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准备
第二天一早,张勇鬼鬼祟祟地叫住了梁存义。
“哎,存义啊,过来,帮个忙?”
梁存义一脸疑惑,跟着张勇来到了二楼书房,却发现早已备好了笔墨。
“这是干啥?”
张勇信口胡诌道:“你师父让写的,他在路上不太方便。”
“师父有消息了?”
“今天下午就回来。”
梁存义听罢一喜:“那我让巧巧她们准备准备。”
“这还早着呢,你急什么?先把信给我写喽。”
张勇铺开信笺,拉着他坐下。
“这是写给......”
“我怎么知道,让你写你就写,问这么多干啥?”
梁存义无奈道:“那我总得知道要写点啥吧?”
张勇琢磨了一下。
“你就写,有什么新行动,上次的钱啥时候给送过来,就这两句,不用写太多。”
现在急着用钱,张勇才想起来杀税官那次还让姜以煜卖了两件东西,趁这次传递消息一起问了。
梁存义听罢眉头大皱。
“两句话你也找我写啊?”
“这不是你们俩关系近一些嘛,我不便插手。”
梁存义辩解不过,叹了口气,一笔一划地写在纸上。
“喏,可以吗?”
张勇欣赏了一番,满意地点点头。
“那我先下去了?”
张勇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等工具人离开后,又回到房间拿上了竹哨。
“时间不等人啊,多少人还惦记着俺老张呢。”
嘴里念念叨叨地赶到了郊外。
“嘘~”
悠扬的声音回荡开来,不多时,伴随着一阵啾啾喳喳的叫声,一只褐色的鸟儿停到了跟前。
张勇将折好的信笺装进脚上的小桶里。
“大麻雀,整快点啊。”
满心期待地看着鸟儿直飞天际,不一会儿就失去了踪影。
“这总不可能通过笔迹认出我了吧?”
姜以煜那小子鬼精鬼精的,张勇可不敢怠慢。
做完了这一切,又继续回到二楼的书房去当吉祥物。
自打闹腾了那么一下,阅景楼的人似乎消停了不少,这两天都没整出什么动静,让张勇安安心心地打坐练功,待到了晚上。
气息还是有些虚浮,搬运真力都变得困难了不少,张勇下定决心,还是先将大日真诀提升至大成再说。
“啾啾喳喳~”
窗外响起了一阵鸟叫声。
张勇左右瞧了瞧,还好是四下无人,赶紧将大鸟放了进来,关上了窗户。
长途跋涉之下,鸟儿也是累得不行,进了屋子便不再叫唤。张勇赶紧倒了些水款待一下,然后取出了姜以煜的回信。
“卖出的钱两天后到凉州,另外,你可以探查一下知州府,只是探查。”
不用这么强调吧,知州府我还是不敢放肆的。张勇心里不爽道。
手中真力一催,手上的纸张燃烧起来,销毁了信笺之后,张勇瞧了个没人的时机,又将大鸟放了出去。
得,这下子有得忙活了。张勇灭掉了书房的灯。
今晚的第一站,紧挨着后厨的一个房间,早早地亮起了灯火。
房间内,精心准备的一桌下酒菜,在光影摇曳之下,显得很是诱人。
吴大厨坐在桌旁,眼睛不时瞟向窗外。
“师父,就是这边了。”
隐隐约约听见梁存义的声音,吴大厨喜出望外,赶紧起身开门。
便见着一名容貌老成的男子,在自己女儿与梁存义的拥簇下进到房间。
“诶,你俩也不小心一点,被别人瞧见了可如何是好?”
吴大厨赶紧将三人领进屋来。
“见过吴哥!”张勇抱拳一礼。
“我就是一个大老粗,李大侠可别这样。”
吴大厨一边说着,一边将酒水给满上,然后热情地招呼着几人坐下。
“来,尝尝俺老吴的手艺。”
你老吴的手艺我可是天天尝。
张勇微微一笑,夹上一块儿猪耳朵味进口中的一瞬间,眼前一亮。
“李大侠,如何?这可是我精心准备的,从知道你要来就开始选材备菜,足足花了五个时辰。”
“吴哥有心了。”
感情平时是在敷衍我们啊。张勇忍不住又夹了一筷子,鲜咸爽口,软糯香脆,数种层次的口感和味道在唇齿之间弥漫,让人回味无穷。
仰头灌下杯酒,辛辣刺激着味觉,让人遗忘了猪肉的些许油腻,骨肉余香混合着酒水畅然下肚,带来了层次更加丰富的回味,当真是珠联璧合,天造地设的搭配。
“师父,你别光顾着吃了,还有正事要说呢。”梁存义无奈地提醒。
张勇不屑道:“哎,我说你这孩子懂个啥?这就是正事,吴哥的心意,可都在这里了。”
张勇说完,夹起一块猪头肉放入嘴中,顿时又是连连动筷,停不下来。
吴大厨见对方吃得开心,也是乐呵呵地满上酒水。
“李大侠说得是,俺老吴的心意,都在这里了。”
说完便冲着张勇一举杯。
“吴哥放心,我会好好教的,这孩子肯用功,以后一定有出息。”
张勇跟着一饮而尽。
吴巧巧笑眯眯地将酒水给满上,乖巧地坐回梁存义身边。
吴大嫂进屋放上了两道菜,笑着和张勇一礼,又再退了出去。
四人全都心领神会,就剩下个没太明白的梁存义,不过见着大伙儿都如此开心,也就跟着吃喝起来。
酒过三巡,吴大厨大着舌头,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
“李大侠,我就巧巧这么一个女儿,梁存义这小子我也是从小看到大,以后还劳您费心了。”
“吴哥放心就是。”
“我在癸水堂干了这么十几年,也见得多了。凌堂主是对咱们不错,但是待在这么个地方,善始善终的又有几个?”
“我懂我懂。”
吴大厨越说越激动,张勇轻拍着他的肩膀。
“您的事我也都听说过,当时听见他拜你为师,我就......我就盼着这孩子能学些本事......有您护着他......”
吴大厨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两个说着悄悄话的少年也被这边的动静打断,吴巧巧歉意地点了下头,张勇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好了好了,吴哥,这是开心的事情,你咋还这样了呢。”
“我就是开心。”
张勇无奈地安慰着这个年过四旬,高大魁梧地壮汉,月色之下,不时能听见隐隐传来的呜咽声。
第一百一十九章 知州府
“哎,终于完事了。”张勇抹了下额头的汗水。
情绪激动的吴大厨猛灌了几杯,便醉倒下去,不省人事,张勇帮着将他抗回了房间。
吴巧巧红着脸一礼:“李师父,抱歉了,还麻烦你将爹送回来。”
“没事儿,以后你就跟着梁存义,帮我留心一下凉州城的异常就行。”
这吴巧巧看着也挺懂事一女孩儿,他们一家的心意张勇看在眼里,也不介意给两人创造一些机会。
吴巧巧点了点头:“知道了,李师父,我也会让爹娘留心的。”
梁存义见着师父还拎着棍子,好奇道:“师父,这大晚上的你还要出去啊?”
“你师父我不都是晚上办事吗?有啥好大惊小怪的。”
“可是,你这酒......”
张勇真力运转,酒气蒸腾,随即恢复了面色。
“好了,你俩早些休息吧,今天的事情有些特殊,就不用你帮忙了。”
张勇抱拳作别,转身投入黑夜之中。
吴巧巧盯着眨眼消失的身影:“你师父真厉害。”
“那是,我以后肯定也能这么厉害。”
“呸呸,不知羞。”
多余的人走后,少男少女又热切地聊了起来。
夜色之下,张勇不急不慢地朝着知州府的方向奔行。
瞧着刚到手的侠义值,心中一动,将五千七百点投入到了大日真诀之上,这门到手已久的内功终于来到了大成境界。
那种隐隐有些掌控不住的感觉消失不见,全身的真力运转得更加顺手,就连脚上的速度也略快了一分。
考虑到晚上的任务,张勇仅留下四百五十点的侠义值,将转息千里提升到了融会贯通。
试着使用了一下这个地阶顶级的轻功。
然后......
张勇看着两侧的景物以差不多的速度倒退。
速度居然也就和草上飞差不太多,闪转腾挪的流畅更是远逊,张勇大呼坑爹。
无奈叹了口气,张勇换回草上飞,几个起落过后,无声无息地来到了知州府的后院里。
但愿在这里面能找回些损失。
张勇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将天视地听展开,整个知州府的人物气息,房间分布,全都出现在感知之下。
没有暗格,整个府邸也只有十三个人。乍看上去,并无任何异常之处。
若非上次凉州城的帮派大战,这人带着总兵前来救场,张勇都可能会被这假象蒙蔽过去。
但现在嘛,越是没有异常,便越是可疑。
张勇谨遵刺客守则,慢慢潜入进去。
此番有了凌空截脉的助力,加上内力轻功全方位地提升,整个行动顺畅了不少。
隔墙伏击,从天而降,蹲身靠近。
张勇越发熟练地运用技能和武学,潇洒随意,无声无息间,已经点倒了外围八人,摸进了整个宅院中央的房间。
“武国那边......尽快...留心...”
潜入顺利进行,猛然听到了房间内,只言片语的关键信息,没想到一进来就直达目标,张勇当即靠近窗户,仔细聆听里面的对话。
“启国皇帝病危,正是我武国的大好机会。”
这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下官明白,一旦朝廷动荡,定当全力配合,凉州一破,启国唾手可得。”
这却是宋立德的声音。
“弘武会上次失利,如今也只能从城西着手了,这密道的修建......”
“下官自当全力配合。”
城西?密道?只是这两个词,便让张勇觉得不虚此行,越发耐心地探听对话。
“还有便是天正教那边......”
天视地听里,有一道气息正往此处靠近。
张勇暗骂一声,跃入一旁的假山之中。
一名老者捧着一只锦盒敲门进屋,不一会儿,又退了出来。
待人走远后,张勇又靠了上去。
“此乃东海夜明珠,还请大人笑纳。”
一听就是值钱货。张勇的内心愈发热切起来。
“今天便到此为止吧,冯总兵那边,你多用点心,若他能投诚,凉州不攻自破。”
“已经在接触了,大人放心,那下官这就先回去了。”
宋立德说完便朝着屋外走来。
马的,居然不说了。
张勇靠近房门,准备先将两人拿下。
随着宋立德越靠越近,张勇觉察到一些不对劲。
里面那人,脚步无声无息,气息似有还无,好像是个高手。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房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张勇猛然蹿出,越过宋立德,一指点去。
“好大的胆子!”
来人只感觉一阵热浪来袭,大喝一声,一掌拍上。
指掌交击的一瞬间,真气溃败,张勇立马觉察不敌,变指为拳。
溃败的真气被王八拳收于拳上,浑厚凝练的拳形真气一击轰出。
爆裂开来的真气吹破了门窗,张勇后退三大步,顺手攻向身侧的宋立德。
“贼子!尔敢!”
那人半步未退,反倒是逆劲而上,横插在两人之间。
张勇不愿久战,引得对方救援之后,矮身朝着里屋急射而去,同时一发天视地听朝着对方罩去。
那人意识到张勇的目的,正要回身追击,突然心头一悸,高声喝问。
“天视术?敢问是哪位天象门的高人在此?!”
未听见任何回应,而屋内,早已不见人影,便连桌上的锦盒,也被来人顺了去。
“气煞我也!宋立德!”
“下官在!下官在!”
宋立德扶在门边,见着那人怒火中烧的模样,吓得赶紧跪在地上。
“凉州城甲子功力的高手有哪些?!”
“下官...下官也不知啊。”
“把知道的人给我找来!”
“是是是!”
宋立德赶紧招来手下,这时才发现整个知州府,大半的人都被点了穴道。
急急忙忙又是一番折腾后,知州府的管事才赶了过来。
那人冷着脸喝问道:“一甲子功力的高手,整个凉州有几人?!”
管事思索一番,沉声回答:“自凌飞燕离开后,凉州城应该没人能达到那等境界。”
那人猛一拍桌,整个木桌被震得粉碎。
“那刚才的人作何解释?!”
管事额头见汗,快速答道:“整个凉州能接近的,应该只有‘天雄棍’李义、癸水堂的张勇,还有就是阅景楼和弘武会的当家,寥寥数人而已。”
那人回忆了一番交手的细节。
“‘天雄棍’李义?还是他人假扮的李义?”
第一百二十章 孺子可教
褚伯习
年龄:45岁
技能:
震山掌(返璞归真)
混元真经(登堂入室)
虎行七煞(出神入化)
内功修为87年
“褚伯习?知州府居然冒出来这么个高手,而且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名字。”
满怀疑惑,脚步却不敢有丝毫停歇。
跑出知州府相当一段距离后,张勇见着天视地听中,没有人追出来,这才急急找了个隐蔽的地方。
刚才只对拼了一招,便受了些内伤,勉强压制住的气血冲击得脏腑生疼,见着此处四下无人,赶紧坐下调息。
随着周天运转,气息渐渐平复了下来,张勇拿起了放在身侧的锦盒。
刚一打开,便见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珠子发出幽青光芒,看得他一阵激动。
就凭这个,等后天姜以煜那边的钱一到,便可以走一趟三岔镇了。
张勇起身试着活动一下,自觉已无大碍,这才找准方向,摸回了自己的房间,同时卸下伪装。
月影明暗,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随着一阵敲门声响起,钱三才的大着嗓门喊道。
“知州府来人了!快收拾收拾,随我出去接待一下。”
知州府?张勇惊得一哆嗦,赶紧穿上了衣服跟了出去。
“难得宋知州亲自来访。”
“诶,小孟啊,咱们也算熟识了,不必客气。”
大厅中,远远已经听见了对话的声音。
刚一进大厅,便见着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瞧过来,张勇迟疑了一下,跟着钱三才坐上了留出的空座。
宋立德呵呵笑道:“这位想必就是癸水堂的张勇了。凌堂主真有眼光,临走之前在一众俊彦中找了这么个接班人。”
孟良微微一笑:“大人过誉了,张勇虽然来的时间不长,堂里的兄弟们却对他很是服气,有他在,我这伤残之人心里也踏实不少。”
“小孟这评价却是不低啊。”
孟良没有接话,冲着身旁说道:“来,张勇,这位是咱们凉州城的知州大人,这次听闻了我们癸水堂的变动,特意说要见见你。”
张勇心里还在琢磨着对方的来意,愣愣地起身行了一礼。
“见过知州大人。”
“不必多礼。”
宋立德摆了摆手,盯着张勇仔细打量起来,嘴里还一个劲夸赞。
“果真是气度潇洒,英武不凡啊。”
张勇勉强挤出个笑容应对。
“听闻上次大战,张兄弟大放异彩,一身阳刚内力运使开来,飞雪亦不得近身,拳法更是使得出神入化。可惜本官赶去时大战已经结束,未能一睹张兄弟地风采。”
感情这老小子是在怀疑我啊。张勇现在琢磨出了其中的道道。
“哪里哪里,江湖上擅使拳法之人多如牛毛,其中更是不乏高手,当不得宋大人出神入化的评价。”
伪装成李义之后,身材样貌差别不小,张勇有恃无恐,应对起来也越发游刃有余。
这一老一小客套了半天,宋立德感觉瞧不出什么问题,便带着手下告辞离去。
“这宋立德是个什么意思?总感觉来者不善呢?”
钱三才远远瞧着远去的背影,捋了捋两撇小胡子。
张勇呵呵一笑:“管他呢,反正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孟良转身去到练武场,接着便传来了熟悉的吆喝声。
“别偷懒啊,都给我好好修炼!”
钱三才乐呵呵地摇了摇头,朝着账房走去。
“诶,老钱,你等等。”张勇喊了一声,赶紧跟上。
钱三才疑惑地回头:“怎么了?”
张勇搭上了他的肩膀:“你知不知道三岔镇怎么走?”
“你问这干嘛?”
“那个,丁火堂的李慎行,就是和我一同去少年英雄会那个,托我帮他带点东西。”
钱三才不疑有他:“你从北门出城,一路沿着山道走......”
说完还担心张勇听不明白,拉着他去到账房,给他画了一幅简易的地图。
“就这样了,能看明白?”
“没问题。”
虽然抽象了些,张勇感觉能瞧懂个大概。
“啥时候去啊?”
“明后天?堂口没什么事吧?”
“没事,三岔镇离得近,你别贪图玩乐就成。”
说完又开始整理起账本来。
张勇悄悄退了出去,又招来了正在练轻功的梁存义。
“你师父受伤了。”
张勇一脸严肃。
梁存义听罢一惊:“不会吧,严不严重?”
张勇故作沉吟:“不好说,不过没什么性命之忧。”
“我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吗?”
“当然。”
看着梁存义那清澈的双眼,张勇感觉自己过于邪恶,并下定决心,好好练一下字。
不过眼前嘛......
“这么多?”
梁存义跟着来到书房,看着张勇手中掏出来的一册书。
“你师父的伤势......哎,他昏迷前只说务必要将这一册抄完,这是他对你最大的期许。”
“我知道了!”
梁存义爆发出的斗志让张勇都为止一震,默默在一旁倒水磨墨。
“辛苦辛苦,真是你师父的好徒弟。”
鼓励了一下沉浸其中的梁存义,张勇偷偷抽出了刚抄完的一页。
这一页纸上的语句牛头不对马嘴,但是中间几行排列的句子,才是张勇真正想要的。
“城西预建密道,知州府有地榜级高手,褚伯习。”
当然还有最关键的一句。
“夜明珠怎么卖?拳头大小,急售。”
将这几句裁剪下来,招呼着梁存义继续努力,他又再次赶到了城郊,唤出鸟儿将字条带走。
忙完这一切,张勇悄然回到了二楼书房,见着还在奋笔疾书的小徒弟。
张勇好奇地询问。
“还差多少呢?”
梁存义头也不抬。
“才刚抄三页呢,不过,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慢慢来,不急。”
张勇乐呵呵地观赏着。
继续让梁存义抄录,除了考虑到自己可以用来临摹笔迹,必要时还可以裁切一些句子使用之外,当然还有一个目的.....
毕竟,为师也不是什么魔鬼嘛。
张勇高深莫测地坐在一旁静静等待。
梁存义手上一顿,猛然惊呼。
“张哥!这...这是一门内功心法啊!”
孺子可教也。
张勇欣慰一笑。
第一百二十一章 暴富
“还不算笨啊,能瞧出些里面的门道。”
张勇夸赞了一下。
梁存义抄录的那一册,便是张勇凭借着系统中的记载,还有自己的使用感受,整理出来的大日真诀秘籍。
毕竟,真要坑蒙拐骗着让梁存义抄录这么多毫无意义的东西,感觉有些说不过去。
张勇叮嘱道:“你师父交代了,这本秘籍你收好,不过吐纳法炼至大成之前,不可转练这门内功。”
三个月过去,在张勇时不时地系统加持下,梁存义的吐纳法已经快要达到了融会贯通的境界,再潜心修炼个一两年,吐纳法大成也没什么问题。
张勇正沉浸在为人师的快乐之中,谁知道梁存义眼眶一红,哽咽地说道:“张哥,你老实告诉我,师父是不是快不行了......”
“谁他娘的给你说我...我兄弟不行了?你这是要欺师灭祖啊?!”
“可是,师父又是拿秘籍,又是交代很久以后的事情。”
“这不是担心你拿到就瞎练嘛,至于秘籍嘛...”
张勇老脸一热。
“你的字写得好看一些,你师父说顺便给换了。”
一想到自己用毛笔勾出来那狗刨一样的文字,张勇不禁泪目。
“你真没骗我?”
随即又瞧了瞧书册上的文字。
“这字...确实有些惨不忍睹。”
梁存义点了点头,转忧为喜。
张勇恼羞成怒:“好了,赶紧抄完,等你武功有成再好好参悟,这些前辈高人的怪异笔迹,极有可能是蕴藏着武学真意,你现在看不出来也正常。”
一边说着一边独自出了书房,留梁存义一人在此抄录。
“哎,兔崽子真是,越来越不让人省心。”
张勇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不见为净。
算了算时辰,张勇去到房间搬运了一个周天的内功,然后回来将梁存义抄录的纸张整理成册子。
待天色暗下来后,去厨房顺了些生肉出门,悄悄摸到了癸水堂外围的屋顶上。
“你可别找回到书房那边了。”张勇一边祈祷着,一边紧紧盯着夜空,生怕错过了带回消息的大鸟。
他的担心显然是多余了,在屋顶上守了没多久,隐隐约约就见着一个黑影进入了视野。
鸟儿在凉州城的上空盘旋了几圈,然后直直朝着他的位置俯冲下来。
张勇一抬胳膊,手臂将其稳稳接住。
“咱们以后约定一个地方可以不?”
张勇也不管这鸟儿听不听得懂,带着他来到城北郊外的一颗显眼的大树下,同时把手中的肉食喂给它。
“以后咱就在这里碰头?”
“啾啾~”脑袋一撇,叫唤两声,好像是回答了张勇的提议,接着又埋头啃起肉来。
“就当是你听懂了吧。”张勇小心翼翼地摸向纤细地鸟腿。
没有被反手一啄,顺利取到了字条,张勇松了口气,读了起来。
“不错的消息,贡献不小,褚伯习乃武国皇室豢养的高手,你多加小心。夜明珠需要观其色泽质地,明早凉州北城门,你可与带来钱财之人商量。”
切,光说贡献不小,也不说值多少。张勇看出了里面的门道,心中诽谤着销毁了字条。
“大麻雀,你慢慢吃啊。”
张勇打了声招呼,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今早宋立德地到来带给了他不小的危机感,因而越发期待起明天三岔镇一行的收获。
长夜漫漫,张勇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
雄鸡唱晓,癸水堂的众人如往常一般开始了新的一天。
钱三才早早来到库房,就见着门外来得更早的张勇。
“要去三岔镇了?”
张勇点了点头。
钱三才取出钥匙推开房门,然后拿起桌上早早备好的一个钱袋,扔了过来。
“早去早回,真要有个什么事儿,没你在可不成。”
张勇收起沉甸甸地钱袋,放入身后的小包袱中,点了点头,告辞离开,待出了癸水堂,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换成了李义的模样。
北城门下,赶集的农户,进城的商贾正在有序进城。
张勇刚出得城门,便觉得身后脚步靠近,随即肩上一沉。
“这位便是李义,李大侠了吧。”
张勇回头望去,见着来人年约三十,衣着普普通通,样貌也无甚出奇之处。
“鄙人萧钟,受姜公子所托,特为李大侠送来此物。”
萧钟左右望了望,从怀中取出方方扁扁的一个包裹。掀开包裹之后,里面是一个小小的方盒,又再小心翼翼地打开方盒,才露出了里面叠得整整齐齐的金叶子。
“四十金,还请李大侠查验。”
张勇接过方盒数了一遍,正好四十张,相当于两千两白银。
“若没什么异议,那鄙人就先行告退了。”
“你等等!”
张勇赶紧叫住了对方。
“你帮我瞧瞧此物。”
张勇从包裹中取出锦盒,顺手将方盒收好,放进包中。
萧钟打开盒子一看,脸色一变,手上却稳稳地合上盖子。待深吸几口气后,才缓缓打开一条缝隙,眼睛凑了上去。
张勇一见这阵仗,便知道有戏,出声问道:“姜以煜说可以找你问价,你给看看值多少。”
那萧钟瞧了半天,将锦盒盖好,郑重地交到张勇手上。
“李公子,东西收好,这里人多眼杂,咱们借一步说话。”
说完便领着张勇去到一旁的树林之中。
张勇扫视了一番这人的属性,发现对方确实也就会点轻功和内功,于是放心大胆地跟了过去。
来到一个偏僻的位置,萧钟依旧谨慎地凑到张勇身旁,小声地问道:“李兄,既然你是姜公子的朋友,那我也就直接问了,这颗夜明珠,你打算如何处置。”
“卖了换钱啊,我对这东西没啥兴趣。”
指不定还有啥放射性元素呢,张勇心头默默补充。
“实不相瞒,我对这颗珠子极有兴趣,如果李兄真要出手,不妨将他卖给在下,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眼下手头有些不便,李兄可愿等个两三天,待我筹够了钱再来找你。”
萧钟一番话听得张勇心头火热。
“你先给我说说,这东西值多少?”
萧钟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万两?”
萧钟一字一句地说道。
“十万两。”
第一百二十二章 风土人情(感谢柚子皮和獬豸的100打赏)
“你下一句该不会是黄金吧?”
张勇满怀期待地问道。
萧钟歉然一笑:“李兄说笑了,只是白银。”
“那十万两...有没有可能卖得更多?”
萧钟郑重道:“如果李兄肯耐心找寻合适的买家,肯定会更高一些,但如果是立马要换成真金白银,我可以肯定十万两是李兄眼下能拿到最高的价钱。”
张勇点了点头:“你这话听着中肯,我信你了,不过嘛......”
“李兄直说无妨。”
“我此行要去三岔镇,若遇见合适的买家,可能等不了你两三天。”
谁知那萧钟听后反而松了口气。
“原来李兄是要去三岔镇,那就不碍事了,我与李兄同去。我萧家的名号,在三岔镇还是能管些用的。”
原本也是人生地不熟,如今对方愿意同行,张勇也不介意多个向导。
萧钟让他在城门口稍候片刻,不多时,便从城里牵来了两匹高大神俊的马匹。
“我知李兄轻功高绝,但鄙人还得靠这马儿代步,李兄不妨一道,也能省些力气。”
张勇也不矫情,翻身上到马背。
“此去三岔镇不过两百里的路程,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咱们今天还可以赶回来。”
大声招呼后,萧钟缰绳一抖,朝着山道驶去。
张勇策马紧紧跟随。
春风和煦,四野尽显勃勃生机。
萧钟明显一副老司机的样子,一路领着张勇翻山越岭,不少近路连钱三才都没提到,但对照着方位,明显能感觉快了不少。
及近未正,道路上已经渐渐有了些人烟,绕过一片密林,眼前柳暗花明,终于抵达了三岔镇。
只见屋舍林立,风格各异,南来北往,车水马龙,热闹的气息扑面而来。
萧钟将马匹交给了迎来的一名小厮,顺手给了几枚铜板。
“这三岔镇其实算起来,应该是武国的城镇。不过因为地势平坦,易攻难守,渐渐成为了一个中立的地方,往来的各国行商都很多。”
萧钟走在前面介绍,张勇跟在后方,不住地打量着周围。
只见街道上,服装各异的人士往来其间,川流不息,耳边传来口音纷杂的吆喝叫卖,街道上贩卖着各式物什,都让人觉得别开生面,倍感新奇。
“你来得还算时候,冬天和早春可没这么多人,若是在秋季,这儿又太过热闹,挤进去都有些费力。”
街头巷尾,七拐八绕,两人停在了一处酒楼门前。
“四海酒楼,风味尚佳,难得的是有不少启国的菜式,咱们边吃边聊。”
萧钟抬手一引:“李兄,请。”
小二也是急急赶来:“萧公子,这位公子,里面请。”
说着便领着两人去到二楼雅间。
画栋飞云,碧阑轩窗,隐隐见得歌女弹奏,却是比张勇见过的各处酒家更加富丽雅致。
小二倒上茶水后,萧钟与之说道一番,便转头问向张勇。
“李兄急着用钱?”
“也不是急不急的问题,我想换些求道石。”
萧钟了然点头。
“十万两银子,便是两千金,也不过十块求道石。”
张勇听得一愣:“姜以煜不是说百金一块儿吗?”
“那是他们百晓门的价格,你到这三岔镇上买,两百金一块算是便宜了。”
张勇眉头一皱,十万两银子听上去不少,细算下来居然也就两万点的侠义值。
小二开始陆续送来饭菜,萧钟当即停下话语,待人走后,才又接着接上前言。
“若交由我出面,至少能给李兄换来十二块,不过这东西还是稀少,也不清楚能不能给李兄凑足。”
张勇略微迟疑,询问道:“萧兄,实不相瞒,其实我想换些旁人用过的,价格嘛,自然是越便宜的越好。”
“哦?”萧钟没有细问,只是说道:“使用过的其实更加稀少,就是不知李兄需要多少?”
“越多越好。”
萧钟点了点头:“这东西虽然更为少见,但是愿意买的人也少,兴许还能拿到不少,咱们先把东西吃了,一会儿带你去见见。”
说完便热情地招待起张勇。
期间,四海酒楼的老板亲自送上了一坛好酒,与萧钟寒暄几句方才离开。
酒足饭饱后,萧钟更见精神,带着张勇穿过几条街道,来到一处当铺,也是店家热情接待,将两人领进屋内。
这不大不小的当铺之中,却是内有乾坤,一条笔直的石道,直通朝下,尽头初能见着灯光闪烁。
张勇有些感慨:“萧兄,你对这很熟嘛。”
萧钟微微一笑,没有接话,继续朝着深处走去。
尽头的光点越来越大,天视地听中,已经能见着五道气息,挨个查探过去,仅有两人有着五十多年的内功修为,不足为虑。
小心些毒物就好。张勇告诫着自己。
虽然这萧钟是姜以煜介绍,一路上也礼数周到,让人如沐春风,但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张勇还是留了个心眼。
“稀客啊,怎地萧公子也有手头紧的时候?”
就在张勇愣神的时候,已经走到了石道的尽头,一名光头大汉大笑着迎了上来。
萧钟笑着回道:“原本是有富余,不过后面这位李兄,出手不凡,所以不得不找掌柜的帮忙一下。”
大汉一愣,好奇地看向张勇。
“在下安大通,可是‘天雄棍’李义当面?”
哟,咱也是有些名号的人物。张勇笑呵呵地回礼:“见过安兄。”
“诶!李兄在这届少年英雄会可是出尽风头啊,以后肯定是江湖上举足轻重的人物,安某可不敢怠慢。不知李兄所为何事,居然将萧公子也难住了。”
张勇看向萧钟,见他点了点头,才将包袱中的锦盒取出。
安大通双手接过,郑重地打开,脸色当即一遍,又仔细打量起来。
半晌,安大通直起身子。
“原来如此,既然是萧公子的朋友,我也不多占便宜,九万七千两,李兄若是同意,我马上去备钱。”
萧钟微笑道:“安兄,这夜明珠我已经买下。”
见张勇看了过来,萧钟递了个眼色。
安大通不解地问道:“那萧公子来这儿的意思是......”
“我将这夜明珠抵在你那,过两日筹齐了银两再来赎回。”
第一百二十三章 充钱,变强(感谢艾小美的一万打赏)
萧钟继续解释道:“李兄这次需要不少求道石,经我引荐才找来这里,十万两的买卖,你也能赚不少。我这边筹够了钱就把夜明珠赎回。”
说到这里,萧钟笑着一拱手。
“安兄,看在咱们合作多年的份上,给李兄让点利,大家都有得赚嘛。”
“萧公子果然会做生意。”
安大通哈哈一笑,没有立即应承,转而问向张勇。
“不知李兄准备换多少求道石?”
“十五块。”萧钟抢声答道。
安大通赶紧摇头:“不行不行,最多十块。”
“那就十四块。”
见安大通仍不点头,萧钟又再补充。
“不仅如此,我还可以将你们库存里用过的求道石处理掉。”
啥?怎么听着反倒是对面占了便宜的模样?张勇撇了一眼身侧的萧钟,感觉自己还是太年轻,于是安心闭上嘴,听这俩人你来我往,讨价还价。
什么你那堆东西放着也没人要啊,只能忽悠忽悠不懂行的啊。上升到了做生意要讲良心,钱财要不断流动才能把生意做大,这些大道理上。
就在萧钟的口水攻势下,最终说到了十三块,安大通点头答应,然后吩咐了身后一人去取原装的石头,自己则领着两人去往囤放杂质求道石的仓库。
张勇跟在后面,悄声问道:“萧兄,你知道他库存有多少?我身上的钱怕是不够啊。”
萧钟大手一挥。
“多了算我的。”
两人跟着安大通来到走廊的深处,接着见他打开了房门。
“喏,都在这儿了。”
张勇心潮澎湃地进到房间,随即心头一凉。
“萧兄,这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吗?”
萧钟见状也是尴尬一笑:“我了解过他家的买卖,知道不会太多,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少......”
只见门内,一个狭小的空间里,零星地堆着十来块石头。
“这东西其实比较罕见,毕竟大多都是被人劫财,或是灭门之类的能拿到一些。我在这镇上好几家当铺,几年下来也就收了这么点,卖出去的就更少了。”
身后传来安大通解释的声音。
“比起原装的石头,这个其实也赚不了多少,主要是没想到你们居然全都要,我就当交个朋友,顺便将这个房间收拾一下。”
张勇叹了口气:“你就说这些多少钱吧。”
“但凡能用的,都被人收走了,这些就算你三千两吧。”
哎,说是交个朋友,也不见你免费啊。张勇心中吐槽着,手伸向背后的包袱。
“诶,李兄,这些算我头上吧。”萧钟拍了拍张勇的肩膀。
张勇狐疑地看向对方。
“原本也是这么多预算,而且,李兄乃是少年英杰,说不定以后还有请你帮忙的时候。”
“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呼,金叶子算是保住了。张勇转头扫向一颗颗杂质求道石。
631点、910点、1236点......
一共十一颗石头,能给自己提供接近九千点的侠义值,再算上即将到手的十三颗原装货......
要是全加到内功上,可以增加九十来年的修为,我是不是可以一口气冲上天榜玩玩?
所以说,充钱可以变强才是人间至理。
张勇兴冲冲地将石头挨个打包。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每一颗放进包袱时,侠义值都被全部提取。
就在张勇这边收拾完毕时,安大通那边也已经将东西准备好。
一个精致的双层礼盒,十三个求道石整整齐齐地躺在里面。
“还请李兄查验。”
天视地听的扫视之下,其实都没有问题,张勇装模作样地运起真力挨个摸去,私底下已经将内里的精华全部取走,仅留下了两块完好的石头,还有些别的考量。
看着系统里静静躺着三万一千多的侠义值。
冷静!冷静!总不能当面加点吧?先把眼前应付过去再说。
张勇压住汹涌澎湃的心跳,转而说道:“安兄真乃信人,没有任何问题。”
萧钟笑着接话:“安兄家大业大,不至于在这点东西上动手脚。”
安大通哈哈大笑:“两位,既然事情已经圆满结束,不如留下吃顿便饭?”
“我听李兄的。”
张勇喜不自胜,拱手道:“全听安兄安排。”
说是吃顿便饭,其实远比中午萧钟请客那顿还要丰盛,仍旧是那处四海酒楼,三人吃得宾主尽欢。
“李兄,萧公子,恕不远送了。”
安大通亲自将两人送出。
“安兄客气,请留步吧。”
一旁,萧钟不知何时通知了人,两匹马已经送到了酒楼门前。
“此行多谢萧兄了,真要是我一个人来,人生地不熟的,还不知该如何是好。”
“哪里的话,此番李兄拿到这十三块求道石,绝对能一飞冲天,以后我萧家,还要仰赖李兄多加帮衬。”
两人一边聊着天一边沿着街道漫步。
日隐月升,晚风清爽,吹散了些酒意。
萧钟询问道:“天色已暗,不如在三岔镇歇息一晚?”
“不知萧兄明日作何打算?”
萧钟略做思考,答道:“先将李兄送回凉州城,然后要去往武国一趟。”
“那岂不是南辕北辙?”
“不碍事,我与李兄相谈甚欢。”
张勇听罢一笑:“萧兄不必客气,我今晚就独自回去。”
“那这马匹,李兄带回凉州城.....”
张勇摆了摆手:“不必。”
萧钟也不多言,就近寻了一处客栈。
“李兄,你武艺高绝,我也不多劝了,天色已晚,你早些出发吧。”
张勇将缰绳交出后,拱手作别。
待萧钟进到客栈之后,张勇转身运气,脚下一点,转息千里施展开来,比起来时所骑的骏马,都还要慢上些许。
张勇呼出系统。
随着境界提升,速度明显快上了一截。
再来!张勇心中一动。
轻功瞬时大成,速度猛然一增,转息千里开始展现出地阶轻功的威力。
夜色寂寥,两侧的灯火飞快往后移动,凉风在耳侧呼啸而过,拍打在脸上,让人感觉越发舒畅。
“再加些内力!”
十年修为提升,又带来了那种内力虚浮,把控不住的感觉。
“那就再加一层内功!”
真力瞬间凝实,运转如一。
越过城镇的边际,朝着南方一路奔驰,将野外开阔的空气吸入,张勇酒酣胸胆,肆意妄为。
“轻功,再来!”
及时需行乐,振翅早还家。
速度再起,张勇仿佛翱翔在广阔的天地之间,酣畅淋漓。
第一百二十四章 待哺
转息千里已然是出神入化的境界,比骑马的速度快出好几个档次,再加上穿行山林之间更加灵活,两百里的距离,只耗费了一个时辰。
远远的,张勇已经能瞧见黑夜里凉州城的轮廓。
隐隐听见棍棒搅起的风声,张勇下意识地瞧向一侧的密林。
却是梁存义,独自在习练着棍法。
弓步上前,一棍刺出,手腕翻转,横扫千军。
梁存义聚精会神,棍法已是使得颇有风范。
猛然感觉到风声微动,一道人影欺近身侧,梁存义下意识拧腰转身,一棍砸下。
“力量要透到棍的顶端,你这样使,变招之间不够圆润。”
来人嘴里说着话,探手一点,指在棍身一处,梁存义立马感觉进退两难。
熟悉的声音并未让他感到慌张,当即按照指点,凝神运棍。
“不错。”
听见来人的夸赞,梁存义顺应着方才的感觉出招,手中的棍子在意识之中似乎延展了出去。
双方棍来指往,在这熟悉的林子里对攻起来。
一套棍法走完,额头见汗,收式而立。
梁存义平复了呼吸,高兴地问道:“师父,你不是受伤了吗?怎么还过来了。”
“小伤,修养了两天就好了,听见你张哥去了三岔镇,担心这几天没人指点你修行,便想着过来这边看看。”
张勇现在对于双重身份的切换已经是得心应手。
“凉州城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梁存义略做回忆。
“凉州城的恶棍最近都安分得紧,真要说有什么异常,今天在癸水堂,还有我过来的路上总是听见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鸟叫声?”
张勇猛然响起了什么。
“行了,今天的修炼就到此为止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叫退了梁存义,张勇独自赶往大树的方向,果不其然,远远就听见两只鸟儿一唱一和,不时发出啾啾喳喳的声音。
其中一只自然是张勇熟悉的大麻雀,另一只颜色洁白,钩喙利爪,脚上系着个小竹筒。
姜以煜来消息了?
张勇寻思着上前,却不料大麻雀喳喳叫了几声,带着白鸟逃开。
啥情况?咋翻脸不认人了?
张勇略一琢磨,这才想起,自己现在顶着李义的面孔,这大麻雀还真就没见过。
掏出竹哨吹了一声,鸟儿这才疑惑地落在跟前。
“咱也是自己人,认识一下?”
张勇点了点大麻雀的脑袋,转而取出白鸟腿上的字条。
“萧天若意在应天擎遗体,已与武部官员会面。”
应天擎遗体?萧天若谋划良久,不可能做无用功,莫不是这遗体里藏着什么秘密?又或者能帮他提升功力?
张勇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心下有些想去阻止萧天若的计划。
取出先前让梁存义抄录的书册,挑了个言简意赅的“阅”字,裁切下来放在白鸟的竹筒里。
白鸟接到了字条,喳喳叫了两声,一飞冲天。
张勇告别了大麻雀,偷偷潜回到自己的房间。
“差点把你也给忘了。”
翻出了包袱里的竹筒,喂了些食物给胖虫。
虫子,鸟儿,梁存义,一堆小弟嗷嗷待哺,张勇感觉现在带孩子都快带不过来了。
忙活完一切,张勇躺倒在床上,翘起二郎腿,这才闲下来思考起后面的计划。
三万多的侠义值,一通使用下来,也就剩下了七千四。虽然自己的提升也不小,但眼下最关键的问题在于,实力的进步已经来到了一个瓶颈。
如果内功境界不跟着提升,那种内力把控不住的情况,随时都有可能走火入魔,没准还会当场身亡。
而大日真诀每提升一个层次,仅能支撑十年的内力提升,即便是登峰造极的境界能带来蜕变,估摸着也很难让他晋升到天榜的水平。
玄阶的内功心法,已经渐渐跟不上他的武学修为了。
所以最迫在眉睫的事情,是尽快更换一门更强的内功心法。
要么就是回总教,要么就是找百晓门,再或者,出门撞大运都好。无论如何,他都需要离开一段时间,凉州城这个地方,已经有些不适合提升了。
这也是他留下了两块求道石的原因。
他好歹也是应了凌飞燕的托付,只有将癸水堂安顿好了,他才没有后顾之忧。
“哎,明天和他们好好谈谈吧。”
难得沉下心来做规划,才一会儿张勇就感觉困意袭来,抱着顺其自然的心态,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夜色流转,一晚过去,东边又升起了明亮的光辉。
张勇好生睡了个懒觉,这才摸到前门,装作一副刚回来的样子。
“张哥,回来了?”
“一切顺利吧?”
和着路上的兄弟一一点头,打过招呼,张勇先去到了账房。
身影挡住了阳光,钱三才抬头瞄了一眼。
“事情办完了?”
说完又低下头去继续抄抄写写。
“办完了,只是这东西该怎么送到总教?”
“李慎行在总教?”
钱三才头也不抬地问道。
“额,他当初说是送回总教就行。”
“你放在这儿,我回头找人帮你带过去。”
张勇故意道:“这东西可有些贵重,你找的人行不行啊?”
“你送的是什么东西?”
“求道石。”
钱三才放下了手中的笔,皱眉瞅了瞅张勇。
“你想去总教?”
张勇被看得一个激灵,赶紧答道:“我这不是...受人之托嘛。”
“你内功心法不够用了?”
“啥?你咋知道的?”
张勇有些发懵。
钱三才理所当然地说道:“你上次去阅景楼大闹了一场,安然无恙地回来后,孟良就提过这个事情。”
张勇无奈承认:“好吧,确实就是这么回事。”
“呵,你小子还真是进步得够快啊。”
钱三才倒也没深究,只是拿出了一封信。
“倒也不是说不让你去,只是凌堂主刚刚传来了消息,现在总教那边情况有些复杂,你去了估计也不太方便。”
钱三才将信交到了张勇手上,自顾自地将账本笔墨收拾了一番。
“正好,去叫上孟良和欣颜,不管总教那边什么个结果,咱们自个儿还是要早做准备才是。”
说完就带着张勇出了门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 提升的线索
二楼书房,张勇、孟良、钱三才和乐欣颜,四人齐聚。
钱三才先行开口。
“堂主的来信,阿良和欣颜昨天已经看过了,总而言之,现在形势不太乐观。”
张勇粗粗看了下来,厉教主回教以后,又被传功长老偷袭,以至于伤上加伤。如今是凌飞燕仗着武功和教主的授意在主持大局,但是教众多有异议。
“堂主让咱们互相扶持,必要时候,可以解散堂口,自寻生计。”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恐怕形势是极其不乐观。
“张勇,你需要高阶的内功心法?”
听见孟良地询问,张勇点了点头。
孟良思索着说道:“我所知的高阶武功线索,只有一门周天十象,你若是耐得住性子,可以考虑转修这门武功。”
因为凌飞燕地关系,癸水堂记载有十个堂口的心法秘籍,只要愿意,都可以学到这门武功。但是张勇已经将大日真诀练到了这身境界,再废功重修也有些说不过去。
而且藏书阁那老头提过大日如来经和乾元真经两门进阶功法,张勇寻思着还是向百晓门打听一下再做打算,于是拒绝了孟良转修周天十象的提议。
乐欣颜不解地问道:“那你就打算这么耗着?”
“这不是还能提升嘛,再练它一年半载地没有问题。”
既然张勇有他自己的计划,众人也就不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孟良思索了一下,转而问向乐欣颜:“阅景楼那边有什么动作?”
“没什么动静,只是把七层楼重新搭了起来。”
孟良的眉间皱出了深邃的沟壑。
“阅景楼...弘武会...还有上次来的宋知州,我总觉得不应该这么安分才是。”
张勇宽慰他道:“你就放心吧,不管他们有什么动作,交给我来应付就行。”
上次一战后又有了不小的进步,张勇自信可以破掉陈崇信两人组成的剑阵。
乐欣颜提醒道:“恰恰是你应该担心,有什么谋划也是针对你来。”
“行了行了,这臭小子命硬得很,用不着咱们操心的。”
该说的也都说到了,于是钱三才招呼着众人离开。
临走之际,张勇叫住了孟良。
“对了,这个给你。”
随即扔出一个小袋子。
孟良抬手接着,掂量了一下。
“求道石?两块?”
“你好好用,可别等我大日真诀练到极限了还没吸收完。”
孟良微微一笑:“那不可能,最多一个月。”
张勇笑着反问:“说不定我只花了一个月不到呢?”
孟良大笑出门:“那我就等着你一年之后成为天下第一。”
走在前面的两人听见动静回过身来。
乐欣颜摇头一叹:“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我早就看出来了,这小子,不是一个小小的凉州城能容得下的,终究是要出去闯荡一番。”
钱三才乐呵呵地说道:“就等着他飞黄腾达,我老钱跟着沾点光了。”
“你想得倒好。”
钱三才得意道:“那可不,当年已经跟对了凌堂主,说明我的眼光没有问题。”
书房商讨完毕,众人又忙起了各自手头的事情,张勇将询问功法的字条交给大麻雀后,回到了练武场。
趁这个时机好好提升一下基础,倒也不失为一个途径。
与此同时,知州府内。
陈崇信拱手一礼:“不知大人邀请我兄弟二人前来,所为何事?”
“还请陈楼主稍等片刻。”
对面,宋立德坐在下手,主座却是空了出来。
三人就这么一言不发,大厅之内安静异常。
蒋崇义明目养神,陈崇信摩挲着扶手。
不一会儿,一名短髯中年,龙行虎步走了进来,正是褚伯习。
宋立德立马起身行礼。
陈崇信起身问道:“这位是?”
褚伯习摆了摆手,坐到了主座之上。
“你无须知晓老夫的身份,我只问你,你想不想除掉癸水堂的张勇。”
陈崇信眉头一皱,没有接话。
“你师叔曹志胜已经到了凉州城吧?你觉得凭你们三人能拿下张勇?”
“前辈的意思是。”
褚伯习没有接话,继续问道:“此人轻功高绝,如果不能一击必中,真要被他脱身逃遁,你们阅景楼担得起他的报复吗?”
一字一句声如洪钟,敲打在陈崇信心头。
“我的意思很也简单,咱们合作!”
未曾想会听见这个回答,陈、蒋二人愣着当场。
“二位,且听我慢慢道来。”
大厅之中,三人热切地讨论,淡淡的杀意从言辞中弥散开来,枝头的小鸟似有所觉,叽叽喳喳叫着飞开。
“如此安排,当是十拿九稳。”
褚伯习最后总结。
陈崇信回味一番,也感觉无有遗漏,于是站起身来。
“既然如此,我等就早些回去,告知师叔。”
宋立德点头道:“那是自然。”
知州府门前,宾客四人笑着作别。
“两位,恕不远送了。”
“前辈不必客气,还请留步。”
陈、蒋二人抬手一礼,乘车离开。
待两人走远,宋立德躬身上前。
“大人,已经确定那天偷袭的人就是癸水堂的张勇?”
褚伯习反问道:“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
见宋立德仍有些不解,褚伯习淡然一笑。
“范志邦,魏平夷,两人皆死在他的手上,这人总归是要杀的。”
......
正在癸水堂努力修炼的张勇,丝毫没有察觉到这场针对他的计划。
用过晚饭后,张勇以随便走走为由,带着些食物和水,去到了北郊的大树下。
不多时,清脆的鸟叫声已经落在了肩头。
取出食物犒劳了一下大麻雀,张勇兴冲冲地取出字条。
密密麻麻,写得甚是详细。
“大日真诀的后续,地阶武功里,我们有乾元真经的线索,至于天阶武功......”
张勇仔细阅读后文。
当初藏的老头确实没有骗他,这大日真诀进阶的功法中,林林总总不下十种。
姜以煜倒也了解李义的性格,地阶武学一笔带过,重点介绍了百晓门所知的与大日真诀一脉相承的一门天阶武学。
周天星辰诀。
第一百二十六章 女儿
“以大日真诀为基,演化周天。功成之时,窍穴齐开,上应星辰,一招一式皆有浩瀚苍穹之威。”
字里行间,极尽吹捧之能事。
张勇再往下看。
“至于获取的方法嘛...”
“你来武国,帮我把萧天若的事情搞定,贡献点应该就够了。”
草。
张勇的复杂内心仅能通过这一个字来表达。
不过姜以煜的性格,张勇也算是有所预料。考虑到大麻雀来回奔波也有有些辛苦,张勇准备明天再将回复的字条交给它。
接下来的十几天里,事情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断臂之后的孟良,对于自身刀剑合一的功夫似乎有了些新的理解,张勇也乐得陪练,顺便自己也打一下基础。
依旧是隔天会教导一下梁存义修炼,小徒弟的棍法和内功也先后突破到了融会贯通的境界。
轻功进步得略慢一些,张勇也没太有办法,毕竟小年轻经历过的事情太少,还没有意识到轻功的重要性,仍然一门心思地扑在棍法上。
不时会接到姜以煜的消息,多是关于武部那边的情况,据说萧天若已经潜入过一次,还好武部的高手也不是吃素的,并没有让他轻易就得手。
尽管姜以煜催得很急,甚至许下了两块求道石的大价钱,但已经见识过大场面的张勇,也只是很淡定地让他再等个十几天。
钱三才成天算账,乐欣颜处理着外围的情报。
一切似乎就这么平淡地进行,大家都在等待孟良将两块求道石消化吸收,直到......
“信?”
大厅之中,钱三才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我女儿失踪了。”
孟良严肃地问道:“然后你就接到了这个?”
钱三才点了点头。
信封已经被拆开,信笺上是一副凉州城的地图,城西一间房屋被红色圆圈标记了出来。
张勇判断道:“这很明显就是个陷阱啊!”
钱三才来回踱步,坐立不安。
“我知道,可那是我女儿!”
“你先别急啊,咱们坐下来慢慢商量嘛。”
乐欣颜安抚着钱三才的情绪:“有这封信在,至少蓁蓁现在是安全的。”
张勇只知道钱三才有个女儿,平时也甚少提及,直到今天才知道名叫钱蓁蓁。
“你说的是没错,但那只是拿到这封信的时候安全,现在如果不早些过去,天知道他们会对蓁蓁做些什么?”
钱三才双手抓揉着脑袋:“我现在很混乱,你们帮忙想想,如果没办法,我就亲自过去。”
“还想啥办法?办法就是我和你一起去,把人给揪出来。”
张勇还在琢磨着要不要更稳妥一点,易容成钱三才的模样一个人去。
“等一下!”孟良叫住了张勇。
“你觉得在这个陷阱是针对老钱的,还是针对谁的?”
“老钱的女儿,那肯定......等一下,你的意思是?”张勇若有所思。
孟良沉声道:“我们再多想一层,如果老钱去,中了陷阱,那下一个会是谁去?”
张勇会心一笑:“不是你就是我喽。”
“先前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阅景楼的人没有动作,如果我没猜错,就是应在了这里。”
张勇与乐欣颜点头同意。
“行!我懂了!我自己过去。”钱三才转身欲走。
“你干什么呢?”
张勇赶紧将他拉住。
“有何不妥?都知道了是为了引出你,那就更不能让你去了,既然是我钱三才的女儿,那我自己去救!”
钱三才说完就要挣脱拉扯。
孟良劝道:“老钱,既然我们知道此事是为了引出张勇,那说明蓁蓁现在不会有事,所以更要从长计议。”
“知道?谁知道了?错了怎么办?这次是信,下次寄来手脚怎么办?”
在钱三才的追问之下,孟良沉默了。
他是为了大局着想,但对面那人是女孩儿的父亲。
“哪有你们想得这么复杂,照我说,就我和老钱一起去。”
张氏逻辑再次登场。
“反正是被人绑了,人去多了容易暴露,肯定是越少越好,这里面我的武功和轻功最好,就是最佳人选。”
乐欣颜皱眉道:“那万一真是冲着你来的?”
“就算是针对我来的,说得像是老钱被抓了我会不去救一样。”
张勇洒脱地笑道:“早晚也得轮到我,老钱被抓了,我还得救两个,更麻烦。”
见孟良皱着眉头,没再出声,乐欣颜一时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张勇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行了,就按照我说的来吧,你俩照看好堂口,我们去去就回。”
说完就拿起信笺,和钱三才走出门去。
“谨慎一些!”
乐欣颜追上两步,高声提醒。
张勇挥了挥手。
“大家伙儿,去把店铺的银子收了,注意别去城西啊!”
张勇并未急着赶去标注的地点,反而是吆喝着众人出去。
钱三才皱眉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你呢,现在傻乎乎的,听我的就行,山人自有妙计。”
张勇将他往房间一推。
“你先把衣服给换了。”
钱三才心系女儿安危,三下五除二就换上了一身新衣,出门就见着张勇也是简单更换了一下服饰。
“走,咱们从后巷出去。”
然后就熟练地越过后窗。
“你这是什么意思?”
钱三才急急跟了上来。
“没什么意思,浑水摸鱼嘛,既然要算计你,肯定会有人盯着咱们癸水堂吧?”
张勇头也不回,朝着城西一路疾行。
“你这样做有用吗?”
“你管他有用没用,反正只要是敌人伤脑筋的事咱们就做。”
钱三才默默闭上了嘴,跟着张勇街头巷尾地一路穿行。
天视地听早已张开,在这城镇之中,异常的气息一目了然。
身后两人明显跟着自己。
张勇猛一闪身。
“砰砰。”
两人被点倒在地。
钱三才这才惊觉,转身来到张勇身边,皱眉问道:“这要是被对面察觉了怎么办?”
“所以呢?”张勇反问。
钱三才有些不解。
“兵贵神速。”
说完便拉着钱三才,继续朝着城西奔去。
“得赶在他们做出反应之前,把人救下。”
第一百二十七章 合围
凉州城城西,弘武会的地界,一处有些偏僻的小屋。
张勇和钱三才二人没走正道,摸到了屋后的墙脚。
张勇悄声道:“应该就是这里了。”
按照地图的标记,这屋子就是被圈起来的地方。
钱三才问道:“那咱们偷偷溜进去?”
张勇摇了摇头:“人不在屋里。”
钱三才顿时慌了神:“你怎么知道?我不管,怎么着我都要进去看看。”
说完就准备越墙而人,张勇赶紧拦住了他。
“你别急啊,虽然不在屋里,但我知道在哪儿。”
天视地听中,钱蓁蓁的气息已经出现。
张勇指了指脚下。
“在下面?!”
“你说什么?”
“我说,人在下面。”
“地底下?”
张勇点了点头。
钱三才一脸狐疑:“你是怎么知道的?”
救人之事迫在眉睫,张勇摇头一叹,出言解释:“其实我有一门能感知他人气息的武功。”
见钱三才还有些不信,张勇继续说道:“还记得救孟良那次吗?我能潜进去救人就靠的它,还有刚才有人跟踪也是。”
钱三才仔细回忆着对方口中的事件,心里也知道,在这种事上,张勇不至于开玩笑。
“还有这个,可以再确认一下。”
张勇伏地,耳朵贴在地面上。
“来来来,你也来听听。”
钱三才照做,耳边传来了一阵阵刷刷的响声。
“这是......”
“他们在挖隧道。”
张勇自信一笑,先前在知州府就偷听到了这事儿。
钱三才听罢,心头更加确定张勇不是虚言,对于张勇的想法,也已经猜到三分。
“挖吗?”张勇问道。
“深吗?”
“倒也不算深。”
“挖吧!”
钱三才拍板决定。
张勇笑着点头。
在他的侦测下,钱蓁蓁与旁人有一段相当的距离,应该是被单独关在了某个房间,真要察觉到有人靠近时,再选择正面突破也不迟。
“等救出了蓁蓁,你可得好好给她介绍一下张叔叔。”
“认你做干爹都成。”
舒缓了一下紧张的氛围,张勇找了两块屋瓦,寻了一处靠近钱蓁蓁位置的隐蔽地方,二话不说,朝着泥地就是双手连挥。
见着他惊人的效率,钱三才竟然插不上手。
“我去给你寻个更趁手的东西。”
见张勇头也不回,钱三才偷偷摸出去找了两把铁铲。
张勇换上工具,效率更是惊人,不一会儿已经见不着脑袋,只是不断有泥土飞出。
钱三才着急自己帮不上忙,只能将洞口的泥土运开。
“喂!该不会把这地方弄塌了吧?!”
越挖越深,钱三才又担心起女儿的安危。
“没事,我找准了地方。”
洞内,传来了张勇飘忽的声音。
半个时辰过去,随着手中的铁铲触碰到了坚硬的石面。
“应该就是这里了。”
张勇掏出匕首,至阳真力运转,灌注其上。
虽然不如剑气一般无坚不摧,但稍一用力,也能让匕首没入其间。
匕首划动,三尺见方的石块被挖出,待张勇再次捅入,阻塞感消失,应该是到了尽头。
张勇轻轻开了个小孔。
“老钱!下来认认!”
伴随着一阵风声,钱三才一跃而下。
透过孔洞望去,只见小巧的房间里,一个**岁大小的小女孩儿,独自一人,被链条捆缚在椅子上,链条随着呼吸起伏,看上去没有什么大碍。
钱三才喜出望外。
“对!就是蓁蓁!”
说完就要破顶而入。
张勇一把拦住。
“你先等等,都到这时候了,你着什么急。”
钱三才讪笑道:“你说得是你说得是,接下来要怎么做?都听你的。”
“这下面肯定有高手看着,还好是隔出来的房间。你就这此等候,一会儿我悄悄下去,把蓁蓁给你送上来。到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抱上女儿赶紧跑,知道没?”
钱三才重重点头。
“张勇,我知道你身上秘密不少,但你放心,从今往后,我钱三才唯命是从。”
“啧啧,人都还没救出来呢。”
张勇收回视线,小心翼翼地划开口子,接着将石块取出。
细碎的泥土顺着开口滑落,引起了女孩儿的注意。
她顺着声响的方向抬头,惊喜出声。
“滴...唔...”
“嘘~”
张勇闪身而下,捂住女孩儿的嘴。
钱三才也赶紧示意禁声。
钱蓁蓁点了点头,抬头见着她老爹也点头示意了,张勇这才松开了手,然后检查一圈,考虑着怎么放人。
我去,这群人是真的恐怖,连小女孩儿也用铁链绑着。张勇默默吐槽,再次气运匕首。
刚一滑动,就是一阵尖锐的声音。吓得他赶紧停手。
还好四周刷刷的声音掩盖,停手也快,没有引起门外守卫的警觉。
暗骂一声,至阳真气运转到了极致,张勇又试着扯开链条。
小女孩儿紧闭着嘴巴和双眼。
钱三才在上方看得手心冒汗。
“哐当!”一声脆响回荡在隧道之内,铁链应声而断。
“什么声音?!”
门外的守卫透过门上的窗口看了进来。
“是...是癸水堂的张勇!”
一声呼喊,接着就是开门的声音。
张勇麻利地解开缠绕的链条,然后抱起钱蓁蓁纵身一跃。
“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远处,已经传来了褚伯习的声音。
钱三才赶紧将女儿接入怀中。
“快跑!我来断后!”
张勇大喊一声,随即转身迎敌。
钱三才没有犹豫,抱起女儿一跃而起,于洞口一撑,人已蹿了出去。
赶紧回身望向洞口,只能直直瞧见地面,仍不见有人出来。
“张勇!”
钱三才急得眉眼都挤在了一块儿。
“老钱!你先回去!我和他们玩玩儿。”
洞口传来张勇的声音。
钱三才心里挣扎了一番,一跺脚,抱着女儿远遁而去。
地底下,张勇已被众人围在了一起。
褚伯习、陈崇信、蒋崇义,全是些熟悉的面孔,有他们拦截,张勇很难再从头顶的小洞离开。
“小孩儿逃了便逃了吧,反正正主已经在这儿了。”
褚伯习撇了一眼顶上的洞,冲着张勇开口。
“我是真有些好奇,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这里面有你的人?”
一边说着,顺着张勇的目光环视了一圈。
随着手上的真气运转,手下的人被吓得纷纷后退。
褚伯习大手一挥,凝实地掌力击在顶上的洞口,随着一阵泥土石块滚落,张勇进来的口子被封了严严实实。
“我倒要看看,你还怎么逃?”
第一百二十八章 崩塌
见褚伯习只是攻向了洞口,手下众人心头稍定,上前围得更紧密了些。
退路已被封死,褚伯习自觉胜券在握,这才问道:“那天在知州府的是不是你?”
张勇笑道:“这位大叔,你还真会开玩笑,我可从来没接到过宋知州的邀请。”
褚伯习摇了摇头:“无妨,一会儿活捉了你,有的是手段让你开口。”
张勇握拳运气,冷冷地观察四周。
在这不算开阔的地下房间中,自己所在这边三面皆是泥墙,上下皆是绝路,唯一能逃离的方法,只有冲出对面那扇小门,从门外的隧道逃出。
然而现在陈崇信与蒋崇义两人双剑交错,另有一中年男子上前一步,再加上正中间的褚伯习,四人拦住了唯一的出路。
四人的后面,秘密麻麻地站着十来个人,将房门团团围住。
在这幽深的地底,张勇也感觉自己插翅难逃。
灯火闪动,脚步微移。
褚伯习一马当先,浑厚掌力朝着张勇当头拍来。
陈、蒋二人也不客气,双剑合璧,剑网交织,拦住张勇左侧地退路。
中年男子剑化流光,朝着张勇右侧斩去。
左中右三路齐至。
而身后,是墙壁,退无可退。
张勇心头一沉。
气运丹田,煌煌大日照退长夜。
一拳击出,朝着左侧最弱的剑网击去。
两人早有所料,剑网归一,黑红二色交汇,凝成了最强一点。
不突破剑光,唯有死路一条!
张勇心思澄明,一任另外两道攻击袭来,手中铁拳一往无前,心合拳意,真气更加凝练三分。
拳形真气宛若名将调度的士兵,初一相碰,便有序地移动开来。
训练有素,分搅合围,乘胜追击,直捣黄龙。
看似凝练的黑红真气在包抄堵截之下,就这么被撕扯出一道口子,顿时溃不成军。
张勇的金红真力便沿着这道开口逆流而上,硬生生冲散了剑阵,直奔两人经脉而去。
从未见过如此野蛮而又精细的破阵之法,两人大惊失色,运足真气,死死抵御对方真力的侵蚀。
因为还有援军。
身后,掌影剑光齐齐临身,张勇轻叹一声,不敢再贪功,脚下就地一点,身影翩飞,让过两人的突袭,就要朝着房门逃遁。
对面的手下见状站做一团,堵住了门口。
陈、蒋二人察觉到压力消失,再次支起剑网,挡住了张勇的去路。
剑光尚且拦不住自己,更遑论这剑网。
张勇心头不屑,挥拳而上。
另一侧,中年男子似乎感受到了牵引,投身没入剑网之中。
一层光华荡漾开来,张勇一拳轰出,顿觉不对。
手中真力轰击于上,只见这剑网一阵抖动,便将这冲击全数吃下,自身没有半点损伤,反倒是朝着张勇合围过来。
前有拦阻,后有追兵,张勇借力翻身,脚下游走在洞穴顶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轨迹,飞快地沿着掌击的边缘绕到了褚伯习身后。
褚伯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对方挪移闪开。
四人收式站定,看似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模样,但场中的形势却并不乐观。
因为张勇退了三尺。
这三尺看似不多,但是一合三尺,两合六尺,留给他的余地还剩多少?
对面四人齐齐逼近一步。
中年男子收剑拱手。
“归一派曹志胜。”
张勇笑问:“怎么?不打了?别告诉我刚刚只是切磋较量。”
曹志胜摇了摇头:“阁下这等身手,曹某也不忍让你死得不明不白。”
张勇随即也拱手。
“癸水堂张勇。”
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曹志胜没有多言,与两位师侄结成剑阵,罩住出路,朝着张勇缓缓压来。
张勇自不会束手就擒,脚下一蹬,身形几乎化出残影,在这狭窄的空间里忽左忽右,试图牵扯出漏洞。
褚伯习铁掌横空,瞧准张勇的位置,一掌拍上。
张勇脚蹬屋顶,自上而下,挥拳迎击。
两道甲子以上的浑厚内力相撞,气流四散而出,震得外围十余人人仰马翻,赶紧沉气稳住身形。
剑网顶着乱流,继续稳步前压。
一击乍分,张勇借着余力倒悬屋顶。
“震山掌?”
“你倒是有些眼光。”
见着对方自上而下再次挥拳,褚伯习大笑一声。
“再来!”
不闪不避,蹬地而上。
褚伯习一身刚猛路数的武功,最喜这种酣畅淋漓的肉搏,丹田真力运转到极致,掌力更加雄浑三分。
却不料对方探手一搭,变了个路子。
拳掌相交,张勇得意一笑。
“那便让我看看,你这掌法是不是真能震山。”
褚伯习心道不妙,掌上力道一收,但事发突然,已经难以全数撤回。
张勇兜住这股掌力,巅峰王八拳转刚为柔,一牵一带,将这道掌力连同自身拳劲一道,悉数轰击在先前进来的孔洞之上。
“轰!”地一声闷响,密密麻麻的裂缝顺着开孔蔓延开来。
整个房间连带着外面的隧道一阵震颤,顶上落下了簌簌碎石和灰尘。
张勇略作调息,平复一下翻滚的气血。
“你这震山掌,还差了些火候啊。”
一番变故,让褚伯习举棋不定。
可是张勇却不给你时间思考对策。
气血平复后,又是一拳锤向屋顶。
形势危急,结成剑阵的三人当即分离,三柄长剑朝着对面直刺而去。
张勇闪身避过当头曹志胜的长剑,对于陈、蒋二人的长剑则不闪不避。
“当!当!”两声,张勇以斩业金身硬抗两剑,运拳直击石顶。
“你这个疯子!你这么做自己也要死!”
褚伯习大喊一声。
张勇置若罔闻,拳头印在另一块完整的石顶上。
拳力没入其间,无声无息,似乎没有一点变化。
“好教你明白,这才是‘震’劲。”
随着张勇的话语,房顶四处崩出裂纹。
“拦住他!”
褚伯习大喊一声,却是转身就往房门外跑,但是石顶即将塌陷,外围十来名手下拼命朝着唯一的房门挤去,连褚伯习都挤不进去,整个房间都乱做了一团。
张勇不管不顾,再次一拳锤在屋顶,然后立刻朝着房门的墙角跃去。
墙体应声破裂,石顶多次受击,再也支撑不住,顶上的石头一块接一块地砸落,呼啸的泥潮眼看就要压来。
生死存亡,一线之间。
第一百二十九章 绝境
紧要关头,已经没有人在意张勇的存在,十几个人拼命朝着门外挤,反而将房门堵了个水泄不通。
“哎,所以说你们傻嘛。”
张勇根本不和下面的人争抢,沿着石顶游走至墙边,一拳锤开了墙壁,破墙而出,沿着屋外的笔直隧道飞速逃离。
整个房间连同隧道也在这一击之下加速崩溃。
褚伯习五人在拥挤的人群外还在犹豫,见着张勇的举动后当即效仿,三道攻击轰击在墙面上。
稍有不同的是,他们都有凝聚手中的劲道,而不是任由其扩散开来。
墙体轰然倒塌,身后塌陷而下的土流也追了上来,房间外隧道的石顶也在塌陷,众人赶紧沿着隧道朝出口狂奔。
前方,张勇倚仗着轻功反而是如鱼得水,在跌落的石块与泥土之间穿行,不多时已经跑到了隧道出口的位置。
不过他并没有立即逃出去,反而是转过身来,正对着奔逃的人群。
当先跑出来的小喽啰有些警惕地看着他。
“快滚!”
听见这声怒喝,那人如蒙大赦,赶紧连滚带爬地跑出洞口。
张勇又是一拳轰击在石顶,整个隧道坍塌的速度更快几分。
逃窜而出的五人见着这场面,心头顿时咯噔一下。
终于见到了熟悉的身影,张勇冷笑一声,顺手捞起几块碎落的石头,朝着褚伯习等人奋力投掷过去。
张勇一直都有习练暗器功夫,虽然谈不上什么手法,但是准头足够,围攻他的五人面对呼啸而来的石块,或闪身躲避,或迎头击碎,奔逃的速度稍缓。
在这生死一线的档口,当真是要命至极。
张勇全然不顾逃出的喽啰,盯着为首五人一阵狂轰乱炸,而这些逃出的手下也没几个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跃过张勇,头也不回地往外逃去。
五人看得一阵气急,但眼下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顶着张勇的攻击往外逃蹿。
褚伯习掌法力大,曹志胜剑刃锋锐,受到的阻拦较小,已经冲到了张勇身前三丈。
张勇心头一狠,再不管两人,朝着后面的陈、蒋二人接连掷出几块石头,然后一拳捶到地面,同时借着这反震的力道一跃而上,再重重踏在隧道顶端的地面。
“师弟!”
“师兄!”
听见洞口传来蒋崇义的声音,紧接着就是陈崇信的一声悲呼,张勇头也不回地飞出洞口外的房屋。
至此,龙游大海,虎归山林。
“诶,还好老夫耳力不错,老远就听见了此地的动静,你小子够狠啊。”
屋外的空地上,一名光头老者缓步走来。
张勇警惕地问道:“你又是谁?”
“诶,老夫乃是奉总教之命,前来协助你们癸水堂的。先前在堂口没瞧见你人,听见这边的声响就赶了过来,小伙子别这么紧张。”
细看之下,这老者确实风尘仆仆。
他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块天正教的令牌走上前来。
张勇脸上一喜。
“哦,原来是天正教的前辈啊,你来得正好,咱们现在赶回去,把那几人全数坑杀,凉州城便是我癸水堂的天下了。”
说完便转身进屋。
“也好。”
老者快步跟上,刚一进门,视线由明转暗之际,眼前又是金红之色一闪,赶紧抬手招架。
“砰!”
真气四溢。
张勇再次挥拳而上。
“你是怎么发觉我有问题的?”
老者接下拳头,好奇地问道。
“你当老子傻啊?”
张勇手上不停,连连抢攻。
“就你一个人来,没有问题才有鬼!”
张勇脚步连连变换,配合着手上连绵不断的拳影,如狂风骤雨一般,压得老者连连后退。
屋内,曹志胜双眼通红冲了出来,褚伯习紧随其后。
见着张勇与老者斗在一起,曹志胜抽出长剑,刺向张勇的后背。
褚伯习看清了来人的面孔,没有立即上前。
“徐长老,怎么连你天正教也要杀这小子吗?”
有了曹志胜从旁牵制,徐自冲轻松不少,开口答道:“我是奉教主之令,格杀张勇,这位兄弟莫要生疑。”
“教主之令?哪位教主?”
“七十年来,我天正教从来便只有一位教主!”
听闻这个说法,褚伯习方才迈步上前。
“即是如此,我便来助二位一臂之力。此子轻功不凡,徐长老留心才是。”
徐自冲冷哼一声,并未答话,只是抽出腰间的长鞭,一套阴柔鬼魅的鞭法施展开来。
张勇眼见三人合围,无心恋战,正要让系统再加升一层转息千里,施展轻功逃遁,却不料天视地听之中,又生变化。
房屋后面的树林中,钱三才与孟良摸了过来。
马的,这两人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意气用事。
张勇暗骂着,步影闪动,移到了曹志胜的身后,暂时躲开另外两人的合击,同时大喊出声。
“你俩赶紧滚回去,叫上兄弟们一块儿撤!”
声音远远传入了两人的耳朵。
孟良也见着了四人的战况,心知所言不虚,拉着钱三才赶紧开溜。
另一边,徐自冲也有些猜测,气运丹田,声音滚滚传出。
“我乃徐自冲,奉总教之令,诛杀张勇。癸水堂的两位,如果出手相助,来日应教主回归,癸水堂便交给你们了。”
孟良闭嘴不言,带着钱三才俯身潜行。
徐自冲闭目细听,脸上一喜。
“找到了!”
随即就朝着二人的方向急射而去。
两人顾不得隐藏,赶紧展开轻功遁逃。
徐自冲感觉身后一阵炽热飞速袭来,只得抽身回击。
“钱三才!我的包袱记得带走!”
张勇大喝出声。
“我们怎么帮你!”
孟良最后问了一句。
“真要想帮我,以后跟着马家好好做生意!癸水堂暂且解散!”
张勇拍开了曹志胜的长剑。
“快滚!”
又一拳挡住了褚伯习的震山掌。
三人看出了弱点,只要追击前面两人,张勇便不得不出手硬接,于是假意追击,实则各个暗运真力,全力出手。
紧急关头,只能全力迎战。但剩下的七千四百点侠义值如果全部加到内力修为上,不用对面动手,自己想就要走火入魔。
张勇不再犹豫,升了一层大日真诀,余下的全数加给了内功。
真力的运转回复皆快上了一分,外加四年多的内功加成,聊胜于无。
但在三人的连番攻势之下,张勇仍被锤得苦不堪言,脏腑一阵火辣,嘴角一丝鲜血溢出。
第一百三十章 陪葬
视线中,孟良和钱三才的身影终于消失,张勇勉力挡下两招,正打算抽身逃遁。
徐自冲瞧出了他的想法,大笑道:“你现在若走,我等只管杀去癸水堂便是。”
张勇怒喝道:“你可是天正教的人!”
徐自冲不以为然:“我只是奉应教主之令行事。”
褚伯习和曹志胜两人没有出声,只是朝着城北的方向奔去。
张勇无奈,只能继续追上拦截。
尽力以牵引卸力为主,王八拳原本并不擅长的柔劲被用到了极致,但每隔几招,还是会被对面找到机会,力道卸无可卸。
只能出拳硬接。
真气相撞,而后便是五脏六腑一阵翻滚,眼前有些恍惚。
“我看你还能撑几招?!”
褚伯习大吼一声,一式震山掌拍向对方肩头。
张勇刚挡下徐自冲的长鞭,已经无力回守,只能催动斩业金身硬接。
随着“当!”的一声,身形如破麻袋般被击飞出去,重重摔在了树丛之中。
三人迅速跟进。
褚伯习一马当先,气运丹田,抬掌拍上。
仰躺在地的张勇赶紧翻身避开,嘴中嚷嚷道:“马的,让人喘口气行不行啊,投胎也没这么赶的。”
三人见他一瘸一拐地样子,急不可耐地追了上去。
张勇边跑边撤,三人穷追猛打。
哎,多拖一会是一会儿了。张勇默默想着,克制着自己轻功的速度,尽量让自己显得凄惨一些。
方才在树丛中,确实是一下子缓不过气来,但是见着三人追了上来,张勇灵机一动,演技上线。
因为不管怎样,硬拦着三人的去路,远不如让他们追自己来得轻松。
只是,得拿捏好分寸,尽量显得逼真一些。
想到这里,迎面又来了一记震山掌,张勇正打算咬破舌尖,便感觉到胸口受到了重击。
得,也不用装了。
张勇狂喷出一口鲜血。
真要是要了咱的老命了,系统,极品伤药能治内伤吗?
已是山穷水尽的地步,张勇只能急病乱投医。
得到只能治疗外伤的答复,同时长剑破空而来。
张勇衣衫被划破,险之又险地躲开。
马的,赶紧来个办法啊!
张勇心急火燎地思考着脱身之策,避开徐自冲的长鞭,又接了褚伯习一掌,借力再次退开数丈。
那汹涌澎湃的掌劲,一如知州府那个晚上,将张勇震得气血翻涌,但同时,也让他灵光一闪。
再次扫了眼系统的说明,心中已有定计。
现在当务之急便是......
张勇调整了方向,朝着城东且战且退。
城西到城东的距离可不短。
一路上,接掌,中鞭,避开长剑。
同样的,爆退,吐血,连滚带爬。
前方,已经能清楚见得阅景楼的轮廓。
同时,后背被长剑刺破,所幸斩业金身护持,仅被刺入半寸。
但随之而来的真气灌入,也让张勇伤势加重。
这要再装下去,小命都得玩完了。张勇顾不上这么多,撒腿狂奔,却发现速度真就有些提不上来了。
“加把劲,他快撑不住了!”
三人精神一振,追了上去。
在长街小巷之内,凭借着天视地听勉力周旋。
一路上鸡飞狗跳,行人纷纷闪避。
张勇穿过弄堂,越过桥洞,落入庭院,飞出正门。
身后三人屋顶追击,飞檐走壁,穿街跃巷,围追堵截。
终于在新添五处剑伤,矮了三鞭一掌后,张勇先行蹿入了阅景楼内。
整个一层楼的人见着这个拆楼的煞星,当即吓得退街边。
徐自冲狐疑地打量了一番,迈步进入,便见着地上趴着两名阅景楼的人,于是笑问道:“你是怎么想的?自己来到这么个狭窄的地方,真就不想跑了?”
张勇顺手又击毙了两人,扔到地上,理所当然地说道:“弄死些阅景楼的人,我那帮兄弟往后也轻松些。”
曹志胜紧接着冲入楼中,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几具尸体,舞了个剑花。
“你以为我会投鼠忌器,被手下掣肘?”
褚伯习从另一侧破窗而入,挡住了张勇的退路,环顾四周。
“还以为你会去找马家求救,没想到是跑来这阅景楼。”
张勇表面上云淡风轻,毫不在意道:“没什么,只是上次没将这楼拆了,多少有些遗憾。”
“不管你想使什么伎俩,今日你都是在劫难逃。”
话音刚落,褚伯习便一掌拍上。
徐自冲与曹志胜也是立即配合出招。
张勇于这阅景楼一层里展开身法,踏柱蹬墙,飘忽不定。
三人的攻击不时便会击打在立柱墙体之上,整个阅景楼都摇晃起来。
“怎么?还想故技重施?这楼层塌陷可比不得在地底,休想让我们停手。”
褚伯习说着,手上的力道更重几分。
张勇哈哈一笑:“让这凉州第一楼与我陪葬,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火红的真气如同日薄西山,金身的光泽也都黯淡下去,映衬着他的话语,颇有些英雄末路的悲壮。
但任由他说得天花乱坠,三人都置若罔闻,全力围杀眼前的心腹大患。
张勇双臂交错胸前,挨了一鞭一掌,身体被大力轰退。
“咔嚓!”
一根立柱被当场撞断,整座楼宇略微倾斜,堪堪稳住,未能倒塌。
曹志胜荡剑直追,张勇侧身连连闪避,终是脚步慢了不少,中了三四剑后,拖着残破的衣裳,来到了另一处立柱旁边。
“这人真要拆楼?”
徐自冲眉头一皱,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左右不过想浑水摸鱼逃走,咱们将他当场格杀便是!”
褚伯习大笑一声,接着攻上。
张勇将掌力引至柱上,却无力全数化解,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楼宇又摇晃了几分,终究还是没有倒下。
张勇暗骂一声,提气再次避开长鞭,同时挥拳砸向立柱。
倒啊!张勇心头狂呼,身侧又是破空声至,回身再对一拳,登时眼角鼻孔都崩出了鲜血。
狂乱的真气四溢,本就不堪重负的楼宇终于斜斜倾倒。
眼见张勇跪倒在地,似乎再起不能,顶上又是七层高楼砸下,三人闪身退出了阅景楼。
第一百三十一章 尸体
屋瓦木梁,内里装饰,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三人早已退出了相当的距离。
最后楼体落地,轰隆一声,震起了无数烟尘。
昔日的第一高楼轰然倒塌,楼上的弟子,楼下的百姓无不奔逃闪避。
楼外三人分立数个方位,仔细盯着每一个从楼里逃出的阅景楼弟子。
待烟尘完全平复后,曹志胜一声令下:“给我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七层高楼倒地,要从中挖出一具尸体也不是易事,褚伯习甚至调来了知州府的手下,众人一直忙活到了夜幕降临。
曹志胜带着几人赶回城西,从隧道中挖出了蒋崇义的尸体。
还好被蒋崇义舍命搭救的陈崇信只是受了伤,先前忙于追杀张勇,这下终于得空将他带回。
看着一地废墟,还有师兄的尸体,这位阅景楼的楼主孑然而立,一脸迷惘。即便最后见到了张勇的尸体,也只是淡淡看了一眼,麻木地跟着手下去到休息的房间。
褚伯习问道:“确定是张勇吗?”
然后走上前,看向清扫出的尸体。
原本便满身创伤,被这高楼一压,更是血肉模糊。身上仅仅挂着几条破布,肤色青白,面容正是张勇。
徐自冲也跟了上来,顺手抽出身旁一人的钢刀。
“你......”那人正要出声,却见徐自冲走上前去,一刀砍下了尸体的头颅。
徐自冲递回钢刀,淡然说道:“江湖中也不乏龟息假死的武功,还是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褚伯习哈哈一笑:“还是徐长老老辣啊。”
眼见张勇尸首分离,死得不能再死,三人心头一定,对视一眼。
褚伯习拱手一礼:“曹兄,吾等便先告辞了。”
曹长胜拱手道:“二位,恕不远送。”
阅景楼虽然损失不小,但如今癸水堂的张勇伏诛,只待将城北的地盘收回,从长远来看,利大于弊,只是......
曹志胜又想起了自己两位师侄,叹了口气,寻往陈崇信的方向。
领头的人纷纷离开,阅景楼的手下还在收拾着废墟。
一名老者行走其间,高声催促:“搞快点!赶紧先把尸体找出来,入土为安,切莫对亡魂不敬!”
听到了这句,某些人背上发凉,手上小心了不少。
众人一直忙碌到了夜半三更,领头的对照着阅景楼的名录点数起来。
“一、二、三......十一个人!全都找齐了!”
废墟中被清扫出了一片空地,十一具尸体整齐放好。
领头人躬身一礼:“老先生。”
老者挨个看了过去:“哎哟,年纪轻轻的,连衣服都没穿好,作孽哟。”
摇了摇头,手里摇铃烧符,口中吆喝起来。
“虔诚拜仙神......引入轮回......魂安息!”
结过递上来的碗,一口喷洒在地上。
领头的上前问道:“如此便可以了?”
老者稳了稳身形,一副消耗颇大的模样。
半晌,方才开口:“行了,魂魄都已经安稳下来,我再去寻一处合适的地方。”
然后就带着几名弟子走在前面,阅景楼的人推起装着尸体的辇车紧紧跟上。
“师父,这些人死得这么冤,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耳侧,一名弟子小声问道。
老者飘然在前,头也不偏地答道:“老夫这么多年来也没见出过什么问题,你做好自己的,别瞎想。”
那人缩了缩脖子,退回到队伍中。
老者边走边掐指计算,领着抬运尸体的队伍来到北郊,来回确认几次后,在一处土丘之下的空地站定。
“就在这儿吧。”
听到了指令,四名弟子拿起背着的铲子、铁锹,麻溜地开挖。
老者又是围绕着尸体和坑洞游走数圈,口中念念有词。
盈盈月光照耀,不多时,一个丈余宽的坑洞便被挖了出来。
在阅景楼的帮助下,十来具尸体被歪七扭八地投入坑洞之中。
“先生,辛苦你们了。”
“哪里哪里。”
领头人走上前来,递上了几块碎银。
老者笑着收入袖口:“这里就交给老夫吧,天色也很晚,几位早些回去休息。”
“好嘞。”
领头人招呼起一众手下先行离开。
老者寻了一处整洁的地面坐下,看着四人填上土坑。
“加把劲!早些回去休息,明天好好犒劳你们!”
在老人的鼓励之下,四名弟子动作快了不少,刷刷地填上泥土。
“等一下!”
一人出声。
“我好像看见有只手动了一下!”
四人动作一顿。
“哪能啊?你是没休息好吧?”
“不是不是,我真看见了。”
见着别人不信,他提起手上的铁铲指了一指。
“喏,就是这里。”
“沙沙~”
四人明明停下了动作,隐隐约约还是听见了泥土滑落的声音。
“沙沙~”
在这寂静的郊外格外刺耳。
夜风轻轻拂过,感觉地面的寒气冒了上来。
“或...或许是风吹的呢?”
一人吞吞吐吐地问道,随即就见着坑中的手臂抬了起来。
月色为之一暗。
老人安心地享受着夜风,猛然察觉四周安静得有些诡异。
“诶,你们四个搞什么呢?怎么没动静了?”
见四人还是立在那里,一动不动,老人心头一紧,但还是压下疑虑走上前去。
“还想不想回家了?大牛,咋你也跟着瞎起哄呢?”
老人伸手一拍。
大个子一头栽倒,将一旁的两人也碰倒在地。
对面,仅剩的一名弟子肤色青白,惊恐地表情印在脸上,看向坑洞之中。
“咕咚~”
老人猛咽一口,顺着视线小心翼翼地转动目光。
坑里,倒着十具尸体。
站着一具。
幽深的眼眸,
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扑通。”
双眼一翻,老人栽倒在地。
“哎,你们咋就盯得这么紧呢?给点机会我也不至于这样嘛。”
“尸体”一脸无语,赶紧出坑,扶起老人。
单掌抵在后背,暖洋洋的真力缓慢地渡了过去。
前面四人是被自己点穴,这倒还好说,这老人家一把年纪了,可真别把人给吓死了。
随着真力运行,老人眼皮一阵跳动,他赶紧将人放下,同时人影一闪,分别在五人身上一点。
见着五人慢慢有了动静,赶紧纵身一跃,投入到夜色之中。
第一百三十二章 回归
“尸体”一路纵跃,脸上的肤色也渐渐恢复红润,待找到一处安静无人的角落,赶紧坐下调息。
将体内混乱不堪的气血一一理顺,翻江倒海的不适也有些好转,但要完全恢复如初,恐怕还得修养个三五天。
试着活动了一下拳脚,自觉只要不全力催动真气,应付一些武林人士没有问题。于是“尸体”寻着潺潺的水流声而去。
明月林间照,清泉石上流。
以水拂面,冰凉刺退了疲惫,面容也随之化开,露出了他的本来面貌。
这位“尸体”自然就是张勇,那被徐自冲砍下头颅的“张勇”又是何人?
张勇瘫倒在地上,双目无神地看着月亮,今天死里逃生的遭遇,现在回想起来都后怕不已。
事情还要从张勇被褚伯习一掌拍得气血翻涌,灵光一闪说起。
就在那生死攸关的时刻,他想到的是易容术。
不仅可以给自己用,还能给别人用。
只要是张勇曾经见过的人,无须材料,只要花费二十点侠义值,立即就能换上一副面孔。
这便让他生出了诈死逃出的想法。
而实现这个想法,需要时间,还有场面。
大场面。
大到能让穷追不舍的三人,能暂时忽略掉他的场面。
脚底的隧道原本是很好的选择,可惜已经崩塌了。
当时的张勇能想到的地方仅剩一个。
阅景楼。
有了让第七层倒塌的经验,如今是四个内力达到周天境的高手,一招一式可比当初对战陈、蒋两人大出不少,弄塌阅景楼并不难。
难的是时间。
怎么在七层高楼倒塌,那么短暂的时间内,找到一个人杀掉,换装,完成掉包?
思前想后,怎么也不可能做到。
所以张勇将行动拆分成两步。
先杀人,后换装,完成掉包。
为此,他有意接了曹志胜几剑,一身衣服被划得破破烂烂。
然后他先行冲入阅景楼,迎面撞上的第一个人便被他用系统易容,然后格杀,尸体脸部朝下,被扔在了立柱旁。
临近的一人也同样被击毙后趴倒在地上。
为了混淆视听,张勇又杀两人。
这便是第一个闯进来的徐自冲所看见的景象。
阅景楼的人三翻四次算计自己和癸水堂,张勇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接下来便是引诱三人将阅景楼拆掉,同时尽力伪装伤势过重。
最好,是在那具特别的尸体旁边倒下。
虽然过程不是太顺利,楼房比自己想象的更加结实,但是结果并无太大的出入。
随着楼宇倒塌,三人回避,张勇随手捞起一柄利器,闪到一早易容好的尸体旁边。
快速切割几下,扯下他身上的外衣,然后将自己身上的破布搭上。
之后便是尽力离开倒塌的中心位置,全力催动斩业金身。
至于最后被人检查的时候该如何伪装尸体?
闭气,照着凌空截脉的技巧,封住自身窍穴,血液暂时停滞。外加身上那一小股癸水真气,让身上的温度降下来。
穷尽浑身解数,总算蒙混过关。
张勇愣愣地看着深邃地天幕,享受着死里逃生的松弛,任由思维徜徉。
总感觉冥冥之中,似乎有莫测天意让他习得这些武功,总能在关键时候派上用场。
缓过劲来,张勇强打精神站起身,朝着癸水堂的方向奔去。
皎洁的月光之下,屋舍依旧,人影全无。
癸水堂的人肯定早在孟良二人赶回来后,便全数撤离,也不枉费自己拼死阻敌。
石山、矮木东倒西歪,大厅、仓库等各处房屋均被搜刮了干净,肯定是阅景楼和知州府的人又来过一趟。
偷偷摸回自己的房间,空空如也,连被褥都未曾留下,只剩一个光秃秃的床板。也不知是钱三才等人带走了,还是被对方的人洗劫一空。
张勇叹了口气,往床板上一躺。
如今自己身无分文,客栈是肯定去不成了。
癸水堂的弟兄们这会儿也实在没有精力去寻,只能在此处凑合一晚。
所幸自己这老窝还算是灯下黑,不管是自己人还是对方的人,应该不会折返回来。
张勇分出个心眼在周围的风吹草动上,浅浅睡去。
日出东方,新的一天降临。
不少人直到此时才得知,凉州城昨天发生好几件大事。
城西地震,七层高楼倾塌,癸水堂的人一夜消失。
随便一件,放在往常都值得推敲,更别说连续三件。
于是乎,街头巷尾,客栈酒家,凡有人声的地方,细细听来,莫不是在探讨其中缘由。
有人猜测是官府出力,拿下了最大的两个帮派;有人说是双方互拼,导致了两败俱伤;甚至有人以为凉州遭了天谴。
一时间是众说纷纭。
凉州城的武林中人,多少有些自己的人脉,大体上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因而也更加震惊于事件牵连到的人物。
癸水堂的张勇,连续弄出了这些天大的动静后,身死阅景楼。
尸体已被在场的几位高手确认,并且亲手砍下了头颅,尸首被悬于癸水堂正门。
此事一出,众人皆惊。
而其中最为悲愤的,却是癸水堂的人。
“孟良!你莫要拦我!张勇是因我而死,无论如何,我也要将的尸身抢回来!”
“老钱,你冷静一点!”
城中一处宅院里,孟良与钱三才拉扯在一起,还有孟超从旁协助。
乐欣颜劝道:“老钱,这是对方的激将法,你千万不要上当了!”
“老子就是被激将了!怎么着?!”
钱三才猛一用力,甩开了孟良的独臂。
“女儿是他救的!我也是他救的!老子就是把这条命搭上,那也不亏!”
“你还有脸提你女儿,你就不为蓁蓁考虑一下吗?!”
钱三才瞥见房门内伸出的半个小脑袋,动作一顿。
就当众人以为他放弃了,他又一把扯开了孟超的手。
“蓁蓁一直以为他爹是英雄......”
孟良又再上前,被钱三才回身一指。
“我至少不能当个孬种。”
一字一句,叫停了孟家两兄弟的脚步。
乐欣颜不得不张开双手,拦住钱三才的去路。
“你俩干什么呢?!”
孟良自嘲道:“我只是突然觉得他说得有些对。”
孟超咧嘴一笑:“哥,我和老钱去吧。”
“你俩疯了?!”
乐欣颜瞪向两人。
“哟,大清早的挺热闹啊。”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