷哼,将他的动作止住了。

    徐晃缓缓的从他身后走了过来,冷眼看着浑身血污的夏侯尚。

    “去好生包扎一番,一会儿我等还有一场恶战要打!”

    夏侯尚看着徐晃,想要告诉他,自己还能继续登城厮杀,但是看着徐晃那张沉默不语的脸庞,夏侯尚的喉咙耸动了一番之后,选择了听从他的话!

    而此时的徐晃也是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城头之上,哪里有他们最后的希望!

    “让开!”浑身披甲得曹彰朝着前面奋力厮杀的士卒说到,声音非常的沙哑。

    这不是因为曹彰故意隐藏自己的声音,而是因为曹彰现在太兴奋了,兴奋的自己声音都有些破音了!

    他终于,再次有机会,征战沙场了!

    前面正在拼命的士卒听到这动静差点吓得蹦了起来,不过还没等他有什么动作,就感觉有一只大手拽住了他的后腰。

    然后他就感觉到一股大力袭来,他就从正面战场被人扔掉了后面。

    而刚刚那个和他对阵的江东士卒,此时却是一刀劈空了,身体不由得一个踉跄。

    还没等他站稳自己的身子,就把那个全身都是盔甲的男人一把摁住了后脖子,然后…“咔”的一声,那人的脖子就断了!

    “都退开!”那穿着盔甲的将领没有人认识他是谁,也没有将军给他们介绍。

    只知道这人一直跟在征南将军夏侯尚和右将军徐晃的身边。

    此时那人一声大吼,所有人都忍不住的后退了两步,将战场留给了他!

    正在厮杀的江东士卒看到他们这群人竟然往后退了,顿时一个个大为欢喜了起来!

    然后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想要一鼓作气将曹军赶下襄阳的城墙。

    而此时,那曹彰刚刚将背在身上的武器解下来拿在了手中。

    看着已经冲到面前的士卒,曹彰被面罩挡住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跟狰狞的笑容。

    “一群…蠢货!”曹彰嘶哑着嗓子朝着江东士卒吼叫了一声,然后将手中的方天画戟,猛地一轮!

    他面前的一群江东士卒便躺在了地上惨叫了起来!

    曹彰刚刚看着仿佛没有如何用力,但是那群江东士卒却不是这么想的。

    他们只感受到一股巨大得力气冲了过来,然后一群人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被方天画戟划过,要么支离破碎,要么筋断骨折!

    而曹彰没有任何的停留。

    将这一地得凄惨留给后面的士卒,他则是带着方天画戟继续往前走去!

    曹彰走的很慢!但是他走的非常的稳!

    就像是没有人可以阻挡他一样,曹彰就这么一人一画戟的往陈绍的方向走去。

    很快,陈绍就看到了曹彰,他没有看出来这个人是谁,当然了,他也不在乎这个人到底是谁!

    看着他竟然这般冲击江东军的大阵,陈绍的脸色也是猛地一变,变得十分难看!

    “传令大军士卒,全部围杀那将领!”陈绍冷哼一声,在他看来现在战局已经定了,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

    至于这个勇将,在陈绍看来,那些所谓的勇将不过就是一莽夫罢了!

    当年的关羽,现在的曹仁,这些全部都是一群莽夫,不懂谋略,不懂军事,仗着自己的勇武肆意妄为!

    这种人只要自己有大军在手,便能将他们一一围杀!

    所以陈绍在下了命令以后便没有再过多的关注那人。

    不说陈绍并不知道他就是曹彰,便是陈绍知道了,恐怕陈绍也不会在乎!

    他更关心自己到底能不能将城中的曹仁给斩杀了,若是自己在这里能够斩杀了曹仁,他一定会盛名威震天下的!

    就如同当初的关羽一样,一战杀了颜良,然后勇将之名传天下!

    如今他也有了这次机会,他一定要好好的抓住这次机会!

    想着想着,陈绍竟然有些口水流了下来。

    “杀啊!”正在畅享着美好未来的陈绍突然听到了喊杀的声音。

    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的他扭头看去,发现刚刚围杀的那个家伙现在居然还活着!

    而且距离自己还更近了两分!

    “怎么回事!”陈绍脸色一黑,“不是告诉你等了么?冲上去,将他围杀,本将今日定要好好看看,他那面罩下面,到底是一张什么脸!”

    陈绍的话让身边的江东士卒再次发出一声怒吼,然后一个接一个的冲杀了上去。

    而曹彰还是这么不急不缓的样子,兵来将到水来土掩,不疯狂厮杀,也不给他们什么伤害自己的机会。

    “杀!”一名江东士卒在同袍用生命的掩护下终于突破了进来,一刀朝着曹彰的腰间砍去。

    然后就在他手中的战刀距离曹彰的腰间一寸之处,一只大手直接一把握住了刀背,然后将战刀捏在手中,一动也不能动。

    任凭那人如何使劲儿,看着那纹丝不动的战刀,那士卒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些慌乱。

    “糟了!”他还没来得及将这两个字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就感觉一股很大的力气从刀背上穿了出来,然后自己不由自主的往前倒下去。

    再接下来,他看到的就是一抹寒光,然后他就感觉脖子一痛,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不过好像在他倒下去的时候,他从那面罩的缝隙中看到了,看到了后面的那张脸。

    他看到了一抹黄色的胡须,只可惜他不能讲这个消息告诉其他人了!

    曹彰将这个突然杀出来的士卒解决之后,再次恢复了那般模样。

    不急不缓的朝着陈绍的身边冲杀过去,看的陈绍慢慢的也产生了一丝恐惧!

    “快,去看看张奎那里,为什么还没有解决掉曹仁,怎么回事!”

    陈绍拽过一个传令士卒,冷哼一声将他扔了出去,让他催促张奎动作快点!

    就在陈绍犹豫着要不要不顾自己的见面往后面躲躲的时候,曹彰终于来到了自己冲锋的最佳地点!

    看着四周都是江东士卒,曹彰面具下的那张脸全都是冷笑。

    他现在距离陈绍不过五十步,不要以为这五十步很短,他们中间至少还有近千的士卒!

    也不要觉得这五十步很长,因为这五十步在曹彰的眼中,普通玩笑!

    “鼠辈,受死吧!”曹彰看准机会,然后朝着陈绍直接冲了过去,手中的方天画戟也不再是不急不缓的挥舞着,而且变得如同风车一样!

    正在围杀他的江东士卒,看到曹彰突然变了方式不由得大吃一惊。

    很多人都因为躲闪不及时被曹彰一画戟拍倒在地上。

    而曹彰也一改刚刚那种不急不缓的样子,大跨步的朝着里面跑去。

    手中方天画戟连连挥舞,一名又一名的江东士卒被曹彰斩杀责任!

    曹彰脚步不停,飞快的朝着陈绍奔跑过去,前面阻拦他的江东士卒被他不断的击杀甚至撞飞!

    “狗贼!”快要冲到陈绍面前的时候,曹彰一声怒吼,将陈绍吓了一大跳,然后就看到一杆硕大的方天画戟,由上而下的砍了过来。

    “啊!”陈绍此时才想明白什么叫做瞠目结舌不能自已!

    不过陈绍虽然愣住了,但是他麾下的那些亲兵侍卫却是没有,一个眼疾手快的护卫,一把将陈绍拽到后面去了,然后一群人也都二话不说冲到了最前面。

    “拦住他!”护卫就是保护陈绍的死士,现在就是需要他们赴死的时候了,虽然不知道这个家伙是谁,但是这群家伙知道,这个人不是他们这群士卒可以挡得住的。

    然后他们还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曹彰。

    他们想法是,就算挡不住这个家伙,也能用自己的生命拖住这个怪物的脚步!

    但实际上是,他们连曹彰的脚步都没能拖住,曹彰还是一如既然的大跨步 往前走,然后每跨出一步,就斩杀数人,这群可怜的护卫,想要用生命拖住曹彰,也没能成功。

    当曹彰再次冲出去的时候,他距离满脸惊慌失措的陈绍,已经不足十步了,甚至于陈绍现在满脸的惊恐,那长大的嘴巴,连牙齿都开始颤动了起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怪物!”陈绍嘴唇忍不住的哆嗦,他不敢相信,明明就在之前,他还是胜券在握,曹仁的首级那也是唾手可得。

    可是现在,他居然马上就要性命不保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现在张奎还没有说话,也就是说,曹仁现在还活着很是滋润

    ,可是现在,他自己却是马上就要死了,这个怪物,浑身披甲的怪物,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仿佛现在所有的江东士卒,在他面前都如同无物一般,而他身后的那些曹军士卒,在之前,还被自己压制的气都喘不过来气,可是现在却是一路跟在他的身后,横冲直撞,整个襄阳城的城墙都被他们拿下了大半。

    “一人之威,竟至于斯?”陈绍满脸苦涩的嗤笑了一声,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就能够扭转战局,他在江东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他认识的潘璋,蒋钦,周泰,都是被人称赞的猛将。

    若是现在曹彰能够看穿他的想法,一定会满脸冷笑的告诉他,你是不是没有见过甘宁和太史慈,若是论江东猛将,首推孙策孙伯符。

    其次就是东莱太史慈和锦帆甘兴霸!

    这三个人才是江东武力的标榜,也是和曹彰一样,一个人带动一直军队的人物,至于现在的...不过如此。

    现在曹彰不知道陈绍心中的想法和震惊,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只见他将自己的方天画戟猛地抬起来,然后朝着陈绍的头上,轰然落下。

    “啊!”陈绍还算是一名合格的将领,知道自己不能这般坐以待毙,而是拼命的反抗,但是....没有任何的作用。

    “噹!”

    “噗嗤!”

    方天画戟先是将陈绍的战刀劈飞,在世顺势而下劈入了他的身体之中,将他直接挑在了方天画戟的戟刃上。

    “啊~”惨叫的陈绍脸上露出的是无比痛苦的表情,茫然的伸出手,想要将曹彰脸上的面罩摘下来。

    “你....是谁....告诉....某家!”这是陈绍最后的想法,他就想知道,这么一个能够改变战局的人,是什么人,是谁,能够将自己所学所用全都抛弃。

    “某家曹彰,取尔性命!”陈绍最后还是没有摘下曹彰的面罩,但是曹彰最后看在他宁死也没有退缩逃跑的份上,告诉了自己的姓名。

    或许是因为曹彰这个名字太过于响亮了,陈绍颤颤巍巍伸出的手停住了,脸色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他还想着说什么,可惜他却没有力气再张嘴了,无尽的黑暗快速的包围了他。

    “噗通!”陈绍的尸体落地了,就这么死在了襄阳城的城城墙上面。

    “陈绍已死,尔等还不投降!”曹彰嘶哑的嗓音再次爆发出来,然后方天画戟猛地上挥,陈绍那已经落地的尸体再次被曹彰挑了起来,让所有人都能看到。

    “陈绍已死!”

    “襄阳城坡!”

    “陈绍已死!”

    一声声的呼喊让襄阳城中的江东士卒心神晃动,尤其是当他们真的看到了那被曹彰高高挑起的身影,一群人的脸色变得无比的苍白。

    城墙上的动静儿很快就传遍了,不但传到了其他的城墙,还传到了城中,城下!

    “报!”一名斥候飞快的跑到徐晃身前,“我军大将已经将陈绍斩杀,还请将军速速攻城!”

    “报!”几乎是同时,灵一名斥候跑到了满宠的面前,一样的单膝跪下,“徐晃将军麾下大将斩杀了襄阳城的守将陈绍,还请大人速速攻打襄阳城!”

    听到这句话的满宠满脸都是惊讶,他没想到徐晃竟然还能给他带来这份儿惊喜,现在曹仁进攻襄阳有一会儿了,江东也一直在大汉曹仁已经被杀了。

    说实话,草人失败那是可能的,至于曹仁想要被江东的鼠辈杀了,在满宠看来,这还差点事儿。

    就在满宠纠结要不要去那地道口看看能不能派遣援兵的时候,徐晃就给了他这么大的一个惊喜,斩杀襄阳守将,这一刻,襄阳城的大门仿佛已经为他们打开了大半。

    “诸军听令!”满宠也顾不得是哪个大将能够这般的英雄,他直接大声的下达着命令,“速速上前,攻打襄阳,破城者,赏田十顷!”

    “杀!杀!杀!”一声声震天的大吼声,让曹军刚刚低落下来 士气再次暴涨了起来。

    而另外一方,徐晃此时没有那么多的惊喜,仿佛这就是理所应当一样,看着刚刚赶过来,满脸都是惊讶的夏侯尚,徐晃矜持的笑了笑。

    “夏侯将军,现在该我等上场了,带军冲锋,一举拿下襄阳城,救出曹仁将军!”

    徐晃说完之后,亲自那些那柄萱花大斧,然后朝着襄阳城冲杀过去,跟随在他后面的还有数不尽的曹军士卒。

    而征南将军夏侯尚,在呆愣了片刻之后,不敢相信的看着襄阳城的城墙,“差距竟然这么大么?”

    当年夏侯尚为了保护兵微将寡的曹彰,不顾命令带兵出现在幽州,要帮助曹彰对抗乌桓异族。

    只不过他去晚了一步,他出现的时候,曹彰已经完成了逆袭的壮举,最后夏侯尚只能带着他的麾下,跟随在大军身后扫荡残敌,说实话他没有亲眼见过曹彰打仗,也没有亲眼见过曹彰的勇猛。

    夏侯尚一直自认为是十分勇猛的,但是在江东的人海战术面前,他发现一个人的勇武终究还是十分有限的,就在他觉得这次他们将大亏大败的时候,曹彰告诉他。

    勇武并不是没有用处,只是他还不够勇猛!

    曹彰用自己的实力诠释了,什么才叫一个人的勇武扭转整个战局。

    “杀!杀!杀!”曹军震天的喊杀声,将夏侯尚的思绪拉了回来,然后当他再次看向城墙上的战场的时候,他赫然发现,他们曹军再次占据了上风。

    “斩杀江东鼠辈!夺回襄阳城!”夏侯尚一声大吼,亲自带着麾下的士卒,还有他那残存的亲卫,再次冲上了城墙。

    这次夏侯尚感觉自己轻松了太多太多了,没有那源源不断的江东士卒,不再是和之前一样孤军奋战。

    曹军一窝蜂一样的冲上了城墙,就用最古老的战法将江东士卒一一斩杀,而失去了指挥的江东士卒则是一点一点的退出城墙,也是有其他的将校想要接替陈绍开始指挥的,但是有曹彰这么一个怪物在,只要有冒头的,他就是冲过去将他斩杀。

    若是逃跑则是全军溃败,若是不跑那就是尸首分离。

    到了最后,江东士卒只能各自为战,谁都不敢给大军指挥,任凭这大军就这么破灭了。

    “吱呀呀~”沉重的襄阳城城门就这么打开了,更多的曹军士卒就从城门之中冲杀了进来,然后疯狂的朝着城中冲杀过去。

    现在襄阳城没有任何百姓的存在,一次迁徙,一场大火,哪里还有可能有活人留下,就算真的还有侥幸活下来的,那也是藏得好好的,没有任何可能出现在战场上。

    “冲啊!”夏侯尚亲自冲下了城墙,冲到了大军的最前方,然后朝着火光升腾的地方冲杀而去,本能告诉他,那里应该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人被困住了。

    “哈!”曹仁一刀将一名士卒劈开,已经浑身乏力的他现在都不能用气喘吁吁来形容了,他就是一个垂暮的老人。

    “江东的鼠辈,尔等定然不得好死!”曹仁现在口干舌燥,耳鸣眼花,刚刚城墙上似乎传来了什么声音,但是他已经听不清了,他的身边也已经没有多少士卒存在了。

    或许很快,他身后就将空无一人,他也会跟随着这些士卒而去。

    这些都有可能。

    不够现在,他的目的就是再多杀几个江东的鼠辈,就算是死,他也不能这么窝窝囊囊的死去,他要死在战场上,要拉着他们垫背!

    而对面的张奎虽然一脸都是平静,但是他的内心已经不能用慌乱来表达了,曹仁没有听到的话语,他却是听到了,城墙上的江东军失败了,这是张奎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城墙上那么多的江东士卒,竟然被一只负责佯攻的曹军给大败了,就连守将陈绍都被阵斩了,这个家伙难不成是混饭吃的么?

    在张奎派去的人拿回来确切的消息之后,张奎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了,陈绍直接被阵斩在城墙之上,这真的让张奎开始有些进退两难的意思了。

    之前他想的是,斩杀这个家伙,就和潘璋还有朱然一样,虽然领军大将是吕蒙,但是斩杀关羽的是他们两个,所以张奎也想这样。

    当不了主将,斩杀敌军大将,那也是可以的。

    不过那是刚才了,现在,张奎只想着曹仁不要死,生擒曹仁或许还能有些荣耀背在身上。

    若是真一不小心将曹仁给弄死了,就算自己逃出去了,恐怕也会被曹军无穷无尽的追杀到死的。

    若非是张奎变得束手束脚了,曹仁哪里能够坚持到现在,只不过就算是这个样子,曹仁现在也真的到了极限了,若是再继续厮杀下去,就算他没有被江东这群家伙给杀了,也会活活的累死的。

    就在两方人马都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一只人马终于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之中。

    “某家征南将军夏侯尚,曹仁将军何在!”夏侯尚发誓,这是他到现在为止,说的最痛快的一句话,征南将军夏侯尚,他才是真真正正的征南将军,主管南方军事的将军。

    在夏侯尚喊出来之后,曹仁的目光忍不住朝他到来的方向看去,虽然他现在已经头晕目眩起来,但是他还是能够看得见,那个打马狂奔而来的家伙,就是征南将军,他的侄儿,夏侯家的小辈,夏侯尚。

    曹仁张了张嘴,却是没有发出动静来,也不知道是羞愧,还是真的因为嗓子太嘶哑了。

    “曹仁将军在此,曹仁将军在此!”就在曹仁不知道应不应该说话的时候,身边的一个亲卫已经大声的嘶吼了起来,“夏侯将军,曹仁将军就在此处!”

    听到这些对话,曹仁默默的松了一口气,而后则是将自己的脸色端正了一番,继续和他们厮杀了起来。

    之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张奎则是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一直觉得自己能成功能成功,结果就在自己马上就要成功的那么一刹那,他输的干干净净。

    “该死的!”张奎倒也是一个十分决绝的人,听到夏侯尚他们的对话之后,连犹豫都没有,大吼一声,“撤,从南门撤出去,大军全部退回江陵城去。”

    张奎知道到现在位置,他已经没有办法守住襄阳城了,别说曹军已经攻进来了,便是没有攻进来,陈绍那个蠢货已经死了,他们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不过虽然他保不住襄阳城,但是他能够保住世家的兵力,现在东西两个城门已经被攻破了,但是南北两个城墙上的大军还留着。

    “从南北逃,逃出去,回到江陵城!”张奎再三呼喊着,没有一丝停留的意思,带着大军就跑了,至于北门的那万余大军,用万余大军的性命换取剩下士卒的性命,还有他的性命,他觉得十分值得!

    曹仁此时看到张奎竟然毫不犹豫的逃了,这一下子可将他气了个够呛。

    “将....将那个家伙,给老夫拿下!”曹仁已经跑不动了,刚刚迈出两步去,就直接扑腾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若非是身边有人搀扶着他,恐怕他就已经尊严全失了。

    不过被搀扶起来之后,曹仁依旧没有放弃对张奎的追杀,这个家伙差点将曹仁的英明丧尽了,就曹仁这个脾气他哪里能够忍得住。

    “弄死他,给老夫将他绑来,老夫要杀了他!”曹仁这个时候有力气嘶吼了,双眼都变得赤红了,仿佛是受了多年的委屈,如今一朝变得癫狂了起来。

    “曹仁将军!”夏侯尚也冲到了曹仁的身边,看着有些癫狂的曹仁,夏侯尚也是硬着头皮说道,“曹仁将军赶紧休息,军中的大夫马上就会过来给您包扎!”

    “包扎?”曹仁冷笑一声,一把将这个小辈推开,“老夫不需要包扎,老夫要继续追击江东狗贼,他们竟然敢如此辱我,他们,必死无疑!”

    说完之后,曹仁不顾所有人的劝阻,就要冲过去,追击敌军,甚至还让身边的士卒传令下去,大军不管襄阳城中的残军,就要让他们跟着自己一鼓作气冲向江陵,将南郡也收回自己的手中。

    夏侯尚听着曹仁一条条的命令,只感觉自己的心中不断的泛着寒意。

    “曹仁将军,现在不是追击的时候,我等应该将襄阳再次收回自己手中,好生防范江东来犯!”

    “放肆!”披头散发的曹仁一脚将夏侯尚给踹了出去,“老夫如何做事还需要你来教我么?快去将大军集合,随着老夫前去追击!”

    “曹仁将军,不可....”夏侯尚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曹仁一巴掌给打断了,“你真当你是征南将军了?你个夏侯家的小辈,也敢和老夫再三放肆,来人,给我拿下!”

    曹仁麾下的亲卫此时也已经是满心的怒火了,听到曹仁这般说,也是没有犹豫,直接将曹仁给绑了起来,完全忘记了夏侯尚刚刚救了他们一行人的性命。

    不过这也难怪,曹仁颇为桀骜,尤其是这些年对谁都是不服不忿,便是他麾下的这群亲卫也被他的这种性格带的有些张狂了起来。

    之前有满宠压着,有关羽压着,有夏侯惇压着,有曹操压着,这些人都是让他有些压抑,不过还能让他有些理智。

    但是现在,夏侯惇死了,曹操也死了,就连动不动就锤自己一顿的关羽都死了,曹仁一跃而成为曹氏第一人了,他压不住了,也不想再压制自己的性格了,甚至连满宠,都不能对他说什么了。

    夏侯尚麾下的亲卫看到自己的主将就真被捆上了,也是真的吓了一跳,二话不说就朝着城门哪里跑去,他们现在唯一能够找到的就是右将军徐晃将军了,虽然他们也不知道现在徐晃能不能将他们的主将保住。

    曹仁看到之后也没有阻拦,他现在就是一副窝里横的样子,反正他也知道,现在他就是这里面权威最高的那个人,此时满心愤怒的曹仁早就忘了夏侯惇临死前的话了,在他心里,就算是夏侯惇,现在也不能拦得住他。

    此时的徐晃也已经冲了进来,和曹彰会和一处之后,看着四散而逃的江东大军,徐晃忍不住发出了畅快的大笑声。

    “痛快,痛快!”徐晃此时大有一种拨开乌云见月明的意思,“告诉众军,跪地着生,不跪者死!”

    就在徐晃等人还在不停的招降着江东士卒的时候,两个士卒一先一后的冲到了徐晃和曹彰的面前。

    “将军不好了!”先到来的乃是夏侯尚的亲卫,“夏侯尚将军救下曹仁将军之后,曹仁将军就要追击江东军,夏侯尚将军想要劝说,被曹仁将军下令拿下了!”

    那夏侯尚麾下的亲卫一把鼻涕一把泪,说的自己都声泪俱下了,而后面赶来的曹仁亲卫却是没有任何的表情。

    在徐晃看向他的时候,这才慢悠悠的说道,“大魏车骑将军,陈候曹仁有令,命令徐晃不得招降江东士卒,不可浪费时间,并且亲自带领大军前往南门和曹仁将军会和,共同追击江东鼠辈,拿下江陵!”

    这说的语气十分的倨傲,

    仿佛不是再让徐晃配合,那就是下令一般,由这么一个小小的士卒就可以看得出来曹仁现在是多么的狂傲。

    “曹仁将军这是何意?”徐晃的眼睛也眯了起来,他好不容易就要答应了,现在曹仁一副要将这么好的局势付诸东流的架势,容不得他不这般的生气。

    “混账!”那士卒听到徐晃的话,竟然直接喝骂起来,“曹仁将军乃是总督荆州,扬州,益州三州军事,哪里是尔等能够反对的,再敢浪费时间不听将令,小心某家将你先斩后奏!”

    徐晃看着这般狂傲的士卒,脸色难看的要命。

    这次徐晃还没有说话,一旁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曹彰就已经张嘴了,“现在曹仁那厮都已经这般狂傲不逊了么?”

    曹彰这么直呼曹仁的名字,可以看得出来,曹彰的心情也是极为不好的,若是论起桀骜不驯来,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曹家的人可是有一个公认的最强,那就是鄢陵候曹彰。

    三岁拆家,五岁忤逆,十二岁一把火差点点了曹府,十八岁活活拆了校事府总部,二十岁之后将偌大的塞外搅和的不得安宁,是一个说出名字就能让敌人认怂的家伙。

    现在曹彰听到曹仁一个区区的护卫就敢这般,心中的愤怒哪里还能隐藏的住。

    “你这厮何人,安敢辱骂车骑将军!”那护卫听到曹彰竟敢直呼曹仁的名字,还没有任何的恭敬,顿时更加的愤怒了起来,“徐晃将军,还不将这个藏头露尾的家伙给拿下!”

    看着如果一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士卒,曹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脚踹在了那士卒的身上,将那士卒踹出数米远,半晌都站不起来。

    “你继续指挥大军作战,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莫要怪其他人,曹仁那里,某家去说!”曹彰拍了拍徐晃,除了叮嘱他之外,还有让他将自己的战马让出来,他已经有些克制不住了,“将这个小子给我捆上,我要去问问曹仁,他是不是对自己的身份有什么误解!”

    徐晃也是乐意见到这一幕,二话不说就将战马让了出来,并且亲自将那人给捆好了送到曹彰的手边。

    “告诉满宠,干好他自己的事情。”

    这是曹彰临走之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看着曹彰也已经离去了,徐晃也是彻底的放下心来,曹彰和其他人不通,他的特权太多了,哪怕现在魏王不再是对他万分宠爱的先王曹操了,而是他的大哥曹丕,但是曹彰身上的特权还是很多。

    因为这些特权不是因为先王曹操宠爱曹彰,而是因为曹彰太强了,强到必须要有这些特权的地步。

    曹仁已经带着人马在南门那里等候着了,等待着大军的到来,还在不停的辱骂这,说徐晃等人浪费时间,随着他等待的时间越久,他心中的怒火就越大,就越想要择人而噬。

    而可怜的夏侯尚已经被扔到了一边,双眼颇为无神的看着这一幕,感觉他即将见证一场大败。

    “哒哒哒....”一阵马蹄声袭来,一批快马朝着曹仁飞奔而来,手中还拎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士卒,然后直奔曹仁而来,没有丝毫的停下的意思。

    曹仁看着奔向他的曹彰,他也一样没有认出这个家伙就是曹彰,看着这个家伙竟然这般对自己不尊敬,已经靠近了还不知道下马,顿时更加的愤怒了起来。

    “将这个家伙给老夫拽下马来!”曹仁的话音都还没有落下,三五个亲卫便已经满脸狞笑着冲了过去,要将曹彰直接拉下马来。

    “一群....蠢货!”这是曹彰说的唯一的一句话,也是他们唯一听到的一句话,前两个字,曹彰冲到了他们的面前,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他们最前面的三个人都已经死在了原地。

    第一个被曹彰用手中的那个可怜的亲卫将他的脑袋砸回了脖子离去。

    第二个被曹彰解下来的的方天画戟一画戟刺了一个通透,至于第三个是被已经冲过去的曹彰反手一轮,砸了一个脑袋开花。

    “尔等何人!”曹仁麾下的亲卫朝着曹彰怒吼一声,“竟敢在这里放肆,不知道前面乃是何人么?”

    曹彰看着到现在仍然这般桀骜的士卒,不由的冷哼了一声,然后眯着眼睛看了他们一眼,“你刚刚说的什么,再说一遍!”

    曹彰这种漠视的语气让众人更加的愤怒,其中几个人就要上前合力将曹彰拿下,但是他们还没有动作,曹彰就更加的快上一步,然后双腿一夹战马马腹,整个人都冲杀了过去。

    拦路的两名曹仁的亲卫连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方天画戟削下来了脑袋,而曹彰则是停留都没有停留直接扑到了曹仁的面前,在所有人的面前,在所有人都惊恐的眼神之中一画戟将他手中的战刀给挑飞了,然后附身一抓,曹仁就被他这么拎了起来。

    “若非你姓曹,若非你叫曹仁,你今天得死!”曹彰冰冷的声音在曹仁的耳边响了起来,然后曹彰将手中的画戟插进了土里,直接缓缓的将自己的面罩摘了下来,露出了那一双赤红的眼睛,还有那标志性的黄色胡须。

    “曹...曹...”曹仁看到曹彰的脸庞之后,嘴唇都有些哆嗦了,差点就要惊叫出来,不过看到曹彰那充满了杀意的眼神之后,曹仁痛快的将自己的嘴闭上了,改对他的亲卫吼到,“所有人,都退下,退下!”

    曹仁的怒吼让已经冲过来的士卒缓缓的退了下去,但是仍然每一个都握紧了自己的兵刃,随时准备冲过来,和曹彰决一死战。

    曹彰对于他们的这些小动作一副视而不见完全不知道的样子,反正自己现在背对着他们,只要这群人看不到自己的脸,他也不介意留下他们这群人的性命。

    “曹仁,我是该叫你叔父,还是该叫你车骑将军呢?”曹彰的语气依旧是十分的冰冷,曹仁甚至从他的话里听到了些许的杀意。

    若是别人和曹仁这般说话,曹仁定然会怒骂一句,让他有胆子就将自己杀了,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这个勇气,但是面对曹彰,他真的不敢这么说这句话,因为曹仁知道,曹彰是真的敢!

    莫说曹仁,便是当初夏侯惇和曹操两人,曹彰都敢拔刀子!

    当初曹操不喜崔琰,要将崔琰直接在牢中杀死,曹丕多番解救都无济于事,最后是没有办法,曹丕将这件事告知了曹彰,希望曹彰能够帮助自己给曹操说些好话。

    然后曹彰直接将方天画戟拍在了曹操的面前,一副要么你死我进去,要么放了崔琰的模样。

    差点没有将所有人都给吓死在当场,许褚和曹彰动手想要将曹彰的武器下了,却是没想到曹彰直接和他搏命,许褚一个不甚,差点被曹彰给伤了。

    最后曹操拍了桌子,本想怒骂曹彰,结果曹彰直接将桌子给劈了,先一步将包括曹操和他自己在内的十余名曹氏夏侯氏的家族长辈都挨个骂了一个遍,就连他的师傅夏侯惇都让他捎带上了,说他沽名钓誉....

    最后还是夏侯惇无奈,将曹彰拉走的同时,直接越过了曹操,将崔琰给放回了家中,虽然最后还是没能保住性命,但是仍然给崔琰留下了最后的一丝面子。

    而将这些事情干完了之后的曹彰没有被曹操怪罪,甚至都没有对他说一句怪罪的话,还将他放到边疆,美名其曰让他好生反省,实际上谁不知道那不是让他从那漩涡之中逃出来。

    至于其他人,曹彰的桀骜不逊那更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和曹彰比桀骜,曹仁真的自愧不如,这是一个发起疯来敢将自己家都给点了的人,全天下只有他妻子孙氏女能够制得住他,其他人,没有人敢和别人说,自己能够让曹彰冷静下来。

    “子文,你且先放我下来!”现在曹仁也只能尽量的让自己语气温和下来,这不是因为曹仁忍着发怒,这是他怕曹彰发怒,“有什么话,咱们叔侄两个好好说!”

    “曹仁,你考虑清楚,若是将你放下来了,还能不能好好说!”曹彰冷哼了一声,就要将曹仁放下去,同时另一只手也摸向了一旁的那杆方天画戟。

    “等等,不用了!”曹仁看到这一幕哪里还敢让他放下去,“你先冷静一下,将方天画戟忘了可好!有话你就说,叔叔绝对答应!”

    曹仁现在都不敢自称车骑将军了,什么陈候,那更是早就被他扔到了九霄云外。

    他是陈候又如何,他不过才有三千五百户的封邑,看看这个小小的鄢陵候,那是实打实的万户侯,现在还是汉室当政呢,满天下,哪一个敢对着曹彰这个鄢陵候多嘴多舌,活得不耐烦了么?

    至于车骑将军....曹仁觉得,自己就是皇帝,若是将曹彰惹毛了,他也得死在这里。

    “曹仁,大哥让你当车骑将军,让你总领南方战事,不知道,曹仁叔父能不能告诉我,现在应当如何?我曹氏如何才能在这里立足呢?”曹彰不想再和曹仁啰嗦,而是直接用通红的双眼看着曹仁,大有一副,你好好说话,否则你的死的意思表露出来。

    而一旁的夏侯尚则是满脸吃惊的看着曹彰,他是一个夏侯家的旁系不假,他对这些这么吃惊主要还是有一个误解。

    那就是他一直觉得,曹彰和自己一样,也不过就是曹家的二代子弟一样,虽然颇有能力,但是在曹家和夏侯家的一代将领面前,他们也必须老老实实的。

    但是他哪里知道,曹彰从很多年前,就已经不是什么二代将领了,他的地位比很多一代曹氏和夏侯氏的人都要高,就像夏侯家的三老之一,夏侯廉,每次见到曹彰都打哆嗦。

    曾经的夏侯廉也是一个十足的老纨绔,仗着他两个哥哥的名声算得上是为非作歹,但是当他的府邸被曹彰当着夏侯惇和夏侯渊两个人的面给拆了之后,夏侯廉就成了一个标准的老好人。

    别说四处游荡了,便是上街都要先打听打听曹彰在不在许都,后来变成了曹彰两口子在不在许都。

    曹洪吝啬,在钱这一方面,他连曹丕都不放在眼里,但是当他做什么不法的勾当被曹彰撞见的时候,他恨不得那些钱都和他没有一丁点的关系才好,至于有人敢将这些事推到他的身上,就算曹彰不弄死他,曹洪事后也得弄死他。

    曹洪的钱只会无偿给三个人,曹家真正的领袖曹操,那是他一生的主公,曹家主母,无数次为曹家化解了危机的第一女主人,卞氏。

    第三个就是曹彰的妻子孙氏,因为曹彰不要,而且曹彰不受任何钱粮,导致曹彰外出自立门户之后-一直过得很困苦,而曹洪总是借着各种缘由帮助孙氏,也算是侧面讨好曹彰,因为曹洪是真的喜欢这个“虎”侄子。

    至于曹仁,他老实的时候就躲得曹彰远远的,等他不老实的时候,那还不是因为 曹彰不管事儿了,夏侯惇也老了。

    否则这两个人要是还和当年一样,借曹仁几个胆子他也不敢这般放肆。

    所以在夏侯尚眼中,高高在上的曹仁,现在对着曹彰只是满脸的微笑,甚至在曹彰问出那句话之后,他好生想想,实在是不敢轻易回答。

    “子文,老夫知道错了,刚刚真的是太冲动了!”现在的曹仁只感觉自己一阵阵的眩晕,那是累的还有吓得,他要是知道夏侯尚和徐晃将这尊大神给请了出来,借他三个胆子,他也不敢这般冲动啊。

    “曹仁叔父,侄儿已经不管世事了,这次若非是故友来请,孤也就好好的去当自己的富贵王爷了,这南方乃是重镇,这襄樊之地更是重中之重,容不得半点疏忽,这一点,曹仁叔父,您应该比侄儿还清楚!”

    曹仁听着曹彰这么和善的说话,本来刚刚有些放下来的心再次提了起来,整个人都感觉自己寒毛炸起来了。

    “子文莫要冲动,叔父岁数大了,过了今晚,叔父就回到宛城养老,等到魏王的命令下发,让叔父去哪里,叔父就去哪里!”曹仁只感觉那杆方天画戟距离自己的脖子越来越近了,近的他都有些害怕了。

    “曹仁叔父说的,可是真的?”曹彰眯着眼睛,冷冷的盯着曹仁 眼睛。

    “子文放心,叔父这一生骗谁都不会骗你!”曹仁就差直接发誓了,其他的他也不敢多说,只是满脸微笑,满眼都是柔和的看着曹彰,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在告诉曹彰,这是真的,他绝不说假话。

    “希望叔父,说到做到!”曹彰说完之后,将曹仁放到了地上,然后将自己的面罩再次带好,将自己的脸也挡住,拔出方天画戟的时候还是将曹仁吓了一跳,不过最后他还是没有将自己的方天画戟用在曹仁身上,而是驾着马离开了这里,走之前,随手一挥,将夏侯尚也解开了绳索。

    “作为征南将军,就要有一个征南将军的样子,若是还这般唯唯诺诺,你早晚得变成一个娘们!”曹彰这句话是留给夏侯尚的,让他满脸通红羞愧难当,他一直觉得自己是曹家和夏侯家二代将领之中的佼佼者,虽然没有老一辈强者那么变态,但是也是极为强横的。

    但是今天他才明白,原来他们这些小辈之中也有如此厉害的人物。

    “兄长放心,小弟定然不会让您失望!”夏侯尚沉声说道,也不管曹彰已经走远了。

    等到曹彰彻底的消失不见之后,曹仁这才真真的松了一口气,他麾下的亲卫也围了上来,朝着曹仁轻声问道,“将军,我等还追击么?”

    “啪!”曹仁一巴掌将那个说话的亲卫抽飞了出去,清脆的声音让夏侯尚都愣住了。

    “混账东西,不会说话就闭嘴,追击追击,知道什么叫穷寇莫追么?现在江陵聚集了多少人你知道么?朱然等人在那里你知道么?孙权有没有在前面设伏你知道么?”

    曹仁一句接着一句的骂着,那思路可以说得上是十分清晰了,若是满宠和徐晃看到了,一定会朝着曹仁真心实意的拱手说道,“将军实在高明的很!”

    曹仁最后气也撒的差不多了,知道这襄阳自己留不留下的没什么意义了,便看向了夏侯尚。

    “伯仁你既然是魏王亲封的征南将军,那么现在这荆州重镇便交给你了,记住,莫要让江东鼠辈小觑了我曹氏,也莫要让他们占了这座坚城襄阳,知道么?”

    夏侯尚看了看曹仁,看着他一副让权的样子也是心中大喜,“小侄多谢叔父!”

    曹仁点了点头,“某家就在宛城...宛城城外不远处驻扎,为你后援,你且记着,若是有什么事情,莫要逞强,叔父随时都在,若是无事,叔父就带着人马先走了!”

    曹仁说完之后,也不等夏侯尚挽留,带着麾下的亲卫,然后将自己散落的人马再次聚集好,一群人就这么从襄阳撤了出去,将襄阳城让给了夏侯尚等人,也将南方的重镇,让了出去。

    “大军驻扎,安定襄阳城,莫要让残留的江东士卒弄出祸事来!”曹仁的离开也让夏侯尚彻底的放下心来,同时也能够好生布置一番,这时候的夏侯尚,还是很有水准的。

    而此时,距离将领不远处的某个地方。

    “主公,襄阳城中没有任何追兵出现,想来是没有追击!”

    “呵呵,看来曹仁的命,还是真大啊!”

第二百一十一章 真正的曹仁

    孙权在南郡城外埋伏着曹仁,这件事曹仁肯定是不知道的,不过他若是日后有机会知道了,会不会感激曹彰那也不知道了。

    现在曹仁就已经直接出了襄阳城,自从见到了曹彰之后,他就知道了,自己之前太冲动了,曹彰能够出现在这里,代表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还有在洛阳的那位。

    换句话说,若是洛阳的那位不张嘴,曹彰这位鄢陵候真的未必会来这里和自己说这么多废话。

    出城之后的曹仁本想着直接回到宛城城外的大营之中,也好安安静静的等待着魏王曹丕对自己的安排,但是走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然后好生的想了一会儿之后,带着麾下大将高迁等人,再次杀回了襄阳城。

    此时的襄阳城已经彻底的安稳了下来,没有了什么杀伐,江东的士卒也已经被打杀的差不多了,没有了曹仁的添乱,襄阳城已经被很快的平静下来了,曹仁看到这一幕,也是轻笑一声,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个什么滋味。

    “曹仁将军!”守城的人一看到曹仁之后,不由的楞了一下,“曹仁将军您回来了?”

    看到曹仁回来,守城的士卒也是不由的楞了一下,然后在请曹仁进去的时候,用更快的速度朝着里面跑去,去给徐晃等人报信。

    看着飞奔而去的士卒,曹仁此时只能是无奈的摇摇头,不过他现在也没有怪罪任何人,只是淡然的往里走去。

    还没等到曹仁来到襄阳城中的大营,徐晃等人就已经带着人冲了出来。

    “末将徐晃见过车骑将军!”虽然不知道曹仁再次回来是为了什么,但是既然来了,徐晃就不能再避而不见。

    抱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念头,徐晃来到了曹仁的面前。

    看着难掩自己紧张的徐晃,曹仁也是颇为无奈的轻笑了一声。

    若非是他们曹家的那个疯子在襄阳,他今天高低都会让徐晃好看!

    只是现在曹仁不知道曹彰在哪里躲着,也不敢在这里太过于的放肆!

    “公明大可不必如此紧张!”对于徐晃,曹仁可以毫不可气的称呼他的表字,“老夫今日来此就是有一件事要和公明商讨一番!”

    “车骑将军请说!”徐晃看曹仁这模样不像是继续作妖,这也是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

    “如今襄樊之地虽然失而复得,但是这两地的百姓都已经迁徙到了宛城,若是公明和伯然你们想要守住这一线,恐怕还有一件事要做!”

    曹仁说完之后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他这折腾了一大圈下来。

    江东大军他扑灭了,襄樊之地他也又拿回来了,可以说里子面子都有了!

    但是现在,他发现他给自己家的小辈留了一个无比糟糕的烂摊子。

    徐晃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看着曹仁说到,“车骑将军说的可是迁徙汉水之民!”

    曹仁看徐晃果然能够领悟自己的意思,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是如此!公明不愧是我曹氏名将,若是想要守住南郡之外,除了掎角之势,断汉水之民也是必不可少的!”

    “汉水之民?”徐晃眉头一皱,然后就看到了同样急匆匆敢过来得夏侯尚,这突然就恍然大悟了起来!

    “车骑将军说的是那群没有开化的异族人?”

    荆州有很多蛮人,这一点天下闻名,但是大多数的蛮人都在荆南之地,其中武陵最多。

    而荆州的蛮人却不是说只有武陵有。

    荆州的蛮夷是无处不在的,现在除了武陵和零陵长沙桂阳等地之外。

    在荆北之地还有的也就是汉水附近了,汉水之南的蛮夷那也是十分勇猛的!

    看到曹仁点头之后,徐晃也不由得跟着点起头来,“汉水之南得蛮夷数目众多,若是能够得到他们的填充,襄樊之地再次焕发生机并不算难!”

    曹仁跟着说到,“好处不仅如此,汉水之南的那些化外蛮夷也是当地的土著,若是得到了他们相助,江东再敢出现,便可直接从后面将他们给拦腰截断!”

    徐晃和夏侯尚也是不停的点头,只有这个时候,他们才觉得这个车骑将军名不虚传!

    不过对于曹仁说的这些还有一个问题。

    “车骑将军!”徐晃很尴尬的打断了曹仁的说话,“末将也知道您说的很对,但是那些未开化的蛮夷之人可是深藏于大山之中,而且对我等大汉又敬又畏,恐怕不好将他们叫出来!”

    “哈哈哈哈!”曹仁听着徐晃说完之后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笑了好一会儿才挥挥手将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亲将高迁叫了过来。

    “告诉右将军和征南将军他们,好好的介绍介绍你自己!”

    高迁听到曹仁的话以后挠了挠头,然后朝着夏侯尚和徐晃拱了拱手,鼾声鼾气的说到。

    “某家高迁,乃是汉水南侧蒲岐部落的一个小首领!

    承蒙曹仁将军看中,现在某家在曹仁将军麾下做一名亲将!”

    高迁说完之后还朝着徐晃和夏侯尚行了一个汉礼然后老老实实的退回了曹仁的身边。

    这个时候徐晃和夏侯尚两个人才看出来这个家伙的不一样。

    “这竟然是一个异族人!”夏侯尚最终连连赞叹道,“曹仁叔父好手段,若是有高迁将军的协助,最多半年,我等便能将汉水之南的异族之人全数归化!”

    说到这里,便是被曹仁折腾的不轻的夏侯尚也不得不说上一句。

    “姜还是老的辣啊!”

    曹仁虽然这次大略上有很大的问题,但是他的准备是真的没有问题,一个襄阳,一个将军高迁,这是常人不能办到的!

    “哈哈哈,老夫虽然做错了很多事,但是这么多年的征南将军,那是白当的么,你这个小家伙可得好好学学!”

    “叔父说的正是,小侄能力浅薄,正是需要叔父多加教导!”

    夏侯尚仿佛已经忘记了刚刚的那些事情,对曹仁十分的温和。

    “叔父,既然叔父回来了,那不如暂时还是由叔父在襄阳城中主持大局!”

    夏侯尚这般做也是有些目的的,他和徐晃不能一直在襄阳城,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做重要的一点就是,他需要去上庸!

    今年死去的不仅仅是一个魏王曹操!

    今年死去的人太多了!

    他们曹氏的当家人,先魏王曹操,曹氏大将军夏侯惇,先后死去,让曹氏实力暴退!

    而江东的吕蒙也是死的无声无息的,让江东刚刚得到了荆州半数就不得不在南郡止步。

    而西川的刘备,在关羽死去之后,也再次在不久之前失去一名重臣。

    扶风人法正法孝直,被称为汉中王刘玄德麾下第一谋士的法正,病逝了!

    这一下子几乎断了刘备的半条命!

    刘备能够占据三分天下之一,靠的就是一文一武两个人。

    武将之中的关云长,东拒孙权,北抗曹氏。

    文臣中的法孝直,定鼎西川,兵出汉中。

    一文一武两个人将刘玄德的基业牢牢的守护着,但是现在,两个人在半年的时间里都死去了!

    不知道现在刘备有没有后悔过!

    若是他当初没有见死不救,或许现在他的局势真的不会这么糟糕。

    不过刘玄德心中怎么想,夏侯尚和徐晃不想知道,他们就想知道,现在刘封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所以,夏侯尚和徐晃,应该准备准备朝着上庸去了。

    法正去世的消息乃是校事府一路飞奔送过来的,想来现在还没有传到上庸去。

    不过不要紧,估计速度的话,应该很快了。

    夏侯尚和徐晃两个人现在就必须准备一下去上庸的事情了。

    若是单纯只是襄阳和樊城的防守,他们本来是打算交给满宠的。

    然后徐晃的建议是,樊城短时间是不能在继续用了,所以不如退而求其次。

    将襄樊一线改一改,重新启用新野城!

    当年新野城是荆州的前线,刘备在此驻扎了足足七年!

    七年时间,刘备真的是将这里打造的固若金汤一般,当初为了攻克新野,曹军是废了不少的力气!

    事后新野经历了很多战火,的确是已经被荒废许久了。

    但是现在江东刚刚大变,他们还有这不少的时间。

    给满宠半年到一年的时间,他可以将新野的防线再次弄起来!

    毕竟当初新野是那么好的底子,若是真的就这么荒废了,也实在是太不好了!

    而且徐晃还打算将宛城的田豫调过来,作为南阳郡守,又是一名实打实的老将,让他驻守襄阳再合适不过了。

    只不过这个想法被韩龙否定了。

    虽然韩龙没有告诉他们具体的原因,但是告诉了他们,田豫另有安排。

    对于校事府的消息和规矩他们两个人还是很了解的,韩龙能说到这个份儿上,真的算是挺不容易了!

    不过犹豫不能动用田豫,这件事让他们两个十分的为难。

    就在这个时候,曹仁再次回来了。

    而且这次曹仁还给他们带来了这么一个挺大的惊喜!

    有曹仁这一员老将存在,想来是能够守住襄阳城的!

    等过个一年半载,曹仁和满宠两个人的事情也就真的能够做完了!

    新野将代替樊城成为新的防线!

    汉水之南的未开化之人会成为襄阳城的最新百姓!

    这两件事做完之后,他们就稳当多了!

    而这个时候,上庸也将再次回到他们曹氏的手中!

    有了上庸,襄阳,新野这么一条防线,哪里有什么危险还能威胁到宛城和南阳!

    这个时候的宛城真的就成了他们的大后方,除了练兵之外,就是安心发展了!

    这就是夏侯尚现在的打算!

    夏侯尚刚刚一着急直接将这些话都给说了出来,说完之后才想起来看向徐晃。

    不过此时徐晃确是满脸微笑着点了点头。

    夏侯尚得到了徐晃的赞同之后也是十分安心了,现在的夏侯尚是真的觉得有这么一员老将跟在他身边是多么的重要!

    其实夏侯尚也算得上是半个老将了!

    从建安九年开始,他就作为曹操征讨冀州时候的军司马随军出征!

    平定冀州之后,也收获了不少的功劳!

    在曹操称魏公之前,夏侯尚因为立功不少也改任曹氏的五官中郎将,然后做文事!

    之后曹操称魏公,而夏侯尚更是水涨船高升迁为黄门侍郎!

    这一路的升迁可以说得上是,夏侯尚可文可武,文武双全!

    再加上建安二十三年,曹彰征讨乌桓的时候也有夏侯尚追随!

    说起来夏侯尚也是从军十余年,带兵数载的老人了!

    但是真的要是轮起来,他还真就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小辈!

    在场所有人,除了满宠一直做地方官之外。

    剩下的曹仁和徐晃哪一个不是征战了几十年都没有间断过的!

    就说刚刚的攻城之战!

    徐晃指挥和夏侯尚只会那完全就不是一个水平的!

    夏侯尚会的,就是仰仗自己勇武非凡,一路横冲直撞!

    但若是论勇武的话。先不说那位已经隐退了的曹彰,便是已经垂垂老矣,年近五十的曹仁也比他强!

    夏侯尚在他们两个人面前,真的是没有一丁点的架子,他也不敢有任何的架子!

    曾经夏侯尚当上了征南将军之后,他觉得自己的好事儿终于要来到了!

    但是他今天才发现,若是没有曹彰的提醒,没有徐晃的帮助,恐怕他也就是一个江东陈绍罢了,自以为读过几本兵书,便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既然叔父答应下来了,那我和公明将军也就先行离去了,这襄阳城就交给叔父了!”

    夏侯尚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便打算直接告辞,他也好早日到达上庸那三郡九县!

    不过他刚刚说完话,已经有些开心的曹仁再次将他打住了!

    “刚刚觉得你有了长进,怎的现在又这般着急了!”曹仁摇了摇头颇为无奈的说到。

    “你以为现在是什么好机会么!老老实实在襄阳城中等着!”

    听着曹仁的话,夏侯尚有些发愣,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和曹仁说,自己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攻略上庸这件事!

    夏侯尚刚刚想要辩解,就被一旁的徐晃给拉住了。

    “我等遵命!”徐晃带着夏侯尚朝着曹仁行了一个礼之后便离开了!

    而曹仁在等待他们离开之后,也正了正他自己的衣冠!

    “来人!”曹仁轻喝了一声,“去将校事府的人还有满宠将军,都请到老夫的大帐之中!”

    现在襄阳残破不堪,他们也只能凑活在襄阳城中安营扎寨!

    很快,校事府的韩龙和满宠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到达的。

    “校事府韩龙见过车骑将军!”

    “满宠,见过将军!”

    两个人朝着曹仁躬身行礼,从他们的称呼中就能看得出差别。

    很明显,满宠就算现在不想搭理曹仁,和曹仁的关系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伯宁…”曹仁看着臭着一张脸的满宠,不由摇头失笑道,“你总是这么大的气性,这样对身体可不好,要不再杀老夫一匹战马消消火?”

    满宠没好气的看着曹仁,想要出言嘲讽曹仁一番,最后犹豫了半晌之后还是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唉,罢了,罢了!”满宠摇了摇头,“将军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便是!”

    “伯宁你…唉…”曹仁也是深深的叹息了一声,他也知道自己这次做的有些太过分了。

    “既然如此,那老夫也不和你废话,伯宁你立刻带起兵马,前去新野驻防,记住不管江东如何挑衅,都不得出击!”

    曹仁说的十分认真,再三叮嘱满宠,“切记不可出击,老夫会让大王派出使者前往西川,这样可以对江东造成压力,让他们谨慎再谨慎!”

    满宠点了点头,然后抱拳离去!

    等到满宠离开了,曹仁才将目光转移到韩龙的身上。

    “看你的年纪,老夫想到了一句少年英雄!”

    “曹仁将军过奖了!”韩龙态度十分谦卑,朝着曹仁不断的行礼。

    “韩大人不用如此,老夫虽然是车骑将军,但是校事府地位特殊,你我二人互不统属,韩大人不用如此!”

    “曹仁将军言重了!”

    “言重?不重不重!”曹仁突然轻笑了一声,满脸的笑容让人心生好感,“子文那个小子是韩大人找来的吧!”

    韩龙听见之后只是沉默,并不多说话。

    “你不用这般沉默不语,徐晃想要说服子文他没这个本事,至于伯仁,虽然这个小子看上去聪慧,但是敏感的很,他可不敢自作主张将子文找来!

    所以能够有资格有能力将子文请来的只有你校事府的韩大人了!”

    韩龙还是沉默不语,就在那里低着头。

    曹仁看着韩龙,突然笑了起来。

    “算了,老夫和你说这个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和韩大人商量一下上庸的事情,毕竟老夫还是总督三州军事的车骑将军!”

    “曹仁将军想说什么?”韩龙这次没有沉默,而是直接问了起来。

    “这么着急贵上庸,是因为西川出了什么变故吧,让你们看到了机会?

    让老夫猜一猜,上庸守将孟达刘封,刘备肯定不会死,前几天的消息还说他成天喝酒作乐不思进取,还和赵云吵了一架!

    既然不是刘封,那就是孟达,可是那个病怏怏的法正法孝直死了?”

    听到曹仁这么轻松的就将法正死了的消息给说了出来,韩龙是真的有些惊讶了,他一直觉得曹仁实在是有些徒有虚名,之前总是听人说,曹仁乃是曹氏宗亲第一将,连抗周瑜,关羽两员大将,一个人守住了曹氏的南方等等。

    甚至还有人说,因为曹仁的存在,这才逼得孙权不得不摒弃关羽,而专攻张辽所在的合肥。

    因为攻下了关羽还会面对曹氏的曹仁,这两个人就像是两座大山一样,将孙权对荆州所有的展望都消灭了。

    但是自从韩龙来到荆州之后,听到的曹仁是一个暴虐,冲动,莽撞的中年人,或者说是一个老年人。

    年近五十的曹仁兵围候音,屠杀宛城,强令庞德驻扎城外,让关羽一次大水淹没了他们曹氏的数万大军,斩杀了立义将军庞德,俘虏了前将军于禁,数万曹氏精锐一招丧尽。

    再之后,曹仁没有想着坚守樊城,而是第一时间考虑如何逃跑,想要丢弃樊城,转头跑向被他折腾的如同一片废墟的宛城之中,完全不顾忌他这么做会让整个中原都落到了关羽的兵锋之下。

    再之后的种种,在韩龙看来,这个家伙就是在给自己等人添麻烦。

    但是现在,当清醒的曹仁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是被这个样子的曹仁给震惊了,他没有想到,曹仁竟然能够这么容易就抓到要点,不得不说,这就是征伐数十年的经验。

    “曹仁将军说的正是,校事府的消息,法孝直已经在数日之前死了,现在西川一片慌乱,完全不能顾忌上庸,再加上刘封和孟达本就有着不少的宿怨,所以小人觉得,这是一次绝好的机会!”

    曹仁点了点头,“你们之前应该是对他们两个下过手了,但是你们的想法是趁着他们两个人有怨恨,然后强攻上庸,一举拿下上庸,不知道老夫说的可对么?”

    韩龙笑着点了点头,“曹仁将军说的正是,这正是小子的想法,的确是想要趁乱攻取上庸!这样想来损失不会太大,若是运气好的话,或许我等还能快速的将上庸攻占下来!”

    谁知曹仁听完之后却是淡然的摇了摇头,“你这么想却是错了,若是想要强攻上庸,你这么做的确是很好的办法,但是你却是还有更好的办法去将上庸拿下来,只是你还没有发现!”

    看着有些神神道道的曹仁,韩龙直接拱了拱手,“还请曹仁将军指教!”

    “你知不知道法正死了意味着什么?”曹仁没有着急告诉韩龙,而是反问道,“法正在西川的地位很高,但是你知不知道他死了的话,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韩龙听到这话是真的想了一番,最后摇了摇头,“小人也是刚刚被调任上庸,实在是对这些事情不了解,还希望曹仁将军能够多指点一番。”

    曹仁听着这话,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对着韩龙说道,“法正乃是西川第一谋士,也是刘备最为依仗的谋士,这一点自然毋庸置疑,但是他更是东州一脉的领袖,若是他法孝直死了,现在西川乱套是必然的了。

    但是还有一些人,就不仅仅是会乱套这么简单了,他们会想尽办法逃跑,否则很容易被西川的那些本土世家给一一清算,这一点莫说你们,便是刘玄德都没有想到,否则他一定最快速度的将孟达给叫回成都,或者让刘封直接将孟达斩杀!”

    韩龙长吸了一口冷气,然后看着曹仁满脸都是震惊的说道,“曹仁将军是说,孟达可能会投降?他现在可是....而且西川的刘玄德对他想来不薄啊!”

    曹仁哈哈一笑说道,“你呀,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西川实力想来分成两脉这点想来你是知道的,东州外来之人和西川本土人士的仇恨已经是根深蒂固了,这也不难打听。

    而在东州失败之后,东州之人也是饱受摧残和打压,其中法正这个有才之士就是最为特殊的一个人,一个如此大才,在西川愣是当了那么多年的县令,可以看得出来打压的多么狠。

    而在法正一朝得势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清算当初打压他们东州之人的西川本土世家,为此西川当初闹得事情特别的大,只不过后来被刘备和诸葛亮两个人联手打压了下去罢了。

    同时法正也被调到了成都,开始和诸葛亮等人一起制定西川的律法,这也算是给西川之人一个交代,也算是给法孝直一点暗示罢了,只是刘备没想到这一写,竟然是将他给写死了。

    不过法正死得这么突然,西川和刘备没有想到,那些东州之人定然也没有想到,这些年东州之人的报复有多么猛烈,看看张松的兄长就能知道了,就因为张松和东州之人关系好,结果就被自己的哥哥给杀了。

    如今法正这尊东州之人的擎天玉柱倒下了,他们现在定然是最为迷茫的时候,其他人都在西川我们无能为力,但是有一个人我们若是操持的足够好,或许能够兵不血刃的拿下上庸!”

    “将军是,想让校事府去策反孟达?”韩龙也是明白了曹仁的想法,“可是孟达在上庸郡的兵力,并不算多...”

    “若是加上申家呢?”曹仁轻蔑的一笑,“那刘封自以为自己将上庸掌控在了手中,觉得上庸的申家不过如此,若是上庸的申家真的就只有这么一点本事,那还能再上庸立足那么多年?

    申家的两兄弟不过就是两个墙头草罢了,风往哪儿吹他们就往哪儿倒,不过若是真的觉得他们就只有这些本事,那就真的大错特错了,申家的本事,便是先王都有些忌惮,不得不采取怀柔的办法来。”

    听到曹仁这么说申家的时候,韩龙猛地长吸了一口冷气,他是真的没觉得上庸的那个申家能够有什么本事,他觉得申家说实话也就是不过如此罢了,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地方世家。

    像申家的这种实力,大汉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哪里会值得他这般的放在心上,但是今天听到曹仁这么说,他就不得不想一想了,是不是申家真的就这般的深藏不露。

    看着韩龙这幅吃惊的样子,曹仁就知道这个校事府的小鬼经验太差了。

    “你这个小子,你也不想想,上庸那种三不管的地方,若非是有一个势力根深蒂固的家族扛着,他们哪里能够这般安稳,这不过这些年天下的战乱由北方变成了南方,所以他们选择了沉默罢了,这可不是说他们没有本事!

    再说了,恐怕你们校事府在上庸动手,也是找了申家的人吧,若是找了申家的老大或许你们还能藏些东西,若是你们运气不好,找的是申家的老儿申仪,那恭喜你们,你们校事府恐怕惹了一个大麻烦!”

    听到申仪的时候,韩龙的心中是猛地咯噔了一下子,赶紧朝着曹仁拱手说道,“还请将军明示,申仪这又如何了,他那身纨绔的气质虽然是隐藏出来的,但是我等实在是没有看出他有什么大的能力啊!”

    曹仁听完之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伸出手对着韩龙不停的指指点点,“你这个校事府的小娃娃,既然他能够在自己家人面前伪装隐藏,你怎么就能够确定他在你面前就不是隐藏呢!

    再说了,你知不知道这个申家的二公子,申仪有一个让人吃惊不已的本事,当初这个东西若非是有人提醒,你们校事府差点在上庸被人全军覆没了!”

    “请曹仁将军指教!”

    看着如此谦卑的韩龙,曹仁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入怀,掏出来两个小巧的印玺。

    “看看这个!”曹仁将两个小巧的印玺随手抛给了韩龙,“一个是你们校事府天字号的印玺,一个是征南将军的虎符,看看这两个东西有什么问题没有!”

    韩龙将两个印玺拿在手中,好生揣摩了半天,然后征南将军的虎符他没有看出什么东西来,但是他现在也是校事府的一个不大不小的人物了,这校事府天字号的令牌,他是真的没有看出什么问题。

    “这....难不成申仪也是校事府的人?”

    曹仁听完之后却是露出了一抹冷笑,“狗屁的校事府之人,这两个东西都是他申仪自己弄出来的,还有你手中的那征南将军虎符,说一句你可能不相信的话,我拿到这个的时候和某家的做了对比,一模一样,从里到外都一样,也就是说,这半个虎符,能够调动老夫麾下之兵马!”

    “嘶~”韩龙是真的惊住了,“这申仪竟然还有这份儿本事?”

    “当初先王想着将这个所谓的申家给拿下,结果就因为手段爆裂了一些,申家的申仪拿着校事府和征南将军的印玺虎符,一路招摇撞骗,将上庸里面的校事府一网打尽之后,差点让荆州之兵去灭了拍到房陵当太守的蒯祺。

    最后还是有人出面,蒯家的老爷子亲自跑了一趟上庸,将蒯祺保下来了,同时也将曹氏的脸面保下来了,最后打成了协议,申家可以不过问外面的事情,也可以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在上庸不出来,也希望先王能够给他们一条活路。”

    听着曹仁说这些辛密,韩龙的嘴角不停的抽动,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有这些事情,他若是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事情,他说什么也不会同意校事府和申家合作的,这已经不是与虎谋皮了,这就是变卖家产啊。

    “曹仁将军,您的忠告小人记住了,小人多谢您对校事府的帮助,现在小人需要会上庸了,有些事情,小人需要和他们好生清算一些,而且若是再不回去,小人也担心上庸出什么乱子!”

    曹仁点了点头,摆摆手任凭他离去,不过最后还是提醒了她一句,“上庸的那两兄弟最是懂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们不会对你的麾下做太多事情的,你大可放心便是,不过你现在回去也对,将孟达哪里好生布置一番,你会有惊喜的!”

    “多谢将军,韩龙再次道谢之后,便赶紧飞马离开了襄阳,同时命令校事府的人前往南阳,将蒯蒙也给叫回去,现在他知道了这些事情,在面对申家可是不会这般轻松了。”

    (对于上庸申家:申家并不是三国演义说的那么弱,他的确是两面三刀,但是申家绝对不是什么弱小之人,就凭刘备,曹操和司马懿三个人对待申家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最先得到上庸的是曹操,但是曹操得到了上庸之后没有让上庸的申家和荆州的蒯家一样,将世家都交出来,让他们都跟着自己回许都,而是选择让他们继续在上庸当他们的土皇帝,若是没有十足的能力,申家可不能有这么大的殊荣。

    再说第二次得到上庸的刘备,申家投降之后,直接被刘备升为征北将军,四征四镇真不是什么杂号将军,很多名将一辈子可能都混不到这个位置上来,同时继续带人上庸太守,然后员乡侯如故,这哪里是投降,这就是升官发财,整个东汉末,只有一个人做到了和他一样,靠着投降一路升官发财的,那就是雍凉之地的九曲黄河韩公约。

    最后再说申家的结局是在司马懿的手中,申家投降的时候,曹氏先是因为忌惮申家的势力,曹丕将申家老大申耽的职位抹去,然后让他闲散居住在南阳,但是却不敢和申家翻脸,将所有的东西给了他弟弟申仪。

    等到了司马懿执政的时候,史书上记载了这么一句话,司马宣王忌惮申仪,将其诓骗出来,带回洛阳,然后软禁之后改封为楼船将军,这里史书上还不客气的用了忌惮,一个让司马懿都忌惮的人,不会是什么简单的家伙。)

    总之韩龙冲出了襄阳,然后飞快的跑向了上庸,他现在对上庸也是十分的不放心,虽然曹仁再三强调了申家知道进退,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但是他还是没办法放心的。

    而等到韩龙离开之后,曹仁看着有些空旷的襄阳,突然有了一些寂寞的感觉,就是这里,他和麾下的众多大将驻守了很多年,可是最后却是亲手被他给毁了。

    “尔等都退下吧,各自回去休息,大营在哪里你们都知道,去了之后征南将军等人会给你们安排的!”曹仁对着身后的众人说了几句,让他们各自离开之后,便朝着城外走去。

    他不是想要离开襄阳,也不是想要去哪里,而是他想要去找一个人。

    襄阳城外,汉水河畔,他果然看到了那个桀骜不驯的身影,或许连一直想要找他的夏侯尚都不知道来哪里找到这个家伙,但是曹仁只需要稍微想想就鞥呢知道。

    “子文!”曹仁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朝着那个身影走去,看到曹彰回过头的那一刻,曹仁还专门露出了一个善意的笑容,“老夫这次回来可不是跟他们添乱的!”

    曹彰淡淡的看了曹仁一样之后,将目光再次转了回去,“叔父怎么做是叔父的自有,我已经没有任何的职权在身了,自然不会再和您多说什么废话了,只要叔父不毁了曹氏的基业,剩下的,您随意!”

    曹仁听着曹彰说话这么直白,直白到都不给他留下一分面子,也是尴尬的笑了笑,“你这家伙,就不能好生和老夫这个糟老头子说话么,好歹老夫也是你的叔父啊!”

    曹彰再次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这次曹彰没有说话,曹仁看到这一幕之后也是猛地吞了一口口水。

    “好了,就当老夫什么都没有说过,老夫知道错了!”曹仁看着眼神这般平静的曹彰,他突然有些怂了,他也是沙场老将了,厮杀了这么多年的曹仁,对于自家的这个侄子,还是有些惧怕。

    或者说,像曹彰这种动辄发狂的疯子,武力还这般变态,是个人就感觉会怂。

    “子文啊,你真的就决定了,在鄢陵从此终老一生?”曹仁看着曹彰,其实内心深处还是有

    着那么一丝丝的遗憾,在曹仁看来,曹彰这种天生的战将,就应该去战场上。

    曹彰退隐之后,边疆立刻就乱了起来,或实话,曹彰在边疆的威慑力那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只要他曹彰出现在边疆,那些异族就会好生思考一下自己的脖子够不够硬,自己的人马够不够多。

    而现在,曹彰退隐了,曹氏失去了一员大将,边疆失去了一名战神,曹彰也失去了生存的希望。

    看着曹仁,曹彰知道自己的这个叔父现在真的是为自己感觉到有些可惜,不由轻笑了一声,然后意味深长的说道。

    “叔父,你说我要是不退隐的话,有多少人会在某家的身边呢,你说我要是不退隐的话,大哥做了那么多,那些世家会不会再生出什么不好的想法呢?”

    “....”曹仁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不知道说什么能够回答曹彰的话,或者说,他觉得自己说什么,都不是他们两个人想要听到的那些。

    “母亲已经年纪很大了,我这个做儿子的,不能每天床头尽孝也就罢了,不能再让她为我们几个孩子担心了。”曹彰轻笑了一声,“再说了那位置有什么好的,我家那婆娘就经常说的一件事,当上那个位置,做得好了没人夸,干得不好了人人骂,就我这个性子,罢了罢了!”

    曹仁看着曹仁,最后轻声说了一句,“你有一个好媳妇,这一点,像你爹!”

    “哈哈哈,某家也这么觉得,我家那婆娘虽然没有母亲那么的理智,那么...不过某家喜欢,虽然暴躁,但是颇对某家的性子!哈哈哈..”

    曹彰说这话,最后就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似乎是真的对自己的妻子十分的满意。

    不过曹仁没有笑话他,因为曹仁他们这些当叔父的,是真的有些羡慕这个家伙,曹彰是他们曹氏之中难得的一个夫妻和睦的小辈,这是他们所有人都不敢这么说的,虽然说,他们也是机缘巧合吧。

    “既然子文你决定了,那么就...祝你们两夫妻,白头偕老!”曹仁朝着曹彰说道,也是真心实意的在祝福他,“荆州的事情,天下的事情,既然不想管了,那以后就不要管了!”

    曹彰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不行啊,还有一件事,需要某家去做!”

    “边疆有田豫和牵昭两个人,他们两个能力不差,相信他们吧!”曹仁都不需要问,他就知道曹彰说的是什么,但是他并不同意曹彰为此去付出太多的时间。

    “乌桓那边听说是那个叫做骨进的家伙,也不知道这是从哪里窜出来的这么一个东西,应该是当初田豫将军斩杀的那个小首领的儿子吧,没想到这个家伙长大了,和他爹一样不知进退,不过乌桓人的骨头已经折了,再强大也没有什么硬实力了,凭着田豫将军,应付他们足够了。

    但是鲜卑不一样,现在的鲜卑可不是当年的鲜卑了,那十多个部落加一起力量不算小,而且 现在轲比能,素利两个人虽然看上去水火不容互相征伐的,但是你可别忘了,在大汉境内,还有一股力量,这个家伙的势力,不比任何人差!”

    曹仁想了想,然后搓了搓自己的脸颊,“你说的是步度根?那个家伙他有胆量和大汉作对么?”

    “拖过大汉不再是大汉了,中原也不再是中原了呢?”曹彰笑着说了一句话,让曹仁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了,“大汉....毕竟不会一直存在,而中原,看大哥的意思,也会有着不少的动荡!”

    曹仁看着曹彰,看着那种长者黄须而又粗狂的脸庞,看着曹彰的这张脸,曹仁突然有那么一丝丝的恍惚,“子文,你又何必如此呢,我曹氏之中有着不少的良将,对付一些异族,只不过是反手之间罢了。”

    “曹仁叔父,说的是谁?”曹彰轻笑了一声,“现在曹氏到底面临着什么,其实你我都清楚,伯仁等虽然天资聪慧,但是他们毕竟还是太年轻了一些,其中曹氏和夏侯氏中,能够称得上良才的,不过区区几人罢了。

    曹休虽强,却不足以镇守一方,伯仁虽勇,却是经验不足,至于曹真这个小家伙...说实话,这曹氏诸多小辈之中,也就是曹真能够让某家高看一眼,算得上是曹氏小辈中的佼佼者了。

    不过要是真说起能力来,其实某家更加的看重另一个人,只不过不知道他的未来能走多远了!”

    曹仁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曹氏和夏侯氏有哪个人会被曹彰这般看重,最后不确定的说了一个名字,“子文说的是夏侯儒么?”

    曹仁也知道夏侯儒曾经是曹彰的麾下骁骑司马,算得上是曹彰的老部下了,但是对于夏侯儒,曹仁对他的评价不过尔尔,虽强,却不是那般的强横。

    对于夏侯儒的名字,曹彰也是淡然的摇了摇头,“夏侯儒勇武有,谨慎也有,但是能力不足,更不敢亲自犯险,若是镇守一方,或许不会出什么大错,但是也不要想着让他有什么大功,这辈子最后也就是一个戍守中央罢了。”

    曹仁对此也是点了点头,曹彰说的和他想的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那子文你说的是什么人?我曹氏还有什么人竟然没有被我等发现重用么?”

    “叔父难道忘了阿蘇么?”曹彰轻笑了一声,“虽说阿蘇这个家伙过于低调了,但是当初父王可是十分的喜欢他,多次光明正大的夸赞他,并说自己的对他十分的看重,只不过现在还未出仕罢了!”

    “阿蘇?”曹仁楞了一下,仔细的想了想才知道曹彰说的是谁,“你是说秦朗那个小家伙?”

    秦朗是当年吕布麾下将领秦宜禄的儿子,秦宜禄出使袁术之后抛弃妻子,留下杜氏和秦朗两个人在吕布麾下,时候被曹操所得,据说为了杜氏这个女人,曹操和关羽都差点翻了脸。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曹操真的很喜欢秦朗这个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爱屋及乌的原因,曹操对于秦朗这个孩子也是真的十分的宠爱有加,不但悉心教导,更是被他时常带在身边。

    和秦朗有着一样待遇的,还有当年何进大将军的孙子何晏,只不过这两个人的性格有着天差地别,何晏因为曹操的宠爱,十分的狂傲,甚至可以说有些恃宠而骄,但是秦朗不一样。

    秦朗在曹操身边这么多年了,秦朗几乎算得上是一个小透明一样,完全显露不出他的存在感,也不会去和其他人多说什么,就在那里自己一个人读书习字,习文练武等等。

    虽然十分的听话,十分的低调,但是也导致了很多人真的将这个家伙给忘记了,毕竟同样都是义子,秦朗到最后都没有将自己的姓氏改成曹姓来,而是继续沿用他的秦。

    “阿蘇....这个小家伙,真的有这么强么?”曹仁有些不敢相信,“秦朗虽然被大兄经常照顾和教导,但是真要是论起来,他似乎并没有怎么带过兵,也没有任何从政的经验,他....不过尔尔吧。”

    “莫要小看他的低调,这是一个真的不去管所有事情的人,无论你做什么,你担心什么,你都不用在乎他,他的小心谨慎,会让人几乎忘记他这个人的存在,但是你若是真的将他小觑了,那就有意思了!

    你知不知道他和我曾经比试过?阿蘇那个小子,曾经和我比试过兵刃厮杀,曹仁叔父,想不想知道我们比试之后的结果是如何的!”

    曹仁愣住了,然后看着曹彰,摇了摇头,“总不能是你输了吧,这就太好笑了!”

    “当年我十四,他十七,那时候我正是狂傲的时候,仗着自己力大无穷,看谁都是一副不顺眼的样子,看谁都不服不忿,最后也忘了当时是怎么就看上阿蘇那个家伙了,非要和他斗上一场。

    结果我差点被那个小子用方天画戟给削平了脑袋,那时候某家记得,我自己还是用刀的,好像是因为用刀的势大力沉,但是没有想到某家的那所谓势大力沉在方天画戟面前....凄惨的很啊!”

    曹彰说完之后,曹仁当场就愣住了,“你还有这故事呢?虽然你十四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刚刚习武不就,算不得什么真正的猛将,但是你的天赋可是很高的,一般人恐怕动不得你!”

    “你也没有想到吧,论武艺高超和兵法谋略,阿蘇这个家伙绝对不会比曹真差上分毫,你且看吧,日后秦朗定然能够成就一番事业,但是阿蘇也有一个问题,他太谨慎了,或许是小时候受的罪太多了,让他这般小心谨慎。

    他成回事因为他的小心谨慎,但若是失败的话,恐怕也是因为他的小心谨慎,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格,早晚有一天会把他自己给害死了的。”

    “你这个小子,什么时候将他们看的都这么明白了?”曹仁嗤笑了一声,“你可别忘了,你也是一个曹氏的二代将领,怎么将你自己说的和我们这些老家伙一样了?”

    曹彰看了看曹仁,“父王那么早的将某家放出去,不就是想要某家弥补这段时间的空缺么?”

    曹彰这句话,让曹仁一下子愣住了,再然后就陷入了沉默之中,曹仁知道这是当初他的大兄座下的事情,当初这件事弄得十分难看,很多人都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杀死了。

    但是现在,或许他的大兄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最钟爱的孩子曹彰,那个声名赫赫的勇将,就这么年纪轻轻的就选择了沉积下去。

    而且曹仁想通了刚刚曹彰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现在曹氏之中两极分化的太严重,名将真的不少,无论是现在还存在的,外姓将领之中的张辽,徐晃,张郃,臧霸等人,还是本姓大将里面的曹仁,曹洪,这些都算得上是声名赫赫之辈。

    但是他们也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太老了,徐晃,张辽岁数最大,曹仁和他们也相差无几,这些人都已经不知道自己多大的岁数了,或许用不了多久,他们就结束了。

    除了这些老牌大将之外,曹氏也还有很多新生的名将,就像现在的征南将军夏侯尚,征西将军曹真,还有一直在夏侯惇生前跟在他身边的大将曹休,这些都是曹氏的新生名将,哪怕现在在曹真麾下的夏侯儒,也颇有名将风范。

    但是这些人也同样有一个问题,他们太年轻了,除了曹真有绝对的带兵经验之外,剩下的人,便是副将或者偏师都没有带领过几次,只有曹真虽然年纪不算大,但是从黄巾起兵的时候,他就跟随在曹操的身边。

    再加上征战多年,在汉中更有独自领兵的经验,现在小辈之中,也就只有曹真一个人算得上是名将了,但是这个其他两个势力相比,实在是差距有些大,一时间,曹氏出现了青黄不接的局面。

    “所以,子文你选择了退隐,虽然这种选择是对的,但是老夫真的为你,为曹氏都感觉到可惜,若是能够再忍耐一番,等到大王将所有的事情都平定了,你完全可以再次出山,再次去边疆震慑异族。

    到了那个时候,曹真和子文,你们两个人一攻一守,完全可以为曹氏平定天下,就算退而求其次,你们两个可以为曹氏守护着,守护到那些孩子们长大了!”

    曹彰看着曹仁,再看看漆黑的天空,启明星已经亮了,意味着,太阳也要出现了。

    “各人都有各人的宿命,我能做的就是在大哥上位之处,再次出现一次,证明自己的存在,让他们这群鲜卑人,明白明白自己的实力,至于能够挡住他们多久,这种事....交给后面的人吧。”

    曹彰在说完之后便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缓缓的站了起来,“叔父早点休息吧,我也回去休息了,明天某家还有事情要做,等把这些事情都做完了,或许我们叔侄在洛阳还有机会想见。”

    说完之后,曹彰都不给曹仁说话的机会,直接就扭头离开了,然后就这么一个人回到了襄阳城,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去的,也不知道他进了襄阳城之后又去了哪里,总之,自从曹彰将所有的职位卸任之后,就变得有些神神秘秘的了。

    曹仁看到曹彰走了,也就不再在这里多做停留了,摇了摇脑袋,跟着走了回去,他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第二天清晨,太阳刚刚升起来,襄阳城就再次动起来了,满宠带着大军,直接冲出了襄阳,然后带着各种物资,粮草,还有跟随他的大军等等等等,从襄阳城出发,然后去了新野,从今天开始,他就要驻防新野了。

    于此同时,襄阳城另有一票人马出发,没有打着使者的旗号,但是却做着使者的事情,堂而皇之的从襄阳,借道南郡要去西川,给“关羽”吊唁一番。

    当孙权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是有些懵的,这一阵子他总是想着收拾江东内部的这些破事儿了,真的差点将关羽给忘了,尤其是西川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反应,便是来个人辱骂一番都没有,仿佛西川将关羽给忘了。

    这一下子曹仁用一只给关羽吊唁的队伍将孙权给点醒了,西川不动手一是因为真的抽不开手,第二是因为曹氏这里态度不明确,西川的人也要提防自己若是和江东打生打死了,最后让曹氏摘了桃子,这也不好。

    可如果曹氏告诉他们,自己现在要平靖内乱,也抽不出手的话,那西川来不来找他,真的没准!

    “张奎那厮呢?”孙群知道曹仁的所作所为之后,就说了一句话,“将那个擅自出兵的张奎,给孤拿下!”

    虽然甩锅这种事很不好的,但是这不证明这件事不能做,现在还是和曹氏关系处理的好一些比较好,同时孙权再次派出人手,去将一些人马好生慰问了一番。

    主要有,皖城太守朱光,前将军于禁,以及他们麾下的诸多将校,这些都是当初他俘获的曹氏将领和人马,若是必要的时候,这些都是江东和曹氏谈条件的人马,很重要。

    而曹仁在派出“使者”前去“吊唁”之后,也就不再管江东和南郡了,他知道孙权会做出合理的动作,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汉水之南的那些异族人都带回来。

    为了这件事,他亲自赶去了汉水,也亲自去了高迁的那个部落。

    “我是你们的首领,我现在的盔甲,就是你们一生都无法制作出来的,”高迁正在部落之中大声的呼喊着,告诉着他在外面过得如何,“现在我是大汉的将军,也是曹氏的将军,我每天有菜有肉,不用在饿肚子了!”

    “我能住上很结实很漂亮的房子,还能光明正大的娶汉人女子,我有钱粮可以拿,我有美食可以享受!”

    “你们想想你们在这里过得那是什么日子,每日生活的朝不保夕,每天还要和野兽搏斗,每天随时都可能会死在这里,可是换来了什么,你们还是吃不饱,还是穿不暖!”

    “跟随我走出大山,走进襄阳城,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大汉的子民,就是曹氏的子民,他们会让你们吃饱,让你们有饭吃,有屋子住,还能生育孩子,还没有那么多的危险。”

    “而你们需要付出的就是努力的耕种,为自己耕种,就算需要厮杀,难道有了这坚固盔甲,锋利武器的你们,氐人比那些野兽还要更加的可怕么?”

    曹仁看着侃侃而谈的高迁,看着一个个已经心动的异族,露出了一丝微笑。

第二百十一二章 上庸之战开始

    曹仁陪伴着他麾下的大将高迁开始一个部落一个部落的走去,还是说着那些话,高迁其实不太会表达,他只会重复着说着,他在外面过得多么多么的好,吃的多么多么的好,住的多么多么的好。

    这些没有任何美感的话听的他十分的尴尬,但是禁不住这些话有用啊,那些异族人,那些对汉话并不了解的异族人,就真的喜欢听这些。

    尤其是当高迁拿出大汉的那些布匹,茶盐,还有粮食和衣服。

    那些异族人摸着那比自己身上的兽皮不知道舒服多少倍的布匹和衣服,然后吃着那咸咸的盐巴,还有喝着解腻的茶汤。

    那些都是他们听说过,但是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好东西。

    异族分很多种,而荆州的异族也分为很多种,像是武陵那里的异族,以沙摩柯为首的武陵蛮人,那可是实打实的蛮人之首,其他的暂且不多说。

    便是那实力,就不是其他的蛮人异族所能比拟的,不但有着最好的蛮人地盘,还有着和汉人交易的本事。

    沙摩柯会从自己的地方离弄出来野兽的皮毛和草药,去给汉人换取粮食和盐!

    但这是沙摩柯的本事,不是所有异族蛮人的本事!

    汉水之南的这群异族蛮人,不能说他们没有本事,只能说他们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没有沙摩柯的那份机缘和能力,没有沙摩柯的那种身份。

    不过不能说他们不勇武,不能说他们就真的没有实力!

    看看高迁就能知道,曹仁将他提拔为自己的亲将并不是因为他是一个汉水之南部落里的蛮人!

    而是因为高迁真的有这份儿能力,而是因为高迁真的能够升任这份儿职位!

    此时在高迁的不断劝说中,一个又一个的部落动心了。

    不过他们虽然动心了,但是他们依然没有就这么决定跟着高迁走出大山和丘陵。

    这里不仅仅是他们的家,也还是他们的保护和屏障。

    只有在这深山老林之中,就算有人带路,他们也不会害怕。

    大山就像是他们的母亲,在保护着他们这群孩子一样。

    高迁劝说了不知道多少个部落,虽然他身后的那些年轻人越来越多,对他表达出羡慕和向往的人越来越多。

    但是直接表态能够跟着他走的却是少之又少了,便是有愿意跟着他出山的那么零零散散几个人,最后也都在族中长老的呵斥下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就在高迁越来越着急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曹仁再次做了一件让他大吃一惊的事情!

    曹仁让夏侯尚带着一堆士卒还有数辆大车来到了最开始的那个部落。

    也就是高迁自己的那个部落!

    “将军,这是何意!”高迁看着士卒和大车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倒是不担心士卒会对他的部落做什么,毕竟夏侯尚满打满算也不过就是带来了那么三四十人罢了!

    就凭着这么一点人手,便是加上曹仁和夏侯尚两个人对他的部落也造不成什么威胁。

    让高迁脸色难看的,是夏侯尚带来的那数辆大车!

    上面放满了兵器和盾牌!

    没有弓弩,这种东西便是曹仁都不敢轻易带出来,里面都是江东士卒留下的战刀还有一面面的盾牌!

    有圆木盾牌,有大盾,还有铁盾。

    战刀也是各式各样的都有,虽然有些战刀崩了小口,但是绝大部分都是完好无损的。

    曹仁拍了拍高迁的肩膀,然后走到了现在部落的首领面前。

    “我是大汉的车骑将军曹仁,也是大汉一等一的大官!”

    那首领听完高迁的翻译之后顿时态度变得恭谨了起来,他也知道那是很大的官!

    “我知道你们不舍得离开,并不是因为这里是你们的家,也不是因为在这里你们的生活多么多么的好,你们就是在害怕!

    你们害怕离开了大山,离开了密林,离开了这里以后,你们就没有了保护!”

    曹仁顿了一下继续说到。

    “但是在这里你们依旧会面临着危险,不但有些各种各样的野兽,还有汉人对你们的围剿和杀戮!

    你们若是只凭借着你们这简陋的木栅栏还有那自己做的武器,早晚有一天你的部落会消失的!

    但是现在我给你们另外一条路,在外面的世界里,我们大汉有一种人叫做世家!

    他们有自己的武器和士兵,他们有自己的生活和传承,他们会学习,会读书,会自己练习武艺。

    然后他们还可以当官,当大汉的官,当大汉的将军。

    最重要的是,他们会传承很多年,上百年甚至几百年上千年!

    我,可以让你们也有机会成为世家!”

    曹仁说的这些话,莫说是那目瞪口呆的部落首领了,便是高迁,便是曹仁身后的夏侯尚都是满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叔父!”夏侯尚最为年轻,也是最为沉不住气的。

    可是刚想说话就被曹仁直接挥手打断了。

    看着曹仁的背影,夏侯尚最后张了张嘴,选择了沉默下去。

    而那个部落首领,在听完高迁的翻译和转达之后,也是沉默了下去。

    过了足足两柱香的时间,那个部落首领才再次选择了开口。

    “你说的这些,我们需要付出什么?”

    部落的首领自然不是傻子,也不会和那些小年轻一样,听到这些话就开始脑子一热,然后就答应了下来。

    曹仁看到这个首领这般谨慎,非凡没有不开心,反而真诚的笑了起来!

    “这些武器和盾牌,还有些许的皮甲就是本将送给你们的礼物,也是帮助你们能够在襄阳城安身立命的东西!

    但是你也说了,得到了这些,也就一定要付出一些什么,所以老夫和你约定几件事!”

    “大人您请说!”

    “第一,我给您这些武器兵甲是让你保护自己还有族人的,不是让你们打架闹事的!”

    “这个是自然,若是有人故意闹事,自然要按照大汉的律法办事!”

    “第二,我既然给了你们兵器和皮甲,自然是允许你们打猎的,但是却不允许你们只外出打猎而不耕种,这不行!”

    “大汉的粮食很美味,有了上好的田地自然要努力的耕种,在这里,我们也是这个样子!”

    部落的首领对于这两件事都没有什么问题,在他看来这都是必须的。

    然后曹仁说出了自己的第三个要求。

    “老夫还有第三个条件,既然兵器铠甲都给了你们,那如果有外敌入侵的话,需要你们派遣出一些勇士来帮助老夫,抵抗敌人!

    也是保护你们自己的家园,毕竟除了老夫也没有人会给你们这么好的待遇了!”

    这个要求才是曹仁最终的目的,也是曹仁最重要的一个目的!

    而部落的首领在听完之后,也是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大人,你确定只是外敌入侵的时候么?”

    这是首领最看重得一点,如果只是外敌入侵的话,那么这么做也是理所当然,但如果要让他们跟着去打仗,那就得不偿失了!

    曹仁直接伸出手握成拳头,然后重重的敲在自己的胸膛之上。

    “我曹仁在这里立誓,若是有半句假话,那边让我不得好死!”

    见到曹仁都立下这么重的誓言,那首领也终于放下心来,朝着身后那群早已经按耐不住的年轻人大吼一声。

    “将曹仁将军给咱们的礼物都拿回去,从今天开始咱们就要下山生活了!”

    “吼吼吼吼吼!”

    一连串的长吼,宣泄着他们心中的激动,年轻人不像他们的父辈那样,觉得大山是一种多么安全的保护,他们更觉得这是一种束缚。

    如今能够正大光明的走出去,过上更好的生活,这对于他们来说,是足够让他们兴奋的。

    看着他们兴奋的去收拾东西,挑选着自已喜欢的兵甲,曹仁也是开心的笑了起来。

    等到四下无人了,夏侯尚终于是忍不住走到了曹仁的身边。

    “叔父,我等将这么多的兵甲送给他们这些异族,这样真的好么!”

    夏侯尚这种想法也没有问题,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种事在大汉乃至整个中原的千百年里,已经验证过很多次了!

    不过曹仁确是轻笑了一声,毫不在意的和夏侯尚解释着。

    “他们就算全部持枪披甲那又如何,离开了这座大山,难不成你夏侯尚还会惧怕他们不成?”

    “叔父说的哪里话!”夏侯尚此时就像是炸了毛的猫,朝着曹仁沉声说到,“我夏侯尚自然是不会惧怕一群蛮夷!”

    “这不就对了么,我等对他们无可奈何是因为他们藏身于深山之中,让我等无可难何,何时是因为他们勇武了!”

    夏侯尚似乎是有一些明白了,而曹仁还在继续说下去。

    “你且记住,他们出了这座大山,那就是我曹氏的百姓,只有我曹氏的百姓,我们才会全力去保护和照顾!

    这其中的事情,你一定要明白,这其中的分寸你也一定要好好把握!”

    夏侯尚一脸肃穆的点了点头,沉声说到。

    “叔父放心,侄儿知道了!”

    在之后,夏侯尚亲自带着他们前去襄阳城之中,然后告诉他们,为了让他们生活的更好一些,他们专门清出来一座城池。

    看着高大的襄阳城,他们这群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蛮人再次愣住了。

    最后欢呼着冲进了襄阳城之中,然后选定了自己的地盘!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最后他们没有选择最好的城池正中心,而是在他们首领强行命令下,带着他们去了城南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将他们的第一批人手安置了下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夏侯尚继续准备好足够多的兵器和皮甲盾牌,还有多出来的粮草!

    刚刚大胜一场的曹仁,这些东西那可是数不胜数的。

    所以用起来那也是好不心疼。

    而已经下山的部落也是不停的往返,毕竟举族搬迁那也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

    而这动静自然是不能瞒过所有人,尤其是同在大山之中的那些蛮人!

    就在曹仁说服第四个部落的时候,剩下的几个大部落还带着很多的中小部落一起出现在了曹仁的面前。

    想要和曹仁好好谈谈!

    不过这次,曹仁却是没有再亲自出面,而是将这件事交给了自己的侄子。

    征南将军夏侯尚!

    “诸位首领,某要这么紧张,小子虽然年纪不大,不过也是大汉的征南将军,算起来在大汉也是一个很大的官!”

    夏侯尚也学着曹仁,说话十分的豪迈,不断的说着这里是大汉很大的一个官,还告诉他们自己姓夏侯!

    莫要小看了这两句话,蛮人虽然未曾经过教化,但他们并不是一无所知!

    他们知道中原最厉害的那个人姓曹,叫做曹操!

    他们也知道那个曹操还和姓夏侯的关系特别特别的好!

    有了这两点,夏侯尚的身份就有了很大的可信度!

    而那群蛮人首领在相信了夏侯尚以后也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一个个很自然的和夏侯尚谈了起来!

    不得不说趋利避害真的是人类的天性,无论他是饱读诗书的大汉士子,还是未经教化的化外蛮人,他们都知道是什么对自己最重要!

    夏侯尚也没有辜负曹仁对他那莫大的信任。

    虽然这个过程有着各种意外还有各种不可预料的事情,但是最后的结果确实是很好的。

    夏侯尚成功的说服了所有人,也用了最少的代价,将他们都说服了,同意立刻带人下山!

    虽然这么大规模的迁徙肯定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完的事情,但是对于夏侯尚等人来说,时间不是问题。

    汉水之南的大迁徙开始了,数不清的化外之人开始拖家带口,一个部落一个部落的往外走去,然后度过汉水,来到襄阳!

    整个过程就在江东大军的眼皮子底下开始。

    但是江东大军却是无人敢私自妄动分毫!

    不是因为别的,就因为新野的满宠每天都巡视江边!

    襄阳的徐晃直接隔江列阵,车骑将军曹仁更是亲自坐镇汉水之南,随时都会大举出兵!

    曹仁的使者已经快要到西川了,这简直就是要命的事情,江东之人也算是终于明白了什么才叫作茧自缚!

    孙权现在是真的有那么一些后悔了!

    若是他当初能够压制住自己那**,或者说能够在清醒一些,可能现在的局面绝不会如此的恶劣!

    都说曹仁现在无比的疯狂,但是在得到了荆州,策反了全家,陆家等江东世家以后,孙权何尝不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不听人劝哪里是曹仁的专属,他孙权做的也是丝毫不差的!

    正是因为如此,陈绍才能带着数万大军横冲直撞的走出了南郡,然后杀进了襄阳城,最后还将自己给留在那里了!

    现在孙权的确是开心了,此时他的实力空前的强大!

    千万不要觉得江东刚刚在襄阳被曹仁打败了便元气大伤了,那是将军的算法,不是诸侯的算法!

    没了世家的掣肘,没有了世家的那些大军的威胁,孙权便能彻底的放开手脚了!

    他可以对山越正式出兵了,将那群家伙从江东拔掉,男的征兆成为士兵,女的迁徙出来给江东耕种,十年过后,他们也就全都是江东的百姓!

    同时他可以将防范世家的兵力抽调回来,换句话说,虽然江东败了,但是他孙权的实力却是不减反增!

    正是因为这个,他才同意陈绍带兵出征襄阳的!

    早知道襄阳就算被废弃了,那也是曹氏的地方啊,现在的江东还在给曹氏称臣呢!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孙权却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西川的威胁那是一直都有的!

    江东拿回来了荆州,斩杀了关羽,将刘备的一条胳膊砍下来了!

    现在刘备因为汉中王王世子的事情将自己也弄的焦头烂额的!

    实在是顾不上出兵江东给关羽报仇,也顾不上将荆州都抢回来!

    但是等到刘备腾出手来,西川和江东在荆州的一场大

    战,这是难免的!

    同样的道理,曹仁现在收拾自己下面的那么一堆烂摊子还忙不过来呢,哪里有时间和他们生死搏杀的!

    曹仁这么做无非就是提醒孙权罢了,你已经惹了西川,莫要逼着我们曹氏趁人之危!

    孙权看明白了这一点,所以再次给荆州加派了不少兵力,但是却没有给荆州下达任何出击的命令!

    便是汉水之南这次迁徙,也视若无睹,告诉诸葛瑾等人,老老实实的在城中呆着!

    曹仁的这一次迁徙,一折腾就是足足的一个月时间!

    而且这还只是一部分,甚至是算不得一大部分!

    不过到现在为止,襄阳城中终于再次出现了人声鼎沸的样子,虽然大不如前了,不过却也有了不少生机,特别是他们的人数,每天都在增加!

    至于其他的,有人就有商机,在曹仁将第一批化外之民迁徙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有商人闻到了钱粮的味道,然后现在襄阳城中的商队那也是此起彼伏!

    再多的就是新野,满宠做的不错,虽然他一直主管地方,但是真的说起带兵打仗,满宠现在也算是半个名将了!

    虽然进取不足,但是他若是严防死守,那也算得上是坚不可摧!

    而另一方面,襄阳城和新野这一条崭新的防线,也再次发挥了作用,便是樊城也被曹仁和夏侯尚再次修缮过了,虽然樊城现在再也无法回复到之前的作用了,但是有这么一座城池,就这么被荒废了,也不好。

    再另一个方面,曹仁将这些事情都做完之后,也就基本上安定下来了,他没有着急回到宛城,虽然他答应了曹彰,回到宛城等待着魏王对自己的安排。

    而是继续留在了襄阳,他这么做也没有别的意思,主要是上庸来信了,让夏侯尚和徐晃做好准备,将大军带到上庸边缘,随时做好进入上庸的准备,而这一切都会有上庸申家来为他们掩护。

    当夏侯尚拿着这个消息来找曹仁辞行的时候,曹仁就已经确定了韩龙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而且做的还不错。

    上庸申家才是上庸归属的最大阻碍,只要得到了上庸申家的支持,上庸之地再回到曹氏手中,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至于孟达,其实能力并不算差,若是能够将孟达招降,对于他们来说,这也是一个臂助。

    现在在曹仁的眼中,韩龙应该就已经将这两件事做完了。

    曹仁猜的很对,此时的韩龙还有蒯蒙正在申家给他们准备的宅院之中, 放肆的饮酒作乐。

    而他们身边则是两个十分意外的人在作陪。

    蒯蒙身边的姜萍儿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在那里不断的给蒯蒙斟酒,然后痴痴的看着身边的蒯蒙。

    而另一个方向,分别坐着的是韩龙和申仪两个人。

    “玉灏!”申仪此时一副和他们两个人关系很好的样子,对蒯蒙也是直接称呼表字,“你这整日里就是和美人恩爱,着实过分啊!”

    蒯蒙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听到申仪的话以后也没有任何的恼怒或者尴尬。

    “你这厮何必说我,现在你不也是校事府的大人物了么,主管上庸诸事,也算得上是地位稳固啊!”

    申仪听完以后也是大笑不停,这里乃是他申仪自己的地方,莫说刘封和孟达,便是他大哥都不敢说能找过来!

    一个月前,韩龙一句从小路直入上庸,然后第一时间叫停了艳姬夫人所有的工作。

    在艳姬夫人刘燊那怨恨的眼神中,韩龙生生熬了两天,将蒯蒙熬了回来,并且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蒯蒙。

    “申家的两兄弟竟然还有这份儿本事,着实厉害啊!”蒯蒙听完申家两兄弟的事情之后并没有多么为难,最多也就是惊讶罢了,然后在沉吟片刻之后就作出了决定。

    “汉隆,去让张先生将申家二公子请来,我等一起喝些美酒!”蒯蒙轻笑一声,下了一个决定。

    韩龙没有问蒯蒙想要干什么,他知道蒯蒙比自己聪明,也不会坑害自己,便直接点了点头,去找张世平,然后一起商讨这件事情。

    当天下午,申仪就再次出现在了张世平的府邸里,然后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和他们一群人喝酒作乐,最后蒯蒙直接给申仪开出一个条件。

    现在西川法正已经死了,刘封和孟达两个人就算不生死相争,恐怕也没有办法继续共存下去了,自顾不暇的西川,加上内斗不止的上庸,最后还有虎视眈眈的夏侯尚和徐晃。

    蒯蒙列出来的这些都是告诉申仪,上庸这个地方大战将起,不如申家早日站队,跟随曹氏这样也可以免去一场大战,最重要的是还能够保存好申家的实力!

    并且在蒯蒙的示意下,韩龙亲自当着申仪的面,给校事府的李昊写了一封书信,上面将申家之事告知,并且愿意举荐申仪,正式进入校事府,并且直接负责上庸三郡九县之事。

    前面的所有事情都是扯淡,最后的这句话才是重点,在上庸有一句话,上庸乱不乱,申家说了算,韩龙他们这群外来之人没能打听清楚,蒯蒙走的时候压根没有进入仕途,蒯祺当年也没有告诉他这些事情。

    再加上申家这些年实在是有些过于的低调了,便是刘封和孟达两个人都有些不把申家当回事了,更别说韩龙他们这群初来乍到的了。

    不过现在韩龙既然将这件事说了出来,也给足了申家的面子,申仪自然也不能继续装作人畜无害的模样。

    申仪没有对韩龙和蒯蒙多说什么,只是告诉了他们,在校事府有了答案之后,告诉他,他会来找他们。

    从上庸到洛阳,往返七天时间足够了,七天之后申仪再次出现在了韩龙他们的面前,带着满脸的笑意,来问这件事情的结果。

    韩龙的书信虽说给的是李昊,但是实际上给的是曹丕,当曹丕看到上庸的事情之后,也是对韩龙的能力表示了肯定,他需要的是上庸,当然他也不害怕损失,不过既然是让校事府出手了,他就需要将这件事做的更加漂亮起来。

    若是韩龙真的能够将上庸申家和孟达一起说降,这几乎算得上是可以兵不血刃的将上庸拿下了,有这份儿本事,几乎也可以算得上是校事府中的佼佼者了。

    至于韩龙信帛中提到的事情,说实话,曹丕对于申家也是知道的,申家的能力和势力在上庸这么一个特殊的地方的确是很重要,临近这汉中和襄樊之地,他可以随意的投靠西川刘玄德和他们曹氏。

    说实话,这么一个时间,墙头草并不可怕,但是想申家这个动辄可以聚集几千家的墙头草,还是十分的恐怖的。

    几千家,不是几千人,几千家意味着申家动辄可以聚集起万余人的精兵,若是他放宽松一些,数万人也不过是一念之间罢了。

    上庸本就不容易攻打,再加上这数万大军往上庸的门口一堵,的确是很让人恶心,但是现在韩龙给了曹丕另外一个选择,若是将申仪弄成了校事府的人,或许这就能够改变上庸的现状。

    申家对于上庸的地位十分特殊,换句话说,校事府对于曹氏乃至天下的地位都是很特殊的,若是申仪加入了校事府,那么申家若是在想要去投靠其他人,无论是他自己还是西川都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最特别的是,这件事可是将申家的势力从上庸祛除的最好时机,若是申仪当了校事府的人,并且主管上庸之事,那么上庸申家便不能和之前一样了。

    他们必须学着由明处转向暗处了。

    所以曹丕毫不犹豫的答应了韩龙的要求,并且将自己亲自写好的任命文书还有李昊哪里校事府的文书一起送到了上庸韩龙的手中,同时送来的还有一个条件,那就是申家两兄弟,申仪可以代替韩龙,成为上庸校事府的第一人,不过申家的长子申耽就必须交出手中所有的权利,哪怕这些权利还可以放到申家身上,但是不允许在申耽的身上。

    换句话说,申仪的荣华富贵,必须要用他哥哥的未来,来换取!

    对于这件事,韩龙本来还不知道应该如何劝说申仪来同意这件事情,不过在蒯蒙看到这要求之后,直接冷笑着将原件拍到了申仪的面前,一句话都没有说,让申仪自己选择。

    就在韩龙震惊的眼神之中,申仪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这件事,对于将自己大哥申耽所有权势都拿下的这件事,他也只提出了一个要求。

    “必须保证我大哥的性命无忧!”

    对于这件事,不用请示曹丕等人,韩龙就可以回复他们!

    最后申仪和韩龙打成了让双方都十分喜欢的合作,申仪得到了上庸校事府的掌事官,而韩龙则是得到了申家的帮助,并且得到了申仪的承诺。

    同时申仪在这个时候,也适当的体现了自己的能力,或者说是申家在上庸的能力。

    当他晚上,刘封府中一名跟随了他多年的仆役“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被刘封藏在后院之中的姜萍儿,然后就在刘封不敢相信之中,将这件事告诉了正在焦急寻找的孟达。

    当刘封知道跟随自己多年的仆从,竟然是孟达的人,虽然刘封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时候被孟达收买的,但是他心里多么的恶心,这可想而知。

    而最让他难受的是,这件事偏偏还是刘封吃亏,当孟达怒气冲冲的堵到他刘家家门口的时候,刘封整个人都是懵的,若是他刘封偷偷的将他父王麾下的大将的爱妾藏起来了,这件事传出去,他的名声可就真臭了!

    特别是刘封自己的妻子还不断的看着刘封,希望刘封给他一个合适的解释,这就让刘封更加的难受了。

    就在刘封不知所措的时候,从后面“突然”出现的蒯蒙,恰到好处的给了刘封一个机会,或者说给了刘封一次挽救的机会。

    蒯蒙先是带着姜萍儿一顿哭诉,说自己和姜萍儿如何如何,然后孟达强行将姜萍儿占有了如何如何,将刘封发妻的疑惑解开,并且得到了她的同情之后,避免了刘封家中失火。

    再之后,蒯蒙直接带着姜萍儿从后门离开,并且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们去了哪里,蒯蒙给出的理由乃是,刘封现在身边不一定都是他自己的人手,等到这件事稍稍安稳下来了,他一定会出现在刘封的面前。

    虽然刘封对姜萍儿离开这件事很不放心,但是他还是选择了同意,毕竟现在若是让姜萍儿自己离开的话,恐怕更加的不让刘封放心了。

    “你定然要照顾好姜萍儿,一旦这里没事了,便赶紧回来!”在蒯蒙两人离开之前,刘封还在不停的说着这些话,然后目送着两个人离开。

    孟达在怒骂了小半个时辰之后,终于看到刘封的大门打开了,同时也看到了满脸阴沉的刘封从里面走了出来!

    说实话,在成亲纳妾的前两天,自己要纳的小妾给丢了,这件事虽然让孟达压下来了,改成了姜萍儿突发重病,但是这对于他来说,那已经不是奇耻大辱来形容了。

    为了不让自己丢人太严重,孟达几乎是将上庸三郡所有的人贩子都给挖了出来,这个时候不得不说,当政者若是真的想要做成什么事情,那还是十分简单的。

    但是任凭孟达将上庸三郡各种折腾他都没有找到姜萍儿,最后就在他失望之后,准备给姜萍儿来一场“下葬”戏份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告诉了他,姜萍儿一直被刘封藏在了府邸之中。

    这一下子就将孟达的怒火点燃了,孟达虽然对于姜萍儿已经失踪这么久这件事非常失望和恼怒了,就算是姜萍儿找回来,估计孟达也不会再要她了。

    但是当他知道自己的妾室被刘封藏起来了,他还是十分的恼怒,其他的暂且不说,就这段日子里,孟达天天和发了疯一样的找人,难不成刘封就不知道么?

    想看热闹一样看孟达的笑话,这种仿佛是被嘲讽一般的感觉,让孟达十分的难受。

    “刘封,你这厮干的好事!”孟达看到刘封走出来,顿时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直接冲了上去,一把就拽住了刘封的脖子,“说,你将某家的爱妾藏到了哪里?”

    “孟子度,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还不滚开,不知道上下尊卑了么?”刘封看到孟达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对待自己,顿时也是脸色阴沉了下来。

    “刘封,你给某家提上下尊卑?你也配么?”孟达朝着刘封啐了一口,“某家为汉中王攻城略地,你在干什么?你就是仗着自己的身份在汉中站场上耀武扬威,若是你真有本事也就罢了,你刘封自己想想,你也配么!

    曹氏的小辈曹真是什么能耐,人家也是一个螟蛉之子,再看看你这个螟蛉之子,就是一个一勇之夫,也就是欺负欺负已经年老体弱的徐晃徐公明罢了,就算是徐公明,你也没打过!”

    孟达这么说已经不是在和刘封争论了,这直接就是在明着打刘封的脸,尤其是现在人越来越多,看戏的也越来越多,所有百姓看着这一幕都让他们感觉到十分的有趣,同时也让刘封难受到了十分的为难。

    “孟子度,你到底要干什么?”刘封努力的压制着自己,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和孟达翻脸,若是不能这次一举将孟达反驳好,恐怕他的名声就真的臭了!

    孟达看着仍然一副什么都不知道模样的刘封,再次笑了起来,“我的爱妾是不是在你的府中,是不是被你藏了起来!”

    “孟子度,你疯了不成?你的爱妾和某家有什么关系,某家怎么会将他藏在后院之中!”

    “刘封,我说了你将她藏在哪里了么?”孟达冷笑一声,“你这就是不打自招!”

    刘封也是后悔,刚刚太慌了,一不小心说错话了,不过这不重要,他已经没有了把柄,就算敞开后院他也不害怕!

    “孟达,孟子度,你自己考虑好,某家说了,不知道你的爱妾在哪里!”刘封现在绝口不提后院的事情,“你莫要在这里胡搅蛮缠!”

    “那你可敢让某家前去搜上一搜!”孟达此时也是急了眼,毕竟他现在算是孤注一掷了,什么里子面子都不要了,他若是这个时候退缩了,那他下一步也就完了。

    “有何不敢!”刘封这个时候也是十分的大度,他现在最不怕的就是这件事,不过既然要做,那就做的大一些,“不过那可是我刘封的家宅后院,若是就这么让你肆无忌惮的搜,恐怕也不合适!”

    “刘封,你莫要和我在这里废话,今日某家一定要好生搜一番,否则....”孟达已经缓缓的摸向了自己腰间的战刀,而刘封看到之后也是丝毫不慌。

    “否则如何,你还想要当街杀人不成么!”刘封看到孟达的动作更是冷笑连连,“若是想,那就将刀拔出来,砍死某家啊!”

    看着刘封的这种挑衅,孟达也是双眼赤红,一副要择人而噬的表情。

    最后两个人谁都没有真的动起手来,毕竟两个人都不是傻子,知道在这动手,输赢都是一死,没有任何的必要。

    而最后刘封还是让开了道路,告诉孟达可以去搜索自己将军府的后院,但是同样的,若是搜不

    出来,他孟达也休想走出这个大门,这种侮辱刘封也受不了!

    孟达自以为事情万无一失,自然不会担心,毕竟他在刘封前前后后布置了多少手段,若非是已经确定了这件事,他怎么会这般冲动。

    可是在一个时辰之后,孟达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时候,一个婢女满脸都是慌张的跑了出来,然后哭喊着跪在了刘封的面前。

    “将军,不好了将军,夫人被一群乱兵祸害了,然后....然后自尽了!”那婢女说完之后就不断的给刘封磕头,很快他的额头上就鲜血淋淋的了。

    而这个时候,刘封和孟达两个人,终于回过神来了。

    “孟子度?”刘封现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眼眶通红的看着身边同样满脸都是阴沉的孟达,“你这厮,找死!”

    说完之后,刘封不管不顾的直接朝着孟达扑了过去,今天的事情是没有办法善了了。

    而孟达也是懵了,刘封的妻子是谁他已经忘了,但是他记得那个女人是刘玄德亲自给刘封说的亲,也颇受刘备喜欢,如今就这么给....

    孟达看着扑过来的刘封,实在是有些懵了,不过此时孟达也不是傻子,反手将刘封给摁了回去,同时招呼自己的人马赶紧跑了,再之后就是孟达的闭府不出了。

    刘封看着府门紧闭的孟达府邸,脸色要多么难看,有多么难看,而这个时候,另一个消息让他更加的暴怒了,本来已经被他掌控的上庸军大营再次出现了变故,一群自称为孟达麾下的将校,突然带着自己的人马分营而出,直接扼守樊城进入上庸的要道房陵。

    这一下子,刘封就彻底的懵了,他直接率领大军撞开了孟府的大门,但是得到的却是空荡荡的一座府邸,孟达等人早已经人去楼空!

    自此,刘孟二人便彻底的闹翻了,孟达觉得刘封对自己有夺妻之恨,尤其是当他的麾下出现的时候,告诉孟达虽然没有找到姜萍儿,却是找到了一件属于姜萍儿的东西,这就更加的确定了孟达的想法。

    而另一个方面,孟达赫然发现刘封妻子的死,和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他麾下的士卒顶天发誓,绝对没有做任何不轨的时候,分明是他们一进去的时候,那个女人就已经浑身**的死在了哪里了。

    这就让孟达更加的愤怒了。

    而上庸城的刘封,此时也是满脸的怒火,因为他妻子的死真的不是他设计的,他本来只是想要算计着让孟达吃亏罢了,没有想到,孟达的麾下竟然干了这等恶事。

    这下他可不在乎什么法正不法正的了,他和孟达现在是真真正正的不死不休了,尤其是这个时候,申家的人也找到了刘封,告诉了很多事情,包括孟达一点点的将他的势力挖空这些,都告诉了刘封,这一下子,刘封整个人都被怒火填满了。

    虽然在上庸和房陵之间,两个人各种的互相防范,但是他们始终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孟达没有冲动的和刘封决一死战,说实话,只不过就是一个妾罢了,不值得他如此。

    他要的只是一个面子罢了。

    现在孟达已经察觉出来了,他似乎是被人给算计了,可是现在他却是没办法和刘封解释,或者说就算孟达和刘封解释了,刘封应该也不会再相信他了。

    至于刘封那里,他都不敢和他的父王刘玄德说这件事,他是疯了么,敢告诉刘玄德自己和孟达相互争斗,然后孟达去搜寻自己的将军府后院,最后将自己的妻子给....

    刘封敢保证,就算是刘玄德最后决定将孟达拿下治罪,他也一定会被自己的父王,刘玄德拿下治罪的,因为刘封在上庸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而且和孟达不一样,到现在刘封都不认为自己哪里做错了,他坚持认为,是孟达的问题,孟达抢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还是孟达让自己没有了任何的面子,更是孟达,让人对自己的妻子做了那等恶行。

    本来就勇武过人的刘封,此时仿佛变得更加的不会动脑子了一样,或者说他已经变得没有了脑子一样,每天想的就是和孟达不死不休等等。

    申家的人现在也已经摆明了态度投效他,只要刘封一声令下就能将房陵的城门打开,迎接刘封进城,不过申家也说了,因为那些士卒都是孟达带来的麾下,若是想要策反可能性不大。

    所以最后无奈之下,孟达的大军驻扎在房陵和上庸之间,而刘封却也不能立刻将他怎么办,只能等待着机会,愤怒就在他的心中慢慢的沉淀了下去。

    而这个情况,就这么维持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一个多月,两方人马的冲突越来越大,申仪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让他的人手进入了刘封和孟达两个人的大军中。

    位置都不高,都不会引起他们两个人的注意,但是这些人却是若有若无的制造一些摩擦,然后让两边人马越来越生气,让两方人马对对方也越来越看不惯,最终他们会陷入不休止的厮杀之中。

    而这个时候,韩龙和蒯蒙才真正认识到了申仪的手段,韩龙也算是真正明白了过来,曹仁为什么会说,申家的二公子申仪,要比他大哥申耽更加的难缠。

    “申仪将军,好手段啊!”韩龙每每想起申仪那手段,都感到不寒而栗。

    真要是说起来,申仪并没有太多的手段使出来,不过他使出来的都是无解的,因为那是申家在上庸多年的势力,刘封和孟达两个人都是初次来到上庸,并且想要在上庸留下来的人。

    他们想要留下来,其他的不说,一些家眷还有些许的仆从和婢女就需要从上庸寻找,虽然这些人都是刘封和孟达两个人亲自找的,但是在申家的控制之下,想要将什么人推到他们的面前,那还是十分简单的。

    至于他们身边的护卫乃至亲随,说实话,凭着申仪那手造假的本事,加上申家的财力和物力,几乎没有什么人能够扛得住申仪的手段。

    所以最后的最后,刘封和孟达看似将申家玩弄于鼓掌之中,确实没有想到,就这样被申仪一个人给玩弄于鼓掌之间,或者说,就连申家的大公子申耽,或许都是申仪棋盘上的一粒棋子罢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刘封和孟达焉能不败,所以韩龙在看到申仪的时候才会全身发寒,感觉这个家伙就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早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做好了对敌人的致命一击。

    而韩龙也在庆幸着,当初没有和曹仁闹得太僵,这才让曹仁好心的提醒了自己,让他有机会和申仪好生聊聊,否则最后就算夏侯尚和徐晃两个人成功的将上庸拿下来了,这里也还是申家的。

    韩龙虽然摒弃了之前校事府的探子,但是韩龙没有想到的是,申仪既然能够将一批校事府的探子收入麾下,那么再将一批自己人送到韩龙他们的手中那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就因为如此,韩龙才赶紧将艳姬夫人好不容易弄好的人手全都撤了出去,并且不再让她和那些人有任何的接触,虽然艳姬夫人十分的不认可,但是现在看来,韩龙做的是对的。

    申仪也是听明白了韩龙的话,不由的轻笑着说道,“韩龙大人莫要担心,既然现在你我都是自己认了,那么这事情也就好办了,大人尽管放心就是了,日后这上庸城定然会无比的稳定!”

    而灵一个方向的蒯蒙则像是一直沉浸在和姜萍儿的欢乐之中一样,完全听不到也看不到那两个人一样,就这么和姜萍儿不断的轻声说着花,慢慢喝着酒,而韩龙和申仪两个人在看了他们一会儿之后也就不再管他们了。

    最后还是姜萍儿受不了这个样子,轻轻的拧了蒯蒙的腰间一下,然后轻声的告辞了,离开了他们的这个酒宴之中。

    “行了,你的姑娘走了,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回神,好生和我等聊一聊了,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若是再这个样子,是不是....”申仪看着颇有些可惜意思的蒯蒙,轻笑着说道。

    蒯蒙也是抿了抿嘴唇,最后悠悠的说了一句,“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准备开始吧,将压下来的消息,放出去吧!”

    蒯蒙说完这句话,嘴角自然而然的带起了笑容,而韩龙和申仪也慢慢的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樽,看着蒯蒙,然后缓缓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房陵和上庸郡之中各自飞奔而来一匹快马,高呼着从西川而来的消息。

    “主公麾下重臣,法正法孝直病故了!”快马闯进了刘封的将军府之中,此时的将军府,门头上还挂着素镐,现在的刘封其实想要顺势将姜萍儿找回来,但是第一他正妻刚刚死去,第二也是因为现在和孟达的事情还没有完全结束,他还需要再等等。

    不过此时,他看到了那个来传消息的士卒,然后整个人都呆愣了。

    “法孝直死了?”刘封对于这个消息除了不敢相信,还是不敢相信,法孝直不仅仅是孟达的靠山那么简单,那可是汉中王刘玄德麾下最重要的谋臣了,甚至被当年的曹操评价成可比郭奉孝的一个人。

    这是多么高的一个荣誉。

    可是现在任凭这个荣誉多么的闪耀,他都已经随着法正变成了飞灰,法孝直就这么病死了,死在了床榻之上,他的传奇似乎才刚刚开始,然后就这么结束了。

    刘封在错愕之后,紧跟着来得就是惊喜,无比的惊喜。

    “法孝直死了!”刘封用多大的努力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兴奋的蹦起来,“告诉下面,全城皆批素镐,我等要为法孝直大人守灵!”说完之后刘封竟然真的掉下了几滴眼泪来。

    等到那个传信的士卒离开之后,刘封脸色所有的哀伤都立刻消失了,然后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去将申家的那人请来,他不是说了么,要给刘某打开房陵的城门,现在正好,某家有一只鼓乐师被孟达那厮给要走了,今日乃是良辰吉日,应当将他们抢回来了!”

    旁边的侍卫听了刘封的话之后,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大门外面走去。

    而另一个方向,房陵的孟达,此时脸色也是相当的难看,尤其是当他知道了法正病故的消息之后,说实话,他并不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出现,他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出现的太快了。

    “刘封那里也知道了么?”孟达看着这个风尘仆仆的传令士卒,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冰冷,“还有法孝直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那传令的士卒看了孟达一眼之后沉声说道,“法正先生于五日之前去世,汉中王令我等通传各地,想来现在刘封将军那里也已经知道了!”

    “嗯,你且下去吧。”孟达沉重的点了点头,然后摆摆手让他退下去了。

    等到那人已经退出了孟达视线之后,孟达这才脸色变得无比的狰狞,然后一巴掌拍在了面前的桌案上,眼中全都是怒火,“申家,申家,两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真当我孟达是一个是个人就能欺辱的么?”

    不过在孟达愤怒了半天之后,突然像是泄了气一样,整个人都颓然的坐到了地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当天下午,孟达就收到了前面传来的消息,刘封不管不顾的冲杀了过来,要和自己决一死战,不过他倒是没有打着给妻子报仇的旗号,毕竟现在他已经给自己的妻子定了死因,暴病而亡。

    刘封这次告诉世人的是,孟达抢走了他的一直鼓乐师,他要抢回来!

    听到这个消息,孟达也是头痛不已,抱着万一的希望,将自己的那支鼓乐师送到了刘封的大营之中,同时还让他们给刘封带去了一封信。

    孟达没有奢求这样就能和刘封和解,只是希望这样能够让刘封脑子清醒一下,能够让刘封明白过来,他们两个都上当了。

    但是刘封的那个脑子却是让他失望了,刘封压根就没有看那封书信,而是直接将书信撕成了碎片,将那些鼓乐师也是随手扔回了上庸之中,然后继续在阵前辱骂孟达,让他出来受死。

    说真的,碰到这种莽夫,孟达也很尴尬,但是这个时候,他也不得不选择出阵和刘封一见,然后和刘封好生谈谈,希望刘封能够听他一句劝。

    不过,这次孟达再次失望了,刘封这个莽夫之名不愧是得到汉中王和魏王两个人承认的,孟达刚出来,都没有来得及解释,刘封就已经挺枪杀了过来,一副要送他下地府的样子,着实是将他下了一大跳。

    “刘封,你这厮上当了!”孟达大怒,看着刘封这么不懂沉稳也是破位后悔,“申家在骗你,孝直早就已经死了!”

    刘封听到孟达这句话笑容更加的狰狞了,或者说已经不仅仅用狰狞来形容了。

    “孟子度,果然是早就知道啊,故意隐瞒法孝直病逝的消息,在这里对某家大加折辱,你这厮....受死来!”刘封朝着孟达大吼一声,再次冲杀了过去,要和孟达决一死战。

    这一幕看的孟达更是脑子懵懂,不知刘封这是发了什么疯,然后当他和刘封厮杀之时,看到了在刘封大军面前那个一直言笑晏晏的申仪之时,他突然明白了过来。

    自己还是小觑了申家。

    “该死!”孟达拼着自己身上挨了一刀,然后将刘封逼退之后,直接朝着自己麾下的大军招呼一声,“快跑,不会房陵,跑!”

    孟达竟然就这么跑了,跑的莫名其妙,跑的让刘封都不知所措,不过在孟达彻底逃出去之前,还是对刘封高声吼了一句话。

    “刘封小儿,小心申家,他们不是好东西!”

    不过孟达这句话,刘封依旧是没有听进去,是一点都没有听进去那种。

    “攻入房陵,然后上庸三郡开始实行宵禁,某家要将孟达狗贼,锁死在上庸三郡,某家要活刮了孟达!”刘封一声大吼,他麾下的士卒便开始了对房陵等地的攻略,有申家的帮忙,刘封自然是一路轻车熟路。

    刘封很轻松的将上庸三郡全部占领,将孟达也锁在了上庸境内,若是不出其他的意外,孟达被刘封找到,也不过就是时间问题罢了,若是申家真的就那么真心实意的帮助刘封,掌控上庸三郡那也不过就是反手之间那么的容易。

    可惜,这些都只是如果罢了。

    孟达逃了,孟达带着自己会霞的士卒逃了,刘封本就人数不多的大军,变得再次稀少了起来,然后一个人防范三个郡,哪怕这三个郡里面只有区区九个县。

    但是只凭着刘封和他麾下的人马,却还是有那么一些困难的。

    不过这对于刘封来说,或者说这对于现在的刘封来说,完全没有任何的担心,现在的刘封满心的愤怒都化成了冲动,他现在甚至都不想回到上庸郡去,因为他感觉,他只要一进到上庸城之中,感受到的都是那种嘲讽的眼神。

    “刘封将军!”看着刘封将一个个的命令下达,然后申仪也走到了刘封的身边,“关于追击孟达这件事,需不需要我申家帮忙?”

    “申二公子的好意,某家心领了,不过这件事便不劳烦二公子了!”刘封摇了摇头,看着申仪他也是不太舒服,不过却不是因为孟达,而是因为申仪也是上庸之人!

    “那,申仪在此就提前恭喜刘封将军了!”申仪看着刘封,淡笑着退了出去!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上庸之战进行

    刘封赢了,这件事很快的传遍了上庸三郡,也仅仅限于上庸三郡!

    刘封和孟达之间的斗争在上庸不是什么秘密,也不是什么不可说的事情,孟达当初在刘封府邸和刘封互相大骂,可以说将他们说有的脸面都丢光了不说,后面发生的事情,更是成为了人们谈笑的东西。

    而刘封的妻子和孟达的爱妾更是被上庸的百姓们说的没完没了的,让刘封和孟达两个人的脸面更是丢的干干净净了。

    所以现在这两个人在上庸和房陵打生打死的,虽然十分的震撼,但是在三郡的百姓眼中看来,这倒也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

    但是让他们真的感觉到震惊的是,刘封居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关于这件事,就连刘封都很纠结,因为孟达明明就没有输,论战斗力,刘封麾下的汉中兵,还真的就未必是孟达麾下士卒的对手。

    要知道当初孟达可是在关羽麾下当江陵守将的,麾下的江陵守卒可是在江东和曹氏两面夹击之下都能将将领守护的完好无损,就这份儿能耐,整个西川都没有几个。

    所以说,刘封一直觉得自己会和孟达有一场恶战,甚至因为自己担心会打不过孟达,而同意和申家的人合作,希望申家的人能够给自己一些帮助。

    但是刘封没有想到,自己准备了那么多的后手完全没有用到,孟达在和自己交手之后,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之后,然后大吼一声,就带着自己那万余精锐离开了。

    虽然刘封也尾随追杀了一番,也留下了千余人的首级,但是实际上,孟达手中至少还有近万的大军,而且都是从荆州带来的精锐,真正的那种精锐士卒,这就让刘封有些拿不准了。

    他现在冒险将大军分散也就是为了要看看,孟达那厮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诡计,因为他知道,若是碰到诡计怎么办,那就要更加的诡异,只有这样做之下,才能让孟达拿捏不准,不知该如何做。

    而在刘封不断的准备之中,在蒯蒙那个用来金屋藏娇的隐蔽小院子,申仪也再次出现了。

    “我们小觑孟达了,这厮带着手中那近万的精锐直接跑了,然后现在隐入了大山之中,刘封就算想要对他做什么,他都办不到了!”申仪一进去看到蒯蒙和韩龙等人就直接说了起来,“这也怪我,大意了!”

    “孟达是发生了什么嘛?”蒯蒙最是聪慧,反应也是最快的,第一时间就发觉了不对,若是孟达没有发现什么,他是绝不会想到这件事,也绝不会这么做的。

    申仪这个时候叹息了一声,“我一回来就将所有人叫来仔细询问了一遍,应该是给孟达报讯的那个士卒露出了马脚。”

    “到底怎么回事!”韩龙眼睛也是眯了起来,现在夏侯尚等人出兵在即,若是这时候出了乱子,最后还要回到强攻之上,那损失也就太大了一些,最重要的他们会变成和当初刘封孟达一样,被上庸给拖住。

    “那孟达在得到消息之后,专门问了一句,法正是什么时候病逝的,那士卒因为害怕露馅说的乃是五天前,最后孟达就让他离开了!”申仪说这些的时候也是忍不住的叹息,“现在想来,应该就是这里露了馅,那孟达定然和法正有着联系!”

    看着不停叹息的申仪,韩龙也是不忍心再去责怪他,而一旁一直和姜萍儿互相喂着水果的蒯蒙,眼中却是闪过了一丝厉芒,只不过这一道狠厉的眼神,只有若无其事的姜萍儿一人看到了。

    “玉灏!”韩龙看着蒯蒙还是这般无所谓的样子,不由的叹息了一声,然后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姜萍儿,“那个,嫂子您先下去休息一番,您在这里玉灏什么都不干...”

    姜萍儿低声的笑了一下,然后轻轻的在蒯蒙耳边轻啄了一下,便快步离开了。

    所有人都为这一幕捂住了眼睛,只有一直嘴角带笑的蒯蒙听到了,刚刚姜萍儿在自己耳边说的是,“小心。”

    等到姜萍儿离开之后,蒯蒙看着也是将心思再次收了回来,看向了申仪和韩龙,然后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刚刚某家也听了不少,这件事的确是不能怪申仪将军,这事情,哎,也算是我等都考虑不周,无事,无事!”

    申仪看着蒯蒙也跟着韩龙一起劝慰自己,那脸色更加的难看,更加的尴尬了,最后更是不断的唉声叹气起来,感觉自己的失误,对他们造成了莫大的损失。

    最后还是韩龙和蒯蒙齐力将他给劝了回去,最后申仪还是忍不住给他们躬身致歉,“都是因为我申家考虑不周,这才让大军不得不出动,为此我实在是有重罪!”

    不过对于这样的申仪,韩龙和蒯蒙两个人都表示没有关系,也一直劝他莫要多想,等刘封这里稳定之后,他们便会让夏侯尚带着大军出动。

    直到看着申仪走远了,韩龙和蒯蒙这才相互对视一眼之后,往回走去,而走远了的申仪,回身看到他们两个寂寥的黑影之后,脸上的悲伤和难过这才收了起来,快步往申家赶去。

    “孟达在上庸城不远的北夷山上,具体的我还查不到,你的时间可是不多的!”就在他们进屋子的那一刻,韩龙悠悠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当先一步走进了正堂。

    蒯蒙看着韩龙的背影,也是突然轻笑了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嘴里喃喃的说道,“你这个家伙进步是真的不小啊,不过,大家的进步最近都不小呢!”

    说完之后,蒯蒙没有跟在韩龙的身后,而是直接拐了一个弯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刚刚一进房间就看到桌案上放着一个已经整理好的小包袱,分量不重,但是样子很是小巧。

    蒯蒙将包袱拿起来,闻着那上面淡淡的清香,不用问也知道这是谁给他弄的,嘴里再次淡淡的说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然后蒯蒙就将包袱直接背在自己的身上,扭头就走了,等他离开房间之后,内室之中才转出来一个女子的身影,看着那还在燃烧的烛台,脸上有那么一丝寂寥。

    “还是这么粗心大意,都走了都走了,也不知道将火烛吹灭了....”姜萍儿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看到烛台旁边的那一块玉珏,那是蒯蒙自己腰间长配的玉珏,然后姜萍儿的脸上猛地就羞红了。

    “真是个坏家伙!”姜萍儿喃喃的说完这句话,然后用力将火烛吹灭,拿起那玉珏快步的离开了房间。

    蒯蒙在四下无人的时候,从后门快速的离开了这座宅院,然后在早已等候在外面的艳姬夫人的掩护下,快速的从上庸城离开。

    “数天之前韩龙就让我们守在孟达的军中,这段日子我和毌丘俭那个小家伙也算是有那么一丁点的成绩,加上费齐的掩护,成功的将毌丘俭给送了进去。

    今天按照他留下的记号我们一路追踪到了北夷山上,但是在后面记号就模糊了起来!”

    艳姬夫人刘燊一句护送着蒯蒙,一路和他解释着,她这段时间也没有在家休息,而且被韩龙安排到其他的地方。

    在上庸韩龙不敢相信任何人,但是韩龙敢相信他们这些被自己带来的人。

    所以每天艳姬夫人刘燊都会打着联络夏侯尚的旗号,绕过一大圈去和毌丘俭汇合。

    而此时终于到了他们上场的时候。

    韩龙和蒯蒙的确是为了能够让申家帮助自己等人兵不血刃的拿下上庸,他们的确是给了申仪很多很多。

    但是这不代表他们就真的这么相信申家,尤其是不代表他们相信申仪!

    在韩龙他们看来,申仪不过就是一个想要继续作威作福,并且很有野心的人!

    或许晚年的曹操对这种人很忍耐,但是曹丕却是不会允许!

    从曹丕扶起申仪而打压申家大公子申耽这件事情上,韩龙和蒯蒙就能看出来。

    曹丕和他的父亲曹操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曹丕绝对不会和他的父亲曹操一样允许这种地方势力出现!

    所以韩龙和蒯蒙两个人谁都没有完全相信申仪这个家伙,或者说他们两个人压根就不相信申仪!

    只不过他们两个谁都没有和对方说罢了,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这样或许就是默契。

    蒯蒙和艳姬夫人两个人一路跑到了北夷山山脚下,看着算不得高大的北夷山,蒯蒙也是深深的出了一口气。

    “幸亏这里不高,否则还真不好找啊!”

    蒯蒙说完这句话之后,拿着艳姬夫人刘燊给他的记号样子,就走进了北夷山。

    而一直看着他的艳姬夫人在他进山之后也是脸色有些纠结的说到,“你们两个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和艳姬夫人一样,此时韩龙身边也有一个人问出了这个问题。

    “你就这么信任这个家伙么,毫不犹豫的将你所有努力都交给他!”郭彿看着面前一脸肃穆的韩龙忍不住的问道,“明明很担心,却是要仍然相信他,你们俩个人,到底算是什么啊!”

    韩龙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那个方向就是北夷山的方向!

    蒯蒙进入北夷山之后没有像之前的艳姬夫人他们那么的小心翼翼的,完成可以称得上光明正大了。

    甚至在后面的时候还给自己点了一个火把照明!

    在蒯蒙这般放肆的情况下,果然不出半个时辰,蒯蒙的标记还没有找到多少呢,他就先被孟达麾下的士卒找到了!

    “别冲动,我是来找你们孟达将军的!”蒯蒙看到这群士卒,十分自觉的将手中的火把放在一旁,然后高举着自己的双手,告诉他们自己没有威胁。

    士卒看着一副人畜无害模样的蒯蒙,看着他那满脸的笑容,最后还是选择摆了摆手,带着他去了自己的大营!

    蒯蒙没有被能上眼睛,不过也没有想着记住路径如何如何的!

    在蒯蒙看来,今天一个晚上,他一定可以说服孟达,他也必须说服孟达!

    但是直到后半夜,蒯蒙才有机会见到这个叫做孟达的将军。

    “知道我刚刚干了什么吗?”孟达见到蒯蒙之后没有多么寒暄,也没有故作大方的让他请坐云云。

    蒯蒙看了看主位上一脸淡然,完全没有失败气质的孟达,也是露出了一个轻笑。

    “孟达将军,刚刚应该在给汉中王写信吧,现在能够救上庸三郡的只有汉中了,但是汉中的魏延却不会主动出击!”

    孟达将手中的竹简放下,抬起头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看向了蒯蒙。

    “你,叫什么?”

    “蒯蒙,蒯玉灏!”

    孟达看着蒯蒙,注视了他半晌之后才继续低头看书,嘴里淡淡的说到。

    “我知道你,你父亲母亲乃至全家老小,都是被我杀的!”

    “对,您当时杀的特别干净,除了我早就除了房陵之外,家中再也无人存活了!”蒯蒙没有否认这件事,而是继续说到。

    “你就不恨我?”孟达语气中感受不到杀意和冰冷,只有着嘲讽,“若某家是你的话,某家现在一定恨不得将自己的杀父仇人碎尸万段!”

    孟达的话没有让蒯蒙改变态度,他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若是有朝一日,某家能够站到孟达的面前,便是豁出性命也要将他千刀万剐,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

    “那现在就是一个好机会!”孟达大笑着将手中的竹简放到桌案上,然后朝着蒯蒙使劲的摆摆手,“快来啊,杀了某家!”

    “算了!”在孟达这般挑衅之下,蒯蒙没有冲动,而是淡然的摇了摇头,“我说了,那是我之前的想法,现在我后悔了!”

    “哈哈哈哈!”孟达听完以后笑的声音更加大了,“你难不成是看到了某家麾下的那些精锐士卒不敢了?你放心,某家会告诉他们放你走的!”

    蒯蒙还是淡然的摇了摇头,然后看着孟达轻声说到,“虽然这么说很难听,但是某家要告诉你的是,某家现在看着你这种穷途末路的感觉特别痛快!

    某家现在觉得为什么要对你放过么,因为某家真的觉得你现在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状态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孟达似乎是被蒯蒙的话给逗笑了,看着面前的蒯蒙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你这是说的某家么?”

    孟达脸上的那笑容从轻松无所谓,到深沉和淡然,最后变成现在的狰狞!

    而蒯蒙看完了所有的过程,只是淡淡的和孟达说了一句。

    “难道孟达将军现在不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得感觉呢?”

    “某家手中有近万精锐士卒,这里又不是什么绝地,再说了,某家刚刚和汉中王通了信,等到汉中王看了之后一定会派兵而来的,到了那时候上庸还是我们的!”

    看着孟达一副已经胜券在握样子的蒯蒙,嘴角的笑容越来越严重了。

    “孟达将军还想骗自己骗到什么时候啊,你难不成忘了法孝直已经死了!”

    “法孝直死了那又如何!”孟达也是突然就怒了起来,“难不成法孝直死了,我孟子度这就要跟着他死去么?”

    看着再次变换脸色成为满脸怒火的孟达,蒯蒙的态度从始至终都是那副样子,一变不变!

    “孟达将军不用如此,您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或许没有人比你自己知道的更加清楚! ”

    “某家是个什么样子,法孝直和我上庸…”

    孟达还想继续说下去但是却没有能够将自己的话都说要就被蒯蒙打断了!

    “法孝直的作用是什么孟达将军你自己不知道么!

    现在法孝直死了,某家也是特别的好死,到底是谁能够阻止的了我那舅舅!”

    孟达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本来已经有了一些好转的脸色,再一次变得无比难看了起来。

    蒯蒙的父亲蒯祺,这本来是没有什么问题出现的,但是蒯祺娶了一个老婆,这件事就比较大了!

    因为蒯祺的这个妻子复性诸葛,乃是跟随刘玄德的诸葛,还是诸葛孔明的亲姐姐!

    这一件事就将所有人的想法弄乱了,孟达出兵上庸,将蒯祺全家上上下下都杀了个干干净净的,就连蒯祺的妻子,诸葛孔明的亲姐姐都死在了这里。

    这一件事,虽然诸葛亮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怪罪孟达的意思,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因为孟达如何,这是因为诸葛孔明的上面还有一个让他抬不起头,就连气儿都要喘不过来的法正法孝直。

    而现在

    这个家伙死了,孟达的庇护伞没有了已经!

    所以孟达的脸色才这么的难看,简直不堪入目啊。

    其实现在孟达每天晚上都在害怕,害怕自己一觉醒来之后看到的就是无数的刀兵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告诉自己他已经要被带走了!

    可是他不敢说,他只能强忍着害怕和恐惧继续在这里硬抗着!

    所以当蒯蒙将他所有的遮羞布都撤下来的时候,孟达是十分难受的!

    “诸葛孔明乃是荆州才俊,心思昌达,怎么会.....怎么会如此!”孟达说的这些话他自己信多少估计他自己都不确定,但是他现在能够说出来的,也只有这么一句话了。

    不过蒯蒙在听完之后,脸色的笑容十分的开心,只是淡淡的告诉了孟达一句话,“某家从出生起,就被这个舅舅抱着,这么多年在学成之前一直被他悉心教导,若论了解,恐怕无人比某家更加的了解这个舅舅!”

    “你到底想说什么?”孟达眼眶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看着蒯蒙,慢慢的喘着粗气,“你是不是就想告诉某家,西川已经没有某家的活路了,只能跟着你去中原投靠曹氏?”

    “某家不是来劝说将军的,某家只是来看看将军!”蒯蒙笑容越来越开心了,仿佛是看到了多么让他高兴的事情一样,“就比如现在,将军这种样子真是让人心情愉悦,进退两难,生死两难!”

    “蒯玉灏!”孟达一脚踹开面前的桌案,然后抽出腰间的长刀,“你这个混账东西,你是真的不怕本将军将你碎尸万段么?你是不是想要和你那死鬼父母去下面团聚么?”

    “将军不敢杀我!”蒯蒙没有一定点害怕的意思,“将军现在已经知道自己回不去西川了,没有了法孝直,你们东州一脉就已经没有机会再一次崛起了,西川的那些世家不会放过你们这群人的!”

    “那又如何,那某家又如何不能杀你?”孟达拿着手中的战刀,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蒯蒙的面前,眼中杀意盎然,嘴角狰狞恐怖。

    “你若是杀了某家,你连中原都去不了!”蒯蒙淡笑着继续说道,“你孟子度可不是一个愿意就此终老的人,你只有这两个选择,你不会,也不敢将某家杀了!”

    “杀了你,本将军还能投靠江东,到了那时候,本将军....”孟达还是想要咬着不松口,不过他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蒯蒙那平静着摇头这个动作给打断了。

    “将军何必自欺欺人,先不说你办不到,就算拟办得到,江东也不会要你,也不敢要你,就算你有本事将上庸三郡九县这些地方都送到江东的手中他也不敢要你,他已经得罪了西川,不想再同时得罪中原。”

    “那...”

    “将军莫要说自立,莫要让某家看不起你!”蒯蒙再次张嘴,将他最后一条路也给堵死了,“你的未来只有两条,要么去西川,在我舅舅的注视之中颤颤巍巍的活下去,我舅舅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许你也很了解。

    要么现在跟着某家去曹氏,在某家的注视下,或许活的还能滋润一些,在某家登堂入室之前,你可能还有机会翻身,或者,就这么心惊胆战的活完这一生,也不是不可以!”

    看着嘴角带笑,面容和善的蒯蒙,孟达突然有些后悔了,当初为什么要将蒯祺那满门都杀了,他觉得这个小子就是来这里报仇的,他要报复所有的人。

    申家,刘封,还有他孟达。

    现在无论如何,他孟达在未来的几年之中都会生不如死,而刘封或许很快就要死了,至于申家....孟达很想笑。

    申家这种家族难不成还能在上庸活着么?上庸已经不是当年的上庸了,没有那么多的机会给申家了,或许申家还有不少的后手,不少的准备,但是申家一定想不到他们也漏了这么一个家伙。

    在上庸作威作福的日子,恐怕申家也不多了。

    “哈哈哈”想通这一切的孟达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蒯家,蒯玉灏,蒯家,蒯家啊!”

    看着已经都有些疯疯癫癫的孟达,蒯蒙没有说话,甚至没有任何的回复,就在这里淡淡的看着孟达,等着他自己将自己的癫狂停留下来。

    过了足足半晌,孟达那癫狂的模样才停歇了下来,然后孟达长长的叹息了一口气,将手中的战刀缓缓的放回了自己的刀鞘之中,“说吧,你们中原想要什么?上庸之地你们若是想要,恐怕并不算难,何必非要让某家这般做?”

    “上庸之地我等想要拿下来当然不难,不过若是想要拿下上庸还不够,我们要的是兵不血刃,甚至是上庸的土地,百姓,乃至士卒,一个都不能少的那种!”

    蒯蒙这个时候已经露出了自己的獠牙,这是要和孟达坦然详见了。

    “土地,百姓,还要士卒?”孟达看着蒯蒙,肩膀微微颤抖了起来,“你们倒是好大的胃口,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若是这般做,你们知不知道你们会将申家彻底得罪干净?”

    “得罪申家当然很可怕,但是得罪申仪或许要比得罪申掸好一些,你说是么?”蒯蒙也抬起头,直视着孟达的眼睛,“申耽这些年一直执掌着申家,若是猛然换成了申仪,就算这个家伙天资聪颖,想要翻身也需要些许的时间,这个时候,足够我们和他们申家好好谈谈了。”

    孟达看着蒯蒙,听着蒯蒙的话,他知道,这是蒯蒙的连环计,一环扣一环,从刘封那里打开缺口,然后将孟达策反,最后算计到申家兄弟俩的身上。

    最后曹丕得到了利益,而孟达也会彻底的走向申家的对立面,这个时候只要曹氏的大军撤出去,孟达若是不想死的话,就只能拼了性命的去将这个申家挡在上庸,让他不能在在这三郡九县为所欲为。

    “你的算计?”孟达心中颇有些吃味的看着蒯蒙,“阴谋诡计,若是当初你父亲有你的这些手段,或许上庸现在也不会是这幅样子,我一直觉得蒯家不过如此,现在看来,某家错了!”

    孟达冷漠的笑了一下,态度颇为无奈,也颇为失望,似乎是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感觉到了失望。

    “走吧!孟达将军!”蒯蒙看孟达也没有什么想要问的了,直接轻笑了一声,然后侧过身子拱了拱手,“咱们该走了,去见见现在我们校事府的韩龙大人,然后....就该做我们的事情了。”

    孟达看着蒯蒙,没有说话,最后只是点了点头,主动往前走去。

    “某家外出一阵,少则三两日,多则十日,尔等在这里好生修养,莫要出动,粮草早已运送过来,等着某家回来,知道么!”孟达走出大帐,然后再三叮嘱了麾下士卒之后,便孤身一人跟在了蒯蒙的身后,两个人一路走下了北夷山,然后按照之前的路径,最后在费齐等人的接应下,回到了蒯蒙的宅院之中。

    “小子韩龙,见过孟达将军!”韩龙一见到孟达和蒯蒙,脸上顿时就笑了起来,也不知道他开心是因为孟达到来,还是因为蒯蒙安安全全的从上面走了下来。

    “末将孟达,见过韩龙大人!”孟达既然选择了投奔曹氏,就会摆正自己的态度,至少他会知道什么人自己能够得罪,什么人自己不能得罪。

    校事府不同其他地方或者衙门,那是曹氏最要命的衙门之一,他是一个会要人命的, 虽然蒯蒙也说了,未来校事府在上庸之地的负责人掌事官会是申家的申仪。

    但是孟达同样知道,面前的这个叫做韩龙的家伙,绝对不会是一个可以任凭申家在这里胡作非为的人,孟达对于韩龙,所以极为尊敬。

    “将军快快请坐!”韩龙一把将孟达从地上拽了起来,同时看着蒯蒙露出了一个轻笑,“将军能够来到这里,说明将军对我等还是信任的,将军放心,我等绝对不会让将军失望!”

    孟达借着韩龙的力气,也是顺势站了起来,两个人就这么坐在了那里。

    “韩龙大人,咱们还是闲话少说,某家未来如何,想来韩龙大人也是没有办法决定的,不如我等直接做好自己的事情,本将相信,现在的魏王曹丕殿下,也不是一个会卸磨杀驴的人!”

    说完之后,孟达也是满脸笑容的看着韩龙,而韩龙也是微笑着点点头,“孟达将军说的有理,是某家刚刚过分了,既然孟达将军刚才都已经这般说了,那咱们也就不要再废话了,说一说下面的事情吧!”

    孟达也站起身来,然后朝着韩龙拱手说道,“韩龙大人想要让某家做什么,您尽管说了就是,末将定然万死不辞!”

    “好!”韩龙大笑一声,然后挥挥手,让费齐将上庸三郡九县的地图抬了上来,他则是带着众人来到了地图前,在那地图上面,属于上庸的地方一指,“我等现在在这里,而将军麾下的士卒也在上庸附近,但是现在房陵有刘封亲自驻守。

    魏王麾下的征南将军夏侯尚和右将军徐晃两个人都已经在房陵外隐藏,随时可以进攻,不过若是打进房陵那是十分容易的,困难的是我等如何将房陵,上庸,西城三郡所有的士卒都留在这里,不让刘封将他们带走!”

    孟达看着地图,听完了韩龙的话之后,轻笑着说道,“将军想要说的是,让末将不打房陵,而是将西城占据,然后配合夏侯尚将军还有徐晃将军两人,关门打狗么?”

    “将军这个关门打狗,倒是真的很有意思啊!”一旁的蒯蒙突然轻笑了起来,也跟着孟达一起嘲讽了一句,“不过韩龙大人的意思,或许并非是如此的。”

    孟达看了看蒯蒙,又看了看韩龙,等待着韩龙的意思。

    “将军莫要着急!”韩龙先是笑着和孟达说着,然后才挥挥手,再次让费齐带上来一样东西,“将军看看这个,看看这东西,是不是颇有一些眼熟。”

    孟达将韩龙递过来的东西拿在自己手里,然后仔细看了看,越来孟达的脸色越震惊。

    “韩龙大人这是从哪里得来的!”孟达嘴唇几乎是忍不住的颤抖,而拿着那东西的手,更是颤抖的不知有多么严重,“这是....刘封的印?”

    孟达手中的是一块印玺,或者说的更加的准确一些,乃是一块本应该属于刘封的,副军将军印玺。

    孟达和刘封认识的也不算久了,对于刘封手中的副军将军印玺他见过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现在他拿着这块印玺,他赫然发现,这没有任何的区别,或者说,这就是刘封的副军将军印玺。

    换句话说,有着这个,他都可以调动刘封麾下的兵马了。

    “韩龙大人......”孟达拿着手中的印玺,脸色变得十分你的精彩,最后突然笑了起来,“末将似乎是知道了韩龙大人的打算,不过韩龙大人真的这么有信心么?”

    “有没有信心,这不是要看将军的手段了么?”韩龙轻笑一声,“当初申仪为了证明自己,将这个东西送到了我等的面前,他以为我等手中没有人可以用到这个,殊不知,我等有孟达将军在此啊!”

    孟达看着韩龙,再看看手中的印玺,也是慢慢的露出了笑容,“既然韩龙将军有这般想法,末将怎能不效死命!”

    韩龙看到孟达这个样子,也是忍不住的笑起来,从微笑到轻笑,最后到大笑,然后引发所有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所有人都变得开心了起来。

    一行人就这么将计谋定了下来。

    然后孟达在艳姬夫人和费齐两个人的掩护下,再次从这里消失了,去往何处,韩龙等人也不知道,也没有多问。

    而上庸城也在这之后,慢慢的恢复了正常。

    刘封刚刚得到整个上庸三郡九县,若是他不想让自己的父王,汉中王刘备对他生出什么意见的话,他现在就必须将这件事做好,至于儿女私情他现在也都抛在了脑后。

    在刘封看来,只要他将这些都做好了,他有的是时间处理感情和女人。

    现在的上庸三郡,因为刘封麾下的人手不足,看似漏洞百出,但也正因为如此,上庸三郡都处在一种特殊的时间段里,刘封现在十分的焦灼乃至紧张,便是申家,现在都不敢太过于放肆,将自己本就已经开始隐藏的人手,再次隐藏深了几分。

    “申仪大人,您不在西城当您的西城太守,来我这房陵干什么?”刘封看着自己面前的申仪,了,脸色也是十分的难看,“某家这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实在是不想过多的浪费时间。”

    刘封说话这般的不客气,倒不是因为他想要卸磨杀驴,而是他真的有些忙,他只是一个副军将军,可不是什么良臣谋士,对于军事之上还是有着不小的把握,但是对于这三郡的各种民生,那真是让他头大不已。

    之前看孟达还有申家的两个兄弟,将这三郡九县的民生众事弄得这般轻松,还有时间和自己斗智斗勇的,刘封就感觉这些事情做起来,是十分简单的。

    但是现在,他都感觉自己的脑子要炸开了一样,看到申仪这么乐呵呵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实在是有些心烦。

    不过申仪看着这般厌烦他的刘封却是没有多么的其他感觉,而是继续轻笑着,“这次某家前来可不是别的意思啊,只是觉得将军太累了,想要和将军喝一杯酒,正好家中刚刚到了一个舞姬,非常的不错!”

    “某家没空!”刘封对此,那是直接拒绝了,而且态度还十分的不好!

    申仪依旧没有生气,“将军还是去吧,那舞姬是真的很不错,若是将军不去,就太浪费了,小人只能将他赏赐给家中的那些仆役了!”

    “你爱赏赐给谁就赏赐给谁吧,和某家有什么关系!”刘封看着手中的一只竹简,只感觉自己的头都要裂了,这都是一堆什么破事儿,东家长李家短,鸡毛蒜皮繁琐的要命。

    “那...那小人就不打扰将军了!”申仪叹息了一声,一副很是落寞的表情扭头走了出去,“只可惜啊,那舞姬当初也是差点嫁给孟达的人,就这么.....哎!”

    “等等!”正在看竹简的刘封听到这句话猛地抬起来头,一声大吼将申仪给叫了回来,“你刚刚那是什么意思,什么要嫁给孟达,你说的那舞姬是谁?”

    申仪一脸呆滞的看着刘封,然后喃喃的说道,“某家说的就是那个什么姜萍儿啊,当初孟达府中的一个歌姬,后来不是说丢了么,为了她孟达和将军您好生闹了一场还....”

    “你怎么找到姜萍儿的!”刘封眯着眼睛,拳头也慢慢的握了起来,便是身上的气势也有些杀意涌了出来,“不是说都找不到她了么?”

    “哎”申仪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就这么一个女人能够躲到哪里去,他不过就是一个弱女子,虽然藏得是很好,但是柴米油盐的,还不是得需要这些东西么?她

    只要有这个需要,我的人就能将她找到!”

    申仪说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的刘封更加的牙痒痒了,“某家刚刚想起来了,的确是有些太累了,既然申仪先生都这么说了,那么某家就和申仪先生一起去看看吧!”

    看着同样一副无所谓模样的刘封,申仪的脸上全都是轻笑,他知道这个家伙上套了,也佩服韩龙他们这群校事府的探子,是真的有些厉害了,就连这种故事都能挖出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刘封的大营,出了房陵,来到了同样已经张灯结彩,仿佛庆贺着什么喜庆之事的地方。

    “这满街的喜庆,这是因为这里有什么事情么?”刘封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到上庸了,也不知道现在上庸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看着满城的喜庆,让他颇为疑惑,看向身边满脸微笑申仪,希望他能够给自己一个解释。

    “这上庸三郡从此就是将军麾下,这难不成不是天大的喜事么?”申仪看着刘封,满脸的笑容,一副阿谀奉承的样子,让刘封脸色颇为精彩。

    “你们这些家伙,难不成心思都用在了这种地方么,难不成就不知道应该好生对待民生么?看看上庸的百姓, 一个个脸上仿佛都有了菜色一般啊,这般可怜!”

    刘封看着两边来欢迎他的百姓,脸色不由的精彩纷呈,一边说着自己的不满和对百姓的怜悯,另一边,却又极力的压抑着自己的喜悦。

    申仪看出来了他的这幅样子,也没有揭穿刘封的这种样子,而是一副欣然受教的模样。

    直到走了两刻钟之后,他们才缓缓的走到了刘封曾经在的将军府。

    “申仪先生,这是何意啊!”刘封看着面前的将军府,崭新而又喜庆,“申仪先生,我等不是要去看看那舞姬跳舞么?怎么现在来到某家的这将军府了?”

    申仪却是哈哈一笑,然后直接招了招手,顿时将军府的大门被缓缓的打开了,随之出现了一群衣着光鲜靓丽的仆役和婢女,当先的一人就是刘封曾经心心念念的姜萍儿。

    “我等恭候将军回府!”在姜萍儿的带领下,一群仆役和婢女都开始了向着刘封行礼,这一幕,这如同众星捧月般的一幕,顿时让他刘封变得有些兴奋了起来。

    “哈哈哈,快请起,快请起!”刘封颇有些急迫的让众人起来,然后带着众人,或者说,带着姜萍儿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之中。

    并且很快的,整个刘封的将军府都变得张灯结彩了起来,一队队的鼓乐师还有一名名的舞姬就在大厅之中等候着,而一坛坛的美酒,一盘盘的佳肴也都送到了申仪和刘封的面前。

    刘封端坐在主位上,看着下面已经准备就绪的鼓乐师和舞姬,看着在侧坐上对自己十分恭谨的申仪。

    刘封现在的心情十分的开心,十分的开心。

    “刘封将军!”申仪也是十分的主动,亲自端起手边的一杯酒樽,然后朝着刘封敬了起来,“某家先敬您一杯酒!”

    刘封现在眼睛正在盯着里面衣着光鲜靓丽的姜萍儿,差点没有听见申仪说话,然后在姜萍儿的眼神示意之下,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个正在给自己敬酒的家伙。

    “啊,多谢申仪先生的款待了!”刘封张口闭口都是申仪先生,闭口不提申仪也是西城的太守,就像他也不想要申仪去做什么太守应该做的事情一样。

    看着刘封也举起了就被,申仪也是轻笑了起来,然后招了招手,就让下面的人开始了歌舞,今天既然是要给刘封宴请,那么这歌舞,自然是必不可少的了。

    看着已经开始了翩翩起舞的舞姬鼓乐师,看着已经在大堂正中央,被所有人簇拥着,犹如百花之仙子一样的姜萍儿,刘封只感觉自己颇有一些口干舌燥之感。

    看着已经完全入迷的刘封,一旁的申仪也是轻轻的笑了起来,不过申仪没有提醒刘封注意仪表,就这么任凭刘封在这里直勾勾的看着正在跳舞的姜萍儿。

    而就在此时,另一个地方,房陵,上庸,乃至西平的大营之中,各自有一个人出现在了大营之中,其中房陵大营之中的那人,手上还举着一块本应该属于刘封的副军将军印玺。

    靠着这块印玺,那人将所有的大军都调出了大营,以刘封在上庸遇到了危险这个理由,带着大军直接出了房陵,然后飞快的朝着上庸跑去。

    而就在他们走了没有多久,房陵另一个方向的城门也慢慢的打开了,然后一直早就准备好的夏侯尚和徐晃带领的大军,就这么出现在了房陵郡郡城之外。

    “这就是房陵,进了房陵,就是进了上庸了!”夏侯尚看着漆黑的城墙,看着手中的信帛,他们已经在这里隐藏了许久了,这段日子受的苦终于要在今天,一招发泄出来了,“大军进发,进城之后,敢扰民者,杀!”

    韩龙在给他们的信帛之中再三告诉了他们,房陵十分的重要,上庸更是十分的重要,上庸三郡九县,那是多么多么的事情复杂!

    而在夏侯尚和徐晃离开襄阳之前,曹仁也是再三的叮嘱,让夏侯尚万分小心,不能出任何的意外,一切听从校事府的人吩咐,韩龙等人在上庸布局这么久,已经是有了很深的渊源了。

    而现在夏侯尚的大功已经到手了,千万不能节外生枝。

    关于这件事,夏侯尚也是十分认可的,所以在进城之前,他再三下令,不能扰民,不能让城中百姓生出怨念等等,为此他专门给行刑队增加了不下三倍的人手。

    而在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之后,夏侯尚也是看了旁边的徐晃一眼,然后一声令下,大军开拔,浩浩荡荡的进入了房陵郡之中,开始了曹氏对于上庸的攻略。

    夏侯尚作为曹氏的征南将军,而徐晃也是官位高居右将军,又都是领兵大将,麾下足足万余精锐,都是当年和徐晃征战过荆州的悍卒,虽然他们入伍的时间不算多,但是不得不承认,他们的战力还是极强的。

    现在有了这么一只大军进入上庸,想来上庸的局势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吧!

    不过这些东西,没有人能够知道,因为那些左右上庸局势的人,都不在房陵之中,都不在这里。

    不过这也不重要了,上庸城正在经历一场惊天巨变,从房陵郡之中离去的大军在距离上庸郡郡城三十里处,得到了休息,长途跋涉之后的休息是非常累的,这个时候的士卒也是不能休息的。

    但是他们休息了,就在他们所有人的力气都没有多少的时候,一只大军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他们的身边,然后对他们进行了围攻,或者说进行了包围和逼迫。

    他们没有围杀这些已经累的有些站不起来的士卒,而是逼着他们将手中的兵刃放下,在那名将他们带领出来的将领的引导之下,他们一步一步的踏进了早就布好的陷阱。

    孟达在这只士卒之中也不是没有人手,这个时候他们也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在那些人包围他们的一开始,他们就已经带头将手中的兵器放下了,并且高呼着,他们投降。

    这种时候,没有人想要为了刘封再去赴死,换句话说,就凭刘封,他也做不到这一点。

    所以刘封留在房陵麾下的大军,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投降了,这并不是说刘封的人不堪一击,最重要的是,那个拿着本应该属于刘封的副军将军印玺,一步一步的将自己带到了这个早就已经布置好的陷阱之中。

    结果,他们投降了。

    而这并不是上庸之战的结束,这只是上庸之战的真正开端,是孟达等人开始喧宾夺主的开端,他们乃是宾客,但是这主人,在孟达等人的眼中到底是谁,是刘封还是申家,现在还未可知。

    “开门,某家孟达,快开城门!”在西城的城墙之下,现在也有着刘封的三千士卒驻守,作为链接汉中之地的要地重镇,西平这里自然也是刘封麾下的重将也是刘封麾下的亲信。

    这三千人马,那是刘封用来保命的,自然不会掉以轻心,而这个时候,孟达就这么单枪匹马,出现在了西城。

    西城的守将刘稻乃是刘家的家臣,刘稻原来也是长沙寇家家将,原名叫做寇稻,在刘封改姓成为了刘备的螟蛉之子之后,寇家的寇稻也就正式变成了刘稻,继续跟在刘封的身边,可以说,刘稻是刘封最忠心的那个人了。

    “开成!”此时刘稻看着下面的孟达,脸色也是变得十分阴沉,看着孟达,刘稻让人将城门缓缓打开,放这个家伙进入西城,也没有让人将孟达拿下如何。

    城门缓缓打开,孟达毫不犹豫的冲了进去,然后在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到了城墙之上,看着城墙上已经包围了自己的士卒,孟达脸上也没有任何的不开心或者是紧张。

    “刘稻将军,咱们又见面了!”作为上庸的守将之一,孟达和刘稻当然不能算是陌生,甚至曾经还算是十分的熟络的,看着面沉似水的刘稻,孟达笑的十分的开心。

    “孟达,你知不知道现在多少人想要你的脑袋?”刘稻看着孟达,不由的嗤笑了一声,“你今日过来,这是要给老夫送上功劳么?”

    “拿了某家的首级当做功劳也可以,不过若是这样,恐怕你的那位将军,会出一些问题!”孟达没有恐惧,看着刘稻,甚至还开心的笑了,似乎刚刚那些话都是开玩笑一样。

    “什么意思?”刘稻听着孟达说的话,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你这厮又想要如何诓骗我等?”

    “我孟达是一个什么人,你刘稻还不清楚么?若是只会诓骗你,恐怕你也不会和某家废话这么长时间,对吧!”

    “你刚刚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刘稻的眼神已经有了一些压迫感,看向孟达也颇为凶狠了起来,“孟达,你最好说实话。”

    “我孟子度,还有曹氏的校事府,外加上还有上庸郡城的申家,我们三家联手了,现在房陵应该已经被曹氏的征南将军夏侯尚占领了!”

    孟达含笑说完这些话之后,便静静的等待着自己的结果,他知道刘稻一定会按照孟达想的去做。

    “你想要说什么,将军危在旦夕?还是说现在让我也投靠你们?”刘稻看着孟达,手已经缓缓的放到了刀柄上,似乎下一刻就要将他直接在这里斩杀了他。

    “某家只是想要告诉将军,现在刘封还活着,并且什么都不知道的在自己的将军府之中宴饮取乐,甚至说,在他的将军府之中,这个家伙现在还很开心,若是你现在去,或许还能将他救回来!”

    “然后呢!”刘稻的语气仍然很冰冷,看着孟达可以称得上是语气不善,“然后后如何,你孟达会这么好心?”

    “某家告诉你这个消息,你自然可以去救你家将军,但是这满城的士卒,你需要留下来,这些,你不能带走!”孟达说的很自然,仿佛这不是三千精锐,而是三千只牛羊一样,这般的轻描淡写。

    “你刚刚在说笑么?”刘稻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时候,不由的大笑了起来,“留下士卒,就凭你孟子度,你也...”

    刘稻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孟达就直接很出手指了指城下,然后打断了他,“知道这城下有多少人么?知道孟某人麾下的近万精锐在哪里么?若是你不留下这三千精锐,你觉得你有机会么?”

    刘稻看着孟达,再看着漆黑的城下,“孟达,你信不信....”

    “我信,某家当然相信!”孟达再次打断了刘稻的话,不过继续笑着说道,“但是刘稻将军,你要想清楚,无论你是要杀了某家,还是挟持某家,他们都不会放你过去,因为现在主动权已经不是我们两个人能够做主的了!”

    看着言笑晏晏的孟达,刘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孟达,你莫要耍什么手段,否则你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知道么?”

    “孟达是什么人,你刘稻将军还不清楚吗,快去吧,莫要让你家将军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孟达哈哈大笑着,然后看着刘稻离开了西城,将偌大的西城和三千甲士就这么留给了孟达,至于孟达如何将这群人收服,那就是他的问题了,不过,他能够办得到。

    毕竟他曾经有两个朋友,张松一人卖了大半个西川给刘备,法正更是被成为刘玄德麾下第一谋士,若是孟达没有些许本事,恐怕也不能和这两个怪胎成为朋友的。

    就在刘稻一路打马飞驰而去,朝着上庸飞奔的时候,上庸郡城之中,刘封的将军府里,一场歌舞也终于要到了尾声。

    任凭姜萍儿也是究竟训练,但是连着跳舞一两个时辰,那也是要命的事情,不过为了拖时间,她还是生生的坚持了下去,直到一旁的人给了她信号之后,姜萍儿这才躬身退了出去。

    而此时的刘封也已经是酒喝了不知道多少了,本身也已经开始有些晕晕乎乎的感觉了。

    看着姜萍儿要走,刘封晃晃悠悠的就要站起来,不过刚刚有所动作就被申仪一把拉住了,“将军急什么,一会儿有的是时间,小人这里还有不少的惊喜给您!”

    申仪说这话,然后招了招手,一个个的仆役,捧着一个个的木匣子来到了刘封的面前,“这是我申家从各地寻找的一些金银装饰,刘将军日后在上庸了,这房子要扩大,这装饰也要跟上,所以,您看看?”

    申仪说这话一个个的木匣子被他们拿到刘封的面前,“刘将军看看这些?”

    刘封迷蒙这双眼,然后伸手就将第一个木匣子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那是一沓地契,刘封将军府周围十里所有土地的地契,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这方圆十里,就是刘封的了。

    “这些地契都是给将军的,申家有不少园林师傅,到时候也介绍给将军,然后好生给将军从新扩建修缮一下这府邸,园林。”

    刘封看着那一沓地契,说真的他已经从迷醉变成了震惊,必将当初刘备想要大封群臣的时候,他也是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手笔,他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副军将军罢了。

    然后这还没有完,申仪一个个的将木匣子打开,有奇珍,有异宝,有名玩字画,有宝剑名刀。

    总之这些东西足够让刘封彻底的认识到,一个上庸申家的财力是多么的恐怖。

    直到看向了最后一个木匣子,那木匣子很长很长。

    申仪打开之后,从里面出来了一副地图,很古老的地图,看外表就知道这有多少个年头了。

    “这是我上庸申家在上庸三郡九县所有的布局布放图,今天就将这个送给将军了!”说这话,申仪就在刘封满是震惊的眼神中,将这地图,缓缓的打开。

    “刘封将军小心有诈!”

    “砰!”鲜血乍现。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上庸事闭

    刘封捂着受伤流血的肩膀,刚刚若不是因为有人提醒,他恐怕就已经死了!

    剧烈的疼痛也让他的酒劲快速的消退了。

    快速的退开几步,双眼赤红的盯着面前手持利刃匕首的申仪。

    “申仪先生,您这是何意啊!”刘封眼睛眯了起来,嘴里后槽牙紧咬,说话的语气也是冰寒无比!

    “没什么意思,将你刘封将军的首级留下,送给魏王当礼物罢了!”

    申仪看着怒视自己的刘封,也是露出了满脸的微笑,然后看着那还在滴血的匕首,脸上的微笑变得逐渐狰狞了起来。

    “你这厮,竟然想要背叛父王?”刘封脸上全是不敢相信,而外面刚刚示警的那个仆从也是快速的冲了过来,跑到了刘封的身边,正是那一路狂奔赶到上庸的刘稻。

    “背叛?”申仪不由的大笑了起来,“什么叫背叛,当初我申家兄弟带着上庸投靠刘玄德,不就是觉得他有雄才大略么?觉得他能够一统天下成为那圣明之主么?

    不过呢,你看看现在的刘玄德,偌大的西川让他弄得民不聊生,汉中得地失人不说,回到西川不思进取,每天喝酒作乐一副醉生梦死的样子,现在关羽的荆州也丢了,便是上庸,都交给你这个螟蛉之子来处理。

    看看你都处理了个什么,乱七八糟不像话,和孟达为了一个女人纠缠不清,最后好好的局面都让你给毁了,然后现在这上庸三郡九县也是一样的民不聊生,和你那所谓的父王一样,都是一群志大才疏之人!”

    申仪将话说的这么难听,刘封的脸色已经不是难看不难看的问题了,看着已经算的上是狂傲的申仪,刘封的脸色,难看的要命啊。

    “申仪…”还想要说什么,身边的刘稻一把将他拉住了。

    “将军不要说了,这群家伙和孟达早就投靠了曹贼,校事府的人早就等在这里了!”

    说话间,外面突然爆发了一阵阵的喊杀声,震耳欲聋。

    “怎么回事!”申仪听到外面传来的喊杀声以后也是愣住了,“外面的喊杀声是哪里来的!”

    申仪为了能够在今夜斩杀了刘封,专门将刘封麾下的大营给围住,保证没有任何消息传过去!

    但是现在这喊杀声可不像是几个人就能够爆发出来的样子!

    “申仪狗贼,你的算计我等早就知道了,外面正是我家将军麾下的大军,正在外面等待着我家将军!”

    似乎是为了验证刘稻的话一样,外面的喊杀声陡然大了三分!

    同时刘稻将手中的战刀交给了身边的刘封。

    “将军,现在不是和他们纠缠得时候,现在快点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看着焦急的刘稻还有那满脸都是凶狠的申仪等人,刘封怒吼了一声。

    “走!”

    说完以后,刘封就朝着外面冲杀了出去,虽然现在刘封受了伤,但是发狂的刘封仍然不是他们这一群人能够挡得住的!

    当初刘封攻打上庸的时候,孟达已经打进了房陵,上庸城的申家直接选择了投降。

    说实话他们并没有看过刘封的勇武,更没有见过刘封杀敌是什么样子的!

    现在申仪是真的见到了,受了伤的刘封一人一刀竟然弄出来了万夫莫敌的架势!

    “滚开啊!”刘封一声大吼,战刀由上而下将面前拦着他的一名仆役从头到脚劈成了两半。

    鲜血喷洒,刘封浑身都是淋漓的鲜血,整个人都变得恐怖了起来。

    “挡我者死!”看着已经有些畏惧的人们,刘封趁热打铁,直接将就近的两个仆役给斩杀当场!

    看着这个样子的刘封,所有人都忍不住往后退去,这不是因为他们训练的不行,这单纯是因为刘封让他们恐惧了!

    “申仪!”临近走出将军府的大门,刘封回过头看向了申仪,“你给我记住今天,我刘封和你们申家不死不休!”

    说完之后,刘封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并快速的和外面接应他的人马汇合在了一起!

    然后两千兵马就在刘封的带领下从上庸郡城逃离了出去。

    此时将军府后面的一处高楼上,姜萍儿正陪在蒯蒙的身边,看着刘封逃走了!

    “早就听说汉中王刘玄德麾下的螟蛉之子刘封十分勇武,之前一直不信,今儿算是真的开了眼界了!”

    对于刘封的逃走,蒯蒙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也不吃惊,似乎这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一样。

    “好了!”姜萍儿轻笑着,往蒯蒙的胸口上使劲儿的推了一把,“若不是你有意放他一条性命的话,你以为他能跑得了么?”

    蒯蒙也是轻笑着摇了摇头,“他这条性命可是保不住的,法孝直死了,能够压制西川势力的那个人死了,也就是说,刘封这个义子,是绝对不能活着了!”

    姜萍儿不懂这些,他就知道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不会害自己,这就够了!

    而另一个方向,刘封冲出城门的时候,城墙上也有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看着刘封正在快速的远去。

    “答应我,这件事结束之后你就去西域之地好么,这辈子都不要在回来了!”

    韩龙看着身边的艳姬夫人刘燊,这段日子刘燊虽然没有告诉自己那条秘密小路,但是却一直不断的帮助自己,说实话,韩龙没有感觉那真是假的!

    可是就算韩龙对艳姬夫人再有感觉也不是他想要的,他只想让这个苦命的女人,从此远离中原,也能安安稳稳过完下半辈子!

    艳姬夫人看着身边这个颇为年轻的男人,不由得嗤笑了一声。

    “你说你这么含情脉脉的和奴家说话,有人听见了会不会不舒服啊,再说了,奴家想要去哪里又为什么要听你的!”

    艳姬夫人这话在韩龙看来,其实是有些胡讲蛮缠了,不过他现在却也不生气了,习惯了艳姬夫人这说话带刺的样子,每次听到却也另有一番感触!

    “莫要胡闹了,你难不成还想回到西川那个鬼地方么?”韩龙无奈的摇了摇头,“现在的西川已经是风起云涌了,或许当初关将军在行那计策的时候也没有想到,西川的有才之人会这么快的出现问题!

    法孝直和黄汉升都死了,刘巴听说也被刘备给软禁了,至于彭永年更是直接让刘备给发配出去了,一下子西川之地出现了偌大的漏洞!”

    “那又如何!”艳姬夫人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西川就算糜烂如此那又如何,和我刘燊有什么关系么!”

    “你要是回了西川,你一定会被刘备刘禅父子两个人利用的,这一对儿父子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你已经这般命苦了,何必去沾染这趟浑水!”

    艳姬夫人听完韩龙说的话,然后一直平静的看着韩龙,看了韩龙许久许久。

    “只有这些么?”艳姬夫人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出来,“你还有没有别的什么理由不想让奴家去西川么?”

    “…西川艰险,不易行走!”韩龙憋了半天也只憋了这么一句来!

    艳姬夫人看着这般窘迫的韩龙突然像是忍不住一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或许是笑的太突然了,让她都有些流泪了。

    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艳姬夫人笑着和韩龙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就退了下去。

    走在黑暗中的艳姬夫人,努力的仰着自己的头颅,嘴里喃喃自语的说到。

    “你这么聪明,奴家是什么意思你哪里会不明白呢,奴家这么聪明,你什么意思奴家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说完之后,艳姬夫人还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的自己肩膀不停的颤动。

    一直偷偷跟在她身后的费齐,看着那颇有些寂寥的背影,也是叹息了一声!

    而城墙上的韩龙看着艳姬夫人远去,也是慢慢的转过身子,两只眼睛缓缓的闭上了。

    刘封带着自己仅剩的大军冲出了上庸城,他最开始想要去的是房陵郡,那里有着他的亲信大军!

    但是他这个想法刚刚表达出来,就看到了刘稻那悲伤的脸色。

    “刚刚末将已经派出了斥候,现在房陵郡已经易主了,曹氏的征南将军夏侯尚还有右将军徐晃两个人,在不久之前将房陵攻下了!”

    刘封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呆立在原地久久不能说话。

    “你确定么?”刘封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亲将刘稻,“房陵可是有着我麾下三千精锐!”

    刘稻脸色也是十分的气愤。

    “举斥候打探的消息,是有人带着您的副军将军印玺出现在了房陵郡,然后告知大军您在上庸有危险,然后将大军带走了,这才给了曹军趁虚而入的机会!”

    刘封听完之后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尤其是听到有人拿着自己的副军将军印玺去将自己的士卒调走的时候。

    刘封缓缓的伸出手,将一直挂在腰间的印玺掏了出来,放到了刘稻的眼前,满是不解的问道,“那某家手中的这个东西,他是什么?”

    看着副军将军印玺,刘稻的脸色也是十分的难看,放他得到消息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这是假的了。

    看刘稻不说话了,刘封也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露出一个笑容。

    “没事,就算那几千大军中了埋伏了,但是某家还有身边的这两千士卒,还有你在西城的三千精锐,还有…”

    刘封这次话还是没有说完,这次刘稻直接跪在了刘封的面前。

    “将军,末将有罪,请将军责罚!”刘稻跪在刘封的面前,满脸都是悲伤!

    看着这副模样的刘稻,刘封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西城也出事了!

    “说吧,西城是不是也丢了!”刘封的语气有些平淡了,过于的平淡了,不带一丝感情的那种!

    “将军,末将有罪,末将将那西城拱手让给了孟达!”刘稻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刘封,自己也是不断的说自己有罪!

    刘封看着刘稻,看着头发都已经花白了的这个老人,最后还是忍住没有怪罪他!

    “起来吧,刘稻叔您跟随我都这么年了,没有让您过上好日子也就罢了,让您跟着我这么颠沛流离的,是封儿的错!”

    刘封一声叹息,然后亲自将刘稻从地上拉了起来,伸出手拍打着刘稻身上的尘土。

    刘稻看着管自己叫叔父的刘封,也是只感觉老泪纵横的。

    “将军,都是老头子我没用!”刘稻还是十分的愧疚,他觉得现在刘封进退两难都是因为他!

    上庸三郡九县之地,他的地理位置实在是太特殊了。

    上庸,房陵,西城,三个郡县连着江陵,樊城还有汉中这三个地方。

    所以当初刘备才让孟达出兵房陵,然后让刘封出兵上庸,最后在西城汇合。

    所以关羽攻打襄阳的时候才想让刘封从上庸出发,和他前后夹击!

    但是这些都是过去了!

    现在刘封就在这三座城池中间,房陵有夏侯尚他们在,虽然不知道夏侯尚和徐晃是怎么带着大军出现在房陵城外的,但是不得不说这一下子让刘封有些措手不及!

    而上庸肯定也回不去了,作为申家的老巢,上庸郡乃是防守最严密的地方暂且不说,这里现在还不知道有多少势力,他刘封还不想回去送死呢!

    至于最后一个西平,本来连接着汉中的西平应该是他最后的机会和退路了。

    只可惜现在西城在他的仇敌孟达的手中。

    若是让刘封问自己,他和孟达还有没有和好如初的机会,他一定要狠狠的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罢了!”虽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但是刘封仍然没有放弃,“既然事已至此,再多说什么都没有用了,现在大军修整完毕了,跟着某家继续向前,某家带着你们杀出去!”

    之前或许他还抱着自己再将上庸三郡给夺回来这种念头,但是现在他就只有回家,这么一件事了!

    大军再次开拔,两千余精锐士卒二话不说继续跟在刘封的身后,跟着自己的将军往西城走去!

    西城城墙上,已经将西城的大军收入麾下的孟达也安安静静的守着西城的城门。

    或者说,他单枪匹马的在西城城外等候着什么人也颇为合适。

    远处慢慢的传过来了脚步声,沉闷而又十分的整齐。

    在这种时候,刘封麾下竟然还能保持这般的动作,也不得不说刘封颇有几分能耐!

    “前面的可是刘封将军!”还没等刘封带人来到西城的城下,孟达就再次单枪匹马的迎了上去,仿佛他不是投靠了曹氏,而是汉中王刘玄德的下属一般!

    看着孟达快速的跑来,刘封心中其实是有些一些愤怒的。

    若是没有孟达,刘封觉得自己能够更加安稳的掌控上庸三郡的!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孟达已经投降了曹氏,而上庸三郡,此时也已经归属了曹氏所有了!

    “孟达?”刘封几乎是咬着牙说的话,“你来这里干什么,你是疯了么!”

    刘封的态度孟达也是十分清楚的,不过今天孟达却是没有和之前几次一样,对刘封直接避而远之。

    “刘封将军,我等聊聊吧!”孟达快到刘封面前的时候直接从马上跳了下来。

    “和你这个乱臣贼子有什么可聊的!”刘封此时只想将这个叛徒碎尸万段,哪里想和他聊!

    不过孟达没有说话,没有反驳,却也没有放弃这件事,就这么平静的看着刘封,看着刘封的那双愤怒的眼睛!

    刘封和孟达对视着,然后慢慢的刘封心中的怒火也平息了下去。

    “你想说什么!”刘封就像赌气一样,说出来了这句话。

    “刘封将军,这边请把!”孟达没有直接说,而是将刘封请到了一边。

    直到他们两个都四下无人了,孟达才继续说到,“刘封将军能否听孟达一句劝,就留在上庸不要回西川了!”

    本来刘封还以为孟达能够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呢。

    但是最后听到的却是这么一句让他想要发笑的话,不由得忍不住嗤笑了起来。

    “孟达,你若是没睡醒大可回去睡觉,某家给你留出些许时间再攻城,若是你想调侃某家的话,你真觉得我刘封不敢杀人么!”

    刘封朝着孟达冷声说到,一副要将他斩杀当场的架势!

    “刘封将军,您若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那就不要回到西川去!”

    孟达还是那句话,只想劝说刘封不回西川。

    “不回西川?不回西川难不成要和你一样投降曹贼么!”

    刘封的态度也很坚决,就是将孟达的话当成笑话一样。

    “将军若是不想不忠,那就退隐即可,只是真的莫要回到西川了!”孟达叹息了一声,实在是不想刘封就这么死了。

    其实从心里来说,孟达自己和刘封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虽然刘封桀骜不驯,多次侮辱了自己,但是那也是刘封的发泄!

    先不说孟达曾经仗着法正的关系也没少让刘封吃瘪,就是刘封现在这个进退两难的局面也是孟达造成的!

    所以说,刘封归罪于孟达也好,真的难为孟达也好,在孟达看来,那真不是什么事儿!

    孟达并不是想要和刘封和解,而是真的有些不忍,刘封无论是能力又或是勇武,他都算得上是一时之英豪,他也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性子,但也就是因为如此,孟达敢保证,若是刘封这么回到了西川,他必死无疑。

    这不是因为他性子,而是因为身份,现在法正死了,能够压制西川世家的那个人也死了,现在如果说想要和西川世家对抗的话,必须将剩下的势力拉拢到一起。

    也就是不管东州人士还是荆州人士亦或是跟随刘玄德的那些老臣,这一年多的时间,刘玄德麾下去世了太多的人,但都不是西川世家的人,刘玄德麾下第一谋士法孝直,老将黄汉升,糜家糜兰,还有些许人物,但是要比他们三个的分量轻很多。

    再加上已经重病在身的简雍,孙乾二人,可以说刘玄德麾下老臣和荆州,东州一脉力量损失颇大,一下子刚刚稳住阵脚的刘禅变得再次岌岌可危了起来。

    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西川世家招揽了不少荆州人进去,他们一下子将自己那门户之见给摒弃了,让荆州很多人都忍不住都开始动荡了起来。

    最为著名的就是李严的投靠,李严李正方最为正正经经,根正苗红的荆州人士,现在却是成天和益州世家搅和在一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和益州人关系号一样。

    不过拖了李严的福,现在益州世家的势力大涨,莫说岌岌可危,摇摇欲坠的刘禅,便是汉中王刘玄德现在都有些被他们这群益州本土世家压迫的有些紧张了起来。

    这个时候,荆州长沙人刘封回到西川,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不管他是回去干什么的,刘备还有那些荆州一脉的人都不能让他活着,因为他们也需要证明自己的决心。

    孟达就是因为看清了这一点,他才希望能够将刘封挽留下来,不求其他,但求能够保住刘封的一条性命,不为了别人,只为了刘封在上庸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做过什么恶事!

    但是,这个想法,刘封似乎并不认可,哪怕孟达将自己所有的分析都告诉了刘封,他仍然是摇头冷笑,从来没有将这些话当成什么有用的话来听一样。

    孟达看着一副这个模样的刘封,最后也是颓然的叹息一声,看着刘封那张哪怕这般狼狈,仍然充满了希望的脸庞,看着那双似乎一直有着光芒的眼睛,孟达突然有些后悔。

    这个汉子其实并不讨厌,他只是有着一个年轻人应该有着的桀骜,他是刘氏小一辈中的第一人,他是玄德公的螟蛉之子,便是他真的就是这般的桀骜不驯,就是这般的风光无限,那又有什么不可的。

    之前刘封对孟达有成见,孟达对于刘封也胃肠就没有些许意见,只不过现在双方已经不是同一个阵营了,这才让孟达好好的看看刘封。

    “刘封将军,孟某人话都已经说道这个份儿上了,信与不信都是您的事情,您也莫要多说了,若是您坚持要走,孟达不留您,城门大开,孟达在这里恭恭敬敬的将您送出去。

    反正您也知道现在上庸三郡已经不是您一个人能够守得住的了,孟达也不怕您再冲动了,不过孟达还是想要劝您一句,就算是您不看在您自己这条性命上,您也看看那些跟随您回西川的士卒,看看他们!

    还希望刘封将军能够好生考虑,仅此而已!”

    刘封看着孟达,他是真的想要在嘲笑孟达几句,说他是叛徒,说他是乱臣贼子,说他猫哭耗子,说他奸诈狡猾,最后所有所有的嘲讽到了刘封的嘴边,然后只留下了一句话。

    “你自己多保重吧,曹氏未必就比父王的麾下好多事,申家也不是什么善于之辈!”

    刘封说完之后,就直接再次翻身上马,然后快去的朝着外面跑去。

    而外面的大军也早就等候多时了,刘封回到大军之中,回过头看看远处的孟达,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容,朝着孟达拱了拱手,“告辞!”

    “走,我等回....”刘封朝着身后的大军大吼,刚要说带着他们回西川,然后后面就再次飞奔而来一骑快马,上面还有一大一小两名骑士,飞快的朝着刘封跑了过来。

    “刘封将军请稍等,稍等!”很快那一骑快马就冲到了刘封等人的面前,同时骑士也将怀中的孩子抱了下来,“刘封将军要抛弃这个可怜的孩子么?”

    而那个刚刚落地的孩子,也疯了一样冲进了他父亲刘封的怀里,嘴里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睛,却是一直看着刘封,似乎是害怕自己的父亲再次将自己抛弃。

    刘封伸出手,抚摸着刘林的头顶,然后看着面前的那名骑士,“我见过你,你曾经跟着过蒯蒙那个家伙!”

    “小人毌丘俭,见过刘封将军!”毌丘俭见到了刘封也是有些兴奋不已。

    他之前一直都是武威郡的郡守公子,看到的听到的都是能够让他听到看到的,哪里有过这种遭遇,而且武威那个地方,除了羌氐胡人就是一些领兵大将。

    虽然张既,苏则等人也都是天下豪杰,但是他们哪里会和毌丘俭这个小小的公子哥有什么交流,只是让毌丘俭一直仰望着罢了。

    但是现在他不一样了,在这里,虽然校事府的名声不好,但是所有人都和他是平辈相交,张世平或许还只能算得上是一名商人,孟达也不过就是一介大将,但是现在这个刘封,可是当初汉中大战中,刘玄德麾下赫赫有名的大将。

    而现在这个大将,告诉自己他知道自己,这就像当年陶谦让糜兰去找刘备的时候,刘备也很兴奋,“陶恭祖也知道刘玄德乎?”

    “毌丘俭?这个姓氏可不多,有点雍凉之地的味道。”刘封笑了笑,孟达就是扶风人,对于雍凉之地的一些习俗,他们两个关系好的时候,也算是听孟达说过。

    “小人乃是武威郡人士!”毌丘俭也没有否认,而是继续说道,“刘林公子,小人就给将军送回来了,我家大人说了,既然刘封将军不想要留下的话,那么便回去吧,想来一直标榜仁义的刘玄德,也不会对一个稚子动手!”

    刘封用手不断的抚摸着刘林的头顶,颇有些慈爱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孩子,“这个孩子跟着我,真是让他受苦了!”

    对于自己的儿子,刘封其实是真的觉得有些愧疚的,因为自己,这个孩子已经没有娘了,若是自己再出点什么意外,这个孩子若是和自己一起共赴黄泉,他对不起孩子,若是没有,留下了这个孩子,他更对不起这个孩子。

    一个螟蛉之子的儿子,刘林下半生会如何做,这种事不用想也知道。

    “对不起林儿了,让你这般害怕了,日后父亲若是不在了,或许你会恨父亲吧!”刘封看着刘林,脸色难得的露出了愧疚的感觉,“若是没有我这个无能的父亲,你也一定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吧。”

    听着刘封的话,刘林没有回答,就是不停的摇着头,不停的瞪着自己的大眼睛,然后使劲儿的摇头,似乎要证明自己父亲说的话是错的一样。

    刘封看着这般模样的刘林也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然后看了看也同样赶过来的孟达,有些戏谑的对他说道,“你看看人家,同样都是想要让我刘封将手中的兵权交出去,你看看人家多么聪明!”

    孟达看着刘封,心里似乎有些堵着,不知道想要说什么。

    “尔等全部卸甲!”刘封朝着身后的大军大喝了一声说道,“现在,本将命令尔等,全部卸甲!”

    “将军!”刘稻最为刘封的亲将,听到这句话大吃一惊,但是他刚刚张嘴说话就被刘封伸手止住了。

    “尔等和本将一样,也都是一个儿子,一个父亲,若是让你们跟随某家回到西川,某家不敢保证你们一定能够活着和家人团聚,某家做不出这种事情来,今日尔等卸甲,若是还有放不下的,那就不要在操兵戈了。

    等过了几年,我刘封的名字被所有人都忘记之后,你们若是想要回家,便回家吧,相信上庸之人也不会为难你们这群普普通通的百姓,至于没有家人的,那就老老实实的待在上庸,在上庸安家,这里土地肥沃,百姓也算是淳朴,好生过日子吧!”

    毌丘俭看着刘封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卸下了自己身上的兵权,不由的有些佩服蒯蒙这个刚刚认识不久的先生,当人们在为刘封带走了两千大军有些忧虑的时候,蒯蒙十分淡然的将刘林放了出来,然后让自己带着刘林去找刘封。

    蒯蒙告诉自己,虎毒不食子,当刘封看到刘林的时候,他会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的。

    蒯蒙就是这么一步一步的将他逼入了绝境之中,就是这么一步一步的算计了他的心思。

    而现在,了蒯蒙再次算准了,刘封在这个时候若是见到了自己的儿子,一定能够感受到那种舐犊情深的感情,也会让他已经站起来的雄心,再次崩塌。

    果然,刘封卸下了自己的兵权,也让自己麾下的士卒彻底的卸了甲胄,然后放过了这群士卒,也放过了自己。

    刘稻对这句话虽然感觉无比的惊讶,但是换句话说,他看到刘封这个样子,也是有一种莫名的心痛,莫名的难受。

    “将军,别人可以卸甲,某家不卸甲,曾经我就是寇家的家将,跟随了将军这么多年,您若是现在让某家卸了甲胄,某家也不知道还能干什么了,就算在打仗,某家也不习惯跟着别人了,我已经是一个糟老头子了,就让我跟在将军的身后吧。”

    看着刘稻,看着这个跟随了自己不知道多少年头的老人,这个总是自称自己是老头子的老人,已经照顾了自己这么多年,从自己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照顾自己已经当了父亲。

    从籍籍无名,变成了现在的天下勇将,刘封所有的成长,这个老人都有参与,而现在刘封其实知道自己也要走向末路了,但是这个老人还是想要继续看下去,刘封,不忍心!

    “刘稻叔父,到此为止吧!”刘封摇了摇头,“某家最后的这段日子,也就想要自己走走,您已经看了某家大半辈子了,最后的这段日子,您就照顾好您自己,莫要再让刘封惦记了。”

    刘稻还想要再说什么,但是看着这般决绝的刘封,他还是叹息了一声,选择了沉默。

    看着刘稻沉默了,刘封也是笑了起来,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孟达,“看在咱们之前也曾经有过交情的份儿上,照顾好刘稻叔父,这是某家最后的念想了。”

    孟达看了看刘封,再看了看刘封身后那群已经卸甲的士卒,孟达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让刘封就此离去了。

    孟达说道做到,城门打开,刘封抱着刘林,然后从城门之处离开,不担心里面有埋伏,也不怕里面有埋伏,直到刘封彻底的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之中了,刘稻这才突然哀嚎一声,扑腾的一下,跪在了地上,朝着刘封离开的方向,大声的嚎哭了起来。

    而孟达等人看到这一幕也没有阻止他,孟达也知道,刘稻和刘封的这一次离开,他们也就彻底的不会再有什么联系了。

    等到刘稻苦嚎结束了,刘稻整个人似乎也是去了全部的光彩,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沉默了起来。

    “将大军带回去吧,将西城守护好,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可以了!”毌丘俭朝着孟达拱了拱手,到现在为止,他的所有事情都结束了,剩下的就是韩龙和夏侯尚的事情了,上庸也就剩下了最后的一件事请,解决申家的问题。

    此时的上庸郡城,申仪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他的面前有两个人,两个微笑不止的年轻人。

    “韩龙大人,蒯蒙大人,您二位是不是应该和某家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申仪不是傻子,本应该在西城的刘稻,无声无息的将上庸大营的士卒带走也就罢了,还能无声无息的潜到将军府里,这若是没有人帮他,他做不到。

    “刘封逃走或者被留下,其实没有什么区别的,他最终都难逃一死,所以何必浪费我们的精力和兵力呢!”蒯蒙一脸的微笑,似乎是真的很认真的在解释这件事一样。

    不过这个解释,很明显申仪是无法接受的,“蒯蒙大人,您知道某家是什么意思!”

    “某家知道,当然知道!”申仪的愤怒对于蒯蒙来说,也就不过尔尔,蒯蒙不同于刘封孟达,申家的一些手段,在他身上未必能够生效。

    “既然知道,那还请大人给我申家一个解释!”

    这次蒯蒙没有回答,而是回头看了看天色, 看了看夜空的圆月,“今儿真是一个好天气啊,算算时间,也应该到了吧!”

    “你说什么也应该...”申仪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传令的士卒就冲了进来,“二公子,刚刚斥候来消息,有一只大军正在朝着我们上庸城赶过来,旗号打着的是曹,征南将军,夏侯!”

    听完那探子的话,申仪的脸色已经不能用单纯的一个难看来解释了,甚至可以说很恶心了。

    别人不知道这个旗号代表了什么,但是他申仪还能不知道么?

    曹氏征南将军夏侯尚,这是曹氏最新的一个任命,夏侯尚为征南将军,驻兵襄阳,目的攻略上庸三郡九县之地。

    这也是申仪一直不离开上庸的原因,他为了能够上位,他将他大哥麾下的探子大部分都给废了,现在他只能依靠自己麾下那明显人手不足的人马来监控三郡,这还是十分艰难的,而且在此之外,他只能亲自镇守上庸,监控着襄樊之地的一举一动,这是他能做到的唯一一件事了,只有这样他才能保证最后上庸不会让曹氏渔翁得利。

    但是现在,夏侯尚突然的出现,他发现他还是错了,他还是被曹氏,被夏侯尚,被面前的这两个人,给耍了。

    “夏侯尚是从哪里出来的,他是怎么出来的!”申仪的双拳紧握,目光灼灼的盯着面前的两个人,虽然这句话问的是那个跪在地上的探子,但是在场的三个人都知道他真正问的是谁。

    蒯蒙的笑容没有变化,还是那副模样,“申仪大人莫要惊慌,关于这件事某家可以告诉您,夏侯尚将军乃是从房陵来的!”

    “房陵?”申仪眼睛猛地瞪大了,“他怎么可能从房陵出现,那里可是挨着江陵的宜都,那里可不是曹氏的地方,他是征南将军,还带着大军怎么可能!”

    “本来也是真的不可能,但主要是最近荆州有一些变动,曹仁将军大肆收拢汉水之南的未曾开化之民,而这件事江陵的守将也不敢多问! ”

    申仪听完之后,整个人都跌坐在座位上,脸上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

    曹仁招揽那些化外之民的消息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很多人也知道这不过就是一场填充百姓的事情罢了。

    而且这些化

    外之民填充进了荆州乃至襄阳城之后还会给他们造成很大的问题。

    这些在申家还有申耽申仪兄弟的眼中就像是笑话一样!

    特别是申家兄弟探明了消息,曹仁这一动作持续了很久很久,足足数月的时间。

    这就更让他们不当一回事了,而申仪没有想到真正的问题会出现在这里。

    曹仁借着这次机会,直接将征南将军夏侯尚和右将军徐晃两个人以及麾下的大军直接送到了房陵郡城外面!

    现在申家尴尬了,西城的刘稻之前出现在了这里 ,那就说明西城也已经出了问题。

    夏侯尚能够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上庸城外的话,那就说明房陵根本就没有能够给夏侯尚和徐晃两人造成任何的问题。

    也就是说,刘封就在那里的守军,直接出现了问题!

    申仪深吸了一口气。

    “若是某家没有猜错的话,恐怕孟达那厮已经和你们谈好条件了吧,或者说,他现在就在西城驻守吧!”

    “申仪先生厉害,孟达将军此时正在西城防范汉中之敌人,不过他很快也就会来到上庸汇合我等了!”

    申仪听着这种仿佛像是嘲讽一样的夸赞,脸色已经难看到一定地步了。

    “去将城门打开!”申仪也是一个放的开的汉子,直到现在的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再冲动的**了。

    一句话,便命令那传令士卒直接将上庸的城门打开了,放夏侯尚的大军进城!

    这条命令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告诉上庸城的诸多势力,他申家投降了!

    合作和投降是两个意思,前者他是和曹氏站在同样的高度,后者他将任凭处置!

    不过当申仪这么痛快的让人打开上庸的城门之后,蒯蒙和韩龙两个人的脸色反而变得阴沉了下去。

    “咿呀呀~”尖锐刺耳的声音中,上庸城的城门被人打开了,在所有士卒的目光中,一只近万人的精锐士卒缓缓的走了进来。

    “魏,曹,夏侯,征南!”几张大旗在士卒的手中迎风招展!

    大军最前面的夏侯尚意气风发,好一副少年将军的面貌。

    夏侯尚和徐晃两个人兵分两路,徐晃带领着孟达的麾下精锐和投降了的刘封麾下士卒,然后驻守房陵防备江东!

    夏侯尚则是带着他们两个人麾下真正的精锐出兵上庸,迫降申家!

    虽然现在申家已经说自己投降了,但是申家的力量不能小觑,还是需要大军震慑才好!

    此时带着大军走进上庸城的夏侯尚,心中全是兴奋!

    “西城太守,校事府申仪,见过征南将军!”

    “校事府韩龙,见过征南将军!”

    “校事府蒯蒙,见过征南将军!”

    夏侯尚刚刚进入到上庸城中,就看到迎面走过来三个人,来迎接他的三个人!

    看着韩龙,蒯蒙和申仪,这里面他和韩龙最为熟悉,当初韩龙没少让他难堪,但是现在他立下这大功之后,确是有些感激韩龙!

    若非当时韩龙做主将曹彰请了来,恐怕现在他们一群人都在考虑如何向曹丕请罪!

    “韩龙大人!”夏侯尚看到他们之后直接是翻身下马,朝着韩龙真心拱手说到,“这次上庸之事,多谢韩龙大人了!”

    “夏侯将军严重了,我校事府做事向来不可妄自居功,还希望将军能够直接将韩龙等人的事情全都忘了!”

    看着一副“上庸之事和自己没有关系”模样的韩龙,夏侯尚也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韩龙大人请放心,夏侯尚省的!”

    韩龙也是一样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夏侯尚引荐到。

    “这是我校事府蒯蒙大人,虽然没有任何的职位在身,但是智谋通达,而且这次上庸之事就是蒯蒙先生一手操控的!”

    夏侯尚听完之后赶紧朝着蒯蒙也拱了拱手满脸微笑着说到。

    “未曾想到校事府竟然这般人才济济,夏侯尚在此多谢先生了!”

    “夏侯将军谬赞了,蒯蒙不敢当!”蒯蒙依旧是十分的谦逊!

    在之后韩龙将夏侯尚引荐到了申仪的面前。

    “这位乃是申家的申仪先生,这次我等能如此顺利全靠申仪先生了!”

    韩龙说完之后,申仪努力的让自己弄出来一个温和的笑容。

    他本来答应的事情乃是帮助曹军隐藏行踪和拖住刘封孟达!

    但是刘封和孟达两个人打的不可开交,上庸城外又是一片干干净净,倒是让申仪自己给大意了!

    现在可到好,自己还得像自己多么配合一样和夏侯尚谈天说笑!

    “申仪先生,久仰大名啊!”夏侯尚不知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申仪被称之为校事府中人,韩龙又没有拒绝,想来他们是已经谈妥了!

    “申仪见过夏侯将军!”申仪和夏侯尚打过招呼之后也是轻呼了一口气,然后继续和众人说到,“现在上庸还没有全部平定,我等还是莫要这般唏嘘了!”

    韩龙听完之后也是微微一笑,朝着夏侯尚点了点头,将目光转向了申仪。

    “剩下的事情乃是申家的家事,还是申仪先生自己去解决了吧!”

    夏侯尚虽然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不过很机智的什么都不说,保持微笑,保持气度。

    申仪看着韩龙,然后看了看蒯蒙,脸色的微笑越来越自然了。

    “请随某家来吧!”申仪伸了伸手然后主动去前面开始领路了!

    夏侯尚也是跟着众人身后,缓缓的走着!

    “韩龙大人,这是有什么事情么?”夏侯尚在后面轻声说到,眼睛也是有些许的闪烁。

    “房陵和西城两郡六县都已经在我等的手中了,但是上庸这里,申家的势力太大了,需要将申家解决掉才是!”

    “那申仪?”夏侯尚听完之后先是一副了然的模样,然后眼睛一眯,杀意满满的看向了前面申仪的背影。

    “魏王已经同意申仪进入校事府之中,并且让他做上庸三郡的掌事官,同时将申耽名下所有的职位免去,换到申仪的身上!”

    “嘶…”夏侯尚不由得长吸一口冷气,眼睛瞪的老大,“这是怎么回事?申仪那厮也能同意?”

    “同意了,还十分痛快地同意了!”韩龙轻笑着说到,“是不是很惊讶,绝啊!”

    夏侯尚看着前面的申仪,心中也是有着些许的杀意。

    申仪这么让他惊讶不是因为申仪出卖自己的兄长这件事,而是因为申仪这个家伙心太狠了一些!

    申耽身上的职位的确是征北将军兼任上庸太守,封员乡候!

    但这是刘备总汉中王的名义封的,可不是曹氏同意的,换句话说,曹氏压根不认可这件事情!

    所以申仪能够得到的不过就是一个上庸太守外加员乡候的爵位罢了!

    至于其他的东西,他是不要想了,校事府掌事官也算是一个条件了!

    但就是因为这样,申仪仍然能够毫不犹豫的出卖了自己的兄长!

    这种果断让人惊讶,让人不由得心惊胆颤!

    申仪敢这么痛快的答应下来了,更大的一个原因就是他看懂了,他知道上庸保不住,有曹氏在外面虎视眈眈的,孟达和刘封又互相看着不顺眼,这样的情况下,他疯了才会觉得上庸还能保住绝对是痴人说梦!

    所以他哪怕知道这笔买卖不划算,这次的事情他会很吃亏,他都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夏侯将军,韩龙大人,蒯蒙先生!”就在夏侯尚还在想这件事的时候,申仪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并且告诉告诉,“申家已经到了,诸位还请稍等!”

    申仪缓缓的走到大门面前,还没有开始敲门喊人,申家的大门就已经缓缓的从里面打开了!

    “二公子!”申家的管家十分自然的走到的申仪的面前,“大公子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申仪看着这个陪伴自己多年的老管家,听着那一如既往不含任何烟火气的话语,申仪张了张嘴,也只是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申仪直接走进了申家,走进了自己的家。

    而韩龙和夏侯尚等人想要进去的时候却是被老管家给拦住了。

    “几位,大公子已经说了,今晚一定会给诸位一个满意的答复,也还希望诸位能够给大公子和二公子兄弟两个一些时间!”

    管家的话不卑不亢,说话的语气也没有因为他们的身份而产生任何的变化。

    “某家乃是…”夏侯尚被区区一个管家给拦在了门外顿时有些不喜,但是他刚刚说了半句话就被管家打断了。

    “老奴知道您是曹氏的征南将军夏侯尚,但是老奴也知道将军远道而来,辎重粮草并没有带的那么充足,上庸三郡九县所有的粮仓现在都布满了引火之物,我们只需要一晚上的时间。”

    夏侯尚看着面前这个仍然一步不退的老奴,看着这个申家的老管家,脸色不断的变换,但是他仍然克制着自己没有发怒。

    直到他麾下的士卒快速的跑了过来,在他的耳边轻声耳语了一阵,告诉他,这件事情是真的,上庸郡城中的粮仓的确是有着引火之物。

    夏侯尚看了看韩龙,看到他也是满脸的愤恨和不满,这才知道当初他来上庸之前,曹仁将军为何三番五次的说要小心申家了,在上庸三郡,申家这还真是不能小觑,稍有不慎,便是给了他们反身的机会。

    “夏侯将军,暂且等等吧!”韩龙虽然同样是脸色难看,但是他还是懂进退,知道现在什么事情不能做,知道现在什么事情可以做,他只能给夏侯尚找一个台阶,让他将怒气收敛起来。

    夏侯尚看了看韩龙也知道自己不能冲动,便闭上眼睛点了点头,真就在申家的大门前面等候了起来。

    而韩龙和蒯蒙两个人则是站在了他的身后,算是给他留下了最后的面子,让他不至于和申家彻底的闹僵。

    此时申家的正厅之中,申家家主申耽正穿着一件锦衣华服,手持一把明晃晃的利剑,在正厅之中翩翩起舞,旁边是一个抚琴的歌姬,正在唱着动听的歌谣。

    申仪走进了正厅之后看到的就是这幅样子,看到的就是这正在翩翩起舞的申耽,看着自己的大哥,申仪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见过申耽如此悠闲的舞剑了。

    过了小半个时辰,申耽也是满头都是热气腾腾的汗珠,虽然有些气喘吁吁但是手上一直没有乱了任何的分寸,而且还在不停的腾挪跳跃,也算的上是十分优美了。

    “大哥!”申仪看到自己大哥申耽停下了,也就自然而然的走了过去,从大哥手中将利剑接了过去,然后递给了一旁的下人。

    此时申耽也接过了下人递上来的姜茶,刚刚舞剑过后浑身都是大汗,必须和姜茶才能让自己更加的通透一些。

    “尔等都下去吧,我和二弟聊聊天!”申耽将茶碗交给躬身等候的下人,然后直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跪坐好,同时看着申仪,伸手指了指自己的旁边,让他也坐了过去。

    “大哥,您可是怪罪弟弟吗?”申仪看着自己的大哥,抿了抿自己的嘴唇,不知道这么说会不会让他伤心。

    “你是我弟弟,我们虽然年岁相差不算小,但是你终归是我弟弟,而且当年我们兄弟二人一直相互扶持,将摇摇欲坠的申家从新再次扶持了起来,虽然很多人都说你是一个纨绔子弟,但是当哥哥的知道,你的才能元盛于我!”

    申耽似乎真的没有任何的生气,他看着那个已经比自己还要高的弟弟,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现在这么看,我的这个弟弟啊,终于真正的长大了,终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申仪看着申耽,嘴巴不断的张开然后闭合,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什么,他来之前的打算是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好生的说服自己的这个哥哥,让他将申家交给自己。

    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想好的那些说辞完全没有任何的作用,因为他的大哥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愤怒,甚至可以说,没有一丝一毫的愤怒。

    “大哥,我只是,只是想要申家更好!”申仪咬着牙,头也慢慢低了下去,就像是小时候,自己做错了事情和自己的大哥认错一样,“现在上庸已经守不住了,只有投靠曹氏我们才有一丝机会。

    如今曹氏子曹丕晋升为新任的魏王,此时他一定需要自己的人手,世家大多数都是见利忘义之辈,便是我等也都是一样的。

    但是我们申家却是不同,我们有自己的打算,我们时间不久,没有什么深厚的渊源,我们知足,我们这样的人,正是曹丕大王需要的人手,再加上上庸这么一快三不管的地方,我们完全可以继续留在这里。

    只不过,我们换了一位....一位当家人罢了!”

    申仪说到了最后,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甚至他自己都有些不忍继续说下去了,他明明是要夺权的,最后他自己却不敢再张嘴了。

    “二弟,你不用和大哥说这些,申家本来就是我们两个人的,现在正好大哥也累了,当了这么多年的家主,实在是有些累了,这么多年没干别的就是在各种折腾,也该休息休息了。

    你如今有这个想法,挺好的,现在你呀,就好好的干,申家呢,大哥就直接交给你了,若是你能够做出一番事业来,那也不费咱们申家的列祖列宗们!”

    申仪看着一副托付模样的大哥申耽,最后只是沉重的点了点头,“某家知道了,大哥放心,某家定然不会让你们失望。”

    申耽看着自己的弟弟,也是笑着点了点头,“大哥当然相信你!”

    然后申耽朝着外面招了招手,一名婢女端着一个木匣子走了进来。

    申耽将木匣子接了过来了,但是并没有让那婢女离开,“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一手本事,但是除此之外你还要知道,你要有自己的势力,你麾下的这群糙汉子杀人放火还行,但是打探消息,差的太远。

    我知道,若是将某家手中的人手直接交给你,你用着也不放心,所以给你这个人,她是某家一手训练出来的,其他的本事没有,那张世平手中的姜萍儿,能耐不足她的万一,事后你愿意将她送给谁就送给谁,给你拉拢也好,埋伏探听也好。

    这就是我这个当哥哥的唯一给你留下的人手了,也是唯一留给你的东西了,剩下的,你自己珍重吧!”

    说完之后,申耽就再次站了起来,这次他没有舞剑,而是走到了刚刚抚琴女子的地方,坐了下去,自己开始抚琴。

    看着一副温文尔雅模样的大哥,申仪突然想起来一段对话。

    “大哥,如果以后咱们再也不受人欺负了,你会干什么?”

    “买一张属于自己的琴,每天弹琴给自己听!”

第二百二十五章 曹氏换天

    申家的琴声飘扬了足足一个晚上,申耽也在那里一身素衣青衫,一抹简单的束发,就这么弹琴弹了足足的一个晚上。

    在第二天的清晨,申家的大门也再次打开了, 这次申家的大门算得上是完全打开了,而拦在众人面前一动不动呆立了一晚上的申家管家,也终于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让开了自己的脚步。

    已经等候了足足一个晚上的夏侯尚,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年迈的老管家,然后才在大军的簇拥之下走进了申家的大门。

    而韩龙和蒯蒙则是对视一眼之后先让费齐等人带着弟兄们将那粮仓控制好!

    做完了这件事以后两个人才对视一眼也走了进去。

    当韩龙两人进去之后,夏侯尚已经毫不客气的坐到了主座上,脸色依旧还是那样的难看。

    “韩龙大人!”看到韩龙进来之后,夏侯尚这才恢复了自己的理智,就连说话的语气也舒缓了很多。

    “征南将军!”韩龙和夏侯尚见礼之后也很不客气的做到了夏侯尚的下首位,再加上韩龙身边的蒯蒙,他们三个人完美的解释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喧宾夺主!

    “几位大人!”申仪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一旁素衣青袍的申耽就一把拉住了自己的弟弟,率先开口说到,“如今也没有必要再客气寒暄什么了,某家就想知道,我申耽日后会在哪里!”

    夏侯尚看着一副随和模样的申耽,也是看不出半点昨日那么狠辣的样子。

    “韩龙大人,关于申家的事情,本将知道的并不算多,还是韩龙大人说吧!”夏侯尚很痛快的将这件事交给了韩龙,自己当一个看客。

    “那某家就不客气了!”韩龙倒也没有如何的推辞,朝着夏侯尚拱手点头之后,便将目光转向了申家兄弟。

    “奉魏王令,申耽虽有投降之嫌,但迷途知返乃是大善,如今去其上庸太守职位,免除其员乡候之爵位,改封怀集将军,令其徙居于南阳郡,即日出发!”

    本来只是有些伤感的申仪听到自己大哥不单单是免除了所有的军政大权,更是连上庸都不能再呆了,顿时脸色就变了!

    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张口,他的哥哥申耽就再次将他拉住,然后朝着韩龙等人拱手行礼说到,“末将,尊魏王令!”

    看着申耽这么简单就同意了这件事,韩龙和夏侯尚等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只有申仪的脸色十分的难看。

    不过此时成王败寇,他虽然算不得输,但是却没有了主动权。

    此时韩龙在申耽的事情说完之后,再次将目光看向了申仪。

    “奉魏王令,申家申仪曾为西城太守,如今迷途知返更是击溃刘封,乃有大功,如今暂领上庸太守,封真乡候!”

    这两个职位倒是没有出乎申仪的意料,毕竟他真正要的不是什么太守或者侯爷之位。

    申仪真正要的是校事府的身份,以及自己在上庸三郡的实权!

    只要有了这两样东西,他是什么官职并不重要,在上庸看的也不是官职,看的永远都是自己的实力!

    申仪现在已经得到了校事府的身份和地位,至于是否有这份儿实力,那就要看看他的本事了!

    申仪深吸一口气,也是上前一步,十分有理的说到。

    “申仪,谨遵魏王之令!”

    到这为止,至少明面上上庸三郡九县之地就彻底的回到了魏王曹氏的手中。

    而从先王曹操末期开始的接连大败也终于在这个时候有了转机!

    新魏王上位不过半年时间,已经将曾经的颓势扭转了过来!

    雍凉二州再次分家,虽然现在邹岐死赖在武威不肯走,但是现在明眼人都已经知道了凉州刺史会是谁。

    对于曹丕再次启用张既这件事,便是几大家族也只能将怨气吞进肚子之中!

    老牌寒门和世家之中得几个人再次被启用,虽然明知道他们时日无多了,但是仍然给这个天下带来了绝大的压力!

    钟繇被启用,代表着华歆当年无法办到的事情,被钟繇轻易摆平!

    颖川陈家一度成为天下世家之首,这个名头的压力让曹氏都有一些喘不过气的意思。

    陈群亲自修订的九品中正制更是让曹操这个创办者都不敢轻动。

    但是这一切最后让曹丕解决了,虽然他借住了曹操很大的便捷,但是不能不说曹丕的能力还是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他没有单纯的相信某一方势力,而是真的做到了量才而用!

    从新启用程昱这座大神,就是要告诉天下世家,他曹丕想要做的事情若是你们还是不同意的话,那就只能让程仲德来和你们说了!

    程仲德的资历和能力在整个天下都是拔尖的那一批人!

    当年的神魔乱舞时代之中,程昱都能稳坐曹氏五谋之一的宝座,这份儿实力可不是浪得虚名!

    如果说程昱乃是曹丕对天下的震慑,那么钟繇就是他对全天下世家的劝谏!

    颖川钟家,同样是颖川出身的,天下一流的世家!

    而钟家的家主钟繇更是当初老一代之中顶尖的世家之主,哪怕到了现在,钟繇都是天下世家之中的泰山北斗!

    当初钟繇和荀彧被称之为曹氏之中的大汉双柱!

    只不过现在一个为大汉尽忠了,一个自己已经想开了!

    钟繇再度被启用,这宣告着一个趋势,曹丕并不反对世家,也不反感世家,他只是反感那些反对他的世家!

    有了这两个老人,很多世家都选择了偃旗息鼓下去。

    河内司马家的几兄弟十分痛快的选择了继续当哑巴。

    其中司马家的二公子司马仲达,先是在洛阳协助曹丕处理先王曹操的丧事,里里外外都做的很好。

    然后更是很主动的跟随夏侯尚如将先王曹操的棺木送回邺城!

    整个过程那就是一个瞎子哑巴,什么都不管不问,老老实实!

    最后曹丕看中了司马仲达这一点,直接给了司马懿丞相府长史的职位!

    然后奉司马懿为河津亭侯之位,让司马懿再次回到了曹氏权力的中枢!

    单凭这一点来看,司马懿要比陈群更加的懂得曹丕的心意!

    同时在不久之前,曹仁上书陈明江东之主孙权在吕蒙死后并没有安稳的居住在江东,而且再次率军西来,有一种攻打襄樊的意思!

    为此曹仁请求放弃襄樊两地,然后退守南阳郡宛城,重新建立防线!

    关于这件事朝中众说纷纭,但是司马懿罕见的上表请求拒绝,明确告诉了曹丕,江东刚刚打完了关羽,这个时候便是借给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和曹氏交恶!

    若是主动放弃襄樊,也是将这两个地方拱手让人,若是坚持,孙权定然不敢动兵造次!

    但是司马懿的话没有用处,曹仁还是已经决定了,对于这个一个老人,一个叔父,便是曹丕也没有办法!

    不过最后的结果还是好的,而且司马懿为成功的回到了曹丕的身边,可以说得上是皆大欢喜了!

    (ps:关于曹仁焚烧襄樊二城,退守宛城这一个说法,三国志等史书上给了两个截然不同的说法。

    第一个就是曹仁退守这件事是曹丕搞出来的乌龙,晋书宣帝纪曾说。

    魏文帝即位,封河津亭侯,转丞相长史。会孙权帅兵西过,朝议以樊、襄阳无谷,不可以御寇。时曹仁镇襄阳,请召仁还宛。帝曰:“孙权新破关羽,此其欲自结之时也,必不敢为患。襄阳,水陆之冲,御寇要害,不可弃也。”言竟不从。仁遂焚弃二城,权果不为寇,魏文悔之。

    这里面的意思是,群臣觉得襄樊二地已经不能守住了,不如退让到宛城!

    而另一个方面是曹仁的问题,是说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曹仁和江东的故事!

    曹仁自己说的襄樊之地粮草不多,城墙也多有破损,江东大军大举进犯,恐不能阻挡,请求退还宛城从新构筑防线!

    关于这两种说法,作者更喜欢后面的这一种说法,因为只有这样逻辑才是通的!

    先说夏侯尚,从时间上来说,夏侯尚成为曹氏的征南将军这件事是要早于曹氏代汉自立为魏的,因为上庸被收复乃是延康元年七月,这个时候曹丕仅仅是一个魏王!

    而曹仁动手的时候却是没有具体的时间,但是应该更早!

    至于为什么,因为曹仁在延康元年只做了两件事,第一个就是退守宛城然后反攻襄阳,大败江东大军,大破陈绍!

    第二件事就是命令麾下高迁,尽迁汉水之南的未开化之百姓,让他们去襄阳新野等地居住成为曹氏的百姓!

    这两件事都是需要时间的,尤其是第二件事情,若是七月之后他再这么做,等到百姓开始迁徙了,冬天也快要到了,他是没有时间安置的!

    所以曹仁退守宛城也好,迁徙百姓也好,这都是在七月之前,但是他和徐晃联合攻打的襄阳之地,这里面有没有夏侯尚的事情还尚未可知。

    但是后面徐晃紧跟着作为夏侯尚的副将出征上庸三郡九县了,这时间上似乎就是很有意思了。

    曹操虽然说是建安二十五年正月去世的,但是当曹丕等人确定下来魏王之位的时候已经是延康元年的二月了。

    守灵,夺权,争兵权几件事昨晚至少也要到延康元年的三月底甚至四月初了。

    这个时候雍凉之地开战,张既等人平复凉州四郡之地,驱逐了羌氐胡人!

    而夏侯尚于司马懿等人也浩浩荡荡的带着曹操的棺木回到了邺城。

    这个时候夏侯尚如果是持节从洛阳到邺城受封散骑常侍,迁中领军。

    然后再在曹丕称帝之后改为征南将军,领荆州刺史,都督上庸军事的话这不可能,因为这样刘封220年绝对是死不了的,曹丕称帝就一定是年底了,除非夏侯尚和徐晃两个人是飞过去的。

    所以才采用了改编版本,夏侯尚中途就去了荆州,并且和曹仁进行了夺权,也只有这样算下来,刘封和夏侯尚两个人的时间就碰到一起了!

    而退守宛城这种事,除非曹仁自己亲自提出来,否则不会有人建议的!

    曹仁在建安二十四年屠杀宛城,只要是不傻的人就不敢在这个时候让曹仁去宛城,而且曹丕换天就在眼前,也不会主动给自己找这个刺激的。

    所以晋书应该是为了证明司马宣王司马仲达的权谋,主动给曹丕和他的文武百官主动手动降智商了!

    但是不可否则在曹丕继承王位之后的一段日子里,司马懿做的真的是相当的好!

    第一就是处理先王曹操,那是公认的有里有面,而且在曹丕不打算离开洛阳的情况下,主动回了邺城,避免了最开始的权利漩涡。

    虽然他没有从中得到好处,但是他同样也没有沉下去,甚至在最后还回到了曹丕的权力中枢之中,也算是成功了!

    之后的低调也是十分符合曹丕的心意,这里不得不说,先不讨论司马懿其他方面的能力是否强大,这政治绝对是满分的!)

    不过司马懿的沉默不语,彻底的将颖川陈家放到了火上,再加上邹岐出任凉州刺史这件事的后果,很多人都已经悄悄得上了曹丕的小本本之中。

    此时上庸的事情已经快马飞奔到了洛阳,将那里所有的战报都上呈给了曹丕。

    最近一直和陈群等世家家主斗智斗勇颇为劳累的曹丕看到手中的战报,终于还是长出了一口气!

    上庸之地虽然只有三郡九县,但是这个地方对于曹氏,尤其是对于曹丕是非常特殊的!

    不是因为他的地理位置,而是因为他是曹丕从刘玄德的手中抢回来的!

    在先王曹操执政的末期,曹氏对外的征战几乎是一败再败,汉中虽然不能说失败,但是损失了夏侯渊不说,汉中大半都被就被抢了去。

    将汉中百姓尽数迁徙到关中,这也不过也是一块遮羞布罢了!

    若是可以,难道曹操就不想直接将刘玄德打败了,然后直接趁机攻入西川么!

    只是他最后是真的办不到!

    至于荆州之战,立义将军庞德战败被杀,前将军于禁战败投降,麾下的三万大军不管最后给了谁,反正没有回来!

    徐晃的确是没有输,甚至交战之中还稳稳的占据了上风,但是就是徐晃自己都不敢说自己打赢了!

    最后关羽死在了潘璋和朱然的手中,在关羽手中的荆州之地也尽数被江东得了!

    将关羽换成了朱然,的确是让曹氏放心了很多,但是没有了来自于后方的威胁,曹氏想要攻克江陵那也是依旧很难!

    两场大战的失利可以说将中原的信心都要打崩了!

    就算有些并州和幽州两个地方对战异族大胜的情况下,这仍然也是很让人不满意。

    毕竟异族这个东西,现在它连作为遮羞布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曹丕上位之后,第一时间先在雍凉之地开火,打击异族,也算是给自己一些信心!

    然后上庸之战虽然夏侯尚给他保证了那么多没问题,校事府甚至也做了很多,但是他仍然不敢放心。

    这是他对内的第一次大战,曹仁在荆州攻打陈绍,虽然大胜但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好处。

    可是上庸不一样,上庸守将乃是刘封,作为刘玄德的螟蛉之子,当年刘封在上庸可是好没有给曹氏面子!

    虽然没有他麾下曹真的那份儿统兵之能,但是勇武非凡,甚至让曹操真的有一种将曹丕他弟弟曹彰给叫过去的**!

    现在刘封被自己麾下的征南将军夏侯尚给打跑了,孟达投降,申家效忠,便是上庸的三郡九县也完好无损的收回来了!

    这一幕,再次证明了他曹丕的能力!

    他曹丕不比任何人差,他曹丕也不可能比任何人差!

    拿着上庸来的战报,曹丕翻来覆去的看了很多遍,看着上面详细记录的所有事情。

    曹丕甚至可以想象的到,这几年到底有多么的惊心动魄!

    “好!好!好!”曹丕连说了三个好字,同时大笑着告诉身边的许褚,今天他要吃荤的!

    最近为了改正下面的不作为风气以及奢靡之风,曹丕带头勤俭,生活的十分艰难。

    三天两头的整顿风气,视察下面各个衙门不说,更是让洛阳别宫里所有的工程都停了,便是吃的都是素食为主!

    今天听到曹丕主动要求开荤,看来他的心情是真的很好很好!

    “诺!”许褚朝着曹丕拱手点了点头,然后慢慢的退了出去!

    等到许褚再次回来的时候,曹丕已经恢复了正常模样,脸上的笑意也不见了,不过看他那微微抬起来的嘴角,还是能够看得出,曹丕的心情不错。

    “将这东西送到校事府,告诉李昊,就说是孤王给他的!”说着话,曹丕从手边将一个小巧的包裹拿了出来,递给了刚刚回来的许褚!

    许褚也没有多问,再次躬身应诺之后,大跨步的走了出去。

    看着许褚走出去之后,曹丕在四下无人的宫殿之中喃喃自语的说到,“韩龙,李鍪,希望你这厮不要让孤王失望!”

    校事府依旧还是那个地方,里面还是那般阴森森的模样!

    炎炎夏日,许褚刚刚走进校事府的大门,竟然感觉到了些许凉意。

    这不是因为温度,这就是因为里面的阴气太重,寒意森森!

    凭借许褚的

    身份,他进入校事府自然不需要任何的凭证和等候,甚至都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

    “李昊何在?”许褚很不喜欢校事府现在的这种样子,每个人都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就不说了,所有人都像是没有感情一般。

    不过许褚虽然不喜欢,却也不会多说什么。

    “回将军,李昊首领如今正在刑房之中!”

    现在校事府已经正式分成两个首领了,史阿只负责刺杀和武力,剩下的所有事情全部都是李昊负责!

    虽然对外称呼他们二人都是首领或者称呼他们大人,但是对内李昊就是阎王,韩龙就是判官,史阿还是大人!

    韩龙在雍凉之地和上庸做的事已经在校事府传开了,这里不看重所谓的资历,这里看中的是能力,很明显,韩龙的能力绝对足够他们信服!

    “带本将前去见他!”许褚听到李昊又去了刑房,不由得撇了撇嘴。

    刑房就是对犯人刑罚的房间,换句话说就是折磨犯人的地方,也是整个校事府之中最为惨烈的地方。

    这不,许褚都还没有进去刑房之中,惨叫之声就已经传了进来!

    “你们家的这位首领是有什么特殊的嗜好不成么?”听着那尖锐的惨叫,许褚不由再次皱了皱眉头,“明明很容易就解决的事情,为何弄的这般凄惨,他也不怕自己折寿!”

    “阎王大人说了,校事府的威风必须再次用那些人们的鲜血和恐惧铸造起来!”

    看着那张突然变得神圣起来的脸庞,许褚只感觉自己脊椎发寒,整个人都有些想要打哆嗦的冲动。

    “呵呵,阎王,判官,好好的校事府生生变成了阎罗殿!”许褚嘴里嘟囔了一句之后,直接朝着刑房走了进去,还是推门就进,没有一点避讳的意思。

    “噗嗤!”刚刚走进刑房的许褚就后悔了,一股鲜血直接朝着他的脸上喷了过去,几乎是弄了他满头满脸。

    “呸!呸!呸!”许褚一边吐着血污一边朝李昊发怒到,“李昊,你这厮这是要干什么,你这厮疯了不成么?”

    主要是刚刚睁开眼的许褚就看到一副被折磨的不成模样的实体,他的肚子里都被人用刀子划开了,里面的五脏六腑被掏了出来,全都填上了草料!

    他身边还有一个人,虽然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但是应该是已经被这个人的惨状生生的下昏了过去。

    看那铁青的脸色,还有不断抽搐的身子,许褚觉得就算这个家伙活过来,恐怕下辈子也会痴傻过下去!

    李昊微微抬头,看见是许褚了这才再次将目光收回去,然后头也不再抬的说到。

    “他们两个人狼狈为奸,贪墨的钱财足够买下半个扶风了,所以必须得好好整治她们两个一番才是,我决定了,将这个“东西”挂在校事府的门外,辟邪!”

    “嘶…”许褚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作为曹丕的亲卫大将,他对李昊的性格还是了解的,这个家伙想来说到做到,她既然说了要将这个东西挂到校事府的门外,他就一定会这么做!

    “你这个家伙,是真的不怕被人称之为酷吏这等万恶之人啊!”

    李昊听了没有丝毫的在乎的意思,嘴角甚至带出了一抹微笑。

    “我又不在朝堂之上,要那么好的名声又干什么,恶徒也好,酷吏也罢,某家遵从自己的本心行事罢了!”

    这个理由让许褚都没话说,俗话说得好,无欲则刚,现在李昊对升迁荣辱都没有任何的**了他现在就是已经进化了的那种人。

    只有心中的一个信念,其他的他全然不会多管!

    许褚看着李昊幽幽的叹息了一声,然后无奈的说到,“你既然愿意,那么便随你吧!”

    说完之后许褚直接将手中的包裹往李昊的面前一放,“这是大王给你的东西,你自己看着解决吧!”

    说完之后,许褚直接离开了他们这个让人不寒而栗的校事府,头也不回的离开!

    等到许褚离开以后,李昊挥了挥手,让校事府的探子继续收拾这个家伙,对于这种成天空谈不办事的他只是厌恶,但是对于只空谈不办事还贪心的,他李昊向来是不会有任何的心慈手软!

    看着一群探子在炮制两个人,李昊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很轻松的笑容。

    然后这个轻松的姿态和笑容在他将面前的包袱打开之后就变了。

    “来人!”李昊轻轻的再次将包袱合上,就像是从来没有打开过一样,“去看看最近有什么需要刺杀的任务么?”

    刺杀虽然不是李昊的管理范围,但是以他的身份,查询这么一点小事儿还是十分容易的。

    很快校事府所有的刺杀名单都出现在了李昊的手中。

    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名单,最终李昊亲自圈定了一个名字,然后将名单继续送回到那校事府的探子手中。

    “去告诉天三,这个人需要他亲自出手,将这人的人头带回来!”

    “诺!”校事府探子领命之后便直接退了出去。

    而等到那探子离开之后,李昊也慢慢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耳边不断传来那惊叫和惨叫声,让李昊的眉头越皱眉头越紧!

    心中的那一抹烦躁也越来难受。

    刚刚他只打开那包裹看了一眼就不再看了,但是他的心思确是如同波涛汹涌一般。

    “还真是,厉害啊!”李昊的嘴角带出了一抹笑容,非常狰狞的笑容。

    刚刚那一眼,他就看到了一件事,天三首告校事府韩龙,谎报身份,意图不轨等等。

    这个时候李昊这才知道了一件事,当初他那个小师弟韩龙和田豫大人自己他们的恩师管宁等人都在南阳的时候,被天三给撞了一个正当面!

    虽然最开始他用了一些非常手段将天三的嘴给堵住了,但是现在确是一句扶摇直上,让天三给看准了机会!

    “还真是没有想到,你还有这么大的一个漏洞啊,若非是你这厮最近做的真的很好,恐怕现在某家面前看到的就是你的尸体了!”

    今天曹丕将这些东西都放到了李昊的面前就是在提醒他,他的一切秘密在自己这里都不算秘密,让他也知道曹丕不在意这些。

    只要韩龙忠心耿耿,只要韩龙能够立下足够多的功劳,那么他的所有问题,曹丕都可以做主解决掉!

    “魏王啊,你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啊!”

    这是李昊心中唯一的想法了,他就想知道这位魏王到底想要干什么,他仿佛一切都不在意一样,都仿佛全部都要!

    就在李昊的思索之中,校事府中一直休沐的天三也接到了李昊的命令。

    “辽东酒鬼?”天三看着资料和目标,眉头有些皱了起来,“疑似辽东探子,去年出现在幽州塞外之地,一个偏僻的村庄之中。

    武艺不详,年纪颇大,整日醉酒如同一只酒鬼一样!”

    看着目标的资料,天三的心里也是不停的泛着嘀咕。

    这个家伙值得自己亲自出手么?

    不过不管自己怎么想,也不管自己愿不愿意干这件事,校事府的命令既然下来了,那就没有拒绝的可能性!

    “准备行装,随某家前去幽州!”天三作为校事府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身边自然也是有着些许仆从麾下的。

    如今他们一行人直接辞别了首领史阿,然后飞奔去了幽州。

    当史阿知道了天三的任务之后,不由得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其他人不知道这个辽东酒鬼是个什么人物,他史阿还能不知道么!

    那是李昊亲自填到他们校事府刺杀名单的一个人,看似无名无性,但是史阿一眼就看了出来,这就是他的师傅王越!

    若是别人可能会觉得王越年纪大了,会不会是李昊和他有什么仇恨,他想要借刀杀人一类的。

    但是史阿可不是别人,在史阿看来,年龄不能说对自己的师傅王越没有任何的影响,但是就算再有影响,这些人恐怕也扛不住自己师傅一人一剑的!

    王越的藏剑术的确是刺客的手段,但是谁说他只会刺客的手段的!

    王越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人一剑横行幽州塞外和并州大漠,无数异族和马贼在他的剑下化成了一具具的尸体!

    直到他当上了帝师之后,性格才慢慢的舒缓了下来,毕竟他不能一生气将皇子给一剑捅死了!

    而他的剑道在这个时候也终于真正走入了大成之境!

    当初他们二人共同游历天下,亦师亦友的关系之下,两个人也没少互相切磋。

    史阿对于王越虽然佩服但是并没有感觉到真正的遥不可及。

    但是等到王越的剑道真正大成之后了,史阿对于王越的感觉就已经不能用遥不可及四个字来形容了!

    王越一剑在手,真的有一种天下莫不能挡的感觉!

    对于这件事史阿的心情一点都不好,因为同样都是进入仕途,然后同样都是仕途不顺,但是王越的武学和剑道越来越强,几乎算得上是一日千里!

    可是他史阿却是如同完全的陷入了瓶颈之中一样,一直止步不前。

    所以在李昊将王越放到了校事府刺杀名单之后,尤其是就这么随意的放了进去。

    他就知道这不是要借刀杀王越,或者说,王越才是那一把刀!

    而现在这个叫做天三的家伙,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情得罪了李昊这尊阎王爷,导致李昊直接要对他下这种杀手!

    不过想到刚刚许褚来到了校事府,并且主动交给了李昊一件东西,史阿就知道这不是李昊要杀他,这是魏王要杀他啊!

    “真是个可怜的家伙啊!”史阿看着天三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离开以后,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摇了摇自己的头颅。

    他不想知道这个家伙是怎么得罪的魏王,他只想知道这个家伙什么时候死!

    天三的确是自己的心腹,但是天三如果得罪了魏王得话,他只希望天三死的在快一些省的连累了校事府!

    天三带着刺杀任务离开不单单是代表着史阿和李昊形成了默契要除掉这个家伙,更代表着李昊新一轮的动作开始了!

    “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多少人下了咱们校事府的大牢了?”李昊的姿态越来越轻浮,但是他的威势却是越来越重了!

    “回大人,到现在为止,下狱者共计七百三十二位大小官员!”

    校事府的探子稍微查看了一下便回答道。

    虽然这七百三十二位官员绝大部分都是地方官员,甚至更多的乃是县令,县尉这一级别的存在,但是这些人可不是什么可以轻易对付的人物。

    这七百三十二人之中绝大部分都是各个世家之人!

    这些年寒门式微,从朝廷中枢到地方郡县绝大部分已经落入了各个世家的手中!

    再加上各个世家现在只知道空谈的这种风气盛行,还有贪腐横行。

    一时间天下已经是乱成一团了!

    外表看着繁花似锦,里面已经算是腐烂一团不可收拾了!

    而曹丕开始只是想着清理一下汉室的死忠份子,但是虽然慢慢的加深,李昊顺手将一群贪腐之人给收拾了!

    对于这件事曹丕也没有多想,任凭他处置就是了,这种人留着不杀,难不成还等着养肥了过年么!

    但是他们两个没有想到的是,查贪腐查着查着就突然发现现在空谈之风已经不能用简单的一个盛行来解释了!

    这已经算得上是要人命了!

    对于这件事,曹丕和李昊却是犹豫了,因为这股风太大了。

    若是直接暴力动手的话,恐怕这天下之前一半的世家得被清理掉!

    所以最后这两个人犹豫了,也没办法真的下定决心真的动手!

    不过就在他们犹豫的时候,韩龙在上庸立下了大功,兵不血刃的拿下了上庸!

    孟达和申家兄弟的投降更是让曹丕的威名也已经达到了一个程度的巅峰!

    在这个时候,他也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好好的清理一番这种风气。

    虽然这种风气的改变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但是他们现在必须将这个遏制住,否则必有大祸!

    李昊算了算那七百三十二为官员,然后想了一下,“去将洛阳城中所有的大牢都给我腾出来,将他们的家眷都放进去!

    那些陈年老犯人,告诉各个衙门,三天内整理好,该杀的就杀了,别留着了,给我地方都腾出来!”

    说完之后,李昊看着那一脸惊讶的探子冷哼了一声。

    “你在这里发什么呆呢!还不快去!”

    戏志才一声怒吼,将那探子吓得赶紧跑了出去,然后很快洛阳城就再次沸腾了!

    校事府的阎王爷一句话要清空了洛阳城的所有的大牢大狱都清空出来,然后准备放人!

    这是彻底让整个校事府乃至所有衙门,所有的人在洛阳的百姓都震惊了!

    “快,告诉家中的子弟,给我老老实实的去衙门里上衙!

    告诉那群小兔崽子,给我老老实实的,什么游玩赴宴都给我停了!”

    “告诉那群小子,还去干嘛去干嘛,将心思都给我收起来!莫要想着干别的!”

    “谁让你收这些东西的,精美华丽,当你娘的狗臭屁,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精美漂亮,你死了更精美漂亮!

    还不赶紧给我滚蛋,送回去,全部都给我送回去,你也给我回去,你被休了!休了!”

    “该死的,老夫都要致仕乞骸骨了,这阎王爷非要收了老夫不成么!”

    有实力的世家不担心自己,只会担心这件事会不会波及到自己家里的那些小辈,现在李昊这个疯子摆明了就是要和他们这群人同归于尽的样子!

    这种疯子他们只能是敬而远之了!

    而那些本身实力就不怎样的,现在更是一脸的懵懂,进而变成了恐慌!

    特别是他们本身就不干净,这么多年天下的世家乃至官员早就已经荒废了。

    像是张既,苏则,夏侯元让这种官员毕竟是百不存一!

    大部分都是随波逐流,跟着大家一起贪污一起宴饮作乐!

    但是现在他们的好日子似乎是到了!

    其他的暂且不说,一个个贪污受贿的都已经被抓进去了,而现在还早抓,抓谁?

    上次因为贪污少而躲过一劫的再次在心底里犯起了嘀咕。

    至于身上有着其他的问题的官员,更是感觉自己头脑发昏!

    “李昊!你这厮要干什么!”校事府之中刚刚缓了一下的史阿再次被吓着了,已经不管不顾的冲到了李昊的面前。

    “史阿大人这是怎么了,这般的着急?”李昊这副不急不缓的模样让史阿的眉头忍不住的皱了起来,脸皮都开始了颤抖。

    “刚刚底下人来报,说你这个阎王爷一句话要洛阳城中所有衙门的大牢都腾出来?”

    “当然!这是真话!”李昊还是那副不急不缓的样子,“是我刚刚下令的!”

    “你要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抓了多少官员了!”

    “据说是七百三十二名大小官员!”李昊毫不犹豫的将自己刚刚知道的数字显摆了出去。

    史阿被李昊这么一句话给弄得更加

    难受了,整个人都变得非常的不好了。

    “你也知道这是足足七百多名官员,七百多名官员,那不是七百多头猪仔!”

    “恩,某家知道!”李昊淡淡的点了点头,“只不过某家觉得,既然都已经到七百了,那么再多上一两百凑个一千也问题不大!”

    “嘶…”同样知道李昊脾气秉性的史阿再次被这个家伙给震惊了!

    李昊说到做到的秉性可不是浪得虚名,李昊现在的这份儿决绝也是没有任何的问题!

    “你…你真的要祸及千人?千人?那可是足足千人啊,若是算上他们的家眷,算上他们的那些亲属,这可就…可就…”

    史阿已经有那么一些语无伦次了,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

    如今这千人一出,恐怕莫说洛阳了,整个中原都会被他这句话给吓得一个激灵!

    二百余位官员,上至王公贵胄,下到县令县尉,无一不在其中!

    汉室死忠已经被抓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只要是现在还活着的,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死忠,纵然是有,也不是他们可以动的!

    钟繇在上,无数士子在下,田豫,牵昭,苏则等人在外,他们这些人都是汉室的忠臣,但是更是百姓得忠臣!

    其实大汉到了现在这一步,他们也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了!

    为大汉尽忠死节这什么都干不了,为了大汉的百姓守住一方净土,或许就是他们现在最后的宿命了!

    为了这件事,曹丕也是做的非常好了,直到现在非但没有为了夺嫡之时的愁怨去报复任何人,甚至对于他三弟曹彰的那些麾下也是多有包容!

    田豫之子田彭祖,在幽州多年,一直为曹彰培植势力,这件事也是最近才被曹丕给查出来的。

    但是查出来之后,曹丕并没有清算田彭祖更没有株连田豫!

    而且将这件事直接焚毁了,若非是校事府的所有事情都有备案,恐怕这件事真的就再也不会有被知道的一天了!

    至于其他的事情,牵昭和刘玄德乃是同窗好友,田国让曾追随于刘玄德,在其麾下效力多年,苏则和张既两个人也有些浓厚的鄢陵侯麾下色彩!

    但是这些都被曹丕知道了,这都被曹丕给亲**毁了,告诉所有人,都不会有人来追究他们的过去!

    这一点,曹丕让所有人都感觉到十分的震惊和吃惊!

    他竟然真的能够放弃这一切,放弃所有的问题将自己的大后方,自己所有的边疆交给这么一群人!

    说的好听一些,这就叫做用人不疑,说的难听的就是不顾自己的安危。

    但是不管如何,现在钟繇,田豫,牵昭自己苏则张既等人,都甘心为止所用!

    而现在李昊再次开始了新一轮的屠杀。

    李昊要“千人斩”这个消息,飞速的传播了出去,传到了各个衙门,传到了洛阳别宫,传到了四面八方各个郡县!

    然后在曹丕默许的第二天,天下无数州郡无数郡县,全都引起了轩然大波!

    尤其是现在校事府已经被史阿完完全全的整合完毕了!

    这个时候的校事府再次全力以赴,让天下为之震动!

    尤其是这次,李昊开始抓为官风气了。

    这件事,顿时让天下的哗然又再度猛烈了几分。

    “魏王,老臣年老体衰,在此求乞骸骨,希望大王放老臣归乡养老!”

    洛阳别宫之中,一名已经四十多岁,年近半百的“老臣”直接跪在了曹丕的面前,请求曹丕放过自己!

    在他看来现在已经不适合当官了,现在致仕养老,等过上几年,等这个风声过去了之后他也就还有机会再次出仕为官!

    若是现在不跑的话,恐怕就真的危险了。

    这次校事府抓人的标准已经出来了,空谈之辈为主,其中只知空谈论玄,不做实事,不顾百姓死活者!

    这抓人的标准,洛阳城中小半都能被他一巴掌拍死!

    至于剩下的只不过是还没有来得及,而这名请求致仕的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不过曹丕看着这个家伙,看着这个年不过半百的官员,口口声声告诉自己,告诉自己他要不行了!

    曹丕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应该答应还是应该将他给送进校事府去!

    他本以为这次下定决心了要整治官场风气的话,会引发很大的动荡。

    但是当他听到了李昊要用他们完成自己的一次“千人斩”的时候,他还是依旧很不认可。

    不是觉得这人数太少了,而是觉得这人数还是太多了!

    两百多人,现在时间紧迫啊,他李昊最多也就是监察整个关中罢了!

    两百多人他除非将整个关中给掏空了才能满足吧!

    但是如今看来,他校事府的阎王爷是不可能将关中给掏空了!

    但是他李昊的两百人恐怕也打不住!

    曹丕现在是真的长见识了,他如今才知道这天下到底有多少官!

    之前他在邺城监国也不是一次两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但是现在他看到很多他听都没有听过的官员都窜了出来!

    五官中郎将他知道,当初他曹丕还不是世子的时候也是五官中郎将!

    但是他是真不知道一个中郎将麾下竟然有将近十个校尉!

    一个小小的县令麾下竟然胥吏过了百!

    一个小小的洛阳令麾下居然还有比自己的寝宫还要豪华

    一个小小的世家,有着近万的仆役,刚刚来到关中数月,竟然有着一个县的土地!

    有了这么多的土地人口,他们居然最喜欢干的事情居然是谈天说地,讨论玄学!

    曹丕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总是想要杀人!

    他是真的有些忍不住心中的愤怒了,他只有真正做到一览众山小,然后再看这天下才能看到这无数的漏洞!

    李昊用了一句话,将整个洛阳,整个关中甚至整个天下都给炸起来了!

    曹丕看着面前这个告老还乡的官员,随口说了几句话以后就直接让他打发走了,他也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废话了!

    等到将那个该死的家伙打发走了,曹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看向了身边的许褚。

    “告诉夏侯尚,将上庸给孤王守好了!”

    “告诉曹仁,给我盯着江东,若是江东敢于妄动的话不要客气,但是江东那群鼠辈若是没有动静的话,他也不许动手!”

    “告诉雍凉之地的曹真,给孤王将邹歧摁在雍凉之地,告诉他什么都不许做,若是他敢动手添乱,孤王就活剐了他!”

    “去告诉张既,让他给孤呆在雍凉之地,老老实实的呆在雍凉之地,把那里给孤王看好了!

    无论是什么人想要犯上作乱,都给我压回去再说,等中原的事情定了,一个个的算账!”

    “诺!”曹丕身边的许褚应诺之后亲自前去外面安排人手。

    许褚也是被这群突然窜出来的官员吓着了。

    之前先王曹操末期的时候,一直不断的唉声叹气的,许褚一直不明白是为了什么。

    现在看到这一片片的惨淡模样,他算是看明白了,当年先王曹操也是已经看出来了,只是他时日无多不敢妄自动手罢了!

    如今新魏王曹丕已经下定决心要好好解决这件事了!

    许褚自然不能让这件事在自己的身上出什么纰漏!

    “许褚!”等到许褚刚刚回来,就听到了曹丕的这一句话将他再次叫住了。

    “你亲自去一趟校事府告诉李昊那个家伙,什么千人不千人的不重要,告诉他,十月之前让他给孤王将关中弄干净!”

    这句话曹丕说的杀意冲天,一句话说出来以后许褚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诺,末将领命!”许褚再次出去了。

    许褚再次光临了校事府,在这个时候,许褚这个特殊的身份进入校事府,那是相当引人注目的!

    本以为许褚进去校事府,那是因为曹丕终于看不下去要阻止李昊继续放肆了。

    但是他们震惊的发现,等到许褚离开校事府之后,李昊也跟着离开了校事府。

    但是他离开校事府并不是因为要制止自己的那些人手,而是再次宣布了一个消息。

    或者说,校事府阎王爷李昊是更正了一条消息!

    “某家从来没有说过千人斩,某家说的是就算再抓上一千人也在所不惜!”

    李昊这一句话说出来,天下震惊!

    曹丕的案头在一天之间,请求退隐回乡或者解甲归田的奏折堆满了他的案头。

    至于挂印者那更是不计其数!

    一时之间天下各种传言喧嚣至上!

    不过逃跑者,挂印者,想要从洛阳城中逃出去的!

    无论是回家还是逃难,没有一个能够出的了洛阳城的!

    现在校事府的探子之前有近千人在洛阳城的内内外外,李昊已经下了死命令!

    除非他们全都变成了尸体,否则都给我将他们堵在洛阳城中!

    洛阳城就是权力的最中枢,也是李昊开始的最.asxs.!

    此时已经知道自己跑不了的世家再次开始了反抗,世家的力量再次展现出来!

    不过对于这件事,校事府也好,李昊个人也罢,乃至魏王曹丕依旧是没有多放在心上!

    因为对于这种情况,他们早就有了准备。

    许褚的虎卫军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其他的城卫军也好,巡防营也好,都没有动作,任凭各个世家开始集结!

    “为官空谈不务实者,罪不至死,下狱等候魏王发落!

    到尔等如此作为意图谋反,既然如此也莫要再说我等不讲情面了!”

    在这种说辞之下,校事府大首领史阿,带着他的刺杀卫队第一次正式亮相!

    数百人的刺杀卫队二话不说开始了不断的刺杀刺杀再刺杀!

    一个家仆私兵足足过了万的世家就这么被他们给扑灭了!

    在城中甚至他们家中这种地方攻击,士卒真的没有史阿这种剑士更加的好用!

    一夜之间,三个势力并不算小的世家就被校事府的史阿带人先后覆灭了!

    一夜之间,洛阳震惊!

    震惊的不单单是校事府的实力,震惊的还是李昊说的那些话!

    下狱并不代表着死亡!

    之前各个世家官员只是看到了那些进入了校事府中的人就没有活着出来的。

    但是他们忘了,现在他们的罪名和之前校事府抓得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甚至完全没有可比性!

    这时候他们才想起来,他们这些人的罪名乃是去官罢职罢了!

    有这么一个打底之后,所有人的心竟然慢慢安定了下来!

    然后聪明的人甚至已经想明白了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一群人惶恐之中,终于有另外一批人开始定下了自己的心思。

    然后开始真真正正的对自己的职位开始定义了,同事开始对自己的官职负责了!

    也正因为是这个样子,李昊也开始了正式的抓人了!

    一届县令不上堂,每日只知道饮酒作乐也就罢了,县城之中百姓都快吃不起饭了,还不好生上衙,每日游山玩水,和一群人讨论玄学和黄老之道!

    李昊亲自下令,校事府直接抓人,然后扔进了校事府的大牢之中!

    和他一样的人还有很多,知道了自己性命无忧之后也不再害怕了。

    有迷途知返的,也有冥顽不灵的。

    迷途知返的也就真的逃过了一劫,但是这种冥顽不灵的,李昊只有一句话,抓人抓人继续抓人!

    这一圈下来,李昊抓了也不止是二百余人就能打住!

    整个洛阳城的大牢再次都被填满了!

    然后被填满了大牢的官员,的确是没有波及到自己的家族,这让他们身后的各个家族也算是真的放下心来!

    只不过…一群等待自己处罚的官员在这个大牢之中开始了自己的噩梦!

    “启禀魏王!”某一次朝会之中,一个同样是曹氏的老臣,朝着曹丕拱手说到。

    “今日校事府之人已经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地方,如今关中各地县令郡守多有空缺,需要尽快处理他们那些罪人!”

    这人的家眷族人就有被抓紧去的,他这么说看似是在让曹丕给那些人定罪,实则是因为他们现在人多势众啊,想要逼着曹丕对他们从轻发落!

    对于这个想法,曹丕不是傻子,自然不会看不出来,也自然不会看不懂这件事。

    不过对于这件事,曹丕只是报之冷笑!

    曹丕十分淡然的从桌案上拿出来一份儿名单出来。

    “关中各个郡县的郡守县令已经被校事府都查过了,能用着都在这里,至于不能用的,也都在大牢里了!

    至于现在没有了郡守和县令的那些地方怎么办,这个问题重要么?

    这么多年,他们在郡县之中有等同于无,不还是没有任何的作用么!”

    曹丕说完以后猛地一拍面前的桌案,一副要好生清算的模样!

    “我等有罪!”一群老旧大臣直接跪在了曹丕的面前请罪!

    “你们有没有罪自然有公论!”曹丕朝着他们冷哼了一声,然后眯着眼睛看着他们这群跪在自己面前确是没有任何的悔改之心的这么一群人,也是忍不住的心中冷笑。

    “他们罪不至死,但是先给孤王老老实实的呆在大牢之中好好反省吧,若是现在给他们一个结果,孤王怕一个冲动直接斩杀了他们!”

    一群大臣听完以后也是赶紧闭口不言了,相比于其他,等候发落好歹还有缓和的机会!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曹丕的这句让他们等候发落,那就真的等候发落了!

    一直在等候,从来不发落!

    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在确定好这件事之后,他们讨论的事情也变了,没有郡守和县令甚至郡都尉和县尉了应该怎么办。

    现在曹氏之中并不是没有有能之人,很容易就给了曹丕解决办法!

    先王曹操有招贤令,不问出身,不问德行,只看才华!

    这让曹氏一时之间变得人才济济,也让曹氏官场之中鱼龙混杂。

    有顶尖的有才之士,但是同样也有贪婪要命的人,这才让满宠这种酷吏在曹氏生活的如鱼得水!

    现在关中之地再次需要招贤令来解决这次的问题了。

    在曹丕决定招贤令和九品中正制共同实行之后,关中的问题就变得十分容易解决了。

    而解决了这个“小问题”之后,曹氏也正式进入了他们最为关键的问题!

    “启禀魏王,如今天下刚刚安定下来,这几年时间我中原大军频繁出动,已经是十分的疲惫危险,多年以来,战士死伤惨重,臣请魏王祭奠阵亡将士,安抚亡灵!”

    “准!”曹丕说完这句话之后也是缓缓的站了起来,“孤,将亲自主持此事!”

    此言一出,大殿之中文武百官的呼吸都沉重了三分!

第二百二十六章 曹氏换天(二)

    祭奠阵亡将士,这不仅仅是为了拉拢大军士卒之心的一种手段。

    更是一种信号,一种要进行最后一步的一种一种手段!

    祭奠阵亡将士,剩下的那一步就是招揽大军的军心,有了这一过程,就是要换天了!

    祭奠阵亡将士,代表曹氏不会忘记他们,这代表了曹丕再告诉诸多的将校,让他们不要忘了,自己是在给谁卖命!

    天下可以乱,军队不能乱,这就是所有要行大事之人必须要知道的一件事!

    “传令下去!”曹丕同意了祭奠阵亡将士之后也并没有就此结束,而是开始继续下达命令。

    “令南阳郡守田豫,持节,并为幽州护乌桓校尉,令雁门太守牵昭,雁门守将解俊为护鲜卑校尉!

    令田豫,牵昭,解俊三人护卫幽并二州边境安宁,同时派遣使者,邀请他们前来洛阳!”

    如今已经是九月中了,等到各项准备都准备完成之后,恐怕也是已经进入十月了。

    但是曹丕等人在最后商议之后,最终决定在十月初一那一天,祭奠阵亡将士!

    有了这个决定,曹氏麾下重臣们的时间可就紧迫太多了!

    同时几骑快马也快速的飞奔而出,冲向了南阳郡宛城,以及并州的雁门。

    南阳郡宛城,此时本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车骑将军曹仁却是没有了踪影。

    反之是南阳郡守田豫最近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觉。

    这段日子,田豫巡视南阳的时间越来越多了起来,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南阳城外的田亩之中。

    不过托他这么做的福气,现在南阳郡的田产终于做到了自给自足!

    南阳自从侯音叛乱之后,先后经历了曹仁和庞德长达将近半年的围城。

    然后还有曹仁对宛城的屠杀和压迫,役使之重让南阳郡的百姓民不聊生!

    之后田豫来到南阳以后又是新一轮的清洗和杀伐。

    这接连不断的变故让南阳的元气几乎是丧尽了!

    幸亏田豫并不是一个只知道杀戮,不懂民生的主。

    先是将候音的余孽找了回来,并且将他们从新变成南阳的合法守军!

    这样做最大的好处就是,他们的出现让南阳的百姓安心了!

    不计较之前的事情,这是田豫告诉他们的底线,而保住南阳的元气,让南阳的百姓再次安居乐业,就是田豫的目标。

    现在南阳郡的田亩都应该收获了!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田豫已经肃清了整个南阳郡,同时也已经将所有的百姓再次给他们划分了田亩,让他们能够有田地可以耕种。

    而现在,就是收获的时候了!

    “大人!”

    “见过田豫大人!”

    “见过郡守大人!”

    田豫的出现虽然已经不是什么十分罕见的事情了,但是仍然有很多百姓主动跑过来给田豫行礼。

    “今年的收成怎么样?”田豫伸手阻止了一名老人给他行礼,赶紧扶了起来,这种老人给他行礼,田豫害怕自己会折寿。

    “回田豫大人的话,今年的收成好,是真的非常好!我们几个老家伙合计耕了九分地,已经收拾一天了,还在弄!”

    看着颇为瘦弱的老人,看着他脸上那个开心满足的笑容,田豫也是放下心来。

    能够有这般的成就,他也是极为欣慰的。

    “好,这就好!”田豫也是不断的点头,虽然一个人只有三分田,但是他们收拾了一天,那粮食最后弄出来,至少明年是肯定不会再继续挨饿的!

    “大人!”这个时候几名百姓走到了田豫的面前,一名夫人在众人的推搡之中走到了人们的最前面,将手中的篮子放到了田豫的面前。

    “大人,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是我们每个人收割的第一把粮食,您收下吧!”

    妇人说话时候,语气十分的真诚,看得出来这群百姓是真的爱戴这个带给他们希望的田豫大人。

    看着面前那个满满当当的篮子,还有那冒尖的粮食,从来不收一分一毫的田豫,第一次拿起了百姓得东西。

    “这份大礼,田豫愧领了!”田豫朝着所有的百姓也是深深的行了一礼。

    这一篮子的粮食,就是他们对自己的认可!

    “田豫大人,您以后还会走么?”一名百姓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其实这是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这大汉之中,出来河东的太守杜畿之外,很少有人能够在一个地方一带就是许多年的。

    毕竟让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当太久的郡守,那无疑是直接培养了一个势力!

    大汉不允许,曹氏也不允许。

    田豫听到这个问题之后沉默了下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这些人。

    他们都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百姓,这段时间他们也的确是吃了太多太多的苦了。

    田豫也像多一些时间,这样他能够让这些百姓过的更好!

    但是他做不到,虽然现在命令还没有到,但是他已经得到了消息。

    幽并之地果然是再度出现了问题。

    并州塞外的草原上,那些仿佛杀不完的鲜卑人再次出现了问题。

    数十个部落再次经历了一次完整的整合。

    轲比能,弥加、素利成为了这次鲜卑混战最大的赢家!

    他们三个部落分割鲜卑所有的地区加以统领,各自有自己的地界。

    而且这次他们三人还加以同盟,互相告诉对方不允许再将战马卖给大汉!

    不但如此,更是阻止整个并州塞外的各个种族部落,都不允许他们将自己的战马卖给大汉朝廷,也不允许卖给汉人!

    这一下子的确是让大汉边疆很多人都有一些抓瞎,毕竟若是异族将战马这一样给断了供应的话,他们日后就不好打了!

    而且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校事府的探子探明了,西川有人和鲜卑人接触。

    当田豫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沉默了很久很久。

    当年他为之赴死的玄德公,如今竟然主动的联络并州塞外的那些鲜卑人,那些狼子野心的鲜卑人!

    这是让田豫根本无法接受的!

    而另一个当年,步度根虽然已经完全的投降了大汉,但是现在他的麾下仍然很多都是游离不定,而且他也明确表示了,不会参与大汉和鲜卑人之间的事情!

    “一群狼子野心之辈啊!”这就是田豫在心中对并州塞外鲜卑人的评价!

    同时田豫看向面前的这一群百姓,田豫也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再多说一些什么。

    田豫也很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说这句话,他知道自己在南阳郡的时间,是真的不会多了!

    “老夫…”田豫想要实话实说。

    但是他刚刚开了一个头,看着那一双双充满了希望的眼睛,他的话话说不下去了。

    田豫这个样子,似乎也让那些百姓明白了什么,很多人的眼神,都变得暗淡了下来!

    田豫正在考虑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应该如何让他们多放心一些。

    但是他还没有想好,一阵马蹄声就打断了他的思路。

    “田豫大人何在!田豫大人何在!”

    快马上面的骑士不断的高呼着田豫的名字,同时飞快的靠近!

    田豫看着那风尘仆仆模样的骑士,知道自己的命令终于还是来了!

    “去,将他拦住,莫要践踏了良田!”田豫轻声呼喝了一句,身边的亲卫立刻冲了过去将那人拦了下来。

    等到那骑士被带到田豫面前的时候,这周围已经围满了百姓。

    “田豫大人,魏王有令!”骑士看到田豫之后先是一个兴奋,然后看到周围的百姓又有些许的犹豫。

    “说吧,魏王有何命令于老夫!”田豫没有让百姓离开,也没有将骑士带到其他地方,就让他在这里当众宣布。

    “魏王有令!”骑士见到田豫这副做派也知道了田豫的意思,便不再浪费时间,“令田豫即日起卸任南阳郡守,改为护乌桓校尉,持节前往并州,都督并州,幽州二州军事!”

    幽并二州在大汉的最北边,说都督军事,说白了其实就是让田豫带着人去收拾鲜卑人,乌桓人还有那些山贼马匪!

    不过这种事情,田豫却也是轻车熟路了。

    “田豫…领命!”看着那群围在这里身边的百姓们,田豫也是深深的叹息了一声,他也知道了这是无法更改的事情。

    “不知道田豫离开之后,这南阳郡又该当如何?”这是田豫能够为南阳郡的百姓做的最后一件事!

    那骑士似乎已经料到了田豫会这么问,早就想好了回答。

    “田豫大人请放心,魏王有令,日后不管是何人来南阳赴任,都不可轻易更改田豫大人在南阳留下的政令!”

    有了这句话,田豫也就彻底的放下心来。

    同时那骑士走到了田豫的身边轻声说到,“魏王还有一句话告诉大人,车骑将军曹仁他另有安排,日后这南阳郡,会是征南将军的治下之地!”

    田豫听到了这句话,这才是真的放下心来。

    征南将军夏侯尚和曹仁可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最重要的征南将军夏侯尚的资历太浅了一些。

    他必须听从曹丕的命令,他可没有曹仁那种资格能够任性。

    “如此,甚好!”田豫放下心来之后,才对着那使者行了一礼,“请允许田豫回府中收拾一番,然后就出发前往并州雁门!”

    “田豫大人请便!”那骑士也不反对,轻笑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而田豫则是再次看向了周围的百姓,想要给他们一些告诫,但是当他看向周围的那些百姓得时候,百姓们却是纷纷离去了!

    田豫看到这一幕,心里面也是颇有些不是滋味,但是他却没有说任何话。

    “走吧!”看着百姓们都已经离去了,田豫也是低沉的说了一句。

    他这一辈子都没有临阵退缩过,但是今天,他有一种临阵退缩的感觉。

    这一走,他不知道这辈子他还有没有机会再次回来。

    回到了郡守府的田豫,直接开始打点自己的行装。

    除了跟着他来到南阳的白马义从之外,他并不打算再带走任何人。

    就是白马义从之中,已经在南阳郡成家的那些人,他都不会再带走。

    最后当所有人都收拾好了,看着身边那数十名白马义从,田豫努力的让自己露出了一个笑容。

    “咱们要回家了!”田豫轻声说了句,然后一群白马义从也是都跟着轻笑了起来。

    “走吧,趁着天黑赶紧出城吧!”田豫看着已经阴沉下来的天色,这可不是一个出城的好天气,但是他害怕见到那些百姓。

    他觉得那些百姓不会送他,也不想见到他,但是他还是害怕见到那些百姓!

    “走!”田豫一声令下,当先翻身上马,然后带着数十名白马义从在夜色降临之前,离开了南阳郡郡守府。

    “大人,前面就是城门了,想来现在应该已经关上了,某家先去叫门!”田七看了一眼已经黑下来的天色,然后朝着田豫说到。

    “恩,去吧!”田豫很明显就是兴致不高,随手就让他去吧。

    而田七也只是叹息了一声,然后猛地抽了战马一边鞭子,加快跑去。

    等到田豫带人来到城门的时候,南阳郡的城门正在缓缓打开,但是负责守城的叶开却是不在此处。

    看到这一幕的田豫,心情更加低落了两分。

    “罢了,这一去,乃是我田豫对不起他们这些百姓啊!”田豫仰头看着漆黑的天空,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将军!”就在田豫不断的叹息之时,一声呼喊将他叫了过去,“将军快看城外!”

    田豫回过神来,然后将目光看向了城外,他看到了光亮!

    无数的百姓高举着火把,等在城外,当南阳郡的城门打开的那一刻,他们也就全部显露了出来!

    “你们…”田豫看着面前的这一幕,只感觉心口堵着什么东西一样。

    “将军!”田七也回到了田豫的身边,看着田豫轻声说到,“您还是南阳郡守田国让!”

    “我等,恭送大人!”叶开为首,南阳郡的众多将校带着百姓,直接跪在了田豫的面前。

    同时几名百姓捧着几个竹篮子出现在了田豫的面前。

    “这是我等刚刚准备出来的,刚刚打到的一只山鸡,一碗刚刚煮熟的粱米,还有一碗珍藏多年的黄酒!”

    田豫看着这几样东西,心里更加的不是滋味了。

    “老夫…老夫对不住你们啊!”

    这次百姓们却是直接摇了摇头,一名年纪最大的百姓被人搀扶着走了出来。

    “田豫大人说的哪里话,明明就是我等对不住大人您,您为了我们已经做了太多太多了!”

    “就是啊,田豫大人,我等并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您万万不可再多说什么了!”

    “田豫大人,再吃一次咱们家长的饭吧!”

    田豫看着众多的百姓,听着那一句“在吃一次家乡的饭。”

    这句话让他整个人都有些眼眶发涩。

    “家乡…老夫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家乡了!”

    田豫突然伸出手抹了抹自己的眼角,露出了一个微笑,直接翻身下马,走到了百姓们的面前。

    端起酒碗一口喝干,然后大口大口的将百姓给他做的饭菜吃的干干净净。

    粱米,那可是只有真正的富贵人家才能吃到的东西,说实话,田豫为将多年都没有吃过这等东西。

    田豫不知道为了这一碗粱米,百姓们付出了多少。

    吃完饭菜之后,田豫将碗筷放了回去,百姓们也让出了道路。

    “诸位,告辞!”田豫弯腰行礼,一鞠到底!

    “田豫大人,走好!”

    南阳从此,再无田豫!

    并州雁门关,当初的大战此时已经没有了那时候得痕迹。

    牵昭本以为自己会得到一个名将的身份然后也可以扶摇直上。

    但是这么些年过去了,牵昭的确算得上是一名将!

    但是他却依旧还是一个区区的太守!

    直到曹丕的使者来到他的面前,告诉他,现在他不单单是雁门太守了,还是护鲜卑校尉。

    对于这个职位,牵昭只能说惊喜交加,不但足够欣喜,也有着很大的压力。

    作为并州雁门太守,他对于鲜卑的了解比其他人更加的深刻。

    现在不知不觉之间,鲜卑的气势已经成了。

    轲比能,弥加、素利分割地区加以统领,各自有自己的地界,他们三个人的势力都已经超过了他这个雁门的太守。

    不过让牵昭欣喜的事情是,会来并州的不仅仅只有他们,还有一个大人物。

    北疆战神田国让,已经离开北疆太久了,他这次回来,或许能够再次创造辉煌!

    “不知道田豫将军何时到来?”牵昭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件事了,他就想知道自己得这位靠山什么时候会出现。

    “田豫将军从南阳赶来,就算日夜不停,速度够快得话,恐怕也需要几天的时间!”

    牵昭听完以后点了点头,只要有田豫在身边的话,他的心就安稳太多太多了!

    雁门关再次出现了戒严的趋势,这一个动

    作让很多人都有些惊讶,也有些不知所措。

    尤其是已经投降了汉室的步度根,此时看到雁门关再次戒严的消息,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他是鲜卑人,就算汉人和他说的在好听,他依旧是一名鲜卑人。

    他就算再喜欢汉人的文化和汉人的身份,他依旧还是一名鲜卑人!

    若是他和某个乌桓人一样也就罢了,反正乌桓那个德行也成不了什么大事,他就算再不死心,也不能真的将自己的性命托付在这么一个种族身上,大汉也不会提防他。

    但是鲜卑不同于乌桓啊,乌桓就算再折腾也不过就是威胁威胁幽州,能够打到冀州边境都算是万幸了!

    可是鲜卑不一样,动辄十几二十万人的兵力摆在那里,就算大汉的官员,大汉的朝廷里面都是呆子傻子,他们也知道这十几二十万的鲜卑骑兵代表着什么!

    二十万骑兵,若是使用得当,恐怕足矣充当百万雄兵横扫中原!

    大汉不会真的放心他这么一个鲜卑人的将军的,同样鲜卑人也不会放弃他!

    如今鲜卑再次划分了势力,除了轲比能和素立两个老人之外,在他走后,弥加的部落也崛起了!

    而且没有了步度根,似乎现在鲜卑更加的团结了!

    断了大汉的战马供应,让大汉不能再拥有和鲜卑媲美的骑兵,这就像是掐住了大汉,乃至曹氏的七寸一般!

    这个时候的步度根那是相当的尴尬,两方人马似乎都想拉拢他,但是似乎对他有着不小的意见!

    “唉~”步度根最后还是没有决定好应该如何做,也没有决定好自己应该投靠谁,只是不停的叹息,不断的告诉双方,无论大汉曹氏还是鲜卑人,他都不会参与!

    这样也让步度根成功的坚持了下去。

    直到九月底的时候,步度根看到了一个人。

    “田豫将军,何故来此!”步度根听到帐外有人找他,自然是出去看看,结果一眼就看到了远道而来的田豫,这是真的让他吓了一跳。

    田豫看着面前的步度根,也是和善的笑了一声,“刚刚被魏王掉到幽并之地,特地前来看看老朋友了!”

    当年田豫就被任命为护鲜卑校尉,统领对战鲜卑的战事。

    一度将整个并州塞外的鲜卑,匈奴等部落种族打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最后还是因为重病回到幽州修养,这才给了他们一条活路。

    “将军!”步度根当年也是田豫的手下败将之一,现在自然不敢造次,“不知道将军到来,有失远迎!”

    “行了,少在这里文邹邹的了,你会多少汉话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么!”田豫十分豪放的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废话。

    “将军说的是!”步度根也不敢和田豫放肆,说停下立刻就停下了,“将军来这里,没有其他的事情么?”

    “有!”田豫十分不客气的说到,“十月初一我大汉魏王将会祭奠阵亡的诸多将士,今日老夫在这里就是邀请步度根首领,可以派人或者亲自前去观摩拜见魏王!”

    “祭奠…拜见…”步度根看着田豫,喃喃自语了一阵之后突然明白了过来,“小人明白了,定然会亲自前去拜见!”

    “恩!”田豫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到,“魏王同样说了,让轲比能,弥加,素立三位首经同样前去!”

    说完之后,田豫直接调转马头,离开了步度根的地方。

    等到田豫离开,彻底的看不见之后,步度根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这位田豫将军的气势,还是这么的足啊!”

    不过感慨归感慨,该做的事情还是要继续做的!

    “来人!”步度根直接招呼过几名游骑,“尔等现在就去告诉轲比能,弥加,素立三人,魏王曹丕邀请我等前去拜会!”

    说完之后直接挥挥手让他们离去。

    步度根知道他们三个一定会派人前往的,但是现在他更加想要看看,在洛阳能够看到一出什么样的好戏!

    大汉最近这些年虽然对外征战频频胜利,但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大汉朝廷在异族之中的威望,那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最终大汉究竟是能再次显现他的威风,还是最后让异族对他们彻底的失去敬畏之心,也就在这最后的这一次朝拜之中了!

    曹氏一定会想尽办法来展现出他们的威风和实力,而那些前去拜会的人,也一定会想尽办法让曹氏出糗!

    “备马,准备礼物,某家将亲自前往洛阳一趟,拜会大汉魏王!”

    作为光明正大投降大汉的步度根,是最不担心自己会被软禁等等得,他这次前去,那就是去看戏的!

    当然,若是能看到什么意外之喜,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步度根准备好了礼品和行囊,鲜卑族的三个首领,轲比能,弥加,素立也都收到了步度根传来的消息。

    如步度根所料,他们没有一个人拒绝,虽然都没有亲自出手,但是他们都派出了自己最为可靠,也是最为骁勇的勇士前去,代替自己前去拜会!

    另外乌桓王骨进,幽州塞外的匈奴首领,并州塞外的刘豹等人。

    以及江东方面还有西川刘玄德麾下的诸多人马都收拾好了行囊。

    十月初一,曹氏魏王曹丕亲自在洛阳举办了拜祭大典,亲自主持哀悼了这些年阵亡的诸多将士!

    然后在洛阳别宫,直接开始了接待各路使者的事情。

    而校事府的人和城卫军的人,也开始了对洛阳城严防死守,唯恐有人作乱!

    “汉隆,这就是洛阳城么?”大街上,脸色狰狞恐怖的孙英看着繁华的洛阳城,嘴里不断的啧啧称奇。

    韩龙看着繁华的街道,他的心中也是不由得感慨不已。

    “某家当初离开洛阳的时候,这里还是分外萧条,哪里想得到,这才这点时间,这偌大的洛阳城就像是变了一个模样一般!”

    韩龙的感慨是真的,他离开不过大半年,而洛阳确是仿佛回到了那数百年古都一般,繁华昌盛!

    看着这一副繁华的景色,韩龙也是连连发出感慨。

    他们也是刚刚进入洛阳城,从上庸三郡离开之后,韩龙和蒯蒙两个人本打算直接去雍凉之地,但是最后却是被叫了回去。

    洛阳城会有大动作,让他带着得力手下,亲自坐镇洛阳…某一条街道!

    无奈之下,韩龙和蒯蒙二人只能汇合了南阳的孙英和黄敢,一同赶往了洛阳。

    至于艳姬夫人和费齐等人也是在后面,现在的上庸和洛阳一线,也需要艳姬夫人亲自操刀弄出一条线路来!

    这才有了现在这副样子。

    “我等先去校事府报道,然后再由校事府的人分配我等去哪里!”韩龙直接决定了自己等人的路程,而蒯蒙几人也没有任何的反对。

    “校事府韩龙,前来交令!”韩龙回到校事府之后,直接前去见了校事府的首领,史阿和李昊两人。

    “呵呵,我们的判官大人回来了!”李昊看到自己小师弟回来之后,也是十分的开心,不停的哈哈大笑。

    “大人说笑了…”韩龙在校事府中的官职,现在也不过就是一个区区的中郎将罢了!

    不过中郎将在校事府那也算得上是位高权重之人了。

    “莫要如此生疏,快坐!”史阿看着韩龙也是轻笑了一声,主要也是韩龙真的很给自己以及校事府长脸。

    “多谢大人!”韩龙仍然是十分的谦逊,这就让史阿对他更加的满意了。

    “你的人手可都带回来了?”李昊看着韩龙坐下也就开始进入了正题,“这次你的任务可是颇重的!”

    “恩?”韩龙听完之后猛地一愣,“不是让某家驻守洛阳街道么…”

    “哈哈哈哈…”李昊和史阿两人对视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的确是一条街道,只不过是洛阳别宫所在的那条街道!”

    这句话是真的让韩龙吃了一惊。

    洛阳别宫所在的街道,那说白了就是让他驻守别宫罢了!

    “别宫乃是洛阳城中最重要的地方,某家人微言轻,怎么可以担任保护别宫的重责!”

    韩龙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洛阳别宫那是何等重要的地方。

    “你放心吧,有一件事我等要先告诉你,别宫之中会住上很多其他地方的使者,他们会有一些过分的举动,不能怠慢了他们,也不能丢了我大汉乃至我曹氏的威风!”

    韩龙听完之后也是跟着点点头,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自己的任务。

    “好了,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了,带着你的人手准备进去吧,另外还是那句话,切记不能堕了我等的威风!”

    “诺!”韩龙躬身行礼之后边直接退了出去。

    等到韩龙离开之后,一直在旁边笑容不停的史阿脸色变得颇有些许肃穆。

    “文华殿里面的东西不用多告诉他么?”

    “告诉他有什么用处么?”李昊脸上还是那副模样,只是变得也有些许的肃穆。

    “再说了,就算他知道了那又如何,他能够干什么,过万斤的东西,他能够如何?”

    “呵呵,你说的也对!也对!”史阿也是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过万斤的东西,哪里是那么容易的,哈哈哈!”

    这里的对话,韩龙自然是不知道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都是什么。

    不过在他出来以后,那张脸就一直变得很古怪了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有什么危险么?”

    蒯蒙看着韩龙这副样子,也是有些惊讶了起来,“不是让你驻守洛阳一条街么?”

    “是…问题是那条街上有一个洛阳别宫…”

    韩龙满脸古怪的说着,然后看了看洛阳别宫的方向还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洛阳别宫!”三个人听到这个名字着实是吓了一大跳,“看来韩龙你在校事府的威望是真的高啊!”

    洛阳别宫现在的确是只被称之为别宫,但是现在明眼人就能看出来,这个地方未来可不会仅仅是一个别宫这么简单。

    如今韩龙能够戍卫别宫,基本上可以说是校事府绝对的高层了!

    “哪里有说的这么简单,戍卫别宫,哪里可不是咱们这几个人能够轻松解决的!”韩龙幽幽的叹息了一声,“只能找人了,没办法啊!”

    不过不管他如何想,他现在都要去别宫驻守了。

    幸亏现在别宫虽然鱼龙混杂,但是他们现在还算是老实,而且现在他也需要一些时间。

    等到韩龙一行人来到洛阳别宫的时候,接应他们的士卒已经出现了很久。

    “我等见过韩龙大人!”士卒之中的校尉也是认识韩龙的,看着这个一瘸一拐的年轻人,眼睛之中也是露出了光彩。

    戍卫别宫的士卒是虎卫军,虎卫军和校事府算得上是曹丕在洛阳的左右手,双方算不得陌生。

    如今韩龙先是随军克复雍涼之地诸多羌氐胡人,然后在上庸之地又帮助征南将军夏侯尚兵不血刃的拿下了上庸三郡九县之地。

    这一下子可是让他们心中无比的佩服了。

    无论在哪里,有才能的人都是收到尊敬的,这是千古不变的定理。

    “现在别宫是什么情况了!”虽然韩龙心里有些慌,但是他现在依旧是很镇定的问道。

    “回大人,今天早上匈奴和鲜卑等人的使者已经到了,正在等待着朝拜开始!”

    “恩…”韩龙听到了两个熟悉的名字,如今他已经不把他们看在眼里了,至于仇恨…

    这么多年,这么长的时间,他已经对当年的事情有了不同的看法。

    牵昭,匈奴,鲜卑等等,这些人都是韩龙的仇人,但是他们这些人却又都有些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希望他们这次能够老老实实的吧!”韩龙冷笑了一声,“当然,某家也是真的希望,他们千万不要太老实!”

    看着韩龙那笑容变得越发的狰狞了起来,周围的人也都是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们所有人皆大欢喜,他们不老实,韩龙应该会十分的欣喜。

    “进去吧,我的人估计还会过几天才能到!”

    韩龙幽幽的说了一声,没有真的在这里呆过真的不知道这里多么的辉煌。

    现在他亲自来到了洛阳别宫,他深深地感觉到了,若是只有他这么几个人,恐怕会被活活的累死不可。

    韩龙已经决定了,除了艳姬夫人之外,另一个方向也要叫回来了。

    “麻烦兄弟一件事!”韩龙朝着身边的校尉轻声说到,“还请兄弟去一趟校事府,若是有雍凉之地的人回来,还请让他们来这里找我!”

    “诺!”那校尉也知道自己身边的这位韩龙大人乃是校事府在雍涼二州的中郎将。

    “恩…多谢了!”韩龙先是朝着那校尉拱了拱手表示感谢,同时带着蒯蒙等人快速的在别宫之中熟悉了起来。

    “洛阳别宫…竟然如此?”蒯蒙看着这座占地广袤的别宫,心里也是颇为惊讶。

    蒯蒙眼中的这座洛阳别宫虽然十分的宽广,宫殿也是众多,但是却没有多么的繁华,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有些简陋了。

    “魏王上位之后,一直勤俭持政,这一点某家是十分佩服的!”

    关于曹丕,韩龙的到的消息要比一般人更加的多,所以额对于曹丕,他也是十分佩服的和信服的。

    作为一个争夺王世子这么多年,哪怕到最后都差点失败的人,上位之后没有屠杀功臣,没有大肆享受,可以说,曹丕是一个十足十的另类了!

    “魏王…真乃奇人也!”这就是韩龙对曹丕最认可的评价!

    (ps:关于曹丕,作者这里真的想要为曹丕正名,在作者看来,曹丕如果不是死的太早了一些,他的成就绝对不会比他的父亲,魏武大帝曹操来的差!

    曹丕出身就不说了,真正的嫡长子曹昂死去之后,他的母亲卞氏上位,他才成为了曹操的嫡长子。

    但是虽然说是嫡长子,但是二弟曹植,三弟曹彰,小弟曹冲,这些兄弟全部都是曹丕的竞争对手。

    而且每一个都是那么的优秀,才高八斗的曹植,武威震慑天下的曹彰,天下第一神通,被曹操称之为可以控制周不疑的曹冲。

    从这三个人的压力之下,曹丕一点一点的将本就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抢回来,那是十分不容易的!

    放跑了,在这里不得不说曹丕和曹彰关系好是真的有理由的,因为曹彰没有给他添乱就不说了,还在他成为王世子之后没少帮助他,这也是很重要的!

    否则当初幽州的乌桓之乱,只要曹彰稍微耍着些小心思,曹丕的邺城就会被乌桓的兵锋所指了,到了那时候,曹彰若是能够这个时候再平定了乌桓之乱,他就是功臣,而在汉中失利的曹操,一定会弄死曹丕的!

    所以说曹彰在曹操出征之时,帮助曹丕挡住了北边的威胁,这是大恩。

    所以曹丕在继位之后,曹彰交出来自己手中的兵权,在曹丕称帝之后,直接将他封为了任城王,这是实打实的恩宠。

    另外很多史书上都说了,任城王曹彰和魏文帝曹丕之间的互动也是相当多了。

    这个时候的曹丕在登上了王位之后,只杀了一家人,那就是将崔琰逼死的丁家人!

    除此之外曹丕没有再妄杀任何一人!

    至于曹丕只在那个位置上呆了七年,然后就去世了,但是曹丕这七年确是功勋极高!

    对外的战争他直接挽回了他父王曹操在世的时候的颓势!

    先是在雍凉之地,直接再次将凉州

    重新上线了,然后从邹歧到张既,曹丕一手偷天换日将雍凉之地不到收回了自己的中枢,同时还再次启用了寒门!

    同时曹丕上位之后面临的问题,也是十分致命的,曹丕上位的时候绝对不比孙权当年要轻松分毫。

    他在位七年,平定了雍涼二州之后,更是和江东打了数次,在不声不响之中将臧霸为首的势力手中,将青徐二州也收了回来!

    同时正式开始了九品中正制,但是却没有让世家做大,甚至一度让寒门再次和世家达成了平衡!

    在曹丕在位期间,上庸三郡九县从刘玄德手中收了回来,将本土世家力量也卡在了上庸之地,让他们对上庸的控制慢慢的衰退了!

    然后河西走廊也被曹丕麾下的张既等人再次打通了,整个雍凉之地几乎是被他们一行人平定了。

    寒门之中的田豫,牵昭,苏则,毌丘兴等人都在边疆战功赫赫!

    其中护乌桓校尉田豫更是持节执掌幽并二州军事,先是将已经连成一片的鲜卑三部再次弄得分崩离析,然后带着牵昭和解俊两个人将并州的鲜卑打的生死两难。

    之后更是去了幽州,先是斩杀了骨进,彻底的将幽州塞外的乌桓之事彻底的平定了!

    之后的幽州巨寇高艾也是一方豪杰,在幽州和冀州四处为祸。

    田豫也将高艾斩杀,平定了冀州和幽州的祸患之事。

    在曹丕在世的时代,应该是田豫最为风光的一段时间,对田豫极为恩宠,一句持节,一个护乌桓校尉,两个职位让田豫直接都督了整个北方的对外战争!

    虽然没有征北将军之名,但是却有着征北将军之实。

    这也是为什么幽州刺史王雄会对一个小小的护乌桓校尉心生妒忌!

    这是北方的布局,同时在南方的时候,征南大将军夏侯尚和大将军曹仁也让他调理的和平共处,在曹仁死后,南方仍然是被压制着。

    可以说曹丕在位七年的时间,西到凉州之外的西域诸国,北方攻克诸多异族,第二次挫败了轲比能的阴谋,彻底覆灭了乌桓的势力。

    至于南方,将已经有些独立之势的青徐二州也再次收了回来!

    然后将臧霸召回了自己的身边,却也没有对他多生杀戮!

    然后对战江东互有胜负,但这是在他后面一片乱糟糟的情况下打的。

    曹操身死的时候,曹魏已经是颇有些青黄不接的意思了,众多大将老的老,小的小!

    而曹丕刚刚登上魏王王位之后,夏侯惇和程昱两个人更是直接重病,紧随曹操之后。

    一时间曹丕整个中枢都差点崩盘,程序在重病的时候,曹丕更是冒险的将钟繇再次的启用出来,给自己争取了时间!

    夏侯惇之后,曹仁上位之后给了曹丕制造了不少的麻烦,但是这仍然没有让曹丕放弃。

    命令夏侯尚前后夹击拿下了上庸,然后重用孟达,将整个上庸三郡改成了新城郡,全部交给了孟达!

    在曹丕后期的时候,夏侯尚,夏侯儒,曹休和曹真这些宗亲大将!

    司马懿,陈群的等世家大人,再加上田豫牵昭贾逵这群寒门之人!

    雍凉之地启用了无数的悍将,毌丘兴父子和文钦一家,再加上郝昭和苏则这群雍涼大将中的后起之秀。

    曹丕将曹氏最危险的青黄不接给成功的平安度过了。

    这是十分重要的一件事情,若是没有曹丕抗住了最危险的时间,别说司马家后面的顺势而起了,便是曹叡他都不可能一直握着主动。

    而除了这些,曹丕还做了一件事,一脸十分重要的事情!

    在汉末魏晋之时,天下士子们突然开始流行谈玄,每天不干正事,就是抱着黄老之道然后谈玄学!

    这时候的士子和后面北宋时候的文人都变成了一个尿性,一个个的不干正事儿就是喝酒聊天!

    曹丕在位的七年之中,除了整顿文风,出现了建安风骨之外 ,更重要的是他整顿了曹魏的官场,有力的保住了曹魏和中原的实力。

    这种事情并不容易成功,可以看看北宋的官场,多少名臣明君想要整顿官场之风,最后都是身败名裂的下场。

    而曹丕成功了,他成功的将官场的这股歪风邪气生生的给掰正了!

    虽然最后他的努力都毁在了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曹叡身上吧。

    所以说曹魏文皇帝曹丕,那也是实打实的一个有才之雄主!)

    将心中所有的心思都压住了以后,韩龙带着蒯蒙等人最后来到了他们下榻之处。

    托了韩龙的福气,蒯蒙等人也成功的进入了这座洛阳别宫之中生活。

    “这就是文华殿么?”蒯蒙等在站在一座崭新的宫殿外面,这是曹丕唯一翻新整修过的别宫大殿!

    “据说里面有天下九鼎之一,重达万斤!”韩龙也是有些唏嘘不以。

    “九鼎之一?”蒯蒙的眼睛猛地就亮了,当年禹皇治理黄河之水,定鼎天下苍生,更是将天下的气运铸造了九尊大鼎。

    韩龙看着蒯蒙那发亮的眼睛,也是忍不住摇头笑了笑。

    “你这个家伙,脑子里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韩龙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莽夫了,现在的韩龙无论能力还是见识都不是曾经能够比拟的。

    凭着现在的韩龙,他都能够看得出来这个东西就算不看那也一定是假的。

    禹皇九鼎不过就是传说,真假暂且不说,就算是真的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曹丕想要找到那天下九鼎,何其艰难。

    韩龙看着蒯蒙,他可不相信蒯蒙会发现不了这件事情。

    所以现在蒯蒙的心里绝对是有些鬼主意的!

    “哈哈哈哈!”蒯蒙没有承认,但是也没有反对这件事,就这么不断的笑了起来。

    “只是感觉咱们有好戏看了!”蒯蒙最后留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语,然后离开了,直接带头走进了文华殿。

    而韩龙等人也是跟着摇头苦笑着,跟在蒯蒙的身后走进了文华殿。

    “嚯!”刚刚一进去,孙英就忍不住大声惊呼了一句,“好壮观的大鼎啊!”

    蒯蒙也是走到了那所谓的“九鼎之一”的大鼎面前,伸出手缓缓的抚摸着青铜大鼎。

    “好新的大鼎啊!”最后蒯蒙直起身子,轻笑着说了一句。

    “好了,新的也好旧的也罢,我等的任务就是如此了,将这座洛阳别宫看的死死的!”

    韩龙一句话就定下了基调,也定下了他们的主要任务。

    不过此时他们现在也没有太多的办法,毕竟他们得人手还是太少了!

    也幸亏现在来到洛阳别宫得都是很在乎大汉的人,因为惧怕和敬畏,他们也是十分老实。

    在这种情况下,韩龙终于在洛阳朝拜之前等到了他的人马。

    “末将施环,见过韩龙大人!”施环是这次韩龙麾下的主力,韩龙总督雍凉之地的校事府大小事情,其中雍州方面便是交给了施环。

    “现在雍州的事情如何了?”韩龙微微眯着自己的眼睛,语气之中不疾不徐。

    “回大人,三辅之地现在已经布局完成了,至于金城现在更是稳如泰山,大人尽可以放心!”

    施环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是十分的自豪。

    他对得起韩龙对他的信任,也对得起韩龙给他的能力!

    他现在将整个雍州都已经梳理了一遍!

    对于一个刚刚在雍州能够站稳脚跟的校事府探子来说,他做的真的足够好了!

    对此,韩龙也是十分认可他。

    “施环,做的不错!”现在的韩龙虽然还是十分的年轻,但是他已经是总督雍涼二州的校事府中郎将了。

    他的一句夸奖,绝对能够让施环一句扶摇直上!

    “本来想要给你金城校事府掌事官的位置,但是现在看来,三辅之地吧!”

    “三辅之地…”施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猛地吞了口口水,他整个人都惊呆了。

    刚刚韩龙的那句话可不是说让他去逛逛,那句话的意思,让他主管哪里!

    雍凉之地都是韩龙做主,所以韩龙让他在金城主事,并不是给了他金城掌事官。

    这不过是韩龙给他的一次考验罢了。

    索性施环没有让韩龙失望,也没有让施环自己失望!

    他成功的将韩龙交给他的事情都解决了。

    同时,韩龙也同意给他真正定下他的职位。

    三辅之地乃是指的是京兆,左冯翊、右扶风三个地方。

    也是护卫关中京藏之地的要地!

    三辅之地想来是重中之重,另外也是和关中京藏之地相互关联的地方。

    这个地方不单单是又一次的考验,也是一次至关重要的机遇!

    尤其是扶风这个地方,这可不是什么良善之地啊。

    扶风这些年出来的人才之多,直逼先王的故乡了!

    扶风马家和王家几乎承包了雍凉之地的顶尖战斗力和智力!

    马腾,马超,马岱,马休,马铁!

    这是马家的一连串神人,尤其是扶风人马超更是威名赫赫!

    王家也是自不用说,不但但男人很厉害,便是女诸生都有一个王异的存在!

    然后这是世家豪门,在这些人之外还有一批寒门子弟!

    西川第一谋士法孝直,现在在上庸三郡如日中天的孟达孟子度两个人,都是扶风之人!

    有这些人的存在,扶风在曹魏麾下注定不被认可。

    尤其是这里曾经还是司州的地方,这是要命的,那地方就不是一个被看中的地方。

    现在三辅之地给了施环,的确是让施环又惊又喜的!

    “末将施环,从今往后定然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施环已经忍不住效忠了,他这一辈子,身上的烙印都摆脱不了了。

    但是他不后悔!

    韩龙看着施环,缓缓的摆了摆手,“带着你的人马去将这别宫看好了,告诉你麾下的那群糙汉子,这里是洛阳,别嫌弃事儿多麻烦,想要成为人上人,你…明白?”

    “施环明白!”施环再次一个响头磕在了韩龙面前的地上。

    “下去吧!”韩龙再次挥了挥手,让施环退了下去。

    “诺!”

    等到施环退下去之后,韩龙身后的另一个方向也传来了一声轻笑。

    “咱们的韩龙大人还真是厉害啊,这般的威风霸气,实在是有些让人不敢相信呢!”

    这种浓浓的冷嘲热讽,让人不由得颇有一些牙酸。

    “你又不管,难不成要某家自己上么?瘸着两条腿?”韩龙冷冷的看着他身后的那艳姬夫人一眼,没好气儿的说到。

    “哼,奴家说了可以…”

    “你说了有什么用,费齐等人都不在,你一个人去么?”韩龙听到这艳姬夫人还狡辩,顿时更加的难受了。

    “哼哼…”艳姬夫人朝着韩龙翻了一个白眼。

    不过艳姬夫人也没有再多说这件事情了,她也知道韩龙就是不放心自己的安危,这么一想的话,她也是很开心的!

    而这个时候,韩龙的时间不多了,即将出现的问题,也要开始了。

    就在昨天,不只是校事府和各个大军都进城了,就连最后的几个使者也进来了!

    分别是匈奴和鲜卑以及乌桓的使者。

    鲜卑使者,轲比能,弥加,步度根三个人麾下的使者,也是他们麾下的悍将。

    还有乌桓首领骨进的麾下大将。

    并且还有匈奴人刘豹的儿子刘渊以及于夫罗麾下的猛将,拓跋豪!

    这几个人是现在曹氏北疆的所有敌人了,也是抱着和他们好生斗上一场的人了!

    也正是因为他们这群人的存在,韩龙才果断的拒绝了艳姬夫人的想法,艳姬夫人想要化妆成宫女,直接去他们的宫殿之中去打探消息。

    而且艳姬夫人精通数种异族语言,也能够打听出不少东西来。

    但是这件事情,韩龙说什么也不同意。

    不过现在,似乎也不需要了。

    “报!”就在一群人相互低声说话的时候,一名看着他们这群异族人的校事府探子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启禀大人,匈奴使者打起来了!”

    校事府探子的这句话让宫殿中的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匈奴人使者和谁打起来了?”韩龙眉头猛地一皱,同时感觉到了头疼,匈奴的使者十分的恶心!

    “回大人,是匈奴的使者,他们自己人打起来了!”那探子脸色也是有些难看尴尬。

    “匈奴自己人?”韩龙眉头皱的更加紧致了几分,“他们都是什么人?”

    “匈奴单于于夫罗麾下大将拓跋豪和匈奴左贤王的儿子刘渊两个人!”

    韩龙听完了这两个名字之后,他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刘渊…刘豹…于夫罗…”韩龙无语的看着宫殿的屋顶,“他们祖孙三个都打了好几年了,还没有打完么?”

    他们三个的恩怨还得追溯到当初他们和鲜卑以及乌桓三个族群冲击并州雁门关那个时候。

    于夫罗本来带着匈奴的大军打的也算是顺风顺水的,结果刘豹作为于夫罗的儿子不和于夫罗在一条线儿上也就罢了,最后还将自己的亲爹于夫罗给卖了!

    但是于夫罗也不是白给的,从始至终他就没有相信自己儿子的话。

    刘豹动手的时候,他麾下的大将拓跋豪也差点将刘豹给一刀杀了!

    然后就开始了没完没了的父子征战!

    除此之外,刘豹的儿子刘渊和于夫罗的大将拓跋豪还是一对儿师徒!

    然后拓跋豪被刘渊将自己的脸给毁了,还差点废了一只眼睛!

    至于刘渊,被暴怒的拓跋豪给劈成两半,导致这个家伙被拓跋豪追击了数百里!

    韩龙将两个人的情况给身边的蒯蒙等人大致的介绍了一番。

    并且带着几个人快速的朝着那个方向跑去。

    “刘渊小儿,还不死来!”韩龙刚刚来到事发之地,就听到了那拓跋豪的怒吼,同时艳姬夫人将匈奴话也翻译了过来。

    “拓跋豪,家犬!家犬!”这是刘渊的怒骂。

    看得出来,师傅就是师傅,很明显现在拓跋豪根本就没有尽全力,但是刘渊已经提档的十分辛苦了。

    “胡闹!”韩龙看到不断厮杀的两个人,脸色阴沉的可怕。

    这里是洛阳别宫,两个匈奴人在这里大打出手,完全就是不将大汉放在眼里!

    韩龙一瘸一拐的朝着两个人走了过去,刘渊和拓跋豪各自是一柄弯刀,相互攻伐不休。

    韩龙的突然闯入他们两个人都没有人停下自己的攻击,也没有将这个一瘸一拐的家伙放在自己的眼中。

    至于韩龙再继续有的话,会不会受伤,这更加的不放在他们的心上。

    “混账东西!”韩龙来到两个人身边的时候直接朝着两个人怒吼了一声,

    同时看着两个人正在互相劈砍的弯刀,眼睛猛地一缩。

    “當~”

    “啪!”

    韩龙手中寒光一闪,脚下再进一步走进两个人的中间。

    右手短刀拦住了拓跋豪,左手一把握住了刘渊的手腕,两把弯刀都被他给定在了原地。

    “你们…想死么!”

第二百二十七章 曹氏换天(三)

    韩龙冰冷的声音传到了刘渊和拓跋豪他们两个人的耳中。

    也传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之中。

    韩龙那一张阴沉似水的面容也出现在他们所有人的眼中。

    “你是何人!”拓跋豪也是匈奴悍将,于夫罗麾下第一猛将并不是浪得虚名。

    刚刚韩龙虽然一刀将拓跋豪的弯刀给拦了下来,但是双方都知道,这是取了巧劲!

    虽然看上去韩龙这一下子威武不凡,一人化解两人的争斗。

    但是在内行人看来,确是对韩龙的这种行为颇为不耻!

    拓跋豪的这一刀攻击的并不是韩龙,刘渊也已经气势不足了。

    韩龙刚刚一刀过去,拓跋豪是力道未曾完全发力,而刘渊更是顺水推舟,这才让韩龙做出了惊世之举一般的威武。

    不过作为当事人的拓跋豪,依然是不允许自己这般被人当做垫脚石一样。

    看到韩龙这般作态,虽然知道就算真发,自己喝这个坡脚的年轻人也未必就能分出一个高下来,但是他仍然要和他战上一场!

    听到拓跋豪这般郑重的质问自己乃是何人。

    韩龙的心中一时之间也是感慨颇深,他现在都还记得,当初于夫罗带领的匈奴骑兵冲进了他们驻守的雁门关之中。

    然后一阵杀伐之后,他认识的乡亲,刚刚认可他的朋友,还有那个刚刚和他有了朦胧感情的女孩子,以及他的母亲,都死在了那些该千刀万剐的匈奴骑兵的手中。

    而在牵昭的帮助下,自己也终于有了报仇的机会,但是就是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

    一刀将自己所有报仇的希望都给斩碎了!

    就连自己母亲的骨灰,也被这一刀给劈成了漫天的飞灰。

    让他对自己母亲的最后一丁点的念想,都没有了!

    就是面前的这个男人,韩龙记得分外清楚。

    他还记得,那个时候他的名字还不叫韩龙,他还叫李鍪。

    “如果你再执迷不悟,我就是杀你们的人!”

    韩龙很想告诉他,自己乃是李鍪,当初让他看都懒得多看一眼的那个李鍪。

    但是他忍住了,只是说了一句属于校事府韩龙的话语。

    “哈哈哈哈!”或许是被韩龙的这句话给逗笑了一样,拓跋豪将手中的弯刀收了回去,但是他的气势却越发的浓重了!

    “我叫拓跋豪,匈奴单于于夫罗麾下大将,你叫什么,来于我厮杀,看看你能不能杀我!”

    拓跋豪的话语算不得猖狂,但是他的邀战确是十分的郑重,也成功的再次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去!

    拓跋豪,北疆曾经的战神,和田豫的百战百胜不一样。

    拓跋豪的战神是他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是他一条人命一条人命堆积出来的。

    是他这么多年不停的为于夫罗厮杀,生生劈砍出来的!

    虽然现在拓跋豪已经从青年变成了一个颇有些颓废之气中年。

    但是拓跋豪的勇武之名从来没有褪去!

    虽然现在鲜卑有了很多的勇将,乌桓也有了新的首领。

    轲比能,弥加,素立的勇武也颇为厉害。

    骨进作为乌桓的头颈在某种程度是也是勇武过人!

    就连轲比能麾下的大将锁头,现在都有一种名声大噪的样子。

    不过拓跋豪依旧还是整个北疆都赫赫有名的勇将,都是整个北疆都颇有名气的人物!

    现在拓跋豪正在对着一个汉人邀战,那么他们自然是要好生的看一看,看看汉人到底还有多少实力!

    韩龙目光不善的盯着拓跋豪,看着这个家伙真的就像是看一个死人一样。

    就在拓跋豪等的快要不耐烦的时候,就在韩龙要答应他的时候。

    一个还有一些稚嫩的声音从蒯蒙等人的身后传了出来。

    “就凭你一个混血的匈奴人,也配和我们大汉的中郎将比试么!”随着话音一落,一个长相颇为清秀的青年从蒯蒙等人的身后走了出来。

    正是跟随艳姬夫人一共回到洛阳,来到韩龙身边的毌丘俭!

    身为武威太守毌丘兴的儿子,从小却是活的颇为困苦,想要读书都要看赊脸去借阅!

    也正是因为如此,毌丘俭从小也是看着颇有一些少年老成的感觉!

    “你又是何人!”拓跋豪看着一个少年郎都敢这般对自己无理,那更是十分的愤怒!

    “某家毌丘俭,小小年纪没有什么过人的身份地位,不过就是韩龙大人身边一随从罢了!”

    毌丘俭先是十分和善的说了自己的身份,然后话音一转,语气变得颇为狂傲。

    “虽然只是韩龙大人麾下一亲随,但是对付你这个倚老卖老的老家伙想来是足够了!”

    本来听到毌丘俭只不过是一个随从,拓跋豪刚刚想要出言嘲讽,然后就听到了毌丘俭这般狂傲的侮辱自己,顿时感觉火气就上来了。

    “混账东西,小小年纪口出狂言,快快过来与某家一战!一战!”

    或许是真的被毌丘俭给气着了,拓跋豪直接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话朝着毌丘俭怒骂了起来。

    “一介区区混血胡人蛮夷之辈,也好在这里大放厥词!”毌丘俭先是朝着拓跋豪冷冷的嘲笑了一番,然后看向了身边那些已经围上来的众多士卒。

    “诸位兄弟,哪位兄弟可以将手中长枪借给小弟一用,让小弟好生教训一番这个不懂天朝规矩的蛮夷之辈!”

    一群本来只是给韩龙等人壮声势的士卒没有想到还能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幕。

    当他们听到毌丘俭说的那些话以后,更是群情激愤,一个个的将自己手中的长枪高高的举了起来。

    “小兄弟用某家这个!”

    “小兄弟,某家这杆长枪已经跟随了某家十余年了,杀敌无数!”

    “小兄弟莫要听他的,他那杆长枪都已经生锈了,还是用某家这杆,崭新的!”

    “小兄弟,我的,我的!”

    “小兄弟…”

    无数虎卫军的士卒将自己手中的兵器高高举起或者干脆伸了过去,他们不管这个孩子能不能打赢,他们就是喜欢这种孩子,这个孩子,代表了我大汉的希望!

    “就这个吧!”最后毌丘俭在仔细的挑选了一番之后,选定了一杆自己用着份量正好的。

    “诸位大哥请稍等,某家去去就回!”毌丘俭拿了长枪,然后朝着众多虎卫军的士卒拱了拱手。

    之后毌丘俭也走到拓跋豪的面前,韩龙的身边。

    “大人,刚刚小人自作主张,还望…”

    毌丘俭的请罪都还没有说完,韩龙就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臂。

    “小心一些,等你回来了,晚上某家请你喝好酒!”

    军中禁止饮酒,校事府之中更是如此,但凡有任务在身,饮酒者死!

    但是现在韩龙大庭广众的说出这句话,没有任何人觉得这句话不对!

    因为若是毌丘俭这个孩子真的和拓跋豪这种老牌大将交上了手,只要他活着回来,不管输赢胜负,他都是大汉的英雄!

    对于英雄,必须要有家乡的美酒!

    而毌丘俭也是十分认真十分郑重得朝着韩龙点了点头。

    “大人放心。您的美酒,小人一定要痛饮!”

    说完之后,毌丘俭便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拓跋豪。

    “来呀!”做好准备的毌丘俭看向了一脸狰狞笑容的拓跋豪,一声大吼以后就摆出了一个架势,长枪的枪尖隐隐的对着拓跋豪。

    “哈哈哈!”本来还有些些许担心,这个叫做毌丘俭的是不是扮猪吃老虎!

    但是放他看到毌丘俭的这个架势之后他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到不是说毌丘俭的这个架势有什么问题。

    恰恰相反,在场所有上过战场的人就能看出来,现在毌丘俭的这个动作就是标准的战场士卒的动作!

    并不是说,这个动作,这种战场杀伐之气的架势就不好!

    这不是因为这种杀伐之法不是靠着天赋就能够可以的!

    这里面更重要的就是厮杀!

    真真正正的厮杀!

    只有经历了无数次的厮杀,才能真正的做到去芜存菁,简单杀戮!

    但是看看现在,毌丘俭得这个年纪,他不应该是如此的样子!

    就算他从娘胎里开始练武,这么小的年纪他也做不到厮杀过多少次。

    所以他现在的这个架势…有货,但是恐怕没有什么太多的经验!

    “真是可惜了,只是希望那个孩子能够多坚持一阵子!”这几乎是这里所有士卒心里的想法!

    “哈哈哈…”拓跋豪看着一板一眼的毌丘俭还是忍不住大笑着,“你这无知的小子,现在跪地求饶,某家给你一条生路!”

    毌丘俭看着拓跋豪,脸色也是越来越冷,脸色也是越来越严肃,但是没有说哪怕一句话一个字。

    拓跋豪看着毌丘俭这般的“不知好歹”,脸色也是变得越发的狰狞了起来。

    “不知好歹的小子!”拓跋豪一声狞笑,然后大步的朝着毌丘俭冲了过去,要将这个不知所谓的家伙斩杀当场!

    而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是露出了一副关心的表情。

    只不过有人是在关心毌丘俭能否胜利,有人是在关心毌丘俭性命会不会有危险,有人就是关心看戏罢了!

    “哈!”拓跋豪已经冲到了毌丘俭的面前,然后手中的弯刀也高高的举了起来,要直接一刀将这个孩子砍成两半!

    而毌丘俭在这一刻,仍然没有任何的动作,就像是吓傻了一样。

    “嘿嘿,找死!”脸上越发狰狞的拓跋豪看着近在咫尺的长枪没有选择常规的躲闪,然后欺身而上。

    他选择了最为狂妄的跳起来,直接一刀劈了下来,要将这个孩子直接一刀劈成两半!

    这种动作看似勇武过人,实则分外危险,只有在极为自信的时候,他才会做这种动作!

    现在,拓跋豪就极为自信!

    可是再拓跋豪高高跃起的那一刹那,他仿佛看到了一直静止不动的毌丘俭,眼中仿佛闪过了一道光芒!

    就在拓跋豪纠结刚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的时候,一直静止不动的毌丘俭动了!

    右脚后撤,左脚跟上,然后手中长枪先是回缩,然后猛地冲了出去。

    “哈!”毌丘俭的吼声还是十分的稚嫩,但是这吼声伴随的却是行云流水一般的攻击!

    毌丘俭手中的长枪直接对准了半空中拓跋豪的心口。

    速度之快,力度之大,双手之稳,让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哈!”毌丘俭的长枪冲刺,也就是拓跋豪这种久经沙场的老将,在关键时刻拼命的扭身躲过了这要命的一枪!

    但是作为自大的代价,拓跋豪的左臂上出现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哈!”还是这么稚嫩的吼声,在拓跋豪落到地上,立足不稳的时候,长枪再次冲了过来。

    拓跋豪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孩子给逼到这个地步。

    毌丘俭的枪法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刺!

    简简单单的刺,只不过他的手足够的稳,他的速度足够的快,他的角度足够的准!

    现在在拓跋豪的眼中,毌丘俭已经不是什么狗屁不懂的孩子了。

    在拓跋豪的眼中,这个叫做毌丘俭的小家伙就是一个百战沙场的悍卒!

    虽然他的枪法很单调,单调到可以说是简陋了!

    但是就是这么简单到简陋的枪法,将他这个匈奴单于麾下的猛将拓跋豪逼得手忙脚乱。

    “毌丘俭,武威太守毌丘兴之子,长兄年幼夭折,早年家中贫寒,想要看书都需要看自己去找朋友和同乡之中的大户人家求情借阅!

    常年生活在雍凉之地,杀伐果断,从小在那种环境之下和同乡的长辈练就了一身战场杀伐的本事!

    十二岁马贼突袭家乡,毌丘俭第一次暴起杀人,身受重伤!

    十三岁开始外出游历,一路上杀伐不断,两年之间手中染血无数!

    十五岁随同自己的父亲毌丘兴前往武威郡之中,倍受颜家的欺凌。

    这些年一直帮助他父亲毌丘兴在武威立足,可谓是功劳甚多!

    覆灭颜家和张掖和鸾的两次战斗,毌丘俭更是作为其父亲毌丘兴麾下唯一的大将,带头冲锋,斩将杀敌!”

    随着他们不断的厮杀,韩龙也在一旁解释着毌丘俭的过去!

    作为校事府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韩龙对于这件事哪里能够查不到,若是查不到毌丘俭的所有消息,他又怎么会将这么一个小家伙贴身带在身边!

    虽然韩龙是十分平淡的说出了这些话,但是韩龙身边的这些人可是被韩龙的这些话给震惊了!

    尤其是将他带到洛阳的艳姬夫人,此时两只眼睛瞪的老大。

    “这个小家伙竟然这般厉害?”

    也难怪艳姬夫人不敢相信,这一路上毌丘俭这个小家伙一直不声不响的,甚至是一直任打任骂!

    在艳姬夫人和郭彿的“斗争”之中,他没少被折腾。

    但是今天听到韩龙这么一说,艳姬夫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韩龙听到她说这话,颇为没好气的看了艳姬夫人刘燊一眼。

    “你这厮的臭毛病能不能改一改,你这一路干的事情莫要以为我不知道!”

    艳姬夫人听到韩龙这般说话,老脸也是不由得一红,嘴里诺诺的说了半天,没有有真的说出来一句什么话来。

    随着韩龙的说话,毌丘俭已经一路稳扎稳打的将拓跋豪这个匈奴单于于夫罗麾下的大将给逼退了不知道多远了。

    不过随着时间的变化,拓跋豪虽然在不停的后退!

    但是他也在不停的扭转着自己的颓势!

    随着他的不断后退,也随着毌丘俭的不断进攻,拓跋豪从最开始的不断闪躲变成了偶尔也能反抗一二!

    并且慢慢的他反抗的频率也在加大!

    “汉隆!”这个时候,蒯蒙走到了韩龙的身边轻声说到,“毌丘俭这个小家伙虽然一时之间占了便宜,但是恐怕不能持久!”

    蒯蒙虽然不懂什么武艺,但是他也能看出来毌丘俭之前那是取了巧了,而现在他的优势也在慢慢的消失!

    “放心吧,相信他!”连蒯蒙都能看出来的东西,韩龙自然不会看不出来。

    但是就算看出来了那又能如何。

    现在是毌丘俭和拓跋豪两个人的战斗,其他人无权干涉!

    就在拓跋豪感觉自己已经可以正式开始反击了的时候。

    毌丘俭停手了!

    毌丘俭就这么十分突然的停手了!

    毌丘俭手中的长枪要比拓跋豪手中的弯刀长很多,当他突然停手的时候,拓跋豪就算想要抢攻都做不到!

    “拓跋豪将军,今日就到这里吧,我等便当做平手如何?”

    毌丘俭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周围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古怪了起来。

    虽然到现在为止,毌丘俭一直是占据着上风的,但是现在能够看出来的人也不少了,拓跋豪马上就要翻身了。

    可是现在毌丘俭突然这般大气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让拓跋豪顿时是一口气卡在了胸膛之中。

    而且不管怎么说,毌丘俭都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罢了!

    和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拓跋豪难不成还有纠缠不休么?

    拓跋豪看着一脸

    风轻云淡的毌丘俭,只感觉自己的胸口发闷,眼睛也有些发晕,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摇摇晃晃了起来。

    “噗!”突然身体一直摇摇晃晃的拓跋豪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然后整个人眼睛发黑,然后就这么昏迷了过去!

    “嚯!”在一群人将拓跋豪抬回房间并且在呼唤大夫的空闲里,蒯蒙是真的忍不住了,朝着韩龙嘴里啧啧称奇。

    “你手底下的这人还真是厉害啊,杀人都不见血的啊,如今拓跋豪被气的吐了血,只要他继续这么折腾下去的话,就算他清醒过来了,这也是一道暗伤!”

    蒯蒙没有瞎说,拓跋豪这一口老血从嘴里吐出来,直接将拓跋豪的元气给伤了不说,日后若是临阵的话,这件事也是完全可以利用的。

    韩龙看着躺在床榻之上,面色苍白无比,嘴里血腥味十分浓郁的拓跋豪。

    再看看现在拓跋豪身边,脸上一片关心责爱模样的毌丘俭。

    韩龙总感觉,若是不加以控制的话,恐怕这个可怜的拓跋豪在清醒过来的那一刻,应该就是他再次昏迷的那一天!

    “毌丘俭!”韩龙轻声呼喊了一句,“你暂且回去休息吧!”

    韩龙都已经可以命令,毌丘俭也不敢不听。

    虽然他真的很想知道,当拓跋豪刚刚清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毌丘俭这张大脸的时候,他会是什么样子的感受。

    只不过他的这个想法最后还是只能失望了,因为韩龙不允许。

    毕竟若是好好的一个匈奴单于麾下大将就这么在洛阳别宫里活活的被气死了,这事儿说出去也太难听了一些!

    因此当韩龙发话之后,毌丘俭还是一脸落寞的走了出去。

    看到毌丘俭这副模样之后,众人这才回想了起来,这个家伙,也不过就是一个孩子罢了。

    韩龙在大夫来了以后,确定这个倒霉的拓跋豪不会死了之后就离开了!

    嘱咐麾下要好生“照顾”着这个家伙以后,韩龙也带着各种心情离开。

    而这里的事情也被人快速的传到了校事府李昊和史阿的手中。

    同时也快速的传到了某一座宫殿之中。

    正在批阅奏章的曹丕看着许褚刚刚弄出来的消息之后,脸色也不由得变得精彩了起来。

    “这个判官的手中,还真是有些不少能人异士存在的!”

    曹丕说这话将这份儿上了,许褚也就明白了曹丕的意思。

    “大王稍等!”许褚说完之后就跑了出去,很快许褚就再次跑了回来,这次手中还有一卷竹简!

    “大王,这是毌丘俭的所有消息!”作为大汉的丞相,魏国的魏王!

    没有理由校事府能够找到的东西,他大汉的魏王却找不到啊!

    曹丕看着许褚,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将竹简拿到了自己的手中,打开看了起来。

    “这…”曹丕越看脸上的神采越精彩。

    “武威太守的公子,武威太守的大将,武威太守的谋士…那为什么不干脆让他当这个武威郡的太守!”

    曹丕满脸的不满意,这么一个有才华的孩子却是差点就浪费了!

    当初他的父王曹操下令诛杀荆州神通周不疑的时候,他就苦苦的哀求了很多次!

    但是他的父王觉得曹丕自己的智商不够,不能驾驭的了这位远近闻名的神童!

    而现在,曹丕再次看到了一个十分年轻的孩子啊,虽然比不上当初的周不疑,但是同样是无比的聪慧,让曹丕心动不已!

    “叡儿!”曹丕想到了这些之后,直接开口呼唤起了自己的儿子,“叡儿看看这个,刚刚校事府传来的消息!”

    说完了话,曹丕就将手中的这份儿东西交给了不远处的曹叡!

    不过此时的曹叡确是满脸都是迷茫,很明显他刚刚的心思不但没有在政务上,也没有在曹丕说话上!

    “曹叡!”曹丕看着自己儿子这般模样,不由得脸色一沉,“刚刚你在想什么!”

    曹叡是曹丕的儿子,也是曹丕和甄宓两个人的儿子。

    正经儿八百的嫡长子,但是这个嫡长子在曹丕的眼中,实在是有些过分!

    先不说能力如何,也暂且不说曹叡的本事如何!

    就是这个性子,就能将曹丕活活的气死了!

    在曹丕的眼中,这个儿子和他那个性格柔弱的母亲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母亲甄宓当初就是这种柔柔弱弱的性子深深的吸引了他。

    但是曹丕没有想到,和甄宓生了一个儿子,竟然也是这般的性格!

    一个女人柔弱会让人怜惜,但是一个男人柔弱,尤其是这个男人还是他的儿子,还是他魏王的儿子,这是致命的!

    “曹叡!”曹丕想到这些之后就不由得再次想到了另一件事,那就是他弟弟曹植写的那名声赫赫的千古名篇,《洛神赋》。

    想到了这些之后,曹丕的心情就变得十分不好了!

    曹叡听到自己父王这么严厉的呼喊自己,也知道刚刚自己做错了,赶紧跪在了自己父王的面前认错。

    曹丕看着不反驳,不辩解,就这么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了。

    “混账东西,混账东西!”曹丕从来没有这般的愤怒过,伸手抄起了手边的砚台,直接朝着曹叡就飞了过去。

    最后曹丕还是有这一丝丝的理智,没有真的将砚台砸在自己儿子的额头上!

    “滚蛋,从孤王的眼睛中消失,消失!”愤怒的曹丕只能让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滚蛋,这样才能让自己忍住不将他活活的打死!

    而曹叡也是知道了自己是真的惹怒了自己的这个父王,赶紧告罪之后选择离开。

    而依旧愤怒不止的曹丕则是在大殿中大口的喘着粗气。

    “仲康!”稍稍平息了一下自己愤怒的曹丕将目光看向了许褚,“去找韩龙,告诉他,毌丘俭这个孩子孤王要了,让他来见孤王!”

    “诺!”许褚看了一眼脸色依旧有些铁青的曹丕,不由得有些担心了起来,不过他此时也没有多说什么,快速的离去了。

    而另一个方向,已经走出大殿的曹叡并没有着急回自己的寝宫,他也是刚刚从邺城搬到洛阳这里来。

    在进城的时候,他好奇的朝着大街上看了一看,就这么一看,惊悚一瞥,让他彻底的难以忘怀!

    直到刚才,他的脑子里都还是那个女人的身影,虽然因为这个女人,他惹怒了自己的父王曹丕,但是他不后悔。

    如果还有机会,他愿意放弃自己所有的身份和地位,和那个女人日日厮守!

    而在曹叡心心念念某个女人的时候,曹丕也等来了那个叫做毌丘俭的孩子。

    “你就是武威太守毌丘兴的儿子毌丘俭?现在多大了,可有表字?”

    曹丕对待毌丘俭的态度要比对待自己孩子的态度好太多太多了。

    若是现在这副情形让曹叡看到了,也不知道这孩子心里会是一个什么滋味。

    “回魏王,小人如今十八,家父已经给小人取了表字,某家表字仲恭!”

    “仲恭?很好,很好!”曹丕听着这个平平无奇的表字,不断的点着头,“你这小子倒是有一副好面孔,英武非常啊!”

    曹丕一见到毌丘俭就十分的喜欢这个孩子,或许是和自己的而已曹叡作比较以后吧,让曹丕觉得这个孩子更加的英武!

    而毌丘俭又十分的谦虚,听到了曹丕的夸奖仍然是不卑不亢。

    这副谦逊有礼的样子,让曹丕更加的喜欢。

    和毌丘俭聊了一会儿,也算是对毌丘俭好生的考校了一番。

    最后对毌丘俭十分满意的曹丕没有给他什么官职高位,只是给了他一个文学橼!

    属于他的嫡长子曹叡的文学橼,也就是给自己的嫡长子当伴读!

    这次封赏也是让毌丘俭正式进入了仕途,而且一进入就带上了曹叡的烙印!

    不过对于这件事,他没有任何的反感,反而是对曹丕万分感谢!

    或许是因为从韩龙的手中拿走了毌丘俭,曹丕对韩龙有些不好意思。

    为了回报韩龙,他不但正式将雍凉之地的校事府事情托付给了他,更是让他全权负责西域诸国!

    而且对于蒯蒙孙英黄敢三个人,曹丕也是直接同意了韩龙的封赏请求!

    这件事再次在洛阳掀起了轩然大波!

    很多人在感慨韩龙的好运气之时,也在感慨韩龙的用人之道。

    毌丘俭这种人不但敢用,而且还敢推荐给魏王,这就是一种气度!

    为此,韩龙在洛阳的威望再次强盛了几分。

    或许也是因为这一点,韩龙威望更加昌盛的同时,他负责的洛阳别宫也十分的老实起来。

    莫说其他人,便是刘渊和拓跋豪这两个生死冤家现在都老实的很!

    当然他们现在这般模样并不是他们真的想开了什么,他们就是单纯的等待着,等待着朝拜的开始,等待着到了那时候,再给曹氏和中原难看!

    作为大汉的魏王,主动让各个势力前来朝拜他,这种完全不顾刘协感受的行为,让所有的人都有些心头滋味千回百转!

    不过不管众人如何想,这次的朝拜终于还是如约而至了!

    “诸位使者,觐见魏王!”在太监尖锐的声音之中,洛阳别宫的大门,缓缓的打开了。

    曹丕一身蟒袍玉带端坐于正殿之上,下面是魏国的文武重臣,分列两排,每一个人都是气宇轩昂!

    而那些前来的各个势力的使者,也是分成两排缓缓的走了进来。

    “我等,见过魏王殿下!”不管他们心中是怎么想的,也不管他们现在的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至少现在他们这时候十分的恭谨!

    “免礼!”曹丕也知道这群人都是一群什么东西,不过他也给这群家伙准备了一次天大的惊喜,希望他们不要太过于惊讶!

    “小人刘渊,谨代表家父匈奴左贤王刘豹拜见大汉的魏王殿下!”

    “小人拓跋豪,谨代表我主匈奴单于于夫罗拜见大汉的魏王殿下!”

    “小人锁头,谨代表我主鲜卑左部大人轲比能拜见大汉的魏王殿下!”

    “小人…”

    “小人…”

    “末将步度根,拜见魏王!”

    所有的势力使者都依次来拜见大汉的魏王殿下,绝大多数都是各个势力首领麾下的大将或者重臣。

    只有步度根丝毫不害怕自己会不会被大汉朝廷或者曹魏之人给软禁了,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这里!

    虽然他的态度最为随意,但是在这么一群使者之中,步度根的存在却又最为特殊,让人最为难忘!

    “步度根首领,有心了!”果然如同步度根自己预计的那样,曹丕对他的出现,十分的恩宠有加!

    “臣步度根,多谢魏王殿下!”步度根直接一个跪拜,再次谢恩,这种行为让曹丕也是更为欣喜。

    为了步度根这般的态度,曹丕决定了,一会儿和他们说话的时候,对步度根的态度也稍微温和一些。

    想到这个,曹丕也不由得再次开心了起来。

    “诸位使者,今日能够来我大魏,乃是我大魏的无上荣光!”

    曹丕一声轻笑,也算是揭开了这次博弈的开始!

    果然就在曹丕话音一落的时候,鲜卑轲比能麾下大将锁头直接站了出来。

    “启禀魏王,如今我等已经朝拜了魏王殿下您了,不知我等何时可以朝拜天子!”

    锁头这句话一说出来,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颜色,至于角落里的步多根也是嘴角带出了一抹微笑。

    曹丕乃是大魏国的王,但也是大汉的魏王罢了!

    如今这么堂而皇之得说,他们什么时候朝拜天子,这种合情合理的问题却是实打实的在打大魏的脸,打曹丕的脸!

    锁头已经做好了承受曹丕怒火的准备!

    但是曹丕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怒火冲天,甚至都没有任何动怒的迹象!

    曹丕看着轲比能的这个叫做锁头的大将,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虽是一介蛮夷,不通我大汉的礼数,但是现在还是很知道轻重的!”

    锁头看着曹丕到现在都不忘笑着挖苦自己两句,心中也是冷笑连连。

    曹丕如何说话都没有关系,曹丕如何做也都没有关系,他要的就是忍到大汉的皇帝陛下面前!

    来之前他的首领轲比能,几次三番的叮嘱了自己。

    告诫自己一定要去面见大汉的皇帝陛下,现在曹氏和大汉的皇室几乎已经是完全的撕破了脸皮,这个时候那个叫做刘协的汉人皇帝难不成还会帮助曹氏说好话么!

    这样就能将矛盾放在曹氏和大汉的身上,在中原有一句话。

    那就是名不正则言不顺!

    只要曹氏和大汉的皇帝闹僵,他们就会内乱不止,而这个时候,他们鲜卑人也就再次有了崛起的机会!

    不过曹丕看着一副胸有成竹模样的锁头,还有一群“我们就是看戏”模样的使者,他的嘴角也带起了一丝笑容。

    他既然敢在这个时候,敢在这种情况下将他们这么一群玩意请过来,他焉能没有几手准备在身么!

    “诸位,朝拜天子那是情理之中,但是除了朝拜先祖之外,在我们大汉,我们还要拜祭自己的祖先和天地!

    就在不久之前,孤王找到了禹皇当年铸造的九鼎之一,现在,我等应该先去朝拜禹皇!”

    一群连汉话都说不利索的异族蛮夷,哪里知道禹皇是谁。

    最后还是负责接待他们的官员给他们详细的解释了一番,这才让他们知道了禹皇是谁,九鼎又是什么!

    对于这个朝拜九鼎之一,朝拜禹皇的事情诸多异族使者到还真是没什么意见。

    毕竟他们自己也有长生天,这种事情他们也是十分理解的!

    “既然如此,那就先拜祭你们的那个…禹皇和九鼎,然后我等再去朝拜大汉天子!”

    锁头不能拒绝曹丕的这个要求,就像他们鲜卑人不能拒绝拜祭长生天一样!

    所以锁头同意了祭拜,也同意了先去看一看那禹皇九鼎!

    然后曹丕就带着文武百官自己那些各个势力的使者就这么朝着文华殿走了去!

    文华殿虽然翻新过,但是仍然显得有些狭小了。

    尤其是现在,一座古朴的青铜大鼎就这么矗立在文华殿之中。

    再加上各路使者还有数不清的文武大臣顿时将这个不大的文华殿弄得满满当当的。

    看着这般拥挤的文华殿,曹丕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十分的难看了。

    “这祭拜用的宫殿怎能如此狭小,速去将这九鼎之一转移走!”

    曹丕说着就要护卫们上前,将那重达万斤的九鼎给从文华殿之中挪开。

    但是上百名的护卫上前都没有能够撼动这青铜大鼎分毫。

    最后看着一群面红耳赤的士卒守卫,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很精彩!

    曹丕以及麾下的文武重臣脸色都有些阴沉,也都有些难看。

    至于各个势力的使者,他们现在那真的是在看好戏了!

    “早就听说大汉的男人身体淳弱,只能依仗着兵甲的锋利坚固来和我们抗衡!

    如今这么一见啊,果然是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啊,哈哈哈哈!”

    锁头这个愣子和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看戏那就是安安静静的看戏,不多说,也不多做。

    锁头只是恨不得所有人都看向自己一样,那张破嘴说

    起来没完没了的,而且说的话还十分的难听!

    曹丕等人听到了这句话,那更是心中怒火升腾不已,眼中甚至带了些许阴沉。

    “锁头将军!”曹丕看着一脸不屑模样的轲比能麾下大将锁头,脸上的笑容早就已经都消失不见了!

    “久闻锁头将军勇武非凡,力大无穷,不知道锁头将军能不能帮帮我等这些身体孱弱的大汉士卒啊!”

    曹丕的话十分的冷清,不过锁头也是没有任何的反应甚至惧怕。

    “既然魏王这么诚恳的邀请,那我锁头也不是这么不讲理的人,便帮魏王一下!”

    锁头哈哈大笑着说完以后,便一步三晃的来到了那硕大的青铜大鼎的面前,一脸不屑的笑容看着面前的大鼎。

    他看着这硕大的大鼎,虽然还没有真正的上手,但是锁头可不会相信这座青铜大鼎会是真的有上万斤!

    若是上万斤,凭着这群孱弱的汉人,怎么可能将这座大鼎放到这件屋子里。

    在锁头满脸的不屑和不相信之中,他伸出了双手抱住了青铜大鼎!

    然后大吼一声,双臂用力就要将那青铜大鼎给举起来。

    但是…锁头失败了!

    锁头说得对,这座青铜大鼎的确是假的,天下九鼎要是这么容易被找到,那还能成为传说么!

    而且锁头猜的也很正确,这座青铜大鼎没有一万斤,这也没有办法,给曹丕的时间还是太短了,一万斤哪里能够这么容易凑出来!

    不过…有句话叫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这座青铜大鼎就是这个样子,没有一万斤,但是绝不会比八千斤少!

    八千斤是什么概念,别说一个鲜卑的大将锁头,就是轲比能,弥加,素立三个人一起来都不能撼动这大鼎分毫!

    看着锁头如同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样,涨红着脸庞,可是无论多么用力,那座青铜大鼎都分毫不动!

    看着锁头如同一只小丑一样,就在那里和一只青铜大鼎较劲。

    但是看着他面红耳赤,看着那古朴的青铜大鼎纹丝不动,这锁头便更加可笑了!

    曹丕现在也是满脸的冷笑,看着锁头这副样子之后,曹丕也是幽幽的说了一声。

    “看来锁头将军也是一样的孱弱啊,是不是各位和我们汉人一样…孱弱呢!”

    听到曹丕这种话,一群使者脸色蹭的一下就变了!

    不管他们现在是什么身份,不管他们现在是什么抱着什么目的。

    他们都有自己荣誉,那就是他们自认为自己的实力比那些可笑的汉人更加的勇武。

    但是现在他们仿佛是受到了屈辱一样!

    “大汉的魏王!”还是最为冲动的拓跋豪,不顾自己身上还有着伤势,直接冲了出来,“锁头这个自大的废物,还是某家来吧!”

    说完以后他都不给曹丕说话的机会,直接朝着青铜大鼎飞奔了过去,然后伸出双手,直接朝着青铜大鼎抱了起来!

    但是拓跋豪和锁头一样,抱了!但是一样也没有起来!

    甚至两个人一起行动,这座青铜大鼎也如同生了根一样,纹丝不动!

    “该死的…吼…吼…吼…”

    拓跋豪和锁头不一样,他一声声的大吼,但是无论他变成了多么的面红耳赤,他嘶吼成什么模样。

    但是对于这座青铜大鼎都没有任何的作用。

    “该死!”一直沉默不语的刘渊来着拓跋豪这般的动作,也是感觉给匈奴丢人了!

    他们现在也看到了,这座青铜大鼎可不是什么假货,那可是实打实的物件!

    就算不是真的九鼎之一,那也不是他们两个人能够抱得动的。

    “尔等难不成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我等部族的见面都丢干净么!”

    刘渊不愧是刘渊,这份儿拉人上贼船的本事是真的高!

    他一句话就让所有人都想了起来,他们这些人说句难听的都是汉人嘴里的异族!

    若是今天鲜卑的锁头和匈奴的拓跋豪都丢了面子的话,汉人会更加的看不起他们这群异族的!

    “魏王,得罪了!”刘渊说完之后,直接走到了拓跋豪的身边,也不顾和拓跋豪之前的那些恩恩怨怨了,直接伸出双手,和拓跋豪一起用力!

    今日就算他们所有人都一起上还是失败了,那也不能让这群汉人看了笑话!

    刘渊的话和动作让他们这些使者都清醒了。

    数十个使者加上些许的随从,足足上百人名异族之人都一一走了出去,然后朝着魏王曹丕拱手行礼。

    然后一个个的走到了文华殿中,然后伸出自己的双手,开始齐齐发力重要撼动这座古朴沉重的青铜大鼎!

    他们依旧无法撼动这个大鼎,依旧无法奈何这座青铜大鼎。

    但是这群人这么齐心协力的动作,也是让曹丕等人脸色有些凝重!

    就在文武重臣脸色越来越凝重的时候,曹丕的嘴角突然带出了一个笑容,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他等待许久的一个人终于来了!

    “鄢陵侯曹彰前来朝拜!”

    这一声是大魏的虎候许褚亲自喊出来的,虎候虽老,虎威犹在!

    许褚的一声大吼,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去,便是那些正在和青铜大鼎较劲儿的异族人,也都看了过去。

    “鄢陵侯…”

    “曹彰那厮怎么啦了?”

    “世子大人?”

    “什么世子大人,他是谁的世子!”

    曹彰的到来引发了一阵又一阵的惊呼,也引发了一阵又一阵的喧闹。

    不过对于这些喧闹和吵闹,曹彰全然视若无睹,一丁点都不关心,眼睛看都不看他们这群人一眼!

    “三弟!”曹丕看到曹彰走到自己的面前,没有任何的惊慌和害怕,甚至他的开心都是肉眼可见得表露了出来!

    “大哥!”相比于曹丕,曹彰的态度要清冷很多了!

    “三弟也来朝拜禹皇神鼎?”曹丕一副笑眯眯得样子,看的众人不停的撇嘴。

    曹彰点了点头,还是那样的清冷,“这还是别人告诉我,大哥得到了九鼎之一,某家这才来看看,瞻仰一下禹皇的风范!”

    “三弟请!”曹丕和曹彰只称兄弟,不提爵位和官职。

    曹丕最后又是直接一把拉住了自己的三弟曹彰,就这么拉着他朝着文华殿走去。

    他这个动作可是把所有的文武大臣还有虎卫军的卫士吓了一大跳。

    藏在暗处的校事府探子更是一个个的屏住了呼吸。

    现在文华殿之中可都是一群有些狼子野心的异族,而现在虎卫军和校事府的人却又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一个都没有跟上去。

    “将军,魏王独自前行恐有危险啊!”一名虎卫军的副将看着自己的将军许褚,脸上焦急的神色已经展露无遗了。

    另一边,校事府的一群人也都已经是紧张到了极致!

    刚刚得到三辅掌事官的施环现在恨不得冲到曹丕的面前,然后表现出一场忠心护主的样子来!

    但是他所有的动作都被那位校事府的判官给阻止了!

    “大人,如今文华殿之中都是异族,他们一个个的狼子野心,每一个都可能对大王不轨啊!”

    施环也问出了和虎卫军副将几乎一模一样的问题,他得到的答案和虎卫军的副将,也是一样的!

    “他们不敢,又那个人在,他们也不能!”

    许褚和韩龙没有约定过什么,但是他们确是异口同声的在两个地方说了同样的话!

    而这个时候,曹丕已经拉着曹彰走进了文华殿之中!

    文华殿里面的那些异族,无论是刚刚正在干什么,现在想要什么。

    当他们看到和大汉的魏王曹丕一起走进来的那个人之时,他们退缩了,他们的腿也已经都软了!

    曹彰在中原的时候,他的名声只是有些大,单纯的有些大!

    中原的名将更多,勇将更多,曹彰虽然也是非同一般的勇猛,但是他带兵一直不多,又一直在边疆之地。

    所以中原对于曹彰在边疆的盛名到底有多么大,他们并不了解!

    此时曹彰出现在文华殿之中,所有的异族都是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

    “三弟的威风,还真是让我这个当哥哥的羡慕啊!”曹丕看到这些异族对自己的这个三弟那种从心底里的敬畏,他哪里能够不去羡慕。

    这群人在他的面前冷嘲热讽,一副毫不畏惧的模样,让自己心中怒火滔天,也不能对他们发怒!

    可是现在他的三弟就这么随意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深深的吸引了。

    甚至很多之前对曹丕看都懒得看的人,比如那个鲜卑轲比能麾下的大将锁头。

    这个莽夫见到了曹彰之后,曹丕看的分明,这厮浑身都颤抖了,那种仇恨,但是却不敢有丝毫表露出来的模样,真是让曹丕感觉到了痛快,相当的痛快!

    不过对于曹丕的夸赞,曹彰只是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

    “若是某家的威望真的这么大,他们这群废物现在还敢给你惹麻烦?”

    曹彰的冷笑也是让曹丕心中感慨,看着自己这个威猛的三弟,这次曹丕有些冲动了。

    “你…回来吧,有三弟威震北疆,很多事情都容易多了!”

    说完之后,曹丕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但是让他惊讶的是,自己说完以后有很多感觉,但是没有一种感觉是后悔!

    曹彰看着自己的大哥,虽然这么多年,这个大哥从来没有怎么和他交过心,还经常坑自己一顿。

    但是曹彰还是能够听得出来,这次他的大哥是真心的!

    “怎么了,难不成田国让和牵昭解俊三个人都不能让你放心么?”

    曹家的两兄弟就这么旁若无人的说着话,那群近百名的异族使者现在已经缩成了一团,全都躲在角落之中。

    “田国让等人的确都是悍将,牵昭解俊也是一对良臣,但是他们能够守住北疆,若是想要真正的震慑北疆的话,恐怕只有一个田国让勉强能够做到!

    但是…但是他的身份却又实在是…唉!”

    曹丕没有说完,但是那意思表达的确是很明白了,曹丕说实话还是更喜欢用自己家里的宗亲大将!

    曹休,曹真,夏侯尚,夏侯儒等等等等。

    曹彰作为曹氏二代之中的第一大将,也是唯一的一个能够和曹家一代大将相比较的人,曹丕对他越来越可惜。

    不过曹丕松口了,曹彰却是没有同意。

    “你先好好的当你的大王和陛下吧,等你所有的事情都弄完了,所有的事情都稳定下来之后了,咱们再说吧!”

    曹彰没有同意,不过也没有拒绝,这样让曹丕也开心了起来。

    “那大哥可就要加快速度了,十年…不,多则八年,短则五年,孤王便能稳定自己的局势和自己的地位!

    到了那时候…”

    “到了那时候,我等再说!”曹彰一句话打断了曹丕的话。

    然后活动了活动自己的身子,让自己的身子也更加轻快一些。

    “大哥你且退到我的身后,也省的一会儿他们这群人生出了不好的心思!”

    曹彰嘴角带起了一抹冷笑,看着面前的这一座青铜大鼎。

    他早就已经知道了,不过对于这个斤两来说还真是有些挑战!

    而一边的那些异族使者,看着这位灾星也想要对这座青铜大鼎做些什么,不由得眼神有些变了!

    他们不是不相信这个男人,但是这个男人再如何强大那也是一个人啊!

    这座数千斤的青铜大鼎,哪里人力可以…

    那群使者都还没有想要,都还没有来得及露出笑容,就吃惊的发现,那座他们费劲无数次的青铜大鼎就这么动了!

    他们一群人都无法撼动分毫的青铜大鼎,就这么缓缓的动了!

    “吼!”文华殿之中突然传出来一声巨大的吼声,然后就是一阵阵的惊呼!

    就在所有人都在惊讶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

    他们的大王,魏王曹丕从文华殿里面缓缓的退了出来。

    就在他们所有人都感觉自己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的时候。

    他们再次惊讶了起来。

    因为他们看到了一个这辈子可能都无法忘怀的事情!

    那座号称禹皇九鼎之一,重达万斤的青铜大鼎,就这么被人给抬起来了,然后还被人给抬出来了!

    这不是最让他们吃惊的。

    最让他们吃惊的是,将这座青铜大鼎举起来的并不是那近百名的异族之人,将这座大鼎举起来的乃是一个人,仅仅是一个人!

    “鄢陵侯曹彰!”

    “曹彰…”

    “鄢陵侯!”

    看着曹彰虽然有些吃力,但是仍然一步一步坚定不移的走了出来。

    所有的人,无论是文武百官,无论是虎卫军的将校士卒,亦或是那些远道而来的各个势力的使者。

    他们都满脸震惊的看着这个一步一步走到外面的人…或许还能称之为人吧!

    曹彰虽不轻松,但是仍然淡然的看着面前那名已经完全呆傻的官员。

    “喂,这玩意要放到哪儿?”曹彰的话语传到这人的耳中,就像是炸雷一样,将他震的手脚发麻!

    “鄢陵侯…鄢陵…世子大人…这…这东西…它要放在…放在…要…”

    看着已经手足无措的官员,最后还是曹丕张嘴说到。

    “前面已经修好了祭坛,去那里就好!”

    曹彰没有回头,只是缓缓的点了点头,然后对着面前那个口舌发硬的官员说到。

    “带路!”

    那官员这个时候才清醒过来了,然后朝着曹彰快速的点了点头,就飞快的点这头,然后在前面给曹彰领路。

    而曹彰也是慢慢的跟在那官员的身后,亦步亦趋的走着!

    看着那坚定的步伐,所有人都慢慢的自主的跟在他们的身后。

    这一刻,曹丕看着走在自己旁边的三弟曹彰曹子文,他的心中无比的安全!

    “三弟…”曹丕有些忍不住的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曹彰直接撇了他一样。

    “闭嘴!事情还没有结束!”

    曹彰的话让曹丕闭上了嘴,也露出了一个笑容。

    “有这么一个弟弟,或许真的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而后,众人看到了一座偏殿,以及早就收拾好的祭坛。

    他们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家的这位魏王到底驻马店多久!

    这哪里是什么朝拜,这就是立威!

    曹丕在用自己的弟弟,名震北疆的鄢陵侯曹彰曹子文,震慑这一群慢慢变得不稳当的边疆异族!

    而现在,看着那一群异族老老实实的跟在曹彰的后面,甚至一个个极力隐藏自己的恐惧和颤抖。

    众人知道,曹丕的手段是成功了!

    曹彰再次震慑住了这一群狼子野心之辈!

    “砰!”曹彰双臂用力,将偌大的古朴青铜大鼎就这么放在了祭坛之上!

    举目四望,看着这群文武百官还有这一群异族的使者!

    “尔等,还不拜祭!”曹彰突然一声大吼,一个一直心惊胆颤的羌氐胡人,突然听到这个声音之后。

    “啊…”一声惊叫,那羌氐胡人倒是没有被吓死或者如何,但是看他脚下的那一滩水渍,众人不由得主动离他远了一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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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独行介绍:
建安十二年,张辽随军破乌桓,刀斩乌桓王塌顿建安二十三年,曹彰再破乌桓,降服轲比能青龙三年,轲比能陈兵塞北,兵指大汉,并州刺史王雄派遣刺客韩龙击杀轲比能,保大汉并州数十年太平!因为故事性,调整了事情的时间线,小说,敬请见谅书友群......汉末独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汉末独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汉末独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