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根本不是对手
随着第一支箭的飞出，列阵江边的江东弓手瞬间其其松弦，让手中箭矢朝着江中战船而去。
“嗡！”
箭矢如飞蝗，嗡鸣传响江心，数千支箭矢直奔同一个目标，虽不及万箭齐发那般壮阔，却也非寻常可见之景象……
从列阵到张攻，从松弦到箭落，这一切的发生也不过是在片刻之间，江心那打着甘字将旗的荆州战船还未及反应之时，千箭便已是到了面前！
江东军士在岸边芦苇中射箭，荆州军本身没有预料是其一，猝不及防是其二，猛然间看见箭雨更是惊慌不已，转眼之间被射中者不知几何，更有甚甚至仓皇落于水中，却也不知性命无忧否……
“敌袭！敌袭！”
“咚！咚！咚！”
警告的鼓声，荆州军慌乱之余的喊叫声瞬间响成了一片，原本安静赶路的战船瞬间进入了战时状态。
船弩上弦，投石落臂，只待发现敌军的目标，便是要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战场杀器的厉害！
当然，这些器具运转的同时，却也少不了架盾防御，毕竟从岸边源源不断射来的箭矢才是最大的威胁。
若连这些箭矢都挡不住，那还谈什么寻找敌人，早点开船跑路吧，不然小命怕都要保不住了……
荆州水军与凌统部曲当即展开交锋，首轮便是双方对射，毕竟一个在岸边一个在江心，自是弓矢弩箭逞凶。
只不过一个是蓄意攻击，一个是猝不及防之下自有折损，两者之间的差距还是有的。
然而荆州水军在甘宁的操练下，也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就欺负的……
江东弓手优势所在只为先机，再加上甘宁这边根本就没察觉和防备，这才被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等到战船彻底进入战备状态之后，双方的形势瞬间发生了变化，原本占据优势的凌统部曲在荆州水军动用弩箭之后当即哑火。
岸边到江心的距离可是不断，凌统这边能够将箭矢射到船上的人着实不多。
除了横江射士之外，也就再有数百人能够有此臂力张弓远射，剩余那些弓手充其量也就是壮壮声势罢了，毕竟千箭齐发总是要好过零零散散的射击吧……
可就算弓弦拉满又能如何，人力有限弓劲至极，仍然是比不上杀器军具的强势！
船上配装的重弩，非三人之力不得开弦，装填的弹药也是手臂般粗细的巨型弩箭。
再加上超乎寻常的射程，单单只是三架弩机能够运作，却也足以压制岸边的江东弓手了……
弩箭飞射直插阵中，原本严谨的远程射击阵型瞬间告破，被这等弩箭打到，那是非死即残的下场啊。
擦着边就是一个重度伤员，正中目标便是死亡加身，有运气好的，或许还能够截肢保命，可问题是凌统手底下也没有那等医术高超之人随行，所以那些士卒也就只能等死了……
“散开！立即散开！”
弩箭的杀伤之大让副将目眦欲裂大为惊慌，根本就顾不上再对着船只射击了，也完全不在想着主将之命。
这等时候保存手下士卒的性命才是关键，毕竟凌统之命令本身便是有着不小的私意，若是无甚损伤无有意外倒也罢了，副将总不可能正面跟自家主将唱反调。
可眼下荆州水军不过是放了三轮弩箭，便对己方士卒造成了不小的杀伤，首当其中的就是士气打击，不可为不大！
尤其是同袍惨嚎哀鸣之声就在耳边，血腥凄惨之状正在眼前之时，那对于其他士卒而言是何等的冲击。
更不用说凌统这一路军马当中可是有着半数的新兵，很多人还是第一次执行军务，尚且未见识到战场的血腥，便要被人直接压垮了心神，那岂不是直接就废了。
副将真怕这样的情况出现，故而宁可抱着违抗上命的想法，也不愿意再跟江中荆州水军起冲突了，当即命令弓手门尽速散开，免得损失又加大几分……
凌统满脸狰狞怒气冲冲，本想呵斥副将因何擅自下令撤军，可他又说不出口。
尤其是士卒被弩箭射穿射死的惨状犹在眼前，新兵们慌乱后退仓皇无措，更加是让凌统明白，他根本就无力与江中荆州水军一战。
甘宁只动用了一艘战船，便是击溃了他们的士气，若是不远处那些荆州战船全都调转回来接战，凌统觉得自己等人怕是连一合都走不过，就得被人杀的溃不成军……
可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杀父仇人渐行渐远，凌统心里是如同刀绞一般，嘴唇紧闭牙齿咬得吱吱作响，双拳紧握指甲死死的扣在掌心之中，却也是带出了丝丝鲜血。
有心而无力，便是凌统现在最真实的写照，纵使他恨不得当即杀到甘宁的面前，却也只能是冲着江心暗自气恼……
凌统部曲四散开来不成阵势，按理说正当是乘胜追击之时，可甘宁的战船却是小心戒备着渐行渐远，一点都没有要报复回来的意思。
当然，几轮弩箭的攻势下来，其实已经算是不小的报复了。
但要是依着甘宁的性子，这时候定然是打响旗号吹鸣战角，集结大军反扑回来教凌统做人才是。
但今天他却行事如此的保守，只是简单的换衣颜色，甚至连个喊话都没有，这却是有些让人猜不透了。
只不过此时凌统满腔怒火无心考虑其他，那副将一门心思都在部曲身上，正抓紧集结士卒重整军势，也完全没有怀疑过甘宁异常的表现。
是以等到甘宁的船队逐渐消失在视野当中时，他们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甘宁很显然不是什么以德报怨之辈，有人打到他的头上自然就得狠狠的还手反击，得让那人知道他锦帆水督的厉害。
可今时不同往日，甘宁眼下正是有任务在身，当不得半点的差错，自是只能无奈放过那些可恶的家伙了……
实际上，若凌统再坚持一会，或是更强硬一些，把甘宁真的惹急了，说不准他还真的有额外收获呢。
甘宁之所以不想恋战，无非便是他这船队上装着不少非军伍中人，其正是吕蒙，凌统他们苦苦寻找不知踪迹的长沙百姓…………
第一百一十三章 欺人太甚！
“刘备匹夫！欺人太甚！”
孙权神色狰狞怒声喝骂，朝着蜀中方向是好一通发泄，同时还随手抛物，导致这大殿内满目狼藉。
可怜了这些百年装饰名贵器物，全都成为了孙权宣泄怒火的牺牲品……
而殿中其余两人，此时却是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孙权一人在表演。
鲁肃凝神皱眉独自思考着什么，反观张昭却是闭幕养神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好像完全没有被自家主公这幅样子给影响到似的……
实际上不管是鲁肃还是张昭，两人都很清楚，主公孙权的怒火宣泄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用不了多久就会冷静下来沉着思考的，他们俩人与其在这乱操心，倒不如想一想怎么处理长沙的问题。
当然，这其中最关心的自然是鲁肃这个江东大都督，毕竟长沙郡乃前线之所，又是荆南重镇，这下子出了如此大事，他不上心谁上心呢。
更何况吕蒙上报的信息当中，还特意点出了凌统擅自行动冒然攻击荆州战船一事，如此更加让鲁肃头疼了几分……
反倒是张昭这边一身轻松完全是没有半点心急的意思，主管政事是张昭的本质，长沙郡治理问题才是张昭应该关心的事情。
可问题是长沙郡现在人口十去八成，独留下一些孤寡之人完全不成气候，派到长沙赴任的那些个官员，一个个都是光杆司令的现状。
手底下没有可用之人也就罢了，甚至很多人治下连个百姓都找不到，完完全全是无事可做，自然是就没有什么需要操心的事情了……
哪像鲁肃，一面得考虑长沙驻军的安排，一面得思量凌统违令的处置，还得斟酌应对孙刘两家的关系，简直是头大的不行。
要说凌统这一次还真是给鲁肃惹了不小的麻烦，擅自攻击友军的船只，这一个不小心便是两家联盟破裂的结果。
别说什么身份未曾暴露的纯化，江东制造的箭矢都射到人家船上去了，这要是再发现不了凌统他们的身份，那荆州水军怕不是全员瞎子吧……
再者凌统若是一心在公，因为发现了什么猫腻问题而擅自行动倒也罢了，毕竟是刘备那边先不地道，答应好的长沙郡变成了现在这幅德行，就是鲁肃也压不住自己心里的那股火。
可问题在于凌统本身是私仇在前，进而公器私用，这才促使了两家一次小小交锋。
若是被刘备那边捏住此事不放，到时候就算双方是一直在扯皮，恐怕在情理之上也是对江东极为不利的。
是以鲁肃头疼的地方正在此处，他在考虑如何完美的处理好长沙这档子迫使，同时还要封住荆州关羽之口，免得又闹出什么糟心的破事出来。
至于凌统的处置问题，与前两者相比，那就根本是一件不入流的小事了，依着军法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总不可能鲁肃也向他学习，擅自行事因私非公吧……
“哈呼……哈呼……”
在最后一件陶器粉身碎骨之后，孙权终于是找不到趁手摔的东西了，这也代表他发泄怒火的进程到了结束的时候。
只不过一时发泄虽然结束，却并不代表长沙这档子事就到此完结了。
被人这般狠狠的耍了一通，孙权如果一点反应都没有，那他也自称什么江东之主了，干脆叫江东老鳖算了，只会缩在硬壳里面装死作怂……
“子敬！你给吾传令下去，立即命韩当率部进驻长沙，令吕蒙遣将作出兵临南郡之势，同时令胡综带人潜入零陵自由行事！”
孙权一连三条命令下去，看这意思好像是要自己动手谋夺荆南四郡了，而且貌似也不再顾忌什么两家盟约，直接要单方面的撕毁盟定誓约一般……
“主公冷静，万万不可冒然行事啊！中原曹贼势大，近期扬州曹军又累累不明，若我等此时跟刘备翻脸，到时候曹军趁虚而入恐成大祸！”
方听孙权之言，鲁肃便赶忙开口劝说，生怕自家主公因小失大导致江东陷入危机。
不说鲁肃一心扑在两家联盟之上，单单是曹操一人的威胁，便足以让鲁肃明白，单靠江东一家是绝对敌不过雄踞中原，手握数十万大军的曹贼。
孙刘两家之联盟，全然因大势所趋而成，并非是什么简简单单的盟约而已。
要不是有一方重压在，鲁肃不用孙权开口，自己都要先行提议进犯荆州了，哪还容得今日这般羞辱加身……
“子敬放心！某自知曹贼势大联盟一时不可破之，故而并没有要撕毁盟约主动跟刘备开战的意思。
但他织席匹夫竟然如此诓骗于吾，这等羞辱之仇若是不报，那某还有何颜面执掌江东，有何颜面去见父兄！”
孙权严肃正容，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定，明摆着告诉鲁肃，不要在这件事情上跟他唱反调！
“这……主公有心便好，属下这边遵命行事……”
暗自松了口气，鲁肃是真怕自家主公一时气急热血上涌冲坏了脑子，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刘备此番做法虽然可恶，但大局当前有些事情可不能随意妄为，若想成就宏图霸业，必是忍常人所不能忍，容常人所不能容，刑场人所不能行！
只是因为一时羞辱便失了方寸，这等肚量心胸又岂是成大事之人……
但鲁肃之所以没有强行阻拦孙权，却是孙权的话说动了他。
毕竟折辱在前，纵使要顾忌盟友关系，但若此番连个表示都没有的话，那外人怎么看孙权这个江东之中，江东文武大臣，世家百姓又当作何目光。
孙权此举不单单是为了宣泄，更是告诉世人，他孙仲谋绝非忍气吞声之辈！
是以鲁肃才会赞同，甚至他也思量过孙权这般做法的利弊。
只要掌握好一个度，不真正的让两家联盟出现真正的裂破，那么不仅能够让自家主公彰显威严，还能间接的警告盟友刘备，免得日后再闹出点什么糟心的事情来。
不说什么大的动静吧，就是一连几次的小手段下来，鲁肃也自觉头疼，能避免自然是巴不得如此……
“既然如此，那主公觉得凌统此番擅自行事该当如何处置？”
眼见孙权另有打算，鲁肃眼睛一转，顺便就把凌统的问题也给摆到了台面上。
照理说这事他作为江东大都督自行处置便是，但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他觉得与其自己私下处置不得当，到不日直接让主公孙权来亲自处理的好……
听闻鲁肃之言，孙权丝毫没有犹豫的说道：“凌统论和惩处，其本无错反有大功，给某重重的赏！”
话是如此说，但自领会其意的鲁肃却不能这样做。
简单的剖析一下主公孙权的意思，无非便是略微告诫凌统一番了事，也不会真的加赏于他，只是做一个姿态罢了。
毕竟违抗军令是事实，若违令者无惩反而受赏，这等口子一开将来江东军可就不好管束了。
只不过自家主公要以凌统做个样子，去恶心荆州那帮人，是以表里行事便是有所不同。
这个中度量，便是鲁肃自行把控了，总归是要让主公满意，同时又维护了军中法纪才行…………
第一百一十四章 荆州复命
凌统与甘宁短暂的接战，这是孙刘两家都很清楚的事情，只不过谁都没有明言罢了。
一来是为了维护双方盟友的关系，哪怕只是表面的结盟，也是弟维持着不是，总不可能让曹操看笑话吧……
荆州南郡，军营大帐之中。
关羽关云长正捧着春秋仔细研读品味个中蕴意，而正在此时，负责收拢调运长沙士卒的甘宁赶回复命。
“末将甘宁拜见军侯，幸不辱命！长沙郡八十余万百姓尽皆迁移到了武陵与南郡之中，各有官吏负责安置！”
“嗯，很好！兴霸辛苦了！”
关羽丝毫没有放下手中书简的意思，仍旧专心致志的研读，只是不轻不重的嘉奖了甘宁一句，就好像完全没在意这件事似的。
若是换了旁人，眼见关羽如此说不定会心生怨气，毕竟有功当赏是为正理，你关云长如此不咸不淡的语气是在闹哪样？
然而甘宁在荆州这些年了，却是早就已经习惯了关羽的说话方式，或者说其为人处世的方法更正确一些……
关羽之傲有内自外，能够入他眼之人轮数当今天下众英雄中，也是少之又少的。
甘宁很有型成为其中之一，若非如此，关羽是根本不会有后面嘉奖之语，怕不是平淡应下便是就此了事了。
然而甘宁如此习以为常，万全没有心生怨愤的原因，不是他改脾气性格变了，而是关羽有真正折服他的地方……
天老大地老二，甘宁甘兴霸便是老三，这等话都能说出口的甘宁又岂是什么谦逊之辈。
关羽傲意凌人，甘宁却也是不差，甚至比之关羽的冷傲，甘宁还有着自己狂横的一面，反正就是爱谁谁我甘兴霸死活不怂！
然而再狂的人也有臣服的时候，甘宁之所以对关羽心悦诚服不敢放肆，只因为他几次三番的挑战都被人家完虐，直至虐到甘宁根本就无力还手的程度……
要说两人武艺上的差距，那肯定是有的，但怎么说也没达到完虐的程度，毕竟纵横江上的锦帆大王也是泥捏的水货。
可问题在于甘宁纵使进步神速，也架不住关羽这几年跟开了挂一样的日渐强大啊……
每次当甘宁自信满满一副老子必胜的样子去挑战关羽时，到最后都是生无可恋的惨败收尾，每次都被人教训的不成样子。
好好地一个荆州水军都督，结果却让人打成了猪头，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啊……
然而要不是甘宁分属自己人，又没什么心计，关羽就不是把他揍成猪头那么简单了，怕不是得让他尝一尝偃月刀的锋利程度。
如此下来，没用上多久，甘宁就看明白了，自己完全不是关羽的对手，也别谈什么日后报仇之类，根本就是扯淡。
他在进步人家却是进步的更快，真想要在武艺上将关羽比下去，甘宁觉得怕不是得等到关羽六七十岁拿不动偃月刀的时候把……
心服口服自然也就豪横不起来了，若非甘宁还有一手箭术可以拿出手，说不得他连跟关羽讲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反正这么长时间下来，甘宁也没有弄明白自家军侯到底是怎样日益激增长进实力的。
平时日常操练的时候，甘宁是一次也没有落下，甚至还会自己练，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正面战胜关羽。
可问题是，关羽平日不仅没有演武的操练，只是时常捧着一本书简在看，却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那么好看，竟然让关羽看到如此有滋有味。
等到甘宁发现关羽实力增长之快不似人时，他才偷偷摸摸的去翻阅了那册书简，结果却只是很普通的一卷春秋罢了……
这就让甘宁更加心生疑惑了，难道一本春秋就能够让人增进武艺，而且还是那么迅速那么的难以对付。
甚至每次一想到春秋，甘宁都会暗自琢磨，自己是不是也要去搞一个什么书简来看看，没准就能够像关羽那般进步神速了呢……
当然，这样的想法只是在甘宁的脑中一掠而过罢了，完全就是一时兴起而已。
毕竟与其一整日都盯着书简去阅读，甘宁宁可选择去跟强大的敌人较量一番生死搏杀，也好过直面书简……
此番荆州水军调动，打着演练的旗号出发往长沙开进，实则却是暗中接那些长沙百姓上船。
凌统误打误撞找到了根源所在，但却苦于没有明确的证据，也没有拌饭拿荆州这边如何如何，法尔只能等着江东一侧另有消息。
到最后是战是和，总归是要有个说法的，这档子事可以被双方不约而同的遮过去。
可长沙郡就在那摆着，问题虽然减少了一部分，但却并没有消失，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貌似还有所增多……
毕竟先是刘禅狠狠的算计了一番孙权，并且还有着不小的收获。
而这次孙权借机发难，本意虽然是并不想影响双方局面导致被人渔翁得利的。
但上行下效总归也要有个人洞察全局的比较好，免得到时候吕蒙也不听上命擅自行动，闹得双方联盟关系达到最紧张状态。
那等时候若是一个不小心，恐怕所产生和影响的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复命之后，甘宁自是告退而走，他可没有继续在关羽面前待下去的意思。
这并非是甘宁对关羽有什么不满之处，而是最近这段时间，也不知道关羽到底是怎么了。
明明只是单手捧着书简在仔细观看，怎么却好像有一股谁都无法击溃的气势存在似的。
期初关羽还能够接到大哥那边的消息，心下倒也算是平和，没说动不动就杀气外露的。
可甘宁就只是在关羽帐内带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已经觉得很是难受，脸色相当的难看……
究竟到底是因何所致，甘宁表示自己并不知情，但军侯气势的变化，怕不是跟他手里的那份《春秋》书简脱不了干系的。
一想到这甘宁就有些郁闷，若非他实在是看不进去，无法理解关羽此番做法的深意，又怎么可能放过这样一个增进自己实力的机会呢。
要知道武人追求的自然是武艺增进，若不然还做什么沙场冲阵为将无双了。
毕竟谁不想自己能够更进一步，又有谁不想真正的做到明着天下，乃至如同当年吕奉先一般成为天下第一呢…………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一封军报
当甘宁前脚迈出帅帐的时候，突然间想起来一件事，觉得自己得汇报一下，便忙不迭的跑了回来。
“禀军侯，末将还有一事未说明，便是在末将率部回返江陵时，在一处渡口岸边，竟然遭遇了江东军队，而且对方还与我等起了冲突，只不过末将想着大事要紧，稍作反击之后并没有理会他们……”
甘宁越说声音越小，毕竟孙刘两家眼下还是联盟的状态，这突然之间闹出这档子事情来，手底下两支军队竟然互相打了起来，如此事情不管怎么说好像都不对吧。
“嗯……”
“？？？”
本来都准备承受二爷的怒火了，可甘宁等了半天就等到了这么一个嗯字，闹到最后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照理说军侯不应该是生气，暴怒，然而训斥自己吗，怎么就如此平静的应了一声？
难不成是没有听清楚自己说了什么？
甘宁带着疑惑，稍作犹豫便打算再解释一遍，免得关羽理解错了，到最后他这惩罚还要莫名其妙的加倍……
“军侯，末将说的是与江东一方起了冲突，不是……”
“谁先动的手。”
甘宁话才说到一半，突然间被关羽打断了。
“嗯？哦！是江东那边先动的手，末将立马命令军士还击，虽然对面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折了几个兄弟，但我军船弩之利也绝非江东小儿能够低档的，末将敢保证岸上的江东军必然损失不小！”
甘宁拍了拍胸脯十分自信的说着，他这时候也回过神来了，貌似自己完全不需要担心有什么责罚啊。
刚才是生怕破坏了两家联盟，这会儿功夫他才想起来，自家军侯貌似跟江东那边是一万个不对付。
先前嗯那一声应该不是自己的错觉，这回又问谁先动的手，摆明了是没有追究的意思，甘宁觉得自己要是还不能理解的话，那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果不其然，在甘宁话说完后，关羽不仅没有半点责罚呵斥的意思，反而是手中《春秋》不动，貌似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做的不错……”
平淡无奇的语调，说的却是嘉奖之语，也不知关羽满意的是甘宁防守反击，还是在两军交锋过程中，己方占据了优势的这件事上……
不过想来，应该是两者皆有才对。
毕竟关羽看不起江东孙权是事实，但这也并不代表他可以无视孙刘两家联盟的现状。
要知道曹操势大人尽皆知，只要是一日转机不现，那么两家联盟便是会持续一日。
当然也并不排除有一方会擅自撕破盟约，单方面的破坏协定（没错，说的就是你孙权！）
但在这些假象的事情没有出现之前，孙刘两家就是铁杆联盟，这是谁都不能否则的现实。
要不然孙权也就不会只是在得知长沙现状后，决定做样子吓唬荆州了，直接抄家伙杀过去不就得了，还不是得估计到曹操，不能真正撕破脸皮吗……
是以关羽总是傲气凌人，也得为大局着想，江东那边先动手了，自然是己方占理。
哪怕长沙这档子事是他们做的不太地道，但问题在于江东也拿他们没办法不是。
当初刘禅定下此计时，诸葛亮跟诸葛瑾之前的约定，也从来没有说过将擦长沙郡的百姓一并送给江东吧。
如果关羽没记错，当时双方约定的文书上，只不过是写了桂阳郡与长沙郡而已，两郡之名所指代的自然是两郡之地，难不成还能是纸上面的字吗……
而在甘宁拍着胸脯保证，己方绝对占优时，关羽更是满意了。
毕竟占理又占优，哪一边都不差，不吃亏才是硬道理。
反之若甘宁真的在两家交锋当中吃亏了，那之前别管说什么，关羽都会治他的罪。
不为别的，只因为他输了，还是输给江东那些家伙，这才是关羽惩罚所在的原因……
没有责罚反受嘉奖，甘宁心里简直是乐开了花，原本还有点担心的样子，现在却是笑容满面，就跟他有什么喜事似的。
实则整个荆州军中，众人皆知的是，自家军侯是很好夸人的，这等殊荣甚至是连少军侯都未曾获得过。
这次甘宁竟得军侯夸奖，这事说出去都是值得炫耀的，反正甘宁觉得自己得去找周仓他们显摆显摆才行……
不过在走之前，甘宁觉得自己还是得将长沙这事搞个明白才成，要知道他们可是将长沙给搬成了十室九空，江东若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也不太现实吧。
“军侯，此番我等如此做法，江东孙权恐怕会心有不甘，到时若其有什么举措动静，我等是不是应当早做防范才是！”
甘宁的一番担心并非没有道理，毕竟在他这边回来复命的同时，孙权已经决定要给荆州一个教训了。
哪怕是不能破坏两家联盟，但也得让荆州这边知道，他孙权不是什么任人欺辱之辈，长沙这档子事不算完！
然而甘宁的担心落在关羽这边却是全无反应，二爷仍然捧着手中的《春秋》看的津津有味，也不知道这被翻来覆去读了好几遍的书简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值得他全神贯注。
不过当甘宁看见自家军侯伸出左手点了点面前案己上的军报后，原本打算再次开口的想法就直接收了回去。
心领神会上前拿起军报，甘宁一目三行的飞快扫视，而后便是瞪大了双眼满是惊讶的表情。
“曹军竟然有所异动，疑似自扬州出兵江东？”
这等情报消息简直来的太是时候了，甘宁竟然莫名觉得有些巧合到过分的程度……
至于这军报的真假，疑似出兵不代表真会出兵等等，在甘宁看来完全是没有必要考虑这些问题。
因为当这军报出现在自家军侯的桌前时，它就注定了自己的真实性，也注定了其上消息的准确性！
曹军之中细作身份几何，甘宁自是不曾知晓，因为这等机密的事情向来是越少人知道越是安全……
看着手中的军报，甘宁脸上的喜色是越来越明显，若非正在帅帐内军侯面前，他说不定都要大笑开来宣泄心头快意了。
要知道长沙部署在执行之前，荆州便已经对江东那边有了准备，防范的就是孙权狗急跳墙。
甘宁之前有此担心也是因为他怀疑跟凌统的那次交战并非偶然，所以才会又说上那么一句。
然而这一封军报的出现，却是代表着荆州跟江东之间原本会出现的一些纠纷都化作了泡影。
亦或者应该说在曹军威胁没有退去之前，孙权是完全没什么空闲时间去管长沙郡这件事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曹贼，我XXX
当甘宁得知曹军有所动作时，他便知道自己所谓的担心便是全无必要了。
毕竟孙权再怎么对长沙气急，也不可能视曹军如无物的，尤其是对江东有着不小执念的曹操，更是需要慎之又慎……
当初孙权几次三番的进攻合肥都没有成效，甘宁他们在荆州这边看戏看的那叫一个开心。
但设身处地换位思考，恐怕就是他们去打合肥，貌似也落不到什么好处，毕竟曹军势大可不是吹出来的，而是靠着战绩实打实堆出来的……
先灭袁术，再攻吕布，官渡平绍，侵吞荆州，而后更是西进关中踏平凉州。
以上种种都是曹军这些年来纵横天下的丰功伟绩，甚至这其中也有自家主公刘备的一点贡献在里面呢，只不过甘宁主动的跳过去没有过多关注罢了……
要说一对一的正面交锋，孙刘两家当中任何一家，都没有人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有绝对的胜算。
曹军的平均战斗能力高于两家那是事实，这一点谁都得需要承认，哪怕是傲气如关羽关二爷，也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太多的表示，而没有表示便是最大的默认。
是以，马超在武都郡能够大败夏侯渊才会是天大的功劳，这其中夺取武都只不过是其中不起眼的小头，真正让刘备满意欣喜的，还是与曹军交战而大胜这方面……
虽然说马超用了其他的手段，并且还有氐人部族参与其中，但结果是蜀军胜曹军败，这就已经足够说明一切的了。
有此一点，刘备便是在某些方面走到了江东之前，孙权不管怎样心里都是憋着一股气的……
然而天下万事若仅仅只是心头气恼内有不甘就可以了，那还需要努力做什么，干脆整日整夜的坐在家里自顾自的生闷气算了。
孙权若真的想要打出江东的威风，可不是应该在盟友身上占便宜，而是需要去跟曹操逞凶。
什么时候合肥能够被孙权打下来，什么时候他江东才能真正有资格进军中原，否则说什么都白扯，终归还是只能困居于一隅之地……
荆州这边收到曹军内线的消息，江东那边其实也差不了多少，顶多是前后脚的关系罢了。
是以在关羽甘宁等人丝毫没有将长沙一事放在心上，反而静待孙家跟曹贼之间互相狗咬狗呢。
如此平淡没有丝毫动静，反倒是让江东孙权那边有些疑惑不定了，完全没搞明白荆州这边到底在想些什么。
莫不是还有另外的什么阴谋诡计？
得承主公之命的吕蒙心中不由得如此想着，但他有没有什么内部的小道消息。
在荆州里面安插的细作完全起到到什么用处，反而还不及在曹操那边的暗探更有用一些……
毕竟关羽治军何其严谨，江东军卒想要混进营中打探消息，这等难度不亚于让他们夜探江陵太守府。
故而江东的那些个细作大多数只能得到一些表面消息，完全不清楚这次荆州平静背后到底有没有什么暗流涌动……
如此不久，等到吕蒙依照命令调动部曲进驻长沙各处后，却突然之间又接到了建业方面新的指示。
“主公有令！命吕蒙都督即刻起率本部兵马撤回柴桑待命！长沙郡另有他人负责！”
正准备开展针对荆州方略的吕蒙，突然间听到这样的命令，顿时是一脸的疑惑不解，完全搞不懂自家主公为什么朝令夕改。
本来说好了要个荆州方面一个教训，彰显一下江东的强势，为长沙这档子事讨要一说说法。
怎么他这边大军都部署的差不多了，各方面的准备工作也都进行到最后阶段，却突然间就放弃了？
这不是在折腾人吗？
难不成是刘备那边提前派人往建业去，跟自家主公进行了友好的商讨而后付出了什么代价？
一时间吕蒙心中思虑万千，但却始终没有猜到事情的真相……
要说刘备派人过江去就长沙一事进行协商，那纯粹是吕蒙自己想太多。
刘禅既然敢撺掇自家老爹刘备做出这样的事来，就没打算跟孙权好说好商量！
其实在甘宁等人都不知情时，关羽曾经接到过来自汉中的密令，便是其兄长刘备亲自指示，必要之时可以跟江东强硬一些，却是万万不能弱了气势！
也正是因此，关羽才如甘宁所见那般淡定，因为在二爷的眼里，江东不论怎么折腾，到最后大不了便是一打了之呗。
反正事情只会在打跟不打之间，完全不需要考虑其他的方面，如此简单明了，自然无需再费心劳神了，有那功夫还不如多读几遍《春秋》，领会其中深意，说不准还能让自己的刀法更进一步呢……
而且荆州方面的准备还不仅仅是如此简单，关羽是统筹，那庞统便是另外的一道防线了。
甘宁回返南郡时没有见到庞统，便是因为这家伙已经先一步去了武陵，接管了武陵郡内的大小事务。
一来庞统得负责安置从长沙迁移过去的百姓，二来却是肩负起了防备江东的重任。
如此双管齐下两手准备，才是刘禅真正放开胆子敢将长沙搬空的原因之一。
当然，最主要的那部分还是自家老爹地盘大了，底蕴丰厚了，那底气自然不也就充足了吗……
然而荆州这边如何于吕蒙而言却是没有多大的干系，毕竟事情还没有走到那一步就已经结束了。
这会功夫他还在疑惑自家主公奇怪的命令，却不知孙权又一次在建业城里发飙了……
究其根本，自然是因为孙权也收到了曹军异动的消息，自然也清楚曹操这一次的目标直指江东这边。
如此孙权那大殿之中的器物摆件就又一次的遭了大劫，刚布置好没几天，就又是一片狼藉，却也不知道这些莫得感情的器物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曹贼欺吾太甚！曹贼吾与你势不两立！”
似曾相识的咆哮声又一次响彻回转，只不过这一回的主人公从刘备变成了曹操而已。
然而真要让孙权在两者当中分出一个仇恨排名来，那刘备跟曹操两人却是不相上下的结果……
依着情理之中，孙刘两家怎么也是联盟之约，就算互有算计，但始终没达到撕破脸皮的程度，毕竟强大的敌人压力犹在眼前，联盟之利远大于弊。
可孙权的脑回路如果跟正常人一样的话，那他之前也就不可能那般狮子大开口，还一个劲的使唤诸葛瑾去蜀中卖面子了。
被刘备算计是耻辱，被曹操欺负也是耻辱，如此看来两人在孙权心里的仇恨程度其实是差不多的。
唯一的区别便在于眼下曹操有直接的威胁，而刘备那边还是盟友的关系，所以长沙这档子事可以暂且不管，首要先挡住曹军再说其他…………
第一百一十七章 坐看狗咬狗
据不愿透露姓名的某知情人士爆料，其主孙权前后两次痛骂跳脚，言语之中是极尽的粗鄙不堪，直接间接造成的损失银钱更是不计其数。
尤其是对于曹操在此时针对江东的举措，更是大骂特骂无所不用，好像曹操如果真出现在主公孙权面前时，都能够被生啖肉尽饮血似的……
然而这等八卦小道消息到底靠不靠谱就不好说了，反正潜藏在建业城中的荆州密探是花了不少钱财打听到的。
甭管真假，有传闻便证明不是空穴来风，记下传回到荆州去，哪怕用处真的不大又如何，听着一乐不也挺好吗……
反正不管别人怎么个想法，当这消息传回到荆州时，甘宁跟庞统是不厚道的笑了，而是大笑特笑完全没有给孙权留任何的面子。
在自家地盘上如果还要顾忌这顾忌那的，那跟怂包有什么区别了。
真要是害怕，那干脆连孙权这两个字都不要提算了，早点请命去成都当个后方人员的好。
那样不仅安全还不用担心祸从口出，岂不是完全符合胆小鬼的心理预期吗……
然而若甘宁和庞统是胆小者，那世间也就没有是胆大的人了。
这两位一个敢跟江东死磕，说还手就还手，一点犹豫都没有。
而另一个则是一直觊觎江东诸郡，眼馋孙权的地盘，老早就想要把扬州也纳入到自家主公刘备的麾下了，自是无从谈起什么胆小害怕一说。
要知道庞统被调到荆州一来，可以一直都在研究江东，尤其是临近荆州的豫章郡，那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步了。
至于给出去的桂阳，跟现在送出去的空壳长沙，庞统表示完全不需要担心。
是己方这边的终究跑不了，荆南四郡自成一体，又岂是说分出去就能断干净的？
桂阳郡临近零陵，长沙郡毗邻武陵，要是真有跟江东开战之意，庞统敢保证这两地不用多久就能够重新回到荆州怀抱……
然而有心对付江东是一回事，能不能够真正付诸于行动便是另外的一回事了。
庞统是想要先灭孙权而后跟曹贼分庭抗力，两家形成南北对峙的局面，如此也能有更大的操作空间。
然而当马良被调到荆州的那一刻，庞统就知道自己那点小心只能是放在肚子里面，没有什么机会拿出来了。
毕竟就算是对江东看不顺眼的关二爷，也一样需要得授命行事，擅自行动那可是违令抗命之举。
纵使主公乃结拜之义兄，关羽也不会有这样冒失放肆的行为，所以其实就算马良不来，庞统也顶多就是自己在脑子里面幻想一番罢了，真正用于实际却是不太可能，除非真有命令抵达，明确要求指示……
说归说，笑归笑，别真的小觑了江东就行。
要说孙氏三代基业是有些夸张，但江东六郡八十一县却也是孙权兄长孙策一步一步打下来的。
那时候可没什么阴谋诡计一说，完完全全的靠着拳头硬实力说话。
何曾向现在这般，孙权想要在江东站稳跟脚，与那些江东世家大族达成一致利益，却是需要考虑更多付出更多才行……
然而曹操可不管你这些，该怎样就怎样，执念所在若不能消除抹平的话，恐怕是到死都会带着遗憾离去。
是以孙权该着自己倒霉，怨天怨地不由人，只能怪自己没有摊上好时候吧。
正巧前面被盟友算计了一下，后脚又被曹操正面捅了一刀子，简直是雪上加霜。
然而孙权也不自己想一想，要不是他先有算计盟友的想法，并且还那般的贪心，刘禅也不至于这么早就跟他算账的说。
要知道刘禅的复仇小本本上可是记了不少人，但排在首位的却也不是孙权。
要不是仲谋自己上蹿下跳的非要找存在感，刘禅其实还真没想过这么快搞他。
毕竟曹孙刘三家之中，自家老爹刘备的底蕴实属最低，哪怕成长潜力巨大，可好歹也得有个发育的机会吧。
两家和平共处一起对曹操下刀子，从曹操身上割肉发育才是硬道理，何必要盟友之间互相伤害呢。
同是弟弟一流还得自相残杀，岂不是白白给曹操看笑话，如此还谈什么宏图霸业了，老老实实等着被人灭掉算了……
但不安分是孙权的天性，背刺又是他的本能，如果不将他死死按住，恐怕将来还是会有所后患。
是以长沙郡这事却只是一个开头罢了，刘禅心中已经暗自定计，江东孙权怕是留他不得！
但这种事也不是光用嘴说说就能成的，刘禅可不会什么嘴遁，更不是传说中的嘴强王者，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够搞定所有的事情。
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江东得灭，可也不能操之过急，尤其是威胁最大的一方还是曹操时，更加不能冒然行事，否则倒霉的孙权就是最直观的反面典型……
而正巧曹孙两家要有一战，刘禅觉得不趁着此时休整养息发展壮大，那简直是巨大的损失啊。
连年征战百姓疲惫，府库亏损藏兵空虚，正是需要积累发育的时候。
天下十三州之地，自家占了益州跟荆州大半，说起来底蕴方面比之江东有余，比之曹操有缺。
但这却是建立在三家和平发育谁都不惹事的前提下，否则真要是一直起刀兵，恐怕就是曹操也没那个资本一直消耗下去的……
举国之力能免则免，刘禅可不觉得这种对于根基有损的事情有多么值得炫耀。
汉武之时是为了平灭匈奴保大汉边疆，而现在若是因为一时之快图三分小利，就要损耗根基发动益州全员，那不等于将天下拱手让人吗……
是以这等时候最需要的就是悄无声息安稳发育，老老实实的做一个透明人。
静看曹操跟孙权俩人互相狗咬狗就好了，自己在这边偷偷摸摸的发展壮大，到时候再给他们两家一个大大的惊喜岂不是更好！
反正刘禅已经决定了，必须得看住自家老爹，可不能再寻思打这打那的了。
好不容易有点家底，可架不住随意的浪费挥霍。
当然，还有一个不老实的三叔也得看紧点，免得他做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来。
刘禅可是相信自家三叔胆子必天还大，那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的出来。
到时候哪怕是有人告诉他三叔带着百余骑去打凉州了，刘禅都不会有什么怀疑。
因为这种在别人看来是不敢置信的事情，放在自家三叔的身上，那就只能是用四个字来表达‘理所当然’！
…………
第一百一十八章 自身强大才是硬道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些事情是想阻止也阻止不了的。
就比方说现在，曹操一门心思的盯上了孙权，就想要把自己魏公的大旗插在江东的地图上，这事谁劝都白扯。
那孙权自然不可能看着曹操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不动声色吧，两家铁定了是要做过一场，到时候谁胜谁负可就是两说的事情了。
毕竟这一场在原本历史上都不曾存在的战争，到最后的结果如何，刘禅自己也没有个靠谱的预测。
但要说两方的实力吧，那定然是曹操更胜一筹，毕竟底蕴家业在那摆着呢，纵使再怎么痛骂其为曹贼，却也改变不了人家是当世第一的现实。
然而有一说一，打仗可并不是完全靠着将士能征善战这一点。
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很多时候是相辅相成的局面，若能善加利用其中之一，那就有可能左右一场战局的胜利。
赤壁之战便是此中典型，也是曹操这一辈子损失最大的一场败仗……
是以有的时候玄学这种东西还真不能一点都不信，前两次濡须之战曹操都是势大气盛的一方，可两次南下进攻都没有落到什么甜头，反倒是跟孙权涨了不少的自信。
若不然在后面也不会出现孙十万死磕合肥的这档子事了，归根结底其中原因也少不了曹操的助攻……
故而这一次纵使曹操下了本钱，调遣夏侯惇，张辽，乐进，曹洪，曹休等等一众骁勇善战之将。
可以说除了要镇守襄阳的曹仁，调取凉州的于禁，张郃，还有坐镇中央随时准备支援的徐晃以外，曹军绝大多数能够调动的将领全都扎堆到了扬州前线。
这一次曹操的目的很明确，无非便是想要在自己的有生之年以前，完成平灭江东的野望。
同时也要报赤壁那一箭之仇，让江东孙权付出足够的代价……
但依着刘禅的看法，曹操这回别看表面上来势汹汹，可实际上其对于江东的压迫却还不及前两次来的强烈。
原因其一自是因为曹操治下近几年愈发动荡，北边更是骚乱频频，异族犯境不断。
若是南征大军不能尽快打开局面，反而又像上次那样形成双方僵持对峙的情况，这恐是对曹操极大的不利……
再者，要向打进江东，就首先地克服长江天险这最重要的难关。
而上一次赤壁曹操还有荆州水军可用，这几次南下他就那么好运气了。
水军方面占不到什么便宜，襄阳那边都不能随便的调动，真要是十万旱鸭子下江东，那恐怕全都扔进长江里面都看不见几个浪花来。
更别说江东孙权这几年也没闲着，积极的发展水师舰船，基本上江东的技能树都点到了水师上面，一门心思的在长江上头耗死了……
这样做固然是有极大地益处，便是江东水师之利当世第一，纵使是有甘宁和关羽的荆州水军，却也不得不承认差之一筹。
但要说弊端，那也是真的大啊。
水师之强，强在水上。
若失了长江地利，水师舰船无有用处，所谓天下无敌的水师又有什么意义呢。
到时候曹军步骑战团渡过长江踏足江东境地，那恐怕就是势如破竹虎入羊群之势，孙权想档也是难喽……
反正曹孙两家皆有利弊优劣，刘禅本着观棋不语真君子的想法，是一点要提醒双方的意思都没有。
一面是曹贼，汉之巨寇，那自然是不能给他臂助。
另一面虽然是盟友，可这种表面盟友要不要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了。
反正只要孙权不到最危急的关头，不向自己这边请求支援，刘禅就是肯定不会对江东有什么援手的。
纵使老爹刘备有心，他也一定要劝住。
毕竟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反正又牵扯不到自家，安安静静的嗑着瓜子看戏不好吗……
当然，看戏归看戏，可不是指什么都不做。
不趁着这个大好的机会好好发育，难不成还要等曹孙两家打完了再说吗。
看戏是观察对手的一种方式，而争霸天下更重要的却是自身的强大！
打铁尚需自身硬，更遑论复兴汉室了。
眼下益州平定，荆州稳固，正是发展民生壮大军政的大好时机。
等到养精蓄锐拙长成长之后，再一举而出震惊天下，岂不更妙……
要知道老爹本来就是落后于人的情况，曹孙刘三家当中步子迈的最大一方便是自家。
真要是拼底蕴，曹操手中天下九郡何其丰厚，是个人都拼不过他好吗。
而孙权眼下也占着半壁交州，虽然那里大部分是蛮荒之所在，但好歹也是一处能够提供税收的地盘不是。
再加上江东六郡的基础，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辈，甚至某种情况下来说，比占据了整个益州的自家还要强大一些……
毕竟蜀中多贫困，全靠成都平原撑着。
南中诸郡更是动乱频频，可是要比江东那边的山越还要麻烦的很。
而汉中盆地又不可能独养十万大军，再加上汉中百姓之前又被张鲁给祸害的够呛，现在正是出于青黄不接的情况。
刘禅都发愁怎么能够让汉中人口上来呢，更别提其他杂七杂八的一些问题了……
而荆州之富尽在荆北，这话可不是什么玩笑。
荆南四郡什么德行人尽皆知，老爹手里也就一个南郡，而且还没有襄阳。
要说有什么值得大力发展的地方，这一时半刻还真的找不到。
现状都是如此了，如果还不努力一点，那跟自甘堕落又有什么区别呢……
反正刘禅注意一定，是打算去找老爹好生商量此事，而且是必须要有一个肯定结果的那一种。
穷兵黩武是乃求死之道，若是真的想要兴复汉室匡正天下，却也不能急在这一时，更不应该急于求成，否则很有可能会因小失大导致永远失去了站在顶端的机会……
是以，刘禅为了老爹的理想，为了二叔三叔四叔等元老，自然还有这些跟随在老爹身边的文武，他都必须要纠正老爹刘备的想法。
尤其是在看到那份法正联名众人上呈的文书后，更是让刘禅这小心脏猛地跳了一下，生怕老爹又做出什么错误的决定出来…………
第一百一十九章 错误的选择
一封联名呈秉的文书，刘禅就是不上心也好奇。
而且这还是头一次老爹没有主动跟自己商量，拉着自己来一起研究的。
所以就更加引的刘禅的关注了，这才趁着老爹刘备不注意，悄咪咪的将那文书偷出来仔细的看了一遍。
“主公上乘天命，下顺民心…………当秉礼晋位，冠蜀公列国封疆！”
长篇大论文笔到是不错，可当刘禅瞄到最后面几句话的时候，顿时就愣住了。
随后好似不相信似的，将脑袋贴在了文书上面，尤其是最后几句话之上，那差不多是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了个清楚。
这才肯定，法正这家伙竟然不声不响偷偷摸摸的联合了不少人，让老爹自封蜀公！
如此大事简直是骇人听闻，其所造成的影响，引发的后果更是难以预料。
天知道法正是如何作想，竟然这等的胆大包天！
刘禅喉间艰难的滚动，脸色异常的难看，心里头更是恨不得将法正抓过来，当着众人的面赏他百八十军杖解气！
好事不说坏事总有，蜀公之位在刘禅看来简直是大逆不道之举，法正竟然还敢提出来，这怕不是在害老爹啊……
想到这里刘禅顿时心下气恼，直接将文书收起便准备去找老爹好生的说道说道。
可刘禅才走出一步，便猛地顿住了脚，原本就因为这破事纠结气恼的面孔更加难看了几分……
“老爹早就知道了这事，可是却一直压着，而且还没有跟自己商量的意思，莫不是……”
刘禅是越想越心惊，赶紧摇摇头将这个可怕的想法从脑子里晃出去。
但有些想法，一点产生了便是在脑海中扎根，逐渐的壮大壮大，到最后形成一种肯定的念头，就再也没有办法消除掉了……
是以刘禅其实心里头已经很明白，自家老爹有这等异常的举动，百分之九十九是对法正的提议动心了，而且是相当的意动。
至于空出来的那百分之一，也不过是因为老爹暂且压着没有曝光出来而已，可于此却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甚至刘禅觉得，老爹压着这份文书，考虑的可能不是其所带来的影响和后果，而是在等，等蜀中成都，等荆州江陵两方面的回信……
此时此刻，在汉中通往蜀中跟荆州的两条路上，绝对是两匹快马带着老爹的书信分别奔向自己的目的地。
一个是要交到蜀中诸葛亮手里，一个则是要送到江陵庞统之手，看一龙一凤两人对此事的看法，而后再行决定……
然而刘禅可不觉得自家老爹认准了的事情，是随便由旁人就能够改变的，尤其是这种涉及到晋身加位的问题上。
原本历史上老爹跟曹操的汉中大战，举蜀中全国之力的一战最后得胜，结果是信心暴增骄纵自满，又受法正之惑自加汉中王爵位。
当时诸葛亮可是极力反对过的，然而有用吗？有效果吗？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这等诱惑力极大的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两句话就能够打断念想的。
纵使现在只是蜀公之位，跟王仍然差着一级关系，可本质上来讲还是没有任何的区别啊……
如果老爹仍然选择要走原本的那条老路，这就在等于是自毁长城自断根基，刘禅可是万万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想至此处，他也顾不上什么气恼不气恼，也没功夫跟法正纠结这个问题了。
当务之急，便是去找老爹说清楚道明白，将各种利弊与他诉尽，务必要打消他的念头，否则此事若真的让法正成了，那距离称王之时也是不远了吧。
一想到那样的情景出现，刘禅就猛地一哆嗦，心里头简直是怕的要死。
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局面，大好的前景就在眼前，结果老爹却要做出最错误的选择，走出最差的那一步，这事放到哪里来说都没道理的……
头一次，刘禅为尊礼数便闯到了刘备的面前。
看着还闷头埋在一堆政务当中的老爹，刘禅原本硬气的样子也软了几分。
但一想到自家大好局势就此断送的时候，他却又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将怀里的那份文书拿出，平铺在了老爹刘备的面前……
“父亲，儿请问此卷父亲可曾看过！”
实打实的质问，让刘备愣了一愣，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严肃大失礼数的刘禅。
正待刘备下意识的皱眉，心中有些不悦的之时，刘禅拍在他面前的那卷文书映入了眼帘。
“这…………”
猛然间刘备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却是相当纠结的样子，原本对刘禅失礼的那点不悦也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父亲不必遮掩，也无需赘言，儿只问父亲是否看过！”
还是那一问，但刘备很清楚，自家这宝贝儿子想问的事情绝非这么简单……
“是，为父确实批阅过此卷……”
沉默片刻，刘备点了点头终是承认了。
当然，他也不仅仅是承认看过这么简单的事情，也如同刘禅并非单纯所问看过一样……
刘禅之问，问的是刘备心动与否。
而刘备肯定的回答，却是正面告诉了刘禅，他这个当父亲的，便是对法正的提议很是满意，甚至已经在做准备工作了……
果然，在刘备点头的时候，刘禅原本严肃的面孔顿时难看了几分。
纵使早就有所预料，可当老爹亲自承认的那一刻，他还是觉得心里难受的不行。
这不仅仅是因为老爹刘备走上了一条错误的道路，更是因为这么大的事情，父亲竟然没有找自己商量，莫名有一种不被信任的感觉除浮现在刘禅心里。
哪怕他知道这十有**只是自己的错觉，老爹不提此事更多是因为牵扯甚大，但刘禅却仍然是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然而心下难受归难受，刘禅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一受点委屈便要哭哭啼啼的。
既然老爹自有打算，又走上了错误的道路，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刘禅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一回引路人，将老爹重新带回到复兴汉室的正确道路上。
毕竟‘蜀公’这个天大的毒药，若是真的被老爹吃进了肚子里面，那恐怕原本被刘禅扭转了方向的历史马车，又得横冲直撞的重新回到原本的轨迹上了…………
第一百二十章 父子之辩
刘禅面色整肃的跪坐在刘备面前，不复之前半点轻佻松懈的样子，反而十分郑重其事，拿出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精神来对待今此父子之间的对话。
反观刘备只是面无表情，身体却是放松的姿态，并无想刘禅那般紧绷绷的样子。
但这并不代表刘备不认真，不专注，反而恰恰因为与之对面的是儿子刘禅，刘备才更加的郑重以待。
表面上的东西很多时候并不能代表心里的变化，从宝贝儿子刘禅拿着那卷文书过来之时，他便已经将手中的事情放了下来，由此可见一斑……
“法孝直请父亲晋位蜀公之意，无非便是为加官进爵荣登高位，其中私意公理几何儿不便妄加评论，但父亲却要明白一点，您与曹贼之间却是势不两立之局！”
言中之意极尽明了，刘禅根本就不会说那些虚头巴脑的事情，直接点题。
“吾儿说的不错，可你也要知道，如今我军大胜曹贼于武都，又新的汉中全下益州，麾下文武正是需要嘉奖提振士气的时候，加官进爵便如是，待文武一心上下一从，兴复汉室平灭曹贼岂不指日可待……”
刘备回答的非常现实，法正等人的意思也便是这般，主上晋位下臣得享，自古以来莫过于此。
“可加官封赏也无需父亲晋位蜀公啊！”
虽然老爹给出的答案没有问题，可刘禅还是不能理解，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盯上蜀公这个最不应该出现的爵位，更不明白为什么法正等人就非要在这个时候有如此谏言……
“他曹贼都可以自称魏公，于邺城建都画地自成一国，为父乃汉室宗亲皇家贵胄，又有何不可自称为蜀公！”
“父亲如此乃是大大的谬论，曹贼行事为天下人所不齿，父亲莫不是要向那曹贼学习不成！”
一言喝出刘禅不自觉的便提高了说话的音调，带着强调的意思，明确的告诉父亲刘备，万不可想那曹操一样。
许是怕分量不够，刘禅紧接着便又说道：
“昔日于荆州时，父亲却是于众人面前说过的话，不知可曾有几分回忆！”
说完这话，刘禅死死地盯着老爹刘备，果见其身子一顿神色有些变化，于是赶忙乘胜追击。
“今与水火相敌者，曹操也。操以急，而吾以宽。曹以暴，而吾以仁。曹以谲，而吾以忠。每与曹相反，使乃可成耳！
这四十一个字却不知父亲是否还记得！”
此言一出，刘备原本面无表情的面孔瞬间变化了几分，尴尬之余带着些许回忆，亦有那几分感慨之意……
眼见老爹神色变化，刘禅心下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这招起到了作用，最起码动摇了老爹的内心，不再一直坚定原本的想法了。
要知道仁德跟暴虐，诡诈与正直，永远都应该是相互对立的两面，应该是永远不会互相妥协的才是。
可若自家老爹选择跟曹操一样，晋身为蜀公之位，纵使可以得一时的荣耀又当如何。
手下人如法正等是加官进爵了，可却未曾想想，老爹那半辈子拼下来的名声却会因此而烟消云散不复往昔！
曹操晋位为魏公，所谋所图不正是因为丞相之权力已经无法满足于他了吗。
画地为国自称体系，这就等于是在大汉的版图上裂土分疆啊！
如若老爹刘备做出一样的选择，画成都蜀地为公国，那不等于是自家人捅自家人刀子。
到时候又何来脸面以匡扶汉室铲除奸贼为旗号，因为曹贼称公你也称公，灭曹贼之前怕不是要先把自己给灭了……
刘禅作为一个局外人，想的明白看的透彻，因为他根本就没把所谓的蜀公，魏公之流放在眼里，甚至连汉中王这一等都不曾瞧得上。
天下共主之位才应该是他的第一目标，也应该是老爹的第一目标才对，其他细枝末节乃至会有异常后患的琐事，不理会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然而此时此刻老爹刘备明显是被蜀公二字给迷了眼，毕竟权力之位如乱花，哪怕只是虚名却也一样引得人争相竟上啊。
这一点哪怕是刘禅都无法避免，但他的心更大，看的更远，自然不会将这些下层的东西放在眼里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蜀公之位不在礼制不为天下人所理解，更不应该是刘姓宗族所做出来的事情。
曹贼僭越魏公，反对者无数，因此被贬被杀者更甚，如荀令君见食盒而自刭更是天下之大伤。
若老爹刘备行之效仿，恐是将自己并身与曹贼同列，先天之大义荡然无存不说，做人做事的跟脚都自此再也站不住了……
所以刘禅必须要在老爹做出错误选择之前将他拦住，否则一错而抱憾才是最大的失败！
可正当刘禅心下稍定，觉得老爹刘备已经自己劝住，放下心中那份不切实际的想法时。
刘备却突然间又面色平稳了下来，就好像刚才变脸一般阴晴不定的样子不是他，而是别人似的……
眼见如此，刘禅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自觉情况不妙，当即便要开口。
然而还未及他张嘴出声，老爹刘备却先一步说道：“唉……吾儿所言这些，为父又何曾不知，荆州言语为父亦未曾忘却。
只是……禅儿你尚且年幼，但为父却已过半百之龄，未来的时间怕是不多了啊……”
原本急匆匆要讲话的刘禅顿时愣住了，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啊，老爹现在都年过五十了，这在东汉末年三国之际，已是高寿之数。
要知道这个动乱的时代，人均寿命不过二十来岁，老爹能够翻一番已是十分少见之事。
可固然是有身居高位不缺少吃穿，不担心战乱贼匪的缘故。
但谁又能够保证，自己还能够继续活几年呢……
要知道在七十古来稀的世代，年过半百就已经算是活够本的岁数了。
这可不是一千多年以后的现代，医学发达能够拯救各种各样的生命，治愈各种各样的疾病。
一个小小感冒发烧都有可能要了人的性命，如此脆弱不堪难以预料之数，又怎么可能真的不为之焦急。
更遑论古往今来于人而言，自身寿数几何，一生的终点在哪，永远都是最被在意的事情…………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太祖言训
老爹刘备的年龄在这摆着，刘禅其实说什么都没用了，一击必杀直中要害。
除非这好端端的历史侧变成玄幻侧，弄出什么延寿灵丹妙药出来，或者像始皇帝那般整个长生不老药啥的，否则就单就年过半百这一个回答上，刘禅就已经是无招以对了……
眼见宝贝儿子嘴巴一张一合没有言语，刘备心里微微一叹，终是有些不忍。
但事实就是如此，他自己又何尝不知道称蜀公的弊端所在，又何尝不知道此等做法便是和自己最憎恨的曹贼一模一样了。
可人生就是如此，很多时候明明是自己最讨厌的事前，却偏偏总需要自己去做。
明明那种人就是自己最厌烦的类型，可到最后自己却总是会慢慢的变成那种人。
刘备作为一个正常人，自然也逃不过这样的定律……
所谓心知肚明，但却因为其他的原因选择了间歇性的无视，这便是刘备的现状。
哪怕明知道前方是一条不能回头的不归路，他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却也只能如此选择毅然决然的走上去了……
一时间，父子二人谁都没有言语，默然但却并不代表事情就此便是终了。
刘备以为刘禅完败已经说不出话来，但却不知道，刘禅可不仅仅只有那一招。
若是没点压箱底的手段，刘禅也不可能急匆匆的就跑过来找自家老爹理论。
也自然不可能有那样的自信，能够把已经动心的老爹从错误的道路上纠正回来……
微微平复一下心神，刘禅将这点小小的挫败暂且抛在脑后。
看着自觉稳操胜券的老爹，刘禅知道自己接下来必须要放大招才行了，否则越拖越久便是对自己越不利。
毕竟他现在的对手只有老爹一人，若是拖到法正等人都出现了，刘禅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三头六臂的神力，能够一个人跟一群人对喷，还能轻松取胜……
“父亲！恕而无礼！父亲所言年过半百寿数之论，在儿看来不过是一人之私，远远不及我汉家天下之公义重要！
这天下乱世之中，如父亲这般以仁德行事者唯一，也只有父亲做到了如今这般程度，也只有父亲才能够真正的匡扶汉室平乱安民！
曹贼挟天子以令诸侯，江东孙权更是割据一方早早不尊汉庭，其野心之大已昭然若揭，天下谁人不知！
是以当今三家当中，唯父亲乃皇亲贵胄，乃刘姓宗族子弟，更是唯一一个为匡扶天下而行事的诸侯！”
刘禅每说一句，刘备的心就跟着跳动一下。
是啊，匡扶汉室是他的毕生心愿，安定乱世更是他的一生理想。
刘备自觉并非什么人上之人，更不是没有丝毫缺点完美无敌的当世圣人。
是以才也有私心，他也有自己的**，但这些都改变不了他最初的本愿……
言语初见成效，自是当乘胜追击一举奠定胜利的时候。
刘禅这一次可不打算在给老爹留下什么喘息的机会了，最后一招祭出去便是无与伦比的大杀器，若是又给了老爹转换思想另寻他论的时间，那刘禅可再没有什么压箱底的手段了……
“然在儿看来，父亲之所以有此等心愿，有资格担当起这等重任，非曹孙两家贼徒之流可比的地方，便是父亲这一身血脉，父亲秉承的祖姓，宗亲皇族之身份！”
皇家贵胄，刘姓宗族。
这是刘备当以立身之所，更是早年发家的凭借。
刘姓给了他壮大的机会，给了他各种各样的便利。
若是在此时行曹贼之事，那岂不是背弃先祖的做法，更家对不起自己的姓氏！
然而刘禅之言可没这么简单，他的话到此尚未结束，要知道真正能够作为压箱底的存在自然是得最后说出来才对。
“却不知父亲可曾还记得，让儿背诵默记过高祖本纪！而同样是出自太史公《史记》中，却记载着太祖高皇帝的一句话……
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公击之！若无功而上所不置为侯者，天下共诛之！”
此言一出刘备顿时瞠目结舌不知说什么是好，毕竟刘禅说的一点都没错。
刘备起家到现在，刘姓给他带来的便利不在少数，更是不能做出背祖忘宗不仁不孝的事情来。
而太祖言训示下，简直是如同一把刀直接插在了刘备的心里，正正好好的击中要害！
刘备若还嘴，则是有不敬先祖数典忘宗之嫌；若闭口不言，便是默认了刘禅的话，间接放弃了自称蜀公的这事。
甚至连带着以后此类事情都需要摒弃之，因为先后反复的行为比之一次错到底更加的令人不齿……
“咳咳……”
眼见老爹被自己杀的有些丢盔起家，刘禅知道这招已经得见成效，也时候该让老爹竖起白旗缴械投降了……
“曹操为汉贼，天下人尽皆知，但若要论封侯的资格，儿却觉得曹贼绝对当得！
但魏公之位，实乃僭越之举，自成一国更是堪比为王，此等违逆白马盟誓太祖言训之举，父亲若是视而不见置之不理却也还能以有心无力解释一番。
可若父亲选择同流合污与曹贼同行一举，那恐遭天下人所不齿！
纵使父亲为刘姓者，可自太祖高皇帝以来，无皇命而擅自称王者，算上曹贼也不过三例，父亲莫不是要做那第四例不成？”
“这……”
刘备吞吞吐吐的蹦出来一个字，却已经是到了极限。
此时的他陷入了极端的犹豫当中，一面是自己加封蜀公，一面则是天下人的看法和刘姓宗族的忌讳。
两相取舍，其实已经很明了很清晰了，刘禅都说到这个份上，若是刘备再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他也不会有能力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只不过想的明白和有没有勇气说出口，却是两码事。
纠结和犹豫始终徘徊着，年过半百的现实更是如同一座大山压在刘备的身上。
种种一些原因所致，才是让刘备有心更上一步的关键，却也是如今他放不下的因由。
所以啊，这种时候该是为父排忧解难，自然就需要他这个当儿子的出马了，前前后后说了那么多的话，老爹都听进了心里，再多听几句也是无妨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成了
胜券在握一脸放松的刘禅摸着自己的下巴，语气略带轻松的说着：“父亲，儿已经说得如此明白，想必父亲也一定能够分辨清楚此事的利弊。
并且父亲应该是已经派人传信去成都与荆州了吧，儿敢保证，孔明与士元两位先生尽皆是与儿一般想法，都不会赞成父亲自封蜀公一事的……”
最后一根稻草压下来，刘备登时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刘禅已经说得如此明白和清楚，刘备自己又不傻，动脑子想一想，这种事情的好坏结果自然还是能想透彻的。
之所以他能被法正说服心动，无非便是此间南郑城里没有卧龙跟凤雏压阵罢了。
再加上刘备自觉年纪太大，时日无多，如果再不有所行动的话，恐怕是到死都会抱憾终身……
然而幸好刘禅眼尖，也幸好他还能劝得动自家老爹，否则真要是让老爹晋位为蜀公，恐怕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最简单的例子来说，手下一部分秉承礼制心系汉庭的文武必然离心，这等灾难性的事情已经发生，好不容易发展壮大到如今程度的势力，必定会出现巨大的折损。
纵使没有达到分崩离析的程度，却也逃不过伤筋动骨这一着……
所幸，刘禅的脑子转的还比较快，说话也蛮利索，解决了这一次的危机。
若不然真等到木已成舟一切都无法挽回了，那才是损失最大的时候……
眼见老爹神色变幻沉默不语，刘禅很清楚，他的话已经起到了作用，老爹心里十之**便是对蜀公二字有了忌讳。
念及此处，刘禅微微一笑，将那份法正联名众人撰写的文书拿了起来，放在了油灯之上。
看着这绢布慢慢燃烧起来，老爹却是一言不发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刘禅脸上的笑容又是扩大的几分……
“父亲，既然无事，那么儿这便告退了……”
“唔？啊！禅儿且下去休息吧……”
刘备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勉强露出一丝微笑着说道。
看到这一幕，刘禅很清楚老爹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的，但他可不会在这个时候多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若是弄巧成拙了，那岂不是大大的过错。
是以刘禅恭敬一礼放松心态，转身大步离开，一点都没有犹豫的意思。
他很清楚，这种时候老爹刘备的心里比较乱。
虽然已经基本接受了他的观点，但仍然需要一个缓冲的时间，用来自我思考明晰其中内情，分辨利弊关系再进行最后的自我确定。
这种时候刘禅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什么也不做，完完全全的交给老爹一个人去想清楚就好了。
当然，也不能让别人打扰到老爹刘备，毕竟他也不敢保证法正的嘴炮能力到底有多强。
这万一让法正又是巧舌如簧的一番诡辩，把老爹又给说动心了，那之前刘禅所有的努力岂不都是前功尽弃。
故而在走出大殿之后，刘禅特意动用了一下自己身为少主的权力。
告诉下人不准在这个时间打扰到老爹，更命令护卫严加看守，任何都不准放进来。
想必有这一晚上的思考时间，待明日金乌东升之时，老爹那边应该就会想明白一切问题了……
在法正等人不知情的时候，在诸葛亮跟庞统奋笔疾书劝谏主公勿要急躁的时候，刘禅已经悄咪咪的将这档子大事给了解了。
却也不知道在众人知晓此事内情的时候，会对刘禅有怎样的看法。
但不论怎样，刘禅少主的位子依旧是稳稳当当，根本没有任何人能够动摇的了。
这一点从刘备将刘封派往江关镇守，并且让孟达驻防秭归便可见一斑。
要知道作为法正之友蜀中三谍的孟达，其功劳虽然不及他的两位好友那般大，但也不应该只负责一地镇守的职责。
是以将他放在秭归因为什么，明眼人都看的清清楚楚，甚至包括刘封自己都心里门清，但他却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
毕竟自从刘禅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心里准备。
像如今这般被冷落流放都已经算是比较好的结局了，刘封自然不敢奢望其他，更不会有什么异样的想法。
为父尽忠，这是刘封到目前为止唯一学会也是学以致用的事情……
刘封被间接的冷落下放，这件事刘禅其实也知道。
本来他还觉着老爹有些浪费人才了，毕竟依着历史上这位义兄的品行人格来看，绝对是那种靠得住的才是。
救不救二叔的那档子事暂且不论，老爹下令召他回去问责，这明摆着是十死无生的局，他也没有半点的犹豫，如此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
然而有些事情不是刘禅想怎样就能怎样的，他虽然得宠，也是刘备心中的宝贝儿子。
但恰恰正是因此，刘备才在刘封的这件事情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容忍，哪怕言及此事的是刘禅本人，也是绝对不行！
无可奈何之下，刘禅也没有强行要求的意思，毕竟他总不可能因为这点事就跟自家老爹翻脸吧。
更何况刘禅虽然可惜刘封，但也没说到那种少了刘封什么事都办不成了的地步。
一时改变不了局面就算了，大不了等以后慢慢再说便是……
毕竟刘封事小，天下事大。
刘禅才刚刚打消了老爹晋位蜀公的想法，可不想要在这个时候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至于刘禅怎么老爹刘备没了那份心思，这其实很简单，并且一点也不难分辨。
自是从那日父子两人之间对话辩论之后，刘备便再也没有半点提及蜀公的时候。
就算是召集众人议事，也从来没有言及此二字。
就好像法正就没有联合众人一起进言这档子事似的，就好像那份联名的文书从来不存在一样……
心下大大安定下来的刘禅知道，自己这回可算是没有白费功夫，终于是将老爹的心意扭转了过来。
错误的选项已经被剔除，那么一切都将会按照正确的轨迹去进行。
而首先，就是在看戏的同时，将自家新打下来的地盘治理好。
内政民生什么的搞起来，这样才能够有足够的精力发展军事力量，毕竟拳头越大才能在乱世之中越发的站稳跟脚…………
第一百二十三章 渐进之余看场戏
嘴炮无敌的时代可不是现在，虽然刘禅一手键盘操作无敌，可在这年头却是空有屠龙技无有用武地。
要想真正的让人心服口服，还得看自己能够掌握多大的力量，而军事实力便是最直接的写照……
当然，乌合之众就算百万也是一群垃圾，唯有真正的精兵强将才是硬道理。
当初官渡一战，曹操跟袁绍这从小玩到大的哥俩决一胜负，划下道来奠定中原之主时，曹操明摆着是各方各面都处在劣势。
可为什么他能够在袁绍的猛攻下坚持那么久的时间，而后为自己搏得了一线机会，在乌巢开了个篝火晚会将袁绍给烧成了撒币。
还不是因为曹操实行的是精兵之法，手中战卒比之袁绍部曲可以达到以一挡二乃至更多。
双方将领谋臣又相差一些，更有曹操本人用兵入神之助，这才使得官渡成为了以少胜多的典型战事……
当然，后来赤壁那血淋淋的教训也告诉了曹操，什么降兵败卒收拢起来都不靠谱。
顺风仗打打也就算了，逆风的时候那跑的叫一个快……
是以一味的征兵并没有太大的用处，或许从表面上看起来人数多一些气势倍儿足。
可实际上的战斗能力却是极大的下滑，甚至连本身百战的军卒都被拖了后腿。
这种时候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也不会出现大于二的情况，反而十有**是一加一还小于一呢……
深明此道的刘禅觉得自家也不应该走那种错误的老路，远了不提就近来说，张鲁在汉中大肆征兵不就是最明显最直接的例子吗。
要向真正的在乱世之中能够打下一片天地，还得有一支敢战能战的骁勇之师才行。
甚至在刘禅看来，眼下的蜀军都远远达不到那种程度，连荆州军都无法完全做到，还是需要多加的调练操演才行。
不说要达到老爹亲卫白毦兵的那种变态程度，但怎么说也得是有其六七成的本事吧。
若不然就靠着益州跟荆州的这点根基人口，拿什么去跟人家曹操拼啊……
不是刘禅要求太多，也不是他有什么强迫症之类的毛病。
实在是现实如此家底就这么些，若不想办法紧凑着用，难不成还要跟曹操打什么消耗战？
到时候你来我往的是好不热闹，可问题在于咱没有那么多的家底可以去浪费啊……
曹操家大业大的，留给曹丕的自然也是不少，要是还按照原本历史上诸葛亮那种搞法，几次连番的进攻，到最后先被耗死的只能是蜀中，而非是曹魏。
当然了，诸葛丞相的做法也是迫不得已，这一点刘禅心里清楚，毕竟若是不大，真要是一门心思跟曹丕互相发展，那大汉说不定灭亡的更早。
毕竟究其根本来讲，丢了荆州是问题之一，夷陵大败便是问题之二，蜀中二代精锐基本上死伤殆尽就是问题之三。
这三大难题加身，诸葛亮还能够几次三番的搞出不小动静来，甚至都有机会打进关中去，这不得不说丞相还是牛批啊……
然而现在有刘禅在，那些原本的事情能避免自然是要避免的，否则要刘禅过来干什么呢。
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还不去阻止，难不成是在坐吃等死吗？
要知道如果没有那些糟心的事情发生，隆重对策可成，大汉何以至于落到那般结局。
刘禅也就更加不用做什么蜀汉后主，跟在司马昭的屁股后面高喊乐不思蜀了……
但天下无有速成之事，长安也不是一天就能够建造起来，更何况是强军练兵这等积年累月之事了。
发展壮大没错，但也要讲究一个循序渐进。
如果揠苗助长直接催生，那岂不是等于自毁根基自断将来吗……
如果搏命的时候用此方法却也可以，毕竟小命都要没了，也无需在顾忌那些杂七杂八的问题。
但正面交锋一些都不需要怎么着急的时候，依然选择这种错误的做法，那才是脑子进水了。
反正刘禅可不想跟曹操拼个几年之后，蜀中是一片狼藉饿殍遍野民怨四起，动乱不休的大后方还称什么后方了，恐怕比之前线都是有所不如的……
一门心思发展的刘禅，又同时把老爹刘备给重新掰回到了正轨上，应当是歇一歇的时候了。
毕竟汉中这边的事情差不多也稳固了，魏延攻伐新城上庸也有些时日，传回消息那边早就安定了下来。
至于被刘备等人担心的上庸申家，更是一点麻烦都没有造成，全靠魏延这家伙的一把长刀解决了一切……
人家申家兄弟本来也没想着要打，可魏延这厮来劲了不管不顾，直接下令攻城，以至于申家两兄弟还没来得及投降呢，就倒霉的成了魏延刀下鬼。
连脑袋都被人摘了当做收藏去了，而且还是魏延收藏中的下品。
却也不知道申家兄弟知道自己死后是这样的下场，会不会气到诈尸……
反观武都那边就安稳多了，有雷定的氐人部族帮衬，马超更是亲自坐镇，一点问题都没有。
甚至连更西边的羌人都老实安分了许多，果然马超那神威天将军的名号不是吹出来的，放在武都正正好好。
只不过依着刘禅来看，武都眼下用马超没什么问题，但若一直将这位五虎之一放在那边却是有些浪费了。
训练骑兵这等事情暂且不提，毕竟刘禅还没搞通跟凉州之间的连通，想要弄些马来还是比较麻烦的一件事情。
自从曹真和张郃，于禁三人进驻凉州以后，整个凉州就跟封锁了一样，是圆滑溜手无处下口。
一时半刻刘禅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所以买马组建骑兵的这档子事就只能暂且先撂下了。
但搁置之期肯定不会太久，战马这等战略资源可是不能耽误太久的，越早组建起来自然是越有利的……
只是所有的事情都得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总不可能刘禅说想要万匹战马，就会突然出现在南郑城外吧。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这种慢慢等待的时候，不正是应该顺便看一场大戏解解闷吗…………
第一百二十四章 曹孙会战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拖着垂垂老朽的身躯，曹操亲自赶往许都压阵，为前线南下的大军鼓舞士气，也同时完美的诠释了他自己所做的这篇乐府四言诗……
江东之仇由来于赤壁之战，当初满怀信心骄傲无比的曹操，在赤壁一处大败特败，让周瑜小二扬了名，让孙权孺子成了事。
甚至还让宿敌刘备扎下了跟脚，从手无寸土之地发展壮大到今日这般地步。
然而宿敌几何曹操已然无心理会，亦或者说他眼下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去处理刘备才更恰当一些……
汉中之地易守难攻，凉州新定维稳不易，又恰逢夏侯渊之擅自行动，以致使凉州攻略半道而废，曹操不得已之下才调遣张，于二将前往。
另荆州又有云长坐镇，曹操只觉钳制襄阳便可万事皆休，倒不如先冲着江东下手更为妥当一些……
孙权小儿窃据扬州，其父兄虽然威名远扬天下皆知，但是仲谋孺子之辈却根本没被他曹操放在眼里。
否则也不会有‘生子当如孙仲谋’这番话了……
再加上柿子也要挑软的捏，相比如今气势如虹正值锋芒毕露的刘备一方，一直以来都越不过长江半步的孙权显然更好欺负一些。
并有赤壁之仇在前，将目标放在江东孙权的身上，岂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曹操自知年岁已高身体每况愈下，明摆着是时日无多了。
如果不趁着这个时候多做一些事情，那等到身死化作一捧黄土时，却是想做也没那个能力了。
为后辈铲除一些前路上的大石，让子孙脚下之路能够更加平顺一些，这也是曹操为数不多能够做的一点事情了……
曹军当中有数的文武皆在此番南征大军当中，由各部征调在加上屯住豫州的夏侯惇本部兵马，共计十万之数征伐孙权。
而与之相对的长江南岸，孙权也很显然不是吃素的。
之前曹孙两家在濡须口这地方打了好几次，互有胜负但却始终不曾有一个奠定的结果。
这一次曹操再起兵锋所求不过过江于孙权会猎于吴，而孙权却是喜欢自己一个人猎虎。
二者意见不能统一，那一场大战自然是无可避免……
曹操十万大军严阵以待，孙权自是不差分毫。
江东兵马集结，四姓家族出力，吕蒙等人也急忙被抽调回来，不正是为了应对来势汹汹的曹操吗。
甚至孙权都没工夫去跟刘备计较长沙的问题，扔下一部分军卒驻守，便将大军尽数抽调而回。
曹军之兵锋威势不可不防，也万万不能低估小觑。
赤壁之战虽然大胜之果，然水军战船作战实乃江东最优势的一面。
可有一无二同种错误曹定然不会再犯，否则他也妄为当世顶尖的统帅了。
曹军是不利于水战，但尽可能的以己方优势去迎击地方短处，如此不才是获胜之道吗
水战大可避免，能省则省，以陆战为准骑兵冲阵，江东孙氏小儿定是难逃一劫……
但计划部署是一方面，真正实行起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战前的所有都仅限于没有发生过的事情，等到曹孙两家真正打起来的那一刻，临阵的决断才是最直观最有效的统兵指挥之道……
都督夏侯元让，其下曹军中宿将乐进，名震江东可止小儿啼哭的张辽张文远，还有曹家俊杰曹休等等。
这些人皆不是易于之辈，也并非草包之流。
大势逼人如泰山之沉，孙权纵使心中暴怒，却也不得失了分寸，反而更加严阵以待。
江东人杰地灵不假，可用之人亦是不少，虽然在名气上不及曹军众将许多，但若说本事相差天埑，那到是有些夸张了……
大都督鲁肃暂且不提，副都督吕蒙早年跟随前任大都督周瑜，深得其信任看重。
老将军程普功勋卓著是为江东脊柱，韩当，黄盖等皆是给旧臣老将不可小觑。
更有十数虎臣敢战之将，亦如徐盛，丁奉，董袭，陈武等人皆在其列。
哪怕是年纪虽小的凌统，也是孙权较为看重之将。
当然了，若不是前次长沙时凌统犯错在先擅自行动，这回与曹军会战之时，没准便是其扬名立万之际。
只可惜凌统被贬还在建业城里面看大门呢，今次会战却是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却也不知道凌统如今有没有几分后悔的意思。
当初在遇见甘宁舰船时，如果没有一时恼怒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现在说不定已经率部屯住于前线军营之中了，哪还可能落到这般田地。
更不用说，最可气的是他对甘宁动手还没捞到什么好处，反倒是自己这边损失不小呢……
两家列阵各自谨慎小心，毕竟会战并非意一时之事，也完全不能着急莽撞，否则平白给人以破绽，那等于是在拿帐下的军卒生命在看玩笑。
是以两军坐镇主将，曹军夏侯惇并江东程普二人皆没有急在一时半刻，反倒是按部就班的进行部署防务。
首先要确保一点，再行谋划其他，如此作战准备，才是一军之主将应当做到的事情……
当然，有人沉稳不疾不徐，自然就有人按捺不住想要以雷霆之势击溃敌军。
此中将领者，却是以江东吕蒙，曹军乐进为首。
这二人一个是性子本身如此，急躁且莽撞，虽然每战先登但却终归少了一份全局的掌控。
而吕蒙则是因为憋着一肚子的火，完完全全的事出有因。
之前长沙被盟友刘备给算计了，本来好好的一场报复行动还没来得及展开呢，却又得直面曹军的威胁。
吕蒙正是想尽快把曹军打发走了，而后专心致志的去对付荆州刘备一方。
纵使不能彻底的撕开脸皮，但也得让那些家伙付出点代价才是。
毕竟一刻空壳子的长沙郡摆在那里，这等折辱颜面的事情又岂是一时半刻就能消气的。
别说吕蒙本身就对刘备这个盟友有很大的意见，便是他公平以待从无半点偏颇一说，也架不住被人如此戏耍糊弄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看戏的先急了
然而吕蒙终归只是一个副都督，头上不说有一个大都督鲁肃压着，就事论资历排辈，程普，黄盖，韩当三人也不是他能够与之相比的。
更何况此番江东总的统帅乃是老将军程普，这一位生性谨慎历经三世为孙家呕心沥血的名将，就连吕蒙崇拜到不行的周瑜都敢呵斥，更遑论是青未出于蓝的吕蒙吕子明了……
这个时候的吕蒙尚且还未达到他人生的巅峰阶段，虽然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着，孙权也相当的看重他，但却也不可能将这等大事交代吕蒙的手上。
由程普这等老成持重的名将来担任统帅，才更加符合眼前的局势。
纵使不会有什么特别惊艳之处，但老将出马胜在稳重，所谓奇兵一道更多是小规模作战时的利器，也是青年将领更喜欢的作战方式。
眼下曹孙两家集结大军，当时不容许有半点的差池才对，持重而稳如泰山，才是最有利的指挥风格。
否则换了一个跳脱不按常理出牌的统帅，是有几分可能做到奇效惊天的事情。
但若是惊奇之处被人看破，所谓兵行险着被人察觉，那就等于是把自己放在了别人的案板上，等着人家来切片剁碎任由揉捏了……
是以就算吕蒙心里焦急，那他也得听令行事，还不能三心二意，毕竟小觑敌人便代表着漠视自己的生命。
更何况如今跟江东对敌的是当世第一势力，魏公曹操之部曲，吕蒙如果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
别说旁人了，就是程普都得先治他一个轻慢懈怠之罪。
然而事实上却有人比吕蒙还要更加的着急一些，便是在一旁吃着小食准备看戏的刘禅……
刘禅这边该做的都做完了，也纠正了老爹的错误想法，更是让法正的一点私心妄想没有得逞，早早便是无事可做。
汉中政务用不上他操心，蜀中问题也有诸葛亮坐镇，刘禅自己暗自琢磨的那些事情也更不可能急在这一时。
毕竟益州真正的中枢仍然是在成都，于南郑城发号施令总归是差了一些，刘禅可不想自己费尽心思琢磨的那点东西仓促实施最后夭折。
更别说很多事情都是在汉中没有办法处理的，最直接鲜明的例子，便是南中诸郡的问题。
让刘备坐在汉中远远遥控南中，那不等于是平白给这件事增添了数日路程的难度吗。
有那几日的时间可以浪费，说不定南中都早就安稳了，何必要高的这么麻烦……
但正因为汉中如今新定，大体的方向虽然找到了，但细枝末节的问题仍然没有处理干净。
刘备也没说小到县镇中的事情都需要自己来处理，要知道他调集过来的那些蜀中官吏也不是白养着的。
但县镇之处不算，仍然有不少的问题需要刘备来亲自敲定，故而这会儿他还没有办法班师。
那自家老爹不走，刘禅也不可能先一步跑回去不是，毕竟他的很多想法没有老爹的首肯，也是一样做不成的……
如此下来，刘禅到是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坐在汉中，静看长江风云了。
只不过他满心期待的曹孙两家大战，结果却是两家对峙互相试探，根本就没有半点的激情可言啊。
如此他不着急谁着急，毕竟这两家说到底都是自家老爹的仇敌，哪怕孙家是暂且的盟友，但其实联盟双方都各自清楚，这种所谓的盟友关系根本就不牢靠，比之一张纸都强不到哪去……
所以能够有机会看到盟友吃瘪，刘禅自然是巴不得的事情，尤其是孙权这个老阴哔，那更是得跳脚拍手庆贺才行。
但话虽如此说，刘禅却也很清楚，此番曹孙两家之战最不应该出现的结果，便是孙权大败江东失守。
那时候所谓平衡被彻底的打破，自己这一方恐怕是不想出手也得出手了，不然真要是让曹操吞下了江东六郡八十一县，那恐怕自家这边也落不得什么好处，跟孙权只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
真正能够让刘禅接受，也是刘禅最满意的结局。
其实应该是曹操战败，孙权惨胜才对。
一来是让孙权极尽可能的削弱曹操的力量，不然背靠中原北部诸州的曹操实在是太过强大了。
若不能削弱一番，刘禅还真不好说将来就一定能够把曹操给平灭了。
毕竟这位乱世枭雄一生传奇犹在眼前，可以说曹操自己就是活着的传奇那是一点都没错。
面对这样的敌人如果不使出十二万分的力气来，岂不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吗。
小命都别在裤腰上了，还如此的慢待，那就等于是把脑袋送到别人手里去啊……
但刘禅虽然希望曹操大败，可也没想着孙权就因此得利乃至于暴利。
若是孙权没有什么折损就将曹军给击溃，甚至于趁势渡江抢占江北扬州乃至豫州诸郡，到时候孙家便犹如破笼之猛虎，一发而不可收拾。
这一幕是刘禅所不愿见到的，毕竟江东之所以一直没有办法真正的崛起，却是成也长江败也长江。
可要是让孙权那货突破了这个界限，到时候三足鼎立的局势也一样会被打破。
刘禅可不想在这些事情上掺杂赌博的成分，事关天下大势宏图霸业，汉家的江山基业问题，可容不得这种取巧的成分存在其中……
但眼下说这些结局的事情好像也没有什么太大意义，毕竟结局可以预料，终归只有那几种会出现罢了。
可万一这两家一直这样对峙下去，始终不曾真正的开打，刘禅所想的那些个结局岂不是都是白费心思吗……
不过曹孙两家真要是这样僵持个一年两年的，其实刘禅还更乐意看到呢。
平白给自家争取了一两年的发育时间，又让两家消耗了无数的军资粮草乃至兵卒。
毕竟就算是对峙，也一定会有互相试探的时候，一战不打一阵不开，那还谈什么会战了，难不成两家近二十万大军互相对峙是随便找个地方度假？
程普自然不可能跟夏侯惇在一个桌子上吃火锅的，暂且的按兵不动也不过是为了更好的寻找机会。
一旦双方又谁出现了疏漏，被对方找到了可趁之机，那么原本安定的大军便会瞬间运转起来。
如同猛兽展开了大口亮出牙齿，露出自己锋刃的利爪一般，一击便会击中敌人的要害，进而达成自己想要的结果……
但这种时候往往也并不是那么轻易就会出现，一直就是平静无事发生的对峙状态，也确实是有些无聊。
当然了，这只是刘禅自己的感觉罢了，毕竟他是局外人，一个不安分的看戏者。
真正在其中的两家文武，却是一个个小心谨慎以待，日夜苦思冥想着破敌之策呢…………
第一百二十六章 持久的前戏
正所谓皇帝不急太监急，处在漩涡当中会战之局的曹孙两家小心谨慎，独在外面看戏的刘禅却是眼睁睁跟着着急。
他急切的希望这两家开大，到没说有那种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想法，毕竟眼下的局势不准许他那么做。
但要是能够让曹孙两败俱伤，刘禅却也是得高兴好半天，这等大大有利于己方的事情若是发生，难道不应该值得庆贺吗……
可他在汉中再怎么着急也没用，总不能自己跑到江东去，坐着船在长江上对着岸边两家大营喊话，让人家赶紧开打吧。
那岂不是跟找死也没什么两样，甚至刘禅敢肯定，就算这两家原本是你死我活必然要开战的局面。
等到自己一出场，也必然偃旗息鼓万万不会冒然再起站端，甚至还可能两家将目光同时放在自家身上，如此岂不是自讨苦吃了。
别说这种事情的概率有多小，反正刘禅是不可能赌那一次，也自然不会以身犯险的出现在会战中心。
老老实实的做一个看客，那就得有一个看客的素质。
虽然刘禅自觉并不是一个君子，但好歹也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
自己坐在汉中吃着火锅看着戏，心里干着急也就算了，再过分一些的事情还是不要随随便便去做的比较好……
与长江对峙的曹孙两家显然也知道此时他们的境地，全天下的目光基本上都集中在了两家对垒的这片区域。
不说益州的刘备，就是幽州的公孙康也一样关注着这边……
虽说辽东公孙一族自公孙康的父亲公孙度开始，就一直是偏居一隅伺机而动。
但曹操平灭袁绍时实在是太过强势，以至于公孙康不得已才选择了臣服曹操。
没招啊，经营了好多年的东莱被人一下子就夺了去，强大的袁氏也在曹操的进攻下分崩离析。
公孙康野心不小自当隐忍不发，是以选择了卑躬屈膝表面臣服，但其内心却一直在寻找着机会伺机而动。
曹操赤壁大败之时公孙康其实就有所意动，但是到最后依旧按耐住了自己躁动的野心，也算是顺利的逃过了一次杀劫……
后来的事实证明，曹操本就有心趁着赤壁之机清理一下内部的问题，公孙康反倒是做出了一个聪明的选择。
但今时不同往日，曹操已经越来越老了，纵使是权柄威严日益增重，可在面对生老病死时，曹操其实也和普通人一样，无法阻止这等不可抗力的因素……
但就算是这样，公孙康也没打算在此时起兵，甚至比平时都要表现的更加安分。
濒死的老虎往往是更加危险，因为他们要为自己的后代铲除威胁，要保住自己一辈子为之拼搏的山头。
这种时候，老虎所能爆发出来的力量可是非比寻常，乃至于令人心惊胆颤的程度。
故而公孙康很小心很谨慎的继续选择隐忍，直到曹操发起了南征之战，他才重新打起精神，将注意力放在长江沿岸的战场之上……
若是此番曹操大败，公孙康十有**就会忍不住直接跳出来搞事情了。
但要是双方战后情况除此之外的任意一种，公孙康都没有半分要赌博的想法，依旧会选择隐忍隐忍再隐忍……
却也不知道公孙康这家伙是不是乌龟转世，竟然如此的信奉隐忍，基本上是把忍字当做了自己的人生教条一样。
但也正是因为他能忍，能审时度势的做出正确判断，辽东公孙一族才能安安稳稳的生存到现在。
否则别以为他们身在辽东地方偏远，曹操就真的拿他么没办法了。
曹军开拔兵临城下，袁绍都挡不住呢，更遑论是公孙康手里这点兵马了。
除了趁人之危背后捅人刀子之外，公孙康其实没有什么资格跟曹操正面对抗的，两家底蕴的差距比之刘禅这边都不如。
所以作为看客当中的第二者，公孙渊其实是要比刘禅还希望曹操大败，毕竟他的地盘基本上已经发展到了极限，若没有继续开拓的机会，恐怕将来仍旧逃不过被灭亡的命运……
然而真正的主角是曹孙两家，各位心急的看客无论怎样的想法，其实都没有任何意义。
毕竟统兵作战之人并非他们自己，两家主帅都各有各的打算。
程普老将稳重很正常，夏侯惇就算在行军布阵上稍逊一筹，但曹操都亲自到了许昌，远远的遥控指挥自然也不是不可能。
是以两家现在其实都在慢慢的积蓄气势，等待对方出现破绽，亦或者各自另有谋划，否则这一场大战还真说不好什么时候才能开打呢……
若是寻常之事，刘禅说不看也就不看了，无需那么多的关注便是，有那份时间却还不如转心的搞好自家内部问题。
别以为刘备这边占领了益州全境就是真的安稳了。
要知道张鲁虽然在临死之前送了他们一份大礼，将汉中内部的世家大族杀了个七零八落，刘备着手掌控的十分顺利。
可益州本土蜀中境内却还有一大堆烂摊子的事情等着处理呢，更不用说南中那边的麻烦事……
单单就是一个雍家，就已经是刘备的心头之患，马良在郡中准备了那么久的时间，不也只是进展缓慢完全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吗。
要向真正的搞定南中问题，地方那些听调不听宣各有异心的世家豪强是个大问题，而蛮夷不知礼数胡乱作为也一样需要处理。
毕竟这天下四夷，真正能够像老五溪蛮王那样明晰大势变化的人还真只是少数，反正到目前为止刘禅就只发现了老蛮王那一个人而已……
前戏准备充分，甚至都有点用力过猛的意思了。
可正戏却是迟迟不曾开场，急坏了刘禅，也急坏了公孙康，甚至连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士燮都有点觉得无聊了。
但他们怎样想也依旧决定不了会战中两家各自的决定，除非是亲自下场，否则也就是在一旁干着急的份罢了……
场面宏大的曹孙会战一时半刻没个动静，刘禅也不可能将注意力全都放在那边。
自家这里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处理，有闲心关注一时也就够了，反正过程什么其实对刘禅而言并不太重要。
他真正看重的还是结果，而且是希望出现那如同自己设想一般的绝佳结局。
毕竟只有如此，才是最符合刘禅这边利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