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山梁袭击战
黑克托尔看向约瑟乔，压低声音问道：“敌情如何？”
约瑟乔小声回答：“启禀公爵大人，敌人在很远的地方，他们点着篝火，这边完全没有任何防御。”
黑克托尔又问：“咱们上来了多少人了？”
约瑟乔回答：“已经上来了五十多个了。”
黑克托尔观察了一圈周围，山梁顶部的纵深不是很宽，他的部队只能从北向南，沿着不宽的山梁发动进攻，大约只能平铺不到二十个弓箭手。
如果继续等山下的近百个骑兵爬山，需要将近两个小时。耽误的时间越长，登上山顶的部队暴露的机会就越大。
黑克托尔决定，不等了，就凭这五十多个骑兵去打！
公爵大人只需要下达作战的决心和命令即可，列阵和战术的问题，约瑟乔轻松自如地搞定。
10名手持带脚蹬弩弓的黑盔骑士在前，每人身边跟着一个盾牌兵。
在他们身后，20个骑兵手持木制弩弓跟进。
攻击队伍最后方是20多个弩弓兵，他们在查瓦利亚的带领下，负责保护公爵大人。
黑克托尔骂道：“留查瓦利亚和瓦里布保护我就行了，你们全都给我杀上去！他们敢杀我那么多骑兵，你们去替我报仇！”
20多个弩弓兵领命，一拥而上，加入到攻击队伍中。
如此密集的弩弓兵队伍，在如此狭窄的正面，打这种袭击战，黑克托尔猜测应该可以稳赢，他很好奇弩弓兵密集队形到底能有多大的效果。
哒！
正想着心事，黑克托尔听见了第一声弩弓扳机造成的弓弦振动声。
伴随着这一次的击发声音，是一声敌人中箭的惨叫。
哒！哒哒！
连续不断的弩弓声，黑克托尔听声音就能判断出是黑盔骑士们的武器，加强版弩弓的击发声音比普通木制弩弓要强一些。
噔！噔噔！
很快，木制弩弓的击发声，持续不断地传来。
弩弓兵们轮番开火，快速上弦，再次开火，声音连绵不绝，不曾有一刻停止。
敌人的惨叫声，一声接一声地传来。
攻击阵型快速向前推进，没有遇到任何阻碍，顺利得让黑克托尔感到诧异。
在查瓦利亚和瓦里布护卫下，黑克托尔一路快步前进，比他自己平时散步的速度还要快许多。
黑克托尔不由得心想，战况进展该有多顺利，老子又特么错过了观看好戏！
路过一片简易工事时，查瓦利亚提醒道：“启禀公爵大人，这里就是陡坡顶端，下午我们骑兵部队爬这处山坡时被敌人袭击！”
黑克托尔停下脚步，借着月光查看一番，十几个敌人的弓箭手躺在地下，每个人身上中了至少一箭，已经全部毙命。
“法克！死得好！”黑克托尔骂道，“就是你们今天杀伤我那么多骑兵！”
防线堆积了不少石块和短木桩，形制很不规范，一看就知道是这伙人临时凑的防御武器。黑克托尔猜测，难怪下午对方只是放箭，没有扔石头和杂物，那会他们还没有充分的准备。
十几条尸体，人人携带长弓和箭壶。大多数人的长弓放在一旁，能够看得出来，他们还没来得及拿起武器就被帕特里西奥他们给射死了。
只有三条尸体的左手抓着长弓，但是右手没有羽箭。黑克托尔懂了，这三个敌兵也就仅仅来得及摸到长弓，尚未拽出羽箭就被黑盔骑士们射杀了。
黑克托尔吩咐查瓦利亚，给每一条尸体补一铜剑。
完工之后，黑克托尔带着两个护卫，继续向南前进。
一路上总能看见倒在地下的敌人尸体。不用再等公爵大人吩咐，查瓦利亚挥动铜剑，在每一个脖子上斩了一剑。
还真的有一个装死的敌人，躺在地下一动不动。查瓦利亚铜剑割开脖子，对方这才痛苦地翻滚，但神仙都救不活他了。
黑克托尔赶到山梁的最南端，他身处的这一块山梁的战斗已经结束，但是另一场战斗正在打。
黑盔骑士们端着加强版弩弓，隔着峡谷，正在与南侧悬崖顶上的守军激战。
弩弓的射程和力量占据明显优势，黑盔骑士们的武技强于对面山头的敌人普通士兵。惨叫声接连不断地从对面山崖传来，黑盔骑士这边无人伤亡。
黑克托尔笑了一下，舒服地藏身到隐蔽处，居高临下观察山梁西侧下方的铜矿区域。
熟悉的铜矿，已经攻打过两次的战场。
铜矿有两处洞口，分别位于两座紧挨着的山峰脚下。洞口外的谷地便是铜矿的营地，修建了各种设施，包括兵营、矿工住房、货仓和马厩。
营地燃烧着几处篝火，火光方便了敌人的行动，也方便了黑克托尔观察。
黑克托尔发现，铜矿驻扎的军队数量明显比他前两次来的时候要多，而且军人的素质似乎比埃尔姆守备队那帮废柴要高许多。
顺着山梁往下看，黑克托尔发现悬崖的下方有防御工事，堵死了峡谷的西出口。他心里暗呼侥幸，假如率领部队从峡谷进攻，将面临敌人在地面的防线和两侧悬崖弓箭手的三面夹击，必定全军覆没。
金迪的侦察兵早已带回情报，埃尔姆和凯文的联军共管了铜矿。
黑克托尔心想，埃尔姆三世那个色痞肯定没有这种军事才华，那么今天导致赛克斯军队在山坡吃亏的军队，以及悬崖下的那道封死峡谷的防线，一定是凯文的军队做的。
黑盔卫队死死地压制住了对面山头的敌人，南侧的惨呼声已经有好一会听不到了，天知道他们是死绝了还是不敢冒头。
战斗从发起到现在，总共才不到20分钟，黑克托尔对这个进度非常满意。
“公爵大人！敌人在集结，他们要进攻了！”查瓦利亚忽然喊道，手臂指着西侧的铜矿营地。
黑克托尔顺着手下人的指引，看见将近两百个步兵在两名军官的指挥下，朝着他身处的这处山梁跑来。
此时，又有三十个赛克斯骑兵从山梁北部冲来，他们刚刚顺着绳索爬上山。
黑克托尔笑道：“你们没能赶上山梁袭击战，却赶上了阻击战！过来布防！”
第432章 弩弓兵阻击战
“是！大人！”
三十个刚刚攀上山梁的赛克斯骑兵，加上之前发动袭击战的四十个骑兵，手持木制弩弓，从南北两个方向涌到山梁的西沿。
黑克托尔下达命令：“每5个人一组，每两组守住一块阵地，听我口令，准备交替开火！”
七十个弩弓兵，分成了七个组，散开在了山梁脊背，尽量守住任何可能被登山的区块。
瓦里布拎着一张长弓，腰间挎着箭壶，一步不离地护卫在公爵大人身边。
姑娘的弓箭是就地缴获的，山梁上死了一片的守军，到处是闲置的长弓和箭壶。这种传统的弓箭，赛克斯骑兵们现在看不上，他们手里有技术含量更高的弩弓。
查瓦利亚提议道：“启禀公爵大人，我建议让士兵们投掷火把，照亮射界。”
黑克托尔批准：“你的提议很好！去做吧！”
很快，几十名赛克斯骑兵找来火把，有些直接将树枝点燃，做好了投掷的预备。
黑克托尔俯下身子，顺着缓坡看向山下的敌人进攻部队。
山梁的东面是陡坡，白天约瑟乔他们吃大亏就是在东面。西面则是缓坡，凯文和埃尔姆的军队已经开始爬坡了。
黑克托尔一眼就看出了与以往不一样的细节。
此前赛克斯军队两次偷袭铜矿，遇到的埃尔姆守备队没有携带重盾，但是现在，黑克托尔看见大批敌人士兵手持这种笨重、但防护面积相当大的木盾。
每一只木盾如果杵在地下，净高能达到成年男子的下巴。木盾的宽度超过一名士兵的双肩，确实是防御箭矢的上佳武器。
这些兵，很显然是凯文的军队。
在一排重木盾步兵的身后，凯文弓箭手紧紧跟随，弓箭手的后方是手持短矛和铜剑的格斗兵。
黑克托尔心想，凯文的军队显然比埃尔姆守备队更加训练有素，三排士兵的站位和搭配很有针对性。
赛克斯军队占据了山梁，处于地势便利，凯文军队当然知道仰攻必须面对赛克斯军队的弓箭防御，前排的重木盾确实是非常适合的防御武器。
武器是死的，人是活的。
安西国的经历已经让黑克托尔对古代战争的战术有了很切身的体会，借助有利地形和适当的准备，能够带来超乎想象的巨大战果。
重木盾是死的，它需要人抬，不可能永远杵在地下。
黑克托尔观察了几眼敌人行进的步伐，立刻下达新的命令：“全体都有了，敌人有盾牌，你们射他们的脚！”
“是！公爵大人！”弩弓兵们纷纷调整瞄准，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重木盾兵的脚。
山梁落差一百米，缓坡长达两百多米，敌人的队形越来越近。
黑克托尔不着急，他需要等敌人更靠近了才下达开火命令。木制弩弓的射程是有限的，这款武器的优势在于射速。
不断有赛克斯骑兵从悬崖爬上来，三三两两，三五成群，加入到山梁的防御部队当中。
“上来多少人了？”黑克托尔问。
“报告大人，差不多九十个了！”约瑟乔回答。
“大人，要不要把黑盔卫队喊过来？”查瓦利亚小心地提醒。
黑克托尔看了一眼南面悬崖边的10名骑士，他们大多数人已经停止开火了，峡谷对面的敌人完全销声匿迹。
“让他们过来，担任二线增援。”
“是，大人！”
不一会，首席神箭手帕特里西奥带着9名队友来到黑克托尔面前。
“你们打得不错，好样的。”黑克托尔表扬道。
“多谢公爵大人！”帕特里西奥表态，“我们随时可以再次投入战斗！”
“不必了，你们留在我身边，休息一会。”黑克托尔淡淡说道，“不能什么仗都让我的黑盔卫队去打，今晚正好检验一下弩弓骑兵的战斗力。”
帕特里西奥嘿嘿憨笑，没再说话。
约瑟乔及时拍了个马屁：“大人英明！”
黑克托尔继续看向下方缓坡。
凯文军队已经攀爬到了50米外，进入到弩弓的射程。
缓坡也是山坡，它不是平地，大约三十多度的斜坡，想跑起来冲锋是不可能的。
不着急立刻放箭，先放一把火！
黑克托尔笑着对瓦里布说：“在安西国，我们利用了河流，今天让你看看我玩火！”
美丽的女山匪一脸的兴奋，瞪大了眼睛看向公爵大人。
凯文的几十个盾牌兵排成一条平线，已经推进到了30米地带。
“火把！投掷！”黑克托尔大声下令。
赛克斯骑兵单手扬起，近百支火把和燃烧的树枝被扔向了地势更低的缓坡。
火把落在凯文盾牌兵前后，他们的身影立刻被照得清清楚楚。突如其来的密集火把，导致凯文士兵发生了小规模的混乱。
火把落在人的身前，一部分凑巧直接烧到了士兵的腿脚，他们慌忙躲闪和踩踏。
慌乱的动作，导致密集的重木盾出现了许多空隙。
“全体！放箭！”黑克托尔果断下达了开火令。
哒哒哒哒哒！
5人一组的弩弓兵，一排的弩箭打出去。
放箭之后的弩弓兵立刻后退，让出了射击位，退到工事后方拉弦、搭箭。
做配合的另一组弩弓兵早已准备待发，向前两步走，俯下身子，弩弓探出掩体。
哒哒哒！
一排弩箭再次打出。
第二组的弩弓兵射击完成，后退两步拉弦、搭箭，前一组的弩弓兵已经准备完毕，他们扑向掩体边缘，放出了他们个人的第二箭。
黑克托尔看得心旷神怡，100个弩弓兵，轮番上前射击，简直就像是50个手持半自动步枪的士兵在持续开火！
弩弓兵们的射击效果是非常优秀的。
火把的落地，导致凯文的盾牌兵不得不将重木盾抬起，从火焰上方跨过，又或是两个盾牌兵向左右散开，避开地下的火焰。
防御的空隙，暴露出来了。
赛克斯骑兵们的弩箭，抓住了这忽然出现的战机，第一批的弩箭从重木盾的下方和木盾之间出现的空隙钻了进去。
尽管有不少弩箭依然被重木盾挡住，但是更多的弩箭准确地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的空隙。
第433章 密集火力的威力
一名凯文重盾兵刚刚抬起手里的木盾，试图从落地的火把上方跨过，两支弩箭精准飞至，扎在了他的小腿正面。
这个重盾兵惨叫一声，手里的盾牌咚的一声杵在了地下，他顽强地用双手撑住木盾内面的把手，忍着疼痛不让木盾倒下。
与他隔了两个身位的另一处，两支火把落地后，凑巧地挨在了一起，形成更大一团火焰，很难从上方跨过。
前进至此的一名重盾兵犹豫了一下，停下脚步，可是两翼的重盾兵依然向前行进，于是在这处位置出现了一个重盾阵型的凹口。
赛克斯骑兵们又捉住了这一空隙，一片十几支的弩箭从这个凹口飞了进来，瞬间射倒了两名凯文步兵。
凯文军官立刻下令：“弓箭手还击！”
这个命令，下得并不算晚，仰攻的地势落差是很吃亏的，就算早一些下令，也不会有多好的效果。
但是这个命令下得，非常尴尬。
黑克托尔在山梁上听见了敌人军官的喊话，他立刻下令：“全体！注意敌人弓箭手！”
凯文重盾兵的队形距离山梁还有二十米了。
赛克斯骑兵们的射击更容易瞄准了。
重盾的防御效果来自两方面，一是板材很厚，二是尺码很大。一只重盾的高度达到成年男子的下巴，但这也是它的最大弊端。
如果是在平原作战，这个弊端还不至于太显现。但现在是山坡，而且仰攻，凯文的军队吃大亏了。
第二条线的弓箭手，他们跟在重盾兵的身后，所处的地势更低。
麻烦来了。
原本重盾的高度达到士兵的下巴，但是由于弓箭手站在更下方的缓坡，坡度导致弓箭手的相对高度更低，他们原本可以探出整个脑袋，但现在不得不接受尴尬的现实，只有半截脑袋可以探出盾牌上方。
更尴尬的情况来了，探出半个脑袋的凯文弓箭手，完全无法正常地放箭。
重木盾加上地势差，吃掉了弓箭手们的射界！
凯文弓箭手们不得不左手高举长弓，在几乎没有办法瞄准的情况下完成放箭！
从下向上射来的羽箭，毫无任何准头可言，许多箭矢滑稽地偏得离谱。
最让凯文弓箭手们绝望的事情，陆续发生了。
努力从重木盾上方探头的凯文弓箭手，遭到了赛克斯弩弓兵的重点对待。两排的弩箭打过去，十几个凯文弓箭手头部中箭，毫无任何还手余地。
十五米的距离了！
压制住敌人的弓箭手之后，赛克斯弩弓兵们继续瞄准对方重盾兵的脚。
火把在地面燃烧，虽然它们不密集，但总归是存在的。
距离更远的火把落地时间更长，它们引燃了山坡上的枯草和荆棘，形成了一片又一片的小规模火场。
冬季的北风不小，呼呼作响。
黑克托尔说过要向瓦里布展示玩火，他早就看准了风向，火势将被北风吹向南面，那里是峡谷断崖，天然的防火隔离沟，不会引发大规模山火。
与出发时相比，凌乱了许多的凯文重盾阵型，已经有三分之一的重盾兵退出了战斗，他们的盾牌被后续士兵接替，勉强地向山梁拱来。
黑克托尔一点也不紧张，他看见了近处的几个火头，已经在风势的助攻下形成一片火舌。
一道又一道火红的舌头，沿着缓坡的地面，自北向南舔向了凯文的阵型。
在他们的身后，情况更是惊人。
30至50米的区域是双方今晚弓箭交战的起始点，也是火把落地最密集的地带。
是的，毫无悬念，那片区域已经形成了火场。
凯文这群步兵的退路没有了！
从开战到现在，赛克斯的弩弓兵一刻没有停歇，两班倒的骑兵们将一波又一波的弩箭打了出去，专打敌人重盾的下方，顺带封死偶然从重盾上方露头的弓箭手。
凯文的重盾兵倒下一个，后面步兵顶上来一个，咬着牙死撑。
在他们阵型身后的缓坡上，许多腿脚中箭的步兵惨叫着，向山梁方向爬行，他们顾不上扒掉小腿的箭矢，逃命躲避火苗。
“全体，冲锋！”在距离山梁还有十几米的位置，凯文军官下达了冲锋命令。
黑克托尔轻轻叹了口气，对方的这道命令是没问题的，他们也只能在这个距离发动冲锋了，冲得太早没有意义，倘若从几十米外仰攻冲锋，恐怕冲到山梁也已经没了力气。
“大人！我们黑盔卫队要不要上？”查瓦利亚喊道。
“不必了。”黑克托尔微笑道，“已经赢定了，全歼。”
黑克托尔的判断非常准确。
弩弓兵原本就占据了极大的优势，从地形到武器的先进程度，都处于碾压的位置。
50米到20米的这段距离，赛克斯弩弓兵已经杀伤了对方一半人员。
至于对方在最后十几米发动冲锋，黑克托尔一点也不担心，敌人在找死。
得到冲锋令的凯文步兵们，散开了密集队形，拎着各种武器抬腿奔跑上山。
重盾兵的速度最慢，他们手里的家伙太沉了，于是这伙手持最佳防御武器的士兵立刻被身后的弓箭手、短矛兵和铜剑兵超越。
如果是在平原，十几米的距离还真是有可能被少数敌人冲过来。但这里是山坡，最靠近山梁的这段地势有一个明显的抬起，几乎达到了45度斜角。
赛克斯的弩弓兵们舒服了，方才的战斗他们始终打得别别扭扭，敌人的重盾太碍事了，阻挡了射手们的射界。
近百个凯文步兵，遵照他们军官的命令，放弃盾牌的保护。他们的军官不得不这样做，不可能依靠重盾慢慢推进到山梁了，到处是火舌和火场，时间来不及了！
杀出了兴奋的赛克斯弩弓兵们，终于等来了畅快射杀敌人的机会，不少士兵用喊叫来释放心里的情绪。
两组弩弓兵继续顺畅配合，只两轮弩箭，每组兵各放了一轮箭，便射倒了全部敌人弓箭手、短矛兵和铜剑兵！
就是这么快！
黑克托尔自己都觉得有些太快了！
他心里忍不住念叨：密集火力太特么恐怖了！
第434章 火场救人
凯文军队的人数，在他们发起冲锋的那一刻起，只经历了赛克斯弩弓兵两轮射击，便去掉了近百人。
加上之前爬坡时的减员，出发时两百来人的复合型步兵部队，现在只剩下三十多个重盾兵还站着。
他们手里的木盾太重，使得他们无法快速冲锋，这才获得了多活一会的运气。
但好运气也仅仅是多活一会，这群重盾兵已经被满山坡的火舌撵上了。
许多中箭倒地的重盾兵，他们在攀爬的时候，一部分人没能躲避火苗，已经被火场给吞噬了，只剩二十几人爬向山梁，紧紧地跟在幸存的重盾兵身后。
忽然，整个战场就那么安静了下来。
赛克斯的弩弓兵们不再射击了。
凯文仅存的几十个步兵也不冲锋了。
赛克斯士兵不再放箭，是因为射界没有了，敌人全部被火场包围，熊熊燃烧的火焰扭曲了空气，人影都看不清了。
凯文的幸存士兵们吓坏了，他们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冲，到处都是大火。
查瓦利亚哈哈大笑：“公爵大人您说的果然成为现实，这伙敌人将被全歼，一个都跑不掉！”
黑克托尔默默看着那群在火场之间等死的凯文士兵，没有表达任何观点，他觉得这个时候不论说什么，恐怕都是错的。
说活该？将来可能会被后人斥责他残忍。
说惋惜？可能后世又会说他假慈悲。
“公爵大人！我们能不能救救他们？”忽然，瓦里布的声音响起。
黑克托尔轻轻叹了口气：“现在这个局面，你能有办法救他们吗？”
“我可以！请派二十个兵给我！”瓦里布表情坚定。
黑克托尔吩咐约瑟乔，满足瓦里布的要求。
“多谢大人！”瓦里布从地下捡起一支原守军的短矛，“你们每人捡一支，跟我来！”
瓦里布翻出山梁工事，沿着坡地向北面飞跑，二十个骑兵紧跟她身后。
黑克托尔静静看着这个女山匪，他也很好奇，在这种满山坡大火的情况下，瓦里布将如何救人。
瓦里布冲到了上风位置，手中短矛飞舞，挑飞了地面燃烧的荆棘和草丛，迅速打出了一片空档。
“快！你们学我样子做！”瓦里布大喊道。
二十个骑兵纷纷舞动短矛，加入到瓦里布身边，一丛从的燃烧物被他们挑起，打飞到那些火势旺盛的区域。
黑克托尔看明白了，瓦里布进攻的是两处火场的结合部，那一带的枯萎植被原本就比较稀松，被他们一番挑拨，能够制造出逃生通道。
瓦里布的努力是有效的，她带着二十人清理出了一道长达十几米的通道。
但是距离那几十个幸存的凯文士兵，还有最后十来米的距离。
最后这块火场，烧得太旺了。
瓦里布的短矛已经被烧断，其他骑兵的短矛也损坏殆尽。
“里面的人，把你们的盾牌铺在地下，向我这边冲过来！”瓦里布大声向火场里面喊。
已经濒临绝望的凯文步兵们，听见北面不远处有人喊话，他们没有任何其他选择了，纷纷将手里的重木盾往声音来向的火堆里扑倒。
重木盾带着风，将地面的火焰砸出了一片短暂的空档。
“快，冲过来！”瓦里布继续大喊，“我就在这里，很近的，这边没有火！”
凯文步兵们毫不犹豫地抓住突然而至的逃生机会，冲进了木盾尽头的那道火墙。
就只有这一片火焰了，他们硬闯了过来，立刻进入到了瓦里布他们开辟出的无火区。
“快，跟我跑！”瓦里布说完，转身带着二十个赛克斯骑兵就撤。
几十个凯文步兵慌忙跟着跑，这个时候没人顾得上提问。
就这样，瓦里布救出了几十个人。
黑克托尔在山梁上看着瓦里布的表现，心里也是为这个姑娘大大地点赞。
赛克斯骑兵们从山梁下来，扶着这群凯文的士兵回到了高地。
打，是肯定不会再打起来了。
凯文士兵们丢失了几乎全部武器，大部分人身上都带着箭伤和烧伤，没有什么战斗力了。
山梁上有原守军囤积的饮水和食物，黑克托尔吩咐查瓦利亚，好好照料这群逃生的幸存者。
黑克托尔走到瓦里布的面前，将一只皮囊打开塞子：“过来，一脸黑漆漆的，我给你洗洗！”
瓦里布赶忙说道：“哦，不，岂敢劳动公爵大人，我自己可以洗的。”
黑克托尔微笑道：“你立功了，至于立了什么功，以后你会知道。别动，我要为我的功臣洗脸。”
凉水倒在自己手心，黑克托尔用手抹去瓦里布脸上的乌黑，他发现瓦里布的手上有被火烧伤的痕迹。
看见公爵大人盯着她的手，瓦里布赶忙说道：“这点小事公爵大人不用担心，我可以找到草药治伤。”
黑克托尔说道：“那就麻烦你多找一些，也给那些凯文士兵治疗。”
瓦里布嘻嘻笑着答应：“遵命！”
查瓦利亚走来，向公爵汇报了战况。
一共救出了五十多个俘虏。
俘虏得到了饲喂和救治，没有致命伤，一半人腿脚中箭，另一半人只有一些不算严重的烧伤。
伤势严重、无法逃跑的人，全都留在了火场里。
五十多个俘虏被简单审问过，少数是埃尔姆的守备队，大半是凯文的军队。
凯文的领军人物是一名军官，已经阵亡了。他们的公爵，凯文三世，正在埃尔姆城堡做客。
山下的守军还有接近一百人，大多是埃尔姆的守备队，他们修建了防御工事，堵死了峡谷的西出口。
至于峡谷南侧悬崖的哨兵还剩多少，这事没有人知道了。
黑克托尔听完查瓦利亚的汇报，开始思考下一步行动。
西面的缓坡上，还有许多火焰和余烬，在地面冷却之前不适合步行下山发动进攻，那会导致赛克斯骑兵们的腿脚被烫伤。
抬头看了眼半月的位置，这会已经过了午夜，差不多是凌晨3点了。
黑克托尔吩咐查瓦利亚，派两个人从东侧陡坡下山，去通知峡谷东出口的骑兵部队，天亮之后发动进攻，与山梁的部队上下夹攻敌人。
第435章 矿工必须吃饱饭
一百几十个骑兵全部都在山梁上了。
黑克托尔看着眼前的士兵们，对今晚的战果十分满意，一场漂亮的袭击者加一场完美的阻击战。
己方竟然无一人阵亡，只有少数人被敌人的羽箭射伤，外加十来个骑兵随瓦里布救人时被火焰燎伤了手臂。
五十多个俘虏被押解到北面的悬崖边，那里无处可逃，除非跳崖，傻子才会那么干。
黑克托尔吩咐查瓦利亚，派三十个骑兵看守俘虏，同时守卫悬崖，用长弓压制可能仍然存在的对面崖顶的守军。
赛克斯骑兵部队休息了将近三个小时，天渐渐亮了。
火场早已全部熄灭，余烬也冷却了。
黑克托尔一声令下，全体下山发动进攻。
查瓦利亚吩咐手下人，向东侧山崖下约瑟乔那支部队发信号，一起开始行动。
下山一路，黑克托尔命令骑兵们，搜索打扫战场，将最值钱的铜剑尽量收集起来。
一支又一支被烧得乌漆墨黑的铜剑，被赛克斯骑兵们找到，那些长弓和羽箭则彻底被烧成灰烬。
一百几十具敌人的尸体，许多都碳化了，赛克斯骑兵们不去处理，由得他们尘归尘土归土。
黑克托尔率领部队抵达山脚下，出现在峡谷西出口敌人防线的北侧，与此同时，约瑟乔率领两百个骑兵，在盾牌的掩护下结成长方形的阵势，沿着峡谷通道抵近了敌人防线的东侧。
两个方向的赛克斯骑兵们，手持长弓和弩弓，警惕地靠进敌人防线，随时做好射击的准备。
但是，期待中的战斗没有打成。
直到赛克斯部队与敌人防线完成了零距离接触，也没有发现一个敌人。
黑克托尔不得不接受了一个事实，敌人全跑了！
约瑟乔从峡谷的部队阵型里跑了出来，气得大骂：“法克！忙了这么久，我居然一个敌人也没杀，却被人杀伤我那么多手下！”
黑克托尔看了约瑟乔一眼。
约瑟乔赶忙来到公爵大人面前请安。
黑克托尔下令道：“我的副队长，我再给你一个光荣的侦察任务，你带一百个人，立刻搜查铜矿，检查缴获！”
“是！公爵大人！”没打到仗的约瑟乔，一脸愤愤不平地站起身，用羡慕的眼神看了一眼查瓦利亚。
查瓦利亚笑道：“副队长大人，你的纪录无法再保持了，我的还在！”
黑克托尔问：“你们什么毛病？”
查瓦利亚得意地施礼道：“在昨晚之前，公爵大人出征打的每一仗，约瑟乔副队长都参与过。现在嘛，副队长大人的纪录丢失了，我和帕特里西奥、法布朗他们的纪录还在！”
黑克托尔笑了：“离开我身边的黑盔骑士全都升官了，拿到了领兵权，你们留在我身边，进步的速度比他们慢，你们几个不难受吗？”
查瓦利亚立正敬礼：“我愿意一辈子守卫在公爵大人身边！”
约瑟乔摇头叹气，领着一百个骑兵走向铜矿。
铜矿营地位于几座山之间的谷地，西面的两座山脚下开了山洞，走进洞口便是矿洞。
营地并非没有人。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约瑟乔回到了公爵面前，他的部队押了两百多个人回来。
黑克托尔不用问就能从衣着看出来，这群穿着破破烂烂服饰的人全是俾斯麦山脉里的贱民，每个人都是营养不良的黑瘦样貌，跟他以前收降金迪那伙人的样貌差不多。
简单审问之后，俘虏们的供词印证了赛克斯三世的判断。
凌晨时分的那场结合了火攻的山梁阻击战，山下铜矿的人看得清清楚楚，近两百人的以凯文军队为主力的进攻部队遭到了团灭。
山下原本还有将近一百人的凯文和埃尔姆军队，但是这伙人被山坡上的战况吓破了胆，趁着山火蔓延的机会，全体撤离铜矿营地，向西逃进了俾斯麦山脉。
至于逃兵们的去向，到底是穿过俾斯麦山脉逃回凯文城堡，还是躲在山里避风头之后再重新接管铜矿，俘虏们对此毫无概念。
黑克托尔琢磨了一下，他也没有精力和必要派兵追剿那些逃跑的敌兵。
缴获的物资很快被找到。
两个月没来铜矿，此处又出产了数量巨大的铜块和铜矿石，黑克托尔吩咐约瑟乔带着俘虏们去挖掘各处掩埋的好东西。
看着这些贱民饥寒交迫的样，黑克托尔下令，使用铜矿原驻军储备的粮食，给贱民矿工们做一顿饱饭。
是否收降这伙贱民，黑克托尔略微思考了片刻，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觉得，把这些贱民继续留在铜矿，才是对赛克斯最有利的选择。
没多久，食物的香味传来。
赛克斯骑兵们与贱民矿工们，一块吃了一顿早餐，管饱的早餐。
黑克托尔吩咐人，把山梁上的骑兵和俘虏喊下来。又让约瑟乔派人，通知潘采夫带领二线骑兵部队来运载铜块和铜矿石。
三十个骑兵押送着五十多个俘虏下到山脚下，黑克托尔对俘虏们开始训话了。
黑克托尔说道：“你们当中大多数人是凯文的军队，你们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吗？你们不该来俾斯麦山脉东麓的铜矿，这里是我们赛克斯和埃尔姆共管的地方，你们来这里就是侵略，我打你们是打入侵者，懂了吗？”
俘虏们唯唯诺诺，哪敢说不对。
黑克托尔又说道：“我不杀你们，也不想关押你们，我决定释放你们，但是我有几个条件，你们必须带回给你们的公爵和军官。”
俘虏们抬起头，认真听讲。
黑克托尔宣布：“第一，你们不许再虐待矿工，必须每天让他们吃饱。矿工吃饱了，才有力气开采更多的铜矿石。”
俘虏们用力点头答应。
黑克托尔心想，这帮人素质太低了，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俾斯麦山脉里的贱民越来越少，劳动力是很珍贵的！
他继续宣布：“第二，我希望凯文的士兵自行离开，回你们的家去，埃尔姆的士兵可以继续留下。埃尔姆的士兵们，你们告诉你们的公爵，俾斯麦山脉铜矿，我们赛克斯必须拥有至少一半！”
第436章 意外中的意外
俘虏们赶忙答应赛克斯三世开出的条件，他们从话里听出意思，赛克斯三世允许他们去见己方公爵，这就意味着自己这伙人将被释放。
有命可逃，不会被杀，这件事实在是太让人振奋了。
俘虏们的士气立刻变得与之前很不一样，不少人居然露出了笑容，连声向赛克斯三世作保证，他们一定把话带到。
黑克托尔吩咐约瑟乔，给凯文的俘虏发放一部分口粮，释放他们向西进入俾斯麦山脉，埃尔姆的俘虏留在铜矿，驱赶到矿洞外的守备队营房里。
潘采夫率领500名二线骑兵，带着上千匹驮马从峡谷里逐个走来。
搬运工作开始了。
赛克斯紧缺的金币、银币和铜币，这次没有缴获到，一个都没有。
黑克托尔猜想，铜矿原本应该有少量钱币，但是很可能被那些逃离的士兵带走了。
铜的收获，倒是不少。
铜矿的营地有小型的炼铜炉，攒出了一些铜块，质地比较粗糙，几十匹驮马便将这些成品铜块装运完毕。
剩下都是大量的铜矿石。
堆积成几座小山包。
铜矿原有的麻袋，赛克斯骑兵部队的粮食袋，全都被用上了，甚至帐篷也被用来当做打包布。
一袋袋的铜矿石被装运到马背上，1100匹驮马全部满载，仍然还有一部分铜矿石没能上马。
黑克托尔下令，留下100匹战马，其余战马全部用来驮栽铜矿石。
必须保留一队具备机动作战能力的骑兵，黑克托尔答应过维洛娜，要去埃尔姆城堡接应她。
铜矿的粮食一概不拿，腾出马匹的驮栽力，用来装运铜矿石。即便如此，仍有一小部分铜矿石不得不留在了铜矿营地。
黑克托尔在心里笑了：就让埃尔姆三世做一个合格的铜矿管理员吧，过几个月再来打你一次！
近300个一线骑兵和500个二线骑兵，由潘采夫带队，返回赛克斯农牧场。骑兵徒步牵马行走。
阵亡士兵的尸体和受伤士兵，也由潘采夫的运输大队带回农牧场。
黑克托尔亲自带领11名黑盔卫队骑士和100个一线骑兵，离开铜矿，骑马向东离开俾斯麦山脉，前往埃尔姆城堡。
临走前，黑克托尔告诉那些矿工：“你们如果不想继续在这里干活，可以自行离去，铜矿的粮食你们看着办。”
这帮贱民说：“回到山里也没吃的，早晚要饿死，留在铜矿还能有口饭。”
公爵的骑兵部队速度快，超越了那些已经出发的运输兵，黑克托尔现在心里记挂的全是维洛娜。
……
埃尔姆城堡。
维洛娜昨天一早抵达了这处城堡，这会依然在城堡里。
女骑士遇到了意外情况，意外之后还有意外，意外套着意外。
就在黑克托尔指挥赛克斯骑兵们装运铜矿石的时候，维洛娜正坐在埃尔姆城堡公爵的餐厅里，她面前的桌上摆放着半生不熟的肉食早餐。
半生不熟的肉，不是体罚和虐待，而是这个时空古代欧洲的标准伙食，血呼啦嘶的玩意其实是高级货。
维洛娜从小也是吃这种肉食长大的，只不过最近几个月她跟着黑克托尔混在一起，已经习惯了全熟的肉食和更为复杂烹调工艺制作出来的美食。
女骑士看着桌上的食物，喉咙里泛着恶心，一点也不想吃。
维洛娜坐在长条餐桌的首席客位，她的对面是第二客位，坐着一位和她哥哥年龄差不多的贵族男子。
她的右手方向是主人位，落座着一个上嘴唇两侧留着老鼠般胡须的贵族男子。
是的，正是这处城堡的主人，埃尔姆三世。
担任秘密行动任务的维洛娜，原本是悄悄进城营救德克里亚男爵律法官的妻子和女儿，为什么会滞留在埃尔姆城堡里超过一天，而且和两个贵族男子一起吃饭，其中一人还是色痞公爵鼠须男呢？
装备精良的一百名赛克斯一线骑兵去哪了？
德克里亚男爵的家人又是否离开了埃尔姆城堡？
事情还要从前天傍晚开始说起。
维洛娜率领一百名赛克斯骑兵抵达了埃尔姆城堡大门外，但是城门的关闭时间比过去提前了。
既然进不了城堡，只能在城外宿营。
埃尔姆城堡大门朝东开，东南面是一片丘陵，黑克托尔曾经在那一带宿营。
夜里，维洛娜与金迪以及两名赛克斯骑兵军官商议，第二天一早乔装成猎户混进城。
马匹是不能够带进城堡的，因为猎户是平民，按照威尔坦丁公国的律法，平民没有资格骑马，就连拥有马匹也是可疑的事情。
金迪和他的未婚妻劳拉骑了马来到埃尔姆，这是因为禁止低等级人口骑马的禁令在赛克斯执行得不彻底，实际上是被黑克托尔给潜移默化地不予执行。
赛克斯骑兵部队里有大量的平民阶层士兵，甚至有一部分是来自贱民的兵源，使得赛克斯农牧场的人们对于禁令不再那么畏惧。
劳拉便是在这种宽松的风气下，通过金迪的关系，跟着几个出身俾斯麦山脉的贱民骑兵学会了骑马。
昨天早晨，赛克斯骑兵们在丘陵当中狩猎一轮，猎获了不少小动物以及一头野猪。
维洛娜挑选了10名骑兵，随她进埃尔姆城堡。
包括她自己在内，11个人脱掉军装，只穿着普通平民的服饰，拿上能够拿得动的、足够多的猎物，装扮成埃尔姆地区农庄的平民，进城贩卖野味。
铜剑肯定不能携带，这武器造价高昂，只有正规军队才能有资格装备，一旦被城门口的城防部队发现，立刻会出麻烦。
参与行动的10名赛克斯骑兵，带着7支短矛和3张长弓，箭壶都不能带，那是赛克斯军队的制式，只能拿几支羽箭别在腰带上。
维洛娜自己没有携带任何具有大杀伤力的物质，仅仅是随身携带了一支护身的匕首，那是她的父亲维达二世的遗物。
金迪和劳拉也扛起一部分兔子、獐子，加入到小分队当中。
实际上在这支13人小分队里，金迪和劳拉才是真正的主力，他俩一个是曾经在埃尔姆城堡做过卧底的间谍，另一个是土生土长的埃尔姆姑娘。
第437章 凯文三世
看似没什么破绽的潜入行动，却发生了让人意想不到的纰漏。
这帮人，谁也没有想到化妆侦察应该具备哪些深层次的讲究。
金迪以前是贱民，两个月前获得了赛克斯平民身份。这个人以前又脏又臭又破的衣服早已换成了平民服饰，再加上他经常从事野外活动，使得他的外形很符合埃尔姆农庄农夫的形象。
劳拉也没有什么破绽，原本就是平民女孩，过去两个月一直在赛克斯农牧场做牲口饲喂的农活，身上也是脏兮兮臭臭的。
金迪和劳拉的头发很凌乱，衣服也留有明显的劳动者痕迹，甚至于脸上有许多泥污痕，这都没有问题。
10个骑兵，问题也不大。
27个城堡的军队，主力构成是武士阶层，夹杂少数平民兵。
赛克斯的部队扩张迅速，武士阶层士兵基本上都成为了军官，士兵几乎一水的平民兵。
这次行动，维洛娜挑的10个兵都是平民阶层，那两个武士阶层的骑兵军官留在丘陵里指挥部队。
10个乔装入城的兵，脱掉了军装穿上平民衣服，等于是回归了他们几个月前的本来面目，不能称之为乔装，完全是本色出演。
唯独有一个人是真的乔装——维洛娜。
维洛娜是维达二世的女儿，第二等级的最上层，从小锦衣玉食，头发皮肤这些外形概念得到了绝对高的护理，整个维达领地不会有第二个女孩比她更受呵护。
当初维洛娜第一次抵达赛克斯城堡，立刻就要求洗热水澡，阿列克谢拿自己的指挥部做女孩的浴室。
阿列克谢那么顽固不化的老军人，对维洛娜都是极尽宠溺，维洛娜的亲爹维达二世做得肯定更到位。
穿上平民服饰的维洛娜，掩饰不住贵气逼人。
一身平民宽大裙袍穿在安妮西身上是不会违和的，但是穿在维洛娜身上就会显得很别扭。
走路的时候，安妮西会习以为常地低头垂目，维洛娜则从来没想过要以仆役的姿态示人，她不由自主地挺胸昂首，华贵的气度是她的日常。
如果是骑兵部队指挥官盎格鲁负责这次行动，那么多半不会出现这样的纰漏。
盎格鲁是骑士阶层，两代人都做过公爵卫队，他敢于向贵族说话，一定会提醒维洛娜该怎么走路，至少会让维洛娜抓两把泥巴糊在脸上。
但是金迪这伙12人全是平民，跟贵族差了三个阶层，从来没有过劝诫贵族的这种意识。
就这样，13个人扛着各种各样的猎物，离开了丘陵，走向埃尔姆城堡。
刚到城堡门口，维洛娜一行人被城防守备队士兵拦下了，盘问了一番从哪儿来到哪儿去。
金迪和劳拉对答如流，三两下就蒙混过关。
维洛娜躲在人群里，暂时没有惹人注意。只要别让她说话，她的贵气便不会太明显地表露。
门卫放行。
13个人走进城门，刚刚出了城门洞，迎面遇上一队骑兵。金迪打手势，众人赶忙闪到路边，让开了主路。
其他12个人，给贵族让路是他们的本能，但维洛娜没这种觉悟，从小都是别人给她让路。
维洛娜的动作慢了一拍，整个人从队形里露了出来。
维洛娜是很漂亮的，她的漂亮不是谢丽尔的那种茜茜公主式的美艳，而是酷似詹妮弗-劳伦斯的大气。
骑兵队冲出城门，领队的是一位贵族，他忽然下令停止前进，回味着方才在城门洞看到的那个漂亮女孩。
这个贵族穿着公爵服饰，脸颊上有一道伤疤，但没有鼠须，显然并非埃尔姆三世。
疤脸公爵正是凯文城堡公爵三世。
三个多月前，达林顿伯爵死后，埃尔姆三世派出了律法官德克里亚男爵前往首都告状，同时派税务官向西穿过俾斯麦山脉，邀请凯文城堡与埃尔姆共管铜矿。
拿到来自埃尔姆的出兵费，又获得了铜矿的一半开采许诺，凯文三世立刻派出了300人的军队，向东穿过俾斯麦山脉，与几十人的埃尔姆守备队一起控制铜矿。
过去这段时间，凯文和埃尔姆的军队在山里抓捕贱民充当矿工，又悄悄地从埃尔姆东北的奎克领地绑架农夫，充实到铜矿去做劳动力。
最近一个多月，铜矿的生产全面恢复，已有两批成品铜块交货，每一批分两半，分别运往俾斯麦山脉西部的凯文和东部的埃尔姆。
这几天凯文三世的日子过得非常逍遥。
东部板块冲突的最后阶段，维洛娜的哥哥维尔乔沃德嗅出了不对劲，跟埃尔姆三世商量之后，两人率领各自的队伍果断逃跑。
埃尔姆三世跟着已死的奥尔良三世打了一圈仗，收获了几百个劳动力，以及两个漂亮的情妇。
三家联军攻打帕文的时候，对方公爵将他的三个情妇送给三家公爵。奥尔良三世分得的那个女人，也落在了埃尔姆三世手里。
埃尔姆三世带着两个很有魅力的女人回到城堡，恰好凯文三世来访，于是鼠须公爵将其中一个女人送给疤脸公爵暂管。
凯文三世小日子过得美，美酒佳人，肚腩都开始见长了，感觉需要锻炼身体。于是昨天上午他向埃尔姆三世打了个招呼，带着卫队出城打猎。
在城门口，疤脸公爵与维洛娜擦肩而过。
马队停下，凯文三世回头望着维洛娜曼妙的背影，狂放地笑道：“东部板块土壤气候确实好，这里的姑娘们很漂亮，你们看，那个女孩子比埃尔姆三世的情妇档次强太多了！”
凯文骑士卫队长赶忙询问：“公爵大人，您的意思是让小人立刻抓捕那个女孩？”
凯文三世摇摇头：“这里不是我们自己城堡，倘若冒然抓人，埃尔姆三世会认为我们挑衅他的权威。这样，你带几个人，跟住那个女孩，我去找埃尔姆三世，让他授权，送一个平民女孩给我行权！”
卫队长领命，带着3个骑士，策马缓行，吊着维洛娜一行人。
凯文三世盯着维洛娜的背影笑道：“真漂亮！我想把你带回我的城堡！”
第438章 德克里亚男爵夫人
待维洛娜他们扛着各种猎物消失在街尾，凯文三世抽打马鞭，返回城门，又从城门洞里穿进城堡，十几个卫队骑士紧紧护卫自家公爵大人。
凯文的马队沿着主街道，大声呵斥路人闪开，迅速穿过外城，奔向内城。
维洛娜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另一个色痞公爵盯上了，她躲在13人的队伍里，寻找德克里亚男爵的住宅。
劳拉知道男爵的府邸在哪里，金迪也知道，两人带队，辨识着沿途的地标，朝着外城的北部前进。
埃尔姆城堡的格局照顾了等级差别，依山的西部是内城，最高处修建了公爵的城堡。
东部则是民众的居住地——外城。
外城北部是贵族和骑士阶层的府邸，中部是武士阶层的住处，南部则是平民阶层拥挤的蜗居。
这个布局符合气候的优劣势，一年当中大半时间刮北风，高等级的人口占据上风地带，避免了闻到低等级人口脏臭的气味。
13人小队进城之后，沿着主街道向北行进一段，向右拐进另一条十字交叉的主路，继续向北行进。
凯文骑士卫队的卫队长，策马来到拐弯的街口，立刻下马。四匹马交给一名骑士看管，他带着另外两名骑士，悄悄跟踪维洛娜。
没多久，劳拉带着小队抵达了德克里亚男爵的府邸。
一处很漂亮、很大的临街宅院。
10名赛克斯骑兵散开在男爵府邸附近，开始熟练地叫卖野味。他们以前在赛克斯经常这么干，摆地摊是平民士兵们的老本行。
宅院的大门被打开了一道缝，里面的仆役询问来者何人。
维洛娜看了眼门外两侧的街面，没有行人路过，她掏出自己的匕首递给仆役：“请把这件信物交给德克里亚男爵夫人，你告诉她，我是维达公爵二世的女儿维洛娜，我带来了德克里亚男爵的亲笔信。”
仆役接过这支镶嵌了昂贵宝石的匕首，关上大门，跑进内宅向男爵夫人禀告。
维洛娜耐心等候。
赛克斯骑兵们一边站岗，一边叫卖，已经开始吸引偶尔走过的路人了。
没多久，大门再次打开，仆役躬身施礼，邀请维洛娜进门。
维洛娜领着金迪和劳拉，走进了德克里亚男爵的府邸。在内宅的小客厅，见到了男爵夫人。
维洛娜吩咐金迪，取出贴身收藏的羊皮卷，交给男爵夫人。
男爵夫人看完，询问维洛娜：“我家男爵如今在赛克斯，他现在情况可好？”
维洛娜当然不会把男爵被伏击和拷打的事情说出来，她说了另一套更华丽的说辞：“德克里亚男爵身在赛克斯，他和赛克斯三世建立了亲密的朋友关系。男爵不满埃尔姆三世的残暴行径，决心投靠赛克斯，他委托我们来接你和两个女儿前往赛克斯。”
男爵夫人将匕首还给维洛娜：“这支匕首非常昂贵，我在埃尔姆从未见过如此精美的工艺品。我想，此物绝非一般贵族能够拥有，你的身份应该至少是公爵夫人或者公爵女儿。”
维洛娜说：“我是维达二世的女儿，我的哥哥是维尔乔沃德伯爵。”
男爵夫人说：“维达与我们埃尔姆是盟友，而赛克斯是我们的敌人。你为什么会帮助赛克斯？”
维洛娜微笑道：“我们维达同时与埃尔姆和赛克斯是盟友，至于你们与赛克斯的恩怨，并不在我们维达的考虑内。”
男爵夫人说：“你有维达二世的信物，又有我家男爵的亲笔信，我相信你的话，我愿意听从我丈夫的吩咐，随你前往赛克斯。只不过，搬家一事谈何容易，家里有众多仆役，还有许多家当需要带走，我们需要雇佣马车。”
时间不等人，哪能由得这女人折腾。
维洛娜立刻说道：“把金钱和值钱的珠宝带上就可以了，仆役佣人一概不带，也不要通知他们。你们必须悄悄地走，千万不能让你们公爵和城防部队知道。”
男爵夫人担忧道：“没有马车，仅凭双腿，如何能走到赛克斯啊？”
维洛娜微笑道：“我在城外有一支一百人的骑兵部队，带了两百匹马，只要你们抵达城外东南的丘陵，我们便可立刻返回赛克斯。”
男爵夫人接受了维洛娜的建议：“你们在小客厅休息一会，我去通知两个女儿，收拾细软，稍后再来见你。”
维洛娜说：“我带了10个骑兵，他们在门外，请允许他们进来。”
男爵夫人喊来一名仆役，吩咐他遵照维洛娜小姐的指令做事。
男爵夫人离去后，维洛娜立刻吩咐金迪和劳拉，打开大门，将外面的10个人喊进来。
在仆役的陪同下，金迪手脚快速地打开了门，招呼骑兵们进宅院。
其中两名在东侧摆摊的骑兵报告道：“启禀维洛娜小姐，我们发现了三个可疑的人，他们似乎在盯梢。”
维洛娜问：“什么样的人？”
骑兵说道：“他们穿盔甲，看上去是骑士阶层，但军装不像埃尔姆的制式。”
维洛娜吩咐男爵仆役，找来梯子，她亲自攀登上墙头，查看了一番，很快发现了东侧街面的三名骑士。
维洛娜是维达的大小姐，见多识广，一眼就认出对方的盔甲是凯文骑士的配置。
从梯子下来，维洛娜吩咐10名骑兵在院子里守住大门内侧，她带着金迪和劳拉回到小客厅，吩咐仆役去催促男爵夫人。
……
同一时间。
凯文三世率领骑士卫队回到了埃尔姆城堡。
埃尔姆三世正在议事厅里召见几名官员，商量一件发大财的事情。
看到凯文三世去而复返，埃尔姆三世好奇问道：“我的朋友，你不是去打猎了吗？难道舍不得我给你的情妇，又回来寻欢？”
凯文三世说道：“不不不，你误解了。我在城门口遇到一个很漂亮的女孩，是你们埃尔姆的女孩，我希望你能够将她赐给我，授予我对她的行权权利。”
埃尔姆三世这会正在商议赚钱大业，哪有功夫去细想凯文三世嘴里的所谓很漂亮女孩。在鼠须男看来，整个埃尔姆地区的年轻女孩几乎被他扒拉过一遍，不存在什么他没见过的漂亮女孩。
第439章 连环的误会
“卫队长！”
“在，公爵大人！”
“你陪着凯文三世走一趟，向那个女孩宣布我的授权，我将她的权利送给凯文三世了。”
“是，大人！”
埃尔姆骑士卫队长，带上了两名骑士，又喊了一名律法署的小官，陪同凯文三世，上马赶往外城。
他们身后是十几名凯文的骑士。
这种打着律法的旗号去合法抓捕女孩的事情，埃尔姆卫队长以前做惯了。这事是律法赋予公爵的权利，骑士们不存在什么抵触情绪，抓的对象只要不是骑士自己家的女孩就行了。
被抓捕的女孩会不会偶尔发生在骑士家庭，这事是肯定的。但与这会的事情无关。
马队沿着主街道向东行进，在十字路口遇到了那名看管四匹马的凯文骑兵。在他的带领下，马队转入横向的路口，向北前进。
很快，遇到了担任盯梢的凯文卫队长。
凯文卫队长领着他家公爵，很快来到了德克里亚男爵府邸大门外：“启禀公爵大人，您看上的那个女孩走进了这个门！”
凯文三世看向埃尔姆卫队长：“赶紧的，去下达你们公爵的授权，别让本公爵等太久！”
埃尔姆卫队长流露出为难的表情，这处府邸他认识，律法官德克里亚男爵家，被凯文三世看上的女孩难道是律法官大人的女儿？
埃尔姆卫队长说道：“对不起，公爵阁下，今天的事情恐怕不好办。此处是我们律法官的家，您的目标可能是他的女儿。”
凯文三世满脑子都是维洛娜的倩影，他大声骂道：“我不管是谁的女儿！你们公爵大人已经同意授权给我了，这个女孩她必须是我的！你快去下达命令！”
埃尔姆卫队长知道一件事，埃尔姆三世曾经拿男爵的两个女儿做条件，威胁过德克里亚男爵。他还知道，埃尔姆三世确实对这两个女孩垂涎三尺，只是因为未到法定年龄，这才暂时放过她们。
卫队长说道：“此事不可轻举妄动，我必须立刻向公爵大人禀告，您稍等！”
凯文三世骂道：“不用等了，我亲自砸门！”
疤脸公爵一声令下，两名凯文骑士上前砸门。
门外的吵闹对话，全都被门内的维洛娜听见了。
维洛娜现在也有些紧张，大门已经被堵死，肯定出不去。
从对方的谈话中，维洛娜听出一个解读，凯文公爵似乎看上了德克里亚男爵的女儿。
维洛娜决定了，绝不能让那两个小女孩落入色痞的手里，否则无法向黑克托尔交待，更无法让德克里亚心甘情愿投靠赛克斯。
这时，德克里亚男爵夫人带着两个女儿，挎着两个包裹，从内宅走了出来。
“维洛娜小姐，外面发生什么事了？”男爵夫人问道。
“凯文三世带着卫队来抢你的女儿，他要对你女儿行权。”维洛娜说道，“我听见他们的对话了，你们公爵把行权权利授予了凯文三世。”
恰在这时，凯文三世卫队长的喊声传来：“里面的人听着，立刻开门，埃尔姆三世已经下达了授权令，德克里亚男爵的女儿交给凯文三世行权！”
紧接着，又传来埃尔姆卫队长的声音：“我没有宣布命令！你们怎么能替我宣布！”
凯文三世喊道：“你们公爵已经下令了，谁来宣布都一样！”
埃尔姆卫队长喊道：“不一样！”
乱糟糟的，吵成一片。
砸门继续。
接连不断的误会，各种人有着各自的误会解读。
德克里亚男爵夫人慌了，自己的两个女儿才十多岁，按照律法来说，根本没到被行权的成年年龄，但是眼下，担任律法官的丈夫不在城堡，无人能够保护母女三人。
“怎么办啊，维洛娜小姐，我该怎么办啊？”男爵夫人小声问。
“你家里有后门吗？”维洛娜问。
“没有。只有这一个大门。”
维洛娜思考片刻，做出了一个果决的决定：“我以维达二世女儿的名义去见他们，拜见他们两个公爵。待他们与我离开后，金迪、劳拉，你们立刻护送男爵夫人一家离开城堡，去找到我们的部队。”
维洛娜看了一眼院子里的几个仆役，计划必须改变，这些仆役不能留在这里，她吩咐金迪：“这里的仆役也全部带走。”
金迪和劳拉虽然心里有意见，但不敢表达任何反对态度，只能接受了维洛娜的命令。
维洛娜又吩咐10个骑兵：“从现在起，你们的身份是维达守备队。记住，我们迷路了，遇到了土匪，马匹和物资丢失殆尽，来到埃尔姆城堡寻求帮助。”
骑兵们领命答应。
说完，维洛娜让男爵夫人和两个女儿躲回内宅，仆役们全部也撤进内宅，她带着10个骑兵打开了大门。
随着大门的打开，门外的喧闹立刻停止了。
凯文三世的眼睛都不眨了，他心心念念的大美女就在眼前！
“就是她！”凯文三世喊道，“我要的就是这个女孩！你们男爵的女儿！”
埃尔姆卫队长皱起了眉头，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孩不是律法官的女儿，不论年龄还是长相，都对不上号。
维洛娜心里也很奇怪，为什么凯文三世会说她是德克里亚的女儿。
埃尔姆卫队长心里的负担倒是放下了，凯文三世看上的女孩不是德克里亚的女儿，这就好办了，不必担心得罪律法官。
“前面的女孩，报上你的名字和身份，以及家庭阶层。”埃尔姆卫队长喊道，“我们公爵大人有命令向你宣布。”
维洛娜淡淡一笑：“你们公爵大人？他的命令与我有什么关系！”
“放肆！你是什么身份！竟敢对公爵大人无礼！”埃尔姆卫队长喊道，“来人，抓起来！”
随行的两名埃尔姆骑士，上前就要抓捕维洛娜。
10个赛克斯骑兵立刻举起短矛和长弓，护卫在维洛娜周围，倒也形成了局部的人数优势。
凯文三世心里很高兴，打起来才好呢，他手下有20个骑士，收拾大美女身边的10个农夫猎户，小事情一件。
第440章 先王的信物
维洛娜当然不愿意开打了，己方人数和武技全都处于吃亏地位，而且身处埃尔姆城堡内，毫无胜算。
可是，打不打，已经由不得维洛娜多想了。
试图抓捕维洛娜的两名埃尔姆骑士，见到10个农夫猎户亮出了武器，这两人随即拔出铜剑，其中一人大喊“你们要造反吗”，挥剑劈向了一名装扮成猎户的赛克斯骑兵。
赛克斯骑兵挺矛刺向埃尔姆骑士，那骑士右手铜剑劈在矛头，力量和准头俱佳，一剑将短矛荡开，抬起左脚蹬踏在赛克斯骑兵的右大腿上。
这名赛克斯骑兵被踢得原地旋了半个圈，脚下不稳，向后摔倒，顺势砸倒了自己的一名队友。
两名埃尔姆骑士哈哈大笑，挥动铜剑与另外7名赛克斯骑兵战做一团。二对七，竟然毫不落下风。
维洛娜身边的3名赛克斯弓箭手不敢放箭，双方的人打在一起，放箭很容易误伤自己人，况且这三人对自己的箭法实在是没有信心。
黑克托尔一直对自己骑兵的训练不满意，从箭法到武技，乃至体能和平衡，全都达不到他心目中的理想要求。体现在眼下这场以多打少的格斗，便是一场实证。
弓箭手们的犹豫，导致那几名短矛兵得不到助攻，更是打得狼狈不堪。
公爵卫队骑士与普通士兵之间存在武技上的巨大差距，不仅在赛克斯是如此，其他26个城堡都是一样。
埃尔姆的骑士打温特城堡沃尔考特手下那群超人，可能会不够看，但是与普通的赛克斯骑兵格斗，真是如同欺负人。
两名埃尔姆骑士手中铜剑呼呼带风，一记重劈，便能将一名赛克斯骑兵手中的短矛打偏。总算这两人不想杀人，每每在得势之后，用腿脚踢倒赛克斯骑兵，这才留下了7个短矛兵的命。
7个赛克斯骑兵被揍得躺在地下，爬都爬不起来。
埃尔姆卫队长喊道：“平民们，放下你们手里的弓箭！”
一名弓箭手问：“维洛娜小姐，我们可以放箭吗？”
维洛娜摆摆手：“不必了，你们收起武器。”
说完，维洛娜向前走了几步，离开了男爵府邸大门。
一名埃尔姆骑士从腰间取出绳索，扔在维洛娜面前的地下，命令道：“自己捆起来。”
维洛娜看了一眼地下的绳索，轻蔑地笑了一下。
埃尔姆卫队长呵斥道：“你这个女孩，竟敢违抗律法！”
维洛娜说道：“我不止抗你们埃尔姆的法，我还要暴力违抗！”
说完，维洛娜解开腰带的系扣，前襟展开，双手翻动，甩掉了身上穿的那件平民农妇的宽大裙袍，露出了一身华贵的紧身劲装。
外围的凯文三世看见他心目中女神的紧身服饰，心中立刻泛起无限的向往。但是，他向往了只有一瞬间，眼里立刻看见了令他很意外的东西。
同样吃惊的还有埃尔姆卫队长，他和凯文三世同时紧紧盯着维洛娜的胸前，两人惊得嘴巴都长大了。
让他俩吃惊的不是因为维洛娜的好身材，而是这两人看见了威尔坦丁公国公爵的徽章纹绣！
凯文三世自己盔甲下的公爵制服胸口，也绣着同样的图案。埃尔姆卫队长天天看自家公爵，当然认得维洛娜胸前的纹绣是什么。
威尔坦丁公国第一代的27个公爵，曾经有一位女公爵，但是那位奶奶辈的女公爵早已归天。当代27个城堡公爵全是男人，没有女人。
凯文三世和埃尔姆卫队长同时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大美女一定是某位二世公爵的女儿。
埃尔姆卫队长赶忙问话，态度从之前的傲慢秒变恭敬：“请问阁下，您是哪家城堡的公爵亲属？”
其实在四年前，埃尔姆三世刚刚继位时，曾经访问过维达城堡。这名卫队长护卫鼠须男，见过维达二世、维尔乔沃德和维洛娜。但那时维洛娜仅仅是一个14岁的小女孩，身材模样什么的还没长出来，与现在英姿飒爽的女骑士造型完全不一样。
维洛娜哼了一声：“你打了我的人，待我打完你，再告诉你我是谁！”
话音落地，维洛娜迈开大长腿，两步助跑，一记旋身，右腿高抬一字马，军靴扫向一名埃尔姆骑士的脑袋。
那骑士慌了，毫无刚才打平民猎户时的底气。“公爵亲属”这个描述已经从他的顶头上司嘴里说出来了，骑士知道眼前这女孩的身份很厉害，比他的阶层至少高一级，哪里还敢打女贵族。
骑士手中铜剑垂地，赶忙后退两步，躲开了维洛娜绝美曼妙的侧踢。躲完了，骑士忽然心里有点后悔，总觉得自己不该躲，被这么美的腿踢一下，似乎是挺值得纪念的事。
维洛娜一脚踢空，俏脸一沉，呵斥道：“站住了！不许躲！”
骑士慌忙答应：“是！小人不躲了！”
维洛娜原地站定，这次不旋身了，抬起左腿，又是一记一字马，鞋底踹在了骑士的右脸颊。
那骑士“哎呀”一声，捂着脸躺在地下，手掌并拢的五指岔开两道缝，偷眼看了下维洛娜漂亮的脸，心脏乒乓乱跳，脸都红了。
另一名骑士一看，心想这好事必须往上迎啊，笑着请示：“这位高贵的小姐，小人也准备好了，请您踢吧！”
维洛娜斜看了他一眼：“本小姐对你没兴趣！”
说完，维洛娜挺胸昂头走向埃尔姆卫队长。
卫队长不敢冒犯对方，后退两步，躬身施礼道：“小人冒昧请教小姐身份和名字。”
维洛娜从腰间拔出匕首，连鞘交给卫队长。
埃尔姆卫队长双手接过匕首，仔细观看。在匕首把柄的末端，他看见了威尔坦丁国王二世的名号和象征维达城堡的字母v造型徽章。
先王赐物在前，卫队长双膝跪地，手捧匕首举过头顶：“国王二世陛下万岁！女王陛下万岁！维达公爵安康！”
两任君王的名号被埃尔姆卫队长喊了出口，那两个骑士赶忙也双膝跪地喊口号。
外围的凯文三世愣了，他已经从埃尔姆卫队长的话里推测出了维洛娜的身份。
第441章 两个公爵的想法
先王赐物现世，凯文三世不可以不做点表示。
维洛娜手里的国王御赐匕首，凯文三世自然是认识的，但是对于这件信物，他心里并不是很以为然。
这种匕首并非公爵的权力印信，仅仅是在某些特殊事件之下国王或女王赐予某位公爵的礼物，公爵往往会把这件赐物赠予自己的重要亲属，所以它在大多数情况下的作用是用来证明持有者与公爵之间的关系。
凯文三世并没有像埃尔姆卫队长那样双膝跪地，他下马走到维洛娜面前，双脚一并，算是行了个见面礼。
“向国王二世陛下的赠物致敬！向维达二世公爵的亲属致礼。”
维洛娜从埃尔姆卫队长手里拿回匕首，淡淡说道：“你要逮捕我吗？”
埃尔姆卫队长连忙道歉：“不不，这是误会！”
维洛娜问道：“我需要遵从你们公爵的命令吗？”
埃尔姆卫队长笑道：“您不是我们埃尔姆的子民，自然不需要遵从我们公爵大人的命令了，您只需要保持基本的友好和礼貌即可。”
凯文三世这时问道：“我是凯文城堡公爵三世，请问你的名字。”
“维洛娜，维达二世的女儿。”维洛娜回答。
凯文三世微笑道：“维洛娜小姐，请问你为什么会来到埃尔姆呢？”
“与你无关。”
“那么，我能否邀请你前往我们凯文做客呢？”
“没空。”
维洛娜连续呛了凯文三世两次，埃尔姆卫队长赶忙打圆场：“四年前我曾经随我们公爵访问维达，维洛娜小姐您与当年相比，样貌完全不一样了。”
“哦，是吗。”维洛娜淡淡道，“我对你没有印象。”
“没有关系的，我只是一个小角色，您无需记得我这样的人。”卫队长问道，“请问，您为什么忽然出现在我们埃尔姆城堡？如果是访问，为什么您没有向我们城防部队出示官方书函？”
“我在兰瑟迷路了，又遇到土匪，损失了全部马匹和大部分随从，经过奎克，来到了你们埃尔姆寻求帮助。”
“既然这样，请维洛娜小姐随我前往城堡，我们公爵大人一定愿意帮助您。”
维洛娜想了想，自己应该把男爵府邸门前这伙人引开，金迪和劳拉才能够带着德克里亚的家人逃出埃尔姆城堡。
于是，维洛娜答应了埃尔姆卫队长的邀请，领着一群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赛克斯骑兵，前往埃尔姆公爵城堡。
一名埃尔姆骑士快马加鞭，提前赶回城堡，向他们家的埃尔姆三世报告惊喜。
那名被维洛娜一字马踢在脸上的骑士，让出了他的战马，供维洛娜骑，他殷勤地为女贵族牵马。
凯文三世骑马跟在维洛娜身后，心里全是渴望和欢喜，他思考着如何才能邀请维洛娜去凯文做客，又该如何向维达提亲。
当维洛娜一行人抵达时，鼠须公爵已经带着一群官员，等候在了内城的大门口。
远远地，看着维洛娜的的身影，埃尔姆三世心花怒放。
埃尔姆三世至今没有婚配，一方面是他还没玩够，二方面他一直在等待最佳的联姻时机。
两个月前，埃尔姆三世曾经向兰瑟二世求娶兰蒂娅，意图控制东部板块腹地，吃掉埃尔姆和兰瑟之间的帕文和奎克，但是那份婚约仅仅维持了一天，便因为兰瑟伯爵之死而终止。
再后来，埃尔姆三世考虑过向维达求娶维洛娜，意图建立两大交通港的联姻，但是维尔乔沃德尚未被正式册封公爵，无权答应埃尔姆三世的要求。
今天，就在刚才，埃尔姆三世意外得知维洛娜来到了他的城堡，他立刻觉得这是多好的机会啊，拉近一下他和英姿飒爽女骑士之间的感情。
内城的门口。
兰蒂娅和凯文三世下马。
埃尔姆三世热情地迎上前，一顿嘘寒问暖。
维洛娜一心尽快离开，但眼下已很难脱身，只得与鼠须男和疤脸男假模假式敷衍。
埃尔姆三世满脸笑容：“不久前我与你哥哥并肩作战，对抗黑克托尔那个卑鄙小人和受卑鄙小人蛊惑的沃尔考特男爵。”
维洛娜被逗乐了，埃尔姆三世对黑克托尔的那番评价，让维洛娜忍不住笑出声。
埃尔姆三世和凯文三世被维洛娜的笑容给馋死了，两人不约而同地瞪着看。
维洛娜装着糊涂问道：“哦，我与我哥哥闹了不愉快，离开了维达军营，不知道后面发生的战事，已经将近两个月没有回家了。请问，后来你和我哥哥打赢了敌人吗？”
埃尔姆三世吹嘘道：“战况打得十分激烈，双方各有损失，我们把敌人打得屁滚尿流！我带着巨大的缴获回到埃尔姆！来，多余的话我们到餐桌上去说！”
“餐桌上”这个描述，让维洛娜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和黑克托尔在餐桌上打过一架，她的心里泛起一阵的涟漪。
埃尔姆城堡餐厅里。
丰盛的晚宴。
埃尔姆三世坐在主人位，他的左右两个下手位坐着维洛娜和凯文三世。
原本左侧的第一宾客位置是凯文三世的，但疤脸公爵主动把更尊贵的位置让给维洛娜。
在凯文三世下手的位置，落座着埃尔姆城堡的税务官、农业官和典狱长。维洛娜的下手，则是三名官员的配偶。律法官德克里亚男爵不在城堡，没有被邀请列席，埃尔姆三世没有派人去德克里亚家里请他的妻子。
维洛娜估计，金迪和劳拉已经带着德克里亚的妻子和女儿们离开了城堡，她放心地参加宴会。
10名假扮猎户的赛克斯骑兵，被安排去了仆役餐厅。
晚宴的气氛很融洽，互相敬酒，各自笑谈，每个人心里想的事情则不相同。
维洛娜的心事，自是不必多说。女骑士最想的事情，便是找个借口离开埃尔姆城堡，她有点吃不准这两个公爵会不会做出什么超出她控制的事情。
在盛满笑意的酒杯之下，两个公爵尽情地在维洛娜面前表现他们的口才和魅力。
两个公爵的想法嘛，他俩都很想把维洛娜收入私房，但两人的心态却很不一样。
第442章 走私和掠夺
宴会上，众人聚集，两个公爵不会把自己的私密想法公然说出来，但眼中的目光全都盯着维洛娜。
敬酒时，盯着看。低头吃东西时，也会微微抬头，眼珠子向上瞪着，巴望着多看维洛娜片刻。
宴会结束，埃尔姆三世为维洛娜安排了客房，就在他自己卧室的对门。
对于这番刻意的安排，凯文三世心里是有意见的，但这里是鼠须公爵的城堡，疤脸公爵没权力提反对意见。
凯文三世知道埃尔姆三世是什么样的人，跟他自己一样的贵族。疤脸男想好了，绝不能让鼠须男借助地利的优势欺负维洛娜。
他下定了决心，维洛娜必须是他的！
凯文三世有他自己的应对战术，他主动提出，安排两名凯文骑士替维洛娜站岗。
埃尔姆三世当然反对了：“我的卫队就在我自己卧室门口站岗，维洛娜小姐的安全由我的卫队顺带完成，你担心什么呢？”
凯文三世心想，老子担心的就是你！翻脸是不能够的，他笑着解释：“多一层保护是必要的。”说完，转身走去另一个楼层，回到他的客房。
于是，维洛娜的房门前有三支不同的力量在站岗，她自己的赛克斯骑兵分了两组轮班，以及埃尔姆和凯文的骑士们。
维洛娜明白了，自己的安危暂时是没问题的，各方力量互相制约。
在女仆的服侍下，维洛娜洗漱完，换上了一身宽松的睡裙。天气已经寒冷，房间里的壁炉燃着熊熊篝火，倒也感到了暖和。
维洛娜正想睡觉，忽然传来敲门声和报告。随即，门被打开，埃尔姆三世进来了。
鼠须公爵进门后，顺手就关上了门。
维洛娜当然不担心自己被这个人怎么样，论武技她有足够的信心放倒埃尔姆三世。
埃尔姆三世带来了美酒，维洛娜当然不会喝了，谁知道这个臭名昭著的家伙会不会在酒里加东西。
维洛娜表示，夜已深，本小姐要睡了，有事明天谈。
埃尔姆三世微笑着搬了一张椅子，坐在维洛娜的床尾，讲述了他心底里的秘密。
他深夜来访，并非侵犯维洛娜，而是有一个合作计划，如果这个计划能够被维洛娜和维达城堡接受，那么婚事便可以顺理成章地达成。
埃尔姆三世的计划，核心内容是两部分——走私和掠夺。
埃尔姆城堡比邻铜矿，尽管被黑克托尔打劫了两次，但是今年的大部分时段依然由埃尔姆控制，铜矿六成的产出落在埃尔姆三世手里。
交完一半给首都，埃尔姆也用不完剩下的存量。鼠须公爵执政4年多来，攒下了数量惊人的铜块，远超过自己几百人部队的装备需求。
正因为铜存量的过于富饶，埃尔姆三世才可以轻松打造足够多的武器和盔甲，组建重装甲部队。黑克托尔那边，穷得连弩弓扳机的用铜都紧缺。
最近几个月，埃尔姆损失惨重，急需大量的金币和其他资源补充，包括战马和驮马。这些内容无法依靠内贸来解决，但是外贸被宫廷死死地关注。
埃尔姆三世告诉维洛娜，此前在兰瑟与维尔乔沃德见面时，没有来得及谈外贸合作一事，他希望维洛娜能够将他的建议转达给维尔乔沃德，埃尔姆的铜块秘密地走水路，北上运抵维达，再通过维达转运至安西国，利用安西国的几个集贸城堡卖掉。
埃尔姆迫切需要黄金、白银、马匹、牲口、皮革制品、紫衫木、香料等等，最迫切的是人口。
埃尔姆三世提出，请维达帮忙从安西国的集贸城堡购买奴隶，大量的奴隶，用来填补被卑鄙小人黑克托尔洗劫之后的农牧场空缺。
他还告诉维洛娜，埃尔姆将在农牧场东部修建河港，用来与维达建立内河交通联系。
作为好处，埃尔姆三世许诺，用于交易的四分之一铜矿，将被赠送给维达，
听完埃尔姆三世的诉说，维洛娜心里大大的吃惊，但她脸上不露任何表情，淡淡地回答：“你的走私诉求我会转达给我哥哥，但是我并非公爵，不能答复你任何承诺。”
埃尔姆三世笑道：“我与维尔乔沃德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维达与埃尔姆的联盟在我俩刚学会走路的时候就已经很稳固了。”
维洛娜说道：“这是当然的，你和我哥哥有过多次联合军事行动。”
埃尔姆三世说道：“你是维达城堡最重要的战略资源，这一点，我想你和你哥哥也是知道的。你的父亲为你张罗的那些联姻计划，其目的是很明星的。”
维洛娜点点头，她与安西国四王子的口头婚约，这不是什么秘密。
埃尔姆三世继续说道：“我认为，你并不想嫁去安西国，也不想嫁给首都的贵族。我说得对吗？”
维洛娜反问：“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推测？”
埃尔姆三世看了一眼被维洛娜放在床头柜上的酒杯，他一口喝光自己的杯中酒：“在兰瑟的时候，我听说你和维尔乔沃德吵架，你独自离去。我想，你不喜欢屈从你哥哥的指令，包括他为你安排的婚约。”
维洛娜没说话，她心里不得不承认，埃尔姆三世说得很对。
埃尔姆三世继续说道：“我和你也算是从小认识了，你三岁的时候跟着我和你哥哥一起玩。现在你已经成年了，长成了漂亮的大姑娘。你我之间应该多多增进了解。”
维洛娜问：“有这必要吗？”
埃尔姆三世微微一笑：“我们不探讨必要与否的问题。暂时来说，我不会向你哥哥提出向你求婚，这会引起你的反感。我想换一个方式来与你互相了解。”
维洛娜问：“说说你的方式？”
埃尔姆三世说道：“我还有一个计划，对于我们两家城堡都有利的计划。”
维洛娜问：“什么计划？”
埃尔姆三世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掠夺！”
维洛娜皱眉：“掠夺？”
“是的！”
“你要掠夺谁？”
“两个孱弱的对手，他们不配拥有一些东西！”
维洛娜以为埃尔姆三世会说出赛克斯的名字，但她没想到埃尔姆三世说出的是“两个孱弱的对手”，听起来不会是赛克斯。
她立刻有了兴趣。
第443章 为了维达的利益
埃尔姆三世又给他自己倒了一杯，举杯遥敬维洛娜。
维洛娜坐靠在床头，摇摇头：“一会我要睡觉了，睡前不想喝酒。”
埃尔姆三世没有勉强她，一口喝光自己杯中酒。
关于掠夺的话题是他开启的，而且他对维洛娜和维达城堡有巨大的诉求，于是他主动解释了自己的第二个大计划。
过去两个月，埃尔姆三世只带了卫队前往兰瑟，意图是联姻构建城堡间的合作，吞噬周边弱小城堡的资源。
埃尔姆三世的重装甲部队被赛克斯歼灭了，守备队大半被派去了俾斯麦山脉抓壮丁，以至于他无兵可用，只能带着骑士卫队出访。
跟着奥尔良三世和维尔乔沃德一路行动，埃尔姆三世没打到仗，却在蹭仗的过程中考察了兰瑟、帕文和奎克三家城堡领地当前的状态。
他发现帕文和奎克的实力非常弱，他认为他们弱到不配拥有那么多的资源。
奥尔良三世阵亡和赛克斯军队撤兵的消息，已经通过侦察兵传回了埃尔姆。于是埃尔姆三世构想出了一个掠夺计划，他要在这个冬季扩军，攻打那两个孱弱的对手。
六方会谈的时候，兰瑟公爵父女与黑克托尔关系密切，兰瑟得到了赛克斯的援助，实力不再那么弱，埃尔姆三世不想去招惹兰瑟。
埃尔姆三世告诉维洛娜：“请向你哥哥转达我的一个请求，明年春天，我们两家联手，扫荡奎克和帕文，掠夺他们的人口、粮食和农作物种子。”
维洛娜知道黑克托尔留了一支部队在兰瑟农牧场，也知道沃尔考特留下了两名骑士担任训练官，帮助兰蒂娅扩编和整训部队，兰瑟、赛克斯和温特是事实上的亲密盟友。
在她看来，埃尔姆三世只要不是攻打维达、赛克斯和兰瑟，便不是什么值得担心的问题。
维洛娜问道：“明年春天？女王陛下的生日庆典，你不参加吗？”
埃尔姆三世咧嘴一笑，边缘向下的鼠须被抬得扬起：“你果然是极聪明的女贵族，你说到了最关键的问题了！”
“哦？请说说详情。”维洛娜更好奇了。
埃尔姆三世说道：“女王陛下的生日距今还有不到四个月，所有公爵都必须前往首都参加庆典。我的计划嘛，我们埃尔姆和你们维达各自派出军队，联合行动，埋伏在奎克和帕文。他们两家公爵离开领地，必然会带走卫队和一部分军队，我们便可以快乐地扫荡他们的农牧场，甚至有希望到他们的城堡走一趟。”
又喝光一杯酒，埃尔姆三世继续说道：“我承诺，所有的缴获物资和人口，我们埃尔姆和你们维达对半分，前提是你们派出不少于500人的军队。”
维洛娜盯着鼠须公爵的脸，脑子里思考着对方提出的两个计划。
走私，这事难度一点也不大，多年来维达一直悄悄在做，赚取了大量好处。
不光是维达利用自身地理优势在走私，首都的少数豪门家族也会通过维达做一些黑市买卖。
虽然维洛娜从小到大不参与城堡具体经营事务的管理，但不代表她不知道这些事。那些账册，她见过。父亲在世时与一些人物的会晤，她有时候也会出席。
至于维达与安西国四王子之间的交往，那就更密集了，维洛娜本人与对方也有过几次以贸易交接名义的接触。
埃尔姆三世许诺的铜块赠予，维洛娜估算了一下，大概相当于俾斯麦山脉铜矿两个月的产量，这是相当大的一笔财富和战争资源。
维达是维洛娜最直接的后盾。
虽然她和哥哥之间的关系不对付，但那是过去时。
从安西国返程，途径维达时，维尔乔沃德曾经渡过大河与黑克托尔见面，表态将妹妹托付给赛克斯三世。
那晚维尔乔沃德单独与维洛娜谈了许久，将他的诉求和许多秘密告诉给了妹妹。维尔乔沃德向妹妹许诺，不再干预维洛娜的婚事，并且在正式受封公爵之后挡住来自首都的联姻，条件是希望妹妹能够帮助他增强维达的实力。
维尔乔沃德告诉维洛娜：“如果我们维达完蛋了，那么再没有人会把你当回事。首都、奥尔良、赛克斯和安西国维尔通，都对我们维达有企图。我们不可能打赢他们所有力量，我们只能够借助他们各方势力，形成一种平衡。让他们互相去打，我们维达与每一方成为盟友。”
回想哥哥的话，再想想埃尔姆三世方才提出的走私和掠夺计划，维洛娜觉得这事对维达有直接的好处，她的哥哥很可能会答应。
至于这事对赛克斯是否也有好处，维洛娜暂时想不出好处，也想不到坏处。她心里对此不着急，离开埃尔姆城堡之后，很快就能够见到黑克托尔，她可以把此事告诉给意中人，一起商量对策。
维洛娜说道：“你的提议我很有兴趣，我愿意尽快将这些内容带回维达，转达给我的哥哥。”
埃尔姆三世开心笑道：“维尔乔沃德与我是二十年的老朋友，他一定会为我的建议感到高兴的！”
谈判至此，双方皆大欢喜。
忽然，维洛娜卧室门外传来吵闹声。
卧室的门再次被打开。
凯文三世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太失礼了！”埃尔姆三世从椅子上站起身，“我的朋友，你难道忘记自己的贵族身份吗，竟然冒昧闯进维洛娜小姐的卧室！”
凯文三世手握腰间剑柄，走到维洛娜的床尾，看清意中人无恙，再看了一眼鼠须男的衣服是完整的，他放下心来。
“听说你深夜访问维洛娜小姐，我想，如此聚会，我岂能不来共同参与。”凯文三世紧张的表情已经换做了平静脸色，“维洛娜小姐的安全是最重要的事，绝不能被人做什么不轨的事情。”
听对方这么说，埃尔姆三世心里一阵的委屈。以往他对不计其数的女孩做了不少不堪的事情，但今天他真的没有任何不轨的念头，居然被盟友误会。
第444章 礼送出境
眼前这人是盟友，而且是联手对抗赛克斯的战略伙伴，埃尔姆三世当然不能得罪，他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解释：“我与维洛娜小姐的哥哥是好朋友，维洛娜小姐小时候我还抱过她，今夜我来与她叙旧，畅聊我和她哥哥的往事。”
凯文三世当然是不信埃尔姆三世的话了，他很清楚对方是什么样的人，跟他一样的人呗。
好在已经查探清楚维洛娜未曾受损，凯文三世放下心，说道：“如此，就不打扰维洛娜小姐休息了。”
说完，疤脸公爵率先离去。
埃尔姆三世随后也向维洛娜施礼，走出门外，他发现走廊里的岗哨被加强了，凯文骑士的人数从两个增加至了六个！
鼠须公爵懂了，这是疤脸公爵干的好事！公爵和公爵之间最起码的信任没有了！
埃尔姆三世带着气愤和伤心的情绪，走进了对门自己的卧室。他很想吩咐卫队长去抓一个平民女孩来供他泄愤，但是忽然又想到对门住着维洛娜，他应该表现出高尚的气质，于是不得不放弃了内心下流的念头，安静地独自睡觉了。
……
一觉到天亮。
维洛娜起床，由女仆服侍洗漱之后，来到了公爵餐厅。
像昨天的晚宴格局一样，埃尔姆三世坐在主人位，维洛娜和凯文三世面对面坐在贵宾位。
维洛娜看着桌面上半身不熟的食物犯愁，她已经习惯了赛克斯的全熟美食。
同一时间，黑克托尔正在铜矿指挥部队打包铜矿石。
肉食被维洛娜完全放弃了，她只能吃得下热汤和面包，这一饮食特点与黑克托尔刚刚穿越来时一模一样。
吃着食物，维洛娜在琢磨如何脱身。
营救德克里亚男爵亲属的任务已经完成，她超额地拿到了埃尔姆三世的两项与维达合作的情报。
维洛娜说道：“感谢两位公爵的盛情款待。我离家已久，我哥哥一定十分担忧。吃完这顿饭，我该返程了。”
凯文三世心中非常不舍得维洛娜这么快就离去，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邀请大美人前往凯文城堡做客。
埃尔姆三世当然巴不得维洛娜立刻返回维达，将他的两项要求转达给维尔乔沃德。他抢先接话：“维洛娜小姐及随从的马匹和物资损失殆尽，稍后我会为你补充，护送你们离境。”
不是自己的地盘，凯文三世无法做主，只能表态祝维洛娜一路旅程顺利。
凯文三世试探问道：“明年春天女王陛下生日庆典，希望能够在首都再次见到维洛娜小姐。”
维洛娜回答：“这需要看我哥哥的意思，我会尽量争取机会。”
埃尔姆城堡内城广场。
一匹战马和10匹驮马已经备好，埃尔姆三世为维洛娜和10名随从准备的帐篷和粮食，也挂在马匹的背上。
凯文三世主动提出，用他自己的优等战马与维洛娜的那批普通战马做交换。
埃尔姆三世流露出不满的表情。
维洛娜悄悄观察了两个公爵的表情，揣摩到准确的心态，微笑着接受了凯文三世的馈赠。
两个心怀鬼胎的公爵闹点矛盾，在维洛娜看来这是好事。
两个公爵率领各自的骑士卫队，带着城防守备队，陪着维洛娜一行人从城门离开。
埃尔姆三世执意要送维洛娜北上。
北上是奎克的方向，再转东北便可以从帕文和兰瑟之间穿过，进入维达的领地。但是赛克斯在南面。
维洛娜不能暴露自己与黑克托尔的关系，只得敷衍两个公爵，出了埃尔姆城门之后，一路向北缓行。
埋伏在埃尔姆城门东南丘陵丛林里的90个赛克斯骑兵，早已远远地看见维洛娜从城门出来，也看见了两个公爵的卫队以及一百多个埃尔姆守备队士兵。
己方没有主将，只有90个骑兵。
对方不但有两大主将和一百多个士兵，还有多达40个骑士。
实力对比悬殊。
两名赛克斯骑兵军官商议之后决定，继续隐蔽，其中一名军官带着几名骑兵，远距离跟踪敌人，另一名军官留在原地，等待接应自家公爵大人。
送行的队伍一直送过了中午，两个公爵这才依依不舍地向维洛娜道别。
维洛娜不得不在他们友善的注视下，率领10个赛克斯骑兵继续北上，渐渐消失在远处的地平线。
凯文三世长叹一口气：“我一定要娶维洛娜！”
埃尔姆三世看了对方一眼，心里骂道：就你？你也配！
就在维洛娜与两个公爵分别时，黑克托尔率领黑盔卫队和100个骑兵抵达了埃尔姆城堡东南方向的丘陵。
留守的骑兵军官赶忙从树林里冲出，将公爵大人的队伍领进丘陵谷地。
骑兵军官带着公爵大人，见到了德克里亚男爵夫人和两个女儿，也见到了金迪和劳拉。
黑克托尔听取了汇报，了解到昨天维洛娜遭遇的事情，以及今天早晨维洛娜被礼送出城堡的过程。
他心里明白了，维洛娜拥有维达二世女儿的身份，既然得到了埃尔姆三世的优待，说明维洛娜的安全没有问题。
黑克托尔向德克里亚男爵夫人表达了问候和欢迎，他说道：“我立刻派骑兵护送你们全家前往赛克斯农牧场，与你的丈夫相聚。请你相信我，在我们赛克斯，我绝对不会做任何恶意伤害部下和子民的事情，必将善待我的每一个子民。一个月后，我将返回赛克斯农牧场与德克里亚男爵面谈他未来的工作。这段日子，你们可以尽情考察我们赛克斯民众的幸福生活。”
德克里亚男爵夫人带着两个女儿，跪地感谢赛克斯三世的恩典。
黑克托尔下令，派出20名骑兵，护送德克里亚男爵一家人返回农牧场。
他单独向金迪和劳拉下达了一道命令：“在我的农牧场里，有一万多个来自埃尔姆的平民。你们两人对埃尔姆十分熟悉，我希望你们能够担任导游的职责，让男爵一家人亲眼见证那些曾经苦难的埃尔姆子民在我们赛克斯的幸福生活。”
金迪曾经跟着盎格鲁做过宣传工作，立刻就领悟了公爵大人的意图：“小人一定不辜负公爵大人的期望。该做的准备一定做好。”
第445章 曾经苦难的子民
“曾经苦难的子民”这个描述被金迪牢牢记在了心底里。
谁是这样的子民？金迪的未婚妻劳拉就是！
劳拉的手臂曾经被埃尔姆三世折断，但因为得到了金迪的救治，现在已经基本复原。
可是还有许多的原埃尔姆的女孩落下了残疾，更有一百多个家庭从埃尔姆城堡迁徙到赛克斯农牧场，他们每家都有女儿被埃尔姆三世折磨过。
那些被鼠须男折磨致残的女孩，大多数人的家庭得到过德克里亚男爵的善后和帮助，金迪明白了公爵大人的意思，他应该带着这些人与德克里亚男爵及夫人见面。
金迪和劳拉陪同男爵夫人及两个女儿，领着男爵府邸的几个仆役，在二十个赛克斯骑兵的护卫下，骑着驮马，向南离去。
此时已是下午中段，黑克托尔思考着去接应维洛娜。
骑兵军官有过汇报，埃尔姆三世和另一个公爵带着两支骑士卫队，以及一百多个士兵，护送维洛娜小姐北上。
黑克托尔根据这个情报推测，维洛娜一定是假借返回维达的名义，避免暴露她心归赛克斯的意图。
北部是一马平川的土地，一直延伸到东边的大河之滨，很大一块区域没有丘陵和森林，不利于部队隐蔽。
如果部队现在离开丘陵，无法隐藏行踪，必将被埃尔姆城堡的城防部队发现。
黑克托尔站在丘陵的山头上，眺望着北方的平原。
傍晚，太阳西下，远远的地平线上出现一支超过百人的马队。
马队渐近，两个公爵的卫队和旗帜被看清了。
黑克托尔目送那两支队伍穿过城门，进入埃尔姆城堡。
天将黑时，黑克托尔下令，全军出发，北上接应维洛娜。
黑盔卫队和170名骑兵，带着近百匹驮马，随着公爵大人出发，摸黑从远处经过埃尔姆城堡。
离开了城堡视线范围，黑克托尔这才下令，点燃火把，照亮前路。
马队不停歇，一路向北。
经过了大约一个小时的行军，黑克托尔远远看见北面有一支小规模队伍，也打着火把。
催动马匹，黑克托尔带着队伍迎了上前。
两支队伍很快汇合，果然是心心念念的维洛娜。
黑克托尔跳下马，维洛娜也翻身落地，两个贵族跑向了对方，拥抱在了一起。
近两百个骑士和骑兵围成一圈，嘿嘿地笑着。
约瑟乔骂道：“看什么看！全体听我命令，向后调转马头！”
大伙嘻嘻哈哈转身，不敢再看公爵大人和女骑士接吻。
不用黑克托尔吩咐，他现在也没空去管琐事，骑兵们自行就地宿营，埋锅造饭。
营帐里，黑克托尔抱着维洛娜，两人诉说着分别几天来各自发生的事情。
维洛娜问：“我的公爵大人，你的仗打得怎样啊？没有我在场，你打赢没有呢？”
黑克托尔说：“大获全胜，铜矿又被我搬空了。”
维洛娜笑着问：“你这个反贼，该怎么向女王陛下交账呢？我猜，这一次你仍然不会上交任何铜块给宫廷。”
黑克托尔笑道：“这件烦恼事，就交给德克里亚男爵去处理吧。”
收服德克里亚一事，从头至尾，包括中间最难的环节，维洛娜全都亲自参与。虽然黑克托尔没有说过他将如何安置德克里亚，但维洛娜早已猜到，多半是税务官的职务。
维洛娜把脑袋埋进黑克托尔胸膛：“你们赛克斯官职出现空缺，德克里亚是个全才，很适合做你的税务官。我祝贺你，赛克斯三世，以后有人帮你管钱了。”
黑克托尔说道：“其实我最心仪他的职务是让他取代汉密尔顿，担任我们的律法官，但眼下我实在没有税务官人选，不得不暂时用德克里亚顶替。亲爱的，不如将来你替我管钱吧？”
维洛娜是维达的大小姐，维达是公国贸易大港，黑克托尔觉得维洛娜在经营方面肯定没问题。
但出乎他的意料，维洛娜拒绝了：“我才不想管那些账册，一点乐趣都没有。从小我就不爱参与那些事情。我最喜欢跟人打架，喜欢上战场。”
黑克托尔说：“我们赛克斯的实力越来越强，怎么舍得让你上战场，万一你有损伤，我会后悔的。这一次让你去埃尔姆城堡，我已经很担心了。”
维洛娜抱紧黑克托尔：“你担心我啊，哈，太好了，以后我要再找机会让你担心。”
黑克托尔情绪起来，整个人都很燥热。
维洛娜连忙制止他的进一步乱动：“不要了！此处是荒郊野地，我不想自己的第一次是在这样的场合！”
黑克托尔努力平静了一下心情，调理呼吸之后说道：“这样吧，明天我们就出发南下，去温特，找沃尔考特，上他家借一间豪华房。”
维洛娜噗嗤笑了：“恐怕不行。”
黑克托尔问：“沃尔考特和谢丽尔是我们的好朋友，即便我们借他俩的婚房，恐怕也可以得手。”
维洛娜轻轻叹气，吻了一下黑克托尔：“我不能陪你去温特了。”
黑克托尔抓住维洛娜的肩膀：“你什么意思？”
维洛娜将埃尔姆三世说给她听的那两个计划，走私铜块和掠夺奎克、帕文领地的事，说给了黑克托尔。
黑克托尔从地垫旁拿起皮囊，拔掉塞子，递给维洛娜。
“在埃尔姆城堡，我一口酒也没敢喝，还是和你在一起更舒服，我可以随便吃东西。”维洛娜抓起皮囊，大口灌了好几下。
黑克托尔接回皮囊，也喝了几口：“你的意思是，你必须立刻返回维达，把这两件事转达给维尔乔沃德，是吗？”
维洛娜起身，跪坐在地垫上，从身后搂着黑克托尔的脖子，额头蹭着意中人的后脑勺：“我很想回维达见我哥哥，我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准许。”
黑克托尔反手搂住维洛娜的脑袋，思考片刻：“这件事对我们赛克斯，似乎也有一些好处。好吧，我准许你回家。”
维洛娜小声说道：“谢谢你，赛克斯三世，对我这个俘虏如此宽容。”
黑克托尔回答：“你们维达是我最重要的三个盟友之一，赛克斯、维达、兰瑟和温特，只要我们四家联合起来，整个公国之内我们无需担心任何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