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侦探宋仁杰(番外、可跳过)
我叫宋仁杰,这是属于我的故事。
我的故事并不是从出生开始,也不是从我记事开始。那些浑浑噩噩的过去,在现在的我看来,只是在蹉跎时光,真要说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大概也只有练武。至少练武强健了体魄,我也凭此得以加入了天正教的癸水堂。
如果没有进入癸水堂,我也不会挨上那一棍,更不会明悟我存在的意义。
没错,我的故事,应该从挨上那一棍开始讲起。
破庙、风声、快要醒来的俘虏,我至今都记得我被偷袭前的所有,我也至今都在寻找敲我闷棍的人。
我既憎恨他,憎恨他隐瞒了真相,憎恨他让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我又感激他,没有他,我也不会从混沌之中清醒。
从那一闷棍开始,我感觉自己脑袋就产生了某种变化。在此之前,我一直觉得钱三才这些人聪明绝顶,而我自己的想法就如同烂泥一般,没有任何价值。
只是,当我真正完成了蜕变,再一次让人用棍子敲在我的头上之后。
我感觉世界变了,变得如此清晰,变得如此明亮。我能感觉到他们每一个人说话的动机,我能感觉到他们每一个人做事的目的。
不,这不是感觉,这是一根根线,一根根实际存在的线!
线的一头必然会连接到另一头,我能清楚地将他们捋出来。
我不再觉得钱三才有多聪明了,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为了钱财,或者,更确切的是为了他的女儿。
所以,他说的话,做的事,都清晰地呈现在线条上,分毫不差。
我也不再觉得人有多复杂了,每一条线,交织在一起,他们有自己的由来,也有着自己的归属。
正当我以为世界,人性,这些曾经无比复杂的东西,在我面前已经再无秘密的时候。
线,乱了。
每一条线都应该有头有尾,但是现在在我面前,有好几根线缠绕在一起,乱做一团,成为了一个解不开的结,让我无比心烦意乱。
而我憎恨的,感激的,那个未知的人,他的面孔,就隐藏在这线团之下。
也就从这一刻起,我知道了我生命的意义。
不是练武,不是抢地盘,不是在各家收钱,甚至,不是作为宋仁杰。
当我能看清这一根根线条的时候,解开这些缠绕的线团,将它们交织的过程还原出来,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这个复杂无比的线团,就是那天在凉州城里发生的事情。
线团的核心,是那天的破庙,但是捋线肯定不能从最里面开始下手,它应该被留在最后。
钱三才这根线,是线团里出现过最多的,牵扯到了每一个交点。如果我想彻底解开线团,毫无疑问地应该从他下手。
于是我将他那天的行踪问了个清清楚楚,也从旁人的口中得到了佐证,我耐心地抽丝剥茧,一切的过程出人意料的顺利。
他派人送信,被马家拒绝,他想要私吞,于是将我打晕。
包括他事后的行迹,殴打张勇,一切似乎都对得上。
当我满心欢喜地拉扯开缠绕的乱麻,自以为大功告成的时候。
线团的最中间,只留下了死结。
为什么马家要把钱送到癸水堂?挑衅?但是和马家事后的行为不符。
对了,马家!我又将目光投到了马家这条线上,细细地看着它地纹理。
从马家事后的表现来看,他不认为绑匪是我们癸水堂,甚至,他只可能是认定了凶手是癸水堂的对头,才会在事后选择结盟。
我试图将死结解开。
所以,是钱三才伪装成别的帮派下的手?那他又怎么才能让马家认定这件事呢?
死结解开后,又是一个死结。
我沉浸其中,兴奋地拨弄着每一条线,思维的运转越来越快速。
当我顺着这条思路不断深入,自以为就要看清全貌的时候。
线,断了。
钱三才不会用棍。
是的,我知道他没有隐瞒,也没有说谎。
因为我也是用棍的人,他手上的老茧,他应对危机时的反应,和我不一样。
而我无比确定当初偷袭我的人,是一个棍法高手。
更巧的是,凉州城新出现了一个高手。
他用棍。
线团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甚至又多出了一条若隐若现的线索。
一切看上去更加复杂了...吗?
我不这样认为,多出一条脆弱的线索,似乎更加难以下手,但是在我眼中,这才是线团的本来面貌。
你要解开事情的真相,必然要先面对复杂的全貌。
排除了钱三才的嫌疑,并且借由他这根线搭起了一个方向,新出现的线索又给与了我更多的想法,毫无疑问,它应该处在线团的核心位置。
在看似毫无作为,回到了.asxs.的过程中,我感觉自己离真相更近了一步。
我现在无比肯定,如果我能找到这个用棍的高手,理清楚它应该在的位置,那个复杂的线团绝对能顺利解开。
就在我满心欢喜,准备摸清线索的时候。
他又消失了。
昙花一现地捉住了甄继强以后,连续几天没有出现。
他是察觉到了我的视野吗?
呵,真不愧是一根隐藏的线索。
没关系,直觉告诉我,他还会出现的。
凉州城是一个混乱复杂的地方,一个行侠仗义的人怎么可能会忍得住?
我很有耐心,解开这些混乱不堪的线索,最需要的就是耐心。
而在他没有出现的时光里,我又一次验证了我的能力。
那夜的偷袭,便在我的预料之中。
他们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孟良为什么会没有死?
而我察觉了,或者更确切地说,我看见了。
线索之上,
一切皆有因果。
我现在对自己的能力感到无比自信,我应该将它用在更有意义的地方!
而在这之前,我仍旧要先将这个困扰着我的线团解开,这是我心底的结。
既然不是钱三才,那么说明我一开始的判断有误。
我不相信巧合,这个世界一定是有因有果的线条组成的,既然错了,那一切都要推倒重来。
我的目光再一次回到一开始,那个被我否定了的人物。
张勇,问题是不是出在你这里?
第四十五章 惩奸除恶
“启国是三个国度当中国力最弱的,几乎所有在武国或者景国待不下去的人都会往启国流蹿。”
“而凉州城作为三国交界,且又在启国境内,武者横行,官府无力。可以说,此地充满了混乱,罪恶与杀戮。”
“仅仅这两天,我收集到的杀人,绑架,抢劫,偷窃的相关信息就有不下十起。”
“师父,你准备好了吗?”梁存义一脸慎重地看向前方的身影。
张勇身背长棍,望向黑夜中寂静的凉州城。
“没问题,你尽管说。”
梁存义点头。
“首先是城东巷,有一惯偷。”
画面急转,城东某间屋顶,一名黑衣蒙面之人轻轻地揭开了房瓦。
“此人轻功极佳,身形瘦弱,最喜入室行窃。”
张勇轻巧地落在他身后,冷笑着抽出长棍。
“疑似作案十二起,金额近三百两。”
黑衣人惊闻风声,猛然回头......
“城西街,恶霸团伙七人。”
灯影摇曳,七名容貌凶悍之人正开怀大笑。
“欺行霸市,强买强卖。”
其中一人豪饮一碗,接着满上:“大哥,今天收获不错啊!”
“不愿付钱者,轻则惨遭殴打。”
为首者眉头一皱,望向门外。庭院中,一名中年男子持棍而立。
“重则伤残致死。”
“特乃乃的,哪来这么个杂种?”众人摔碎酒碗一拥而上。
“记有伤者七人,死者两人。”
房间内一片狼藉,七人被绑缚打晕,张勇转身离去。
“城南道,劫财抢劫者。”
一名满脸横肉之人,缓缓走向惊恐后退的女人。
“专劫落单女子。”
张勇于屋顶穿行间,止住了脚步。
“反抗者,若面容丑陋则被杀。”
男人一脸淫笑地靠近。
“若面容姣好,则先奸后杀。”
张勇一脸狠笑着出棍。
“劫财百两,杀四人。”
男人缓缓倒下。
女子听见声响,张开了双眼,见到一个负棍远去的身影。
“是...天雄棍?!”
......
“以上就是这几天收集来的十二起案件中的十一起。”梁存义合上纸张。
“还有一起呢?”张勇问道。
“嗯,城北有一名连环杀人犯...”
癸水堂东面的一处街道上,一名醉汉提着酒坛,摇摇晃晃地走在正中。
夜风吹过,醉汉略微清醒,却瞧见前方有一人横在路中,挡住了他的路。
“你特娘的不开眼是吧?连老子的道也敢挡?”
那人不说话,横起了手中的棍子。
“哟呵,你该不会就是最近凉州城盛传的天雄棍吧?怎么着?替天行道轮到你爷爷头上了?”
那人迈步上前,醉汉顿时来了精神,腰间匕首一掏,醉意全无。
“正好你爷爷有些手痒,今天就拿你的耳朵下酒了!”
酒坛破碎,酒鬼一个闪身就来到张勇身前。
张勇反手挥棍,扫向对方腰腹。
“好教你看看,为啥爷爷横行这么多年,没人敢惹!”
后退半步让开长棍,手上一动,匕首窜入棍影,顺棍而上,直削张勇面门。
张勇瞳孔一缩,后仰翻身,一脚踹出,同时借劲拧腰,长棍劈向对方面门。
酒鬼嘿嘿一笑,缩成一团,从中间避开两道攻击,同时匕首直刺张勇小腹。
张勇竭力回守,长棍横栏,拍向对方握匕的手腕。
哪知对方早有预料,变刺为削,朝着张勇握棍的右手而来。
酒鬼得意一笑:“嘿嘿,放手吧。”
这酒鬼果然远胜先前几人,几个回合就让张勇缴了械。
“哎,果然只靠棍法还是不行。”张勇轻叹。
见识过对方的状态栏,这一切也算是在张勇的预料之内。
于是他果断地放弃长棍,避开了削向手腕的刀光。
酒鬼目露凶光,再欺上前。
然而,比匕首更需要近身的,是拳头。
张勇弃棍出拳,又是另一番光景。
原本招招狠辣,灵巧快捷的匕首,此刻笨重得像一柄重剑。
方才与棍法对战时还环环相扣,招式之间圆润无暇,现在与拳法交手,却稚嫩得好似幼童。
酒鬼挥匕而下,张勇精准击中对方手腕;
酒鬼迈步上前,张勇两拳打中对方双肩;
酒鬼匕首直刺,张勇侧身击中对方下巴;
酒鬼反手一削,张勇一拳抡中对方脸颊。
酒鬼摇了摇头,感觉有些发懵,他的每一次攻击都被反手击中,每一次出手,都好像毫无意义。
他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打了。
张勇就这么直直走过来,酒鬼连连后退,直到靠近了墙角再无退路。
“啊!”酒鬼大吼一声,强行刺向张勇脑门。
张勇一拳捶到对方的小臂内侧。
“放手吧。”
酒鬼只感觉右手一麻,再也无力握住匕首。
熟练地一拳将醉汉击晕,掏出腰间的铁索将他绑住。如果绑人也有经验等级,自己现在至少应该是驾轻就熟的水平。张勇恶趣味地想到。
在原地等了两炷香的时间,梁存义才小跑着抵达。
“交给你了,咱们明晚老地方见。”酷酷地丢下一句话,张勇飞身上屋,几个起落,便已消失不见。
梁存义目光闪闪地看着师父远去的方向,满怀憧憬。
麻溜地将酒鬼一抗,看准了方向,朝着凉州城府衙跑去。
门前,整整齐齐地捆着十来个人,大眼瞪着小眼,互相仔细辨认了一番。
“呼~”梁存义将酒鬼放下,将固定在门前的木桩上。末了,还调整了一下方向,让他和大伙儿一样,显得规整一些,这才转身离去。
先来的几个“前辈”侧着身子,努力往前凑了凑,待看清新人的模样,齐刷刷地倒吸一口凉气。
天雄棍,居然把这煞星也给拿下了?!
一群人突然感觉自己这次栽得也不冤。
......
张勇摸回房间,清水拂面清除了伪装,然后目光闪闪地看向自己辛苦好几天的收获。
570点侠义值!加上上次和孟良交手时,加点剩下的65点,一共635点!
足以让自己突破到10年以上的内功修为。
张勇顶着黑眼圈兴奋地回到床上。
马的,明天就找孟良比试一番。张勇想着想着就进入了梦乡。
连续地奔波让他疲惫不堪,梦境里,战胜了孟良后的张勇,耀武扬威地提出了第一个要求,早上不准让他起床训练!
第四十六章 相冲
“天雄棍又出现了!”
“这几天很活跃啊。”
“对对对,城南道那个恶匪,犯了这么多案子,总算是被拿下了。”
“那个杀人犯,特别嚣张那个,捕快都不敢惹,听说这次也栽了!”
“天雄棍在这凉州城,真是咱们的福气啊。”
邓立功吃着早饭,听到周围的人全在谈论天雄棍的事迹,将他们官差贬得一文不值,心头很是不爽。
虽然他们确实没做啥事...但就是很不爽。
“这天雄棍,还真是做了不少行侠仗义之事。”陈劲松在一旁一边听着一边点评。
周平安吃的塞得满嘴都是,居然还能接话:“我觉得吧,有他在,咱们平时可以轻松不少。”
“你俩能不能有点骨气?咱们这叫被抢饭碗!上头要是也像你们这样想,咱们全都得滚蛋,让这个天雄棍当总捕得了。”邓立功气不过,提起腰刀起身离开。
周平安吧唧着嘴说道:“头儿是不是...生气了?”
“头儿有这担心倒也合情合理,哎,咱们还是努力破些案子吧。”陈劲松说完,提起腰刀追上了上去。
“诶,你们等等我啊!”周平安情急之下,将东西全部塞进嘴里,赶紧收拾走人。
......
癸水堂,一个兴高采烈的黑眼圈拉着没精打采的黑眼圈兴奋地说着。
“那个杀人犯,一刀捅向师父,师父当时就使出一招,棒打狗头,就是这样...”梁存义一边说着还一边挥舞着棍子比划。
哎,要不是我也在现场,确定你当时没在,差点就信了你的邪。张勇叹了口气,在梁存义说到精彩处还假模假样地拍手鼓掌。
梁存义这几天跟着收集情报,听到身边人对于天雄棍的吹捧,也是与有荣焉,练起棍来越发卖力,居然每天能多涨上一点熟练度,抵平了技能升级造成的减少。
看来,兴趣就是最好的老师这句话也是很有道理。
只可惜,张勇今天第一次主动早起,急急地跑去堵孟良的门,居然都没堵到。
被孟超告知,孟良有事,一早就出门去了。
“张勇,你过来一趟。”
张勇正郁闷着,二楼传来了凌飞燕的声音。
顶头上司发话,张勇自然屁颠屁颠的去到二楼书房。
见张勇进门,凌飞燕开口道:“你的事情,孟良已经给我说了。”
张勇一听顿时惊呆了,我擦你个背后打报告的小人。
凌飞燕轻身一跃,来到了张勇身侧,伸手向张勇抓来,张勇下意识后撤,却感觉对方的手掌如影随形,怎么也躲不开。
凌飞燕一手抓起张勇手腕,一道冰凉的内力传遍周身。
哇,堂主大人,你不会是要手刃叛徒吧。张勇悲哀地想到。
“你的内力快要突破十年的关口了吧?”身旁,传来一阵沁人的淡淡香气。
“啊,原来是这,是有这么回事儿。”张勇松了口气,点头肯定。
凌飞燕捉狭笑道:“没想到你积累得这么快。我记得上次在总教传你心法时,也不过才三五年的修为。”
“啊,这...我练得比较勤奋。”
马的,再勤奋,这才半把个月的时间,猪都觉得有问题。张勇有些无语。
凌飞燕显然不是猪,所以她看上去好像不觉得有问题,仅仅只是嘱咐道:“内力积累到一年和五年的时候都有一个关口,但是没有太多需要留意的地方。”
“不过当你积累到10年的时候,最好细细体会一下,不要再用什么歪门邪道的法子,最好自行突破,这对你以后有好处。”
就这?凌堂主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让张勇有些摸不着头脑。
看见张勇一副傻傻愣愣的模样,凌飞燕噗嗤一笑:“怎么?你救了我女儿和公公,在阳州城还护住了我丈夫,我还能害你不成?张大侠~”
“啊,不是,就是看凌堂主如此年轻,一下子把您还有女儿这事儿给忘了,哈哈。”张勇一下子情商上线,把凌飞燕逗得喜笑颜开。
“你既然这么懂事,提醒你一句,你的大日真诀和癸水心法切记不可同时修炼。”
凌飞燕耐心地解释。
“你现在心法还不熟练,吐纳法的境界也足够高,还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后续两种高级心法练上去,吐纳法压制不住,水火相冲,轻则功力大打折扣,重则经脉尽断,武功全失。”
凌飞燕说得有板有眼,配合她脸上的伤痕,确实有几分吓人的效果。
“那堂主啊,我是练啥好啊?”
“看你自己考虑了,癸水心法我这儿有后续的,你一路练到地阶都没问题。大日真诀确实更适合你的拳法,而且毕竟是玄阶有数的顶级内功。”
这不说还好,听凌飞燕说完,张勇反而更加拿不定主意了。
就在张勇左右为难的档口,凌飞燕又问了一句:“对了,你是不是在藏搞出了什么事情?按理说大日真诀这种玄阶内功不可能传授给你,阁老肯定也能看得出你癸水心法已经入门,两种心法相冲,也只有你这种傻瓜才不知道。”
嗯?!张勇顿时一惊,原来那老头还搞了我一手?!
看到张勇脸上一阵阴晴不定,凌飞燕乐得哈哈大笑。
“行了行了,瞧把你吓得,不练不就完事了吗,你这水平,离水火相冲还差得远呢。”
差是差得远,架不住系统牛逼啊,那我以后接到内功升级的任务是接还是不接啊。张勇有苦说不出,只得先行告退,自己回去琢磨。
与此同时,凉州城北城郊。
孟良身背一刀一剑,静静的等待来人。
秋日寂寥,山林苍然,来往的人也少了许多。
北地多山壑,此路是入启国为数不多的道路。
不多时,人影浮现,渐渐清晰。
来人身形高大,肤色青白,双眸泛红,周身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孟良等的便是这人。
身影交错间,孟良开口说道:“进城可以,癸水堂的地方不能动。”
“此行只灭郑家,烦告凌堂主无须多心。”
那人头也不回,直直向着凉州城走去。
城楼上,青衫男子远远看见两人交错,叹了口气。
“还以为癸水堂的孟良会和这人打起来,害我白跑一趟,真没意思。”
青衫男子有些生气,回头看向凉州城。
“天雄棍,你可不能怂啊。”
第四十七章 晋升(感谢书友160825105518262的一千打赏)
回到房间的张勇仔细思考着凌飞燕说的话。
“水火相冲...”张勇心头也是有些顾虑。
哎,旁人说得再多,也不如自己体会来得实际。想明白这一点后,张勇坐在床上开始打坐运行自己的内力。
良久,张勇才静心入定,投入到丹田气海中,自己所感受到的世界也为之一变。
丹田正中,庞大而柔和的无色真气团安然自在,一副与世无争的“老实人”模样。
因为老实人体型太大,胖嘟嘟的身躯分隔了一红一蓝两道“瘦弱”的真气,使得这两道看上去就相性不合的真气没有感受到对方的存在,在各自的区域里和谐生长。
其中红色真气较为炙热,蓝色真气较为清冷。
这三团真气大概便分属于吐纳法、大日真诀和癸水真经了。
本着凡事总得试一下的作死精神,张勇试着调动红蓝两色触碰一下。
费力地搬运开无色大胖子,红蓝两色真气自然而然地就朝着中央汇聚。
“呲~”张勇的耳边仿佛传来了一阵淬火的声音。两道原本安分守己的真气一见着对方就狂躁起来,尤其是大日真诀产生的红色真气,撸起袖子就一副要生吞对方的模样,吓得张勇赶紧放下大胖,继续拦在中央。
而刚被点着的红蓝真气也并没有马上安分下来,相性互异的双方有着莫名的吸引力,仍旧朝着中间猛烈冲击。
可惜吐纳法的真气实在太过庞大,顶着双方的攻击依旧老神在在的模样,不一会儿,红蓝真气似乎被无色真气那种岁月静好的精神感染,各自安分了下来,回归了最初的模样。
“呼~”还好没闹出大事,张勇长出了一口气。
不过也确定了一件事情,就刚才呲那么一声,红蓝真气就损失了一成,没有小半个时辰的调息恐怕都难以恢复。
这还只是红蓝真气积累比较少,境界比较低的状态。
凌堂主诚不欺我啊。张勇心下感叹到。
见识了水火相冲的危险,张勇又开始琢磨起了内功修为的事情,不积累至十年修为,短期内搞不过孟良那个装逼蛋。而且无论如何,开了挂不可能不用,天底下没有这么个道理,最多......
张勇将侠义值一点一点的往内功修为上加着,丹田气海中,大胖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撑得更大了,一红一蓝两个“小不点儿”也长大了些许。
内功修为来到了9.9年,而张勇更清楚,他投入了364点侠义值,所以更准确来说,他离10年这道关卡,只差一天。
啊,又是辛苦修炼的一天。张勇划水了这么久,这次算是第二次踏踏实实运行内力,提升修为。
从大胖身上割下了两团“肉块”,分隔了红蓝两道暴躁老弟,大胖一头栽进会**中,经过尾闾、夹脊和玉枕三关,沿着督脉一路畅游而上,又顺着任脉回到丹田。
张勇大成境界的吐纳法,运行起来可谓是畅通无碍。然而就这么简单一周,也过去了小半个时辰,张勇甚至感受不到真气有什么变化。
而普通人的一身功力,便是这么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这也难怪孟良会对张勇的练功态度有意见。
忍耐住一直开挂一直爽的冲动,张勇决定还是听取堂主的建议,沉下心来,细细体会内力突破到十年所产生的变化。
就在张勇踏实修炼的时候,孟良已经完成了传话的任务,回到了堂口。
“阿良!接着。”二楼,凌飞燕朝着孟良扔出了一块石头。
孟良抬手一接,顺眼一看:“求道石?你不是给过我一块?”
凌飞燕左手叉腰,右手搭在木框上,随意说道:“你那一块应该消化得差不多了吧,这一块原本是分配给张勇的,反正那小子也用不上。”
孟良听罢一笑,收入怀中,这可是提升内力修为的好东西。
“弘武会和阅景楼不会善罢甘休的,下一次再来,肯定会更加凶险,你们可得尽快提升修为。”
“嗯。”孟良点头应道。
“那人怎么说?”
“与我癸水堂无关,不用去管......”
孟良话还没说完,二楼,凌飞燕眉头一皱,似有所察,望向了张勇所在的房间。
“这么快?!”
凌飞燕感觉到的,正是内力突破至十年,浑身真气剧变的张勇。
就在刚才运行完又一个周天,系统中,内力修为跳到了十年的同时,安分的吐纳法真气一下子活跃了起来,丹田正中,产生了一股内旋的吸力,将张勇储存至今的内力全数吸进吐出,如同过滤了一道。
大胖子肉眼可见的“精悍”了不少,红黑两色真气也更为凝练。
如果将这升级了的真气用在武功招式上......
张勇一下冲到练武场,发疯似的走了一套王八拳。
癸水堂的人全在诧异着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张勇居然主动练武了。
张勇没有理会旁人的目光,细细感受着内力提升带来的变化,出招更快、威力更强、防护更厚,连带着五感都有明显的提升。
特马的,原来自己之前一直在负重对战。张勇回想到,自打来到凉州城的交手对象,有一个算一个,大都是十年以上的内功修为,直到现在,自己才勉强来到了同一层次。
“呼~”收势站定,张勇双眼中的精光一闪即逝,看起来似乎和提升之前相差不远。
只有达到过这一层次的人明白其中的玄机。
凌飞燕、孟良、乐欣颜、钱三才已经闻声赶来,见证了张勇招式中产生的变化。
“嗯,这张勇原先就能对上三合寨的二当家,以后还是少惹为妙。”钱三才摸着小胡子自言自语。
张勇回身望见围观群众,特别是孟良也站在其中,兴奋地高声喊道:“孟教头,说话算话的吧?!”
声音洪亮,已然显示出一身不俗的内功修为。
孟良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远远地回应道:“今早忙完事情有些累了,此事咱们过几日再说。”
一边走着,一边摸了摸怀里的石头。
看着孟良找了借口离开,张勇狠笑着摩拳擦掌,我看你逃得了几时。
第四十八章 噬血临城
“阿爸,发生什么事了?”一名麻花辫小女孩儿见到父亲召集人手,有些好奇地看向宅门外。
“宝贝乖啊,阿爸让人刷墙呢,咱们回房间。”一名中年妇女将小女孩儿抱回了里屋。
屋外,中年男子指挥着下人卖力地清洗着墙体。
青白的墙面上赫然是十一个黑红色的手掌印记。
“快点!都给我刷干净喽!”管家皱着眉头,声色俱厉地指挥着下人。
手下们更加卖力地洗刷着墙面上的血迹。
中年男子出神地望着血掌印,喃喃自语:“萧凡,我都躲到凉州城五年了,还是不肯放过我们郑家吗?”
风声划过,两人落在了郑宅大门口。
“郑兄!”两人对着中年男子拱手一礼。
“傅兄!朱兄!你们能赶来真是太好了,里面请,里面请。”中年男子见到二人顿时愁容稍解,顾不上诸多礼节,邀请两人进门。
“来人!备茶!”进门的路上,中年男子招呼下人准备,自己则急不可耐地领着二人来到正厅坐下。
“傅兄,朱兄,有劳二位,大老远赶来。”中年男子感激地说道。
“诶!郑兄哪里的话,你与我等相交莫逆,你的事情自然就是我傅海川的事情!”
自称傅海川的男子身着黑色大衣,提着五尺长锏,言辞豪迈。
“俺朱老四也是一样!”
这朱老四背着一把短柄双刃斧,大冷天里袒胸露乳,模样敦实。
“有您二位这话,我也就放心了。”
一阵寒暄后,中年男子开始说起事情的始末。
“今晨,‘噬血手’留下了血手印,还击杀了两名外逃的仆人,将尸体抛至后院。”
“若无意外,今夜子时,魔头便至,到时还要多仰仗二位。”
听到“噬血手”名号,傅海川也是神情凝重:“此人在景国便颇有凶名,不知郑兄还邀请了哪些同道助拳?”
主人家也是有些发愁:“自从收到百晓门的消息后,郑某便广邀熟识的武林同道,然而到现在为止,除去傅兄和朱兄,也不过寥寥四人赶到。”
听闻此番情况,傅海川有些迟疑:“‘噬血手’上个月才搏杀了‘三绝剑’,仅凭我等,只怕...”
“傅兄在景国也有些名号,合我等六人之力,难道还怕了这‘噬血手’不成?”
朱老四瓮声瓮气地说着不怎么好听的话。
傅海川听罢脸色微变:“傅某既然来了,自然便不会怕。只是朱兄身在武国,可能并不了解这魔头的厉害之处。”
主人家见两人对话有些不畅快,赶紧打圆场:“两位皆是为我郑云怀而来,实在不必如此。而且我听闻这凉州城里,天雄棍近来多有义举...”
朱老四说话依然带刺:“启国这种地方,能出什么像样的高手?指望他不如想想我们六人晚上该怎么配合。”
郑怀云连连附和:“朱兄说得是,而且眼下午时刚过,兴许还有些同道正在赶来的路上?”
“哎,但愿如此吧。”傅海川忧心忡忡地说道。
......
癸水堂练武场,孟良逃离后,大家也算是难得休假一天,只有张勇破天荒的一个人在练武场,还在熟悉着内力突破带来的变化。
梁存义慌里慌张的跑到张勇跟前,神情激动地说道:“张兄!今夜要有大事发生了!你赶快通知师父早做准备吧!”
听见梁存义的大嗓门,张勇吓得赶紧比了个禁声的手势:“嘘,你小声点,不怕别人听见啊?!”
梁存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捂住了嘴巴。
张勇点头示意:“说吧,到底啥事啊?”
见张勇发话,梁存义这才小声说道:“我刚从孟超那里打听到,孟教头今早去城北见了‘噬血手’。”
张勇不明所以:“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梁存义解释道:“这‘噬血手’是景国近来有名的魔头,动辄灭人满门。他还有个习惯,会在当天一早留下血掌印,等主人家呼朋唤友前来抵御,于子时前来将人全家和着帮忙的人统统杀个干净。”
讲得兴起,梁存义张牙舞爪地吓唬道:“而且传闻这人喜食人血,每天子时都要杀人吸血,所以得了个‘噬血手’的称号。”
张勇听了大概,问道:“那你的意思是,咱们这几天找到这人把他干掉?”
梁存义连连摇头:“不用找!城南郑家今天一早就被按了手印,今晚子时‘噬血手’必定会去,咱们只需要守株待兔。”
梁存义话音刚落,张勇就接到了一连两声的系统通知。
任务已发布:预告灭门案
任务内容:解救郑家十一口人。
任务奖励:侠义值350点。
任务已发布:放下屠刀
任务内容:引导“噬血手”改过自新,走上正道。
任务奖励:侠义值10000点。
这系统好像偏爱劝人从良的任务,奖励都是一顶一的强,但是张勇都还不知道这“噬血手”到底是何方神圣,自觉第二个任务是相当不靠谱。相较而言,第一个任务虽然奖励比较少,但是刚突破了内功修为,张勇感觉还是有些把握的。
嗯,如果条件允许,把这“噬血手”绑起来再慢慢调教。张勇邪恶地想到,毕竟是一万点侠义值,实在有些让人眼热,从获得系统到现在辛苦了这么久,加起来都没这么多,还是有必要搏一搏的。
于是乎,张勇一副江湖前辈的模样吩咐道:“存义啊,你赶紧去收集一下‘噬血手’的信息,知己知彼咱们才能百战百胜。”
“知道了!我这就去!”梁存义又风风火火地跑出房间。
同一时间,凉州城各大人物势力几乎都收到了“噬血手”抵达凉州城的消息,不仅如此,还获得了此人和孟良的对话内容。
既然只为郑家而来,这些人自然是事不关己,继续自家手头真正需要操心的事情。
除了几个同时关注着天雄棍的人...
宋仁杰、青衫男子,甚至于还有邓立功,几乎都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决定。
今夜子时,探一探天雄棍的底细。
第四十九章 午夜杀机
圆月当中,树影幢幢,偶有蛙声现。
正厅**人,斧钺刀叉,锋刃森森。
府邸外,四人屏息凝神,林中藏匿,暗中观察。
郑宅内外,一切仿佛停顿了一般。
子正,孽生,杀意始萌。
月光骤黯,四野声寂然。
林中人影现,如期而至。
来了!
众人心头一动。
仿若一丝电流蹿过,定格的画面流转起来。
提锏,抽斧,扬鞭,出鞘。
为首八人,鱼贯而出。
“我乃‘青阳剑’王执中,来人可是‘噬血手’?”青袍长髯一中年男子,当先喝问。
来人肤色青白,双眸泛红,浑不在意旁人,朗声道:“只灭郑家,闲杂人等速速退去!”
如此目中无人的模样,瞬间就激起了众人心头怒火,朱老四一马当先,提起双刃短斧一跃而上,便是一式力劈华山,朝着“噬血手”当头砍去。
“朱兄小心!”
傅海川提醒的声音还是来得太晚。
红光一现,众人还未看清“噬血手”如何出招,只见到朱老四一斧挥空,被捏住了脖颈,对方虎口一缩,便见得朱老四脖颈血管收缩,似乎被那青白手掌抽取了血液。
“恶贼好胆!”银光突显,三柄飞刀呈品字形直射敌人手腕。
铁锏钢刀一左一右封住对方退路。
一柄钢叉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头顶。
“你们是要他吗?”“噬血手”木然问道,将手中的人往前一扔,便封住了正前方的大半攻势。
傅海川收刀伸手,拉回明显小了一圈的朱老四。
银发老叟又是三柄飞刀急射。
刀光剑影改攻为守,护住夺回人质的傅海川。
既然只是掩护,“噬血手”也毫不在意,轻巧后退了几步。
“朱兄!怎么样!?”郑云怀关切地问道。
“这人...会吸血...俺老朱...”朱老四说话断断续续,肤色惨白,面容枯槁,身上却并无明显外伤。也不知这“噬血手”是以何种办法抽取了朱老四的血液,看上去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已无再战之力。
众人初识这等骇人手段,心下一悸。
“嘿,你们当心点,这人有些不对!”银发老叟没有分心关注朱老四的情况,一直防备着“噬血手”,当下察觉了敌人的诡异,赶紧出声示警。
对方自后退以来,一直没有动作,老叟却隐隐感觉有些不安。
圆月之下,“噬血手”周身披上了一层淡淡的荧光,原本未觉有什么异常,直到这人的青白肤色渐渐红润,身上光晕也越发明亮。
众人随声望去时,这人的肤色已经呈现出橘红之态,仿佛刚从蒸笼中出来一样,周围的血腥味愈发浓郁起来。
一旁草丛中,陈劲松轻声发问。
“邓头,咱们上不上啊?”
邓立功横眼一瞪:“你不想要命了是吧,这人是咱们能上的?等着天雄棍出来就成。”
“要是不上,我觉得咱们还是赶快撤的好。”陈劲松小声地嘟囔,天雄棍虽强,至少他还能看得明白,不像这“噬血手”处处透着诡异,状若妖魔。就算天雄棍真来了,恐怕也不是这人对手。
邓立功摆了摆手,示意再看看场中的变化。
敌人的诡异变化肯定不能放任下去,郑府众人明显也知道这个道理。
不须多言,已经配合着攻了上去。
依旧是银发老叟的暗器当先,敌人站立不动,给了他更多的出招时间,蓄力之下,飞刀以更快更诡异的方式极射出手。
接着就是刀光,钢叉,长剑,铁锏,剩下的六名战力齐齐出手,将自己的最强招式朝着敌人身上招呼。
“吸~呼~”
“噬血手”悠然地吐出浊气,再睁眼时,已然是布满了血红色。
他一抬手,摘下一柄飞刀,众人眼前一红,再看清时,“噬血手”已经消失不见。
男人还保持着钢叉向前的姿势,但是不自觉地用力吞咽口水,他感觉自己背后有人。
显然,刚才还没有。
只能是那人。
男人感觉脖颈一热,瞬间失去了意识。
在旁人眼中,“噬血手”一个闪身便来到了钢叉男的身后,而钢叉男的身体瞬间枯败倒地,已是生死不知。
场中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噬血手”好奇地把玩着手中的柳叶飞刀。
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所有人的头顶。
包括,躲在暗中的三人。
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弥散到三人身边,“噬血手”玩腻了飞刀,眼光瞟向了暗处。
宋仁杰对视了血红,暗道不妙,转身欲逃。
谁知对方身形更快,直追而上。
宋仁杰默算一番,不觉得自己能跑得掉,竟然转身朝着刚才觉察到动静的地方跑去。
“我特马...”邓立功和陈劲松心头狂骂,干脆起身往郑家跑去,同样抱着祸水东引的想法。
“三位,不管你们目的为何,眼下若不通力合作,只怕全都要死在这魔头之手!”郑云怀高声呼喊。
银发老叟先行示好,又是飞刀援驰。
这一次慢吞吞的飞刀更没有引起对方的注意,随意一握。
谁知,这飞刀到达“噬血手”身前竟然一个旋转翻滚,割破了他的右手虎口。
“几位,此人并不是速度太快,无法匹敌。只是功法特殊,影响到了我们视觉,咱们不要在意红光,继续出招!”银发老叟见多识广,将自己的观察推论分享出来,试图重新唤起大家的信心。
众人听闻此言,尽力稳住情绪。
此刻虽然倒下了两人,但是又多了三名外援,而且初步了解了对方的特殊功法,并非毫无希望。
于是乎,众人重振旗鼓,战火重燃,就连宋仁杰等三人也为了求生加入了战团。
诶,怎么这就打起来了?子正一刻,某个画风明显不一样的人姗姗迟来。
张勇见到远处打得火热,有些纳闷。
整个郑宅都是提前准备,准时准点的人,而我们的张勇,补了一下午的觉,还抽空洗了个澡,易了个容,直到现在才慢吞吞的摸过来。
远远观察了一番,化身李义的张勇眉头一皱,对着身旁嘱咐道:“徒儿,你先回去,这人怕是有些棘手。”
第五十章 局势逆转
“‘噬血手’吸血后狂暴,陷入无意识状态,方圆一里之内,生人勿进。”
树林深处,青衫男子默默回忆着书信上的内容。
忽然,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青衫男子连忙隐去身形。
只见来人约莫四十来岁,背负长棍,毅然踏入氤氲缭绕的猩红之中。
天雄棍!你果然来了。青衫男子看清来人,微微一笑。
场中,“噬血手”状若疯魔,即便所有人都明白其功法的诡异之处,依然处于绝对的下风。
剩下的八人本是从各处赶来,相互之间并不熟悉,攻击时偶尔还会相互冲突,不一会儿,已经又倒下三人。
仅剩的五人中,银发老叟功力最高,远程用着暗器,身法站位拿捏得恰到好处,对手无暇攻击到他。
傅海川知晓一些“噬血手”的诡异难缠,因此愈加小心,加上功力不弱,也还能勉强支撑。
邓立功与陈劲松二人配合多年,守望相助,也是一时无虞。
而宋仁杰凭借着自身的观察揣摩,数次“坑害队友”,方才得以逃出升天,但是剩下的人越来越少,身边几人对他也有了些防备,加上“噬血手”一直对着他猛攻,处境岌岌可危。
又三合,“噬血手”消化了气血,肤色愈发通红,身法更加凌厉。一闪身,避开了长锏飞刀,一掌抓向傅海川脖颈。
邓立功高举腰刀,猛然劈向对方手腕,陈劲松横刀掠阵,严防对方变招突袭。
“噬血手”也确实变招了,却是扑向了宋仁杰。
宋仁杰勉力闪躲,依旧是避无可避。
吾命休矣!
眼看着那鲜红欲滴的可怖手掌抓向自己,尺许距离已然能闻到浓烈的血腥味,宋仁杰惊得是三魂出窍,七魄升天。
“砰!”一杆长棍猛然从右侧杀出,硬是虎口夺食,救下了宋仁杰。
“呼呼呼”长棍一刻未停,虎虎生风,卷起秋日落叶,将“噬血手”罩入其中。
“天雄棍!”郑云怀惊呼出声。
正是张勇及时赶到,杀将而出。
援军突现,单人只棍拦下敌手,众人顿觉柳暗花明,更加卖力围攻起来。
此番,以张勇为首的六人团队,总算能够勉强对上凶威赫赫的“噬血手”。
张勇长棍翻滚,怒卷风浪,将魔头拦在棍中,封住了他奇绝诡异的身法,让余者得以安然进攻。
银发老叟暗器刁钻,每每于棍影中差缺补漏,身上暗器层出不穷,飞刀,银针,铜钱,勾爪,是长棍封住“噬血手”的最大助力。
傅海川和捕快二人组虽然渐渐适应了魔头的攻势,但是见天雄棍威猛,只能从旁协助,以不妨碍己方的进攻为前提,凝神防备敌手突围。
宋仁杰自觉好像没什么作用,只能将自己的观察整理一番,高声提醒:“此人好像失去了意识!只凭本能进攻!还有,他的血雾也有问题!”
六人通力合作之下,局势看似一片大好,只有张勇知道,随时要崩。
萧凡
年龄:29岁
技能:吐纳法(融会贯通)
草上飞(得心应手)
擒拿八法(得心应手)
血饮真经(得心应手)
内功修为31年
原本瞧见“噬血手”大杀四方,张勇还有些警惕,待靠近之后看见对方的技能栏又掉以轻心了下来。
此人看上去内功修为和孟良相差无几,一身大众武功。只有一个看上去有些拿不准深浅的血饮真经,还只是得心应手的境界,让内功刚有突破的张勇信心爆棚地攻了上去。
怎知,交手不久,张勇就察觉了不对劲。
眼下看上去是自己将其压制,其实张勇心里明白,他是在守!
以攻为守,竭力封住对方,因为一旦将他放出,凭他的鬼魅身份,自己再难有机会将其限制。
然而,久守必失,张勇察觉到棍下之人隐隐酝酿着一股狂暴的力量。
忽然,眼前一红。
“不要慌!这是对方的手段,维持住攻势!”老者猛然想到天雄棍是刚来此处,并不知先前他们已经应对熟练的突发状况。
张勇听到后也只能凭着感觉,努力维持棍法不散。
然而,这一次的失明来得更长。
张勇感到落棍之处一空,心知不妙,瞬间回棍防守,顶着红茫茫一片,将自己护了个水泄不通。
待再恢复视力之时,银发老叟已然在对方爪下。
张勇心头一紧,竭力救援。“噬血手”见状扔下老者,闪身避开。
张勇上前查探,老人性命虽无大碍,但如那朱老四一般,形体枯槁,已然没有再战之力。
“莫要...管我...‘噬血手’...”老人费力指出。
张勇猛然回头,只见傅海川配合着捕快二人与对方战至一处,就连宋仁杰也举棍而上。
合围之间,“噬血手”肤色青白,气喘吁吁,显然刚才长时间的失明状态也耗费了他大量真气体力,在四人的围攻之中也是左突右支,全然没有方才碾压众人的姿态。
机会在前,张勇不再犹豫,提棍而上。
有张勇加入战团,“噬血手”更加凶险,几合交手下来,已然支撑不住几人的攻势。
“噬血手”深知支撑不住,当机立断,拼着挨上宋仁杰一棍,借势蹿出,连滚带爬地拉开距离。
顾不得嘲笑对方的狼狈姿态,众人一拥而上,张勇身法最快,一掠而上,狠狠一棍打折了对方的右臂。
“大侠!别心慈手软了!打死他啊!”陈劲松看着焦急不已,狂吼出声。
张勇眉头一皱,冲上去又是举棍,瞄着左手而去。
“噬血手”听闻风声,急急一个侧身,又用受伤的右臂接下了这一棍。
“啊!”一连两次重击,“噬血手”含痛大喊,但也激起凶气,借力又拉开了一段距离。
傅海川惊疑不定,看向这所谓的“天雄棍”。
邓立功一狠心,飞掠而上,朝着头颅挥刀直下。
眼见魔头即将授首。
红光一闪。
千钧一发之间,宋仁杰和陈劲松奋力将邓立功扑救下来。
五人惊觉异变,谨慎地看向敌人。
月光下,“噬血手”立在树林之中,周身光华流转,呼吸渐渐平缓,肤色又渐渐红润了起来。
见到对方似乎又恢复了先前那种凌厉诡异的状态,五人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心头愈发沉重。
第五十一章 势均力敌
原本靠着银发老叟的牵制,张勇才能勉强压制住“噬血手”的行动。
如今,主要战力折损,虽然对方少了一条手臂,又能起到多大效果呢?
张勇不敢考虑这么多,因为越考虑,越是后悔自己没有动杀心。
或许可以找到各种理由为自己开脱,譬如说自己习武也才半年,没有适应江湖纷争,又或者为了手头的任务等等,能找上成千上万条,但是他心里明白,如果因此而造成更大的伤亡,这些借口都毫无意义。
棍影再一次罩向“噬血手”,张勇竭力让自己平心静气,专注在棍法之中。
傅海川等四人心头就算有再多不满,眼下也只能竭力协助,毕竟,自己的小命还掉在这天雄棍的身上,他扛不住,在座的全得玩完儿。
这次的局面没有僵持太长时间,仅仅只是右臂受损对“噬血手”身法的影响微乎其微,不多时,其人已经脱离棍影,向着邓立功罩去。
“头儿小心!”陈劲松眼见同僚处境危险,挥刀直上,侧面协助邓立功且战且退,等待天雄棍支援。
然而,这魔头最擅声东击西,他的目标本就不是邓立功。
场上所有人,原本是宋仁杰最是势单力孤,但是自从张勇加入战场,若有若无地将他护住。期间,“噬血手”几次下手,都被张勇截了下来。
既然有张勇支援宋仁杰,那么场上最容易下手的,立马就转变为捕快二人组,或者更确切地说。
是陈劲松。
这魔头失去了意识,却没有失去本能,对方的守备出现了空隙,他敏锐的便察觉到了。
于是乎。
红光罩向了陈劲松。
“不!”邓立功横在中央,腰刀一阵挥砍,以身护住追随了他七八年的手下。
左右都差不多,“噬血手”来者不拒,左手伸向了邓立功。
张勇运气提劲,勉力冲上,但为时已晚。邓立功缓缓倒下,生死不明。
而更让人绝望的是,吸食了邓立功的鲜血后,魔头无力垂下的右手,慢慢抬了起来。
所有人的心沉入了谷底。
张勇的思维受到了强烈的冲击,一直以来的顺风顺水,让他志得意满,全然考虑不到这种应付不来的情况。
靠王八拳?自己现在连近身都做不到,王八拳再厉害又如何?
提升轻功?手头只有161点的侠义值,连把金翅功升到小成都不够,更别说需要一千点升级的草上飞。
“你意志薄弱,拳出无心,行走江湖居然还妇人之仁...你想害死你的战友吗?”
孟良言犹在耳,一字一句刺进张勇的心间,让他有些彷徨。
场中,“噬血手”已然将傅海川解决,转身扑向了陈劲松。
“你特娘的给老子清醒一点!”
宋仁杰第一个察觉了天雄棍的异样,思前想后已经大致弄明白了这人在想些什么,虽然有些惊讶于天雄棍心理的脆弱,但是眼下保命要紧,宋仁杰果断一脚将这个憨憨踹向了“噬血手”。
身后一痛,让张勇清醒了过来,猛然回想起阳州城,马道长的话语。
“习武之人当勇猛精进,不可被畏惧所缚。”
事到如今,唯有挺身上前,勇往直前,在“噬血手”扩大伤亡以前拿下他,甚至杀死他,才能弥补这一切。
“你带着他往东北方向跑,我来阻这魔头!”张勇压着声音朝着宋仁杰狠声道,然后长棍截下了扑向陈劲松的“噬血手”。
宋仁杰不明所以,但是眼下也只能听话照做,半路顺道捞上了跌倒在地的陈劲松。
心念通达,张勇的棍确实快上了三分,一路上护住二人,和“噬血手”你来我往。
之所以要往东北方向跑,自然是来的路上,张勇天视地听探查到了某人。
姜以煜
年龄:20岁
技能:地听术(驾轻就熟)
御风步(炉火纯青)
百里一瞬(登堂入室)
转息千里(驾轻就熟)
龟息功(炉火纯青)
明镜真诀(得心应手)
青囊手(登堂入室)
内功修为18年
年纪不大,密密麻麻的技能相当华丽,加上这扎实的内功修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青衫男子,也就是姜以煜,为了看得更清楚一些,靠得有些近。谁知道正看在兴头上,这群人突然就朝着自己的方向冲了过来。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氤氲的红色气息已经缠绕过来,攀附到了身体上。
与此同时,“噬血手”猛一抬头,血红的双眸看向了他的方位。
“哦豁...”姜以煜悲哀地发现,自己已经被魔头锁定了,愤然撤去了身上的伪装准备跑路。
于是乎,宋仁杰第一时间发现了对方,顿时明白了张勇的用意,领着陈劲松卖力地跑向姜以煜。
“这是群什么人啊!怎么莫名其妙地冲着我来了!”眼见四人如同见到肉包子的恶狗,朝着自己狂奔而来,姜以煜吓得转身就跑。这人轻功也确实卓绝,以“噬血手”速度,也就和他不相上下。
就这么僵持下去,自己的内力肯定不足以支撑,而且,如果带着他去到了人多的地方,这后果恐怖不堪设想...姜以煜权衡了其中的利弊,愤然转身,向着张勇四人这边冲来。
张勇倒也不知道这么多,只是想着能拉一个帮手是一个帮手,见着回身迎战,更加卖力地护住宋、陈二人,等待姜以煜来援。
一里范围,姜以煜几个呼吸便赶到了,与张勇等人兵合一处,与“噬血手”周旋起来。
“臭小子!你算计我!”姜以煜冲着张勇喊道。
“嗯?”张勇不明所以。
二人对话一番,手上却不慢分毫。
有了这个轻功高手支援,场上形势顿时好转许多,张勇长棍所到之处,“噬血手”也得暂避锋芒,而即便张勇支援不及,凭着姜以煜周旋一二,也能拖到张勇赶来。
姜以煜凭借着大成的御风步,闪转腾挪间更加灵活,可惜招式软弱无力,并不能对“噬血手”造成太大的伤害。
张勇长棍凶狠,威力上和对方相差无几,但是跟不上对方鬼魅的身法,只能疲于救援。
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局面一时间真正陷入了僵局。
第五十二章 杀戒
“你们俩别分开,站在一处!”姜以煜高声喝道。
宋仁杰和陈劲松二人原本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听从姜以煜指挥待在一起,不敢再动分毫。
不知为何,张勇感觉这“噬血手”的身法似乎容易判断了许多。
姜以煜接着开口分享起他所掌握的信息。
“这人的《血饮真经》虽说是地阶功法,但走的是邪诡路线,说穿了也并不难应付。”
失去意识的“噬血手”依旧本能地感觉到了威胁,开始疯狂地攻向姜以煜,然而在张勇的长棍护持,以及姜以煜轻灵的身法之下,甚至不能阻止对方开口。
“首先,他的所有手段,归根结底是对于血液的应用。”
“噬血手”一掌震开张勇,众人感觉眼前红光一闪,心道不妙。
张勇大喊出声:“小心!”
然而视线恢复后,却发现姜以煜腾挪闪避,几乎没受影响。
姜以煜解释道:“这使人双眼失明的手段,靠的是调动眼部气血,你们只要真气聚于双眼,便可以大大降低它的影响。”
“噬血手”的难缠之处,有不少是来自于这个让人眼前一红的招式,时不时来一下,即便适应了这种方式,多少也会降低出招的精准度。
三人照着姜以煜的说法,真气汇聚于双眼,果然,红眼的情况和出现的频率都好了许多。
姜以煜接着说道:“同样的,他的身法阴恻鬼魅,靠的是旁人气血对他的牵引,你们两人靠在一起,他能借力的方向便少了一处,我们更容易对付。”
听完姜以煜一番话,众人恍然大悟。明白了“噬血手”诡异的根源,更容易预判他的方向,尤其是张勇,长棍翻滚,势若蛟龙,带起层层气浪,已然能单人截下敌人的攻势。
宋仁杰试着推测道:“所以说,他能侦测锁定敌人,包括饮血后实力暴增,也是靠着这《血饮真经》的手段?”
姜以煜肯定道:“你的猜测没错,他的《血饮真经》未到大成,弄清楚了应对之法,比起别的地阶功法其实更容易应付。”
听从了姜以煜的一番指导,众人压力骤降。如今要考虑的,已经从怎么保全自身,转变为怎么拿下这魔头。
张勇脸庞通红,内力运转到了极致,堪堪维持住了不胜不败的局面。
姜以煜观察了一番打斗后,点评道:“这天雄棍,棍法高超,轻功也属上乘,可惜内力修为有限,能与‘噬血手’僵持已属不易,想要战胜对方几乎不可能。”
“那兄台你赶快上去帮忙啊!”陈劲松催促道。
姜以煜摇了摇头:“我的武功更偏向于自保和救援,论效果反倒不如这人的棍法简单直接。”
“你们若能想办法限制住这魔头的行动,我有方法能打败他。”张勇开口提议,招式因此稍露破绽,靠着姜以煜协助才又稳住局势。
“限制?!我们拿头限制啊?!”陈劲松依旧对先前手下留情的事心存不满。
“不,有一个方法。”宋仁杰自信一笑,心思明亮。
那个银发老翁的勾爪!
“你们撑住!我去去就回!”宋仁杰大喊一声,朝着郑宅的方向跑去。
“喂!你小子该不会跑路了吧!?”陈劲松高喊。
宋仁杰头也不回,身影消失在树林中。
“噬血手”感觉到有人离开,更加暴躁起来,血影连闪,想要突围而出。
姜以煜也不得不全力协助,方才能与张勇一起,将这魔头控在场中。
不多时,宋仁杰提着勾爪赶了回来。
看着这奇形怪状的暗器,陈劲松怀疑道:“这咋用啊?咱们有人会用这个吗?”
“我来吧!”姜以煜接过了飞爪,将另一端退还到宋仁杰手上。
“拿好了!”留下一句话后,姜以煜带着飞爪的另一端纵身上前,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使用方法。凭借着自己的轻功,闪躲着对方进攻的同时,在场中飞来窜去。
几圈下来,已经将“噬血手”的腰间层层缠绕,
“交给你了!”完成了任务后,姜以煜将飞爪的另一头交给了张勇,退到一旁。
“噬血手”看着腰间的绳索,奋力挣扎拉扯。
“别费力了,我检查过了,上等的天蚕丝掺杂其中,你弄不断的。”自觉胜券在握,宋仁杰也是笑眯眯地开口。
“行了,我先拦住他,你们先退到安全的地方。”所谓安全的地方,自然就是《血饮真经》的侦查范围之外,张勇提出这个建议后,与被困住身法的对手又战在了一起。
“可是...”
“行啊,大侠你撑住啊!”陈劲松刚想开口,便被宋仁杰打断。
宋仁杰眼珠一转,提议道:“反正咱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不如去看一看邓捕头的伤势情况如何。”
“正好,我的青囊手能起到疗伤的功效,事不宜迟,赶紧出发吧。”姜以煜看了看僵持地双方,也觉得自己几人留在这里没什么用处,于是决定先去救人,兴许还能赶回来支援。
听到了邓捕头的伤势,陈劲松也不再迟疑,点头同意后,三人朝着郑宅赶去。
“诶诶诶,等一下。”行至半路,宋仁杰又有异议。
“我想了想,觉得你们两个去也足够了,我还是帮天雄棍大侠掠掠阵,多少能帮上些忙。”
“那行,你自己小心。”陈劲松现在一心想着邓捕头的安危,并没有注意到宋仁杰的异样,带着姜以煜赶着去救人。
宋仁杰微微一笑,又折返了张勇与“噬血手”所在的战场。
“哼,莫名其妙地支开我们,没有猫腻才有鬼了。”
宋仁杰偷偷摸到暗处,想看看这天雄棍到底有什么杀招能拿下“噬血手”,而且偏偏要独自一人。
场中,天雄棍与“噬血手”势均力敌,战况激烈,而且没交手几合,便朝着自己的方向慢慢靠了过来。
该不是被“噬血手”察觉了吧?宋仁杰心下生疑。
眼见战斗就要波及到自己,实在隐藏不住,宋仁杰也只能现身。
“大侠,那个我...”
回答他的是一根长棍。
“砰!”宋仁杰中棍倒地。
马的,总算把你小子解决了。张勇从刚才开始就在天视地听里发现了宋仁杰猫在这里,一路牵引着“噬血手”往这个方向靠。
费力这么老大一番功夫,张勇自然另有打算,将长棍放在宋仁杰身侧。
“噬血手”眼见对方把自己人打晕,还顺手把武器扔了,饶是凭着本能战斗,一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张勇捏了捏拳头,发出咔咔的声音,一边走向“噬血手”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
“我其实可以不杀你。”
“或者说,我其实不应该杀你。”
“是啊,一万点侠义值呢。”
张勇闭眼摇头,言语里说不出的遗憾。“噬血手”不知为何,感觉到了一丝害怕,本能地后退了两步。
“但是吧...”
张勇话锋一转,再抬头时,已经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想通了。”
“去特娘的任务,去特娘的侠义值。”
“老子不要了。”
不能快意恩仇,算什么江湖?
随着张勇念头通达,名为武道的火种,第一次在张勇的心底点燃。
大日真诀的真气仿佛受到了意念的牵引,薄薄地覆盖在他的拳头上,使得张勇周身,一股热浪升腾起来。
“呵,还真挺适合我。”
感受到周身的热气,张勇又一次挥出了熟悉无比的王八拳,只是这一次,
畅快淋漓。
“噬血手”不再犹豫,本能告诉他,快跑!
于是他扭头就跑。
“你要去哪呢?”
张勇拽着飞爪的绳索,越靠越近。
“噬血手”奋力挣扎,直到热浪临身。
跑不掉了。
狗急跳墙,困兽犹斗。
“啊!”
“噬血手”怒吼出声,殊死一搏,向张勇扑来。
“我纠结个锤子。”
“像你这样的人,该杀!”
张勇灵台清明,抡拳而上。
这一次,王八拳无比坚定。
包裹着大日真气的王八拳轰然出手。
四周的血雾被全数收回。
“噬血手”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血饮真气如同遇到天敌一般,节节败退。
他努力撑开双臂,试图阻挡下这只拳头。
可惜...
张勇的攻击划过一道美妙无比的轨迹,
“噬血手”自以为铜墙铁壁的防御,出现了一个被忽略了的漏洞。
漏洞之下,
是拳头。
张勇的拳头直直穿过他的双臂,直抵咽喉。
杀意的拳头!
“咳!”
“噬血手”唇角溢血,当场身亡。
第五十三章 少年英雄
凉州酒馆,酒客们围在中间,讨论着今早的大事,热闹非凡。
“这‘噬血手’凶名远波播,未曾想,还是栽在了咱们凉州天雄棍的手上。”说话的老先生老成持重,但也难掩得意之色。
小哥一听颇为激动,嚷嚷道:“可不,这人凭着一本《血饮真经》崛起,那可是击杀了不少江湖高手!就连‘青阳剑’王执中都没能挡住。据说那天雄棍一人一棍,和‘噬血手’大战了三百回合......”
裸露上身的酒客坐在一旁,发出一声冷哼,打断了小哥的话语。
众人寻声望去,有一人打趣道:“怎么?武国的大高手又有何高见啊?”
“别理他别理他,什么都有他抬杠的。”小哥似乎也认识这人,吆喝着唤回大家的注意力。
那人一拍桌,正了正身板:“你们懂个球!俺老朱昨夜受郑先生邀请,抵御‘噬血手’,当时就在现场,看的是清清楚楚。”
众人一听这话,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了朱老四:“那你说说,这‘噬血手’和天雄棍武功有何特异之处。”
朱老四豪饮一杯,得意一笑:“这‘噬血手’嘛,虽然凶名在外,其实更多是靠着别人不知道他武功的底细。”
“哦哦?那你给说说有啥底细?”众人听得是越发好奇。
朱老四倒了倒酒壶,示意没酒了,旁人争先恐后地付钱买酒。
朱老四倒上小碗,这才开口讲道:“俺老朱一早就觉察到了异样,硬是凭着手中那柄双刃斧,与‘噬血手’斗了百合有余,总算是探清了他武功的奇特之处。天雄棍这时才堪堪赶到,此人也算是功力深厚,棍法超卓之辈,凭借着俺老朱身先士卒,找出来的弱点,这才得以建功。”
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声嚷道:“可是我听说,你是第一个被拿下的,还是靠着众人援助才将你救下。”
朱老四脸红着争辩:“你懂个什么,我那是摸底细,那能叫被拿下吗?”
“哈哈哈哈!”大厅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哄笑声。
“算了算了,别听他瞎吹,咱们还是继续聊天雄棍。”小哥出声提议,众人纷纷离了朱老四,又围到小哥身边,酒家的大厅又开始了热闹的讨论。
这一次,张勇弄出的轰动着实不小,凉州各处都在热议着此事,毕竟“噬血手”三个字,在某些地方能有止小儿夜啼的效果。
而不同以往的是,这一次,张勇的事迹借由姜以煜之手,在凉州之外的地方,同样掀起了一阵波澜。
“申请长留凉州,密切追踪天雄棍。”
姜以煜在信笺上缓缓落笔,墨水晕开了一个个隽秀的字体。
提笔皱眉,思索后文时,姜以煜又回想起昨晚赶回现场时看到的场景。
当时,在陈劲松的带领下,姜以煜凭借着从药王门学来的青囊手,激活了受伤者中招后逐渐凝滞的气血。嘱咐了陈劲松好生看护后,姜以煜急急赶回天雄棍与“噬血手”的交战之处。
战斗现场,仅留下了“噬血手”的尸体,以及昏迷地宋仁杰,天雄棍则不知所踪。
确认“噬血手”死亡后,姜以煜满心疑惑地救醒了宋仁杰,正准备问清楚事情的经过,谁知这人一醒来,大叫几声“原来是你!”“原来是你!”然后就疯疯癫癫地跑远了。
只留下一头雾水的姜以煜。
无奈,他又只能检查一番打斗的现场,还有“噬血手”的尸体。
见着周围几乎没有多余的痕迹,姜以煜判断,在他们走后,两人并没有交手太长时间。而“噬血手”的致命伤,是喉部重击。
并非圆润地痕迹,绝对不是棍伤。
姜以煜遍查“噬血手”全身伤痕,仅有天雄棍留下的棍痕和一些利器的划伤。
也就是说,这个伤痕,一击毙命。
“呵呵,真有意思。”姜以煜越想越觉得有趣,只想再揪出天雄棍,问问当晚,他们离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你应该也没想到我的手段吧。”姜以煜展颜一笑,落笔接着写到。
“虽然面容成熟,但已用‘地听术’查探,确定不满25岁。”
“武功,年龄均满足条件,可邀请参加少年英雄会。”
提笔落款,交由百晓门驯养的飞禽后,姜以煜激动地自说自话:“少年英雄会自陈笑之那一届后都乏善可陈。”
“听闻六派这届也出了几位不世之材。”
“这天雄棍年纪轻轻就能拿下‘噬血手’...”姜以煜开始幻想起这届少年英雄会,各路俊杰交手,精彩绝伦,衣袂翩翩的场景。这时,突然有个不和谐的身影闯进其间,让他眉头一皱。
“嗯,就是长得老气了些。”
姜以煜摇了摇头,抛去那些奇怪的画面,对本届武林少年的盛世又开始期待起来。
......
“什么?!少年英雄会?!”
张勇被叫到二楼,对凌飞燕的安排倍感震惊。
凌飞燕疑惑地问道:“你是我们天正教今年新人大比第一,去个少年英雄会有什么好奇怪的?”
“咱们天正教不是魔教吗?还能参加这种...英雄..这种东西吗?”张勇觉得十分神奇。
“谁说让你参加了?咱们是去搞破坏的。”
“搞...破坏?”
这个转折来得有点突然。
“那要不然呢?你都说咱们是魔教了,正道武林的盛会,我们不去搞点破坏岂不是很不正常。”
哇,她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明年开春,你会和别的年轻教众一起去。你资历尚欠,到时候跟着混混就好,保命要紧。”
“堂主,你这样教导属下真的好吗?”
凌飞燕毫不在意:“这有什么,你该不会真把教规当回事吧。”
“哪能啊,我只听堂主大人的。”张勇情商再次上线,逗得凌飞燕呵呵直笑。
“不过,在此之前,你还得先做一个任务。”
见到张勇讶异的模样,凌飞燕有些无奈道:“那也没办法,原本你新人第一的身份,直接参加就好,只怪教内那些老东西,拐着弯地刁难。”
张勇大义凛然地说道:“堂主只管吩咐便是,属下绝不给您丢脸!”
第五十四章 别国
凌飞燕轻声一笑:“那你听好了,此次你与欣颜同行,要去到武国...”
“还要出国?!”张勇惊讶道。
凌飞燕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找到宁则知,拿到他手上的一份信息,如果有条件的话,杀掉他。”
“叮”随着凌飞燕话音一落,系统提示音再次传来。
任务已发布:援救宁则知。
任务内容:任务完成前,保证宁则知及其家人的生命安全。
任务奖励:侠义值2000点。
我滴天!这任务肥啊!张勇心头高呼。
可是,一边让我救人,一边让我杀人,我很为难啊。张勇感觉有些头大。
“堂主啊,这宁则知是个什么人物啊。”
这么高的侠义值,张勇知道这人肯定不简单。
凌飞燕回忆了一番:“曾经武国武部的一名监察,后来辞官了。”
“咱们为啥要杀掉他啊?”
凌飞燕竭力回想了一下,终于不耐烦道:“你做事就行,老娘哪儿知道这么多,有啥不懂的去问乐欣颜,还有事没?”
嘚,您老都说去问乐姐了,我还能有啥事?张勇表示您开心就好,无奈地退出房间。
就在张勇下楼梯的时候,正巧就撞上了路过的常言。
“哟,张哥,要出远门呢?”常言乐呵呵地打着招呼。
“你咋知道的?”张勇有些惊奇。
“乐姐说的啊,你要和她去武国做任务,现在全堂口都知道了。”
“...那你知不知道我要去做啥?”
“杀人啊,武国的宁则知。”
咱们这保密工作就是这么做的?张勇开始担心起这次武国之行。
张勇有些不死心地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为啥要杀这人。”
常言嫌弃地离张勇远了一些:“哎哟,咱们天正教当年在武国的时候,这人可没少给咱使绊子,杀他还用得着问?”
“祝你和乐姐此行顺利,马到功成。”常言一拱手,又乐呵呵地走开了。
只留下张勇懵逼地看着凌飞燕地房间。
“哎~”叹了口气,张勇算是了解了堂主大人的不靠谱,怏怏地又去往乐欣颜的房间。
“哟,老张,一路顺风!”
“张哥,等你凯旋归来!”
“杀了那狗官,给咱们天正教出口气!”
一路上,张勇感觉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任务内容的人。
来到乐欣颜房间,发现孟良也在这里。
“哟...”
“行了,你也别说啥了,一路上听得我耳朵都起老茧了。”
孟良刚要开口,张勇连忙打断,接着问起乐欣颜:“乐姐,咱们几时出发啊?”
乐欣颜有些怀疑地问道:“堂主都给你说清楚了?”
“堂主没说清楚,一路上给听得差不多了。”
乐欣颜噗嗤一笑:“那行吧,你回去收拾一下,咱们明天一早出发。”
孟良一拱手:“那就祝你...”
孟良刚一开口,张勇赶紧挥手制止:“停停停,先让你嘚瑟两天,等我回来再找回场子。”
说完便逃也似地回到房间。
“哈哈,这小子还真记仇。”乐欣颜乐不可支。
孟良也笑着摇了摇头。
“对了,求道石效果怎么样?”突然想起这事,乐欣颜问起孟良。
孟良笑道:“效果当然是极好。”
“你可得加把劲,这小子进步飞快,可别真被他给揍了,那我可会笑话你的。”
“这小子的传承总会耗尽的,哪能一直进步这么快?”
“哈哈,你也会有心虚的时候。”
一番欢笑,多少冲淡了些许离别的伤感。
同样因离去之人而有些神伤的还有梁存义。
不过,他自然不是因为张勇。
“师父。你也要跟着去吗?”梁存义有些不舍。
树林中,张勇衣角摆动,颇有些风萧萧兮的壮烈之感。
“张兄此行颇有凶险,我不放心。”
梁存义坚定地点头:“我知道,师父,我会努力练功的。”
张勇将手中的长棍递出,梁存义有些不明所以。
“这些天来你的用功我一直看在眼里,此棍陪伴为师经历过数次恶战,此番便赠予你,不要辜负了它。”
梁存义目光闪烁地看着长棍,已然忽略了为啥师父要远行还要把随身武器送出的问题。
张勇有些肉疼这买来还没用到一个月的棍子,这次也不知道要出去多久,放在房间里,被别人撞见了可不好解释,总不能随手扔了吧?送给小徒弟好歹算卖个人情,还能激励他努力练功,你看他那感动的样子。
张勇深感于自己作为师父的大气。
月光下,好一副师徒情深的画面。
......
第二天一早,张勇带着包裹去到正门口。
院子里,早早地就挤满了送行的人。
堂口里的二十一人,包括后厨的吴大厨、沈秀云和吴巧巧,一个不少,全都前来送行。
“行了行了,咱又不是不回来了,瞧你们这慎重的样子。”
张勇毕竟初来乍到,不明白长久的别离对于江湖中人意味着什么。
不过,他那大大咧咧的模样也让众人一乐。
“说得对!让武国的人见识见识咱们新人第一的风采!”常言也是一个乐天派。
“又不是去比武。”陈默指正道。
“等着你回来收钱啊。”钱三才两撇小胡子一颤一颤。
“等你回来,我还有事问你。”这是宋仁杰的说法。
孟良拍了拍张勇的肩膀:“等你回来再比一场。”
乐欣颜也笑着一一点头:“你们放心吧,我会照看好他的。”
门外,是备好的两匹黄鬃马。
“任务啥的别在意,平安归来就好。”凌飞燕总结发言道。
张勇翻身上马,拱手道:“行了,大家!都回去吧,我和欣颜姐也就去武国玩个几天就回来。”
乐欣颜同样一礼:“好啦,不用送了。”
挥别了众人,二人骑着马缓缓出了北门,才策马提速。
秋天已经过去,清晨的空气更加冷冽刺人。
初冬催日短,晓风掠枝寒。
“乐姐!武国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张勇聚气喊道
“高手很多!好吃的也不少!”乐欣颜简单地回复。
哈哈,听上去还不错,张勇手中用力,倒退的画面更快了几分。
第五十五章 民风
过了两界岭,便离开了启国地界。
两人策马扬鞭,朝着武国腹地进发。
一路疾驰,偶有所见,来往之人多持有兵刃,血藏锋间,个个煞气逼人,确实对得起“武”这个国号。
行至一处驿站,乐欣颜提议稍事休息。
拴好马匹,张勇跨坐在木凳上:“乐姐,你原来到过武国?”
边说边顺手拿起了茶壶倒水。
乐欣颜拍开张勇的手,熟练地银针试毒。
“你莫要以为还是在启国,武国这边你可得小心一些。”
待确认没有问题后,乐欣颜才给张勇倒上茶水,一边回答着张勇的疑问。
“就是因为只有我和孟良来过,孟良又得看管他们练功,这才让我和你一起来的。”
“那咱们要赶多久的路啊?”
乐欣颜皱眉思索了一番:“从这儿到武国的双峰县,大概得赶个四五天的路程吧。”
张勇还欲开口问话,不料驿站的角落那边突生变故。
“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黄袍男子哈哈笑道,身后,两名同样衣装的男子拔剑出鞘。
麻衣男子也不多话,与身旁的劲装男抽刀迎上,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双方你来我往,斗得火热。
“乐姐...”
张勇正欲开口,乐欣颜两枚铜钱拍在桌上。
“走了,莫要节外生枝。”
说完,看也不看角落里打得火热的两帮人,拉着张勇骑马离开。
别桌的无关人等也是见怪不怪,纷纷留钱走人。
不多时,驿站已变为了打斗双方的专属战场。
店家此时从侧门摸出,绕开战场,收起桌上的铜板,又远远地绕回侧门。
一切都这么稀松平常。
赶了一截路,乐欣颜见张勇一路沉思,开口宽慰道:“不过就是寻常的江湖争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张勇按捺住内心的躁动,告诫自己,自己也是老江湖了,这只是普普通通的小事,心里慢慢好受了一些。
两人于天黑之前抵达了客栈,乐欣颜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两个房间。
小二带着两人来到隔间,乐欣颜迫不及待地给张勇介绍起来。
“这家店的味道极好,你可得好好尝尝。”
不一会儿,小二放上碗筷,饭菜也按部就班地摆了上来,乐欣颜也一如既往的银针试毒。
凉拌猪耳朵,清炒小白菜,糖醋鱼...
张勇原本觉得,既然是乐姐来过的地方,肯定也不会出什么问题,直到试到蒸鹅掌这道菜。
乐欣颜缓缓抽出了变色的银针。
张勇脸色微变,正要翻脸,不料乐欣颜与小二对视一眼,小二点头一笑,端上了一盘新菜,顺带告知二人换了房间,才又默默退下。
“愣着干啥?赶紧吃饭啊?”再一次检查,确认没有问题后,乐欣颜招呼道。
张勇有些懵逼:“这...这不是黑店吗?”
“不就是饭菜里面下了药,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新上来的菜又没有问题。”乐欣颜毫不在意地开始吃起来。
看着乐欣颜享受美食的模样,张勇颤颤巍巍地夹起菜。
想了想自己拯救宁则知的任务,现在在他的内心中,生怕乐欣颜反手给他一刀,然后带着那副毫不在意地模样说道:“不过就是砍死个二五仔......”
张勇不自禁地打了冷颤。
“怎么了,饭菜有问题?”看见张勇脸色发白,乐欣颜关心地问道。
张勇赶紧摇了摇头:“没什么,没什么,吃饭吃饭。”
所幸后续的行程没有再次刷新下限,赶了三天的路程,两人顺利抵达双峰县。
县城不大,颇有几分宁静祥和的味道。
二人寻了一处客栈安顿下来后,乐欣颜来到张勇的房间,讲述起后续的安排。
“此地是宁则知的老家,他被革职后便一路南下返乡。”
“如果情报没出错,他明天午后就会抵达此地。”
“那咱们要怎么下手?”张勇问道。
乐欣颜皱眉思索,不确定地开口:“打这人主意的可不在少数,到时候咱们去近郊探查一番,摸一摸底细,然后再从长计议。”
说到这里,乐欣颜严肃地嘱咐道:“此人在职期间,几次参与到重大事件的调查,牵连甚广。我们尚不知晓他因何事被革职,但其中肯定有着重大牵连,到时切记不可轻举妄动。”
只要你别一言不合动手杀人,我肯定不会轻举妄动。张勇想着,忙不迭的点头同意。
交代完毕后,乐欣颜回到自己房间各自歇息。
与此同时,一辆装饰奢华的马车停靠在双峰县的某处宅院前,
一名男子身着黑色外袍,带着兜帽翻身下车,在仆役的带领下,进到东边的厢房。
“萧公子此番也是为宁则知而来?”房间内,女声软糯慵懒,勾人心弦。
男子推门进屋,脱下兜帽和外袍,露出一副俊逸的脸庞。
如果张勇也在此地,一定能认出这个熟悉的面孔。
正是在王府有过一面之缘的萧天若。
萧天若并没有正面作答:“你可知他因何事被革职?”
“京中传闻,是因为牵扯到了法如寺。”
听到“法如寺”的名字,萧天若面色不悦:“我也正是因为此事而来。”
女子不屑一笑:“这天下,不知有多少人,为了‘法如寺’三个字费尽心血。”
萧天若冷声道:“我不是为了武功而来。”
女子毫不在意:“这和我可没有关系,我只提供情报。”
“宁则中身边有哪些高手?”
“现如今,他可不是武部监察,身边能有什么高手?”
女子言罢,抬头看了一眼萧天若,又继续说道:“你需要注意的,只有一人。”
萧天若眉头一皱:“谁?”
“宋君夷,这人是宁则知在职期间结交的好友,一身武功可不在你之下。”
萧天若听罢一笑:“有意思,宁则知这种人居然还会结交朋友。”
眼见萧天若没有继续提问,女子起身出门:“好了,你如果没有别的问题,我就先走了,房子你用完后空在这里就好,回头记得把钱送来。”
萧天若让出房门,侧身一礼,目送女子离开。
“法如寺...”回想起那场刻骨铭心的决斗,萧天若脸上阴晴不定。
第五十六章 近乡更怯
马车一路颠簸,中年男子仍不忍放下手中的佛经。
车外,传来一阵清朗的声音:“宁大人,就快到家了,您就先别急着查案了。”
这名中年男子,自然就是曾经的武部监察,宁则知。
听到外面的人提醒,宁则知这才惊觉,起身望向窗外。
“小宋啊,这是快到东郊了吧?”宁则知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宁大人记性不赖啊,过了正午,咱们就能到家了。”
眼见着沿途的景致与记忆当中一般无二,宁则知一时百感交集,但总归还是激动多一些。
宁则知坐立不定,索性推开车门坐在了男子身边聊起天来。
“为官半生,未曾想,丢了官职反而能回老家看看,也算是有得有失了。”
男子笑道:“宁先生急流勇退,怎么想也该是好事。”
“对,这是好事!”周围骑马的四名护卫也是应声附和。
宁则知哈哈一笑,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家乡的往事。
队伍就这么不快不慢地行驶在官道上,直到被五名壮汉拦在路中。
为首一人上前几步,来到车前,高声道:“敢问车内可是宁则知宁大人?”
宁则知朗声笑答:“你要找的宁则知正是在下,不过,我已被武部革职,担不起大人的称谓了。”
那人并不纠结于宁则知的说辞,接着问道:“听闻宁大人因主张彻查‘天正教教主应天擎与法如寺决战’一案而被革职处理,不知宁大人可是有何收获?”
“收获嘛,不就是如你所见,得以革职返家。”
“宁大人所整理的法如寺经文,可在车上?”
“在又如何?不在又如何?”
“我等便是为这经文而来。”
“经文随处可见,我国也并未禁止流通,在下所持经文并无特异之处,阁下若是有意皈依,大可去寻些得道高僧。”
“若是真无特异之处,宁大人何以被革职?”
“原因嘛,自有相关文书一一说明,你若是有心,并不难寻。”
宁则知回答严丝合缝,那人也实在受不住这种弯弯绕绕的对话,怒喝道:“你少给老子打官腔,经文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面对对方的暴怒,宁则知也不多言,转身回到马车里,只是在关门前说了一句:“君夷,有劳你了。”
宋君夷点点头,吩咐四周的护卫:“护好宁先生!”
脚下用力,人已来到了车前。
“哪儿来的臭小子?我劝你赶紧让开,这儿没你的事。”
听到这番话,宋君夷反倒有些惊奇:“你又是哪儿来的毛贼?来劫宁先生的车,居然不知道我是谁?”
“老子管你是谁,经文不交,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趴下。”
宋君夷无奈一笑,没本事的人,就爱虚张声势,偏偏自己还得浪费手脚。
速战速决吧,心头一动,宋君夷青锋出鞘。
没有骇人的剑气,亦没有多么精巧的剑招。
宋君夷长剑递出,中正平和,恰到好处。
截、点、搅、压,不做过多粉饰。
劈、砍、撩、刺,务求一击杀敌。
这是脱胎自战场的剑法。
简洁,高效,干净利落。
五名看似强壮的大汉外强中干,手中的武器如同小孩儿的玩具,甚至不能对宋君夷的剑法造成太多的延阻,便纷纷倒下。
宋君夷身不沾血回到马车上,甚至连尸身的位置似乎都在计算之中,并未挡住马车前进的道路。
“继续出发!”护卫们一声吆喝,环卫着马车继续前进。
......
一处隐蔽的树林中,张勇和乐欣颜远远地注视着这场战斗。
“‘晦明剑’宋君夷,潜龙榜第五的人物,果真不凡。”见到宋君夷的剑法,乐欣颜也是不禁感叹。
“这潜龙榜是啥玩意儿啊?”张勇问道。
上一次在天正教就有所耳闻,张勇对排行榜一类的东西也很是好奇。
“潜龙榜是百晓门所出,收录正道武林三十岁以下的高手,每月更新,这宋君夷便是上个月的潜龙榜第五。”
原来如此,那感觉自己进个潜龙榜前十还是有些机会的。通过天视地听查探了宋君夷的属性,张勇对自身的实力有了个大概的定位。
宋君夷
年龄:28岁
技能:荡寇剑法(炉火纯青)
急行战步(登堂入室)
方略真决(炉火纯青)
破阵八式(登堂入室)
内功修为33年
即便自己突破了内功修为,估计也就比养好伤的孟良强上一些,这宋君夷看上去各方面都比孟良强不少,估计还是要比自己厉害的。想到这里,张勇感觉宁则知的生命安全又加上了一道强有力的保障。
当然,前路也同样坎坷,张勇他们隐藏在此处后,都已经见着两拨人隐下了身形暗中观察。看来对宁则知手中经文感兴趣的人,可不在少数。
“那潜龙榜第一是谁啊?”张勇有些好奇。
“这百晓门的消息,咱们堂口里都有留存,你没事可以看一看,补充一些江湖知识。”
乐欣颜指点过后,才回答起张勇的问题:“咱们这些‘邪魔外道’和天榜的高手不算,潜龙榜第一目前是上清宗的许守一”
“许守一...”上清宗也算是老熟人了,张勇心中想着,以后有机会,也得让自己登上这潜龙榜玩玩,就算是作为天正教的人不行,靠着易容术,开个小号上去也好。
张勇并不知道的是,他作为天雄棍的小号,百晓门中已经在考虑列入下个月潜龙榜的事情。如今,他也还是一心扑在赚取侠义值,提升实力之上。
“乐姐啊,咱们什么时候动手?”张勇迫不及待地开始刺探“敌情”。
“不用着急,肯定还有人会出手,咱们就好好了解一下这宋君夷的实力,然后再做打算。”
果不其然,乐欣颜话音刚落,林中又蹿出三人,再一次阻挡了车队前进的步伐。
这一次,来人也不拖泥带水,对着宋君夷一拱手:“吾等为佛经而来,还请‘晦明剑’赐教。”
宋君夷怒极反笑。
“看来今天妖魔鬼怪来得不少,我倒要看看,谁能阻我送先生回家!”
第五十七章 连番来袭
此番出现的人显然要比刚才的壮汉强出不少,三人结阵,凭借着阵法之威,已经能和宋君夷过上几招。
然而,也仅仅只是几招。
交手数合,宋君夷便已察觉了阵法的运转规律,剑尖回转,指东打西,以迅捷凌厉的身法扯开了战阵。
阵法一破,三人之力分散开来,宋君夷突入其间,如同虎入羊群。
轻描淡写地解决了三人,宋君夷也懒得收剑回鞘,横剑一挥,血珠从剑尖抛飞。
“还有想法的就出来吧,我一次解决了,莫要耽搁大家时间!”
清朗的声音回荡山林,并没有让宋君夷等得太久,便有两青袍两白袍耐不住性子,落在场中。
身着青袍的二人手持勾镰,白袍二人则是带着长鞭。
仅从着装武器来看,四人分属两个阵营,如今同时出场,也没有相互礼让,四人对视一眼后决定,明目张胆地合击。
剑客,一身武艺半数都在剑上。
见识过宋君夷的剑法后,四人凭借着兵器奇异,首先就把主意打在了宋君夷的长剑之上。
白袍挥舞长鞭,柔中带刚,在空中炸起了“啪!”“啪!”的响声,几次想要锁住长剑,却被宋君夷的身法避开。
青袍二人见缝插针,举镰而上。
宋君夷横剑格挡,正中敌人下怀。
以勾镰锁住长剑,另外三人连番攻来。
形式紧迫,宋君夷大喝一声,气贯手臂,硬是连人带镰将青袍男子提起,横扫挥击,逼退了三人的攻势。
趁三人自顾不暇时,长剑顺着缝隙插上,以勾镰为支点,搅出一阵剑花。
对方胆色惊人,青袍男子臂力不如,自知难以锁敌,无奈撤镰后退。
宋君夷乘势前冲,“当!”“当!”两声架开男子防御。
白袍见势不妙,挥鞭援救,朝着宋君夷的长剑直击而来。
这宋君夷视若不见,长剑硬吃了这记攻击,手腕一扭,仍旧直刺向前,青袍当场毙命。
另一条鞭子稍晚一分,只得缠绕上宋君夷的右手腕,试图再度将他锁住。
宋君夷扭身避开攻势,手上用力一扯,白袍顿觉下盘一松,人已经朝着宋君夷飞去。
人在半空,长鞭牵制形容虚设,挥剑荡开余下二人的攻击,宋君夷撩剑而上,一剑封喉。
宋君夷一抖手腕,缠绕着的鞭子便被震开。
战斗至此,已经没了悬念。
解开了束缚的宋君夷犹如龙归大海,中正平和的剑势展开,余下两人立马无力招架。
剩下的青袍男子红着双眼举镰上前,欲要相仿同伴。
而这一次宋君夷已有了准备,自然不会再让兵器被锁,架开兵刃后,长剑直刺要害。
干净利落地解决了剩下的这名青袍,宋君夷身法一展,突入鞭影之中。
没了队友牵制,身法又不及对手,尽管白袍竭力抵抗,也没能坚持太久。
宋君夷三招两式地结果了对手,浑身气势已然到达顶峰。
只见他环视一番,朝着林中高声喝问。
“闲杂人等已经清扫干净,各位高手们也用不着再躲躲藏藏了吧?”
声传林间,只是震落了几片枯叶,四下安静无比,再没有人出现。
“乐姐,你是不是被发现了?”张勇轻声提问,换来了乐欣颜惊愕的表情。
张勇嘿嘿一笑:“我吐纳法和轻功尽皆大成,真气浑圆如一,他肯定察觉不到我。”
言下之意,暴露的肯定是你。
乐欣颜瞪了张勇一眼,继续将目光投到场中。
见四周仍旧没有动静,宋君夷喊道:“你们再不出手,那我们可走了?!”
言罢翻身上车,车队准备继续前进,终于引得暗处之人现身。
一人飞掠至车队之前,苍髯皓首,一身粗布麻衣,身披蓑笠,携一柄木质钓竿,整一个渔家老翁的模样。
老翁赞赏之色溢于言表:“藏巧于拙,用晦而明,好一个‘晦明剑’宋君夷。”
宋君夷不为所动:“来者何人?这般沉得住气,想来也不是无名之辈。”
“老朽武艺粗劣,入不得百晓门的慧眼,自然没有名号可提。”
“武艺粗劣,可不敢在此时出头。”
“老朽并不为佛经而来。”
宋君夷听完一笑:“哦?这一路上自称不为经文者,少说也得三四人,最后不也拐着弯套取先生书册?”
“老朽是为应天擎而来!”
老翁言罢,顿时引来四五人竖起了耳朵。
老翁见宋君夷游移不定,出言解释:“老朽双亲死于此魔之手,因而勤修武艺,发誓必报此仇。后听闻法如寺圣僧出手,诛杀了恶贼,于是退隐江湖,至今已有数十载。”
说到此处,老翁对着马车一礼:“如今听闻宁大人因复查此案而被革职,其中似乎另有蹊跷,老朽求问一句,应天擎是否尚存于世?”
老翁一番话语让马车有了动静,宁则知开门出车,对老翁行了一礼:“老先生节哀,在下任职期间虽然以法如寺为主,确也对应天擎之事略知一二。”
言至此处,宁则知面露难色:“只是不知,若应天擎尚存于世,您又如何自处?”
老翁声色俱厉:“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报此血仇。”
宁则知轻叹一声:“那我只能告诉你,应天擎已死。”
“我不信!”
“应天擎尸身尚在武部,乃是宁某亲眼所见。”
“此事若无隐情,你何以被革职!”
“若隐情是与法如寺相关?”
“法如寺乃佛教圣地,正大光明,岂会有隐情?!”
宁则知听罢一笑:“老先生终究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那您又想怎么验证自己的猜测?”
“我要看你的监察文书!”
“宁某已被革职,文书怎么可能还在我手上?”
“那我要查看你手头的物件。”
“物件关乎国运,恕难从命。”
兜兜转转,事情又回到了原点,宋君夷点头示意,宁则知叹了口气,又回到了车内。
宋君夷横剑于前,凝重地看向老翁。
老翁轻挥鱼竿,似乎在熟悉许久未曾使用的兵刃。
江湖事,终归要凭武功解决。
第五十八章 萧天若?!
“乐姐,你觉得谁会赢?”张勇轻声问道。
这里的距离已经超过了天视地听的范围,没了系统技能,张勇自己都不信自己的眼力,这老翁一看就不是善茬,张勇一时也拿不太准。
“管他谁会赢,反正作壁上观就好。”乐欣颜并不在意胜负。
“万一那老翁赢了,目标被捷足先登了咋办?”张勇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那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咱们靠近一点,遇到个突发状况也好应对。”
张勇所言也不无道理,乐欣颜沉思了一番,决定就这么办。
场中,刚才嚣张霸气的宋君夷也略显窘态。
这老翁一根鱼竿用得是出神入化,揉鞭法与棍法于其间,自成一派,挥洒自如,宋君夷数十年习武,从未见过这种招式,一身堂堂正正的战场武功竟然极不适应。
张勇从高处望去,只感觉这宋君夷就像条愣头鱼,被老翁一根鱼竿钓得是欲仙欲死,完美诠释了姜还是老的辣这个道理。
眼见自己“队友”落入下风,四周还不知道潜伏着哪些高手,张勇有些急切地往马车那边赶去。
宋君夷每每割破鱼线,老翁的杆头又会蹿出新线,配合着刚柔并济的杆法,不时就在对方身上划拉一道伤痕。但这宋君夷的武功,也对得起先前藏巧于拙的评价,看似衣衫开裂,狼狈不堪,却每每避开攻击,甚至连血痕都没留下一处。这看似一面倒的对局,实则是势均力敌。
沉心静气,宋君夷努力适应着鱼竿的攻势,一点也不着急。
宋君夷不急,老翁更加不急,数十载垂钓,虽然荒废了武功,却凝练了一颗坚韧的耐心。眼前这“大鱼”算是他生平仅见,自然要拿出自己毕生所学,对决一番。
不觉间,战场弥漫起一股风潮浪息,渔翁与大鱼撕扯纠缠,斗智斗力。
渔翁扬杆抖线,鱼儿拧腰撕咬。
渔翁节奏变换,鱼儿顺势施为。
渔翁惊叹于对手灵动,鱼儿有感于敌人老辣。
两人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斗得是旗鼓相当,精彩绝伦。
然而更深的水下,阴影正逐渐汇聚。
老翁久攻不下,猛然间加快了攻势,宋君夷一时间疲于招架。
见时机已至,老翁鱼竿划出一道诡异的轨迹,鱼线突然罩向了宋君夷。
伴随着老翁变招,一道黑影从林间飞出,朝着马车掠去。
见场中变故突生,张勇忙不迭地带上面巾,不等乐欣颜开口问询,已经纵身而出,试图救援宁则知。
同一时间,另一处丛林,一名锦衣男子也是飞身而下。
三道身影同时蹿出,目标直指马车中人。
事发突然,宋君夷大惊失色,拼着硬抗攻击也要朝着马车奔去,然而老翁更为老辣,早已提前料到宋君夷的打算,并不急着重伤,鱼竿一钩,便已拉回宋君夷腾于半空的身形。
于是,宋君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三道身影冲向马车,而自己毫无办法。
黑影先发制人,迅捷出手,已经放倒了两名护卫。
锦衣男子速度最快,赶到了黑影身侧。
张勇觉得这人极为面熟,打开天视地听一扫。
锦衣男子正要出手,只觉得一股熟悉的窥视感在心尖荡开。
男子心有所感,抬头望去。
“是你!”
张勇与萧天若目光对碰。
两人同时认出对方。
命运的又一次相逢。
马的,是这家伙!一想到宁则知是查办“应天擎与法如寺”一案的人,张勇觉得用屁股都能想到这家伙没安好心,顿时心急如焚。
未曾想,萧天若这家伙逼退了黑影,正气凛然地一声大喝:“有我古神派萧天若在此,我倒要看看,谁敢碰宁大人一根汗毛?!”
全场皆寂。
我勒个差,大魔头居然英雄登场。张勇一时间没搞明白眼下的状况,楞在当场。
“小影!撤!”老翁见事不可为,鱼竿一拉一扯,带着黑影扑入林中。
“发什么呆呢?!”乐欣颜蒙着面罩从林中闪出,挟着张勇飞速遁离。
萧天若冷冷地看着张勇远去的身影。
“萧公子,此番多谢出手相助。”宋君夷全身破破烂烂,仍旧赶来萧天若身前,拱手谢道。
萧天若调整了情绪,转头回礼:“宋兄客气了,我古神派亦为武林正道,见到恶贼行凶,怎能不出手相助?”
说到这里,萧天若面带歉意:“先前见宋兄大发神威,原本以为不需要在下多此一举,未曾想恶贼奸邪,竟然又设暗手,情急之下出手,望各位海涵。”
宋君夷连连摆手:“萧公子哪里话,若非公子出手,宁大人就危险了。”说道此处,宋君夷回想起方才的凶险,也是后怕不已,因而又对萧天若越发感激。
萧天若询问道:“我于前夜接到贼人欲对宁大人不利的消息,急急赶来,不知宁大人现在可还安好?”
“古神派不愧为六派魁首,观萧公子行事,已可见一斑。”宁则知已经从车上下来,见到萧天若,不吝啬夸赞之词。
“宁大人过誉了,眼下恶贼已退,萧某也该告辞了。”萧天若一拱手,作势离开,被宁则知急急拦下。
“萧公子不辞劳苦赶来救援,如今都快到舍下,我又怎能不尽一翻地主之谊?”
宋君夷也是劝道:“是啊,如今天色也不早了,萧公子想来也无处可去,不如就到宁先生府上歇息一晚。”
萧天若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天色,这才点头答应道:“也好,贼人只是遁去,并未伏诛,我便叨扰几日,也可护卫宁先生安全。”
“甚好甚好。”众人应和。
宁则知欲要让出马车,与宋君夷一道赶马,萧天若连连推辞。
于是,宁则知回到车内,萧天若与宋君夷驾车而行,两名护卫带着受伤的兄弟和马匹,车队又朝着双峰县缓缓驶去。
东郊距宁府短短二十里的路程,车队走了近三个时辰。
几番杀人,几番遇险。
从日中到日落,从六人到七人。
多出来的一个萧天若,不时应答着宋君夷的话语,只是偶尔望向双峰县的方向,不知在思考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