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得意而去
赵云精准的切入，瞬间阻止了张飞跟马超两人，这等超绝的掌控力跟武技，无形之中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
哪怕是早有预料的刘禅陈到，也是面带惊诧之色，毕竟再怎么有心理准备，当这种事情真正的发生在自己面前时，还是会使得心灵震荡一时难以自控……
而刘禅陈到都是如此，那就更不用说马岱这厮了，虽然他也是早有耳闻，常山赵子龙之威名，但心底里却也没觉得会比自家兄长马超强出多少。
然而当这一幕出现在他的眼前，真真切切的发生了之后，马岱就再也没有之前那种坐井观天的想法了……
西凉说到底还是太小了，纵使有各部蛮夷奇人异事，但相比天下英雄豪杰聚集的中原大地，仍然是力有未逮小家子气了些。
马超个人勇武却是不俗，哪怕是在当今天下之中也是能排的上号，绝非什么不入流的货色，不然也不会跟张飞打的如此焦灼了。
可世间终归还是有那种超出常人不能用一般想法思维去衡量的人，最大的例子，当属眼前的赵云赵子龙无疑……
张大了嘴目瞪口呆的样子，马岱脑子里现在还有些嗡嗡作响不知所措，实在是赵云表现出来这一幕太过耀眼夺目了一些。
是个人都不可能视而不见，更不用说他们这些以武立世靠着兵器武技吃饭的战将们了……
“子龙？你怎会出现在此处？”
手上蛇矛被挡，张飞顿住了攻势，抬头一看便是桃园老四赵云在前，心下顿时满是疑惑。
只是这点小问题哪有当前灭杀马超威风来的重要，张飞转眼之间便把赵云突然出现的疑惑给抛在脑后了，直接抽回蛇矛怒瞪马超急声说道：“正巧！子龙你来的好！快快随我一同出手将这个不尊大哥命令的狂妄之徒拿下！”
言罢，张飞便是举矛要继续动手，对面的马超也来不及考虑别的，到嘴边上准备反驳张飞的话语也咽了回去，直接抽枪而回准备招架。
眼看着两人又要纠缠在一起，赵云赶紧手上用力再次把这两个暴脾气的家伙给隔开，免得他们俩真的打出火气来。
现在言语上激烈一点算得了什么，武人脾气大火气旺实属正常，化干戈为玉帛也不是不可，更不用说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哪能容得他们俩继续胡闹下……
“翼德！孟起！汝二人且住！大军在前，要务在身，汝等竟这般胡闹非为，对得起主公所托之重吗？而且少主在前，汝二人难道还要在少主面前继续动刀兵不成！”
赵云一番话下来，马超顿时犹豫了。
张飞可以不在乎自己那大侄子刘禅，但是他却不行，毕竟两人的身份实在是不同。
一个主公义弟，桃园之誓的绝对亲信，一个则是新降之将立足未稳，双方哪有什么可比性……
想到此处，马超面带不甘心有愤然，冷着脸立枪收式站着不动，虽然仍是怒瞪张飞，但却是丝毫战意也没有了。
对手都没了，张飞自己还怎么打，难不成要左手跟右手互相搏斗吗？
趁人之危的事情张飞不屑做，方才邀赵云一同出手，那也只是气急了说的胡话而已。
甚至刚才要是赵云真的随他一同对付马超，第一个停手的也只可能是他张飞自己，而非旁人……
“啐！”
犹自忿忿满脸不爽的张飞撇过脸吐痰泄愤，心下无奈却也只能这般。
毕竟赵云说的很清楚了，自己大侄子都到了，当着刘禅的面他这个三叔跟自己人打生打死的，未免也太过丢份。
正待赵云警惕的看着张飞，生怕这个三哥再暴起的时候，刘禅一路小跑的来到了三人面前，一脸嬉笑的对着张飞说道：“三叔这是心里郁闷啊，怎么一脸的纠结不高兴的样子……”
“哼！”
傲娇的三爷哪能在这时候回话，哪怕刘禅是大侄子，他也的绷着保持身份，否则岂不是让四下这些士卒们看笑话了……
看着一脸不忿但是眼珠乱转的三叔，刘禅心下感觉好笑，但是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
别看三叔张飞这时候停手了，但要是再有什么刺激之类的，那恐怕就算是他在这里也阻止不了，到时候非得他老爹刘备亲自出马才成了。
而武都郡又势在必得，眼下已经耽误了好些时间，刘禅纵使心里是想逗一逗自家三叔，也觉得现在不是什么好时机，不敢再撩起三叔心里那丝不敢熄灭的火苗……
没有理会自顾傲娇的三叔，刘禅转过身来正色的对马超说道：“传父亲令，孟起将军职务不变任务不变，即可启程继续开拔攻取武都，待事成之后必有厚赏！”
“末将谨遵主公之命！”
本来心里忐忑，生怕这次到手功劳飞了的马超顿时松了口气，刘禅话里已经说的再清楚不过，显然这件事是跟张飞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孟起师傅不必多礼，武都紧要时间紧迫，当是尽速启程赶路才对，莫要在此继续耽误……”
刘禅一边说一边朝着马超使眼色，两只眼珠一个劲的向着自家三叔方向撇。
眼见刘禅如此，马超顿时心领神会，二话不说没有丝毫犹豫便起身提枪便走。
早早等候的马岱更是下令大军启程，那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
之前两雄一战已经让他心惊肉跳，这要是再留在此处，马岱生怕又出现什么岔子，到时候恐怕他修炼多年处变不惊的心性也得当场破功……
马超走的利索，可是他脸上那丝喜色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尤其是对于一直观察着这边的张飞，更不亚于是火上加油的程度。
“你！”
可他怒瞪双目开口刚蹦出一个字，便是被赵云挡在了身前，一杆银枪更是早早便压住了他的蛇矛，让他根本就没有动手的能力。
赵云本身的职责便是看住张飞，哪有理由容得他继续胡闹下去。
好不容易才把马超打发走，如果这时候张飞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恐怕就是刘禅也得头疼，他撺掇搞出来的事情，没有办法收尾闹到最后，倒霉的不还是他自己吗…………
第八十三章 死要面子
眼见马超率军越行越远，刘禅这才微笑着转过身来，看着犹自瞪眼愤愤不平的自家三叔。
“我说三叔，人都走那么远了，你还这般怒火中烧的样子是给谁看啊。
赶紧收了您老人家的神通吧，这两个眼珠子瞪得如此之大，怕不是都能止孩童啼哭了……”
确实，张飞这张脸本身还算是标准的帅哥一枚，但加上他瞪起谷出的双眼，还有那粗狂豪放的络腮胡子，一瞬间跟整容变脸了似的，帅哥成丑男，简直犹如鬼怪一样吓人。
刘禅说张飞这副模样能够止小孩啼哭，那是一点都没说错啊，甚至别说小孩子了，就连成年人恐怕也得吓一跳。
天知道刚才马超是怎么经历过来的，一面得应付着张飞的蛇矛，一面还要承受视觉上的巨大伤害，这简直是双层的压力啊。
刘禅不由得对马超有些佩服了，毕竟可不是谁都能够有胆气直面自家三叔这副尊荣，他能够撑那么长的时间，果然无愧他西凉马孟起之名……
只是刘禅不知道啊，马超虽然再跟张飞交手的时候表现不错，没有露怯半分。
但是今日过后三五日间，马超每夜入睡是都能不由自主的响起张飞狰狞的面孔，搞得他是接连的失眠，差点没搞出神经性衰弱来……
所以说张飞这视觉杀伤武器远远没有刘禅想象中这么简单，表面上看起来无甚大碍，可说不准暗地里就已经中招了呢。
毕竟无形之伤，最为致命，精神打击在这年头可是无解的呢……
刘禅这话刚说完，张飞下意识的就想要转过头来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视觉震慑。
可当张飞脑袋转到一半的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要面对的是大侄子刘禅啊，可不是别的什么人。
然后在赵云一脸惊讶莫名的注视下，张飞原本狰狞如吃人的模样，瞬间开始扭曲变幻。
瞪大溜圆的双眼也缩了回去，狰狞怒张的大嘴也瘪了下来，甚至还嘴角微撇带起了一丝微笑。
只是不管刘禅怎么看，自家三叔这笑容好像都有点奇怪，一来的僵硬不说，还有这满满的不情愿……
三叔心里因何不爽，刘禅岂能不知，可他要是把实情都抖搂出来，那到时候恐怕他这大侄子的身份也靠不住了，免不了得被三叔张飞折腾一顿。
所以这种事还是悄悄摸摸的憋在自己肚子里比较好，反正老爹那边是肯定不会泄密的，他只要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说漏了，一切都好办……
“阿斗啊，你说那马超小儿，简直是无可理喻不分黑白是非！你三叔我明明是带着大哥的口令来此接管军队，可他就是死活不同意，非要某去教训教训他才行！这也就是阿斗你来的巧了，否则不出十个回合，那马超小儿必然倒在咱蛇矛之下！”
张飞甩了甩蛇矛，就好像刚才他还没有用尽全力一样，十个回合这等话都说出口了，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
这要是换了别人，说不准还真就被张飞给忽悠糊弄过去了，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可不是什么路人甲乙丙。
没见到赵云跟刘禅两人都是一脸的不信吗，甚至一直装木头人不言不语的陈到都微微低头双肩轻抖，他这等职业的保镖都忍不住，那只能是一种情况，张飞说的话实在是太好笑了……
什么叫做打肿脸充胖子，刘禅今日算是见识到了，而且还一点都不掺假的那一种。
自家二叔那种傲娇的性子就已经很奇葩了，可让刘禅万万没想到的是，三叔比二叔还要奇葩。
这死要面子的性格也不知道是怎么培养出来的，难不成书法写的好，还有助于增长脸皮的厚度吗……
不是很理解这方面情况的刘禅轻声笑了笑，也没戳破自家三叔的话，反正在场也没外人，三叔嘴上念叨念叨也就罢了，难道还能到处宣扬去吗。
这时候硬撑着死要面子也就算了，若真是厚着脸皮去胡说八道，那恐怕到最后被人当做笑柄的还是三叔自己。
这事不用刘禅多说，张飞本身也很明白，事实也正是刘禅所想的那样，他说这番话无非便是不想在小辈面前丢脸而已，就这么简单……
好歹也是当着自家大侄子的面，他这个成名日久天下传扬的万人敌都搞不定一个小小的西凉马超，那未免也太掉份了。
嘴硬和服软那可是两码事，心里头门清但是却不能表现出来，这可是最起码的事情……
当然了，张飞死鸭子嘴硬要面子也得有人配合不是，当中拆台那他可就真的惨了。
显然刘禅没有那种想法，赵云跟陈到更不是多嘴的人，张飞也不用太担心……
甚至刘禅不仅不会暗中戳破自家三叔的面子，反而还会十分的配合，毕竟不管怎么说今日造成如此局面，他在其中也是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的。
虽然是为了小小的报复一下自己三叔，但貌似结果却有些细微的偏差。
本来刘禅还打算让三叔借此跟马超不打不相识，两人好生的深入交流一番呢。
然而事实却是深入交流有了，毕竟这俩人脸对脸的互相较力都不止一次。
可要说有情义同袍恩泽上有什么收获，那就是说笑了……
没见到张飞现在还是嘴硬满脸不服气的样子吗，马超那边表面上没有什么，恐怕心里也是差不多的情绪。
到头来刘禅的计划不仅没有成功，反而还酿成了反效果，这事让他上哪说理去……
只不过事情有利便有弊，俩人互相不服气暗自较劲也并非全是坏处，这样内里的竞争气氛其实也蛮好的。
若是大家都和和气气不争不抢，没点武人的血性斗志，那互相交流相处之时也未免太过干涩无趣了一些……
反正刘禅觉得这样子是蛮好的，总归他这次也不是满盘皆输，说到底也是有点正面作用的嘛。
就算是自家三叔这次有点吃亏了，那大不了刘禅在小本本上多划去一道便是。
一次报复顶两道记仇，已经是聚划算了……
毕竟在刘禅心里那小本本上，自家三叔从小到大这些年来可谓是罪行累累罄竹难书。
能够平白少一条罪行，那就是少一次惩罚，这在刘禅看来都是自家三叔占便宜的事情，自己闷头吃大亏呢…………
第八十四章 另有任务
一场小小的风波过去，算起来除了张飞有些闷气之外，好像其他人都没有什么损失。
马超没丢了差事，还顺便跟顶尖的对手切磋了一番，这对于他武艺的增进可是有着不小的帮助。
要知道像五虎这个等级的武人，没有和自己同等高度所相匹配的对手，那才是最大的悲哀。
也只有能够真正能够一较高下的敌手，才可以从切磋较技当中发现自身的不足，进而从中吸取教训增进经验，乃至于让原本停滞不前的武技再一次得到增长……
所以说马超除了一开始被张飞搞得有些心态失衡之外，剩下的这些大可以全都算作是他的收获。
最起码他最欠缺的对敌经验部分，却是在这一次跟张飞的较量当中增进了一大截。
甚至马超都想过，若是自己能够将这一次的收获都完美的吸收容纳起来，那下一次再跟他张飞比较之时，恐怕也就不会像今日这般费力了……
当然，有收获的人可不仅仅只有马超一个，早早看戏的马岱，刘禅自然也在其列。
甚至相较于刘禅这种更多只是从欣赏的角度来观看，赵云跟陈钊这两位，才是今日收获第三多的，也就是比亲身参与其中的张飞跟马超少了一些……
站的越高看的越远，这同样适用于个人武技方面。
陈到和赵云作为在场众人当中唯二能够跟张飞马超二人相提并论的存在，他们的眼界跟见识自然是与常人有所不同。
如果说马岱能看出三成，刘禅能看出一成半，那么陈到跟赵云两人便是七八成了……
从中获取经验进而学以致用，如此增进自身的武艺，就是这么的顺理成章，而且还是白白捡了这一次便宜。
说到底还是赵云跟陈到两个人运气最好，只不过是跟刘禅过来走一遭，就有了不小的收获，若是像这样的事情多来几次，他们俩还不得直接起飞了啊……
所以说嘛，刘禅这一次搞出来的事情也并非全都是无理取闹根本没有益处，好歹也让大家都有些收获增进了些经验。
至于个人能够从中吸取多少化作自己的一部分，那就得看每个人的天赋了……
一场小小的风波在南郑城外发生且结束，马超带人继续启程往武都而去，刘禅则拉着一脸忿忿样子的三叔回返南郑。
毕竟眼下汉中新得，上庸等地还没有彻底归服，很多事情都需要有人盯着，眼下正是刘备最需要人手的时候。
刘禅自觉得帮着老爹刘备分担些压力才是，三叔张飞虽然脾气臭了点，性格莽撞了一些，但好歹也有他发挥能力的地方不是……
那些个原属于张鲁麾下的汉中军卒，在被大败之后四处流窜就地落脚者也有不少。
这些人聚集起来在山林深处安寨集结，说起来还是个不大不小的隐患……
若是这些人本本分分的倒也还好，到时候派人进山劝阻收拢为新民散拍各县镇，也算是为汉中增加人口生产劳动力。
可问题就在于这些人他不老实啊，溃兵逃卒之流，说起来能是什么本分的人吗。
也许有一些是真的被逼无奈，但本性恶劣的却还是占据了其中的绝大多数，而这些人对于汉中整体治安的稳定性却是有着不小的隐患……
毕竟是改旗易帜更换新主，刘禅很清楚老爹刘备最希望汉中保持安定不出现骚乱。
这是每个夺占郡地州府之人都必须要面对的事情，那便是旧臣民能否接纳新主公这件事……
不过好在刘备这些年来别的事情坐的一塌糊涂，唯有那仁名却是刷到爆表的程度，广大汉中百姓对于刘皇叔到此接管还是十分欢迎，没有什么强烈抵抗情绪的。
这一点不用别人多说，刘禅一路走来，早就看的清清楚楚，故而心下才会感叹，自家老爹这等当世枭雄一般的人物，能够在曹老板的打压下活蹦乱跳到发展至今，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也正是因此，稳定的汉中便是越发不能出现乱子，那些个新增的流匪祸患，当世要快的铲除才行。
这一次武都有马超去了，刘禅觉得再不给自家三叔点任务恐怕是不行了，否则三叔还不得整天泡在酒坛子里面消磨日子啊……
要知道这年头可没有什么先进的医学仪器，张飞到底有没有什么酒精肝之类的疾病谁也不清楚。
毕竟神医再强也没长着一双透视眼不是，整天都泡在酒里，那酒水当平时的饮用水来喝，哪怕是度数不高也不行啊。
长此以往下去要是不出问题那才是怪事，所以刘禅觉得还是给三叔找点事情做比较好，免得他闲下来喝酒伤身……
这一点建议刘备也是十分赞同的，毕竟这几年刘禅一直给他灌输的健康长寿意识并非一点用处都没有。
活得久寿数多，这才能够做更多的事情，才能够为大汉继续发光发热添砖加瓦，如此简单的道理就算刘禅不说，刘备一样也是明白，只不过都是被他下意识的忽略了而已。
现在刘禅提起这些老人的身体健康问题，那就是容不得半点的忽视，毕竟能够多活几年的话，谁又想早早的奔赴黄泉呢……
如此，在刘禅的强烈建议之下，刘备觉得等到汉中这档子事完成后，是时候对自己手下这些文武们进行一次集中性的身体检查了。
按照刘禅的话来讲，放着当世两大神医不用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浪费，两位神医也一样渴望发挥自己的价值呢，如果学了一身医术结果却不给人看病，等到死带到了棺材里面去，那当初苦读钻研医道又为了什么呢……
当然，刘禅想让老爹跟众位叔伯们多活几年的目的其实也很简单，自己头上有人顶着总高过自己劳心劳力吧，哪怕是有几分玩笑的意思，但刘禅心里头却还是真有这样的想法。
毕竟他自己知道自家事，性子懒惰的毛病怕是很难改掉了，能够轻松省力的做事谁又不想呢……
更何况如果让刘禅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个闻名天下的英雄人物逐渐凋零，尤其是还跟自己有不小的交情关系，乃至血缘至亲的程度。
这是何等戚戚悲伤的感觉，反正刘禅表示自己心理承受能力比较脆弱，能把那些日子往后拖一天算一天…………
第八十五章 武都事不平
张飞回到城里后，当即便去找了自己的大哥刘备，一脸委屈巴巴的开始诉苦，搞得刘备是走也走不得，说也说不得，满脸的尴尬无奈。
毕竟出了这档子事也有刘备自己的原因在内，讲道理跟张飞还真没多少关系，还不是因为自己那儿子刘禅小心思作祟的缘故吗……
可刘备总不好意思跟张飞明说吧，难不成他还能直接说你大侄子在心里头跟你这个三叔记账，什么小本本之类的？
这话别说刘备自己说不出口了，恐怕就是他说出来张飞也不会相信的……
结果是好不容易有个空挡，刘备这才忙不迭的给张飞按上剿匪都督的职务，让他负责汉中境内各地新起的匪乱问题。
那有了收获，张飞当即也不苦着脸了，转而笑呵呵很是满足的样子，又兴奋的跑了出去。
刚刚经历了马超那档子事，张飞可是看见了先例的，哪能在这里墨迹下去让别人抢了他的差事。
要知道现在南郑城里还有个老将军严颜在呢，这个脾气比自己大的老家伙可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
张飞自觉手快有手慢无，若是再拖延一会儿，万一被严颜那个老货知道了，那他这差事岂不是又悬了，所以才毛毛躁躁的便跑了出去，准备直接整军便出发，一点都不给别人插足的机会……
看着三弟风风火火的回来，又是一脸兴致冲冲的跑了出去，刘备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剿匪的事本来就是在议程之上，三弟张飞也好，老将军严颜也罢，其实谁去都是可以的。
但刘备这不是为了给自己那宝贝儿子擦屁股吗，算是顺手就把三给打发走了，也免得另生事端……
不过说起来让张飞去剿匪，这也算是他的老本行了，理应是没有什么困难才对。
当初在徐州的时候，刘备便是一手安排三弟张飞剿匪平乱，等占了荆州之后，张飞又是身兼剿匪的任务，而且这回还连带着剿了蛮夷作乱之人。
如今到了汉中，让他重操旧业岂不是正正好好吗，顺便还能缓解一下张飞好战的心思。
其实说到底，刘备还是怕自己这三弟惹麻烦，毕竟能力大也代表了惹祸的本事不小。
刘备有的时候也很纳闷，平日里三弟虽然莽撞了一些，但也不是没头没脑，可就是会无缘无故的犯浑，最直白的例子便是当初在徐州时，他前脚刚走，后脚老家下邳城就被三弟给搞没了，简直是不要太快……
张飞欢天喜地的找了个事去做了，然而刘备这边却始终不得空闲。
毕竟汉中新得之地民心百姓归附问题，豪强家族收心问题，还有军卒等等大小琐事一堆。
就算是有法正，黄权等人在一旁帮衬，刘备现在也是忙得不可开交，能有功夫跟刘禅胡闹一会，都算是他从自己休息的时间里面好不容易挤出来这一点了……
刘禅显然也知道老爹这时候很忙，自己给他添了个麻烦已经是恨不地道，再留在这边貌似也没什么意义，所以他是果断的开溜，一点都没给刘备开口的机会。
前头三弟一溜烟兴奋的跑了，这回儿子刘禅又是滑不留手的不见了人影，刘备张了张嘴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本来他还真就准备给刘禅找点事情做了，毕竟随军历练是历练，民生政务也同样是历练。
刘备可不想自己的继承人将来只知道行军打仗，而不通半点政事民务，如此偏科岂是为人主之道。
不说事事都会都要精通掌握吧，但也得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不是，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真要是手下人有哪个心思鬼祟的诓骗主上，那到时候怕不是连分辨真假都做不到啊。
然而对此刘禅却表示完全不成问题，自家老爹的那点担心还真是有些多余了。
刘禅前世好歹也是十多年的老网民了，这点分辨是非的能力还是有的，之所以赶紧溜走，说到底还是他懒而已。
对于刘禅来讲，有被老爹安排琐事的功夫，倒不如自己去琢磨一些更有用处的事情。
要知道刘禅可是想法设法的要增强蜀军的战斗力，增强蜀中的民生发展，什么经济农事工事等等。
都是从最基本的方面发展壮大起来，这样不是要比一点琐碎的小事更值得刘禅去关注吗。
给自己找了一个很棒的理由，刘禅心安理得的溜走了，扔下刘备一个人继续苦逼的面对一桌子事情。
然而不管是刘备，亦或者刘禅，都完全没有预料到，他们本以为顺风顺水会拿下的武都郡，却是出现了一点点意外的偏差……
自从跟刘禅分别之后，马超一路上是再也没碰上像张飞这等糟心的事情。
五千大军顺顺利利的过了褒中，过了沔阳，最后在霍峻的注视下出了阳平关，顺着山道往武都郡开进。
本来马超以为这次武都一行是信手拈来之事，毕竟武都内最大的麻烦王家已经没了。
家主都被张鲁给剁成了肉泥，剩下那点不入流的货色根本不会给马超造成什么麻烦。
大军之下尽皆蝼蚁，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的，一个后起豪强之家的那点私兵算的了什么。
五千蜀军精锐当前，就算是曹军也得掂量掂量，跟何况是张鲁死后跟汉中断绝消息，依然群龙无首的小小武都郡了……
座下里飞沙，手中金枪腰间长剑，一身黑底银边的战甲，灰色披风挂后，这行头放在马超身上就是名震西凉羌人部落的神威天将军。
只不过眼下这位将军却没了之前兴奋的样子，反而满脸的凝重么头紧缩，却是正盯着眼下舆图陷入了沉思……
本来马超得以担此重任，又经历了张飞那档子事，心情还算是很不错的。
一路上出阳平关都是笑呵呵的样子，哪曾像现在这般有事在心上，半点笑颜都不见。
而造成了马超如此状况的最直接原因，正是距离他们不远处突然冒出来一支‘来历不明’的敌军所致……
然而说是‘来历不明’，却又直接定性为敌军，看起来是很草率的行为，但实际上马超心里很清楚。
眼下武都内没有主导各方混乱，根本无法集结起来此等大军阵容，必是有外来者出现。
而武都之外，除了羌人便是蜀中，最后就只有西凉那边的曹军了。
羌人本身是很少会越过大山出现在武都郡中，就算是有一些羌人部落纵兵劫掠，也只会是在西凉境内作乱。
而己方军队那就更不可能了，眼下马超是唯一的一直蜀中军队，这一点毋庸置疑。
那至此，按照排除法来算，哪怕是哨探没有看清楚敌军旗帜衣甲，马超也可以肯定，此番突然出现的军队，必是西凉的曹军无疑…………
第八十六章 迟到的夏侯渊
神行夏侯无人可及，这话没有任何的问题，毕竟夏侯渊的的确确是将急行军做到了最大收效的地步。
不管他用了什么样的方法，也不需要知道这其中有哪些苛刻的条件，现在位于马超面前的敌军，便正是来自于凉州的夏侯渊本部！
当初张鲁孤注一掷将希望放在了凉州的身上，想着依靠张卫去送信，献出汉中之地来换取曹军南下逼退刘备率领的蜀军。
然而想法虽好，但现实却很残酷。
张鲁本以为靠着血腥的杀戮和强势的镇压，能够让南郑城团结起来达到上下一心的程度，如此能够真正的保卫南郑，保卫他最后的希望之地。
可这等妄想之事，在真正开始认真起来的刘备面前，却如同土鸡瓦狗一般完全不堪一击。
由张飞，魏延等人亲自率部登城死战，一日的时间都没有用上，南郑城便是彻底的告破，张鲁所谓最后的坚守也彻底的失败，甚至连他自己都是落得断头的下场，殊不见他的脑袋现在还被魏延收藏着吗……
没了南郑，汉中也就没了灵魂，而那时候张卫还在子午道上跋山涉水的赶路呢，哪里会晓得身后的汉中已是面目全非。
不过说起来张鲁当年对外宣称是封死了子午道等汉中连通凉州的道路，但实际情况却是并非如此。
或许当年张鲁在刘焉手下是就留了一份心思，他所谓的封死实际上并不是完全可靠，单单就说这子午道，张卫不也是靠着它才能有机会逃出汉中抵达长安的吗……
本来张鲁的计划其实还算可以，但无奈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子午道的难行程度。
张卫戴罪立功出发送信，一路上是不敢有丝毫的停歇，就算是夜间休整也必须要在天明之初就即可启程，为的就是早一日抵达长安，便是能够早一日为兄长为汉中解围。
可子午道之难，比之金牛道，褒斜道，故道等都要难行的多，要不是当时张鲁只剩下这一条路可以选择，他也不会让张卫走此路出汉中的。
结果呢，费了好大的力气，张卫才狼狈不堪的从子午道逃了出来……
没错，不是走出来，也不是跑出来，的的确确是逃这个字没有错！
因为子午道之行，对于张卫而言简直不亚于是在生死之间徘徊了一次，有好几回张卫都差点就丢了小命。
这一点从他随行十数护卫，到最后进入凉州时晋升三四人便可以看的出来。
难行的栈道，湿滑的山路，大军根本就没有办法通过，小股人行进还得时常注意脚下，否则便是跌落山涧乃至划入密林当中不见踪影，就算是有心想找也是无力施为……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吃得苦中苦才方能成就大事，张卫虽然是在生死的边缘试探了一番，但好歹他这次也不是白费了功夫瞎忙活一场。
凭借着金钱开路，张卫很容易就来到了长安征西将军府前，再加上他厚着脸皮的求见，这才有机会见到了夏侯渊本人一面。
也正是这一面，才致使夏侯渊得知了汉中的危局，也真的考虑了张卫的提议，跟张鲁信中所讲的条件……
当然，凉州之事虽然是夏侯渊主导，但长安归属司隶，而钟繇又是魏公曹操亲自委命的司隶校尉，夏侯渊就算再怎么强势，也不可能无视钟繇的存在。
就这样，司隶加上凉州境内两个权力最大的人聚在一起，对汉中之事分析来分析去的商量了好几天，这才想出来一个折中的办法……
就在张卫焦急到不行的时候，夏侯渊才整军启程从长安出发，而钟繇则立刻派人往邺城去请示主公曹操，对于汉中之事的真正定夺之策。
一面行动一面请示，这便是所谓的折中……
因为夏侯渊跟钟繇两人之间的观念其实是冲突的，按照夏侯渊的意思，当是应该立即调集大军即可从散关南下如汉中攻阳平，如此方能让蜀军进入首尾不能相顾的两难局面。
然而这只是武人的片面之见，也是夏侯渊作为一军主将对战事战局的个人分析。
换做是平常，他的做法或许没有问题，乃至于还会被慎重的对待加以致用。
可钟繇作为司隶校尉，统筹司隶境内乃至凉州全局，他所需要兼顾的事情太多，方方面面的问题都在困扰着他。
韩遂等人的不安分，羌族，氐族，屠各等外胡势力也并不安分，毕竟相较于有着胡人血统的马家，新的统治者显然需要在安抚对待外胡势力上下更多的功夫……
再加上凉州新平，中原腹地，北边幽并等处最近也并不安分，钟繇的本意其实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再起刀兵，乃至于是跟新夺蜀中占据荆州的刘备起冲突。
当今天下为两人是魏公之地，一者便是江东孙权，而其二便是刚刚崛起的左将军刘备。
眼下孙刘又是联合之局，若是在内忧不断之际冒然起兵，恐怕会影响深远对整体大局有着不利的波及……
然而夏侯渊毕竟地位特殊，而且他所言之事也并无道理，故而钟繇才会选择这等折中之策。
一面是让夏侯渊起兵南下，一面则立刻上报此事，交由主公曹操来定夺，看看在对待汉中乃至刘备的问题上，到底是战还是不加理会固守凉州以待后效……
然而夏侯渊虽然是如张卫所愿立即征兵出发，率部一万直进散关，可现实的重锤却是将他给砸晕了过去。
夏侯渊大军刚刚走过散关时，便已经收到了汉中方面的消息，南郑城破，张鲁情况不明，汉中已然改姓刘家了。
奈何奈何，神行夏侯纵使已经加快速度行军赶路了，可入蜀之道就这般难走也没有办法，千赶万赶的夏侯渊终归还是慢了一步，连阳平关的影子都没有见到，张鲁那边就先一步撑不住了……
然而张卫虽然悲痛欲绝昏死过去，可这并不代表夏侯渊针对汉中之事就此结束。
换了性格稍微稳重的统军之将，或许在收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琢磨怎样撤军了。
至于张卫是个什么心情，势大的曹军需要考虑蝼蚁的想法吗，更不用说已经失去利用价值的张家兄弟了……
可夏侯渊的性子决定了他的想法跟常人不同，神行代表着高速，却也暗示了夏侯渊急躁不稳重的性子。
冒险的精神在夏侯渊的脑中可谓是占比相当之重，那对他而言，汉中既然已经没有什么再攻打的必要，那将目光放在别处不也是一样的吗。
大军都已经开过了散关，若是就这样白白的跑一趟回到长安去，那跟临阵退缩又有什么区别呢。
故而，脑回路相当清奇的夏侯渊做出了一个会让钟繇暴怒的选择，那便是调转方向，直指武都下辩…………
第八十七章 马超的野望
如此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就清楚了，这也是为什么夏侯渊会出现在马超前面的原因，无非是这家伙跑的太快了而已……
只是现在夏侯渊的目标是下辩，而马超亦是如此，二者没有任何的区别，但下辩城却只有一个。
谁能够拿下下辩，谁就有资格结束武都混乱的局面，也会顺理成章的称为武都郡真正的掌控者。
两人之间必然会有一场较量，但现下双方的实力对比却是并非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夏侯渊此行南下汉中，是半点没有低估蜀军战斗力跟阳平关坚固程度的，所以才有这一万大军过散关之事。
而马超虽然受命接管武都军政，但因为刘备跟法正等人错估了夏侯渊的心性，也完全没有预料到那家伙的脑回路竟然会如此的奇怪，以至于只给了马超五千的兵士。
现在敌军二倍于我方，就算夏侯渊是一路急行军到此，恐怕贸贸然之下马超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更不用说眼下马超已经知道了夏侯渊本部，那夏侯渊又怎会不清楚马超的出现呢……
探子这种东西从来都是相互的，你探查我的，我探查你的，两方探马如果没有碰见，那就是各相安好谁都不会干扰到对方。
可若是双方真的迎头相撞，那可就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结果，不分出个你死我活来怕是不会结束的。
当然了，作为哨探的首要任务是保证自己探听的情报能够顺利完成的传达回去，所以在跟对方不死不休的战斗之余，总会有那么一个人肩负其他哨探的使命。
这也是为什么哨探出营，要么是逃回来一个，要么便是激战过后伤亡而归，最后则是毫无消息的全军覆没了……
马超在得知夏侯渊的同时，也代表了夏侯渊知道了背后出现的这一股敌军。
至于因何两人都判断来者不善，其中所依据自然都是相同的道理，这种时候这种情况，又是在武都境内，只要出现来历不明者，一概是是敌非友根本不会有其他的结果……
只是眼下不管是马超，还是夏侯渊，都并不是很清楚对方的统军主将到底是谁。
虽然马超知晓凉州总督是征西将军夏侯渊，但谁又能够保证这家伙会率部至此呢。
反观夏侯渊就更是不知其中内情了，蜀军中能有资格带兵的人可多了去，这要是让夏侯渊一个一个的猜，恐怕是猜到死他都不一定能够百分之一百的确定……
故而，这种时候就是需要两军会战，正面观察过之后才能有准确的判断，否则其他一概的胡思乱想都是闲扯淡。
哪怕领军作战的时候有必要进行一些大胆的假设，但要说将这种假设放在一军主将的身份上，那就是有些夸张了……
是敌非友必须要先行解决，马超盯着舆图观察武都郡内地势，他已经在琢磨怎样能够以最小的损失来解决前面的敌人了。
要说怂什么的，对于好不容易有机会领兵作战表现自己的马超而言，那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情绪。
五千蜀军精锐在手，这已经是一支不容小视的力量，马超对自己有自信，也对蜀军有自信，纵使前面的敌人是己方两倍，也未必就不能有一战之力……
只不过马超的自信莫名爆表，但一向谨慎行事的马岱却是忧心忡忡的样子。
之前有张飞那折腾一次就已经让马岱很是糟心了，本以为顺顺利利的武都之行结果却是情况频频什么事情都在发生。
这回马超又要以五千之数挑战数量倍于我方的敌军，这也不得不让马岱心生忧虑，毕竟对面的敌军来历已然有几分猜测，而已经跟曹军几次三番交过手的他们很清楚，能够占据天下半壁的曹操，其手下的曹军将士，绝非是什么汉中军卒当中弱鸡之流……
纵使西凉本部曹军非最精锐一部，但能够与马超相持交锋，互有胜负，却也足以知见其战斗能力的不俗之处。
故而看着此时紧盯舆图的自家大兄，马岱觉得这种时候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了。
“兄长，眼下敌军情况未明数量众多，我等区区五千部曲又是非本阵之地，莫不然先行固守此间城镇，而后统治主公请调援军可好？”
带着商量的语气，马岱可生怕一不小心刺激到兄长马超，毕竟这到手的功劳如果飞了，换了谁都会心有不甘。
更不用说马超就算是改变了不少，但是骨子里的那份骄傲却是一直未曾减少办法。
若是言语上有些刺激什么的，乃至于刺痛了兄长马超的神经，那马岱可以百分之百肯定，自己想要请求援军的想法基本上就是等于做梦了……
本来一心专注于地势分析的马超，突然听到堂弟马岱的这番话，下意识的便是皱起眉头说些什么。
可毕竟这段时间他经历了太多，心性有了足够的成长，也知道自己再也不是以前的西凉锦马超，更不是在凉州纵横无人可挡的神威天将军了。
他心中虽然骄傲，但是却一样知晓了进退，不会再蒙头不管不顾的一意孤行……
正如马岱所言，眼下已经知晓了敌军数量占有，己方的劣势是不正的事实，若是贸贸然进军导致局势危机乃至溃败，那恐怕不仅功劳没有反而还回大过加深。
所以还是稳重一点比较好，先占据已经收降的城镇借此固守，这样最起码能够保持有功无过的局面，哪怕功劳只有一点点，但也是好的……
可就算马超知道这样的道理又怎样，他还是希望自己可以一战而成名，彻底的在新主刘备帐下站稳跟脚，也完全没必要再被张飞像那样呵斥轻视。
这关乎到马超自己的尊严，也关乎到他接下来会在刘备帐下处于一个怎样的阶级地位。
当然了，如果要是让刘禅知道，自己故意搞出来的一点小意外竟然激发了马超如此强大的战意，竟然打算硬抗数量强过己方的敌军，却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但有一点还是要搞清楚，马超并不是没有脑子的想要莽上去，舆图在前可不是白看了这么长时间。
作战指挥莽夫行为乃是大忌，尤其是在这等双方局势一优一劣的情况，必然是要擅用兵道谋划行事，而非冒失进军只知道冲杀陷阵。
以巧破敌，以少胜多，如此方能显现出统军之将的厉害所在，这样马超此行之功可就不仅仅是夺取武都那么简单了。
战败敌军，破坏曹军的计划，甚至说不定还能捞到一些大鱼，和这些相比之下，武都郡又算的了什么…………
第八十八章 武都之争（上）
人要有梦想，如果浑浑噩噩什么都不追求，那不就跟星爷说的一样，完全是一条两面撒盐的咸鱼吗。
马超当然不可能想要做一条没有用处的咸鱼，他的理想他的报复可是相当的远大。
单单就说最近的一个目标，便是想着要怎样从夏侯渊身上报冀城的一箭之仇。
当然，若是让马超现在就知道对面曹军带兵之人的身份，那可能他也没什么心情在这里继续盯着舆图看了，早就不管不顾的讲什么谨慎计划之类的抛在脑后，紧接着便是提枪上马率领大军一路莽上去的结果……
所幸，这种情况现在并不会发生，马岱也就完全不需要绝望，一切都还是在原本的轨道上行进。
这却还是要感谢夏侯渊呢，毕竟要不是为了急行军加快速度，他也不至于将大军旗帜等影响速度的东西收起来，进而根本没有给蜀军探子探明他身份的机会……
两方主帅各有心思，但最终的目的却是基本一致，便是要将来路不明的敌军干掉，进而毫无后顾之忧的夺取下辩掌控武都郡。
夏侯渊是为了在汉中旁边扎下一根钉子，给他的主公曹操留下一个可以率军南下的契机。
当然了，这所谓的契机也只不过是夏侯渊自我的想象罢了，刘备跟法正等人据理分析也完全没料到夏侯渊如此不按常理出牌。
实际上武都对于曹操而言是可要可不要的那种，没有说非得必须拿在手里，但直接舍弃却又未免可惜了一些。
要说大大方方的不要了，那将来曹军想要攻进汉中，说实话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没有前沿阵地提供有效地保护和支援，从散关入道开始，很容易便会陷入到被蜀军前后夹击的地步。
可要说就这样弃之不顾，也未免太过可惜了一些，好歹是一处郡府，偌大的地盘不说，还能成为曹军前征的要塞，只是问题也一样存在。
便是如果刘备死了心要硬打武都郡，那凉州的支援也远远比不上蜀军行动的迅速，进而很容易导致武都郡内的曹军成为一支孤军，外无援兵相助，内有蜀军源源不断，到时候处境恐怕是即为艰险的……
故而，此时的武都于曹操而言，与鸡肋也并无二致，真真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只不过曹操那边现在还不清楚武都的情势，更不知道夏侯渊擅自做主冒然率军进入武都事情，钟繇的传信只是说明了他们如汉中支援张鲁而已，后面的消息可还没传到呢。
夏侯渊的小心思也是不少，他派人回去传信故意拖延了一段时间，怕的就是钟繇知晓他擅自行动后震怒，两人意见相左之下对于刚刚稳定下来的凉州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古往今来将相不和便是难成大事，廉颇蔺相如之故世人皆知，夏侯渊可不想做一个坑害主公之人，凉州不能乱，但武都还是要拿，所以他就只能选择擅自行动进而能拖一日是一日喽。
结果倒好，原本以为没有什么难处的武都郡，偏偏是碰上了马超，两人都对突然出现的敌军感到好奇，但却也都摩拳擦掌的准备大干一场……
“将军，我军背后这支敌军打着蜀中旗号，定是刘备那厮的部曲，莫不如我等直接调转枪头杀将回去将这些乱臣贼子剿灭清除，倒也算是大功一件啊！”
征西将军帐下随军司马郭淮，一向是觉得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明明探得后方敌军数量不及己方，那放着这等到手的功劳不拿，岂不是太过浪费了一些。
故而这段时间他是极力的撺掇自己的顶头上司夏侯渊，净想着要把马超给干掉，而后再拿下武都，如此两份功劳到手，就算事后魏公追究夏侯渊擅自行动一事，却也完全可以功过相抵的，乃至还会有不小的富余……
不过别看郭淮一脸兴奋是跃跃欲试的样子，但他却是一心站在夏侯渊的角度上来思考。
为上司着想才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晋身之道，更不用说夏侯渊本身也比较照顾他们，郭淮没理由在这个时候坑他的。
五千对一万，明摆着赢面就是在己方这边，当机立断行事方能尽快取得成效。
否则真要是让后方的敌军站稳跟脚，再与蜀军联系取得支援，那恐怕到时候处在不利局面的反而是他们这边了……
郭淮的想法夏侯渊岂能不知，甚至他想要剿灭马超的想法比之郭淮还要更甚一些。
毕竟夏侯渊这边大旗未立，可马超却是架起了自己的令旗，如此夏侯渊又岂能不知对面的敌手是谁。
两人说起来已经算是老对手了，在凉州大地上你来我往互有胜负，只不过现在一个背井离乡是丧家之犬，落得投效他人的地步。
而另一个则是稳坐凉州军督，手上握有凉州的兵马大权，帐下部曲多达数万之众，这待遇跟境地简直是天差地别……
然而实际上要说马超跟夏侯渊两人在交锋之中，究竟是谁占据了优势，其实还真的不能用结果还判断。
毕竟当初冀城外一战，马超是实打实的将夏侯渊击溃，将其赶回了长安城中不敢再出来，进而才会让马超有机会彻底统治陇上诸郡。
可马超失败的原因，却是来自于杨阜，姜叙，乃至冀城内尹奉，梁宽等人背叛所致。
夏侯渊充其量就是个马后炮而已，要不是杨阜拼命阻拦，马超也就不会遭受两面夹击，以至于落得寄人篱下被张鲁算计的地步了……
不过是有两面，要是马超没有被杨阜等人暗算，没有尹奉的背叛，他现在说不准还在冀城混吃等死呢。
陇上诸郡看起来地盘不小，但实际上却是一处没有丝毫前景未来的囚牢。
眼下马超加入蜀中刘皇叔帐下，有机会统率大军进取武都，就代表了将来他一样有机会可以重新踏足凉州之地。
虽然是从一方小小诸侯成为了他人帐下之将，可手上权力未来道路的变化，却是更加的光明广阔了许多。
不说别的，单单就是现在马超便有这么一次机会，能够先行跟夏侯渊了解一场恩怨…………
第八十九章 武都之争（中）
“伯济勿要急躁，蜀军要灭，武都也要拿，当务之急却是先行灭掉眼前敌军没错，也要尽快占领下辩稳住跟脚无疑，但一样需要注意一点，便是我军损失务必要在一个限定的范围之内，毕竟眼下我等可以算是孤军作战了……”
相较于郭淮略显急躁的寻求战事，一向喜好冒险的夏侯渊在这个时候却主张稳重行事了。
不是他突然间变了个人连性格都置换了，而是当马超出现的那一刻，夏侯渊就明白自己已经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那便是他冒然进入武都境内容易，但是想要出去却并不是那么的轻松啊……
拦路虎在后，下辩城在前，虽然前方之敌不足为惧，可后方之虎却有着致命的獠牙。
动辄伤筋挫骨非死即残，若是不能完美的解决掉马超一部免去后患，恐怕是遗祸无穷啊，乃至于在不久之后，就会彻底的应验……
自家将军都这么说了，郭淮就是在心急也得憋着，毕竟夏侯渊说的没错。
前后两边都需要打，只不过一个急切一个不急而已，并且还是需要以最小的代价来搞定最难办的敌人，否则纵使是胜了，于全局而言他们也是处在不利的境地……
夏侯渊暗暗盘算，马超更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然暴露，或者说他根本就没在意暴不暴露的问题。
马字旗帜迎风招展，摆明了就是给人看的，他也要打出自己西凉马超的风采才行，要不然怎么增加主公心目中的地位呢，又拿什么去跟那些先来一步的前辈们较量……
下辩以南偏东之处，有一片宽阔之地，算是武都郡内为数不多可以让大军摆开阵势的地方。
而马超恰恰是选择了这边作为与曹军的战场，打算以五千之数正面硬抗对方一万之众，看起来着实是有些不足量力了，但对于还想要借此战功博得主公欢欣的马超而言，却是在没有比这一处更加适合的战场了……
五千对一万，看起来是无比劣势自讨苦吃的一战，但实际上若没有一定的把握，马超又怎会有此举动，强行将他最薄弱的地方亮出来给对方看呢。
一来是后手的准备，二来马超也是有着以自身为饵的想法，用以引诱曹军上钩，如此才能更加完善的施行己方计划。
没有一点准备，不用一些手段，便妄想着击败倍于己方的大军，还是打遍天下少有敌手的曹军，这等痴人说梦一般的行为可真是有些不着边际。
马超显然不是那种不着调的人，故而他这暗中布下的大网，却也不知道夏侯渊能不能顺顺利利的上钩了……
探马交错互有胜负，只不过人手不足的情况下马超还是收缩了一番己方的哨骑迅游范围，免得被对面曹军以多打少处于劣势。
要知道他手里可就只有五千人，少一个都是损失，都是他战胜敌军的重要战斗力，能避免就尽量的避免了。
然而马超这等保存实力的做法，却是起到了一些完全不在预料之中的作用，便是给了夏侯渊一种暗示，在暗示着他马超要退缩固守起来以待后方援军抵达的样子……
夏侯渊心里着急吗，答案是很显然的，孤军作战于外悬，少有不慎闪失之下便是可能全军覆没的下场。
本来夏侯渊还以为依着马超急躁的性子，他会直接二话不说的莽上来呢，正好他也准备一些好玩应，打算用以招呼马超。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马超主动收缩了哨骑，这对于夏侯渊而言代表了什么，唯有固守二字啊！
只是夏侯渊的想法跟马超的本意出现了偏差，但这种误会却是双方都始料未及的，更别说俩人完全没有必要解释这方面的问题。
一军主帅对战局实况的判断都不能准确，那么他还有什么资格统率大军作战，所谓布局手段怕也都是胡乱为之……
结果嘛，本来还等着马超主动来袭的夏侯渊是不急也得着急了，甚至他都已经开始盘算，要不要将已经定好的战略部署全都推到重新再来了。
不过好巧不巧的是，马超跟夏侯渊这俩人果然不愧是宿命中的敌人，相爱相杀了好长时间，就连给对方选择的埋骨之地都是意外的相似。
甚至在马超都不清楚夏侯渊身份的情况下，造成了如此的巧合，这其中没点因果关系恐怕是说不清楚喽……
但这些对于夏侯渊当前的局势而言，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马超给了他错觉，以至于夏侯渊有了错误的判断。
眼下摆在这位征西将军面前只剩下两个选择，一者是立刻率兵逼近马超所在，尽速尽快的解决战斗，如此战损这方面却是很难控制的住了，甚至胜负结果如何，都已经不在原本的计算之中。
而第二个选项，便是夏侯渊当机立断的撤军而走，但难保不会被蜀军趁势追杀，到时候损失一样很难估量……
其一，其二，两个选择看起来各有各的结果，但对于夏侯渊而言，却都不符合他的性格，也都不是他心中最完美的结果。
神行夏侯岂能与常人做一样的抉择，不就是打算龟缩了吗，他堂堂征西将军难道就会因此而束手无策？那也未免太过小瞧于他了吧……
“伯济，立刻命令全军休整养息，换上战衣甲胄，打起我军大旗，尤其是要将本将军的大纛高高举起，一定要让对面的蜀军看个清清楚楚！”
“末将领命！”
脑子灵光的郭淮一瞬间就明白了自家将军的意图，当即便出帐准备旗杆去了。
要高要硬要坚挺，总之是要做到两个字‘显眼’！
要让蜀军的哨探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征西将军夏侯之旗纛便在此处，而夏侯渊这大纛亮起真正想要展示的目标，便是他以为要固守起来的马超马孟起……
夏侯渊相信，自己的旗帜只要亮出来，依着马超那厮的性子，百分之百会忍不住的。
两人之间的仇恨关系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程度，这可不是什么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小问题…………
第九十章 武都之争（下）
为了各自的目的，双方都在努力的进行着准备工作，只是相较于夏侯渊这边换甲竖旗，马超一方显然是要麻烦的多，毕竟首要一点，他可是处在劣势的一方。
而劣势一方要向能够将数量占优的敌军击败，这其中所需要做出的准备，所需要付出的努力，可不是随随便便说几句话就能够搞定的。
为了能够将眼前的曹军赶出武都，为了这份到手的功劳稳稳当当，马超可谓是将自身所有可利用的资源都发挥到了极致，那是一丁点都不曾有浪费的……
“大兄，你交代给我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前军也快要进入平谷地势，你看我们是不是要直接展开行动，还是再等一等？”
匆匆赶回来的马岱一刻都没有停歇，赶忙找到马超汇报状况。
至于他作为军中司马竟然连番几日不在营中，如此擅离职守的事情当然也是事出有因的。
正如马岱所言那般，他悄然出营一切都是马超的安排，而这份安排除了马超跟马岱两人之外，便是再无第三者知晓……
“好！伯瞻辛苦了，赶紧休息一番，曹军已经逐渐逼近，大战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我们先不用着急，等到曹军全部进入平谷之后，再行展开部署亦是不迟！”
马岱带回来的好消息登时让马超大为欣喜，他所做的这些部署准备，其中最关键的一环便是在自己这兄弟身上。
如果马岱这里出了什么岔子，那剩下的所有部署基本上都是白费功夫的结果，到时候两军正面交锋的胜败之数可就真的不好说了。
甚至于己方都是处在了极大的败面，毕竟少了关键的一点，哪怕是马超再怎么勇武，也没有办法做到以一当千的程度，更何况还是两倍之多的巨大人数差距了……
而且这其中还没有算上双方士卒个人平均战力的问题，不是马超糊涂了将这些遗漏，而是他本来就没有估算进去。
毕竟已经是处在劣势的地位，多一些少一些也没什么区别，只需要有足够的机会让他扭转局面，那么所谓的优劣之态也完全能在顷刻之间发生转变……
原本马岱回来确认情况对于马超而言是个极大的好消息，可让人没想到的是，对面的夏侯渊却是更快一步。
当哨探确认了对面曹军旗帜统军来将的情报传回来之后，本来还在休息的马岱顿时没了心情，连衣甲都没穿戴好便忙不迭的跑到了帅帐当中。
“大……”
刚刚脱口而出一个字的马岱，眼见自家兄长通红的双眼短促的喘息，顿时把剩下的话给憋回到了肚子里面。
马超的这种情况他是再熟悉不过了，当初伯父马腾和几位兄弟在许都被曹贼杀害后，消息传到西凉时，兄长马超便是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等他闯进去之后便见到了和今日一模一样的场景。
马岱根本就没想到自家大兄对于夏侯渊的仇恨程度竟然达到了这样的地步，一时间他却是有些恍惚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毕竟不是亲身经历之人，马岱无法理解马超也是实属正常，如果要将仇人按照顺序排列一番，那么在马超的心里，夏侯渊是绝对能够进入前三甲的。
首当其冲自然是曹贼无疑，第二便是背叛者杨阜，紧接着就是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夏侯妙才……
如果说曹操是奸贼，杨阜是叛徒，那么夏侯渊对于马超而言便是彻头彻尾的小人了。
几次三番的破坏，没完没了的骚扰，夏侯渊就如同跗骨之蛆一样恶心着马超，最后使得孟起落难远离故土。
这等仇恨又岂是说说那般简单，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马超突然之间发现对方统军主将为夏侯渊时，心底里压抑着的怒火在一瞬间便猛然爆发了出来。
这也才有了马岱进帐时看到的这一幕，毕竟马超现在的表情样子，着实是有些令人担心的……
看着兄长如此沉默不语，马岱心下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是咬着牙下定了决心。
他可不想在这样拖下去了，正如昨日兄长所言，大战在即很有可能一触即发，而领军主帅如果在这个时候陷入私人仇恨当中，那对于大军而言简直是一场灾难啊，
不能够冷静的指挥，那一军主帅还有什么意义可言，贸贸然的莽撞行事，眼睛里如果只有自己的仇敌，这基本上就等于是在带着五千人一起送死，马岱可不想那存在于脑海中的惨状出现在现实当中。
所以他知道自己必须要有所行动，哪怕是再难开口也得说些什么了，否则任由马超这般生气愤怒下去，很容易便会陷入一个怪圈，一个他自己走不出绕不开，唯有夏侯渊那厮完蛋了才能够解开的怪圈……
深吸一口气，马岱大步上前板着脸，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凝重神色肃声说道：“兄长！你要记住我等现在的处境！更要记住主公交付于兄长的任务，夏侯贼子之仇大可来日再报，眼下最重要的可是武都！若是因小失大因私非公，大兄可曾想过其后果我等能担得起吗！跟随大兄的西凉兄弟们能担得起吗！”
一连串的质问，马岱可算是豁出去了，要放在平时他什么时候敢跟马超这样说话。
不说是性子使然，本身兄长的身份地位就在那摆着，马岱对马超一向是敬畏有加崇拜不已，何曾将自己摆在高点如此近乎于训斥的开口。
殊不见马岱说完这番话，紧握的双拳中早已是被汗水浸透了吗……
许是马岱的话起了作用，许是他话里的某一些挑动了马超紧绷的神经。
就在马岱焦急等待的时候，原本冷着脸一言不发的马超终于是缓过了几分生气，神色间也有了些许的松动……
豁然之间，马超起身正色站到马岱面前，眼神中带着感激，正声说道：“伯瞻说的没错！为兄果真是一时糊涂，竟然差点着了那夏侯老贼的道！我等有主公授命在身，岂是能因私非公被他激怒乱了分寸！”
马超话音刚落，原本紧绷的马岱瞬间放松了下来，心里那份担心可算是能够解开了。
只是他也有些好奇，原本他都对自己这番话没报太大的希望，结果却不曾想效果还真么显著，却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句话触动了自家兄长的内心…………
第九十一章 武都之争（续）
马岱自己在乱想些什么马超自然是不知，但他之所以被触动，从愤怒的状态下清醒过来，实际上还是因为马超本身也并不是原来那个只知道莽撞行事的马孟起了。
西凉的种种教训马超已经吃的够多，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如此多的教训马超都一一经历过了，若他再没有点长进的话，那也别谈什么为父为家族报仇了，趁早的老老实实的眯着好了。
反正他对刘禅而言的最大作用便是培养骑兵，只要这方面的能力不丢失，那么马超在刘备军中的地位就依然是稳稳当当。
但马超能一辈子甘心做那种窝囊废似的人吗，没有半点进取的心思，只知道混日子等死。
那与其如此，马超觉得自己还不如直接了当一点，拔剑抹脖子在自杀好了，那样也不失他西凉伏波马家后人的尊严……
所以，马超虽然被夏侯渊激将一时间失了分寸，但他心底里还是留着几分清醒的意识。
马岱的话语完美的起到了引导的作用，将马超重新唤醒拉了回来，也代表着西凉锦马超真真正正的成长了一次……
之前隐藏身份，却突然在这个时候亮出旗帜，马超又不是傻子，哪还猜不出来夏侯渊的意图。
他这里马字将旗林立，夏侯渊可能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结果却是引而不发到今时才做出回应。
真是差一点点就着了那厮的道，也幸亏夏侯渊不是在两军交战之时亮出自己的旗帜，否则战至正酣热血上涌的情况下，马超还能不能保有那份最后的冷静，却是真的不好说啊……
躲过了这一次，说不定还会有下一次，马超可不想在这样拖下去了，虽然大战一触即发，但到目前为止仍然缺少一个点燃火线的苗头。
那现在马超就打算亲自拿起火把点燃这个火苗，只为能够跟夏侯渊正面开战，免得那个老贼又想出来什么阴损的招数。
这次新仇旧恨加在一起，马超可是牟足了劲想要给夏侯渊一个颜色看看，要让他知道知道西凉锦马超并不是那么好惹的……
在亮出了旗纛之后没有见到预想的情况，夏侯渊心下还是有些惊讶的，毕竟依着他对马超的了解，对面那个莽夫肯定不会视而不见才对。
但问题就在于马超的的确确的没有动静，蜀军也仍然是和原本一样，按照固有的节奏一点点向着平谷方向开进，就好像完全无视了他这番动作一般……
未见成效虽然可惜，但对此夏侯渊却也没真的在意多少，毕竟小手段耍再多也没用，两军对垒正面交锋，讲究的还是军卒士气武将勇力。
当然，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指挥得当，排兵布阵的方面，尤其是一军主帅审时度势对对战场局面的实时把控，这才是最尤为关键的部分……
现在小手段没起作用，夏侯渊自然也不介意两军比拼硬实力，跟何况马超挑选的战场他也一样很是满意。
平谷地势坦开易于大军布阵，那自然是人数更多的一方有更大的优势了，就算马超不选择这里，夏侯渊说不准也得引诱着马超到此决战呢……
平谷之地，四面环山，一道往西北是为下辩方向，一道往东北是为河池，再有一道则是顺水而行自武兴起。
三条路汇聚于一处，也正巧是蜀军跟曹军两部会战之所在，一面由夏侯渊率部临近，另一方则是马超统领的五千军卒稳步前行。
双方不约而同恰好时间进入平谷之地，阵势未及摆开，大战便已经悄然进行……
两军列阵面对面的冲锋那是大军团作战的方式，而现在夏侯渊跟马超俩人加起来也不过是一万五千之数，连两万人都不到，摆在平谷这么大的地方，还讲究什么列阵作战了。
眼下最直接也最有效的取胜之道，便是尽最大的可能去杀伤对方的有生力量。
说白了也就是消耗战，完完全全的互相用士卒的性命换取胜机，如果一味的讲究固有战法，那恐怕是离着失败也不远了……
而作为双方的哨骑，自然是最先碰撞开始绞杀在一起的。
这一次探知情报已经不是哨骑最主要的任务了，杀敌领功斩将夺旗，才是他们的首要目标！
马嘶鸣，人怒吼，血肉磨盘一般的战场正式在双方哨骑的纠缠搏杀之中拉开了帷幕。
为了取胜，马超此时也顾不上心疼手下骑兵了，把一众跟随他过来的西凉旧部全都派了出去。
五百西凉铁骑却只有三百战马可用，这说出去都得让人笑话死，堂堂威震西凉的铁骑竟然有一日无马可用。
但现实就是如此，刘备手底下什么都不缺，最缺的就是战马这种昂贵也稀少的战争资源了……
荆州不产马天下人皆知，而蜀中虽然有滇马，但却是利行于山道之中，耐力耐重都是一把好手，可唯独在这速度上，简直是不堪入目啊。
反正马超在见识了滇马之后，那是对蜀中组建骑兵战团不保任何的希望了。
若想要真的组成一支可战可用的冲阵铁骑，还是得需要凉州，需要上等的马场资源才成……
故而，靠着主公刘备仅存的一点家底，马超才勉勉强强凑出来这三百人的骑兵，却还得立马派出去跟曹军哨骑绞杀在一起。
否则第一阵就落了下风，那接下来的仗还怎么打了，哨骑惨败而回，军卒们见到了恐怕是会心生怯意乃至影响士气，这可不是马超想要见到的。
唯有一阵取胜，奠定了将士们的战心战意，才会有机会直面数量质量都强过己方的曹军，才能有足够的信念坚持到转机出现……
马超不是傻子，更不会在明知山有虎时偏向虎山行。
他既然选择了主动出击，既然选好了平谷这里作为最终的决战战场，那么必然是有自己的思量，有足够的准备。
否则岂不是在拿自己的生命，跟手下五千将士的性命在开玩笑嘛……
这等不负责任的事情出现在一军主帅的身上，那他这个统帅基本上也就坐到头了，就算侥幸逃得性命，回到汉中后怕也是逃不过主公的制裁。
马超显然没想过要承担什么惩罚之类，更没想过要灰头土脸的败退向主公求援。
他可是对自己充满了信心，对手下将士们充满了信心，必是能够战胜夏侯渊将其击溃！
而他信心的由来，却全是因为从弟马岱的成功，他那番不辱使命顺利达成的任务。
有了这层保障，这份马超精心为夏侯渊准备的大礼在，蜀军凭什么就不能以五千之数击败两倍于己的曹军…………
第九十二章 转机隐现
到处都在死人，随处可见战斗的发生，喊杀声遍地，就好像整个平谷每一处角落都在发生着生死搏杀一般。
事实也正是如此，马超跟夏侯渊两人的大军共计一万五千人，全面的撒开来在平谷地界上，先锋哨骑冲击交手，紧接着前军一部便发生了碰撞。
连半个时辰的功夫都没用上，整个平谷内就打成了一锅粥，一会儿是蜀军小股部队绞杀了一批曹军，而转眼之间就可能发生局势的扭转，这股蜀军便会被人数更多的曹军所包围。
此等时候，不管是马超还是夏侯渊，其实对于整个战局的掌控能力已经降到了最低，四散开来的部曲将士们很难做到令行一致。
传令兵都找不到各级军官，又何况是其他人了，眼下最主要的便是各自为战，也是考验双方小规模作战能力的时候……
这一点，不管是马超还是夏侯渊，其实都对自己的手下有着充足的自信，一来曹军当世第一的名头可是靠着人命战功堆砌出来的，而蜀军却也一样不俗。
川中山道繁多狭隘地势频频，最适合的便是小规模的军团作战，蜀中军卒从手握兵刃开始，便一直学习着此等战法，跟与生俱来也没什么区别了……
所以单单只是论双方小股部曲的战斗能力，还真是半斤八两的程度，甭管是蜀军还是曹军，都打的有来有回互有胜负，一时之间还真没有办法分出个胜负优劣的关系来。
但终归有一点现实还是需要马超直面的，那便是曹军数量上的巨大优势，这是蜀军怎样都无法弥补的劣势。
也正是因此，夏侯渊才没有在陷入这等混乱战况时有什么担心的意思，不管蜀军有什么打算，他堂堂正正以力压人即可。
夏侯渊正是准备在平谷这地方给马超上上一课，告诉那位马儿什么叫做‘任你千般变化万般手段，我自佁然不动一力破之！’
故而夏侯渊不仅没有阻止部将陷入蜀军的节奏，反而还顺水推舟了一把，就是想要看一看马超那厮接下来还有什么手段会用出来。
毕竟这家伙既然有信心将战场选定，毅然决然的和他发起决战，而且没有丝毫顾忌的将军卒全面铺开来投入战斗，这要是没点什么小算盘暗地里的诡计之类，夏侯渊是一百个不相信。
如果马超真的就是没脑子，一如既往的莽了上来，夏侯渊表示自也不介意再收下一份偌大的军功……
“报！我军左翼已经被逼退三里，张军侯正准备集结士卒重新部署防线！”
“报！前军哨骑营僵持不下，哨骑统领请将军火速派兵增援！”
“报！…………”
一报接着一报的传回中军所在，而在中军阵中，原本应该一脸焦急的马超，此时却双手交叉挡在面前，只漏出凌厉的双眼却不见丝毫波动的神色。
就好像这些令兵一批批传回来的消息完全无法动摇马超的内心一般，他仍然是对战局不发一言不做一变，传达给各部的将令，也只有原封不动的坚持待变这四个字……
“兄长！不如我再带一批人去缓解缓解左翼的压力吧！”
一身是血，甲胄崩裂的马岱忍不住了，此时也顾不上自己左臂的伤势，当即便要起身出战。
“急什么！给我坐下！好歹也是随军司马，如此冒失焉能成事！”
然而马岱的请命根本就没有等到准许，马超仍然是一动不动的样子，语气之中也不见丝毫的变化。
不得将令而出是为战场抗命，那可是要掉脑袋的罪名，马岱纵使是心急如焚，为前线士卒而担忧，但却也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忿然而坐……
他知道自家大兄在等什么，也完全明白其心中一样焦急不已，一样是对战场局势，对将士们拼死而感到揪心。
但相较于马岱想要去做些什么尽力挽回一些局面，马超这般做法却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然而就算是马超将马岱派出去又能如何，难道凭借他一己之力就能挽回此时已经逐渐显露的劣势了吗。
答案很明显，甚至如果马岱真的以一当千，他也就不会在之前出阵时左臂带伤而回了……
全身完好无损的马岱犹自不能改变什么，那少了一臂失了三分之一战斗力的他岂不是更无甚大用。
甚至别说是马岱了，就算是马超亲自出马也一样是白费功夫，局势就是如此，先天的差距也不会靠着一两个人就能够弥补的。
马超还在等着转机的出现，而此时他最应该做的便是养精蓄锐保存战力，而不是任由马岱去送死！
一次伤一臂，两次没准连命都要丢的，在真正变局还没有出现之前，只能靠着手下军卒们的坚持，靠着他们的毅力来硬生生抗住曹军。
如此才能够有破釜沉舟，绝地翻盘的机会，才能够真正的做到以少胜多以弱胜强，将夏侯渊这厮击败乃至生擒活捉也不是没可能啊。
带着这份期望，马超狠下心来不去想那些在前面拼死搏杀的将士们，不去想已经逐渐处于颓势的大军，默默的等待着所谓的转机出现……
就在马超丝毫不为所动，任由战场天平一点点的向着对方倾倒时。
在曹军身后，两侧的山林当中，却是突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人影。
这些人手上拿着兵器，但大多数却都是粗制滥造的样式，只不过人人面貌凶悍体型魁壮，显然就算是再残破的木矛，落到他们手上也能发挥出不小的战力来……
在人群正前，有两个衣着明显异于常人的壮汉，其中一个要挂弯刀的汉子不由得对身旁同伴说道：“雷定，你觉得我等这样帮助刘备那家伙是一个好的选择吗？”
“那不然呢？难道我等要放弃本族根基，选择跟曹操一同不成？你要知道，汉中已经是刘玄德的囊中之物，蜀中也是如此，阴平便在蜀中，武都难道就能够单独在外吗？难不成你真觉得曹操靠着这些兵马就能够在武都站稳跟脚？”
名为雷定之人头都没回的说道，言语声音虽然平淡，但是目光却是死死地盯着前方正在绞杀的平谷战场，还有夏侯渊那高高竖起，迎风招展的征西将军大纛…………
第九十三章 背刺猛击，妙才懵逼
听着连连的捷报，自家军士一步步将蜀军压迫击退，夏侯渊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照着这样的情势，怕不是用不了多久，这场平谷战役便是能彻底的进入尾声，马超小儿果然还是原来那样无脑莽夫根本不足为虑！
夏侯渊举起水囊抿了一口，虽然还看着前方进行的战事，但内心早已不知道飘到何处去了。
对于他而言，已经注定了结果的战事便是没有什么意义可言，除了在这里虚耗时间以外，夏侯渊貌似也没什么可做的。
不过好歹也是一军主将吗，坐镇中军提振将士们的士气，这也是他应当做的事情。
哪怕是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但夏侯渊却没有什么厌恶的表情，只是略显轻松了一些，时不时跟身旁的郭淮攀谈两句，俩人到是在这生死搏杀的战场之中聊起了家常……
说到底还是太无聊了一些，相较于坐镇指挥，夏侯渊其实更喜欢亲自带兵冲阵。
平日里帐下军士们修筑营寨鹿角什么的，夏侯渊都免不了要亲自动手参与参与呢，那更何况是眼下跟蜀军的激烈交锋了。
只不过真要是需要他这个主将亲自出马上阵杀敌了，那现在的战场局势应该是调转过来才对，曹军得是极大的劣势啊……
不过说到这夏侯渊其实也蛮好奇的，他不明白对面的马儿为什么能如此沉得住气。
蜀军的劣势已经这般明显，节节败退不说损失也颇为惨重，这要是换了他作为蜀军主将，这时候怕不是早已经提枪上马冲阵在第一线了，哪还会这般稳如泰山似的一动不动……
“将军觉得马超那厮沉得住气，但属下到是不以为然，依在下看来，马儿现在说不定已经扔下他的步卒逃命去了，所以才没有半点的动静。”
相较于夏侯渊对马超的熟悉，郭淮显然就年轻了一些，毕竟他也是不久之前才正式成为夏侯渊的部曲，这也是他第一次作为随军司马出战。
年轻人嘛，心高气傲想的片面也是实属正常，夏侯渊听了这话也就是咧嘴笑笑，没真的将郭淮的看法当做一回事……
别人不了解他马孟起，夏侯渊难道还不清楚那家伙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临阵脱逃这种事情会出现在别人身上，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会发生。
然而西凉锦马超是何等的傲气，当初就算是历城之前，他跟杨阜两人前后夹击之势，马超也没说要撤军，反而还一副不杀杨阜誓不罢休的意思。
要不是夏侯渊率部支援比较快，再加上马岱强行将马超给架走了，杨阜绝对撑不过那一阵的。
然而就算是如此，拼了命阻挡马超的杨阜也没落得什么好，现在仍然躺在冀城里头动弹不得残喘偷生。
金枪所创之伤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好的，夏侯渊最后见到杨阜的时候，那家伙已经是半死不活的状态了，剩下的日子基本上是掰着手指头的过。
也不晓得现在其人是否还健在，要是杨阜能够得知他在武都大败马超一阵，没准一激动之下还能多活两天呢……
然而就在夏侯渊浮想联翩神游天外的时候，他的身后，还有两侧的山林当中，突然之间冲出了无数的人影。
阵阵喊杀声震天响起，直逼曹军中军本阵而来，也同样惊醒了恍神的夏侯渊……
“发生了什么事！这些人从哪里来的！他们究竟是何方人马！”
赶忙勒住有些惊慌失措的坐骑，夏侯渊惊诧怒目高声喝问，神色之间尽显慌乱，但却无人可以为他解惑。
郭淮此时比夏侯渊还要慌张，头一次参与到这么大的阵仗之中，本以为是能跟这征西将军顺顺利利的混一份资历和军功，却没想到突然之间窜出来这么多来历不明之人。
而且看着这些人气势汹汹喊打喊杀的样子，很明显跟他们并不是一路的，要不然何至于这般仇视的态度，也用不着当头就箭矢伺候吧……
由阴平氐王雷定，强端两人亲自率领的氐族大军，在刚刚抵达平谷战场不久之后，便正式从夏侯渊的屁股后面展开了进攻。
别看这些氐人身上都是皮甲，手上兵器也比较简陋，甚至连箭矢都有些不成样子。
但他们的战斗力却是不容小视，尤其是在这种居高临下的地势当中，更是无形之中增强了几分威势……
作为马超心心念念的转机援军，雷定如约而至，并且还拉来了一个强有力的帮手。
而强端虽然对雷定选择刘备有些不情不愿，但毕竟形势比人弱，雷定的势力比他强，他也只能听命行事。
要知道阴平雷定七部氐人氏族，其中青壮可战之兵超过万人，而他强端手中撑死了不过两千多。
能够称为氐王更多是先辈蒙荫罢了，雷定给他面子才称呼一声兄弟，否则哪还需要在乎他的意见。
如此强端纵使心中有些不愿，但还是跟着雷定到此，履行他们跟马超之间的约定，便是在关键的时刻对曹军发起攻势，为正面蜀军起到牵制乃至奇兵的作用……
如此，才出现了眼下这一幕，夏侯渊一脸懵逼惊慌暴怒之下，却全然搞不清楚雷定他们的身份。
只能茫然四顾却无力做出应对，毕竟马超之前带着曹军进入到了全面纠缠的战斗状态，夏侯渊手中只剩下一部分中军亲卫随行，百来人哪可能是这乌央乌央一片氐族人的对手啊……
反观雷定，强端这边，两人总计五千多族人，分作三份从三个方向冲杀下来，纵使兵器简陋了一些，但造成的杀伤和震慑效果确实显而易见的。
茫然无措的曹军被突如其来的氐人打乱了阵脚，而蜀军显然也知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这个道理。
没有作壁上观的意思，反而还积极配合氐人作战，两边本来互不相识的军卒，竟然十分默契的打起了配合。
与此同时，稳坐中军但却心中焦急的马超，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曹军后方的骚乱。
夏侯渊那杆骚包的征西将军大纛都摇摇晃晃站立不稳了，这定然是代表着他所等待的援军已至！
“传吾将令！全军不论伤残与否，只要是能够拿得动刀的，能够跑动起来的，有一个算一个尽皆对曹军展开冲锋！我等反扑的时机到了！”
马超再不复刚才那般沉稳样子，装腔作势已经够累了，援军都到了他还在这里摆什么姿势。
当即提枪上马，连马岱都没顾上便大喝一声直冲而出，哪还有半点一军主将的样子。
此时此刻，在马超满是战意的眼中，便只剩下那征西将军的大旗，还有夏侯渊这厮的项上人头了…………
第九十四章 轻视的代价
王有命，莫不从，氐人之所以能够在羌人跟汉人的夹缝当中安安稳稳的生存着，靠的可不是他们那点可怜的族人数量，而是其上下一心的团结信念。
哪怕是心中不情愿有些看不上刘备的强端，也是接受了雷定的建议，率领着族人到此完成他们与马超的约定。
当然，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马超给他们许下承诺之重的缘故，毕竟族人团结是一方面，但有更多的金钱利益什么的，岂不是更好吗。
故而相较于一心看好刘备，打算全心全意投靠的雷定，强端这一次更像是接受雇佣而来，他心里原本的想法能不能在以后被改变，那还是两码事的……
当数千氐人在曹军背后冲杀而出的时候，夏侯渊登时慌张失措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刚才还是风平浪静的大后方，结果却突然间窜出来一群衣着简陋手持凶器的暴民！
没错，这些氐人大多数连甲胄都没有，少数人才能有资格穿戴皮甲，可不正是衣着简陋，甚至连所谓的凶器都有些不入眼吗。
这在夏侯渊眼里被看作是暴徒好像也是十分正常的，毕竟相较于打扮比较特性，有着自己部族独立衣饰的羌人，氐人在这方面就显得很平常了。
生活在阴平位于广汉属国境内，穿着什么的跟汉家子其实没什么差别，可能有几个特立独行的，那也就是雷定，强端他们这些氐人的王了。
故而，被夏侯渊错认为是暴民也不是完全没有理由的，但眼拙的夏侯妙才，却也要因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所谓暴民只需要高举屠刀血腥镇压即可，夏侯渊也不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伯济听令，速速调遣一曲军卒将这些暴民匪徒给某镇压了，些许不知天高地厚之人，难不成他马孟起还打算靠着这些不成器的家伙翻盘……”
从一开始的惊慌，到现在的镇定，夏侯渊下意识的相信了自己的判断，也直接照着针对暴民的路数开始着手。
只不过相较于自信满满的夏侯渊，郭淮却显得有些犹豫了起来，他皱着眉头看着逐渐逼近的氐人氏族，心里总觉得这些人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貌似不像是将军所言的暴民……
“伯济！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传令下去，我军大胜之势在即，些许暴民虽然不成气候，但却也不能被他们给影响了，若真要是让马超小儿借此反扑一番，倒也是个麻烦！”
眼见郭淮没动，夏侯渊不由得说话严厉了几分，当即把出神凝想的郭淮给吓了一跳。
“末将领命！”
忙不迭的领命拍马而去，郭淮觉得自己这个小小的随军司马还是不要随便说话的好。
尤其是自己顶头上司乃是魏公姻亲之族，实打实亲信中的亲信，郭淮可不想惹得夏侯渊不悦。
别人家的随军司马好歹还是为将参谋，或多或少有设计谋划的任务，而且还肩负着某些更重要的职责。
然而这些所谓的任务职责，落到郭淮这边显然就有些不靠谱了，毕竟所有事情不可能都按照一个常理来判断。
也不是所有随军司马的上官，都是姓夏侯跟姓曹的……
要说一军主将，最忌讳的便是轻视任何一个敌人，哪怕这些人表面上看起来毫不起眼，甚至是狼狈不堪的样子，却也不能因为一己之见就彻底的下定结论。
而夏侯渊打心底里觉得雷定等氐人部族是不入流的暴民一类，先天轻视三分之余，便是上百倍的苦果返还……
郭淮领命而去，匆匆忙征调一部军马调转枪头，将目标放在了雷定等人的身上。
本来真要是按照镇压暴民的思路来走，那这一曲军卒显然是足够了，暴民之流从众甚多，只需要多杀几个让这些人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战场的残酷，那随之而来便就简单轻松的多了……
可问题是雷定等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像是暴民，甚至他们手上的兵器都是五花八门，什么样式的都有。
可论说战斗力和士气，那可跟暴民完全就是两码事了，更不用说面前只是曹军一曲军卒。
哪怕是同等数量下的曹军阵列在前，氐人部族青壮们与之交锋，那不说胜败结果如何，单单只看初交手时，那也必然是难分难解的程度……
“杀！”
眼见着五百曹军转身列阵，雷定等人顿时眼中冒火心下气恼，这摆明了是被人小瞧了啊，甚至不仅仅是雷定，就连一向胳膊肘往曹操那边拐的强端也有些恼火。
敬佩魏公的强大是一回事，但要说被人小视他们氐人的战斗能力，那可是绝对不能忍的事情。
在雷定一声喝令之下，氐人氏族的青壮们爆发起了惊人的士气，原本飞快的冲锋便又是平白增加了几成速度。
在那一曲曹军军侯惊骇莫名的目光下，如洪流一般的氐人将这五百曹军瞬间吞灭，甚至连个浪花都没有掀起来便彻底的没了声响……
看到此情此景，哪怕是镇定如夏侯，却也无法再保持面不改色的样子了。
更不用说早就心生疑窦的郭淮，眼见着自家军士如泄洪一般溃败，他当即就察觉出眼前这支所谓的暴民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将军！此等暴民非寻常之众！切不可轻视小觑，我等当立即调集重兵将其镇压驱逐才是，否则此间战场局势当是会发生瞬变，前有蜀军后有这些贼徒，情况已是大大的不利于我方了！”
这种时候显然也没功夫考虑什么忌讳不忌讳的问题了，本来就是擅自行动的夏侯渊所部，如果在这里落得大败下场，从征西将军往下数，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跟着完蛋。
郭淮可是很清楚魏公的御下之道，赏罚分明甚是严苛，别以为是亲信就能够为所欲为。
平时无关紧要的小节问题倒也罢了，但现在涉及的可是一万军卒的安危问题。
更不用说这其中可还关系到他们擅自行动违抗军纪之事，和武都郡这一处连接汉中所在的重地…………
第九十五章 突然萎了
为自己的轻敌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夏侯渊只觉得心头一痛那是后悔不及啊。
可再怎么后悔也于事无补，五百曹军就这么没了，而且还没阻挡住这些所谓的暴民，一瞬间夏侯渊的处境就变得极度危险了起来。
正如郭淮所言，前面马超所率领的蜀军正在顽强抵抗，尚且没有说要溃败的迹象。
而身后又突然出现了这样一股敌军，明显就是冲着他们而来，并且战斗力也绝非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简单。
好端端一场歼灭战，曹军本来是极大的优势，结果就因为一个意外的出现，导致现在变成了前有狼后有虎的局势，所谓巨大的优势顷刻之间便是荡然无存……
甚至比之轻敌更加令夏侯渊后悔的是，他之前为什么要被马超那家伙牵着鼻子走啊。
说把大军散开来就散开了，一点犹豫都没有，简直是蠢到不行！
现在想一想，马超小儿很明显就是早有谋划的啊，散开来成小规模作战，不仅能够让双方士卒的战斗力逐渐趋于一个水平线上，将蜀军所擅长的东西发挥到了极致，进而抹平了一些双方因为数量上不平等之故所产生的差距。
同时又极大延长了战事持续的时间，等到了这些暴民的出现，便是所谓战场援兵，转机的到来……
然而想明白了一切又有何用，夏侯渊竖眉怒目紧咬牙关，可哪怕是让他一口牙齿都咬碎了，也改变不了现实不是。
马超就是在算计他，从一开始就在算计，只为了能够赢下这一场对自己至关重要的战斗，为了夺下军功作为晋身之用，马超可以说是生平第一次这么费脑子谋划一件事情……
当然了，这不是说马超只懂得提抢杀人是个莽夫，那是因为以前在凉州的时候，各方诸侯错综复杂互相倾轧争斗。
哪有需要什么弯弯绕绕的东西，西凉人向来喜欢直来直往的做事，都是谁的拳头大，谁的拳头硬谁说话就好使。
要不然当初马超也拉不起来那一大批关中联军，还不是因为在马腾走了之后，没了束缚的马超这些年来在凉州境内纵马驰骋，将那些个小势力都给打服了吗……
然而等到曹军出现之后，马超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做阴谋诡计巧变多磨。
现实关中联军破散，一众人等死的死降的降，所谓西凉之狐韩遂就算是马超等人眼中的聪明人了，结果人家曹操略施小计之下，落得只能龟缩在金城那边苟延残喘……
当然，马超也没落得什么好，先是靠着张鲁和自己的勇武拿下了冀城和陇上诸郡，算是重新站稳了跟脚。
可还是架不住杨阜等人暗算和背叛行为，最后落到现在这般田地……
不过排除心中对曹贼，杨阜，夏侯渊等人的仇恨之外，马超却觉得还是应该感谢他们一番。
毕竟经历了失败才能够懂得成长，经历了磨难才会有新的变化，也是让马超真正明白，打仗靠的不仅仅是拳头大小，还有脑子这个至关重要的东西……
所以说眼光还停留在以前的夏侯渊肯定是不成了，他以为马超依旧是原本那个莽夫，结果却没想到这家伙已经懂得什么叫做战场上的m谋划了。
行军布阵是直接的体现也是其中一方面，而上联下合平添臂助这是间接的表现，却也是少不了的另外一面……
雷定，强端在后面尽情的捅夏侯渊屁股，正面的马超肯定也不能闲着啊。
早早发现曹军动荡的他，自然是知道等待已久的援军出现了，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不趁着这个时候一举反击难不成还要停下来吃个午饭吗。
高昂的号角声吹响，蜀军发起了全面的反攻，马超更是亲自冲阵一马当先的杀进了曹军阵营当中。
就连一臂受伤的马岱都是满脸兴奋的也跟了出去，只不过他还是懂得什么叫做量力而行，自己跟那些个变态终究还是不一样的，老老实实游走在两军中间，既能杀敌又不会出现深入被围的局面，这不是更好吗……
要是马超知道自己被从弟当成了变态，那定然是大呼冤枉，一脸的茫然啊。
他这算什么，表面上看起来是一骑冲阵威风不已，一个人一匹马一杆枪杀进了曹军之中，好像是无人可挡神威天降的样子。
但是实际情况却是曹军不成阵型四散开来各自为战，小规模林立之下自然无所谓危险不危险一说。
马超别的不敢保证，但是这一手骑术他还是很自信的，纵横凉州十数载，要说能够在骑术上跟他马某人一较高下的，也就那个姓阎的能够算半个吧……
靠着一手出神入化的骑术，马超还真就是达成了一骑当千深入敌军之中丝毫未损的成就，虽然这其中多少有那么点的水分，但不管怎样，他这般做法却是极大的带动了蜀军，原本还有些低迷的士气那叫一个疯涨啊。
再加上反击的号角振奋人心，原本还是步步退缩处于劣势的蜀军，竟然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打了一个漂亮的反击。
蜀军将士们也发现了一个问题，原本还跟处在优势稳若磐石的曹军竟然有了几分溃退的迹象。
虽然不知道原因何在，但都是生死搏杀敌我之分，还有什么可手下留情的。
有功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倒不如趁此机会多杀几个曹军来的痛快，其他的问题不是还有上面的去考虑吗……
抱着这样心态的蜀军可不是一个两个，结果就是原本优势的曹军瞬间转劣，而且还渐渐在被压缩逼退，完全没了刚才那种生猛的样子，转而变成了气虚乏力肾虚体亏的德行。
如此还不是沉溺病要你命的抓紧了，如若不然难不成还要留着曹军等过年吗……
然而作为曹军主将的夏侯渊，他也不想己方军士肾亏，哦不！是处在劣势局面啊。
问题就在于眼下情况突变，战局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和掌控之中，氐人的背刺跟马超的奋起两相配合，所造成的杀伤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就算是夏侯渊想要重振雄风，却也是有心而无力，要知道现在决定战场走向的可不是他了，曹军虚不虚的，那还得看马超的态度了…………
第九十六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打了鸡血一般的蜀军在马超的率领下是强势反击，一巴掌就把曹军给扇懵逼了。
更别说此时夏侯渊已是首尾两端皆有难处，并且是两相顾不得，哪一边的问题都没有得到彻底解决，结果就是他从原本的稳如磐石，到现在这般被人前后夹击……
“堵住蜀军进攻的脚步！各部立即收拢人手结阵防御，只要蜀军挡住了，后方这些贼人自然不成问题！”
夏侯渊高声喝令，郭淮更是四处奔走，然而又有什么用呢，他们俩的想法是不错，但手下的士卒却表示根本做不到啊。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为什么就非要被马超牵着鼻子走，将己方的士卒全都打散了与之开战。
这下可好了，夏侯渊火急火燎的想让士兵们结阵御敌，可已经散开各自为战的曹军又怎么可能依他所愿。
更不用说马超也不会让夏侯渊得逞，否则真要是给曹军结阵抗住了，天知道后方的氐人会不会临阵脱逃。
毕竟雷定他们终归不是自己人，马超纵使是用着他们，却也是心底里提防着一些……
而且与其让曹军有喘息的机会，凭空让此间胜负又出现变数，那为什么不直接将其击溃，将什么阵型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给他撕碎掉，如此岂不是更好吗。
是以马超下手更是狠辣了几分，连连催动胯下坐骑，里飞沙也如同明知了自家主人的心意一般，嘶鸣一声便四蹄翻飞横冲而出，那气势就好像是一马当万奔腾冲击，迎面的曹军吓得都不会动弹了。
有胆子在战场上愣神，那就得有勇气接受死亡的惩罚……
马超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敌人，哪怕是愣神的曹军又如何，长枪如龙挺刺而击，依旧是一枪一个一人命，怎可能手下留情。
一时间曹军士卒是哭爹喊娘惨叫连连，无人是马超的一合之敌，不消片刻，竟给他一路杀穿直指夏侯渊中阵之前！
当然，现在也别说什么中阵前军的了，整个平谷之中两方人马已经纠缠在一起打成了一锅粥，还谈什么前后左右的。
所谓中军也不过是夏侯渊所在位置罢了，甚至其身后不远处，就依稀可见氐人勇士正在奋起冲击的身影……
“夏侯匹夫！纳命来！”
仇人在前心头火起，原本就杀至热血上涌的马超登时双眼爆红犹如恶鬼附体一般，狰狞的脸庞满是仇恨的模样，长枪一甩击飞一个不长眼的曹军，便飞快的直奔夏侯渊而来！
“嘭！”
一声闷响却是两马相撞，里飞沙跟自己的同类狠狠的撞了一击，在夏侯渊还是一脸惊骇未及反应的时候，他胯下的坐骑却已是哀鸣一声踉跄着便要跌倒在地。
两将交战一个在马上一个在马下，如此优劣势的关系自是一目了然。
而夏侯渊也深知这一点，当即便是右手勒缰猛然使力，便想要改变自己的险境。
然而他要面的可不仅仅只有一个里飞沙啊，马上的骑士，对他恨之入骨的马超此时可是早就高举长枪猛地挥击下落！
面对来势汹汹且明显是要他命的长枪，夏侯渊第一时间便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胯下坐骑什么的哪还顾得上了，缰绳当即扔下，双手横枪而挡，将将在马超的金枪落在他头上之前给拦住了……
然而一个是仓促抵挡，一个却是自上而下以全身力气发起的猛击，高下顿时立判！
只听‘咔嚓’一声，夏侯渊手中长刀刀身却是承受不住马超一击之中，从中间猛地断开分成了两截。
但却也让夏侯渊借力猛地一跃，从即将跌倒的坐骑身上飞落而出，算是给他逃过了一劫……
“噗通！”
人落地，马跌倒，两声响在一起，然而紧随着便是夏侯渊爱马痛苦的嘶鸣声。
夏侯渊是躲开了马超暴怒奋力的一击，可他的坐骑就没有那个好身手了。
本来就被体壮力大的里飞沙一撞踉跄战力不住，紧接着又被狠狠抽了一枪，简直是雪上加霜，倒在地上连喘粗气是吐血不止，眼看着是有出气少进气，明显是活不成了……
换做平时，夏侯渊说不得还会为自己的坐骑悲痛一番，可现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两说，哪还顾得上其他。
飞快扔掉手上断成两截的兵器，夏侯渊拔出腰间长剑脚下连连后退，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马超，横剑在前做防御姿态……
从马超冲到夏侯渊眼前，到现在他狼狈后退，这一切也不过是发生在瞬间，甚至快到夏侯渊身旁的护卫都没有来得及反应呢，自家主将便已经处在了悬崖边上。
“哪里走！”
只杀了一匹马显然没法消除马超心头的怒火，但他方才一击可是含恨带怒的可是一点都没有留手，瞬间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这也就导致了马超现在其实是外强中干的状态，连握枪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厉声高喝更多是威慑罢了，完全是在装样子，但暗中却是默默的恢复着气力。
毕竟孤身一人在敌军中间，还一时用力过猛导致无力再战，这不就是把自己变成了人家案板上的肉吗。
不装腔作势的吓唬住曹军，马超还真怕自己就这样英年早逝了……
果不其然，眼见马超还是一脸愤然犹自想要追杀过来时，夏侯渊那是猛地一个激灵，退后的脚步更是快了三分，是恨不得给自己撞上四个蹄子的马腿，好能离着眼前的煞星远一点。
不是说夏侯渊就真的打不过马超，而是他却是就打不过啊。
只是打不过归打不过，但也没说会这般的狼狈，毕竟俩人交手也有数次了，夏侯渊虽然一对一单挑不是马超的对手，可从来不曾说被人打下马来过。
如今落得这般狼狈的境地，说起来还是马超出其不意的出现，又是暴起怒击，再加上他坐骑里飞沙的帮衬，一连串的加成之下，夏侯渊是半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结果就变成了这样……
说起来就连夏侯渊自己心里头也是憋屈的不行，可问题是一步错步步错，从两马相撞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现在的结局。
却也幸好马超用力过猛，这才给了夏侯渊喘息的机会，也让那些原本愣住了的护卫也有时间做出反应，赶忙跑到自家主将身前，将其团团围住护在中心。
同时又死死的紧盯马超，生怕这个猛人又做出什么超人意料的事情来，毕竟一次疏忽还可以说是意外，但同样的事情很快又出现第二次，那就是他们彻头彻尾的失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