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九十五章 回到北城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江即说到做到,年前真的开演唱会了。 江即说是粉丝福利,也是送给大家的新年礼物,所以没有售票一说,人来,验证了身份,保证安全后直接进场就行。 演唱会就开在北城最大的体育中心,尽可能地能够容纳更多的观众。 自从江即说要开演唱会后,半年时间里热搜榜上几乎都有相关的消息,演唱会将近前,更是霸榜各大热搜。 体育场内人满为患,乌泱泱看过去,数不尽的人影,男女老少都有。 场面可谓空前绝后。 虽是免费看,但以江即的实力和名气就是兜售门票,也该是这场面。 演唱会进行得很顺利,四个小时,全场那么多人,没有一人提前立场,可见大家对江即的喜爱程度。 结尾最后一首歌,和开头一样,江即唱的,都是和陆听晚结识的那一首歌。 那首歌里,陆听晚是他的女主角。 结束的时候,江即遗憾地告诉大家,这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一场演唱会。 以后都不会再开。 全场安静片刻后,人声鼎沸,混杂着连连哀声,有的女孩子甚至伤心哭了起来。 江即工作室一众员工傻眼了。 这场演唱会免费也就算了,以后竟然不开了?开始就结束就在这场完成了? “今天这场演唱会,我很开心,唯一遗憾的是,有位重要的朋友没来。” 江即看向了台下最前排的两个空位。 体育场内快要被挤爆,可就是这空间紧缺的情况下,演唱会内场最前排,却留有两个空位,还有保镖把守着,让不少人眼热。 这场演唱会不止万民期待,江即更是准备了很久,因为这场演唱会对他意义非凡。 那两个座位是留给陆听晚和她爷爷的。 当初和陆听晚约好,可如今,却只有他一人赴约,他连她现在是好是坏都不知道。 他知道陆听晚跟着江狱去了苏黎世,知道陆听晚是因为伤心所以走的。 他想过去找她,去看看她。 可他也知道,他的弟弟,江狱,也对陆听晚有了不一样的情感,于是他犹豫了。 他不想给她造成困扰,不想和自己弟弟争,不想自己越陷越深,更重要的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会有机会。 他成功克制住了自己悄悄萌芽的情感。 好在,他性格不似江狱,陷的也不如江狱深,他自己也及时克制住了。 “祝大家新年快乐,记得要开心。” “也祝我那位重要的朋友平安喜乐,得之所愿,一生无忧。” 比起江狱,江即幸运多了,至少这次怦然心动,是美好的,遗憾也是美好的。 和陆听晚,也依旧是朋友。 … 陆听晚从昏睡中转醒,入眼一片刺白。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消毒水的味道。 这不是那座古堡。 这是哪儿? 简洁的天花板没有古典的建筑风格和装饰设计,是她记忆里熟悉的气息。 “晚晚?晚晚。” 身侧传来熟悉的声音。 下一刻,一张激动的脸便出现在了视线里,她虽刚醒,眼睛有些花,但是相识十几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只一个声音或一个模糊的轮廓,她便知道是谁。
第一千五百九十六章 陆听晚:我怀孕了?
“…箫大叔。”陆听晚大脑还一片模糊。 “谢天谢地,你总算是醒了。”担心了一路的箫执总算是得了片刻的放松。 听到箫执的声音,陆听晚大脑清醒了不少,有些难以置信:“真的是你?” 箫执:“当然是我。” 陆听晚迷惑地四下看了看,发现这是间病房,而自己躺在病床上。 “这是哪儿?”她明明记得自己还在那古堡里的,喝了汤药后就昏睡了过去。 “这是北城,在医院里,我们回家了。” 江狱放了陆听晚离开,箫执自然也是。 从苏黎世到北城,是箫执陪同一直处于昏睡的陆听晚回来的。 “回家了?”陆听晚更恍惚了,她挣扎着要起身,箫执赶紧将她扶了起来。 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不再是白茫茫的一片,陆听晚才慢慢缓过来。 真的回来了。 不过是离开半个月,却恍如隔世。 “陆延修。”她猛然惊觉,情绪立马激动了,一把抓住了箫执的手臂:“陆延修呢?” “啊、”箫执痛叫出声,倒抽冷气。 吓得陆听晚立马松开了手,看着箫执抓着自己手臂,脸色因为痛苦而微微扭曲,坐在椅子上,疼得就要跺脚了。 “箫、箫大叔,你怎么了?” “……没、没事。” 箫执疼得脸色煞白,却还是忍着疼告诉陆听晚,怕吓着了她。 “你受伤了?伤哪儿了?我看看。”陆听晚要去挽他的袖子,查看他的手臂。 “没事没事,就一点皮外伤,已经上过药了,医生说过几天就好了。”箫执躲开手臂,没让她看。 其实是枪伤。 被江狱的手下打的。 当时他在机场被劫走后被关了起来。 第二次逃跑时,被打伤了手臂,当时那些人只草草给他取了子弹,然后上了药。 伤口溃烂发言,一直到江狱放他出来才到医院处理了伤口,还没来得及恢复。 “真的没事,你不是要去看陆延修吗。” “陆延修?对,陆延修,陆延修他怎么样了,他人呢,他在哪儿?”陆听晚看向了病房门口,说着,就掀开被子就下来。 “你慢点,别激动,不能激动,你怀孕了你知不知道?”箫执赶紧拉住就要下床的她。 陆听晚呆住:“……怀、怀孕?” 她愣愣地看着箫执。 “你不知道?”箫执以为她自己知道的,要不然江狱怎么会良心发现交出药剂。 肯定是知道自己没机会了啊,当然,就算没有这个孩子,江狱也不可能有机会。 送药剂回来的小五已经把游轮上的事都告诉箫执了。 “我、怀孕?”陆听晚低下头,看向了自己的小腹,下意识抬手摸了摸。 “已经十二周,三个月了,你这孩子能活着还真是命大,跳江里都还好好的。”箫执想想那画面都一阵心惊。 “孩子……”突然的消息,让陆听晚无所适从,大脑一片空空。 三个月? 是那一次? “我、我真的有孩子了?”陆听晚摸着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有些难以置信。 仔细想想她好像是很久没有来例假了。 这些日子她时不时肚子疼,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孩子?
第一千五百九十七章 他就在隔壁
“是啊,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箫执说了句,心里对陆延修很是不满,语气就更别提有什么可高兴的了。 当初他都跟陆延修说了,说陆听晚年纪还小,让他再等两年,嘴上正人君子答应得好好的,他也以为以他坐怀不乱又古板的性子,肯定会等到两人正式成婚后。 结果他丫的,直接就让人怀了。 悄无声息的就当了爹,还真TM能干! 终究是他单纯了,这人再坐怀不乱再古板,到底还是个禁欲三十年的男人啊。 血气方刚的,能忍得住才怪。 这要不是看陆延修还躺在病床上,他肯定跟他没完。 摸着自己的肚子,渐渐反应过来的陆听晚忍不住热了眼眶,感到惊喜。 这是她和陆延修的孩子。 他知道了,一定会特别开心的。 这突如其来的孩子,将她心里的阴郁冲去了不少,一下子有了责任的她,又找到了生活的希望。 想到自己这段时间半死不活甚至有心求死的状态,还有在游轮上的事,陆听晚心有余悸,好在,孩子还在。 要不然,她更对不起陆延修了。 “我要去找陆延修,他人在哪儿?”她着急地问向箫执,迫切地想见到陆延修。 “就在隔壁,我带你过去。”箫执地上的鞋子拿起,给她穿上。 “他怎么样了?江狱说药剂送回来了。” “嗯,让小五先送回来的,找那些研究人员看过了,药剂没什么问题,前天的时候就已经注射了。” 箫执应着,又给身穿病号服的陆听晚披上外套,这才带她下床。 “那、那他人呢?”陆听晚感到不安。 前天就注射了,人还没好起来吗? 他如果好了,自己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应该是他啊,还是说,他在生自己的气? 气自己跟江狱走了? 箫执带着她往外走,见她一脸自责担心的样,箫执安抚道:“你别着急,你怀着孩子呢,别动了气,对自己和孩子都不好。” 箫执得知陆听晚有孕的事,也就刚在昨天,因为她一路上昏睡不醒,加上之前落了水,他从机场带着她直接来到医院后就让医生给她看了,才知道她怀孕的事。 医生说她胎象很不稳,一定要特别小心才行,这话,箫执不敢直接告诉她。 只能小心地把她照顾好。 出了病房,走了没几步,就到了另一个病房门口,门口站着几个保镖。 保镖见到两人,直接开了病房的门。 陆听晚等不及地走进病房。 守在病床边的是小五,见到陆听晚,他暗暗松了口气:“您醒了。” 陆听晚一颗心一双眼全在病床上昏迷的陆延修身上,没来得及回应小五。 看着面容憔悴,昏迷不醒的陆延修,陆听晚心头一哽,有些不敢走近。 “他……”她想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 “医生说,虽然注射了应对药剂,但是有点迟,想他日后完全康复得不少时间,还得慢慢调理,现在只要等他醒过来,大体就没事了。”箫执尽可能委婉地告诉她。 陆听晚立马问:“那、他什么时候醒?” 箫执微摇了摇头:“不太清楚。”
第一千五百九十八章 陆延修醒来
不清楚?这话可把陆听晚吓得不轻。 “会醒的,放心吧。”箫执将呆住的她带到病床边,让她在椅子上坐下。 看着红着眼不说话,只满眼自责心疼看着陆延修的陆听晚,箫执心想好在昨天氧气罩什么的都摘了,这要是让她看到陆延修原本是一身插满管子的,她得难受死。 看着被病痛折磨得瘦了一大圈、有些不成样的陆延修,陆听晚强忍着情绪,伸手慢慢抓起了陆延修一只大手,握在了自己两只手里,看着他的手背上全是注射药物留下的针孔和一块一块的青黑色,陆听晚眼泪不断汹涌,憋得有些喘不过气。 她看回陆延修憔悴消瘦的面庞,而后慢慢伸手,微颤地抚上了他的脸。 箫执见状,轻拍了拍陆听晚的肩膀。 “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他轻声跟陆听晚说了句,然后就叫上小五一起出去,把病房门关上了。 陆听晚细细轻抚他的脸,不过是分开半个多月不见,他却成了这副模样,陆听晚不敢去想他这段时间受的苦难。 陆听晚被泪意朦胧的双眼在他脸上细细看过,当看到他鬓角的白发时,她的手猛然僵住。 她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当指尖真切地碰到他鬓角的白发时,陆听晚停止了呼吸。 而后眼泪就控制不住地一颗颗往下掉。 陆听晚忍不住呜咽出声,她慢慢弯腰低下头,凑近了陆延修,将被泪水打湿的双眼抵上他的眼角,轻轻靠着他,眼泪很快也打湿了他的脸。 “……对不起,陆延修,对不起。”她一声声跟他道歉,责怪自己当初怎么就信了他的话。 她应该是最清楚他是什么人的,她应该是最清楚他有多爱自己的,怎么可能丢下自己去出什么差。 箫执都看出来他病了,自己每天跟他在一起,怎么就没有看出来。 爷爷下葬那天,他就站在自己面前的。 她却只顾着自己伤心,而没有在意他。 陆听晚自责不已,想到这半个月来他躺在这里,而自己却和别人在一起,险些害死了他,她几乎要难受死,无法原谅自己。 “……陆延修,我怀孩子了,你要赶紧醒过来,你要是死了,我就带着孩子一起去找你。”她摸着他消瘦的下颌,不住地哭泣。 一只大手忽地覆上了她的脑袋,让正沉浸在自责和担心中的陆听晚愣了一愣。 她呆了片刻,而后缓缓抬起了脸,见昏迷中的陆延修慢慢睁开了眼,看向了她。 他黯淡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脸上,一点一点明亮了起来,他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她有些没反应过来,就那么呆呆地看着他,片刻之后陆听晚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哭了起来。 有委屈,更多的是担心过后的高兴。 她哭着,再次靠在陆延修脸上,满是泪渍的小脸贴着他的脸,哭得比刚才凶多了。 她哭得像个孩子,就像小时候犯了错、挨了训,受了委屈,却还是要黏着他一样。 她这一宣泄,陆延修可受不住,从小到大,他可最听不得她哭了。 “……我这不是没事了吗。”他扯着干哑到有些变样的嗓子说,覆在她后脑的大手轻揉了揉,而后手臂往下落了落,将她哭到颤抖的瘦弱身子轻轻抱住。
第一千五百九十九章 陆听晚,我要娶你
身处黑暗里半个多月、曾无助迷茫到甚至想一死了之来结束痛苦的陆听晚,在重获生活的希望后忍不住嚎啕大哭,不可收拾。 从小就依赖陆延修的她,在重新找回陆延修这个依靠后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想到自己差点就失去了他,他所受的苦难还是因为自己,她对不起他。 她还想到爷爷的离世,想到沈南知的欺骗和结局。种种打击和不幸都让她内心痛苦自责不已。 而陆延修的转醒,重逢于这病房的难得珍贵,此情此景无一不是触动她的情绪。 听她哭得伤心,陆延修心里更不好受。 “没事了,不怕。”他努力安慰着她。 可他越是安慰,陆听晚越是难以自拔。 “是我的错,是我不对,我不该骗你那么多,你别哭了。”刚从昏迷中醒来的陆延修整个人还昏沉着,陆听晚一哭,他乱了。 他这道歉的话,却让陆听晚更自责了。 她挨着陆延修哭了许久,眼泪不仅湿了自己一脸,还湿了陆延修一脸。想到肚子里还有个小生命受不起折腾,才不得不努力控制住自己。 她贴着他的脸慢慢平复着,过了好几分钟才重新抬起脸,看到陆延修被她弄得一脸的泪渍,她扁了扁嘴想笑,又笑不出,于是抬手给他擦了擦。 想到陆延修刚刚醒来,得赶紧去找医生来给他看看才行。 “……我去找医生过来。”她哽咽着道。 “先别去。”陆延修叫住了她。 陆听晚看向他,以为他有什么事。 却听他说:“你上来,上床上来,先让我好好抱抱你。”他深深凝视着她。 陆听晚望了望他,没说话,抬手擦了擦眼泪后就起身、脱鞋,然后将他身上的被子掀开了一些,上床躺到了他的身旁,脑袋枕进他的臂弯,人不断挨近他,好离他近些。 陆延修动了动身体,想侧起身、好能够抱住她,但因为昏迷在床的时间有些久,加上身体原因,身体不止虚弱还有些僵硬。 他费了好大的劲,终于侧起了身,将身前这个支撑他喘息给他所有活下去信念的人儿抱进了怀里。 她单薄瘦弱的身子让他心疼得不行,想着她那么难养,自己养宝贝似的一点一点好不容易才把她养得那么好的,本来就没几两肉,这会儿更是瘦得硌手。 他亲了亲她的额角,抚上她的小脸,指腹擦着她脸上的泪渍,看着她,苍白的唇贴近她,又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和她湿漉的眼。 他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轻蹭着她的脸,嘴唇贴着她的脸一下一下地亲。 “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爷爷的身体情况,对不起,我不该不把沈南知的事跟你说清楚,对不起,我不该骗你说出差,我答应过你,不管什么事都会告诉你,对不起。” 他一句接着一句地跟她道歉。 陆听晚好不容易才忍下去的眼泪再次上涌,她哽咽着不能开口,只微微摇头。 他不断亲吻她的脸,忽然跟她说:“陆听晚,我要娶你。” 他真挚、坚定、认真的话语,就想是在立自己宏大的志向、理想。
第一千六百章 陆延修,我怀孕了
经历了生离,还差点死别,陆延修从鬼门关走了几遭,回来后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娶她,这就是他这毕生的梦想,和所求。 “等我身体好了,我们就结婚,我一刻也不想等了,我一定要娶你。” “我要你成为我陆延修名正言顺、法定的妻子,谁也别想再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谁也不能……!” 他什么也不想要,什么也不想管,只想赶紧娶了她,永远和她绑在一起,哪怕只是形式上的,也要,越多的形式越好。 这一刻,他就像是个刚被爱情冲昏头的愣头青,满脑子只有娶她的念头和冲动。 陆听晚能够感觉到他的不安,于是她清楚地告诉他:“我没有要跟江狱走,我只是去爷爷生活过的地方,看看他留下的东西,我只是……” 她当时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和接受这个丢下她的男人,只是想离开安静安静。 “我知道,我知道。” 他知道,也相信,她是自己养大的,她还不懂爱的时候就已经把这辈子都赌在了他身上,他知道她不会。 “我要娶你,陆听晚,好不好?” 他认真地问她,征求她的许可。 布满红血丝的双眼里满是紧张忐忑和不自信,口吻和语气甚至是卑微地哀求。 他躺在床上这十几天里,虽是昏迷,但意识却清醒着,医生护士的话他都能听到。 而他也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在受着江狱带走陆听晚这个对他而言近乎毁灭性的沉痛打击,他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此刻醒来,真切地抱着她,他依旧在害怕,怕这是场梦,怕再次失去他。 此刻的他脆弱得不堪一击,没有一点安全感,唯有她亲口答应下他,不,唯有娶了她,他才能心安些。 “好,等你出院了,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就结婚,你娶我。”陆听晚答应他。 “好,好。”陆延修连应了两声,绷紧的心弦慢慢松开,面上还算淡定,内心却已经欣喜若狂,激动得连手都在发着抖。 他抱紧了她,不住地亲吻着她的脸,和她呼吸相融,感受她的存在。 “陆延修,我刚刚说,我怀孕了,你听到了吗?”陆听晚问他。 陆延修当场怔愣住,片刻后,他有些迟缓地与她微微分开了些许距离,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这消息对他而言,足够是这反应。 “……怀孕?”他下意识呼吸都屏住了。 “嗯,三个月了,你当爸爸了。”陆听晚抓起他抚着自己脸颊的手,伸进被子里,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 陆延修垂了眸,下意识往下看了去。 他小心翼翼地动了动手掌,却怕自己粗手粗脚而不敢乱摸,只隔着单薄的衣料用掌心贴着她的肚子,感受那个小生命的存在。 只是这样,也让他紧张得不行,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 他抬眸,看向陆听晚,眼里有惊,也有喜,他像在消化这个天大的消息,好半天都没有开口说句话。 终于,隔了半响,他微动了动唇,却是问出这么一句:“怕不怕?”
第一千六百零一章 当爸爸了都不开心?
她自己都还这么小的年纪,事事都要他照顾,连下雨打雷都怕,忽然肚子里就有个小孩子,初为人母,她会怕的吧? 她说他要当爸爸了,他却问她怕不怕,这话问得有些没头没脑,还挺莫名和突兀,但陆听晚却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不怕,这是我们的孩子。” 一句“我们的孩子”,让陆延修此刻的心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大概是责任又重大了一分。 他摸着她的肚子,又问:“难不难受?” “孕妇都会有妊娠反应,会孕吐,会吃不进东西,你瘦了这么多,是不是这样?” 陆听晚想了想,说:“现在还没有。” 好几次腹疼倒是,但好在孩子没事,至于妊娠反应,她这段时间什么都顾不上,自己是死是活都不在意了,又哪能留意到这些小病痛。 “现在不会,以后会难受的吧?”陆延修垂眸往下看去,慢慢地皱了眉。 他一下子想到以后月份大了,她好好的肚子被撑起来,五脏六腑被挤压不说,她又最爱一蹦一跳,最爱吃又最不肯忌口的。 还有睡觉的时候是最随心所欲的,还爱趴他身上睡,还老是摔下床。 可这以后大着个肚子,她还怎么活蹦乱跳,怎么吃得开心,怎么睡得舒服。 这些也都还好,他都能事事照料到,可到了生的时候呢?她那么娇气,那么怕疼。 光是想想她疼的样子,陆延修这刚当爹的好心情瞬间又被吓得烟消云散了。 见他皱眉,垂着眸一脸的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陆听晚问:“你不开心吗?” 陆延修抬起眼,看回了她:“开心,也不开心,不想你受苦受累,不想你疼。” 比起她肚子里两人的孩子、自己的亲骨肉,陆延修只想陆听晚开开心心无病无痛。 陆听晚摸上他憔悴削瘦的脸,指腹摩挲他下巴上的青色胡茬,又看到他鬓角的几根白发,忍不住鼻子发酸。 她认真地对他说:“孩子我是肯定要生的,而且不止生一个,我要生一堆像你、像我的小孩叫你爸爸,你家里人都不疼你,我小时候还那么气你,让你那么操心,我要多生几个,让他们疼你,孝敬你,让你享福,让我们自己的家热热闹闹的,给你很多的家人,不让你羡慕别人。” 外人口中,甚至是在自己家人口中,他陆延修都是个没有人情味的冷血人。 而在陆听晚面前,他一直都是一个普通人,在她面前陆延修永远都是最有情绪的。 更何况她这番触动他内心的话,又怎能不让他感动。 陆延修重新抚上她的脸,亲吻了吻她的额头,微微笑着说:“我不想享谁的福,只想享你的福。” 有她,他陆延修哪还需羡慕旁,旁该羡慕他才是。 “我都已经怀上了,你还能怎么办?”她开玩笑地说。 “我会照顾好你跟孩子的,不让你受太多的罪。”他说得认真,就像是给自己派了一个艰巨的任务。 “那你喜欢男孩女孩?” “都不喜欢,我只想养你,只想疼你。” “可我都怀了,你总要喜欢的,总不能像对小耳朵一样对他们吧?”
第一千六百零二章 他的身体状况
见她挺想知道自己的想法,于是陆延修认真想了,可最后还是男女都不喜欢。 “没有别的理由了吗,总不能就是因为我吧?”陆听晚忍不住问。 “如果是男孩,还像我的话,你肯定会喜欢他,那我肯定也是不情愿不同意的。” “那要是女孩呢?”陆听晚问。 “如果是女孩,我恐怕没办法把对你的喜欢匀给她,不爱她,又有些对不起她。” 所以他都不喜欢。 听他说完,陆听晚有些想笑,可又实在笑不出来,“可也没有第三个给你选。” “不管那么多,只要你平安生下来,是男是女我都会养大,会照顾好。” 陆听晚看着他,眼睛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湿润,她微点点头,像在祈祷,又像在许愿地轻声说:“会的,我们都会平安的。” 看着她湿润的双眼,陆延修抱紧了她。 他像在承诺,盛满信心:“一定会的。” 几个医生和那些个研究人员来给陆延修检查了身体情况。 因为之前情况太过严重,还经历了几次抢救,还有一次换血大手术,加上应对药剂注射得也有些迟,所以陆延修现在的情况也只是刚转出重症病房。 他情况虽暂时安全了,但留院观察是最基本的,而且得每天抽血化验一段时间,确保那应对药剂能够完全起到作用,没有再潜伏其它的问题。 而他已经衰弱的部分器官,也得靠药物和自身复健慢慢恢复,要想完全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得花费不少的精力,总之,那一支小小的药剂,真的把陆延修伤害得不轻。 陆听晚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听着医生这些话,听着听着,眼泪就一颗颗往下掉。 医生一行人很快离开了病房。 陆延修抬手给她擦了眼泪,握住她一只手,安慰说:“等过两天我身体好些了,我就去锻炼身体,以后天天都炼,一定把身体练得比以前还好,不留任何后遗症。” 陆听晚看着他,不说话。 陆延修清醒后在床上躺了几个小时,便能从床上坐起身来,除了身体虚弱,手脚无力外,行动基本没什么问题。 朝九从公司赶了过来,看到醒过来的陆延修,高兴激动得真是又哭又笑,就差对着天地拜三拜了。 小五静静看着偷偷擦眼角的朝九。 “先生,陆家已经知道您没有出差,这段时间都在医院的事,他们来医院找了您很多次,陆夫人和陆君策都来过,因为见不到您,还带走正副院长和好几个医生询问,公司高层也因为您无故消失有了异议,昨天陆君策还出现在了公司,怕是陆家的意思。” “看来这陆君策是没死心,逮着机会又想打陆氏的主意。”箫执不忿道。 “知道了,你跟小五先回去吧,我会处理。”陆延修知道这些不是小事,但他现在顾不上,现在真正需要他的是陆听晚。 况且他陆延修没死,陆君策就永远也不会有机会,死不死心,不是陆君策说了算。 只要他还活着,这些便都不是事,现在就算陆家知道药剂的事,也没任何所谓了。
第一千六百零三章 怎么生气了?
陆延修好了,朝九自然不再担心,等陆延修回了公司,便不存在什么异议了。 “那您好好休息,晚晚小姐也是,还有萧先生,您的伤也要多注意,勤换药。” 听到箫执受伤,陆延修看向了他:“受伤了?伤哪儿了?什么伤?”他问道。 忽然被艾特到的萧执反应过来,先是看一下沉默的陆听晚,而后才回陆延修:“没事,一点皮外伤。” 陆延修知道肯定是在欧洲受的伤、和江狱有关,因为陆听晚在这,所以没再问,只是看了看陆听晚,却见陆听晚在出神发愣。 “小五。” 朝九叫上小五,随即离开了病房。 “我就说先生福大命大,这次真是多亏了你,要不然,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出了住院部,朝九感到轻松了不少,忍不住跟小五倾吐。 谁料小五回了句:“九哥在跟我客气?” 他语气很不对,朝九一下就听出来了。 朝九看向了他,果然见他一张脸绷得紧紧,侧脸都是冷的,朝九还是第一次见他这副模样对着自己,不免还感到惊奇。 “怎么了?是不是最近没休息好,太累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朝九关心道。 小五回了句:“我很好。” 这次不止语气冷了,还夹着些火气,朝九第一次看到他这样,能信他好才怪。 从小一起长大,小五的反常让朝九觉得事情很严重,严重到他立马停了脚步。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朝九问他。 小五跟着停了脚步,看了看朝九,明显是有事,可最后却丢下一句:“没有。” 然后就自顾自地走了,而且走得很快。 “小五?”朝九喊他,他都没停下来。 “怎么了这是?”朝九不明所以,莫名其妙,从头仔细想了想,难道就是因为自己一开始说的那句话?他就觉得自己是跟他客气了,生份了?所以才生气的? 倒是不知道这小子这么死心眼牛脾气。 朝九想了想,他还真不知道他是这么一个性格,跟小孩子似的,还挺可爱。 晚饭过后,休息了半小时,陆延修便让陆听晚去洗澡,早点洗,好早点休息。 “水别开太大,地上滑,小心点。” 她现在怀着小孩,虽然肚子还看不出来什么,但陆延修就已经是各种紧张了,就觉得她得一天二十四小时躺在床上才安全些。 “你们在苏黎世发生了什么?你受的什么伤?江狱呢?他怎么肯把药剂交出来?是不是、晚晚允了他什么条件?” 陆听晚进了浴室后,陆延修便问箫执。 箫执把自己知道的,和小五告诉他的所有事都告诉了陆延修,包括江狱拿应对药剂胁迫,最后陆听晚为了药剂跳江的事。 箫执:“江狱那王八蛋肯定是知道了晚晚怀孕了,自己没机会,才把应对药剂交出来,算他还有些良知,没对孩子怎么样。” “你命硬,你孩子命更硬,那么冷的江水,从二层游轮跳下来都保住了。”箫执想想都是一手的冷汗。
第一千六百零四章 陆延修得知陆听晚有抑郁倾向
“孩子虽然命大,但也不是真的一点事也没有,医生说、说胎儿不稳,她现在这状态你也看到了。”箫执微叹了口气,“早知道有这么一天,第一天把她带回家的时候就该告诉她的,也不至于……”箫执没有说下去。 陆延修怔怔望着浴室的方向,没怎么听清后面箫执说的那些,满脑子只有箫执那一句“晚晚为了药剂跳下江”。 直到箫执说:“还有件事,很重要,也很严重。江狱把人交给我的时候,人是昏睡的,江狱还叫了他身边那个叫约翰的医生随行,那医生跟我说,说晚晚有抑郁倾向。” 陆延修当即看向了他:“……抑郁?” 他眼底满是惊愕,有些被吓到了。 “是,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心里怎么可能不折腾出病。他说本来给晚晚准备了一些抗抑郁的药物,但是她现在怀了孩子,那些药都不能吃了,只能靠她自己了。” “还有就是这个孩子来得也不知道是不是时候,那约翰医生说,很多孕妇都有产前忧郁和产后抑郁,普通的孕妇都会忽然之间就失去快乐,更何况是已经受了那么多伤害的她,如果这个孩子不能挽救她,相反,就很可能会将她推进更深的沼泽里,抑郁症是特别可怕的病,看不见摸不着,但每年都有人因为抑郁,想不开而自杀,这个病单靠患者自己,是很难痊愈的。” “所以你要照顾好她的心情,不能她嘴上说没事,就真的觉得她没事,那约翰医生还说了,不能太急,不能对她太过关心和担心,怕她会敏感,从而适得其反,要当什么事都没有,想办法让她开心就好。” 箫执说完,看了看浴室的方向:“比起你,我现在更担心的是她,我猜她心里最无法接受、最难以平复的,是沈南知的事,你得照顾好她,也得看好她。” “还有江狱,我知道你肯定恨他,忍不下这气,但他毕竟是盛老先生除晚晚以外最重要的人,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晚晚现在这样子,是真的经不起一点风波了,她肯定不愿看到你们两个当中的任何一个有事,都过去了,能忍就忍了吧,就当为了晚晚。” 箫执离开后,陆延修呆坐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浴室方向,内心是崩溃的。 因为他无法想象,原本那么开朗活泼那么爱笑的一个人,会抑郁。 浴室传出的水声将他惊醒。 他有些慌乱地掀开身上的被子,从床上下来,来到了浴室门口。 水声停止,却迟迟不见陆听晚出来,陆延修等得着急,怕她有事,几次欲抬手敲门和开口询问,但又忍了下来,继续等。 其实不过是他太过紧张了,陆听晚只是在里面正常擦拭身体和穿衣服罢了。 陆听晚低着头一开门,门口赫然站着一人,将她吓了一下,抬眸一看见是陆延修。 她明显思绪不在状态,愣了两秒后,才回神问陆延修:“你怎么从床上下来了?箫大叔呢?走了吗?” 她声音很轻,不像以前清亮有活力,连带着整个人都哀沉沉的模样,不知道是不是身体虚弱的原因,所以没什么精力。
第一千六百零五章 我给你刮胡子
看着她黯淡的目光,想到箫执刚刚说不能对她的病况表现得太明显,怕她敏感,一向有主意的陆延修这会儿却像是碰到了棘手的事,一时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他定了定神,而后低头,伸手轻轻捧上了陆听晚憔悴清瘦的小脸,张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心脏也是一抽一抽地疼。 “怎么了?”陆听晚见他神色很是紧张。 陆延修想强装无事,但笑却有些勉强。 “……没事,就是过来看看你跟孩子。” “没那么要紧,孩子还没成型,不影响我行动,我也没那么笨,就真的能摔了。” 陆延修没说话,而是低头亲吻了吻她的额头,心情沉重得难以言喻。 “我马上让朝九抓紧去筹办婚礼的事,等过些天我出院了,我们就结婚,等办完婚礼我带你去外面玩好不好?去年过年的时候你不是跟秋姨说想去普罗旺斯吗?还有意大利、西班牙、芬兰都很漂亮,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忙着工作,你忙着上学,我们都没一起出去玩过,我们去好不好?” 陆延修知道,陆听晚跟江狱离开,一部分原因肯定是因为这里有太多的伤心事,所以带她出去散心肯定会是个好办法。 “可是马上要过年了,结婚和旅游,怕是时间不够,我想跟你在家里过年。” 去年的年夜,给陆听晚留下了不少的创伤,加上发生了那么多事,今年过年她只想和大家在一起,不想去别的地方。 “那等过完年我们再出去玩。”陆延修完全听从她的想法。 “嗯。”陆听晚应了声,看着他,静默了片刻后,问他:“你要去洗澡吗?” “等会儿吧。”陆延修现在只想她在自己的视线里,哪怕是离开一分钟也不行。 陆听晚抬手摸上他下巴上有些扎手的胡茬,说:“那就先不着急洗,你让人去找个刮胡刀过来,我给你刮胡子。” 陆延修自己摸了摸下巴,想到自己这么多天不修边幅,现在的样子肯定不好看。 “先刮了胡子再洗澡吧。”陆听晚从浴室出来,拉着他回到病房里。 门口就有好几个保镖站守,可以跑腿。 很快,刮胡刀和剃须膏就买回来了。 陆听晚让他在床尾坐下,说了句:“等我一下”,然后就进浴室去了。 她进去刚一分钟,陆延修听到有放水的声音,不放心,站起身来想进去看看,就见陆听晚拿着条毛巾端着小半盆温水出来了。 陆延修赶紧上前想帮她把东西接过,陆听晚却躲过,让他重新在床尾坐下了。 她放下水,开始拆新买的刮胡刀,陆延修见状便去拆了剃须膏。 “你真要帮我刮?”陆延修问她,“你一个小姑娘哪儿会这个,你还是去休息吧,一会儿我自己来就好,而且这新的刮胡刀太锋利了,别伤着你了。” “这有什么不会的,你别怕就行,况且你手现在还不如我有力气,放心,我会小心点,没那么笨。”陆听晚说。
第一千六百零五章 这是你第二次跪我
她放下刮胡刀,拧了毛巾要给陆延修先把下巴敷一敷,陆延修伸手想接,还没开口说自己来,陆听晚就说:“说了我来,你坐好,别乱动。” 陆听晚弯着腰,把热毛巾给他敷上。 陆延修拿掉毛巾,抓上她的手臂,而后站起了身来,扶着她床到了床边上。 “坐好,你怀着孩子,别累着了。” “那你坐哪儿?”陆延修太高了,两人坐一个水平线上,陆听晚根本没法帮他刮。 陆听晚还想着能不能找个矮一点的凳子给他坐,却不想下一秒陆延修直接屈下一条腿,但膝跪在了她身前。 “这样行吗?” 他问着,两条手臂抱上她腰臀的位置。 陆听晚看着跪在她身前,刚好比她矮上大半个头的陆延修,提醒道:“这可是第二次跪我了。” 第一次是他跟自己求婚,这一次仅仅是为了好让自己给他刮胡子,就这么跪下了。 “不是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吗,你又那么古板传统要强的一个人,怎么随随便便就跪了?” “是你,又不是别人,怎么是随便。” 怎么会是随随便便?陆延修觉得他这辈子很可能都不会跪自己父母,更不会跪天跪地,要的话,也只会跪陆听晚。 像求婚,还有结婚的时候。 陆听晚抿唇笑了笑:“那你别乱动。” 她重新将毛巾给他敷上脸,然后用剃须膏打出泡沫,涂抹在他的下巴和嘴唇边上。 她拿起剃须刀,还没开始,陆延修就一直说:“小心点,别伤着手。” 他眼睛一直盯着她手里那锋利的小刀。 “知道。”陆听晚凑近了他,一点一点小心帮他刮了起来。 陆延修大气不敢喘,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没配合好,让她伤了手。 但他小看了陆听晚,她倒是什么都会。 此时的陆延修为了方便她,是微微仰着头的,倒是很少很少这个角度看她,就算之前有,也没现在这样集中注意力。 自己心爱的女人给自己刮胡子,和妻子给丈夫打领带是一样的感觉,是很亲密温馨的举动,会让彼此心里的情感浓烈上几倍。 陆延修也不例外。 他看着陆听晚认真的模样,仿佛把她带回景苑还在昨天。 十几年里,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调皮捣蛋、气死人不偿命的小魔头长大后居然会成为他的小妻子,两人还有了孩子。 他陆延修这辈子也能有妻有儿女,也不知道是上辈子积下了多少德。 陆听晚停歇的时候,偶一抬眸,对上他看自己的眼神,不由得微微笑了笑。 这一刻的温馨,让整个病房都温暖了。 “好了。”十来分钟后,陆听晚拿起毛巾给他擦了擦,看着他干净的面庞,笑了笑。 陆延修抬手摸了摸,问:“是不是好看了些?看着没那么老了?” 陆听晚两只手抱住他的脸,看着他,告诉他:“你就是长再多的胡子也是最帅、最好看的,以前说你长得不好看,那都是故意的,从小到大,你在我眼里都是最好的,谁也比不过。”
第一千六百零七章 陆延修:听到他叫我爸爸
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这么夸自己,陆延修都有些不适应,这要是换以前,他肯定还得偷着乐上好几天。 可现在,虽然开心,却也夹杂着担忧。 知道她有抑郁倾向后的陆延修,没办法真正地开心。 “真的假的?”他故作不信地问。 “真不真你自己看不到吗?我忘了,你这人没有审美能力的。”陆听晚嘲笑道。 “我没审美能知道你好看?” “我没审美能知道你好看?” “可你从来都没说过我好看。” “谁说的?第一次见你时我就说了,十几年里没有一百也说有八十次了。”陆延修以为她故意这么说的。 可陆听晚真没听她夸过自己,相反都是嫌弃自己的,“什么时候?我怎么记不得?” “我是不是夸过你长得矫情?” “……是我忘了。”陆听晚哭笑不得。 果然,自己没有理解错,他说的矫情果真是夸人的词,估计也就她能懂。 这要换别人,这就是个贬义词。 陆听晚伸手拉了拉他:“赶紧起来,别跪着了。” 一个男人肯这么对着你跪,相信任何一个女孩子心里都是会感动震撼的。 陆听晚也是,但是归是,她却不喜欢。 在她心里,陆延修是高大伟岸的,她喜欢他纵容自己,却不喜欢他臣服自己,因为她心里是崇拜他的,不愿意他毁了形象。 陆延修抱着她腰臀的手臂紧了紧,没起来,而是另外一条腿也跪了下来,然后他低下头,把脑袋凑近了她的肚子,最后侧耳贴在了她的肚子上。 “我听听。”他说。 “他都还没成形呢,你能听到什么?”陆听晚下意识收了肚子。 初为人母的她还没适应这个身份,更没有和肚子里的小生命建成母子情感,所以陆延修这举动让她本能地感到几分怪异。 但片刻过后,她又将肚子放松了下来。 看着贴在她肚子上的陆延修,陆听晚笑着抬手抱住了他的脑袋,低头在他头发上亲了亲,问他:“怎么样?能听到吗?” 她小声地问,像是怕吵到了肚子里的小家伙,很是小心翼翼。 “听到了,叫我爸爸呢。”陆延修说。 他这话,让刚得知怀孕没几个小时、刚当妈也没几个小时的陆听晚没感到好笑,反而觉得有点诡异,没好气说:“你怎么不说他在里面上班开会。” 陆延修还开玩笑地说:“他父母基因这么好,有什么不可能的?” 他抬起了头,看她:“将来肯定像你一样聪明可爱。” “像我?不怕他气你啊?” “他不敢,我可不会像惯你一样惯他。” 陆听晚睨他一眼。 陆延修笑着,再次低头凑到了她的肚子前,隔着单薄的衣料亲吻了吻她的肚子,接着抬头看向了她。 陆听晚低下头,额头抵上他的额头,鼻尖相碰,呼吸相融间,她抚着自己的肚子,跟他说:“等以后他学说话了,第一个先让他学叫你爸爸。” 陆延修笑了笑,眼眶微微发热,他没有说其它,只道:“好。”
第一千六百零八章 人到底去哪儿了?
“我去看看,你好好坐着。” 陆延修端着那半盆水带了浴室,站在了镜子前,对着自己干净的下巴照了又照,时不时还抬手摸摸,心里很是欣慰满足。 正看着,他目光忽然滞住,像是发现了什么,嘴角的微跟着凝固。 他侧过脸,看了看自己两侧鬓角,而后慢慢摸向了自己有些发白的鬓角。 摸到自己鬓角那十几根白发的一刻,陆延修一下子就静了下来,就那么呆呆地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 心里五味杂陈,渐渐感到悲伤和害怕。 自己是一岁一岁走过来的,年纪是自然生长的东西,他从未真正在意过。 顶多被陆听晚喊老男人的时候偶有些感慨罢了,却也清楚这是不可避免、抗力的。 而和陆听晚以男女关系在一起后,陆延修就开始变得十分在意自己的年纪。 他身体素质其实一直比普通人的要强硬很多,可他还是在意那不断增长的年纪。 尤其是这一刻,他还多了一个父亲的身份,他是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年轻那么几岁。 不是为了自己好看,也不是想和陆听晚走在一起时显得更登对,只是想能够陪她久一些。 他比陆听晚整整大了十二岁半,他害怕自己先老去,不能照顾她,更害怕自己走在她前面,让她伤心、让她害怕。 这一只小小的药剂,真的把他折腾得不轻,瘦得眼窝都有些凹陷,面容憔悴苍白。 好在陆听晚刚刚给他把胡子刮了,要不然肯定更糟糕。 想到这儿,陆延修后知后觉,陆听晚肯定是看到了他的白头发,所以才忽然说要给他刮胡子,好让他看着不那么糟糕,也为了让他看到自己这的模样时能够好受些吧? 正想着,眼角余光看到一身影走来。 陆延修转头看去,就见陆听晚走到了浴室门口,双手扶上门框,挨着门框站,然后微微笑着看他,眼神温柔。 陆延修从未见过她这种模样,心里的悲伤和害怕一下子被冲散,只是多了些心酸。 他心里一下子轻松了,然后跟着笑了。 —— 早上刚九点,高层又是一场紧急会议。 这一次连好几个大股东都来了。 这已经是陆君策出现在陆氏后,短短七天时间里的第十三场高层会议了。 会议室里,陆君策坐于主位。 陆氏本就有陆君策的一份,国外的生意也一直是陆君策在掌管,所以他出现在陆氏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只是,陆延修到底去哪儿了? 到今天为止,陆延修这个继承人、董事长,已经消失整整一个月多。 一个这么大的集团,主事的消失了,造成的损失不出事、不起风波才怪。 一直说是出差,可是一个月里却连个电话都打不上,一堆的重要文件等着他签,一堆的项目等着他拿主意。 以前他不管出远差还是长差,都没有过现在这样失去联系的情况,更别提耽误公司的生意了。 而偏偏这个时候陆君策来了。 陆君策手里多出来的那根拐杖是怎么回事,大家都知道一些。
第一千六百零九章 陆延修:我妻子有孕
而陆君策这个时候回来,陆延修却依旧没有露面,大家不禁猜测陆延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同时沈家也出了大事,大家更是需要陆延修出来主事。 这陆延修是继承人的事,已经是召开过的,难不成还有变? 黑色悍马停在了陆氏集团的大厦门口。 而正在进行的高层会议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这一次,大家明确表示,要知道陆延修到底在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 要陆延修今天无论如何也要给个交代。 陆君策还是搪塞,说陆延修有事在忙。 同时警告那几个情绪激动的别生事端。 “陆副董事一直隐瞒,不知道陆董事究竟在忙些什么要丢下公司还不能让大家知道的,陆氏这么大一个企业,别是因为个人私事,这可不是一个企业管理者该做的。” 话刚落,会议室的大门忽然被人从两边推开,男人掷地有声的话语跟着响起:“那依林副董所说,什么是一个企业管理者应该做、能够做的?” 忽然响起的声音,让会议室里正吵着要交代的一行人惊了一下。 众人纷纷转头看去,走进来的男人西装革履,面容冷硬,气势凛然。 赫然是消失一个月多的陆延修。 陆君策不紧不慢,悠悠转头看去。 陆延修走了进来,朝九和秘书还有特助三人跟在后面。 陆延修站在会议桌最前方,目光扫视着在场各人。 方才言语激动刚好被陆延修听到,还遭到反问的林副董事有些闪躲陆延修的目光。 暗自垂泪自己怎么那么倒霉,那么多人都说了,偏偏就他的被陆延修听到了。 林副董事刚想说什么,却被陆延修抬手阻止了,就听陆延修说:“我消失这三十三天的所有行程,刚刚已经发到了在坐各位的邮箱,如果有什么问题,再来找我,延误的合同和项目我会在三天之内处理完,交到各位手上,没什么事就散会。” 陆延修一句话,会议室众人直接散了。 最后只留下陆君策一个。 陆延修看向了坐在他位置上的陆君策。 居高临下俯视着他,沉声道:“我记得我说过,要你老实待在法国。” 陆君策拄着黑色拐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古井无波:“沈南知死了,回来看看。” 陆延修冰冷的目光从他脸上淡淡绅士而过,最后丢下句:“最好只是这样。” 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却听陆君策的问话声在后面响起:“她怎么样了?” 一句话,陆延修停了脚步。 ta?哪个ta? 陆延修一下子想到了什么,目光瞬间暗了暗,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回身看向陆君策,眼里浮现冰冷的杀意,咬着牙寒声道:“你想死是不是?” 陆君策没说话,只是看着他,无惧、却也没再说什么。 陆延修回到自己办公室没多久,就接到了陆乘风的电话,老爷子开门见山,直接质问他这段时间在医院做什么。 “我妻子有孕,这么重要的事,我这个做丈夫当爹的在医院陪她,有什么问题?” 陆延修的回答,可信,但不够有力。 封了院长和医生的嘴不说,还封锁了整个医院,一个月时间里就跟消失了一样,这么谨慎,陆乘风怎么可能信他只是陆听晚怀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