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攻略 第三章 乌桓攻城
百万大军出动是什么感觉,楼班没有感受过,经常听闻中原大战,动辄八十万,甚至近百万大军交战,楼班很羡慕,感觉自己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机会看见这种壮观。
但是当十万乌桓骑士出现在塞北的时候,楼班胸中豪气顿生!
“吾不差中原诸雄也!”楼班不禁怒吼!
“完了完了,楼班王有开始嚎叫了,哎。”护卫甲说道。
“我们要不要把他摁住,每次乌延大人发病,我们都摁住他就好了。”护卫小白问道。
“算了,楼班王憋屈了一辈子,难得现在出了胸中闷气,让他叫唤叫唤也好。”护卫乙回答。
“叫唤?你这个词是哪儿来的。”
“呃,之前去幽州打草谷,听村子里的村妇冲着院子里说的,说什么,别叫唤了,叫的人心烦!”护卫乙回忆着“看看,现在楼班王天天的叫唤,也很让咱们心烦。”
“嗯....说的有道理。”众多护卫看了一眼放声大叫的楼班表示赞同。
“咦,大哥,咱们去打草谷,那些汉人不逃跑么?居然还敢对着院子里喊叫?”护卫小白应该是刚刚成年,还没有经历过,表示很好奇。
“咳咳,孩子,你还小。”一群人终止了这个话题,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大军出征,就算是乌桓这种半吊子大军,需要准备的东西也数不胜数,辎重粮草不说,大军在外,总不能露宿大草原啊,众多部落出人不说,还有不少自带了干粮,总不能再让人家自带帐篷,这些事情都是楼班的事情,可是现在本应该负责掌总的楼班,天天对着天空大吼大叫的,这些事情就落在了这些人的头上,对着一群首领去商量各种物资的事情,也算是受尽了磨难。
若不是他们常年打草谷练就的脸皮颇厚,光是应付那些首领就会让他们彻底的崩溃。
托幽州前话事人刘虞的福,大肆的吸纳乌桓人进入幽州本土落地生根,导致边境之上,有大量的前乌桓人定居,每次乌桓人打草谷的时候,都会看见一群曾经的长辈,训自己和训三孙子一样,自己还不能反抗,虽然乌桓并不讲究什么孝道,但是你禁不住那些人里,哪个就和自己的首领曾经喝过酒,你今儿打骂了他们,明天你可能就会被首领栓在旗杆上抽打。
不过所幸的是,村民们也知道自己这些曾经的同胞们日子不好过,本来就不善耕种,再加上稍微多了些牛羊,就会被公孙瓒抢走,可怜巴巴的被自己训斥了半天,总会拿出一些余粮给他们带走,也算是给自己子孙后代祈福了。
无论日子过得多么艰难,他们最终还是凑齐了辎重粮草,马匹牛羊帐篷、
为什么还有带上牛羊?并不是为了拉车,主要还是万一失败了,这些东西赔起来方面,省的到时候再去凑被埋怨,这都是经验啊。
十万乌桓出塞北,时隔十余年,乌桓再一次的展现在这个乱世的大舞台。
“报!乌桓已经出动了。”探子赶过来禀告道。“据悉,乌桓倾巢出动,不下十数万人马。”
汉军大帐内,本应早早就出发的汉军,因为鲜于辅突然出现的侄子,“打乱”了他们原定的计划,正好也能让鲜于辅对自己的侄子有一个
交代。
“世子,您那里准备的如何了。”田豫此事坐在曹彰下首,拱手问道。
“国让将军放心,万余精兵已经全部整顿完毕,六郡人马也都是昼伏夜出,专走小路,保证未被他人知晓。”
“鲜于辅,粮草辎重呢。”
“具已备好,请田将军放心。”
“既然如此,你就去质问一下你的侄子吧,问问他为何言而无信,问问他,这代郡城内三千老弱,如何守城。”
“诺!”
“去,命令各城池戒备,乌桓若来,当走尚义,告诉他们,从今天开始,尚义城宵禁,城门关闭,小心乌桓突袭,这次倒要看看乌桓能使出什么手段。”
“诺!”
幽州,尚义城下。
“大人,看样子乌桓这次是来真的啊。”下属看着城外乌央央的人马。
“莫要慌张,这次乌桓又和之前一样,连攻城器械都没带,不过,我这次倒要看看他们怎么就地取材!”尚义令看着下面的乌桓大军,心里波澜不惊,甚至还有心思想今晚吃什么比较好。
而乌桓大军这次并没有先就地扎营,就地取材制造攻城器械。
“叔父,之前您不让我们提前准备攻城云梯等物,可是内有内应?”楼班找到自己的叔父。
“内应?乌桓人从来不会用那种东西。”老叔父围着黑巾,只露出双眼,盯着北平城。
“那,那,那我们怎么打?”
“小楼班,看好了!今天我就教教你,我们乌桓人的攻城方法!”
“叔父”策马而出。
“丘居河可在!”
“末将在!”
“今天,可能为你们丘居大部雪耻?”
“陛。。大人放心,丘居部落从未忘记自己的耻辱!今日定攻破尚义,为大人贺!”
“一个时辰!”
“诺!”丘居河反身高呼“丘居大部何在!雪耻,仅在今朝!”
近八千骑卒策马杀出,直奔尚义城下!
“叔父,他们,他们就八千人,这怎么攻城?而且,丘居部,他们.....”
当年乌桓崛起,被公孙瓒和刘虞联手覆灭,本来还有可胜之机,结果就是这个丘居大部的首领,丘居力带领麾下反叛,投向了刘虞,成为了压垮乌桓还有“弥天将军”张纯的最后一颗稻草,虽然丘居大部还生活这这片草原上,但是,“大部”之名已与他无关,各种打压和嘲讽,让他们一日比一日艰难。
“反叛的是丘居力,不是丘居大部,他们还是我们乌桓的勇士,你是乌桓的王,不要只看着过去的仇恨。”
“可是,他们这么过去,有什么用呢,您看,还没到城下呢,很多人就被射杀了。”楼班看着丘居部的人不断的被射杀,可是还在冲向北平城,“叔父,他们到了城下,没有梯子,什么都没有,他们除了被杀死,没有其他的办法啊。”
“知道蚁附么?”
“义父?原来叔父知道了啊,楼班,早就想拜您当义父了,以后我就供养您,然后....”
“什么乱七八糟的,蚁附!蚁附攻城!不懂就好好看着!”
这时丘居部已经冲到了尚义城下,最前面的人已经下马靠近了城墙,这也是乌桓的习惯,毕竟骑着马在城下溜达,太容易被射杀了。
“等他们人一多,就放滚木礌石!”尚义令看着到城下“站好”了的乌桓骑兵。
“诺!”
城下的人马渐渐多了起来,滚木礌石也放在了城头。
“放!”尚义令下令放滚木等物。
“大人,乌桓这是要干什么?”身旁的亲随指着远方的乌桓人怒吼。
“什么?”北平令看了一眼就浑身一个激灵。
乌桓人后方的人群开始弯弓射箭,直奔城头,被亲随拉开保护的尚义令看见很多刚刚起身准备扔出滚木礌石的士卒猝不及防之下,被射杀当场,可是更多的箭矢落下城头,射在了乌桓自己人的身上。
“他们....他们.....”尚义令哆哆嗦嗦的指着乌桓人。
“大人,下面开始攻城了!”城头士卒反身对着他说道。
“攻城?他们怎么攻城?”
很快他就知道,没有云梯,没有那些攻城器械的乌桓人怎么攻城了。
前面的乌桓人把已经阵亡了的人铺在城下,受伤的踩着死了的人,而那些活着的,则踩着他们,攀上城头。
不断的有人被射杀,被汉军射杀,被自己人射杀,然后死亡的不断的铺在城下,活着的不断的进攻,一条用尸体铺成的阶梯,就这么出现在了尚义城下。
“乌桓人冲上来了!死战!”汉军看着出现在城头的乌桓人,拔刀出击。
汉军不畏惧死亡,乌桓人也已经孤注一掷,双方在城头开始死战。
“今,某当以死以报朝廷大恩”尚义令看着蜂拥而上的乌桓人,拔出了应当是装饰用的配剑,对着亲随说道“你,去代郡告诉世子他们,将这里的事情,一点一滴的告诉世子他们!”
“大人,我来挡着,您走!”
“闭嘴,大汉只有战死的将军,可有投降的将军?速去!”说完,就冲向了乌桓人。
城下的乌桓大军,看着已经杀到城头上的丘居部,一群人目瞪口呆。
“这....这是什么方法?”几个年轻的乌桓人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的认知里,乌桓就是一个被欺负的异族,何时有过这等热血和战力。
“叔父,这就是那个蚁附么?”楼班看着对面的惨烈,扭头问自己的叔父,原来自己的乌桓,这么强势,这么....
“你以为没有云梯,就没有蚁附这种方法了么?”叔父看了他一眼,“记住,我们乌桓人的身体,就是最好的云梯,蚁附,就是曾经我们乌桓人最出名的战术,我们从不畏惧死亡,我们,甚至向往死亡!”
这一刻的“叔父”仿佛回忆到了当年的金戈铁马,腰间挺拔,不怒自威!
幽州攻略 第四章 时间
尚义城的汉军拼命的搏杀,一换一,一换二,甚至一换三也阻止不了乌桓人登上城墙,并且越来越多,短短的一个时辰,尚义的大门就已经大开了,后续的乌桓人也已经冲了进来。
角落里,一小撮汉军背靠着背的守护着对方,包围他们的是仿佛无边无际的乌桓人。
“兄弟,咱们估计今儿就交代在这儿了啊!”
“废话,你小子还打算投降怎的?”
“投降?老子会投降这群乌桓狗?哈哈,你小看了爷!”
“你说的好像这群乌桓狗要你一样,哈哈”
“杀!”
“杀!”
就像汉军的悍勇和悍不畏死并不能组织尚义的陷落一样,他们的勇气,也没有组织他们的死亡。
楼班踏着血水就这么走进了尚义城门。
“叔父,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你是乌桓的王!”
“………传令!尚义陷落,十日不封刀!让二郎们尽情的狂欢!”
“吼吼!吼吼!”乌桓人欢呼的下去传达着这个让他们开心的消息,同时也开始了他们的狂欢。
“你就不怕汉人因此而愤怒?”叔父看了看楼班,眼睛里有些莫名的意味。
“我怎么做,汉人都会愤怒!”楼班满不在乎的说到“将此次带来的牛羊分出一成送于丘居部落,告诉他,只要是乌桓人的地盘,让他自己选一块作为奖励!”
“尚义城中可是有不少我们乌桓人定居的啊。”
“投降汉人的乌桓人是乌桓人中的败类!耻辱!应当收到惩罚!”
“哈哈哈哈哈哈”
“叔父笑什么?”
“班儿长大了!长大了!哈哈哈”
三天之后的代郡代县太守府
“什么?”曹彰看着下面一身血污的人,若非多人都可证明他是尚义令的亲随,而且保证不会背叛,曹彰绝对会把他当成奸细处决掉的。
“世子!求求您,救救尚义吧!求求您!”士兵的衣角现在还滴落着鲜血,不知道是哪儿受的伤。
“尚义向来都是幽州重镇,城高兵勇,你说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就被乌桓人攻陷了?”曹彰感觉这个世界太搞笑了,乌桓人那种空有一身大体格子却没有脑子的种族能够用一个时辰攻陷尚义城!太搞笑了!
“他们疯了,他们疯了一样,人踩人,人踏着人就这么攻上来,他们不怕误伤,不怕射杀自己人,不停的放箭,就这么冲了上来!”士兵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脸上露出了惊恐的样子,“世子,他们在屠城,他们在虐杀我们,世子,求您发兵,救…救…救…”
“嗯?来人!快来人!找大夫来!”曹彰看着他突然倒了下去,嘴巴一张一合却慢慢的发不出声音来了。
鲜于辅快步走到士兵面前,俯身单膝跪在他面前,探查了一会儿,对着曹彰微微摇头说“…没救了世子。”
“……厚葬!”
“世子,好像还没断气啊。”李鍪听见声响冲了进来,看着士兵一张一合的嘴巴还有已经失去神采的双眼。
“送他一程,给弟兄一个痛快!”鲜于辅招呼过来一个亲兵。
李鍪看着亲兵波
澜不惊的拔出身上的短刀干净利落的刺进了那个人的心口,还搅动了一下,然后那个人就彻底没了响动。
“他刚刚还活着啊!”
“……小将军,他自己没救了,受伤太重,全凭着一股心气才坚持到这里,给他个痛快吧,这也是我们幽州军的规矩。”鲜于辅心情并不好,但是还是耐心的给李鍪解释。
“好了汉隆!去吧曹严找来,我有事交代给你们!”曹彰看着李鍪还是一脸的纠结,就让他去找人,这种事,别人帮不了只能自己走出来。
曹严就是之前曹彰的亲卫长,因为在并州收了伤一直在后面充当押运辎重粮草的后勤官,不过也没什么辎重粮草,所以一直就是给他休息的机会。
直到前几天才回来,也是这个时候李鍪才知道,他非但没走在后面慢慢休息,还加急绕路去了渔阳郡,也就是田豫的故乡。
田豫看着远去的李鍪,对着曹彰说到“世子…咳咳…也…咳咳…也看出来了?”
“国让将军快坐下”曹彰看着颤抖不已的田豫一阵担心“虽然不知道乌桓这是抽的什么风,但是,尚义一丢,单凭现在的长城拦不住他们,我需要时间,他们兵马太多,我需要从尚义到这里,一片荒芜!”
“不够!”
“不够?”
“乌桓既然举族而来,自然不会像以前一样只靠着就地而食,所以,这段距离,可不会让他们进退两难!”
“国让将军的意思是?”
“这里!”田豫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对着曹彰说到。
“…这!一旦失手,乌桓顷刻就可杀到邯郸!”
“世子可怕了?”
“这一路坚壁清野,时间不短,我们至少需要半月以上!”
“世子可怕了?”
“即是诱敌深入,我们不可携带大军,再加上此地地势开阔,无法埋伏重兵!”
“世子可怕了?”
“好!”
“那么就是时间了,我们需要至少半个月的时间。”
“只是不知道现在乌桓人到哪儿了,单凭长城,不好说可以拦截住他们。”
“他们此次用的应该是蚁附,很古老的乌桓战法了,也不知道是谁教给他们的!”
“蚁附?”
“对,当年张纯反叛用的就是这种办法,蚁附战法有一个最大的后患,因为需要将性命抛开,所以攻陷城池之后必要屠城以发泄心中之气,而且需要用大肆的杀戮来激发他们的凶性,否则大军容易在战场上失控!”
“所以,您的意思是他们会…”
“现在如果速度快,应该可以将他们堵截在飞狐峪里!”
曹彰大步向前走出厅堂,迎面撞上了赶来的曹严与李鍪。
“曹严,现在代郡之中八千铁骑尽数给你,七天内你必须赶到飞狐峪!给我把乌桓人堵在那里,一个月,一个月内绝不许乌桓踏出飞狐峪一步!”
“诺!”
“李鍪!此次你跟随曹严,你带领我麾下所有亲卫出发,必要在曹严领大军到达之前,挫了乌桓人的锐气!”
“诺!”
李鍪带着百余人的亲卫,一人三马的冲向了飞狐峪!
此时的尚义城,仿佛已经成了人间炼狱,恶魔的天堂!
“哈哈哈,看,前面有两对,比一比,谁先杀了他们的男人,就独享这次战利品!”一个乌桓人指着角落里的两对小夫妻对着身边的朋友说道。
“好呀,若是你一不小心被反杀了,我会为你报仇的!哈哈哈”
“放屁!开始吧!”
说完两个乌桓士兵就对着两个男人冲了过去。
这两个丈夫也应该是会一些庄稼把事,奋力的反抗着,可是依旧被砍出道道伤口,节节败退。
其中一个乌桓人眼中严重的笑虐,“我改变主意了,看看谁在他们身上砍出的伤口更多!不能杀死他们!”
“哈哈,有趣有趣,好,就这么决定了,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这样才有意思!哈哈哈”
乌桓人在两个男人身上砍了一刀又一刀,伤口不深,并不致命,只会让他们的力气更快的流失,就像两只被戏耍的老鼠,等着自己筋疲力竭之时,就是自己被吃掉的那一刻,只不过,他们比之更惨。
终于其中的一个乌桓人感觉这样的玩耍已经没有了兴趣,一刀砍在对手的双腿之上,让他一阵摇晃就摔倒在地,在上前补上几刀让他彻底无法动弹之后,便走向了那位之前在他身后的女子。
另一名乌桓人见状也快速的结束了这项游戏,如法炮制,走向了另一位女子。
之后角落里传来了嘶哑的怒吼,女人的尖叫还有乌桓士兵放肆的大笑,传到了这个四处都充满了各种哀嚎和狂妄的笑声的尚义城!
三天后,李鍪带人赶到了飞狐峪,也就是尚义城后面的两座大山中间的峡谷,绵延百余里,两壁高峰险峻,自古便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来的险地!
“好地势啊,只要爬上两侧高山,待敌军来时,推山石下来,便是绝地,他们插翅也难飞啊!”李鍪看着这个地势不由得感叹。
“汉隆还通兵法?”
“呃……并非如此,我原是代郡人,家祖说过此事!”
“咦,汉隆家祖上可是将军?”
“并非如此!之前尚义还没有城池,那时候那里是乌桓的地方,他们用这个办法阻挡过汉军!”李鍪脸色有些发红。
“呃……哈哈哈哈,如此甚好,我们就用此办法,埋葬了乌桓人!”
“正是!正是!”
就在亲卫们决定如此之后,便开始找寻路径上山凿石,毕竟飞狐峪地势狭窄,通过难,上山也难。
不多时,探路的人手回到了原地,也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山上滚石不少,但是合用的并不算多,需要再次凿石,另外地势太险,两侧,最多只能上去六十人!”也就是说,剩下的数十余人就负责在山下诱敌,能否成功,能否活下去,也未可知!
“诸位哥哥,你等且先上山,兄弟我去尚义城探探路,看看乌桓何时会到!”李鍪看着他们,拱手说道。
“汉隆,此事危险,还是我去吧!”
“莫要再说,小弟平时身穿都是常服,很少披甲,就算被发现也可说是一游历剑客!不会有大危险”
说完,李鍪不等其他人反驳,策马就冲了出去,奔着尚义城,冲了过去。
幽州攻略 第五章 搏杀与堵截
这是李鍪第一次见到战争的残酷,也是李鍪第一次见到所谓的屠城!
距离尚义城尚有数里,便已经看见了尸骸,那是一对母子吧,母亲抱着孩子,母亲脸上犹有惊恐之色,想来应该是临死之时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顺着女子的目光看了过去,那是不远处她的孩子吧,趴在一片血泊里,想是已经没有了活路。
“唉,便让你们死在一起吧。”李鍪看着相距不远的两具尸体,便想将孩子抱到女子身边,如果一会儿他还有机会和时间,便将二人葬了。
“呕……哇……”李鍪将孩子抱起来的那一刻,双眼陡然睁大,“哇”的一声将肚子里的食物都吐了出来,他看见了一滩内脏,孩子的内脏,那孩子趴在地上,胸腹都被刨开,内脏留了一地。
李鍪吐了一会儿再看看手里的孩童尸体和地上的内脏,强忍着将他扔出去的想法,快速的将他和他的母亲放在了一起,然后用衣服使劲的擦了擦手。
收拾了一下翻涌的心情,李鍪再次出发,奔向尚义城。
沿途的尸体更加的多了,越靠近尚义城,尸体越发的多了,男人,女人,青壮的,老迈的,甚至孩童的,比比皆是。
“嘿!前面的家伙,你是干啥的!”迎面跑来三个乌桓骑士冲着李鍪喊道。
李鍪为了探查消息自然把汉军的衣甲都褪了去,只穿着自己曾经的兽皮衣过来。
“曾经的乌桓人,想回部落看看!”李鍪说着熟练的乌桓话,这是他从小就学会的,他们一家曾经在乌桓生活了好久好久,学过几句乌桓话自然不在话下。
“哦,我们曾经的族人?哪个部落的?”
“我的阿公曾经说过我们是巫索氏的。”李鍪渐渐的靠近了他们,感觉他们应该没有发现问题。
“你们后面绑着的是什么?”李鍪李鍪看见他们的马匹上拴着绳子,好像绑着什么东西。
“嘿嘿,这可是好东西啊,快过来看看!”为首的乌桓骑士也策马向着李鍪走过去,后面还传来一阵阵很奇怪的声音,只是距离不近,声音又小,听不真切。
当李鍪走近之后又一次的震惊了,胸口里仿佛有着什么东西堵住了,那是一个“人”,或者说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整个后背,双腿已经没有什么皮肉了,白骨森森连带着一些碎肉和筋络!
李鍪感觉自己肚子里的食物又开始翻涌了,他发现那个人还没有死,他好像还努力的支撑着什么东西,血淋林的,看不清楚,那些奇怪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嘿嘿,小家伙,过来,看看这个好玩的东西。”乌桓骑士伸手招呼李鍪过来。
“呃,呕,这.....这是...你干什么!”李鍪刚要靠近,眼角就看见一抹刀光闪过,若非长期和曹彰对打练就的反应速度,让他飞登一脚摔下马去,现在他的脑袋恐怕已经掉在地上了,不过就算如此,他座下的战马也一声长鸣倒在地上,看着马脖子上诺大的伤口他也知道这匹马是活不了了。
“我....我是乌桓人!我也是乌桓人啊!”李鍪虽然因为半个乌桓血统的身份让他曾经饱受歧视,一度导致他既不喜欢汉人也不喜欢乌桓人,但是,他做梦也想不到,在乌桓人的面前,还会有人要杀他,杀的毫不犹豫。
“楼班王有令,投降汉人的乌桓人!就是乌桓的耻辱!当杀!”
“...什么?”李鍪看着面前的乌桓骑士,他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尔等可知当初你等受过他们多少恩惠!你们极寒交际之时是谁将家中余粮给与你们度过寒冬!你等被公孙瓒追杀之时,又是哪些人冒着被杀的风险将你们藏在家中!你们!混账!”
李鍪胸口真的很难受,他还记得很小的时候部落收到雪灾,牛羊马匹死了一片,部落里的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那些投向了汉人的“乌桓”带着家中仅有的余粮,带着家中的牲畜赶到了部落,给了他们活下去的机会。
“汉人从来未曾歧视过乌桓,我们在幽州过得也很好,你们不愿来,我们不强求,但是,你们却是我们的亲人。”一个老“乌桓”走之前拉着首领的手这么说过,当时的首领跪在雪地里流着泪发誓“此生此世,终生不南下,终生不对幽州妄动刀兵!”
多年来,乌桓的打草谷,与其说是打草谷,不如说是实在过不下去串个门然后拿回来些吃的更为恰当。
“哈哈哈哈!”李鍪的怒斥,换来的就是这些人的嘲笑。
看着那些人猖狂的笑脸,李鍪双拳紧握,乌桓,不再是那个乌桓了。
“杀!”李鍪飞身攀上了乌桓骑士的战马,一个反身趴在他的身后,同时腰间的短刀已经拔出来握在了手里。
“你,要死!”李鍪在他耳边说完之后,短刀就从他肋下刺入,直接惯串心脏,李鍪的手掌缓缓的扭动,乌桓人双目瞪大,想要反抗,可是已经没了力气,嘴角血沫流出,便没了声息。
李鍪将他手中的战刀夺了过来,短刀换在左手,尸体往地上一抛,反手割断了绑在马匹身上的绳子。
策马回身,眼睛冷冷的盯着剩下的两人看了过去,“你们,准备好了么?”
交战十分的简单,李鍪这个连半吊子都算不是的曹彰弟子,也不是两个普普通通的乌桓骑士所能应对的。
片刻之间,两个乌桓人就捂着喷血的脖子倒了下去,而李鍪呆坐了足足一刻钟,才将心中的那股气平复下去,下了马,才有时间去看那个被绑在马身上的“人”。
森白的骨头和着一些内脏的碎片,还有不断吐出血沫的嘴唇,无一不显示着她已经彻底没了活下去的希望,但是,他还坚挺着举着那一团血污,迟迟不肯咽气。
拨开血污的表面,是一个安静的婴儿,看那小脸,恐怕也是刚刚出生不久,“很可爱,放心吧,他挺好的。”李鍪接过孩子,抱在怀里,然后就看见那个“人”仿佛眼光亮了一下,然后快速的熄灭了,双手也垂了下去。
远处有尘土飞扬,看样子是有不少乌桓人听到了响动往这边赶来。
“放心吧,他们都会
死,我会给你们报仇。”李鍪将孩子放到地上那人的身边,看着孩子胸口上的那一把小巧的短刀,喃喃的对他们说道,随后转身就走。
李鍪骑马飞奔而回,那些追兵追了一段之后看着也无法再追上便骂骂咧咧的反身回去了,虽然现在整个尚义城已经没有了什么活口,但是对于他们来说依旧还是有着不少的玩乐。
等到李鍪赶回飞狐峪的出口时,已经调整好了心态,看着两侧的悬崖峭壁,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什么。
“汉隆,你到尚义城,那里怎么样了?”不少还在下面巡视的人手赶过来问道。
“一片惨像,乌桓在尚义屠城!”
“畜生啊!”
“那里可是有着不少乌桓人!怎么可以这样!”
“汉隆,他们大概什么时候来?”
“经过今天这么一闹,最晚第三天,他们也就该到了”
“看来我们得加快了啊。”
乌桓比李鍪预计的还要早的多,次日上午,乌桓的大军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汉隆啊,看样子,你猜错了啊。”
“上面的弟兄还需要多久?”
“最少半天啊!我们就这么二十多个人,估计挡不住啊。”
“信我么?”
“都这样了,什么信不信的,有主意赶紧说!”
李鍪没有再过多解释,看着逐渐接近的乌桓骑兵,他策马冲了过去!
“大汉斥候李汉隆请见楼班王!”看着距离差不多了,李鍪用纯正的乌桓话喊道。“大汉斥候愿意邀请乌桓勇士公平一战,不死不休!”
看着没有停下来意思的乌桓大军,李鍪内心也是十分的慌乱,他在赌,赌乌桓还有一丝丝的老规矩,乌桓崇尚的勇士精神,他们还没有完全丢弃。
五十步!乌桓继续上前。
三十步!乌桓还在策马。
还有十步!就在李鍪准备发起冲锋认命的那一刻,乌桓前军一声嘶吼,停在了当地,实在是好好的秀了一把乌桓高超的骑术!
“你,是个勇士!你是乌桓人?”
“不是,我是汉人。”
“汉人?原来汉人也要学习我们乌桓的话么?哈哈,果然小小的汉人已经被我们吓破了胆子!”为首的乌桓首领放生大笑,引得后面一群人也哄堂大笑“你后面的这小小的人马,就是你们的大军么?这些人,怕是连我们一次进攻都阻挡不住啊!”
“哈哈哈哈哈哈”乌桓人放肆的大笑,嘲讽着对面的汉军。
李鍪抬起眼眸,眼睛里除了冰冷,再也没有其他的感情。
“吾乃汉军!大汉李鍪,李汉隆请求一战!”
这一声怒吼,仿佛能够贯穿天地,让这天地失色,不过乌桓人只不过笑笑而已。
幽州攻略 第六章 用性命换取的时间
“我乌桓的哪位勇士愿意将这个不知所谓的汉家小鬼的人头与我拿来?”为首的楼班嗤笑着看着面前的李鍪,对后面的乌桓大军说到。
“某家愿往!”车里奇作为乌桓车氏一族的勇者,他认为自己要给自己的部族争取好处,丘居部的数万牛羊和给与他们的肥沃的草原,足够让他们在此壮大,数日的放纵让乌桓人,彻底的放开了自己的野性和残忍。
“砰”战刀交织在了一起,相比于李鍪的“瘦弱”,更加健壮的车里奇感受着发麻的手臂,还有被遏制住的冲击之势,心里也是颇有些不可思议。
“小子,你可以去死了!”车里奇再一次的发起了冲锋,这一次他要倾尽全力将对面这个小家伙斩杀在此!
李鍪盯着逐渐靠近的车里奇,右手翻转了几下,对着车里奇也冲了过去。
两马即将交错之时,“当”的一声李鍪的战刀就被劈飞到了高空,车里奇倾尽全力的一击,仿佛砍空了一般,整个人都往前倒去,幸好他的骑术也算精湛,控住了前倾之势,就在他要得意的笑出来之时,心口微微一痛,然后就感觉自己的力气飞速的流逝。
李鍪松开了握着短刃的左手,刹住马势,一个反身策马冲到战刀即将掉落的下方,伸手将战刀接在手中,这一段就发生在两人交错的那么一瞬间。
看着努力挺着身子还依旧摇摇欲坠的车里奇,李鍪没有一丝的同情,从后面策马赶过去,一刀将他枭首,尸体倒下之前还把插在他心口的短刀拿了回来。
“大汉李汉隆,请求与乌桓勇士一战!”李鍪看了看对面的乌桓大学,再看了看那天边的太阳,心里怒骂“真不争气!杀的太快了!”
乌桓大军中的楼班看着耀武扬威的李鍪,心中也是冷笑“拖延时间么?”
“哪位勇士去为车里奇报仇!”楼班不介意和汉军玩耍下去,现在的楼班,迷恋在“王”的权利中无法自拔,他喜欢这种感觉,对敌人,对平民,甚至对乌桓部落的生杀在握的感觉。
“丘居河愿....”丘居河认为自己应该再一次的为丘居部落争取立功的表现。
还未等丘居河说完,两骑就飞奔而出“不劳丘居首领动手,我(某家)去斩了这厮。”
飞马出战的是辗迟氏和乌氏的人,丘居部的新驻地就在他们的边上,逐渐强盛的丘居氏已经是他们的心腹大患了,若是不加以遏制,他们早晚被丘居氏所吞并,毕竟丘居力也曾是乌桓的王啊,他们有这个前科的。
“两个人,来得好!”李鍪一声怒喝,就冲了过去。
心中不断的告诫自己“要冷静,要躲避,别冲动,这两个再弄死了,就不好玩了,要冷静,要冷静!”
李鍪躲过两人迎面的一刀,感觉很是轻松,他们的本事,比曹彰差远了,躲上个个把时辰,应该不成问题,想着如此,便放松了许多,交战数合之后,在又一次两马交汇之时,躲避之后,头都不回的往后挥了一刀,毕竟做戏也要做全套啊。
“砰!”李鍪听见一声闷响,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坠下一样,回头看了一眼之后。
“他怎么死的!”李鍪看着双眼瞪大,躺在地上的乌桓人,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这奸诈小人!”
“我....我做什么了?”
“你不是只躲避么?”
“我.....”
“奸诈小人!”
“.....我...”
“某家要为辗迟大哥报仇!”
“不是,你冷静点!”李鍪看着犹如有深仇大恨一般冲了过来的乌桓骑士,感觉自己很冤枉,侧身躲过劈来的一刀,李鍪觉得一定要让他冷静下来。
“你给我停下!”在他第二次冲过来的时候,李鍪用了七分力对着乌桓人的战刀挥了过去,想着应给可以将他的战刀劈飞吧。
乌桓人的战刀不出意料的被李鍪一下劈飞了,然后看着捂着喷血的脖子的乌桓人,李鍪表示自己很无奈,只用了七分力,非但劈飞了对手的武器,余力,还把他的脖子割开。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们信么?我也没想到现在乌桓人这么弱了啊。”李鍪对着对面的乌桓大军喊道,当然,后半句他还是放低了声音,不过,这不影响乌桓人已经听到了这句话。
“去个人,杀了他!”楼班看着对面的李鍪一脸无辜的样子,手握紧了又松开,又握紧,最后想到自己叔父的嘱托,还是选择了忍耐。
“就算车轮战,累也要累死他!乌桓的血性,容不得汉人的污蔑!”楼班对着身后的乌桓大军怒吼!“去,杀了他!将他们,一个一个的给我斩杀在此地!”
“是!”乌桓各个部落的勇士一个接着一个的策马而出。
“记住,杀你的是我辗迟熊!”
“小子,记住某家的名字!某命渐哲!”
“汉家小鬼,爷爷名叫薄奚昌!”
......十余名乌桓骑士,杀出来,各个都要将李鍪斩杀在此,而且乌桓的大军中,更多的人也要冲出来和他一较高下,李鍪感觉自己玩脱了。
“尔等欲以多欺少耶!”这时,后面的其他亲卫终于不再只是看戏了,也策马冲了过来!双方将要开始一场混战。
“慢着!”李鍪看着摆出冲锋架势的乌桓大军,觉得现在混战还不是时候,
“依照乌桓的规矩,生死战!”李鍪对着对面的乌桓人高声怒喝,“生死战的大名也让他们停下了脚步。”
生死战,乌桓的一种古老的规则,双方人手依次上场,两两交战,直到一方死亡为止,然后失败的一方换上另外一个人继续与胜利的人交战,直到有一方人马再也没有人手上来为止,因为双方的死战,战死者的尸首会逐渐的增多,甚至越来越高,最终形成一个尸体的擂台,所以,也叫生死擂。
李鍪对着曹彰的亲卫们解释清“生死战”的规则之后便对着为首的“曹茂”说道,“此时只能用这个方法拖延时间了,希望他们能够加快速度吧,一会我会先上,尽量的拖延时间,等到你看到信号之时,速速带人离去!”
“小子,你这是看不起我等么?”
“我本就是该死之人,能活到现在已经是非常幸运.....”
“这里哪个不是身世悲惨之人?”曹茂打断了李鍪的哀伤“你当我等为何都是曹姓?因为我们亲朋故旧也都死在了这乱世之中,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真正姓什么。”
“茂...茂哥。”李鍪只知道曹彰的亲卫都是曹姓,一直以为他们是曹氏宗族的子孙,护卫世子的。
“我等都是这乱世的孤儿,从小被魏王养在府内,我等也知道魏王是有着其他的目的,我们最后会成为护
卫,亲随甚至是死士,但若是没有魏王和世子,我等早就饿死在乡野了!”
“茂哥,你们...”
“你刚刚战过几场,现在该我等了,你好好休息,等着给我们收尸即可!”曹茂不等他说完,策马上前“大汉曹茂,前来请教!”
“乌桓辗迟昌,前来杀你!”
一时间两马交错,刀来剑往,打的好不热闹。
小半个时辰之后,先后斩杀了辗迟昌与乌桓部恒野的曹茂被第三个上阵的薄奚昌一斧劈成两半,成为了汉军第一个阵亡的人。
“小爷曹历在此!”曹历是一个看着比李鍪还要小的亲卫,黑乎乎的面庞总是放肆的大笑,每次李鍪被曹彰打的时候他都是笑的最大声的,但是训练完浑身累的无法行动的李鍪也总是被他扛回帐篷的,算是李鍪为数不多的熟人之一。
曹历的枪很快,但是每一次薄奚昌挥动他的大斧都能将他打的一个踉跄,最后被薄奚昌一斧劈中了胸腹,不过在他临死前,也将他的枪捅进了薄奚昌的肚子,算得上是同归于尽!
“老子叫曹弘,哪个前来一战!”
“杀你者乌桓渐哲,记住某的名字!”
“大汉曹民前来....”
“乌桓祁连贺在此...”
日头渐渐的升高,然后又慢慢的下落,中间的战场上已经垒了高高的一堆尸首,有乌桓人,也有汉人,双方的马战,也渐渐的变成了在尸堆上的步战。
李鍪看着前面扔在奋战的曹克,这是第三场了,曹克已经是伤痕累累,站在那里都摇摇欲坠的。他身边已经没有了其他人,每一个人冲上去的时候都毫不犹豫,每一个人冲上去之前都告诉他,“好好活下去。”
曹克最终还是倒下了,李鍪抽出战刀,缓缓的走向了“擂台”,日头已经西斜,他已经不想着什么拖延时间了,应该很快了吧,他就会和这些该死的乌桓人一样,被埋葬在这个飞狐峪里。
趁着还有些时间,能杀多少,就杀多少。
李鍪用最快的时间,斩杀了那个一样拼着重伤杀死曹克的乌桓人。
“大汉李汉隆,邀尔等前来送死!”李鍪对着乌桓人一声怒吼,不过,这次他们没有再冲上来,并不是他们怕了,而是楼班,阻止了他们。
“日头西斜了啊,差不多,你们上面的人手应该做完他们要做的事情了吧。”楼班看着“擂台”上的李鍪说道“飞狐峪啊,如此险地,若是有人攀爬上去,扔下滚石等物,我等大军皆要命丧在此啊。”
“....你想说什么”李鍪看着笑眯眯的楼班,心中有些不安的感觉。
“难不成,你当飞狐峪只有尔等才能攀爬上去么?”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楼班身边的脸上蒙着黑巾的老家伙走上前来,抬手发出一只响箭。
“装神弄鬼的家伙,尔等...”李鍪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山上扔下来一个个的.....首级,之前上了飞狐峪两侧悬崖的亲卫的首级。
“哈哈哈哈哈哈”李鍪看着地上的一个个的首级,仰天大笑,笑的眼泪都止不住的流出来了。
笑了半晌,也哭了半晌,看着对面一脸笑虐的楼班等人。
“大汉李汉隆,哪个前来送死!”
“杀了他!”说完这句话的楼班,转身就走。
幽州攻略 第七章 强势的老人家
李鍪已经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只知道脚下的尸体越来越多,他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受了多少伤,因为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半个时辰,李鍪没有停下厮杀,现在他站在最上面,也说不出什么邀战的话语了,或者说,他已经说不出话了,他用一根长矛顶住自己的后腰,否则,他害怕自己还没等对手上来,便倒在了这里,他还不能躺下,他还,可以再战。
“这是个勇士。”楼班看着已经摇摇欲坠的李鍪,表达了自己的敬意。
李鍪看着对面的大军,拿刀指了指对面,他已经没力气做别的事情了,这个是他表示邀战的唯一的一种方式。
“此等勇士,某将亲手将他斩杀。”楼班踏步上前,他要亲手将这个“勇士”斩杀。
“老夫就出去拜祭一下友人,怎的就被折腾成了这个样子?”就在楼班即将登上“擂台”去斩杀李鍪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第一个字的时候听着还很远,等到这句话说完,仿佛他就在身边一样。
然后楼班就看见一个白发苍苍还有那么一丝佝偻的老人从另一面,就那么一步一步缓缓的走了上去,站在了李鍪身边。
“小家伙,你是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的,你要是死了,老头子我可该怎么和你老师交代啊。”老人就这么现在李鍪身边,打量着李鍪,也看着他那一身伤,就和在家训自己小孙儿一样的随意。
“你是何人!”楼班看着上面那个老人,心里有一些莫名的慌乱,“汉军现在已经衰败到让老卒上阵了么!”
“哎呀呀,这口子,啧啧啧,要赶快止血,要不然你这条膀子可就废了。”老人压根不搭理楼班,把李鍪放平,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罐子,从里面扣出来一些黑糊糊一样的药膏给他涂上。
“别乱动,小心死了!”一巴掌拍李鍪脑门子上阻止了他的挣扎“放心,老头子在这,他们没人敢动!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呆着!”
“老家伙,你是想死么!”楼班看着对面丝毫不搭理自己的老人,一声怒吼,就要拔刀去砍了他。
“等等!”后面的“叔父”一脸的迟疑上前组织了楼班“敢问先生是何人?”
“黑巾蒙面,你是见不得人么?”老人看了看他,终于说了一句话。
“哈哈,某长得比较丑陋,还真是见不得人,老先生见谅啊。”
“全身镔铁铠甲的黑军,你还真是不能见人,不过是不是因为长得丑,老头子就不知道了!”
“尔乃何人?怎知黑军之名!”叔父听见他的话,双目瞬间睁大语气也慌乱了很多。
“老头子我没兴趣掺和你们的事儿,不过这个人,我得带走!”
“你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想将人带走?”
“对!”
“老夫很久没有见过这么猖狂的人了。”
“老头子我也很久没见过你这么猖狂的人了,你这个性子,还真是没得改啊。”老人给李鍪处理完伤口站了起来,对着楼班二人就这么淡淡的看着,看的两人浑身仿佛都被刺痛了一样。
“你……你……到底是谁?”叔父看着老人,强忍着莫名的颤抖上
前一步。
老人没有回答,变戏法一般从身上摸出一把长剑来,剑身乌黑没有丝毫的光亮,若非离得近,他们还以为这是一根烧火棍。
“走…快…快离开…”李鍪在地上看着自己身前的老人“谢谢…您…对…不起…管先…生”
“想道歉自己去和那个老家伙说,老头子可不负责传话!”
老人持剑而立“怎么?还不上来?”
“墨…墨…墨剑!”叔父看着老人和黑剑,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浑身忍不住的颤抖“你是…是…王越!”
“看来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头子啊,我还以为你去了乌桓就把之前的事情都忘了呢。”
“叔父,您没事吧?”楼班看着前面浑身颤抖的叔父颇有些担心。
“闭嘴!”震住了楼班不再让他多说话的叔父,回身对着王越拱手行礼“这个人王师尽管带走,我等保证不妄动分毫!”
“好,算是还懂事,放心,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和幽州那些人的事儿,老头子没心情去管。”
“多谢王师高抬贵手!”
“对了,我这子侄受伤太重,不能大动,为了防止你们有人不听话在做出点什么让老头子不开心的事情,你们在这飞狐峪里给我老老实实的呆上三天!”
“……王师刚刚不是说不管…”
“我可管了?”
“您这是不讲道理!”楼班虽然还是没想起王越是谁,但是他的要求实在是感觉有些过分!
“嗯?”
“啪!”被自己叔父一巴掌抽懵了的楼班直愣愣的看着他们,一脸不可思议。
“不想死就闭嘴!”
“孩子嘛,不打,不成器!”
“王师说的对,小孩子不懂事,让您见笑了!”
“若是无事,我就带这个臭小子走了。”
“王师慢走。”
“哦,对了,若是我在路上见到一个乌桓骑兵,你记着,你的黑军我打不过,但是他们也保不了你们的性命!”
“小人不敢,三天之内,乌桓大军绝不踏出飞狐峪一步!”
王越扛着李鍪走了,一个瘦弱的老人就这么夹着一个百多斤的李鍪这么离开,仿佛李鍪没有分量一样。
“叔父,这个人到底是谁啊?”楼班捂着自己半边脸,感觉已经完全肿了,不由的感到自己这个叔父老当益壮啊!
“剑师王越。”
“没听过....”
“蠢货!不学无术!孤陋寡闻!笨!”
“......叔父”
“董卓知道么?”
“知道,知道”
“吕布知道么?”
“知道知道,当年号称大汉第一猛将,鲜卑人管他叫鸠虎!”
“当年若非吕布拼命阻挡,董卓就死在他手里了,就算如此,他与吕布也是平分秋色,谁也未曾奈何的了谁。”
“...嘶,叔父您居然还会讲故事...”
“屁的故事!吕布世之猛将,又是并州降将,若非有王越的威胁
,你以为董卓愿意让吕布成天待在自己身边?连睡觉都要让他护卫!”
“那为何我等未曾听过此人?”
“董卓进京之后他便没有了音信,这么多年了,若非某家当年也是一风云人物,怕也是不知此人啊。”
“叔父当年自是当世豪杰,若非时运不济,怕是这天下早就换主了,哈哈。”
“行了,告诉众人,就地安营扎寨,另外我会令黑军巡视,但凡敢私自出飞狐峪者,无论缘由,皆杀!”
“是!”
“把这堆尸首处理一下,老夫今天开始,亲自守在谷口!”
“好吧。”
王越带着李鍪赶路,开始李鍪还努力的睁着双眼,慢慢他的力气也消失了,就这么双眼一闭,任由王越摆布了。
等到李鍪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天色漆黑,稍微一动,嗯,他动不了,换身上下被裹成一个大柱子一般,丝毫不能动弹。
“若是不想下半辈子一直在床上躺着就别乱动。”王越端着一碗看不出啥颜色的药水就这么走了过来。
“我没动..”
“那你刚才干嘛呢?”
“想动,没成功...”
“....你这一活下来就呛人的性子是怎么让管幼安念念不忘的?”王越看着床上的李鍪“莫不成这厮最近明白自己活的太久了所以想给自己找找刺激?”
“管幼安?是管先生么?”
“管先生,你不应该称呼他为老师么?”
“我,我只是曾经受教于管先生,不敢称呼为师。”
“呦呵,幼安这还是求而不得啊,小子,要不要你拜我为师?回头我也在他面前好好的露露脸!哈哈”
“老人家莫要说笑了,我这种愚笨的小子,怎么入得了管先生的眼睛。”
“你愚笨与否,和能不能入老夫的眼有何关系?”门口传过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让你小心,小心,小心,你就是这么小心的?”
“管先生!”虽然脖子还动不了,看不见门口的人是什么样子,但是这个声音,自己却是太熟悉不过了。
“哼,此次若非老夫这个朋友在乌桓那还有几分面子将你保下来,你现在是等着我去你坟前拜祭不成?”
“您朋友那是威胁,不是面子...”
“呃....哈哈哈哈哈哈”管宁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一样,放声大笑“甚好,甚好,今晚定要痛饮一杯!”
王越看着被呛了之后非但不发怒还放生大笑的管宁,再看看在床上噘着嘴的李鍪“两个家伙,非人哉,非人哉!”
给李鍪灌了药,因为李鍪清醒的时候实在是喝不下那黑糊糊的药汤,最后无奈的王越掰开他的嘴硬生生的给他灌了下去,然后也不管咳嗽的李鍪就那么出去了,听隔壁的声音,应该是去找管宁喝酒去了。
“老家伙,你还挺好的,呵呵,真好啊。”李鍪喃喃的说道,看见管宁还能火气十足的骂他,他也算是放心了,至于战事,三天,也足够曹严带兵赶到飞狐峪了,虽然未能重创乌桓的,但是此事一出,乌桓的士气也必受影响。
幽州攻略 第八章 教导与战事
王越去找了管宁,虽然他自己绝对不会承认他是馋酒了。
“幼安,你这大晚上的喝酒,违背你的原则啊!”
“原则就是用来违背的!”
“真不敢想象这会是你说的话,管幼安,你这去了一趟并州,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啊!”王越呆愣愣的看着管宁,这么一个执拗到极致的人啊。
“这本来就不是老夫说的,是华……是那个家伙说的!”
“听说你出事之后,他十分的着急,之前你说走就走了,家里的大小事情都是他帮你处理的,原谅他吧。”
“管某从未曾怪过他,只是他不再是管某的朋友罢了,谈不上原不原谅!”
“你都与他绝交了,怎的还不是怪罪!”
“你不懂!”管宁嘬了一口酒,淡淡的说到。
“……老家伙!”王越恨恨的喝了一大口碗中的酒!
“你的碗是哪儿来的?”管宁看着突然出现在桌子上的海碗,感觉这个朋友来的有些不太是时候。
“老夫的藏剑术天下无双!”
“那你为什么随身带着一海碗?”
“老夫的这身本事世所罕见!”
“你为什么要随身带着一海碗?”
“可惜老头子这一身本事啊,无人继承,惜哉,痛哉!”
“你为什么随身………老夫的酒呢!为什么没了!!”
“哎呀,困了,老头子去睡觉了。”
“你这个老不休!”管宁愤怒了,伸手去拿....“老夫的下酒菜呢!”
次日清晨,一脸青色的管宁看着院子里遛弯的王越“你喝光了老夫的酒,还拿走了老夫的下酒菜!”
“那就是点腌萝卜。”
“老夫的徒儿亲手腌的!”
“味道不错,等他好了再让他腌点!”
“那就当他的谢师礼了。”
“谢谁?”王越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你吃了汉隆的萝卜,自然要教他剑术!”
“.....老夫吐出来可以么?”
“要不要算一算你在老夫这连吃带住还拿的账?”
“这间屋子.....”
“老夫还每月给你酒钱!”
“这屋子...”
“老夫每次还要把喝醉的某人扛回来!”
“可是...”
“你不愧疚么?”管宁看着王越,看的他心中惴惴,自从去保护刘辩再次失败之后,然后又他刺董失败,自此心灰意冷,便回了家乡辽东隐居,不问世事,不过一个只会杀人的剑客,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办法活下去的。
这个时候管宁出现了,他正好也来了辽东避世教学,和王越熟识之后,两个无心仕途的人就这么一来二去成了好友,管宁有很多朋友,王越是其中最特别的一个,王越只有一个朋友。
“那...好吧,等你那徒儿伤好了之后,老夫亲自教导他!”
“嗯,老夫去看看汉隆,你且好好想想该如何教导徒弟!”
“哎....等等,这间屋子是我的啊,我为什么要愧欠于你!”王越看着离开的管宁突然想到自己好像被管宁坑了!不行,至少再让那厮
腌一缸萝卜,要不然太亏了!
“老头子,谢谢啊。”李鍪听见门开了,虽然不能转头,但是他能感觉到是谁来了。
“既然叫我一声老头子,就别说什么谢谢了。”管宁近身去看了看他身上的包扎,没看见再溢出来血迹,“好好养着,等你好了,老夫给你找了一个更好的剑术先生。”
“老头子,你不是回辽东了么?”
“对啊。”
“那你怎么来代郡了?这里兵荒马乱的,乌桓已经杀红了眼,这里太危险了。”
“谁和你说的这里是代郡?”
“嗯?”
“这就是辽东,辽东郡!”
“嘶...”李鍪闻言吓了一跳,一个挣扎引动了伤口,看的管宁眼皮子直跳。
“老实点,命不想要了不成!”
“王先生竟然瞬息之间行路数百里,这是神仙手段啊!”李鍪感觉自己见到了新天地,没看见管宁脸已经黑了。
“谁告诉的你只用了瞬息?”
“呃,我醒来的时候不是天色不是刚刚黑下来么?”
“你昏迷了大半个月了!”
“大半...半月?那乌桓人呢?曹严大哥怎么样了?他可打败了乌桓人?”
“......失败了,就在前几日,汉军被楼班击溃了!”
“怎么会,时间是他们来得及的啊,他们可以把乌桓堵在飞狐峪的,怎么会被失败呢。”李鍪感觉自己有些迷茫了,那么多人的牺牲,最后还是失败了,没有阻拦乌桓人一个月“那彰世子,他怎么办?”
“哎,你好好养伤,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也没有用处了,另外,你太小看田国让了,他只要还活着,曹彰想输也困难!”
时间推回半月之前。
“还是没有消息么?”曹严在大帐内对着麾下斥候问道。
“方圆数十里都已经找过了,没有李鍪大人的消息,至于其他大人,我们都打探到了、”
“没有活口了么?”
“是,诸位大人,均已阵亡,将军节哀。”
“大丈夫若能马革裹尸,此乃幸事!”曹严低头笑了一声,“莫要强求了,汉隆乃是真汉子,当不会有事,我等当好好完成世子的交代!”
“诺!”
在三天时限的最后一个夜晚,紧赶慢赶的曹严终于带领大军赶到了飞狐峪,将乌桓人堵在了里面,不过也仅仅是堵住了。
两军对垒,这种情况已然没有什么谋略奇计,有的只有“狭路相逢勇者胜”这奋力拼杀和两军悍不畏死的互相攻伐!
“传令下去,斩首一级者,赏钱百贯!斩首十级,官生三级!封侯拜将,就在今朝!”
“告诉下面的儿郎,击败对面的汉军,后面就是幽州,那里的金银,粮食,汉人的姑娘在等着我们!杀光他们,去抢钱抢粮抢女人!”
汉军和乌桓人都发出了最让人诱惑的奖赏,让自己的麾下也都士气大涨!
“杀!杀光他们!”
飞狐峪里不断冲出一队又一队的乌桓骑士,他们悍不畏死的冲向了汉军的箭雨,不断的有人被射杀,也有更多的乌桓人冲出来,有聪明的骑士把已经阵亡了的同胞捞起来,挡在自己的身前,让自
己能够多前进一些,能够再深入一些。
“杀!杀光胡狗!”
当乌桓人躺下了数千具尸体的时候,还是有幸运的乌桓骑士即将冲到了汉军阵前,后面是更多的乌桓人,再一轮的射击已经来不及了。这一刻,短兵相接,汉军猛虎出笼!
五千幽州骑策马出阵,迎向了那即将到来的乌桓骑士,后面是一队又一队的步卒,将一个个冲过汉军骑兵的乌桓人挑落马下,或者被他们击杀而死。
一场没有后退,没有收兵的战争就出现在了飞狐峪口,从日出杀到日落,乌桓人连绵不绝的冲杀,死了一个又来两个,汉军也让乌桓人再次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一汉当五胡”,汉军,哪怕是已经垂暮的大汉王朝,也不是一个小小的乌桓可以小觑的,大汉之军从不畏惧野战,更不畏惧与异族野战,因为无论是谁,终将被大汉所击溃,这就是数百年来在每一个汉儿心中根深蒂固的思想,也是数百年来从来不变的事实!用敌人的鲜血和尸首筑成的事实!
当夜,各自返回的两军,开始沉默的吃饭,受伤的战士也没有大呼小叫,只有沉闷的嘶吼,那是包扎牵动伤口造成的疼痛,战时,所有的疼痛都不能成为阻止他们第二天继续上阵的缘由。
“杀!胡狗受死!”
“汉儿休得猖狂,看爷爷前来杀你!”
第二天,第三天......第十天,每一天都重复这这一幕,重复着这不断的厮杀和死亡,乌桓已经有部落从这里除名了,汉军也已经没有了正常的队伍,因为已经凑不齐一只完整的队伍了,他们能做的就是骑军继续阻拦比他们多十数倍甚至数十倍的乌桓骑士,步卒则用生命给同胞争取击杀那些人的机会,甚至是用自己的性命换取后方弓弩手多射出一轮箭矢的时间,至于箭矢是否会刺入自己的身上,这并不重要。
“叔父,我们已经和汉军厮杀整整十天了,不少部落都已经损失惨重了,而且,他们现在,很多人都在偷偷的议事,我恐怕.....”
“现在才想起来聚在一起么?真是愚笨啊。”
“叔父?”
“那些看你不顺眼的部落都处理干净了么?”
“叔父放放心,那几个部落的战士基本都被打光了,至于剩下的那些人手,呵呵,不足为虑!”
“好,此次过后,无论成败,你乌桓王的地位都将稳如泰山啊!
“还要多谢叔父,我愿与叔父共掌乌桓!”
“你的心意我知道,只是我已经老了,活不了多久了,这次,就算是和那些人好好的清算一下,也好报我那灭族之仇!”
“叔父放心,您的仇人,我定当将他千刀万剐!”
“呵呵,叔父的仇人大多都已经死了,还剩下的两个,你怕是不太好能帮我。”
“叔父尽管说出来便是!”楼班现在意气风发,感觉天下之大,无人可阻拦他一般。
“一人现在在汉中,叫做刘玄德,某一般喜欢叫他大耳贼!”
“.....呃”
“哈哈,不过另一个人已经日落西山了,此次或许有机会亲手斩了他!”
“叔父说的是谁?班儿定要将他擒到叔父面前,任由叔父发落!”楼班刚刚被打击到了,他需要找回面子。
“北疆战神,田国让!”
幽州攻略 第九章 黑军与田豫
第二天清晨,两军用饭完毕之后便摆开了阵势,开始了新一轮的死战!
“乌桓的勇士,今天,我们将要冲开汉军的阻拦,去幽州抢钱抢粮抢女人!”
“冲破阻拦,杀进幽州!十日不封刀!”
“杀进幽州!屠尽汉狗!”
“抢钱抢粮抢女人!”
“杀!杀!杀!”
乌桓人被楼班跳动起心中的**,将这段时间失败的屈闷化成对幽州的渴望,一时间,杀气腾腾气势如虹!
汉军营地,曹严也在鼓舞着士气,毕竟每一日都在不停的减员,不停的用性命换取着时间,虽然汉军凭借着强大的意志依旧坚持着和乌桓的对战,但是士气依旧还是难免的收到影响。
“今天已经是第十一天了,我们已经失去了太多的同胞了。”
“今天还会有更多的人死去,或许是你们中的一位,也有可能是我!”
“对面乌桓有十数万之多!我们仅有不足六千之数了!”
“某知道我等不会有胜利,十数万发了狂的乌桓人,就算是用人堆也能将我们一个个的耗死在这飞狐峪中!”
“某家也害怕死亡,某家也害怕身死异乡,从此再也见不到这苍茫大地和这巍峨大汉!”
“但是某家不敢退,不能退!某家的世子在珍惜这每一分光阴去让更多的平民度过易水,去到更安全的地方!”
“我们争取到每一天,我们争取到每一个时辰,都能让数之不尽的平民获得安全,他们之中有着你们的父母,兄弟,姐妹还有妻子儿女!”
“若是我等退了!若是我等这么快的就失败了,那么幽州就会完全暴露在乌桓人的铁骑之下!”
“我们多坚持一个时辰,我们的家人就多一分安全!我们每杀一个乌桓人,我们家人就少面对一分危险!”
“我们能做的,唯有死战!”
“死战!死战!死战!”
这是一场对于汉军注定不会有胜利的战争,这是一场用性命换取时间的战争,但是,大汉从不畏惧战争,更不畏惧死亡,这就是大汉的血性!
乌桓人出击了,伴随着震天的喊杀声,冲向了汉军阵地!
“禀将军,乌桓人还有两百步!”
“再探!”
“乌桓人还有一百五十步!”
“再去!”
“乌桓人还有一百步!”
“乌桓人还有八十步!”
“弓弩手!放!”
箭矢如雨,在乌桓人的头上倾泻而出!不断的乌桓人被射杀倒地,掀起阵阵的哀嚎。
“弓弩手!再放!”
“弓弩手!再射!”
三轮箭雨射出,乌桓人已经冲到了汉军阵前二十步以内,已经来不及再一轮的齐射了。
“大汉!冲锋!”曹严拔出腰间的长刀,第一个冲出了军阵,身后是仅剩的千余幽州骑士,在后面是千余汉军步卒,碰撞就在这一瞬间发生。
“弓弩手,弃弩!拔刀!随某冲锋!”副将看着冲过汉军的一个又一个的乌桓骑士哈哈一笑“为大汉赴死!就在今朝!”
“杀!”在大汉培养一个骑兵是非常不容易的,一骑顶使步,说的不仅仅是一个骑兵的花费能够支撑十个精锐步卒,更说的是战力还有时间!
但是幽州有地理优势,这里的人从小就熟悉弓马更兼天生悍勇,所以幽并凉三州多出骑兵,反倒是需要沉着冷静才能成为的弓弩手向来是三州的宝贝,毕竟对战异族,强弓硬弩的杀伤力和威慑力是最强大的!
当弓弩手拔出刀剑,那便是汉军死战之时,虽十死无生,但仍百死无悔!
“噗嗤!”乌桓人用战刀砍中一个汉军的身体,并将他拖行了一段。
正当他要把自己的战刀从那汉军身上挣脱出来,就看见已经满口鲜血已然没有活路的汉军突然抬起头来,冲着他森然一笑,用双手握住了那把坎进了他身体里的战刀,死死的握住!
“兄弟们,帮帮某!”汉军大声的怒吼出来!
“杀!”两名赶过来的枪卒奋力的将手中的长枪捅进了那名乌桓人的身体!
“兄弟,走好!”看了一眼浑身鲜血淋淋的同袍,没有过多的关注,便冲向了前方!
“…谢…”他想说一声谢谢,可惜已经说不完了。
无数的类似的场景在战场上展现,乌桓拼尽全力的冲击了一次又一次,汉军也拼了性命的阻拦。
在这种情况下,乌桓人还是退缩了,毕竟失败了还可以再来,性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一群废物!数十倍兵力的优势竟然退却了,真是我乌桓的耻辱!”楼班看着又一次退下来的乌桓骑士,气的破口大骂!
“好了,差不多了,再继续下去,好不容易才激起的凶性就被这些汉军打没了!”
“叔父,可是他们……”楼班看着走过来的叔父,“都怪这些人不争气,让叔父……”
“好了!”叔父打断了楼班的话语,冲旁边喊道“张成!带着黑军去,将他们彻底的击溃!”
“诺!”一个全身黑甲的壮汉上前应诺,然后翻身上马出阵而去,紧接着数百名同样一身黑甲的骑士策马而出,整个过程除了战马奔腾的声音外再没有一丝杂音!
曹严一刀斩杀了身前的乌桓人,这已经是他杀掉的第十七个乌桓士兵了,看着乌桓人逐渐弱下来的攻势以及边缘处开始撤退的他们,心中庆幸“终于又扛过去一天!”
曹严刚刚喘过一口气来,眼角就看见了一阵乌光闪过,常年的战阵经验让他瞬间就一个铁板桥趴在了马背上,然后就感觉头皮一凉紧接着就看见几缕碎发!
曹严直起身子摸了摸已经破损了的战盔还有露出来的头皮“好快的刀!”
“你很强!”张成作为黑军的统领,也是黑军的最强者,凭借着手中几乎无坚不摧的宝刀以及身上的镔铁铠甲在战场上可谓是无往不利。
“你是汉人?”听见流利的大汉官话,曹严有些震惊。
“我是主人的人!”
“你的主人是哪位?”
“不用想着套我的话,没有用。”
“呵呵,自大的家伙啊!”
“不用激怒我,你看看身后。”张成并不着急杀了曹严,他更喜欢这种一步一步将对手逼入绝境的感觉。
曹严扭头看了一眼,然后心头一震,原本跟在他后面的七百余大汉精骑已经所剩无几了,数百名和前面那个一身黑甲的家伙一样的人在绞杀着汉军。
他们的战刀能轻易的破开汉军身上的皮甲,甚至能劈断汉军手中的战刀长枪,而汉军的攻击只能在他们身上划出一道道的火花,对
他们丝毫造不成伤害!
看着一个个倒下去的汉军骑士,曹严双目赤红,握着战刀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尔等,找死!”曹严挥刀冲向了张成“杀!”
“着急找死的家伙!”
双方的交战来的突然,结束的也很速度!
仅仅数合之后曹严看着自己战刀上的数个缺口,心中感觉十分憋屈,对面这个家伙若是论起武艺,十个他也不够自己杀的,但是这一身龟壳子怎么也打不破不说,自己手中也算是战刀里的精品,竟然数个回合就被弄得要报废了一般。
“仰仗坚甲利刃算什么好汉!”
“我愿意!”
“……”曹严突然感觉,这个人嘴贱的程度和自己一直挂念的那个家伙有的一拼啊。
“如果没什么要说的,你就去死吧!”张成感觉自己也玩够了,赶紧解决了他以后,还有正事要办!
“呵呵,杀!”曹严也同样杀了过去,两人又开始了一轮新的交锋,终于在几个交锋之后曹严战刀断了,和战刀一同被斩断的,还有曹严自己的首级!
“玩够了,杀光他们!”张成看着更像是玩耍的黑军,一声怒吼发出!
加入了黑军的战场,汉军渐渐的走向了绝境!
“将军,我等该怎么办?那些人,刀剑不惧,我等无可奈何啊!将军…”士卒围在副将身边,看着越来越近的乌桓人,感觉这应该是自己最后一战了。
“去找战马!”
“什么?”
“去!找战马!所有人找到战马冲回去,回去告诉世子他们!”
“将军,军令…”
“这就是军令!某自会为尔等争取时间,快去!”
“将军既然由此想法,我若是走了,也太丢人了些。”
“莫要任性,这里的战事……”
“将军有令,尔等速速回幽州,禀告世子此间战事!”周围的士兵们并没有继续听他说完便对着后面传令了。
“将军,我等违抗军令了!”
“傻子!”
“杀!”
“死战!”
三日以后,正在指挥幽州军民退到易水之后的曹彰和田豫等人便得到了曹严战死,大军溃败的消息!
“先下去休息,无事,过段日子还需要尔等继续上阵!”曹彰看着伤痕累累的士兵们,无力的挥了挥手。
“世子,节哀!”
“国让将军见笑了,乌桓人看样子是已经疯魔了,我等需要早做准备,可惜了这些幽州儿郎!”
“世子……”
“将军,那些所谓的刀枪不入的黑甲士卒,您可知晓?乌桓人何时有了此等战力!”
“世子…咳咳…多虑了,之前只是怀疑,现…咳咳…现在确定了,一个幽州的故…咳咳…故人回来了”田豫一脸的苦笑“世子您这里尚且需要时间,就让田某为您去争取这段时间,顺带的解决一件旧事!”
“国让将军,您知道那些人?”
“幽州的大富豪回来了,带着他的黑军找我报仇来了!”
“幽州的大富豪?”
“鲜于辅!带着你总挂在嘴边的那五百白马义从,跟着我去会会张举!”
“诺!”
幽州攻略 第十章 轲比能登场
距离汉军溃败也已经过去半月,李鍪也终于不用每天躺在床上了。
“老头子,我想回去!”身在辽东,已经可以下床了的李鍪找到管宁。
“回去干什么?你这是身子好的太快了脑子没跟上进度?”
“.....我们村的老人说过,嘴太贱了容易折寿!”
“这个老人和你有仇么?他为什么咒你?”
“说正事。”李鍪突然感觉认真起来的管宁,这张嘴果然不是自己这个半大小子能比得过的,难不成现在大儒还需要练嘴子不成么“现在幽州战局糜烂,我若是不回去,我心不安。”
“你回去了战局就不糜烂了?”
“至少,我可以杀敌!”
“你确定?”管宁退后一步,看着上半身包扎的严严实实,左腿拄着拐,走路一步三晃悠的李鍪,感觉他对自己是不是伤到了脑袋,进而对自己的身体产生了什么错觉。
“呃,至少我这么看着他们,实在是感觉自己很无能,心情抑郁不是不利于养伤么?”
“谁告诉你的?”
“你昨晚告诉我的啊!”
“哦,我喝多了。”
李鍪眼皮子直跳,自己不是大儒是不是因为自己脸皮不够厚。
“田国让出手了!”王越拎着一个酒壶从外面跑进来,“乌桓人和张举的好日子到头了啊”
“你都快七十了,能不能稳重一些!”管宁看着蹦蹦跳跳的王越感觉自己心很累。
“王师是如何知道的?”李鍪感觉王越简直就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啊。
“呃....老夫掐指一算自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能掐会算,神仙手段啊....”
“田国让兵出长城,连战连捷,前天一战大破乌桓后军,将他们携带的牛羊全都驱散了,现在乌桓人正满草原的追自己的牲口呢,除了你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家伙,现在幽州哪个人不知道?”管宁一脸的嫌弃的对着两人。
“额...怎么回事?”
十五天前,田豫带着鲜于辅离开了曹彰,去向不明,而楼班也在冲破长城的阻碍之下,被荒芜人烟的幽州给拖在了幽州边境。
“诸位首领,汉人狡诈,我们越过了长城,攻进了幽州,但是他们带走了一切人口,粮食,金银细软,不过他们还没有走远,我们要加紧行军,追上他们,抢回我们的财宝和粮食,抢走他们的女人!”
“楼班王,我们自然对此不会有什么意见,但是我们携带的粮食却是不够了,之前在尚义所抢到的粮食也吃完了,您看是不是....”
“诸位首领放心,我已经安排人去了后面,将我们这次携带的牛羊赶过来,那将是我们乌桓勇士们的口粮!”
“多谢楼班王!”
正当楼班与诸位首领商量何时追击曹彰一战而下,进而攻略整个幽州之时,门外一个斥候来报“禀报大王,后方紧急军情。”
“后方?难不成是轲比能那个家伙要出什么幺蛾子了不成?”楼班听见不禁身后一冷,这个时候轲比能要是敢来凑热闹,他不介意先杀回去把轲比能屠了再回来和曹彰决战。
“禀大王,能臣至率领剩余的人手押送我们的牛羊马匹在赶来途中受到汉军的
骚扰。”
“汉军?他们不是都被杀光了么?怎么会还有汉军?”
“莫非是曹彰派出的人手?”
“有可能,去找个人,问问布獐,他在鲜于辅身边,不是让他真给鲜于辅当侄子的!”
正在楼班让人去找人闻讯的时候,前方也传来了消息,“大王,布獐传来消息,鲜于辅失踪了。”
“看来就是鲜于辅了,有说他们带了多少人么?”
“布獐说,鲜于辅失踪之后,他去寻找过,发现汉军并无太大变动,应该带走的人不多,至多几百人罢了。”
“几百人?区区几百人就敢去我后方作乱,鲜于辅这是喝酒上头了不成!”
“楼班王休要恼怒,小人愿意去将那乌桓叛徒斩杀了,为大王出气!”
“小人也愿去为大王分忧!”
“哈哈哈,有诸位首领,某大感痛快,此事便劳烦两位首领了!”楼班看着出列的渐氏与辗迟氏首领,觉得应该给与这两个部落足够的好处。“此次带队的可是能臣氐本人么?他到哪儿了?”
“禀大王,能臣氐大人到了桑乾县,因汉军骚扰,遂暂时驻扎在那里。”
“哼!无胆之徒!”楼班暗骂了一声“那就麻烦两位首领了,我等在此赞做修整,便等待两位的好消息。”
“大王放心,三天之内,我等定能带着那厮人头归来!”
桑乾县,乌桓大营。
“大人,您说您这个理由,大王他会相信么?”
“他会不会相信重要么?”能臣氐看着下面的将领“若非你当初建言去投靠那个什么扶罗韩,我焉能如此被动!”
“嘿嘿,小人当时不也是觉得那步度根刚刚得了好处,扶罗韩作为他的弟弟,怎么不也得水涨船高么,谁知道,那厮这般不争气,愣是打不过轲比能。”
“扶罗韩是靠着他哥哥才当上这个鲜卑大人,轲比能是自身有足够的本事,否则也不会短短的数月时间,就能有这偌大的声势,你看着吧,轲比能必将成为鲜卑下一个檀石魁。”
“大人明鉴啊,嘿嘿,您说轲比能会什么时候到啊。”
“他现在正是需要底蕴的时候,我这数十万的牛羊马匹,他不会不动心的,放心,很快,他就会到的。”
“那扶罗韩怎么办,现在他在桑乾县,麾下这一万鲜卑大军也不是吃素的啊。”
“这就是轲比能的事情了,再去看看,那家伙来没来!”
“能臣氐兄弟莫要着急,某家到了,到了。”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个雄厚的声音,正是已经从并州逃离的数月的轲比能。
“呵呵,轲比能大人,果然是能人,我这护卫在您面前,犹如废物一般啊!”能臣氐看着门口的护卫,一脸的杀意盎然。
“哎,你我乃是好兄弟,是我不让他们打扰你的。”轲比能笑着走进来,背后的手挥了挥,让亲随把门口的护卫放开。
“我们这可是第一次见面,算不上什么熟人,更别说....”
“我轲比能在此对天盟誓,此生此世绝不背负能臣氐,若有违此誓,便让我死于刺客之手,魂魄都不得安息!”
“....轲比能兄弟这是干什么,我们心交这么久了,怎么会怀疑你,哈哈”能臣氐也没想到这
厮上来就是对天盟誓,无论乌桓还是鲜卑都敬拜长生天,最高的誓言就是对天盟誓。
“大兄!”
“兄弟,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来此,带了多少人?”
“小弟带了万余精骑,都是随我东征西讨的悍卒,每一个都悍勇无比!现在就在那数里之外驻扎。”
“哎呀,仅仅万余人,兄弟不知,那扶罗韩得知我这里有数十万的牛羊马匹,便带着万余鲜卑骑来了这桑乾县,在此不走了,哎。”
“大兄莫要担心,我与那扶罗韩和步度根都有不少交情,今晚您设宴邀请他们,在宴席之上,我与他好好说说,便可让他回到鲜卑,您大可不必担忧!”
“兄弟说的是真?”
“当时是真,若非如此,我怎会轻骑来此。”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来,兄弟与我饮酒!”
当夜,能臣氐设宴,邀请扶罗韩与其子泄归泥赴宴,商讨归附之事。
“能臣氐大人,您今日归附我鲜卑,定然是您此生最正确的决定!”扶罗韩走到能臣氐面前,亲切的拉着能臣氐的手,一脸的豪爽与信任。
“扶罗韩大人过奖,以后还要多多拜托大人了。”
“哈哈,放心放心,来,我等进去好好喝酒!”
“大人不急,还有以为故人,也要来,不如一起等待一下。”
“哦?什么故人?某家认识?”
“扶罗韩,这么快就不记得某家了?这可让某家心痛的很啊!”轲比能从旁边走出,放肆的大笑回荡在这府邸之中。
“轲比能!”扶罗韩大惊,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这厮是怎么来的幽州,那可是被自己大哥坑的不轻啊“能臣氐,你这是何意!”
能臣氐看着惊恐的扶罗韩,突然感觉这个事情有些不对,这不是什么朋友见面啊。
“大兄乃是好意,你这大吼大叫的干什么?”
“大兄?你们二人乃是.....”扶罗韩还没说完就结束了,轲比能快步上前,直接抽出短刀,一刀将他的脑袋砍了下来!
“.......”能臣氐看着脚边的首级,脑子有些乱,非常乱,“轲比能!”
“大兄休慌!”轲比能将刀上的血擦掉,然后摆了摆手“泄归泥,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泄归泥愿意归降轲比能大人,终身绝不背叛!”
“哈哈,某就知道,你小子从小就机灵,是个懂事的!”轲比能看着拜倒在地的泄归泥,一脸的笑意“听说你父亲带来了万余精骑?”
“那些人同小人一样,十分的仰慕轲比能大人,小人愿意为大人说降他们!”
“锁头,去陪着泄归泥,现在这里这么乱,万一有什么事让他受伤了,可不好。”
“是,大人。”轲比能的大将锁头应道“泄归泥大人,请吧。”
当夜,泄归泥将麾下将领都召集起来,反对者都被锁头所杀,剩下的自然是配合着将鲜卑大军交给轲比能麾下,同时,数里外的轲比能大军,也走进了桑乾县。
这一幕幕都被探子打探清楚之后,告诉了不远处的田豫。
“越来越热闹了啊,不过楼班可不会这么轻易的答应,就让老夫,再帮一把轲比能吧。”
幽州攻略 第十一章 即将进击的田豫
轲比能在桑乾县与能臣氐正式的对天盟誓,宣布互为同盟,绝不背叛。
“轲比能兄弟,既然我们已经正式的结盟了,那么为兄也就不再瞒你了。”
“大兄这是说的哪里话,你我兄弟,有什么瞒不瞒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兄弟果然豪爽,你可知现在楼班与幽州汉军正在交战!”
“当然知道,未曾想到楼班王这么多年不声不响竟然壮大如厮,实在令人惊叹啊。”
“兄弟不用惊叹,楼班快灭亡了!”
“大兄这是何意?楼班王现在气势如虹,更是已经冲进了长城,马踏幽州,正是那一展宏图之时啊....”
“他的军粮我让送给你了!”能臣氐憨厚的对着轲比能笑道,笑的轲比能毛骨悚然。
“大兄,莫要说笑!”轲比能有些心慌,慌得手脚冰凉那种,楼班自从知道楼班领着所有的乌桓大军冲向幽州的那一刻就想着抄了乌桓的后路老巢,但是远远的看了一次尚义城之战,轲比能立刻就绝了这个心思,现在的乌桓就和一群疯狗一样,谁敢上前来就咬谁一口,躲都躲不及,他居然把乌桓的军粮拿走了.....乌桓人什么时候居然学会准备军粮了!
“轲比能兄弟啊,数十万的牛羊啊,若非倾尽了乌桓之力,焉能有如此之多?”
“呵呵,大兄,您瞒的某好苦啊。”
“哎,兄弟这是说的哪里话,当时你我二人不是已经说好了么,你我联手,推翻了楼班,从此幽州这塞外之地,你我兄弟平分而立!”
“可是.....”
“难不成轲比能你一直在哄我不成?”
“自然不是,自然不是,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此事,小弟自有办法!”
“哈哈,就知道轲比能兄弟乃是豪杰,来来来,你我二人前去饮酒!”
“小弟感觉身体,有些不适,今日恐怕不能陪大兄尽兴了,实在是....哈哈”轲比能感觉自己实在是不能心大到现在还饮酒作乐。
“兄弟既然身体不适,那便好好休息,正好为兄也想休息休息了,这两天实在是太过劳累了些,对了,楼班派来的援兵不日将到,到时,还要麻烦轲比能兄弟了。”说完这些的能臣氐,扭头便回了自己的住处,留下轲比能一个人在风中凌乱,现在已然开春,正是春暖花开之时,可是轲比能只感觉到无穷无尽的寒冷,由内而外的寒冷。
“泄归泥啊”轲比能看了看跟着自己身边的泄归泥,自己毕竟杀了他的父亲,对他好一点,才能更好的控制那些鲜卑降兵“你说,现在乌桓人都这么狡猾奸诈了么?”
“小侄不知,不过轲比能大人是我们鲜卑远近闻名的智者,我想您一定比他们更加厉害。”
“智者,现在我感觉我就是个大傻子!”这句话轲比能在心中怒骂,但是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说出来,他已经快跟不上这个时代的潮流了,现在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坑了自己,哎、
回到房间的能臣氐快速的把房门关好,然后去了内室。
“你速速去回报大人,就说轲比能已经中计,计划一切顺利!”能臣氐对着里面一个异族打扮的人说道。
“能臣氐大人辛苦,此事若成,您便是我大汉永远的朋友,到时,那楼班的位子,
便是大人你的,田将军让我告诉您,您不负他,他定不负您!”
“多谢田将军,小人定不负将军所望。”
两天之后,轲比能主动找到了正在呼呼大睡的能臣氐。
“大兄,都这个地步了,您这还睡的这么踏实?”
“啊...啊哈...轲比能兄弟啊,有你在,兄,很踏实啊,放心放心...啊哈..”
“大兄醒醒,大兄先清醒清醒!”
“啊呀,这刚刚午时,你这么早就过来作甚嘛?”
“.....我的人已经打探到楼班的援兵据此不到一日了。”轲比能看着屋外高高在上的骄阳,午时,在乌桓的眼里还是早么?
“哎呀,兄弟可一言而决!”
“某家觉得还是和大兄商量商量为好,毕竟如果与其开战,你我二人恐非楼班的对手啊。”
“哎呀,没事,为兄就说自己被胁迫了!”昨夜荒唐了一夜还是宿醉的能臣氐,自然是困得实在受不了了。
“大兄刚刚说什么?”轲比能听到刚刚那句话,语气仿佛可以结冰。
“为兄就说自己.....为兄定当与轲比能兄弟共进退!”最后的时刻,能臣氐终于被那冰冷的气氛给刺激醒了。
“大兄,现在我们不能在这里等着他们到来啊。”
“轲比能兄弟可是有什么主意?但说无妨。”
“大兄,我们当出去迎接他们呀?”
“嗯...为兄可能刚刚睡得有些懵,你且等我再醒一醒,刚刚我居然出现到了一些不好的声音...”
“大兄!”
“兄弟你若是有气你就说出来,你没必要那为兄开玩笑吧,我岁数不小了,经不起你折腾啊。”
“大兄且听我说完,您从未找过步度根,也从未找我某,你带着数十万的牛羊马匹刚刚走到了桑乾县就被步度根的弟弟扶罗韩所知晓,然后他便前来抢夺,就在您两难之时,某得知了消息,过来为您解围护住了这数十万的牛羊,然后保护着牛羊前往幽州,向楼班王表示臣服!”轲比能看着脸色越来越差的能臣氐“然后到了幽州,想要拿了楼班首级的可不只是你我二人啊,到那时,我等只需要见机行事则可。”
“嘶,轲比能兄弟,为了为兄,你竟然能够舍弃这数十万的牛羊,好兄弟啊”能臣氐看着自己面前的轲比能,感觉这个家伙不愧是鲜卑的异类,一肚子的阴谋诡计。
“大兄这是说的哪里话,此事我等性命最重要。”轲比能摆摆手大义凛然的说道“等到那厮死在幽州,这些不都是我等的么!”
“兄弟说的,大善!”
当即两人整兵备马,驱赶牛羊,便前往幽州,中途碰见了渐氏与辗迟氏首领,虽然多被其嘲讽,但仍未引得他们的怀疑。
“大人,前面不远处就是异族的联军了。”
“我们的人联系上了么?”田豫看着漆黑的夜空,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也不知道彭祖能不能赶回来见自己最后一面,这个傻小子外出为自己求医,一去就是这么多年,哎。
“将军放心,鲜于辅大人已经亲自去安排了,很快就能回来!”
“大人,鲜于辅将军回来了。”
“让他来见我。”
“末将鲜于辅,参见将军!”
“行了,赶紧说,安排的怎么样了?”
“将军放心,今夜便可打开营门,不过将军,我等毕竟人手有限,而且他们外松内紧,就凭借咱们,没办法造成太大的影响啊。”
“这你不用管,去准备吧。”
午夜是人睡眠正沉的时候,也是巡夜的士兵最无聊的时候,就在这个时辰,乌桓人的营门打开了,五百汉军冲进了营地,大肆的放火,更是放出了营地的战马牛羊,让本就乱糟糟的营地更加混乱!
“哼,汉军果然是不老实,让各将领召集自己的人马,不用管这个大营,没了就没了,现在火势起不来,先把自己人稳住!派人去营门口,给我守住了,他们若是再放肆,就都留下吧!”渐氏的首领丝毫不乱。
“听见了没有,按照他刚刚说的做!”辗迟氏首领看了看旁边,对着身边的亲随说道。
同样轲比能的营地也有些混乱,已经披挂整齐的轲比能冷眼看着着火的几处营帐
“慌什么!汉军最多数百人,莫要自乱了阵脚,各将领安抚士卒,我去见见乌桓人!”
“轲比能首领可否先等等?”突然旁边传过来一个声音。
“什么人!”轲比能一个横移,转过身的时候已经拔刀在手了。
“轲比能首领慌什么?”一副传令兵打扮的家伙抬头笑道“幽州田豫,见过轲比能首领。”
“田豫,你倒是好大的胆子,真不怕死么!”
“这不是有好事与首领商量,死不死的,不那么重要。”
“你还会有好事找我?”
“当然,整个乌桓都送给你的好事。”
等到轲比能赶到中营之时,混乱已经被平息了,鲜于辅也带着汉军冲了出去。
“轲比能首领来的够晚的啊。”渐氏首领对于轲比能向来是没什么好感的。
“某比不得诸位首领,这不是手下士卒太多,又有很多是新降之人,哈哈,有些吃力了。”
“行了,我等就不要内讧了,虽然汉军未能对我等造成多少损失,但是终归还是太过烦人了些,明日开始,加紧赶路,早日到幽州,也好完成楼班王交代的任务,只要杀了曹彰,这些汉军自溃!”能臣氐阻止了要继续和轲比能争辩的两个首领。
“哼,快回去睡觉吧,安排好巡夜,剩下的人,互相挤挤,凑活一宿吧。”
“那,某家就告辞了!”轲比能笑着离开了中营,回到自己的营地
“人手都安排好了么?”回到营帐的轲比能看着身边的锁头“莫要置气,你哥哥琐奴的仇,某一定会帮你报的!”
“首领放心,我不会意气用事,人手都已安排妥当,只要一会汉军再来,那数十万的牛羊马匹就会同时出栏,数十万受惊的牛马,呵呵。”
“咱们的人也都安排妥当,这次,可不能再让汉人坑了,知道么?”
“小人明白!”
ps:这里其实有一个小漏洞,田豫阻止轲比能讨伐素利应该是黄初三年,也就是222年发生的,但是由于需要给田豫加战绩,所以提前挪过来先用。
幽州攻略 第十二章 合作
如果说午夜的袭击让人恶心,那么清晨前最后的黑暗就是让人那么的猝不及防,丑时刚刚到来,整个乌桓鲜卑联军营地是最寂静也是最困顿的时候,田豫再一次的出现在了他们大营之外。
“将士们!此战,尔等将名垂青史!”
“愿为将军赴死!”
田豫顺了顺心肺中的气息,自从领军之后,田豫便尽全力压制自己的咳嗽,毕竟病恹恹的主将非常的影响士卒们的士气。
“杀!”田豫长刀一挥,首先策马而出。
“杀!”数百骑士被田豫带领着冲向了不远处的军营。
同时,轲比能的大营也得到了斥候的禀报。
“开始了,锁头,去把牛羊放出来,让这个大营更加的热闹热闹!”
“是,首领!”
中营大帐,又一次被吵醒的渐氏首领一脸怒色的冲出了营帐。
“汉军只有那区区几百人,你们着急什么?渐辙,去带着你的人去把他们给我堵在营中,我一会儿要亲手斩下他们的脑袋!”
“是。”渐辙作为渐氏首领的亲随长,虽然最大的职责就是护卫首领,但是既然对面只有区区几百人,只要他把那些人埋葬在营帐之前,那么也算是护卫成功了。
“一群不知所谓的家伙!”渐氏首领一脸的疲倦,不停的奔波本身已经让他非常劳累,偏偏这个恶心的鲜于辅还总是出来告诉一下自己,他的存在感。
疲倦的渐氏首领并没有让自己感知都失效,他明确的感觉到了脚下的颤抖,虽然很细微,但是,是那种感觉,万马奔腾的感觉。
“来人,去问问渐辙,汉军究竟多少人!”渐氏有一些不太好的预感。
“牟!”一个应该算是很奇怪的声音出现了。
“牛?糟了,告诉渐辙,不,你,你带队快去畜棚!快去....”渐氏首领听到这声叫声之后终于明白自己忽视了什么东西,急匆匆的找到辗迟氏首领让他去救援,可惜还是有一些晚了。
“牟!”一只尾巴上有着火苗的疯牛就这么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一只发狂了的疯牛虽然破坏力很大,但是如果它的后面跟着数以万计的牛马,这就另当别论了。
“能臣氐和轲比能这两个废物在干什么?这么严防死守都能让他们烧了畜棚!”辗迟氏首领看着被无数发了狂的牛马破坏的一塌糊涂的后营,怒骂不止。
“呵呵,这两个家伙,干的好啊!”
“什么?”
“我是说....”
“他是说轲比能他们是我的人!”一个戏谑的声音从后面冒出来。
田豫就这么缓缓的策马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马脖子上挂着一个首级,火光一照,还能依稀看见渐辙的轮廓。
“你是.....是....”渐氏首领和辗迟氏首领看着那个略微熟悉的面容,有一种名叫恐惧的情绪在心头蔓延。
“大汉田豫,见过两位首领!”田豫对着他们拱了拱手“奉大汉鄢陵侯之命,送尔等去死!”
说完这句话的田豫直接双腿一夹马腹,便冲向了他们,而他们身边的护卫们则已经都被鲜于辅带领“白马义从”斩杀干净了。
“田豫,休要小看我等!”辗迟氏首领怒吼一声便赢了上去,渐氏首领也一声畅销,策马.....就向后跑“辗迟大哥,杀了那
厮,为我乌桓勇士正名。”
辗迟氏首领已经顾不上骂渐氏的不仗义了,田豫的名声在各个族群里可不是什么智者,而是实打实一刀一枪杀出来的凶名。
“杀!”辗迟氏首领挥刀,猛的向下一劈,只见田豫仿佛没怎么用力一样抬起手来,想挡着下劈之刀的路线,辗迟氏首领露出一丝笑容,猛的用力,下劈之势更快三分“你太小看某了!”
“当!”“扑哧”第一声是两把战刀交锋在一起,辗迟氏首领只感觉自己仿佛没有遇到什么阻挡一般,战刀便继续挥舞了下去,可是下落的方向,确已经不再是田豫的身体,辗迟氏首领一刀劈空还未来得及收身,就感觉脖子一凉,然后猛的一痛就听见第二个声音“扑哧”那是战刀砍中身体的声音,他并不陌生。
“本将并没有看你!”田豫听见了辗迟氏首领到地之后都不回头,将战刀收回,然后拿出挂在马匹上的长弓与箭矢,弯弓搭箭,冲着已经跑出数十近百步远的渐氏首领,一箭射出,然后扭头就走。
“鲜于辅,这两个人的人头就送你了。”田豫策马而回,他感觉自己快要压制不住了,心肺如同火烧一般,他需要抓紧时间去和轲比能商讨好之后的故事。
“末将谢谢田将军!”鲜于辅大喜过往,便飞马奔向已经倒在地上的渐氏首领,现在营地里各种发了狂的牛羊马匹,若是去的晚了,那尸体可就成了一滩肉泥了。
营地中的混乱已经渐渐平息,在乌桓的两位首领被斩杀之后,轲比能正式介入平复混乱,不服者,皆杀,而唯一可以和轲比能较量的能臣氐则冷眼旁观,只守护着自己的营地。
轲比能快步走向了不远处的田豫,边走边说到“轲比能在此祝贺田将军,又一次威震塞外,北疆战神之名将在此响彻北疆啊。”
“轲比能首领何必谦虚,假以时日,你也一定能造就一番伟业啊。”田豫恢复了一脸笑容,仿佛人畜无害的样子。
“之前田将军曾说过的事情,现在可有什么章程么?”轲比能走到田豫面前之后,也是一脸的笑容,可是右手从未离开过刀柄,而周围的鲜卑骑士也渐渐的围了上来,只不过远远的包围,绝不接近,与赶来的汉军遥遥对峙。
“轲比能首领放心,你都舍得这数十万的牛羊牲畜,我怎能让你失望而归。”
“那不知田将军有何指教?”
“现在幽州那位乌桓王应该已经知道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估计很快幽州的乌桓人就要回来了。”
“呵呵,田将军真会说笑,您今天刚刚....”轲比能说着脸色就慢慢变得铁青,“能臣氐是你的人!”
“哎,轲比能首领莫要动气,大家都是合作嘛,各取所需罢了。”
“合作?呵呵,你若与他合作,那某的好处,可是拿不到的。”
“大汉从来不会原谅任何一个叛逆!”
“....田将军好狠的心啊,能臣氐为了....”
“轲比能首领说的哪里话,明明就是鲜卑大人轲比能见我汉军英勇,及时弃暗投明,斩杀叛逆,归附我大汉罢了!”田豫打断了轲比能的话语。
“呵呵...哈哈哈哈!”轲比能从摇头苦笑变成了仰天大笑,“好一个大汉天威,好一个北疆战神,厉害,厉害。”
“那便预祝我等合作愉快,能臣氐.....”
“田将
军放心,他什么都不会知道。”
“甚好,甚好啊!”
稍后,已经完全安静下来的乌桓营地,轲比能下令斩杀所有渐氏与辗迟氏的麾下,能臣氐则带着麾下的“溃兵”飞快的前往幽州,然后数十万的牛羊马匹有秩序的被分散到大草原上!
同时,“提前”得知后方打败的楼班,看着眼前的密报头皮发麻,浑身冰凉。
“楼班王,某家听说渐氏与辗迟氏那两个废物被田豫杀了?”一群首领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飞速的赶到营帐之中。
“诸位,这里距离幽州败兵只需五天!五天之后我们就能....”
“五天我们吃什么!”
“我们已经等了两天,我们的粮食已经所剩无几了!”诸位首领并没有再听楼班的话。
“我们还可以去攻打涿郡,甚至可以去渔阳,去.....”
“够了!”张举走了进来,看着已经慌了的楼班,一声怒喝,让楼班闭了嘴。
“叔父!”楼班看见走进来的张举,仿佛见到了什么救星一般。
“是我小看了田豫,本以为他已经病入膏肓了,没想到他居然还能玩千里奔袭这一套,不愧是田豫啊。”安抚了一番楼班,对着下面的各部首领说道“此次是我等败了,你们可以回去,但是剩下的粮食你们要留下一半!”
“不可能!”各个首领瞬间怒了,感觉自己被侮辱了。
“听我说完!,我们的牛羊马匹都没有了,都被田豫抢走了,但是田豫再狡诈他也只有数百人,这一点毋庸置疑!你们有足足的数万人,数万激发出了血性的乌桓勇士,去草原上,找到的牛羊马匹都是你们的,老夫只有一个要求,给我把田豫死死的拖在草原上,用数十万的牛羊马匹换取一半的粮食和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要求,你们不亏!”
“这.....可以。”沉吟了一会儿,各个首领还是忍不住数十万牛羊马匹的诱惑,选择了同意。
“叔父!”楼班还想说什么,被张举抬手打断。
等着各个首领下去交接粮草与整军之时,张举对着楼班说道“一会儿你也走,记住,回到乌桓的草原,此生不要再来幽州!”
“叔父,我不走,我还有给叔父报仇!”
“胡闹!乌桓已经败了,现在的乌桓经不起折腾,这数十万的牛羊马匹本就是从他们各个部落求来的,只不过他们现在被数十万的数字惊住了,忘记了这个事实,但是无论他们后面能不能想起此事,经过这一场的抢夺,再加上田豫在边上煽风点火,乌桓从此绝对不会安宁,你的地位,也就安稳了。”张举看着楼班,这个从小就跟着自己走南闯北的小家伙。
不知何时已经泣不成声的楼班,只是拉着张举的手臂,无论如何,也不想松开。
“好了,当年那个跟在我身后的小孩子,已经长成这么大的乌桓勇士了,还是我们的乌桓王!”张举将楼班的手强行拿了下来。“刚刚我已经联系到了曹彰身边的那个家伙,找到了曹彰的位置,知道现在曹彰身边只有千余人,叔父是不能亲手斩了田豫了,不过,杀了曹彰,也够他受的吧。”
说完了的张举,便走出营帐,等候在外的黑军骑在马上,等着他们的主人发出命令。
“下幽州,斩曹彰!”张举一声爆喝,带着数百黑军杀出了营地,杀向了幽州,易水!
幽州攻略 第十三章 陷阱与中计
距离易水三十里外的一个村庄之中,整个村子已经见不到人烟,街面上也空荡荡的,偶尔风起时,一些灰尘伴随着风起舞,更添加了一些萧瑟。
此事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之中,一群身着劲装,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精悍的人,就这么护卫着这个非常寒酸的院子,屋子里传来了阵阵呜咽之声。
“小家伙,你说你不好好的在塞外待着,非要来幽州干什么?”曹彰就这么席地坐在地上,身旁放着的一个炭盆,在现在这个已经渐渐开始燥热的天气下显得十分的不搭。
“呜呜呜呜”曹彰对面是一个看着岁数比曹彰还要打上几分的青年,嘴里塞着破布,脸上各种青肿,眼睛都被打的睁不开了要。
“我问你的话,你为什么就是不说呢?你说了不就不需要受这个罪了么!”说着这话,曹彰就把一块烧的通红的木炭扔到了对面那个人的腿上,而自己用来拿碳的手指仿佛感觉不到温度一样。
“呜!呜!呜!”烧红的木炭在腿上发出了“呲呲”的声音,一顾肉类烤焦的味道散发出来,青年身体猛地绷直,双腿仿佛痉挛一样,嘴里发出了更大声音的呜声。
“哎,真是一个勇士啊!”曹彰看着对面的青年,自己擒下他已经两天了,单单拷打他都已经足足一天一夜了,一句话都不说啊,曹彰喜欢这种勇士!
“世子,已经午时了,该吃饭了。”旁边一个士卒走了过来,告诉曹彰,不要太劳累。
“哎,此等勇士,为何为那楼班卖命,惜哉,痛哉!”曹彰摇了摇头,就要出去“你给他也喂点饭,然后给他治治伤,我等还要在此待上几天。”
“诺!”士卒应诺之后就转身给青年拿下嘴里的破布。
“我说!我什么都说!你给我机会啊!”青年在嘴里的破布被拿下来那一刻,仿佛抓住了什么百年难得一遇的机会一样,瞬间大声喊道!那口流利的汉朝官话不知要让多少大汉边远之人羞愧。
“嗯?”即将出门的曹彰停下了脚步“为何刚刚不说,现在某家将要吃饭你便说了,是否在戏耍某家!”
“我一直想说,一直想说,嘴里有东西,说不出来!说不出......嗷!”青年快速的发泄着自己的委屈,嘴里被塞住,被一直的殴打,想说都说不出口,就这句话,说了一半还拉扯到了自己的伤口,被痛的浑身颤抖。
“嗯?”曹彰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意“那,你倒是说说,看看值不值得我饶了你。”
“我,我,我该说什么?”青年张了张嘴,实在是想不起来曹彰问的自己什么问题。
“你敢耍我?”曹彰直起腰,脸上已经一片铁青“给我打!打到他说为止!”
曹彰说完了转身就走,然后让剩下的士卒继续拷打青年。
“世子,请问我们应该问他什么?”身边的士卒感觉那人挺可怜的,因为这一天一夜自己都没听见曹彰问过他什么问题,一直在说的就是“你说不说!”
“某未曾问么?”
“呃,小人耳背,好像,未曾听见!”
“汝等皆未曾听见?”
“未曾。”屋子里的士卒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都未曾啊,那便先打着,且看看他能
说出什么来!“曹彰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放下这句话扭头就离开了屋子。
”嗯?不是....啊!“青年刚刚有了些希望,听到曹彰说先打着之后,顿时感觉自己整个人生都灰暗了,还没等他再说什么,拳头就落了下来。
就在屋外不远处的曹彰,背着房间,听着里面的惨叫,看着灰暗的天空,嘴角也出现了一丝笑容,仿佛这些天,心中积压的怨气散出了一些。
过了半晌,屋子里的惨叫慢慢的弱了下去,然后一个士卒出来,正是那个叫他吃饭休息的幽州士卒。
”世子,他知道的应该都说了。“士卒走近之后,低头拱手禀告到。
青年被打的面目全非,又不知道他们想知道什么,自然是把自己知道的,不管有没有用,全部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们,恨不得连自己身上的胎记都告诉他们,这些自然也被士卒全部都告诉了门外的曹彰。
”程伯伯告诉我的办法果然管用,听说这还是郭奉孝活着的时候在校事府弄出来的办法,真是天纵奇才,可惜了啊“曹彰听完所有的消息之后不由的发出感慨。
作为魏王曹操的嫡系子孙,更是继承人之一,曹丕,曹植,曹彰乃至曹冲等人从小便被教导了各种本事,虽然曹彰好为将,但是审讯犯人,获得消息这一类校事府自然也有专人教导,这种审讯方法,就是程昱之前告诉过他的,一直没有机会尝试,这次事情说明,曹操麾下的谋士,的确算是无所不能。
”按他说的,鲜于辅和乌桓人有生意往来?“曹彰抛弃了心中的各种想法,扭头对着士卒问道。
”禀世子,鲜于辅将军的确是和乌桓人有过些许交往,用粮食与盐换取乌桓人的马匹牛羊,这事儿魏王知道,而且....“士卒是幽州的悍卒,常年跟随鲜于辅驻守幽州,自然对鲜于辅有着不小的感情,这时乌桓人与大汉交战,若是上面抓住这一点,鲜于辅怕是危险了。
”哈哈,莫要慌张,与异族有生意往来,鲜于辅不是第一个,也绝不是最后一个,这并没有什么不对,我只是问问而已,毕竟里面这个家伙可是鲜于辅将军的侄子啊。“曹彰摆摆手打断了慌张的士卒,无论他信不信任鲜于辅,都不妨碍鲜于辅对大汉的忠心,这毋庸置疑,更何况,他是国让将军亲自说降的。
”多谢世子“
”好了,既然知道的都差不多了,也不再需要他给乌桓人传递什么消息了,那么晚上给他一个痛快把。“曹彰轻飘飘的给了里面的那个家伙的结局。
”诺!“
曹彰走出了院子,然后七拐八拐的走进了另一个占地极大的庭院,看这面积,最起码也得是个乡里的大地主,没准还是一个豪强的。
里面正在热火朝天的组装着什么东西。
”准备的怎么样了?“曹彰走进看了看正在忙碌的士兵。
”世子,我们正在加紧赶工,只是这玩意好多年都不用了,实在是不太好收拾。“
”还需要多久?“
”至少还需要三天,虽然大部分都已经完工了,剩下的只是一些小地方需要赶工,再就是组装好,其他的没有什么事了,但是毕竟数量太大,短时间,哪怕日夜赶工,也需要三天时间。“
”好,那就三天,三天之后,我要用他们
押运粮草去送给乌桓人!“
”诺!“
同时在三十里外的易水河畔,张举带领数百黑军已经赶到了这里。
”主人,数百里的易水,只有这里水浅,可以渡河,您在此稍等,小人前去探路“张成探路回来,未曾发现敌人。
”阿成啊,陪老夫聊聊吧,渡河不着急,曹彰还得需要几天才能到呢,我们就在这里等他就好了。“
”主人,这里风大,您小心。“张成看着这个老人,他再也不负当年的勇武了,时间匆匆而过,自己都已经跟随他十数年之久了。
”无事,老夫还不至于孱弱如斯。“张举让他们不用担心”老夫还有大仇未报,老夫,不服老!“
”是,主人春秋鼎盛,自然不老。“
”阿成,你可恨我?“
”主人这是说的哪里话,张成这条命都是您从雪地里捡回来的,若非是主人,阿成早就被那狠心的爹娘给冻死在雪地里了。“
”那个年头,人命不值钱,活着,很不易,莫要怪他们啊“张举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张成的样子,寒风呼啸,大学飘飞的塞北,一个穿着单衣赤着脚的小男孩儿蜷缩在一只死去的獐子的肚子里,浑身颤抖,手里还握着一把血迹斑斑的短刀。
”我只记得主人的大恩。“
”若非是我,你现在应当娶妻生子了,何苦与我在这里不知明日在何方啊“张举当年与”弥天将军“张纯带领乌桓造反,张举更是自号”天子“,乌桓让他们带着横扫幽冀,结果先是碰到了公孙瓒田豫,将他们打了回去,然后刘备带着关羽张飞带没了乌桓人的勇气,刘虞带着一脸的假笑带走了乌桓的大王,还顺手拿走了乌桓人的脑子。
张纯被亲信所杀,张举见机的快,被黑军保护着流亡塞北,最后被楼班收留,藏在了乌桓,可惜他们的家人,被公孙瓒带人屠杀一空,其中就包括张成马上就要成亲的妻子,当然也包括张举的妻儿幼孙。
”主人....“
”罢了,你是个忠心的人,此次若是成功,我也可以瞑目去地下见他们了,琳儿平时最怕孤单,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下面这么多年,一定很怪我。“
”此次主人定能成功,小人定要将曹彰小儿斩于马下!“
”好,但是,若是此次失败,我让你走,你一定要走,从此你不再是黑军,从此也没有黑军,你就是一平平凡凡的流民,好好的活下去,找个老婆,好好过日子。“
”主人您这是说的哪里话,阿成绝不会丢下主人。“
”你记住!我让你走,你一定要走!这次,我们生死难料啊“
”曹彰仅有千余残兵,怎么会是....“
”鲜于辅是个蠢得,但是田豫可不是,他既然出现了,那些消息绝对是田豫需要让他传过来的,所以,不用怀疑,前面就是一个陷阱!“
”既然是陷阱,您为什么还要过来。“
”因为曹彰只有千余人!“张举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浑身的气势再次迸发出来,身边的张成仿佛再次看见了那个身穿蟒袍,站在台上,振臂一呼,数十万乌桓大军为之欢呼的场景。
”诺,陛下!“
幽州攻略 第十四章 狂躁的易水
三天时间,在双方的忙碌与等待之中,悄然而过。
”世子,都已经准备好了。“正在练武的曹彰得到了士兵的禀告。
”呼~终于好了,也该结束了。“曹彰听到消息,收住画戟长出一口气,这次,才算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领军作战,也应该是自己的第一战,他只能胜利,而且他迫切的需要胜利。
曹彰前不久收到了自己父王的传讯,汉中刘玄德孤注一掷,连自己的假子都派上战场,浑然不怕自己的假子战功过大会影响到自己亲儿子的地位,这段时间,那个叫”刘封“的家伙在汉中耀武扬威,连徐晃将军都被他打退了,曹操希望他能尽快解决幽州的乌桓人,然后去汉中与那刘玄德的假子好好较量一番。
”传令,诸军准备两日口粮,带上咱们的粮草,度过易水,去接应田豫将军!“
”诺!“
一时间平静的小山村开始了喧闹,各种大车被拉出了庭院,各路人马也汇聚在了一起,凑够了千余人手,再加上数百匹战马拉着百余辆的大车,前往三十里外的易水。
与此同时,张举手下斥候,也同样得到了易水对面三十里外,曹彰出现的消息。
”陛下,曹彰出现在易水对岸,据此三十里,共计千余人,随行还有百余辆大车,不知拉着何物。“
”百余辆?火油?箭矢?不可能是伏兵,就算是伏兵,百余辆大车也拉不了多少,我麾下黑军多年的训练,并不惧怕火海箭雨,哼,无论是什么,在我黑军面前,都是土鸡瓦狗!“
”陛下说的是,黑军之下,不留活口!“
”去埋伏,等他们来了,给他们一个惊喜!“
”诺!“
易水对岸,曹彰也终于走到了易水,看着并不算湍急的易水,曹彰一脸的冷笑。
”世子,斥候来报,对岸应有敌人在埋伏!“
”我这么明显的过来,要是没埋伏才不对,易水两岸几乎没有什么遮掩,就算有埋伏,最多也就是数百人罢了,若是不出意外,张举那厮来找我了,正好为国让将军解决了这心腹大患!“
”那世子,我等该如何?“
”车辆先行度过易水,在对岸等我,剩下人,随我在后“
”若是敌人突袭?“
”放心,他们目标是我,我不渡水,他们绝不会出击,他们会等我过了易水的那一刻,冲过来杀了我,呵呵,想的真好啊。“
”诺,我等在对岸等待世子带领我等破敌!“
百余辆大车就这么一辆辆的度过了易水,果然如曹彰所言,敌人并未出现,直到最后一辆大车平平安安的出现在了易水对岸,张举也未曾出面,仿佛,敌人埋伏只是曹彰自作多情一般。
”诸位,准备好了么?过了这易水,生死就不单单是我们所能左右的了!“曹彰看着剩下的数百悍卒,这些都是田豫留给自己,幽州最强悍的士卒。
”愿为大汉赴死!“
”愿随世子杀贼!“
”哈哈,好!走!“曹彰豪放的大笑,这一刻的曹彰,仿佛是一个天生的战将,麾下无论多少人,无论在哪里,都士气高涨,就像这天下,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打垮他们一般。
易水并不深,也不湍急,一群人湿漉漉的出现在了对岸,当最后一个人踏上河岸的那一刻,不远处终于也传来了意料之中的喊杀声!
”杀!斩杀曹彰!“
张举带着数百黑军就这么出现在汉军不远处,同时他们也冲向了那千余汉军。
”结阵!“
曹彰看着那些乌黑锃亮的骑兵,每一个人的铠甲都那么精致,每一个人手中的战刀都寒光闪闪,曹彰不由的感慨到”真是有钱啊!怪不得国让将军说张举是一个钱多的让人怀疑自己的家伙。“
千余汉军快速的掀开大车的毡布,冲车上拿出一柄柄的强弩和一捆捆的箭矢。
”强弓劲弩,就这点本事的话,曹彰你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张举看着一排排拿出弓弩的汉军在列阵,非常的不以为然,镔铁铠甲,还是两层凯,他们可射不穿!
”战车!上!“曹彰看着气势依旧不减的黑军,森冷的一笑。
两百余汉军上前,将那些大车一辆辆的推到自己的前方,快速的结成一个大圆阵,并且从战车上拿出来一根根的铁棍卡在战车的轮子处,将他们卡死在原地。
”嗯?“张举看见汉军的举动,这次他才真正的注意到那些车辆,高大,宽阔,车轮处还伸出一根根的铁刺,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先秦战车么?都被淘汰几百年了,汉军从哪儿弄出来的这些老古董!
”冲啊!“张成害怕张举被误伤到,抓紧跑到他的前面,冲向了汉军,虽然他并不知道那些战车在这里是什么情况,但是,他并不关心,他要的只是曹彰的首级!
”碰!“战马撞上了战车,事实告诉我们,再雄壮的战马,哪怕它披上了更厚实的战甲,一头撞在战车之上,也只有人仰马翻这一种情况,张成就是那个仰下去的人!
被摔的七荤八素的张成,晃着脑袋站了起来,看着旁边已经吐白沫的战马,心中怒火直冒,然后”碰!“的一声将他的目光引向了旁边,然后他就看见了一个被压在战马下正在哀嚎的同袍。
”碰!碰!碰!......“碰撞的声音一个接着一个,张成看见以往无所不利的黑军,在这堆奇怪的战车面前一个个人仰马翻,还有几个倒霉蛋,被那车轮上的铁刺直接贯穿战马,连人都被挂在了车轮上。
“撤退!停下!停下!”张举也发现了不对劲,那些战车浑身都是铁疙瘩,围成一圈,黑军根本冲不进去,而黑军因为负重太大,除了随身的战刀长矛之外,也的确是没有其他武器,弓弩更是没有。
曹彰看见张举的惨像,哈哈一笑“射他们几箭试试!”
一阵箭雨飞过,射在黑军的盔甲上,“叮叮当当”个不停,可惜是一点伤害没有,完全射不透他们的铠甲。
“真是一个铁壳子!”曹彰和张举同时对着对方怒骂到。
“下马!冲过去!”张成看着这一圈战车,面甲下的脸皮一阵抖动,这么多年来,第
一次打仗打的这么憋屈。
“杀!”下马的黑军爬上了战车,穿着两层厚甲的战士,攀爬将近一人高的战车,的确是十分的费劲,而且看的汉军也是十分的痛苦,毕竟现在场合不对,笑出来,就太过分了。
终于一个黑军战士翻过了战车,滚到了战车圈里,然后还没站起来就看见面前出现了一双战靴,然后听见了一句话“你知道,某手中的兵刃叫什么么?”
紧跟着“噗嗤”一声,方天画戟的小刃划过了他的脖子,那两层镔铁铠甲就像是纸糊的一样,没有造成任何阻碍,人头就这么滚了出去。
“嘶!”张成几人刚刚爬上战车,就看见这么一幕,若非知根知底,他差点以为那位袍泽的铠甲是被无良工匠偷工减料了,吓得他直接坐在了战车上,屁股使劲的往后挪。
曹彰看见登上了战车的几人,森然一笑,飞身大跨步的从另一面也登上了战车,他只穿着轻甲,动作自然要灵敏的多。
“某特来送尔等去死”曹彰画戟一挥,冲着黑军就杀了过去,方天画戟带出一片片的鲜血,同时也带走了一条条的人命。
张成见事情不对,第一时间就挪到了后面,曹彰冲上来以后,他又第一时间翻身就跑,反倒是躲过了一劫,曹彰杀完那几人之后,冲着张成追了过去。
“曹彰,你手下那些人的命不要了么?他们可没有你的方天画戟!”张成感觉到了曹彰的接近,吓得神魂大冒,头都不回的大喊。
曹彰回身看了一眼,其他方位的几个黑军已经快要翻过战车了。
“留汝一条狗命!”说完曹彰又杀了回去,那些刚刚翻过战车还没有来得及大杀特杀的黑军士卒就迎来了一脸怒火的曹彰,紧跟着,他们的性命也就留在了原地。
“将战刀留下,铠甲扒下来,能用的继续用,一群废物,真是浪费了这么好的盔甲战刀!”曹彰看着已经都退下去的黑军,挥手让后面的士卒开始收拾战场。
曹彰试图冲出去斩杀他们,仅仅数百人的黑军,自然不放在曹彰眼里,就算自己只有一个人,也不过就是劳累一些,杀光他们并不在话下,但是每当自己冲出去之后,还没开始杀戮,其他方向的敌军就冲进去,幸亏之前留下了不少铠甲,否则曹彰就真成“孤军上阵”了。
就这么折腾了足足一天的两军谁也无法奈何的了谁,曹彰看着对面围了一层的黑军咬牙切齿,在战车外面干站着也没法休息没法吃喝的黑军看着里面啃干粮的汉军也一直骂骂咧咧,一肚子的火气。
这种时光就这么到了夜晚,曹彰麾下的汉军已经吃过了晚饭,气势再次大涨,一个个站了起来,跟在曹彰身后,弓弩对准张举的黑军。
紧跟着,易水河畔就传来了阵阵怒吼,吼声仿佛可以震慑天地。
“杀!”曹彰在怒吼,汉军也在怒吼!
“杀!”张举不甘示弱,振臂高呼,黑军也挥刀大喝。
然后黑军也进不去,曹彰也不出去,就这么隔着战车对着大吼。
直到有一个黑军因为一天未吃未喝,又身披重甲,终于体力不支的倒了下去,张举这才真正的慌了。
幽州攻略 第十五章 致命的缺陷
看着倒下去的黑军士卒,曹彰脸上绽放了笑容。“果然弱点很明显啊,张举,今日就是你的丧命之时!”
同时,张举也看见了晕倒的士卒,“阿成,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主人,累晕了,毕竟负甲百余斤,已经足足一天了,而且,几乎水米未进。”
“嘶....糟了,某中计了!”张举看着远处一脸笑意的曹彰,再想想他今天一有机会就杀出来搅和自己休息,果然魏王的世子是不会专门冲出来就为了恶心自己!
此时的曹彰手中方天画戟已经慢慢抬起来了,脑海里也想起来田豫走之前,他们两人在易水河畔的交流。
“敌人身披数重重甲,单凭我一人之力,杀之不难,但是若是其结成阵势,恐胜负难料!”
“某有办法,让他结不成阵势,让他只能弃马而战!”
“某家麾下战士,恐不能胜。”
“他们的作用不是杀敌,是加速黑军自己灭亡!”
“彰,愚钝!”
“一件全身镔铁铠甲重达几何?他们是足足身披两层重铠还有一层轻甲!世子只要不给他们休息的机会,最多一天,他们就只能躺在地上等着世子去取了他们的首级了!”
“将军,高见!”
当曹严失败,溃军带来了最新的消息之后,田豫就决定前往敌人的后方,为此,曹彰与田豫有过一段不为他人所知的对话。
“国让将军,乌桓倾巢而来,不日便要越过长城,您此时去他们后方又有何用?”
“世子难...咳咳...难道忘记了魏王在...咳咳...在战场上最拿手的本事是什么么?”
“父王,最爱段人粮道,再辅以攻心之策,让敌人自溃!”
“正是,此时...咳咳...某却不得不效仿魏王了。”
“将军,乌桓势大,而且向来善于以战养战,从未听过....”
“从未听过他们有过什么粮草辎重是么?”田豫笑了。
“正是,异族不事农耕,向来喜好掠夺,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呵呵,可能是某家孤陋寡闻了。”
“世子说的也对,只是...咳咳...为将者,不可单..咳咳...单凭经验之说,平时的乌桓自然是往来如风,但是那是去要饭....咳咳,去打草谷!”
“将军莫要着急,莫要着急!”
“无事,某压制的住,世子,此次乌桓倾巢而来,并且气势大不同之前,那是因为有人说动他们,抱着必死之心,但是,此事好,亦不好,现在的乌桓,不惧怕天下任何一支部队,就算将他们都斩落马下,也不过最后是一两败俱伤之局罢了。”一口气说完这么多的田豫,一阵大咳,脸色通红,看着骇人。
“但是,孤注一掷,便不可轻易分兵,遂某建议世子将代郡之民全数前往幽冀边境,更是令涿郡乃至渔阳等地缓缓后撤,严防死守,若是乌桓人少还可,若是这十数万人马,呵呵,人吃马嚼,这数百里的荒芜,就能成为他们的葬身地!”
“将军是说,他们此次会携带粮秣?可是,我等未曾探得消息啊,他们与以往并无差别。”
“探子如何说的?”
“乌桓集兵十数万,倾巢而来,沿途征用无数马匹,还有赔...您是说那些牛羊?”
“啊,托公孙将军的福,回回乌桓来幽州闹事,总是提前准备好大量的牛羊马匹,方便适当的时候服软,之前某家都差点忘了这些还能当粮草。”
“那还有最后的几个事情。”
“世子请说!”
“将军如何才能越过这十数万的乌桓人?”
“世子莫不是忘了,田某曾是何人下属?那赵子龙当年也是某家的好友,更是某家麾下将校,若是连这些人都越不过去,某家死后,真是无颜再见公孙将军了。”
“那牛羊呢,将军如何截获,如何带回?”
“押运粮草的是能臣氐,曾是某的座上宾,某告诉他,他可以取楼班而代之,并让人先教唆其投靠步度根之弟,再让他携数十万牛羊投靠轲比能,这二人才是死敌,但是轲比能不是区区一个韩扶罗能对付的,最后轲比能胜出之后,再告诉他这数十万牛羊的来由,呵呵,到时候,便是前后夹击之势!”
“若是轲比能投降楼班呢?”
“他野心比楼班还要大,他们都不蠢,当然,也不用担心轲比能不上当,他需要这些东西,更需要,这片草原!”
“国让将军高见,只是您现在的身体,长途奔袭实在太过困难了些,还是某家去吧。”
“世子,您的事情比某家还要重要啊,而且只有您才能做!”
“何事?”
“我会让乌桓大军四分五裂的回到草原去,但是,张举,他一定会带着他的黑军来找您。”
“黑军就是那只刀枪不入的....”
“啊,对啊,张举用自己的家财倾力打造出来的一只军队,当初就是他们困住了公孙将军。”
“一群世家之奴,能有什么能耐!”
“每人披甲三重,两重为镔铁精铠,一重为上好的牛皮轻甲。”
“......他....这么有钱么?”
“嗯,张举,是一个钱多到让其他人怀疑自己的家伙。”
“那某家留在此地又有何用?”
“喏,您手中的方天画戟某可是识得的,当年让吕布拿着方天画戟撵着我们跑,若非运气好,某就折在徐州了,多么精致结实的铠甲,在它面前,都是一下的事儿。”
“将军,慧眼啊,某自是不怕他们,但是,麾下士卒....”
“放心,他们的弱点太明显了,某已经让人准备了。”
......
自那之后,代郡之民依次度过易水,而曹彰则一头钻进了一个已经没有了人烟的村子中,带着一群士卒,日以继夜的打造战车,高大,沉重,并且光滑!同时也在合适的时机,擒住鲜于辅的那位“侄子”,迫使他送出他需要让乌桓人知道的消息。
最后便造成了这易水河畔,诡异的战车阵,毕竟战车已经退出这个舞台数百年了,在骑兵与步卒为主流的世道,人们轻易想不到还有战车这种物件,再加上曹彰的强悍以及兵刃的锋利,让黑军不得不止步于此。
最后曹彰的不断袭扰,让整个黑军,包括张举在内,都不得有片刻休息,毕竟这位的勇武,那也是人尽皆知的,若是因为一个不慎,让张举的脑袋变成他的战利品,那就太冤枉了,终于在一天之后,第一个黑军士卒,躺在了地上,宣布放弃了挣扎。
张举看着其他数个摇摇欲坠的黑军士卒,浑身上下瞬间冰凉,他知道自己这一生可能就要这样的结束了,曹彰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现在的黑军,不,再过一阵,哪怕再过个把时辰,黑军将彻底的退出这个战场,沦为待宰的羔羊,攻不进去的战车阵,锋利无比的方天画戟,勇猛异于常人的曹彰,一环扣一环,自己输的,不冤。
“阿成!走!”张举浑然不知自己现在已经老泪纵横,对着张成一声大吼“走,快走!”
“主人...”
“我让你滚!滚得越远越好,赶紧麻溜的别废话!”(ps:幽州代郡,现在应该在河北与东北三省交接的地方,而代郡之外的草原,那时候应该在东北附近,进不了内蒙古,所以,言语,我个人觉得应该偏向东北话。)
看着跑开了的张成,张举仿佛放下了一个心事,长出一口气。
张举看着张成离开的方向,心里默默的说道“阿成,当年是老夫放贷导致你家家破人亡,你被丢弃,老夫才是最大的凶手,这些人,托你照顾了,以后,找个老婆,好好过日子啊。”
“杀!斩杀曹彰!杀!”张举拔出腰间的长剑,带着剩下的黑军,冲了过去。
“结阵!防守!”曹彰看着已经孤注一掷的张举,下令让汉军结阵,自己独自一人迎向了冲来的黑军。
一名黑军士卒首先冲进了战车圈,然后就迎来了一杆方天画戟。
“杀!”士卒拼尽全力的抬刀阻挡,可惜无论是技巧还是力气,与曹彰相比都逊色太多,连人带刀被曹彰一画戟劈成了两半。
但是曹彰斩杀一人之后,发现第二人,第三人已经越过战车冲了过来,再后面是更多的黑军士卒正在攀爬。
“杀!”曹彰此时只有冲锋,再冲锋,此时已然没有什么谋略与算计,有的只有斩杀敌人或者被敌人斩杀!
“砰!”又一具尸体倒在了地上,这是曹彰杀掉的第十二个黑军士卒,大部分黑军已经冲了进来,曹彰还是低估了他们的战力,哪怕他们已经脚步虚浮,哪怕他们已经气喘吁吁,连续十二次的斩杀,让曹彰都感觉到了劳累。
更让他心急的是,不少黑军士卒,已经绕过了曹彰,冲向了结阵的汉军,虽然靠着长枪阵将那些黑军士卒顶在阵外,暂时没有伤亡,但是长久下去,汉军的伤亡是必不可免的。
“当...”正在思绪的曹彰眼角看见一柄战刀从侧面对他挥砍下来,正当他要反手一戟将那人杀死之时,一杆长枪出现在头顶将对手的战刀挡住。
“嗯?我不是让尔等结阵守候么!”曹彰看着身边眼熟的汉军,心头怒火一冲。
“世子太小看了我等,我等虽杀不了他们,但是,却能制住他们!”士卒冲着曹彰一笑,“毕竟眼看着世子一人冲杀,我幽燕男儿,做不到啊!”
“你等...”曹彰看见更多的汉军冲了出来,他们的攻击对黑军造不成任何威胁,但是,他们却可以数个人将一个黑军士卒抱住,然后再有一个扒下他们的面甲,将他们杀死,当然,这么做的代价就是更多的士卒在这个过程中,被砍伤,被杀死!.
“世子,可莫要小看了我幽州士卒,我等亦曽让天下瞩目!杀!”身边的汉军对着曹彰说了一句之后,便带头杀向了对面。
“某记得,汝叫王欣,某会记得汝,会记得这幽州悍卒!”曹彰看着前面悍不畏死的王欣,也冲向了黑军,一次次的挥舞画戟,带起一片片的鲜血。
幽州攻略 第十六章 援军
在汉军加入战场之后,黑军对汉军所造成的伤亡的确急剧增加,但是,黑军溃败的速度,也急剧增加。
弓弩手放弃了无谓的射击,协助其他士卒控制住一个个的黑军士卒,同时曹彰的压力也骤减。
得了喘息之机的曹彰是可怕的,甚至可以说是恐怖的,在只有千余人的战场上,没有人敢小觑一名勇猛无敌的猛将所产生的作用。
“杀!”曹彰一声怒吼,再次斩杀一名敌军士卒,每杀一人,必大吼一声,每一声的怒吼,必定代表着一名敌军的灭亡,每听见曹彰的一声怒吼,汉军士卒的勇猛也就再增强一分,战场之上,胜利的天平,已经在朝着汉军倾斜。
看着自己身边的黑军士卒一个个的减少,倒下去,张举也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他不感到悲伤,也不感到愤怒,十数年的苟活生涯,已经让他真正的心如止水,这次,他甚至感到一丝丝的解脱。
“主人小心!”这时身边的一个黑军士卒猛地扑向了走神的张举,将他扑倒在地,一阵劲风刮过,被摔得鼻青脸肿的张举愤怒的看向身边,曹彰离自己数十步,又没有弓箭他扑倒自己作甚!然后张举就看到了自己身边就这么出现了一辆偌大的战车,而自己的战马与刚刚推开自己的士卒,就这么在战车下面的血泊中,身体还在一阵阵的抽搐。
张举看着身边这辆足足有两百余斤的战车,在看着不远处略微有些喘息的曹彰,这时他才感觉到那么一丝的不可思议和害怕,十多年前,也是这么类似的一幕,他与张纯将轻敌公孙瓒困在了石门,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田豫带人冲到了他们的后方,断了他们的粮草,让他和公孙瓒一样陷入了粮绝的死地,更是搅的乌桓天翻地覆,当他们准备孤注一掷的时候,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三个人,一个白脸,一个红脸,还有一个黑脸,长得和自己母亲过寿的时候请的杂耍班子里的人一样,然后自己引以为豪的黑军在他们面前,被轻易的击杀,厚重的铠甲也和今天一样,没有丝毫的作用。
连人带铠甲两百多斤的士卒被那个黑脸的家伙一个个的杀死之后抛飞起来,那是张举第一次知道,原来史书上所谓的“项王,力能扛鼎,往返十数次。”原来未必就是夸张,没谁实打实的写实手法。
“呵呵,天不佑我,如厮奈何啊”张举仰天长叹,看着所剩无几的士卒,对着不远处的曹彰怒吼“曹彰小儿,张举上好的首级在此,你可敢来取!”
“如你所愿!”曹彰看着已经算是放弃了抵抗的张举,跃马冲了过去,数个想要拦住曹彰的士卒被他击杀或者抛在了身后。
“阿母,琳儿,我来了。”看着冲到面前的曹彰,还有已经举过了头顶的方天画戟,面甲下,张举枯槁的老脸,第一次开心的笑了。
“休伤吾主!”就在方天画戟要落下的那一刻,张举身后传来一声爆喝,伴随着这道声响的还有一只利箭直奔曹彰的额头,转瞬则到他的面前,逼得曹彰只得先挡住那支箭矢。
张成已经褪去了两层重铠,穿着一身牛皮轻甲,骑着骏马就这么冲了过来,战马将曹彰的战马撞了过去,而张成则挡在了张举的面前。
看着气喘吁吁的张成,张举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混账,我不是让你走了么,不是让
你走了么!”
“啊,我这是回来了。”
“胡闹!你可知当年就是我逼得你父母.....”
“我知道!”张成大吼一声阻止了下面的话语“某,一直都知道!”
“......痴儿,痴儿!”张举看着面前的张举,还有满脸杀意的曹彰,眼泪就这么滑了下来,“某不值得你如此啊,不值得啊。”
“叔父自然值得!”一声轻笑从身后就这么传了过来“若无叔父,莫说张成,就连我,亦会死在那该死的乱世之中。”
张举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声音,缓缓的扭过头去,看见了一个笑的很开心的中年人,这个中年人的笑容在阳光的照耀下,就像数十年前,还是孩子的他,第一次让自己见到一样的那么可爱,那么,让人喜欢。
“大人好,我叫楼班,我要保护我的部落。”一个只有**岁的小乌桓娃娃被游猎的张举遇到,脸上脏兮兮的,身上也破破烂烂的,但是就那么笑的肆无忌惮,笑的那么天真无邪。
“你这个傻小子,怎么也来了,不是让你回去了么!”
“这不是不放心叔父么,您从小照顾我,我答应过的,要给您养老送终的嘛。”楼班就这么笑着和张举说着话,仿佛前面没有杀意盎然的汉军,身后没有刀剑出鞘的乌桓精骑一般,就像小时候的大榕树下面,他和张举这么下着棋,说着话。
“啊,我的班儿,终于长大了呢。”
数日前,张举引军前往易水,临行前,楼班找到张成。
“你我也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不会问你叔父的计划,而且,我估计我问了,你也应该都不知道。”
“那楼班王叫住我是何事?”
“我只想知道你们要去哪里?”
“抱歉,主人让您回乌桓....”
“若是必胜,叔父不会让我走!”
“主人....”
“我和尔等一样,亦是被叔父养大的。”楼班瞪着张成喝到“我不会靠近,若是叔父胜了,我自会回到乌桓,听从叔父的吩咐,此生绝不入大汉疆域一步,若是叔父......我不能看着叔父出事,你可懂我的意思?”
张成扭头就走,跟随着自己的主人而去,头也不回。
“易水。”这两个字,就这么随风传入了楼班的耳朵,仿佛是风吹来的杂音一般。
“啊,谢谢了。”
张举出发之后的半日,楼班就站着营门,和张举上一次去各个部落的时候一样,不过这次,他没有焦虑,也没有暴躁,知道亲随过来告诉他, 干粮都已经备齐了,人马也都准备好了,他带领着自己仅剩的本部五千人手,就这么离开了驻扎地,前往了易水,最后在距离张举二十余里的一个小村庄,这么驻扎下来,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两位,如果叙够了旧,是不是就该让曹某取了二位的首级呢。”曹彰看着楼班与张举这么旁若无人的说着过去,而且还准备畅谈一下以后,他感觉,他不应该再让他们有以后了。
被打扰了的楼班很不开心,自已已经很久没有和自己的叔父聊得这么开心过了,看着打扰了自己的曹彰,楼班策马向前几步,“乌桓楼班,见过大汉鄢陵侯,久闻鄢陵侯大名,如今一见,果然......狂妄。”
看着风轻云淡下还有这一股子不满的楼班,曹彰用方天画戟的小刃抬了抬自己的战盔,“怎么,不信?”
“此乃我本部五千乌桓精骑!”楼班大手一挥,身后的大氅迎风飞舞,身后五千乌桓骑士仰天长啸,震慑环宇。
“此乃,我大汉天师!”曹彰低头一笑,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不怒自威,变成了那个战场上战无不胜勇猛的战神。
“吼!”身后已经解决了敌人,仅剩的数百汉军也一声大吼,长枪向前,弓弩在后,列阵迎敌。
“呵呵,曹彰小儿,受死!”楼班看着只有数百人的汉军,一声大吼,拔刀带领着乌桓骑兵就冲了过去。
“哼!且战且退,回到战车中!”曹彰看着冲过来的乌桓精骑,挥手用画戟将身旁的战车挑起,用力一抡,扔向了对面,骇的乌桓人四处躲避,一时间整齐的阵势变得大乱了起来。
趁着乌桓人的混乱,汉军一轮齐射,射杀了不少乌桓人,同时也转身向着战车圈里跑去,曹彰也斩杀了几个跑的最快的乌桓人,且战且退。
从新整顿好乌桓骑兵,看着已经回到战车圈里的汉军,楼班对着曹彰破口大骂,同时眼角瞥见那辆沉重的战车,心中一阵慌乱。
“弓弩手,齐射!”刚刚只能背着劲弩,徒手扒战甲的弓弩手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一阵阵的箭雨冲向了乌桓人。
乌桓骑兵也冲向了战阵,他们没有沉重的铠甲,但是同样身手矫健,让黑军无能为力的战车阵,在这些乌桓轻骑的面前,不再是多么困难的阻碍,一个个敏捷的冲上了战车,打算冲进去,杀了那些要他们命的汉军士卒。
“长枪!刺!”正准备跳下去冲阵的乌桓人,听到一声大吼,迎面就是一杆杆的长枪,枪头上血迹斑斑,一看就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搏杀。
“噗嗤,噗嗤”长枪穿透了一个又一个的乌桓人,枪头飙血,为首的正是那个带领曹彰进入代郡,同时也是第一个冲出战阵的幽州悍卒,王欣。
“杀!”
“冲过去!”
乌桓人悍不畏死的冲锋了一次又一次,曹彰用自己堵住了那个缺口,方天画戟一次次的挥舞,带走了一条条的性命,可是面前仍是数不尽的乌桓人,仿佛这五千人,杀不尽一般。
终于有一个乌桓人冲了进去,他跳下战车,冲到了弓弩手的面前,他身上插着两只箭矢,伤口还在流血,左臂耷拉在身上,已然断了,但是就这么冲了过去,看着面前仍然在拿着劲弩射击的汉军,狰狞的笑了出来。
“噗!”一个枪尖就这么冲心口冒了出来,枪头上还滴答着鲜血,他举着战刀想对着汉军挥舞下去,但是,他却没有了力气,而黑暗来袭之时,他唯一想到的是“为什么,他都不看自己一眼。”
“杀!”王欣将长枪拔了出来,回身看着一波又一波的乌桓人,再次冲向了最前面,展开了新一轮的杀戮。
幽州攻略 第十七章 搏杀中的曹彰
天色渐渐黑了下去,杀戮仍在继续,乌桓人没有放弃,汉军更加不会放弃。
“世子,我们的箭矢不多了!”混乱中,王欣靠近了曹彰,告诉了他这个不太幸运的消息。
“莫要担心,很快就结束了。”曹彰的声音有些沙哑,这一天他和张举他们一样,也是水米未进,甚至,比张举他们还要劳累,因为,他还需要不断的去冲杀,去骚扰。
“世子,敌军尚多。”王欣一枪杀死一名冲过来的乌桓人,看着面前乌央央的一片,尤其是天色渐黑之后的,更是看不出敌人还有多少人。
“天黑了啊。”曹彰突然说了这么一句,王欣听不懂,他感觉自己的这位世子,可能是累迷糊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会儿若是情况不对,自己能不能打昏他,让人将他带走。
“准备冲锋吧!”曹彰又说了一句王欣听不懂的话,然后突然就像有了力气一样,将身边的数个乌桓骑士一个横扫,抡飞了出去,紧接着就是一声大吼!
听着曹彰的怒吼,还有丝毫看不出疲倦的样子,王欣感觉自己仿佛也有了更多的气力一般,“跟着这么一位世子打仗,还真是痛快啊,哈哈”王欣默默的嘟囔了一句,大吼一声“杀!”
“杀!”身边的汉军在回应,所有还活着的汉军都在回应,气势正隆,丝毫不能看出他们已经鏖战了一整天。
楼班冷眼看着杀戮中的战场,天色已经慢慢的黑了下来,乌桓骑兵始终冲不破这一层阻碍,被汉军死死的拦截在外面,徒增伤亡。
“来人,让他们先撤回来!”
“是”亲随领命而去,吹响了撤退的号角。
王欣再一次将长枪从乌桓骑兵的身体里抽出来,他已经感到十分的劳累了,正要找人商量把曹彰世子敲晕带走,就听见了一阵号角,然后就看见外面的乌桓人缓缓的退了下去。
“真的.....撤退了啊。”王欣看着退下去的乌桓人,再看看黑夜里依旧矗立在战场上的曹彰,嘿嘿一笑,“真是厉害的世子啊。”
“王欣!”沙哑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他听出来了,那是曹彰的声音,赶紧赶了过去。
“世子,敌军退了,我们是不是可以......”王欣刚要劝说他休息,就被曹彰打断了。
“还没结束,你听好,让所有人藏在战车下面,藏好了,千万别露头,一会你见到乌桓人阵营乱了,就带人冲出来,抢夺战马,跟着我追杀他们。”
“什么?”王欣看着自己这边可怜兮兮的几百士卒,在看着对面少说还有将近三千精骑的乌桓大军,他实在是理解不了身边这位世子的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咱们幽州悍卒,都会骑马吧。”曹彰看了看王欣。
“当然,我等均是弓马娴熟之辈!”
“那就好,去准备吧。”
“可是....”
“快去,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诺!”
王欣带着士卒们藏身于战车底下,也幸亏战车足够高大,否则他们还真不容易钻进去,刚要和周围的人叮嘱几句,就听见一阵嗡鸣之声,常年戍守边疆,他自然听得出来这是什么声
音,“箭雨”,还是声势不小的箭雨。
“快藏好!”王欣对着士卒们大吼。
其实不需要他提醒,其他士卒自然也能听出箭雨到来的声音,感觉缩紧身体,不让自己受到伤害。
“糟了,世子还在外面!”一个士卒突然想到曹彰还在外面站着,就要出去找他,幸亏被身边的王欣一把拽住,死死的摁在地上。
“你小子不要命了!”
“世子,世子还在外面啊。”
“不用你着急,世子早就知道他们要干嘛,自然会有防备!”
“真...真的?”
“给我老老实实的藏好了。”
曹彰此时用画戟挑着一具尸首,挡在自己身前,让箭矢尽量射不到自己身上,至少不能让箭矢射到自己的要害,同时,他没有躲藏,而是就着黑夜,靠着尸体的阻挡,向前方冲去。
随着曹彰越来越靠近乌桓的大军,箭矢也越来越密集,不少箭矢越过了尸体的阻挡,射到了曹彰后背的盔甲上,还有一只射中了他的大腿。
看着大腿上颤颤悠悠的箭矢,曹彰伸手将箭杆掘断,丝毫不顾正在流血的伤口,看着已经慢慢显现出人影的乌桓军阵,在一波箭雨停歇之时,曹彰猛地将身前的尸体挥舞出去,然后双腿一夹马腹,冲了过去。
“楼班小儿受死!”黑夜的曹彰其实没办法看到他们的首领在哪里,更不要说找到楼班本尊了,他只是,本能的往乌桓人最多的地方冲过去。
正在欣赏着乌桓勇士箭雨的楼班,猛地听到不远处的一声大吼,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从战马上掉下来。
“什么人?”慌张中楼班抽出腰间的长剑,四处张望,可惜黑夜是天然的保护色,他除了能隐约找到声音的方向,其他,完全无法看清。
乌桓人正在抽出箭矢,准备再来一次箭雨,就看见一个人影从远到近,飞速的冲杀过来,然后他们中最靠前的一个骑士就看到了黑夜中的一抹亮光,那是他生命中最后的一抹亮光,紧接着他的人头就飞了出去。
曹彰右手持戟左手拔剑,在乌桓大军中不断的冲杀,迎面没有一合之敌,正在弯弓搭箭的乌桓人也想不到自己射箭正射的开心,就突然出现这么一尊杀神,手中也没有兵刃可以阻挡,只有尽力的逃窜,伴随着乌桓人的逃窜,恐慌也同时在蔓延。
周围的大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知道身后突然出现了自己的溃兵,然后还一身鲜血,慌乱中各种流言滋生而来。
“汉军冲阵了,快跑。”
“什么?汉军冲过来了?他们有多少人?”
“不知道,好像....我也不知道,好多人都被杀了!”
“嘶...快跑,汉军好多人冲过来了,那边都被杀光了。”
......
曹彰冲着人最多,最密集的地方冲杀过去,沿途无数想要拦截的,想要逃跑的,或者是想要杀了他的乌桓骑士都被他一个个的斩落马下。
王欣听着已经外面的声音,哪怕看不见他也能感受到乌桓人的混乱,他并不担心这是一场骗局,他更加的佩服自己的这位世子了。
“兄弟们,杀出去,抢战马,追杀乌桓人!”伴随着王欣的一声怒吼,然后躲了良久的数百汉军就这么冲了出去,沿途找到自己的,乌桓人的,有主的,无主的战马,就这么跳了上去,冲向了乌桓大军。
“杀!”汉军的喊杀声压垮了苦苦支撑的楼班,也压垮了乌桓人的士气,他们不知道汉军究竟还有多少人,甚至都不知道汉军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自己的后方已经被汉军打穿了,是不是自己已经被包围了,被自己的想象吓坏了的乌桓人开始溃败。
楼班亲自斩杀了几名逃跑的士卒,可是遏制不住更多的人想要溃逃,甚至还有一名溃兵在反抗中,差一点将楼班砍伤。
张成看到了曹彰的身影,虽然黑夜中看不清面庞,但是那身影,那砍杀的气势,他确认,那就是曹彰,他看见了曹彰就冲着自己过来了。
“主人,你先带楼班王离开。”
“小子,该是你离开,老夫已经很....”
看着还要继续啰嗦的张举,张成第一次对张举动手了,他用刀鞘冲着张举的后颈猛地挥出,将他的唠叨强行终止了,看着已经晕过去的张举,张成将他交给了楼班。
“你不是要给主人养老送终么?”
“你....”
“来不及了,赶紧的!”对着楼班吼完这句话,张成就冲了过去,他知道自己打不过曹彰,也知道今天他一定会死在这里,但是他一定要给自己的主人,创造时间,逃跑的时间。
“我又不傻,自然知道您干的是什么买卖,当然也知道您让不少村民都活不下去,没有了自己的土地,没有了粮食,只能卖儿卖女,甚至就算这样,还是活不下去,我爹娘就是这样的,可是那又怎么样,您把我养大了,教我武艺,教我识字,不但让我活下去,还让我过得不错,就算我知道,您有其他的企图,可是,我张成,不是傻子,更不是畜生!”
“曹彰,张成在此!”张成对着曹彰冲了过去,但是曹彰并不想看见他,他看见了楼班,模模糊糊中,看到了那个衣着光鲜的乌桓人。
“与我死开!”曹彰画戟一挥,就想将他击杀,好尽快去斩了楼班。
“当....”张成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嘴里溢出了鲜血,但是曹彰的冲击之势也到此为止了。
“咳咳...咳..曹彰,来,继续啊!”张成满嘴的鲜血,恶狠狠的盯着曹彰,就像一只孤狼一般,明知必死而不倒下。
“你,该死!”看着逐渐远去的楼班等人,曹彰心中的怒火越来越大,又一次,被这种人留在了战场了,看着敌军主将逃离战场的感觉“真让人窝火啊!”
“哈哈,来吧,曹彰!”站起来都摇摇晃晃的张成就这么戳在曹彰面前,看着恼怒的曹彰,一脸的笑容。
“死!”
“杀!”
张成的怒吼并没有对曹彰造成多大的威胁,甚至都没有造成任何威胁,他手中那把引以为豪,无坚不摧的战刀在曹彰的巨力之下化成了漫天的碎片,而他也被曹彰劈飞出去。
看着漫天碎片和胸口喷洒而出的鲜血,张成居然再一次的笑了出来。
“陛下,吾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