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中山无极甄氏
刘韬觉得很赚，刚起兵已经得到两位商人馈赠，让士卒换上优质的武器，同时还能多训练五十名骑兵。结果没想到，把人送回来，直接得到两个商贾的投效，同时还附赠宝马神兵。
感觉就像是，玩游戏接了一个任务，结果在完成之后，发现后续居然还有隐藏任务，最终得到更加丰厚的奖励一样。
“另外，有件事情，我需要两位帮个忙！”刘韬眼看两人要告辞，连忙上前。原本就有打算放弃五百匹战马的酬劳，换取别的东西。
如今两家主动来投效，那么让他们帮忙，就更加合情合理了。
“我需要你们，在冀州和幽州，最好能在洛阳，散布一些消息……”刘韬喊住了两人，然后把他原本计划，告诉两人。
“这件事情简单，我们两家可以出面帮忙。”两人闻言，几乎都没有考虑就应承下来。
刘韬的委托，对两家来说轻而易举，无非是稍微通告一下两家名下的商队，在行商的时候帮忙做宣传。关键这件事情做得好，对刘韬会很有好处，同时，对他们也有好处。
“很好，有劳两位！”刘韬点头，这件事情做得好，那么可以消除不少隐患。
同时委托两人，去常山国真定县寻找名为赵云的男子。最好送去一些物资，助他抵抗黄巾。算下来，今年赵云应该是十六到十八岁之间，由乡人推举抵御黄巾的样子……具体刘韬也记不住那么多了。
说起来还闹了个乌龙，刘韬一直说‘常山郡’，结果张世平和苏双却告诉他，自从永元二年（公元90年），汉明帝封刘侧为常山王，常山郡改为常山国，至今依然存在。
“诶，是这样的啊……”刘韬也没想到居然如此，只能敷衍过去。
好在两人也没有深究，只说过去查明赵云其人后，自然会想办法把物资送过去。同时，少不得，向他表示刘韬的看重。甚至还要重点，突出刘韬汉室宗亲的身份。
刘韬砸吧砸吧嘴巴，暗道：看着机灵的，难怪两家能成为巨贾豪商！
回到军营，关羽和张飞已经开始驯马，紫骅骝和踏雪乌骓不愧是名马，性子烈，眼看居然有人打算骑它们，立刻挣扎着反抗。
奈何它们背上的糙汉子，真有几分能耐，两马如何都奈何不了他们。大概一刻钟之后，两匹马终于认命，不再抵抗，屈服于二人的淫威之下。
“好马！”两人翻身下马，拍了拍马称赞道。
“好马肯定是好马……”刘韬看着两匹马，“马鞍和马镫可以换上，但马蹄铁怎么办？”
“若只是马蹄铁的话，有个形状，让城里的工匠打造便是。若要隐蔽，直接找苏家的工匠打造，便可万无一失。”卢琰却觉得这不算什么问题，“一两日内应该可以完成！”
这是考虑到，打了马掌之后的马匹，需要时间适应的因素在内。
“也就是我们需要在卢奴这边待上几天？”刘韬眉头一挑，感觉卢琰是故意的。
“的确需要在这里休整一两天，一则队伍第一次远征，需要时间适应，松弛要有度。二则，我们行军速度太快，这样下去最多三天，就能抵达巨鹿郡！”卢琰当即抱怨道。
刘韬闻言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现在才三月中下旬，按照这个速度，三月底甚至都不到，估计就能抵达巨鹿郡。到时候黄巾贼打不过朝廷军，眼看又有一支部队从后方杀来，而且战兵才一千，恼羞成怒的他们，哪怕是为了发泄这段时间的不满，也不会放过他。
“哈，到时候可要变成，我们和黄巾贼的大决战了。”刘韬笑道，随即看向简雍，“宪和，你也看到了，不我不想快！”
“事有轻重缓急，属下自然晓得。”简雍只能如此回答，说真的他也没想到，才三四天的功夫，大军从涿郡出发，横跨了半个中山郡。这行军速度，就算真的按照之前，刘韬那样一边走一边剿匪，也不会太浪费时间。
通过和卢奴的官吏，主要是张家和苏家了解的情况，黄巾贼的主力部队，其实是集中在魏郡，正在与朝廷军决战，似乎被打得节节败退。少数比如说伤兵，以及张角本部，则固守在巨鹿郡。
主力部队不断被击败，只能朝着巨鹿郡这边一步步后退，这里是张角最先起事的地方，也是黄巾贼已经完全占领，地方政治荡然无存的区域。
可想而知，进入这里，几乎不可能得到补给，同时要面对数万，甚至十数万的黄巾贼部队，简雍再愚蠢，也知道这样撞过去，只怕会粉身碎骨。
“以巨鹿郡的情况……”在附和了刘韬之后，简雍少不得提出建议，“最好绕开，比如走常山国进入赵国，然后在魏郡与朝廷部队汇合。要么就在中山郡专心收复地方，带到朝廷大军进入巨鹿郡，再过去汇合。”
最后给出了他自己的看法：“以目前的物资，最好还是留在中山郡好一些。”
张世平和苏双投靠刘韬不假，这两家一个以畜牧为主，一个以金属冶炼为主，在粮食和物资方面，实在不足以，支持刘韬绕远路作战。
巨鹿那边要得到补给又不容易，若要和黄巾贼开战，那只能是硬战，甚至是决战！
“只能在中山郡待上一段时间啊……”刘韬有些意兴阑珊，把各县收复，多少有点抢功劳的意味，可不打也无事可做。
黄巾贼的主力，至少在巨鹿的张角，估计已经收到消息。至今没有派兵过来的原因……可能是时间太短，还没有能抽调人手过来。甚至，敌军还在来的路上。
“粲山，你觉得黄巾贼，会派兵北上吗？”刘韬看向卢琰。
“不可能，两线作战殊为不智，除非贼人都是一群只懂得冲锋陷阵的莽夫，否则的话定然会收缩防线，避免两线作战。”卢琰摇了摇头。
黄巾贼，或者说张氏三兄弟，估计也没有想到，幽州不仅击败了他们派过去的部队，还派出一支部队南下。这中山郡派兵不是，不派兵也不是，‘鸡肋’二字，出现在刘韬的脑海中。
“刘司马……”就在这个时候，张世平却是去而复返，只是身边带了一个陌生男子，“军中粮草可还缺否？我可是把，冀州最大的粮商给带来了！”
“张兄，甄家虽然经营粮食，逸却并没有参与经营。”男子闻言摇了摇头。
“那还不是你们家的事情，谁不知道，你是甄家的家主？”张世平笑道，“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位，乃汉太保甄邯之后，中山无极甄氏家主甄逸。去年为止，还是上蔡令！”
顿了顿，继续说道：“同时，还是我的妹夫！”
第62章 联姻提议
“世平，我娶的是常山张氏女，和你中山张氏何干？”甄逸闻言笑骂，不过刘韬却听得出来，两人关系似乎很好，至少也算熟络。
甄逸好歹也算是官宦世家，按说不会亲近商贾，但刘韬看这两人这交情，不似作伪。
“中山张氏百余年前，便是在常山张氏分出去的。况且，族妹一支与我中山张氏亲近，十四年前随着父母前来卢奴拜访，给你遇到，最后才娶了去。再说中山张氏已经归宗，那自然常山张氏，和中山张氏已无区别，她是我族妹，你自然也是我妹夫！”张世平直接怼回去。
要说商人，诚信是立足之本，那么口才便是赚钱的手段，吃饭的玩意，怎么能不精通？
中山无极甄氏，刘韬似乎记得这个家族。正思索着，记忆里面突然浮现出一个身影，便是曹魏文昭甄皇后，她便来自这个家族，却不知与甄逸是何关系。
“刘司马……”甄逸也知道说不过张世平，只能来到刘韬面前，“张氏与甄氏，自前汉便开始联姻，互为守望。如今张家欲支持将军建功立业，平定黄巾之乱，甄氏自然也愿意出力！”
说着，拿出一策木简，交给刘韬：“甄氏愿意为刘司马提供粮草补给，人数五千则提供一年，人数四千则两年，人数三千则三年，若人数不变则直至司马平定贼乱为止！”
“思羣（甄逸表字），你们甄氏的存粮，足够一万大军数年用度，怎么能那么吝啬？”张世平似乎不太满意，于是出面调侃。
“去年旱灾，收上来的粮不多，也不好拿陈粮来糊弄刘司马。”甄逸无奈的回道。
刘韬就这样看着两人的表演，这一唱一和的，表现虽然还算自然，却仍有刻意的痕迹。退一万步说，身为冀州最大的粮商，如今冀州糜烂，必然对甄氏后续收粮和经营产生影响，刚刚他那番话，言下之意，就是希望自己能够招募五千人，最好一年内就把黄巾贼平定。
说到底，就是自己平定冀州黄巾贼，对甄氏有好处，大大的好处，所以他才舍得出手。这甄逸，说是一个大汉官员，还不如说是个商贾更妥当一些……
“哪里哪里，甄兄能出面犒军，我感谢还来不及。”刘韬也不好戳穿，毕竟他也得到实际利益，正好担心补给不足，结果甄氏就过来，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同时听了两人对话，才知道张氏为何会答应帮忙找赵云，原来张家在常山郡也有关系。或者说，中山张氏的主支，其实是在常山郡。
三方落座，谈及支援的事情，之后少不得说道常山张氏的背景。
“张苍？”刘韬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记不得在哪里听说。
“原来常山张氏，先祖张仪姑且不说，张苍更是大汉丞相……”卢琰似乎看出刘韬不清楚常山张氏的情况，于是出面称赞，顺便介绍一些这个家族。
刘韬不熟悉张苍，但也知道苏秦张仪，不算熟悉，也知道这两位是牛人。张苍是张仪后裔，关键居然还当过大汉丞相，常山张家，自然不能小觊。
难怪能和大汉太保甄邯的后裔联姻，原来底蕴同样深厚。
中山张氏，和常山张家或许有些血缘关系，但肯定出了五服。居然还能认祖归宗，成为常山张氏的旁系，估计也是以这个身份，搭上了两家，难怪能够在冀州坐大，成为豪商。
“冀州张氏，感先祖余荫，奈何我等子孙族裔不肖，无一人能闻达于君王。偶尔出仕，也多为地方小吏，能举孝廉者寥寥无几。”张世平感慨。
自张苍的孙子张类被除爵开始，张家就没落，能出仕，官居高位的几乎没有。张家擅长数算，张苍师从荀子，本来也算儒家子弟，奈何有太多先秦的印记，所以不被汉庭看重。
索性朝着商业方向发展，数算之道和商贾更配，中山张氏，也是常山张氏为了不丢脸，才分出去，赚到的钱，最后还不是要反馈给宗族？否则，怎么现在又归宗了？！
作为常山张氏的钱袋子，张世平作为中山张氏的族长嫡子，能和甄逸平等对话，其实已经能够说明很多问题。当然，也和甄逸已经不是上蔡令，重新变回乡绅，有着直接关系。
甄氏其实也不容易，甄邯是王莽摄政初期担任太保，又在是王莽篡位后担任大司马，封为承新公，身上有太多‘王莽党’的痕迹。就这个污点，刘秀建立东汉，中山甄氏想要出头，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常山张氏和中山甄氏，也算是一对难兄难弟，通过联姻也算是报团取暖。甄氏官运不畅，财运却非同一般，到底是从西汉末期开始累积起来的家门，到东汉末年，俨然成为冀州最大的粮商。
上面这些事情，都是送走了这两人之后，卢琰才陆续告诉刘韬的。
“粲山，张世平的建议，你觉得如何？”哪怕送走了两人，刘韬还有些恍惚。
刚刚谈话的时候，张世平提议，由张家和苏家出人出钱出武备，武装两千战兵，三千辅兵。同时组建一支三百人左右的骑兵，由甄氏提供粮草，帮助他收复中山郡，同时攻入巨鹿郡，最后和朝廷合军，灭杀张氏三兄弟，平定黄巾之乱。
乃母的，几乎把剿匪的事情，都给他安排好了！
关键是五千大军，真给他五千大军，配合魔法的话，说不定真的能和黄巾贼周旋一番。只是感觉，这是要把他放在火上烤啊！
这边朝廷部队稳扎稳打，一点点的推进。他这边从北向南长驱直入，如若无人之境，传出去别人怎么说朝廷讨伐军？更别说，长社之战，此刻都只是堪堪开战，长社之火，都还没有烧起来呢！
“张氏和甄氏所求，无非两家之利……”卢琰摇了摇头，根本没有考虑刘韬的利益。
“还说要全力支持我……”刘韬嘲讽道。
“他们说要全力支持，无非为了家族的利益。张氏和甄氏，被压制太久，他们希望能改变，希望能改变两家的命运，说到底，就是太急了！”卢琰倒是一针见血，直指要害。
“我不需要，让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掌控！”刘韬皱起眉头。
“当此世间，何人不为棋子？我们没办法摆脱自己的身份，却可以选择如何走下一步！”卢琰劝说道。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不是棋子，没有谁能不成为棋子。只是区别在于：是自己去走下一步，还是被别人拿着走下一步！
“我的命运，只能由我自己来掌控！”刘韬顿时伸出一手，然后紧握成拳。
“那就得先收两家人心，再驾驭两家为己用！”一旁的简雍出面，“可与两家联姻！”
第63章 有女甄姜
简雍的话让刘韬措手不及，怎么说着说着，说到联姻的事情上面来了？一心只想着出人头地，然后在天下大乱之前，攒下一些家底的刘韬，还真没有把婚姻的事情，考虑进去……至少没考虑过在这段时间娶妻。
“主公！”简雍见刘韬皱眉，于是进一步劝说，“两家虽然表现出善意，但到底是‘外人’，所以考虑问题时候，往往也会倾向于自家利益。想要改变这个局面，首先要让两家，从‘外人’，变成‘自己人’才行，联姻是最好的，最直接也最有效的办法！”
虽然联姻这东西，有时候在需要的时候，可以翻脸不认。但不否认，这个时代通过联姻的方法，纽扣和维系两家关系的，比比皆是。
就说这常山张氏和中山甄氏，两家的联姻，从西汉末年，就已经开始，甚至更早。
“联姻，联姻不错啊！”卢琰闻言也是赞成，联姻的话，两家也算‘自己人’，用起来自然可以更放心一些。
自吕不韦之后，‘货天下’或‘赌天下’的想法，在一些巨贾心中生根发芽。是以每逢乱世，总有奇货可居的商人。比如陈留富商卫兹，倾家荡产资助曹操起兵；又比如河内富商张氏，资助司马懿，嫡女张春华更嫁给了他。
刘备最初有张世平和苏双资助，后来又有糜氏，入蜀后，糜竺地位尤在诸葛亮之上；甄氏也资助过袁氏，甄宓一度嫁给袁熙为妻，后改为资助曹操，甄宓甚至当了皇后。同时卫氏卫兹虽然亡故，子卫臻官至司徒，封长垣侯；孙策占据江东，同样也是得到顾家和鲁家支援，顾雍和鲁肃都是孙吴重臣。
刘韬没有考虑那么深，对历史的了解也没有那么透彻。关键是两个最信任的文臣，都提议要联姻，有些动摇起来。
“我们现在是去讨贼，中途还搞联姻，不太妥当吧？”刘韬还是些顾虑。
“可先定亲，再说兄长已经二十有三，居然还未娶亲，实在不像样。”卢琰劝说道。
“别说我，你自己还不是这样？”刘韬直接反驳，“宪和也是！”
“哈，我这穷汉子，谁看得上我？”简雍自嘲的说道，在成为主簿之前，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家里值钱的就几卷他抄录的书籍，谁会看得上他。
“我已经定亲！”卢琰不同，“前年父亲就给我在洛阳定下一门亲事，本来今年就要过去成婚，谁知道张角作乱，不得不推迟。”
“说起来，父亲似乎也给我定过亲……只是我推掉了。”刘韬回想了一下，记忆里面，刘元起真的给他定过亲，那是三四年前的事情。
似乎是看他顽劣，打算让他成婚，看看成家之后，是否能够安定下来。同时这一代既然不指望，那至少看看孙子那一代。刘德然自然不愿意，闹腾半天，最后亲事也就告吹。
倒是刘备，在刘元起的操作下，三年前就已经成婚，儿子都已经牙牙学语了。
“如此，主公不妨考虑考虑！”简雍闻言当即进一步规劝，“联姻不仅为了安两家心意，关键是化被动为主动，让主公有权主动接管物资补给的事宜……”
简雍会考虑男女那点龌龊的事情？或许会，但目前肯定是站在建功立业的角度！
卢琰看到联姻可以加强刘韬与两家的纽扣，让两家全心全意资助他建功立业。简雍却看得更远，物资补给由两家提供，自然也被两家掌控。可联姻之后，刘韬却有借口插手，争取多一些主动权。
“若主公觉得功业未成，不好成家，也可以先定亲，过两年黄巾贼平定，安定下来再完婚不迟。”见刘韬犹豫，又继续劝说。
刘韬突然觉得，简雍这个刘备麾下第一说客，此刻怎么那么像一个媒婆？问题是他说得那么有道理，实在没有反驳的余地……
“不若琰去探探两家口风，然后再告知兄长？”见刘韬还没有做决定，卢琰出面补刀。
“大丈夫尚未建功立业，岂能成家……”刘韬轻咳一声，“且先和他们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定个亲。”
“唯！”两人见刘韬已经同意，立刻告辞离开，出去准备。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正事。既然不好立刻南下巨鹿郡，便请张氏出面，给魏郡那边的卢植部送去一封信。问安问候的同时，少不得询问一下，他们应该如何配合。
卢奴县居然没有沦陷，这点有点出乎他的预料。原以为最难打的城池，如今成了他们歇脚的地方，被友军环绕的感觉，真是说不出的安心。这一路南下，前面几天，晚上睡觉都不安稳，生怕睡着的时候，突然一支黄巾贼出现。
晚上夜风呼啸，吹得周围的树林“哗哗”作响，只觉得周围都是动静，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这样的情况下，根本睡不安稳。
“行军也好，打仗也罢……”眼看周围无人，刘韬靠在床榻旁的墙壁处，“果然要适应，不是一两个月，就能做到的。”
现代人很少接触战争，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战场距离他们太远。是的，原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接触到战争……刘韬又躺在踏上，想着想着，居然沉沉睡下。
再次起来的两个小时之后，几乎是突然从梦中惊醒过来。
“我睡了多长时间？”刘韬一抹额头，擦去头上的冷汗，才低声呢喃了句。走出房间，负责值守的亲兵才告诉他，军师前不久刚来过。同时少不得提醒一句，哺食已备好。
“我先去找一下军师，哺食回来再用。”刘韬没有胃口吃饭，直接去找卢琰。
“兄长不休息久一些？”卢琰似乎已经吃过晚饭，此刻正在查看舆图。
这些都是冀州各郡各县舆图，是张家和甄家多年收集而来。在冀州作战，舆图的存在非常重要，尤其身为军师，卢琰必须铭记于心。
“睡不着，听说你来过，所以过来看看。”刘韬也不客气，坐在他的面前。
“兄长，劳逸结合才是王道，如今环境还算安定，应好好养精蓄锐。”卢琰闻言劝道。
“我需要一段时间适应，这样频繁切换战时和平常的心态，很不容易。”刘韬摇头。
“的确是这样……”卢琰没想到，从涿郡出发，那么快就打到卢奴，“对了，之前我找两家谈过，刚刚起了个头，两家似乎早有准备……张家姑且不说，甄逸有长女甄姜，已有二六，窈窕贤淑……主公若有空，不妨见上一面？
第64章 初具过目不忘
听到卢琰说出甄姜这个名字，刘韬就仔细回忆了一下，只觉得这名字不熟悉，应该不是什么历史美女，后面的部分却没有听得仔细。
在他记忆里面，中山甄氏之中，他就知道一个甄洛，最初是袁熙的妻子，后来曹操打下邺城，改嫁曹丕，成为文昭甄皇后。也以甄氏的背景，才有可能与四世三公的袁阀联姻。
“见上一面？”刘韬闻言有些诧异，还以为一切你们都定好了，我就等着在订婚仪式上露个脸，完成仪式就算了。
“中山张氏和苏氏嫡系，没有合适的女子。再说两家到底只是商贾，家中女子或可为妾，却不可为妻。唯有中山甄氏，至少也得常山张氏，才有资格与兄长联姻！”卢琰回道，“只是资格是资格，若入不得兄长之眼，那也没有联姻的必要。”
这件事情上，刘韬占据主动。联姻是卢琰代为提出不假，这也只是纽扣两家，拉近关系的手段，并非必然需求，最多算成本最低的手段而已，甄氏根本不会，也不可能拒绝。
只是如今天色已晚，要见面肯定不成，还需要另外选择时间。刘韬与卢琰闲聊几句，眼看对方又要劝他读经，直接找了个借口回到房间。
用过哺食，本想着干脆直接睡觉。想了想，翻出那册《晏子春秋》看了起来。
一直这样逃避下去也不是办法，再说这一卷能有多少字，撑死也不到一千字。连个娱乐都没有时代，漫漫长夜偏偏刚吃饱饭也不好睡太早，只能借着晦暗的油灯来看书。
一千字的确没有，就几百，换了后世网文的规格，一眼扫过去差不多没了。然而就这点字，仅仅是分句读，刘韬花费了一刻钟的时间。分完之后，才能阅读，读着读着不太通顺，才发现可能是句读分错，不得不一边看一边分。
“所以说划分句读和阅读理解，就是这个时代文人的娱乐项目？”刘韬吐槽。仔细想想或许还有一个，那就是‘夹杂私货’，这应该是阅读理解的引申，属于高级玩法。
“果然是闲的，有老婆的为了出人头地要读书；没有老婆，闲的蛋疼又没事可做只能读书；年纪大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把火气都发泄在书卷之中……必须承认，这年头的文人，夜间没个老婆又不想早睡，除了看书还真不知道做什么……”刘韬感慨。
说到老婆，就想到甄逸的女儿甄姜，一时间思绪都不在书卷上面，早已放飞自我。
都说年轻，刘韬两世为人居然还没亲近过女子，如今却突然说要联姻。如今想来，其实内心深处，就没有太多要抵抗的意思。只是拒绝肯定要拒绝，纯粹是不希望别人以为，他是那种功业未立，就想着找女人的色中饿鬼。
又拿起这卷《晏子春秋》看了看，一开始是腻歪，然后似乎看明白了什么，最后将其丢到一边。这卷通篇是写晏婴劝说劝告君主勤政，不要贪图享乐的事情，这卢琰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否则，为何那么多卷，就把这卷递给了他？
“仿佛就是在对我说‘联姻只是一种手段，别沉进去误了正事’的感觉。”刘韬摇头，知道这是错觉，毕竟这卷帛书，在这事之前就给了自己。不过那放飞自我的心思，到底是沉了下来。
意兴阑珊之下，刘韬索性吹灯上榻，辗转反侧足足半个时辰，才睡下。
“给你……看完了。”第二天清晨，刘韬找到卢琰，把这一卷《晏子》递了回去。
“看完了？那，上面说什么？”卢琰显然不太相信，之前几天刘韬肯定没看，最多是昨晚看了一下，居然能看完？不不，就算能看完，不求甚解又有何用。
“这是晏子春秋内篇谏上的内容……”刘韬只能侃侃而谈，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看过的内容，似乎烙印在他脑海里面，方便他查阅。别的不说，背诵肯定是能背下的。
只是如何解，却还没办法轻易做到，只能大概概括一下。
“你莫非背下来了？”卢琰有些惊讶，分句读姑且不说，能一夜背下也算了不起了。
“你这一卷，才多少字？真要算下来，这内篇谏都没有完！”刘韬反驳，真的没完，一千多字最多就两篇内容。
“的确，这只是其中两篇，全篇二十五谏，可有兴趣？”卢琰算是接受了刘韬，已经把这卷书册背下的事实，随即循循善诱。
“来就来，怕你？”刘韬也不怕，理解能力差点没关系，记忆力强就好。话说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到，自己居然还有过目不忘的能力……
对啊，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刘韬顿时皱眉，穿越初期，他也尝试了一下，看看自己是不是如同一些穿越前辈，天生神力，过目不忘。
谁知道最后没有，这是经过自己三个月左右的测试，最后才放弃的。
可为什么，现在就突然有了过目不忘的能力？刘韬一开始也是不解，最后看了看个人面板，似乎明白过来了！
最初他的精神，只有区区3点。升了七级，全部都加在精神上面，于是就有了10点。和以前比起来，精神力提升两倍有余，还以为只是反应在魔法值和每天恢复魔法值上。
却没有想到，现实居然也有影响，直接的表现，便是这记忆力在提升。仔细感受一下，发现的确如此，不少尘封已久的记忆，在他需要的时候，都能调出来。当然，也仅限于，他‘学过’或者‘知道’的部分。
“哈哈……”刘韬顿时笑了起来，以后是想背多少书，就能背多少书，把经文都给背下来，到时候见人就引经据典怼回去，岂非快哉？！
“兄长为何发笑？”卢琰却是疑惑，刘韬突然发笑，让他有些慌。
“只是想着，若有一天，你教无可教，当如何。”刘韬戏谑的回道。
“那也得先到那一天啊！”卢琰反驳，“就说现在这一卷的经义，兄长还未通透。”
“呃……好像是是这样……”刘韬被噎了一下，才意识到背书是背书，活学活用是另外一码事，背书的能力提升，但这理解能力还没有。
慢着，莫非是因为魔力不足的关系？毕竟很多游戏里面，和魔力直接挂钩的，其实就是‘智力’。那么想的话，似乎很有道理，精神管记性，魔力管理解能力，所以对魔法理解越通透，威力就越强……嗯，应该如此！
如今精神已经有10点，按说这魔法值应该够用，刘韬开始觉得，下次升级，应该朝着魔力方向加点了。只是，空耗在这卢奴县，可升不了级，还得快点出征才是！
第65章 都碰上了
在军营里面晃了晃，没有看到关羽和张飞，想找人询问了一下，正好看到刘戈经过。
“两位军侯，正在马圈那边安抚战马……据说今天，要给三匹马打上马掌。”刘戈闻言当即回答道。心里多少有些羡慕，不管是紫骅骝还是踏雪乌骓，甚至追风，都是好马。
奈何就是没有他和上官煜的份，心里多少有些羡慕。
“好好干，以后未必没有机会得到一匹好马！再说，给你代步的马匹，已经是战马里面品质最好的了。”刘戈和上官煜，也算是他族亲或姻亲，刘韬还是很照顾的。
来到马圈这边，三匹马已经打上马掌，鞍具这些也已经换上。三马似乎还有些不太适脚上的东西，有些暴躁，就算被说脾气最好的追风，都有些躁动。
“兄长来得正好，追风那边还需要你安抚一下。”张飞看到刘韬，朝着他喊道。他出面帮忙安抚也没什么，但问题这到底不是他的马。
在战场上，尤其是骑兵，能信任的其实就是座下的马匹。善骑的，多少都会那么说：“你对马多一分亲近，马匹就会为你着想多一分。”
更有传说，昔日骠骑大将军霍去病，座下战马在随他出征的时候，若遇斗将，居然会主动帮忙踢打和撕咬敌军战马，给霍去病创造战机。
在刘韬看来，应该是艺术加工的结果，不过记忆之中，有一些马匹传闻不仅不吃素，反而吃肉食。记忆里面，似乎吕布的赤兔，以及《水浒传》里面的照夜玉狮子，便如此。
记忆里面，还查过赤兔为何叫这名字。才知道原本是叫做赤菟，翻译过来，便是赤红色的老虎。当时刘韬就觉得：这才像样！那么猛的马怎么可能会叫‘赤兔’这种名字？
就是不知道，这紫骅骝，比赤兔到底逊色多少……刘韬在心中感慨了句，然后来到追风的面前。骑术他一直会，而且还算擅长，安抚马匹，问题不大，关键是追风性格本身温顺。
翻身上马，简单走了一段距离，追风也开始慢慢适应马掌的存在。后续还要适应穿着马掌奔跑的感觉，这不亚于重新学习奔跑。
“追风不愧是温顺的马！”关羽感慨，只是那么简单就让它安静下来，他和张飞，却还要继续安抚自己的马匹。
“我姑且不说，你们稍后少不得需要去跑几圈……”刘韬提醒道。
“这个是肯定的。”两人不是第一次接触这个，自然明白。
臧旻这边一直在留意这支不速之客，至少在他看来如此。底细已经派人大概打听明白，居然是自发组建的民团，只是后来得到刘焉任命，成为正规军，同时派遣南下。
或者说是刘韬主动要求南下，原因是答应要护送张世平和苏双回来。刘韬这种守信的举动，还得到臧旻的赞赏和认可。
而南下之事，对于刘焉来说，则百利而无一害。毕竟士卒粮饷都不需要他支付，打输是是刘韬的，打赢了他也有功劳，为什么不支持？
刘韬也有好处，那就是有了正统的名义，可以光明正大南下支援。同时有了别部司马这个身份，也能不被地方官府刁难。
“没问题，没问题就好……”臧旻其实也是松了口气，先不考虑刘韬军的战绩问题，只要没有问题就好，“设宴，派人邀请刘韬，以及他三个义弟过来赴宴！”
“太守，城中物资已经不多，若是设宴的话……”郡丞上前劝说，现在的确不是铺张浪费的时候。
“宴席简单点便是，卢奴物资不充沛，他应该能理解。况且我们要镇守卢奴县，不好轻易外出，要光复中山郡，此事还需要他们帮忙。”臧旻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
“下官明白！”郡丞领命，当即派人去安排此事。
“管你有什么打算，你们赚军功，我守土依然有功，只当是各取所需。”臧旻看向城池的某处军营，低声呢喃道。
刘韬这支部队，给他的感觉实在不正常。在涿郡配合邹靖，五千人大破两万贼人姑且不说。来到中山郡，在蒲阴县击败三千贼兵精锐。同时又识破望都县的埋伏，将两千伏兵击败，结果这两千人不减反增……
对，是收编了一些黄巾贼，不过既然对外是当地招募的民夫，臧旻也当看不见。主要还是这一天下来，这些人都还算安稳，没有出现什么反常举动。
他却不知道，远在豫州陈国，陈王刘宠见郡兵四散逃命，也是自发征兵镇守陈国，到如今，麾下已经有部众十万人。刘韬不管是出身，还是军队规模，都比不上这个刘宠。
“赴宴？”刘韬正在打熬身体，这是他一直在做的，身体是建功立业的本钱，别说有空，就算没空也要想办法抽出点时间，来保持锻炼。
“太守派人过来，说今晚设宴，希望招待四位统领。”亲兵点头回道。刚刚太守派人过来，便是那么说的。
“粲山，你觉得太守这个时候邀请我们，是什么意思？”刘韬看向不远处的卢琰。
“犒军……应该不是……”卢琰想了想，“大概是亲近，或者有求于我们吧？”
“他这个太守，会有求于我们这支杂牌军？”刘韬自嘲道。
“连续克复两座城池的军队，能算杂牌军？”卢琰反驳，“所求者，琰以为是希望我们，帮忙把其他几县收复吧？”
“这个倒有可能，只是他难道不知道，我们能打下两座城池，蒲阴县是因为守军，已经在野战被我们消灭。而望都县，则是用空城计打算诱杀我等，却不想被我们反戈一击。真正的攻城，其实我们并未做过。”刘韬摇了摇头。
战兵一千人就攻城，根本不符合攻城的基本要求。就算勉强打下，都不知道要损耗多少士卒，到时候怕是抽干他的魔法值，都不够用的。
“问题他既然已经宴请，好歹也要给个面子参加，否则就太失礼了。”卢琰又如何不知，宴席尚未开始，不去赴宴也说不过去。
“那没办法啊……”刘韬耸了耸肩，这个动作在卢琰看来莫名其妙，不过从刘韬的语气和神情来分析，应该是无奈的意思。
话说当头，却是又有新兵过来汇报：“将军，甄氏派人过来，说在今晚在府中设宴，招待将军过去，与甄家长女，见个面。”
“诶呀呀……”刘韬闻言有些为难，“两个宴席，撞在一起了啊……”
第66章 甄姜几岁来着
头痛，真的有些头痛啊……刘韬看向卢琰，却发现后者正在考虑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一边是臧旻的邀请，他是中山郡守，提出饮宴说什么都是要给点面子的。一边却是甄家，涉及到刘韬的联姻，自然是希望能完美落幕。
“联姻到底并不急切，或可推脱……”卢琰权衡了一番，最后还是给出了建议。本身联姻是建立在双方利益的基础上，所以女方，甚至是甄家的意愿，是不需要太看重的。
为了家族的强大，哪怕是一个不喜欢的对象，哪怕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都要嫁过去，这就是联姻最无情的地方。再说也不是故意不去，甄逸知道事情原委，也不会纠结。
“推掉啊……”刘韬想了想，似乎也可以，毕竟来到这个时代一年多，对联姻的情况也算是有所了解。甄逸现在也没有官职，的确不必那么重视。
甚至这样冷落一下，以后谈判的时候，还能多占据一些主动性。
“只是联姻是我们主动提出的吧？”刘韬指了指自己，指了指卢琰，“昨天才那么热情，今天突然态度就冷下来，刻意的感觉太明显了！”
想了想，抬头问道：“两家的宴席时间，分别在什么时候？”
“太守设宴，是在酉时开始！”卢琰想了想，“甄家似乎也差不多，兄长莫非打算……”
“和甄家说一声，提前到申时可否？未时最好！”刘韬回道，晚饭不行，午饭问题不大，反正主题是让他和甄姜见个面，吃饭反而不是重点。
“如此就有一到两个时辰的时间……这倒可以，我去问问！”卢琰也是反应过来，立刻朝着营地外面跑去。
甄逸虽然提出邀请，不过事关两家联姻，同时刘韬占据主动性。在卢琰前来拜访，说明今晚臧旻派人过来，邀请刘韬今晚去赴宴时，甄逸也打算过改期。
就是有些可惜，毕竟已经知会了长女甄姜，同时还让后厨准备饭食……
“兄长的意思，是能不能把宴席，提前到申时，最好是未时。”卢琰看着甄逸有些纠结，于是当即说出刘韬的意思。
“可！”甄逸闻言点头，哪怕此刻距离未时，只有一个时辰上下。考虑到晚饭便午饭，的确不必太丰厚，一个时辰，倒也赶得及。
事情差不多就这样定了下来，卢琰返回的时候，距离未时还有半个时辰，刘韬正午睡。上午锻炼了两个时辰，正是饥饿，本来要吃点东西，奈何卢琰没有回复，他不好进食，只能喝点水，小睡一下，减少消耗。
“需要唤醒司马否？”亲兵见是卢琰过来，于是小心翼翼问了句。
“不急，过两刻钟再叫不急。”卢琰见状，却是摇了摇头，还有半个时辰，可以小憩。
两刻钟，也就是半小时不到，刘韬已经突然惊醒过来。本来打算眯瞪一会，结果却似乎睡了很长的时间，意识到这点，直接就翻身起来。
“长官，您起来了？”亲兵上前，“军师刚刚来找，言甄逸已经答应，未时赴宴。”
“现在什么时候了？”刘韬点了点头，随即问道。
“还有两刻钟便到未时，属下正要叫醒您。”亲兵连忙回到，哪怕按照辈分，他应该是刘韬的族弟。只是到底出了五服，同时军中身份有别，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
“哦，还有两刻钟啊……”听到时间还足够，刘韬放心，便是起来简单洗漱，让自己尽量干净干练，并调整好心态。
“兄长，时间差不多了。”还有十分钟上下，卢琰提前过来告知一声。看到刘韬已经准备妥当，稍微安心了一些。
“嗯，出发吧！今晚要连续赴宴两次，有得忙了。”刘韬笑道。
“应酬本是如此，终究得习惯才行。”卢琰摇了摇头，“等天下平定，论功行赏之时，我等到了洛阳，说不得还要面对更多的应酬。”
“能不能去洛阳，都两说的……”刘韬摇了摇头，历史上似乎刘备三人，平定黄巾之乱后，也是直接任命为安喜县尉，都没有资格去洛阳。
“别人说不准，但以兄长的身份，估计是要去的。”卢琰摇了摇头，在战场上屡立奇功的汉室宗亲，陛下不可能不感兴趣。只是不能保证，在感兴趣的同时，否则会心生提防。
刘韬不知道卢琰所想，只是附和了一下他的观点。哪怕知道，最多也只是笑笑，黄巾之乱后，宗室弟子到地方担任官职的比比皆是。比如担任兖州刺史的刘岱，幽州刺史的刘虞，益州刺史的刘焉。以及荆州刺史刘表，和扬州刺史刘繇。
不说这几个，就说陈王刘宠，下辖十万部众，还不是安然无恙？
聊着聊着，已经到了甄府，这里可不是甄家老宅，只是甄氏在卢奴的别府。也没有雕栏玉砌，尽显奢华，相对比较简朴低调，估计也担心僭越。
甄家虽然不是纯粹的商人，但到底没什么显赫族人，能不惹麻烦，就不想惹麻烦。
在门前告知门房身份，后者似乎早已得到吩咐，于是一人引二人入府，一人连忙跑去通报。一路过去，直接在主厅这里坐了下来。
现成的茶水肯定没有，一般来说，都是士人之间相处的时候，主人亲自烹茶招待客人，烹茶不知不觉，也成为一种文化人的手艺。甄逸似乎不具备这门手艺，专门请了茶师烹茶。
刘韬穿越这一年，还真没有喝过这个时代的茶水。卢琰似乎也没有喝茶的习惯，相处要么喝水，要么喝酒。倒是关东，洛阳等地的儒士喜欢饮茶，切磋烹茶的技艺。
一开始还好，最多是烧水和准备茶叶，结果看到陆续拿出了乱七八糟的香料，甚至油盐的时候，刘韬似乎明白，为何用‘茶汤’来形容茶水，为什么会有‘吃茶’的说法。
“这是要调咸味的酥油茶啊……”刘韬感慨，一时间胃口全无。
正吐槽这玩意，甄逸已经从后屋过来，朝着两人拱手：“让两位久等了！”
“哪里哪里，我等也是刚来。”刘韬和卢琰连忙回礼。
“宴席很快准备妥当，两位可先喝点茶水，稍候片刻。”甄逸朝着两人笑了笑，随即朝着里屋招呼了一声，“姜儿，出来吧！”
一名少女，带着几分羞涩，在里屋缓缓走了出来，最后居然躲在甄逸身后。
“额……”刘韬看了看对方，然后靠近卢琰低声问了句，“你说甄姜是几岁来着？”
第67章 初见
刘韬当时的注意力似乎是在甄姜的名字上面，隐约听到卢琰说‘二……’什么的年华。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这段，心里下意识以为是‘二八’年华。
十六岁，还有点年轻，考虑到虚岁也才十五，不过订婚的话，过几年再娶也没什么。
“二六年华……”卢琰很奇怪，他不是说过的么？
“年纪是不是有点小？”刘韬低声问道，十二岁的有点下不了嘴，要三年起步的。关键这十二岁，不会是虚岁吧？所以说，甄姜今年，其实只有十一岁？
“两位，怎么了？”甄逸也没想到，刘韬见到甄姜就急忙和卢琰讨论什么，说什么听不清楚，似乎有些被吓到的意思。总不能，是我家女儿长得很难看，吓到他了吧？
“没有没有，我被令千金的倾世容颜震惊到了！”刘韬意识到自己这样有些丢脸，下意识回了句。说完才意识到，这‘千金’一词，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
“噗呲……”少女忍不住笑了出来，这男子真是有趣，明明想的应该是别的，结果被人一问，居然脱口而出这样的话来。
不管多大的女子都差不多，被人这样夸奖，心情变得高兴起来，又隐约有些羞涩。
“千金？”甄逸显然对‘千金’这个词比较感兴趣。
“我没记错的话……”卢琰却是想了想，“出处应该是《史记·项羽本纪》里面，项王乃曰‘吾闻汉购我头千金，邑万户。’”
说着看向甄逸，期间少不得朝着刘韬眨了眨眼睛，继续说道：“兄长的意思，应该是把甄家女比作项羽那样，出类拔萃的存在吧？”
“对对对，却是我孟浪了。”刘韬连忙应和，说是要联姻，结果刚见面就嫌弃别人……哪怕是嫌弃年龄小，这种事实在说不出口。问题的确太小，心中顿时纠结得很。
他会魔法没错，却不懂炼金术（英雄无敌5学院派特殊技能），炼铜就更不会了！
“姜儿，为父为你选择的夫君，可还能入你眼？”甄逸也没有深究，只是转头问了句。
“父亲已有决断，女儿哪敢不从？”甄姜闻言，双眼带着几分无奈，同时又有几分娇羞。似乎是被强迫，又带着几分愿意。
别说是世家门阀，哪怕是乡绅豪强，其女儿基本都会做好与某家联姻的准备。再说张家和甄氏也联姻多次，她也怀疑过，自己可能会嫁给某个常山张氏子弟。
只是没想到，父亲昨晚就和她说，打算与一名汉室宗亲联姻，还是个别部司马。
甄姜当时还以为，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男人，没想到对方还算年轻。对，只能说还算，看年纪应该就比父亲小几岁的样子。只是终究，比嫁给四五十岁的强，关键今日一见，此人腼腆之余，似乎还有点有趣，不是那种板着脸的无趣之辈。
甄姜那么说，刘韬少不得也开始打量起这位‘未婚妻’来：
年龄方面姑且不说，她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或许感受到刘韬的目光，迅速躲在甄逸身后，露出的脸蛋已经红了大片。
她身上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少了这个年纪的天真烂漫，第一印象便是个居家的贤淑才女，性格温柔善良，哪怕夫君脾气暴躁，也只会默默守在身边。只是如此女子，又有谁能狠下心来对她发脾气？
审美方面，的确符合他对‘古典美’的要求，甚至远远超过。尤其这娇羞的样子，如果能……咳咳……似乎想得太远了……
真正的问题还是这年龄，十二岁实在太小，他没兴趣转职为炼铜术士。哪怕，甄姜比她实际年纪，看起来要成熟一些。
“刘司马……”甄逸觉得差不多了，于是上前，“本来，我是打算在族亲里面，选择一个与司马年纪差不多的。奈何找了一圈，发现族亲适婚女子，大多已经许了人。最后才想起，姜儿也已经不小，倒是可以许人了。”
什么叫做可以许人，你这明显还太小……刘韬在心里吐槽，只是看卢琰没有什么反应，似乎这个年纪许人，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初见令媛，美丽动人姑且不说，给人的感觉便是知书达理，温柔贤淑的大家闺秀。谁能娶了她，当是今生最大的幸运。”刘韬缓缓说道。
“嘻……”甄姜没想到刘韬这样评价她，顿时忍不住下来了一声，然后是羞涩得，彻底躲在甄逸的身后，不敢露头了。
“小女虽然顽劣，不过琴棋书画，从小也是有名师教导……”甄逸都有些不好意思。这个甄姜，要说贤惠，那么多年教导下来，肯定贤惠。只是到底年轻，玩性没有彻底泯灭，只是这个实在不好明说。
“顽劣没什么，我前几年，在县里也是出了名的顽劣。”刘韬自嘲道，反正这个锅已经扣在他身上，摘不掉了，“之后一次骑马从马背上摔下来，迷迷糊糊了一个月，才醒悟过来，慢慢改好。”
“的确，德然这一年来，奋发向上，如同换了个人一样。不，应该重新回到，当年拜入父亲门下时的聪颖。”卢琰附和。
甄逸已经了解过，刘韬的老师便是卢植，正是有这个关系，再加上他汉室宗亲的身份，所以他才决定要联姻，甚至决定拿自己的长女，来与对方联姻。没有这些，就算要联姻，最多也是在旁系找个女子便算了。
甄逸对刘韬不是很了解，若非张世平看重，也不会对他另眼相看。饶是如此，对刘韬的未来，还是有些怀疑，只能说解决黄巾贼，的确是甄氏最急需的。
“那两人应该能聊得起来……哈，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一边饮宴一边细谈。”甄逸笑了笑，也不再废话下去，只是招待两人坐下，然后让后面上菜。
也是简单吃了一下，甄逸就和卢琰借故离开，把这里留给了两人。
期间也就甄姜年龄的问题，卢琰提议先订婚，等黄巾贼平定，刘韬安定下来再成亲。甄逸也担心甄姜年龄太小，不懂孝顺公婆，也就答应了下来。
眼看这里就剩下两人，刘韬看向甄姜，却不知话题应该怎么起来好些……
第68章 三年之约
“那个……”两人大概是觉得一直坐着不好，于是打算吱一声，却不想凑巧两人是同时发话，顿时又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你先……”下意识回了句，却发现又是同时发声，最后又尴尬低下头来。
“噗呲……”这次却是甄姜率先发笑，“刘司马明明年长姜十岁，却有种和姜同辈的感觉。”
说穿了就是不稳重或不成熟，和她这小女子一样扭捏。不过这样正好，她也不希望和那种，一板一眼的家伙沟通，那感觉就和面对父亲一样，感觉怪怪的。
“也不怕你笑话，我虚度二十三年，对男女之事，还是第一次接触……”刘韬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理论要多少有多少，就是实战方面实在没有经验。
“可我听说，如司马这个年纪，一般都会去逛逛青楼……”甄姜话匣子也算慢慢打开了，只是没想到一上来，就问出那么尴尬的话题。
“青楼啊……”刘韬回忆了一下，记忆里面，刘德然去求学的时候，在洛阳的确跟着刘备去逛过，“记忆里面就几年前去过一两次，洛阳的青楼贼贵，些许水酒价格比涿县老家贵了三倍有余，找了几个年轻女子陪同，全程下来，我差点都不会说话了……”
把记忆里面的情况说出来，却是引得甄姜发笑。不过大概明白，这个刘司马，应该不是那种，喜欢流连烟花之地的存在。
毕竟青楼都这样，那女支寮，或者半开门的那种，自然也是不敢去的。话匣子到底是说开了，甄姜的秘密，也开始向刘韬开放。
刘韬才知道，甄姜虽然从小学习琴棋书画，但现在到底是喜欢玩耍的年纪。所以时不时约上闺蜜好友，或者几个弟弟妹妹外出玩耍，甚至会撒谎隐瞒去向，让几个弟弟妹妹帮她圆谎。
刘韬索性也说，他那几年如何如何，引得父亲直跳脚，两人聊着聊着，居然有种如遇知己的感觉。
“如我这等不贤淑的女子……德然也不嫌弃？”说了一阵，甄姜却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担心地看向刘韬。
娶妻娶贤，甄姜自曝自己的顽劣，一时间居然变得忐忑起来。
“哈哈，你这年纪就该好好玩耍，天真烂漫才好。明明才十二岁，却非要学成年女子，这不把人憋疯去？过个五六年，玩够了，收心下来好好学习持家之道便是。”刘韬说道。
也就这个时代，换了后世他可不敢说这样的话，毕竟有种头上会多出什么东西的感觉。
“这番话，只能你和父亲说去，我说了根本没用。”甄姜嘟了嘟嘴，算是抱怨。随即却是摇了摇头，“只是那么多年，也慢慢习惯，闲暇无事，琴棋书画，亦无不可。”
又看了看刘韬，垂下头说道：“再说，少不得还要学习一下，持家之道……”
话没说完，不过脸已经通红，怕是连相夫教子之道，也要抓紧时间学习，实在没有空出去玩耍。至少刘韬看来，她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没事，你还年轻，日子还长着。”刘韬只能这样安慰，“只是如今我尚未建功立业，虽然身负别部司马一职，到底不长久……”
甄姜闻言一愣，不知道刘韬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所以我希望，过几年，我这边安定下来，有了功业，再娶你过门，可否？”刘韬缓缓说道，十二岁的确是太小，“我们先定个婚约，最多三年，我必娶你！”
实际上最好是四年……刘韬在心里吐槽，十六岁心里负担还稍微小一些。不不，至少要五年，毕竟这虚岁，换言之今年甄姜才十一岁，这样都要娶，那就太禽兽了！
从现在开始算，三四年之间，虽然九州依然不断有动乱，每年都有大量的贼人起兵，不过总体勉强安稳了下来。大量士绅亡故，空出不少土地，流民又有安身立民之所。
算下来，居然还有那么点‘大汉中兴’的意味。
只是在刘韬看来，无非是扬汤止沸，尤其是恢复州牧制度，更是给后来的群雄割据创造条件。至于祸根，便是黄巾之乱时，下达的那份，允许地方良家子弟，组建民团抵御黄巾贼的诏书了！
他也打算趁着这三四年的时间，好好种田，经营好一个根据地，有那么三四千左右的战兵，这样就有资格，去参加诸侯讨董了。
最好趁机把张杨干掉，然后夺取上党郡，再以此为根基，夺取并州全境作为地盘。凭借壶关和太行山阻挡袁绍，同时一路西进。别的不说，骑兵不会少，这样就算马镫和马蹄铁这些外泄，自己也有争霸天下的底蕴。
当初献上马镫和马蹄铁，马镫原本就有，只是没有成熟，马蹄铁则是延长马匹使用寿命，降低骑兵的损耗，对战力提升没有直接帮助。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献？留着在脑子里面发霉么？还不如拿出来，换取实利！
甄姜不知刘韬的想法，只是没想到，对方提出三年之约，顿时有些抽咽：“莫非刘司马，觉得姜不好，看不上小女么？”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刘韬来忙回道，“你很可爱，而且长大绝对是个美人！我甚至觉得在遇到你之后，有机会却选择不娶的男子，到底是不是有毛病！”
“那为何……”甄姜闻言，抽咽声少了许多，只是还是不太肯定。
“只因为这几年，要专心于功业，却不能沉浸在温柔乡之中。”刘韬有点不好意思，“硬要讲真话……我更喜欢翻越沟壑……”
甄姜闻言一愣，不明所以的看向刘韬。在看到他眼神所指之后，顿时别过身去，双手紧抱胸前，鼓着腮帮子说道：“刘司马……你就是个登徒子……”
“可我也听闻，孔子也说过‘食色性也’。”刘韬调侃。
“那你得等我个三四年才行……”甄姜扁着嘴，“沟壑也不是我要就能有的。”
“那就先等三年，管它有没有，我都要了。”刘韬凑了过去，“如何？”
“就等你三年……不过要时常书信往来，三年后不可毁约，否则我必不饶你。”甄姜故意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末了还朝着刘韬吐了吐舌头。
“三年后我若不来，我自己都饶不了我自己。”刘韬大笑，心里可算松了口气。
第69章 臧旻的请托
关系差不多就这样定了下来，哪怕订婚仪式还没有开始，两人心里已经默认了对方未婚夫妻的身份，不仅靠得越近，对话之中也出现了几句情话。
奈何好景不长，不多时外面传来脚步声，两人慌忙分开，正襟危坐。以至于甄逸和卢琰过来的时候，看得一愣一愣。这两人这个表情，莫非是谈不拢？
好在细问之下，才知已经谈拢，只是需要等上三年，然后才能完婚。对此甄逸是赞成的，他这边姑且不说，妻子张氏，也不愿意女儿那么早就远嫁。
“兄长，时间差不多……”卢琰提醒了句，距离下一场宴席还有两刻钟的时间，少不得回去稍微换换衣服什么的。
在这里到底吃了点东西，也喝了一两杯酒，身上多少有些味道。宴请的对象是中山郡太守，就这样过去的话，有些失礼。
“说起来，和太守似乎还有约吧？”甄逸也是反应了过来，和太守比起来，没什么官职的甄氏的确没法比。
“说真的，不太想去，毕竟感觉没什么好事。”刘韬缓缓站起来，“下次有空，再来叨扰，只希望甄家主莫要怪罪。”
“哈哈，怪罪肯定不会，不过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德然能够称呼我一声‘岳父’。”甄逸半开玩笑的说道。
两人年纪相差无几，问题就在这里，同年龄的甄氏子弟里，找不到年纪穿多的女性族人。合适的，年纪又有点太大，不得已只能把自己的女儿拿出来联姻。
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人，称呼自己一声‘岳父’，甄逸虽然觉得有点不适应，内心深处，却又觉得挺有意思的。
“嗯，订婚的事情，总是要做的。”刘韬也没有拒绝，只是到时候娶了甄姜，有没有机会再见一面都两说的。
与甄姜告别之后，两人离开甄府，朝着营地方向过去。路上，卢琰少不得，要问问刘韬，对甄姜的感觉怎么样，虽然这有多此一举的嫌疑。
“人不错，性格我也喜欢，小小年纪已经有美人坯子，只是年纪太小。”刘韬也没有隐瞒，“这倒好，先放个三年，等到我们功业稳定，再娶不迟。”
“兄长这边没问题就好。”卢琰点头，“刚刚我与甄逸，讨论一下物资方面事宜。主要还是以宪和为主，甄氏出一两个族人帮忙联络，以及调配物资。另外，张氏和甄氏，以及苏氏，大概会凑一千战兵，两千辅兵给我们，骑兵也会扩充到三百人。”
“五千人的部属，朝廷会允许？”刘韬只是担心这个，哪怕其中只有两千战兵。
“最近二十余年，常设的校尉，麾下统领五千兵马的比比皆是，倒不显眼。再说战兵只有两千人，问题不大。关键是其中五百辅兵，都是擅长打造攻城器械的工匠及其学徒，我们若要收复中山各县，这些工匠必不可少。”
另外还有皮匠，木匠和铁匠包含在内，帮忙修缮防具和武器，三家这次真的是大出血了。
“只是两千人的话，一天还能行军六七十里，五千人的话，行军速度更慢，一天估计就五十里。哪怕加持了法术，也不超过七十里。”刘韬提醒道。
“我们也没必要那么快！”卢琰笑道。
“我只是担心，在野战的情况下，遇到大股的敌军，我们想要避其锋芒可不容易。”刘韬想得更远。人数越多越累赘，别说多了三千人，这三千都是新兵，稀释下去，战斗力不增反降。
“放心，中山郡里面，几乎没有需要我们打硬仗的敌人。”卢琰则是早有准备，“同时卢奴也会帮我们，留意巨鹿郡的情况，若是有贼人北上，自然会提前告知我等，这样也能早做准备。”
“这样啊……”刘韬闻言，也没有再反驳什么。
回到军营之中，换好了衣服，才发现似乎自己已经把最后一件替换的穿上，回来一身酒气想要换上，怕都不行。少不得吩咐亲兵，帮忙浆洗一下衣服，然后熨好备用。
到底穿越了一年多，刘韬自然清楚，这个时代是有熨斗的，有点类似长勺，勺内放上炭火，并用平底熨烫衣物。似乎炮烙就脱胎于熨斗，可以说商朝时期，熨斗就已经存在。
这才出门，这次却是策马出行，四人同时过去，不到五分钟，就来到衙门这边。
宴席会场已经摆设完毕，以简朴为主，臧旻早已等候多时，见四人过来，上前行礼。四人回礼，然后按照安排入座。
春秋时期，以左为尊，秦汉则以右为尊。汉代之后，三国时期似乎以右为尊，直至晋朝之后，恢复以左为尊。是以入席之后，臧旻端坐上首，刘韬卢琰坐在右侧，关羽张飞坐在左侧。郡丞和郡尉没在，显然是私人宴席。
“卢奴困守月余，虽然未到粮尽之时，物资储备却已不丰。”臧旻朝着四人拱手，算是告个罪，“再说如今黄巾犯上作乱，也不好有歌舞，宴席粗陋，还望四位不要介意。”
“国难当头，的确不适合奢靡。”刘韬出面回道，其他三人也陆续附和。
宴席很简单，三菜一汤，两肉一素，不是什么好菜，勉强可以入口。酒是普通浊酒，入口略微酸涩，同时还有些许酒糟在内。
张飞倒是想要把酒仙酿拿出来，奈何刘韬不给，只说这两车酒有大用，不可轻启。区区中山郡守，还没有资格接受他的馈赠。
没有歌舞，只能说些风月，否则单纯吃饭，实在有些无聊。臧旻是广陵人，富有学识，履历更不一般，天南地北，自然是张口就来，到是让刘韬了解这个时代，大汉天南地北的风土人情。
“吾儿洪，去年外派地方为县令，却不知如今安否……”说到自己的儿子时，臧旻则露出了些许的担心。也直至这个时候，刘韬才发现，这臧旻，居然是未来被袁绍推荐为青州刺史的臧洪之父！
“只是本官如今镇守中山郡，为保卢奴不失，不好外出收复其他各县。却也无法，坐视各县落入贼人之手。”臧旻终于进入正题，他看向刘韬，“可否……请刘司马代劳？”
第70章 利益最大化
臧旻的确是中山太守不假，可刘韬却不是他的下属。刘韬属于幽州刺史直辖，同时得到的军令是南下讨伐黄巾贼，而不是‘听从中山郡守的吩咐’。
再说这年头，文官还没办法对武将呼来喝去，高高在上的。
基于这个因素，臧旻没办法依靠自身的官职，强行要求刘韬帮他讨伐。于是设宴，只能用个人的名义，来请求刘韬帮忙出手。
刘韬和卢琰隐晦的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这个结果已经是预料之中。
“臧太守，我等从涿郡南下，至卢奴县，之所以在这里休整，只是为了能够和前线讨伐军取得联络，然后继续南下支援，最终目的，自然还是消灭引起黄巾之乱的贼首张氏兄弟……”卢琰缓缓说道，这件事上面，他负责唱黑脸，哪怕当时还没有这个概念。
“粲山……”唱白脸的刘韬，眼看卢琰说完，臧霸的脸色出现为难的神色，当即出面，“前线还没有回复，我们在中山郡，还需要待一段时间，要不顺便帮忙一下？”
“兄长！”卢琰偷偷看了一眼臧旻，虽然没有明确的变化，不过猜得出来，心里应该隐隐松了口气，“我们的物资不足，而且只有两千人。望都县和蒲阴县是顺路为之，不得不打，凑巧也不需要攻城就拿下了。至于其他的县城，我部实在没有直接攻城的能力！”
“也是……”刘韬顿时‘为难’起来，看向臧旻，“臧太守，我这军师说的也有道理，我军只打过几场野战，未有攻城的记录。若是敌军出城作战还好，可若守在城里，我们也无可奈何啊！”
说穿了就两千人，其中战兵只有一千，部队是不超过两个月前组建起来的。这样的部队，放在很多地方，连正规军都算不上。
况且攻城的风险性也很高，地面上挨一两下劈砍，只要不是要害，好歹可以用活力再生，或者治疗术救回来。可登墙作战这玩意，被礌石圆木砸到整个人都被砸扁了，那还怎么救？哪怕有‘复活术’这玩意，都不知道要消耗多少魔法值才够！
如果不用，那只能用人命去填，两千人连包围一座城池都围不严实，怎么填？怎么打？
刘韬就这样，把问题抛给了臧旻，让他来解决。当然，也没有告诉他，甄氏，张氏和苏氏，愿意提供这方面的人才，后续会扩军到五千什么的……这些肯定是不会说的，臧旻既然要委托自己收复失地，那不仅不能白干活，还要想办法利益最大化才行！
“这个，本官已经考虑过……”臧旻到底是人老成精，或者说两人这配合，的确有点太生硬，不过刘韬会讨价还价这点，他还是早有预料，只希望，吃相别那么难看就好。
顿了顿，然后尝试着开出一个价码：“卢奴县被围困月余，大部分的物资都已经投入到守城之中……不过原本中山郡郡兵里，就有擅长打造攻城器械的匠人，我可以做主，拨出十人，到你们军中，为你们打造攻城武器！同时，若刘司马部扩军，三千人以下的甲胄和武器，我可以直接支付……甚至可以拨给你一百副驽！”
“大黄弩？”刘韬闻言有些期待。
“那玩意只有禁军才有……”臧旻摇了摇头，“再说就算给你们，能用？”
汉弩从一石到十石，其中十石弩又叫做大力黄弩，一石弩要拉开都要27-30公斤力量。也就是说，大黄弩理论上需要250-300公斤左右的力气才能拉动。所以很多资料里面，给大黄弩上弦的士卒，都是一脚踩在弩弓上手脚并用才能上弦。
威力强大不必说，轻松射出四百米，击杀对方的骑兵。不过基本上就一次射击，想要第二轮射击，除非准备三到四队大黄弩，然后按照排队击毙的方法射击。只是总体大黄弩数量没变，只是一种集中使用的技巧。
刘韬也大概了解过这个，闻言顿时摇了摇头，他军中能开十石弩的，还真没有。就说一石弓，也是精选了一百个力气最大的士卒，不断打熬力气才能拉开。
“大黄弩没有，二石弩就有两百副！”臧旻说到这里，却话锋一转，“但要留作守城用，目前能调拨的，只有一石弩。”
也就是一百米射程，七十五米有效射程的那种一石弩。上弦或许比较麻烦，但原本就上好弦的情况下，就算是普通百姓，女人孩子都能用，并且轻易射杀穿着重甲的将领。
是以大汉可以不禁弓箭，弩却是管制品，非国家军队不许用。民间谁用，谁就倒霉！
也不止大汉，自从弩被发明出来后，各个朝代，也基本上都是禁止民间制造和拥有弩的。
“弩多少无所谓，弩矢……”刘韬还是问到了重点。
“陆续在战场上收回了不少，同时也在抓紧时间赶制……饶是如此，略有不足……”臧旻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困守月余，消耗的弩矢自然不少。
“能调拨多少给末将？”刘韬有些不爽，这支支吾吾的。
“最多一千支！”臧旻想了想，最后给出了这个数字，再多，实在给不起，不好给！
“勉强可以打几场仗。”刘韬叹了口气，三千人的甲胄武器，外加一百副弩，一千支弩矢，这买卖……感觉还是有点亏啊。
“再多，卢奴也拿不出了……”臧旻摇了摇头，“战后，我会上奏为刘司马表功！”
“我们奉命南下讨伐黄巾贼，本身目标是巨鹿郡的黄巾贼本部，而不是地方已经沦陷的城池……”刘韬还是一脸为难的样子，“若扩军到五千，战力姑且不说，这人吃马嚼也不少。不若这样，要不太守写一份文书，允许我在打下的县城，府库里面调取一些粮食补贴军用，可否？”
“兄长，打不打得下来，都还两说的……”卢琰却是偷偷拉了拉他的衣服劝说道。声音有点大，对，就是故意让臧旻能听到的。
“可以，我给你一份文书，但最多只能取一半，可否？”臧旻想想也是，打下城池的话，那一切好说，但度却需要掌控。否则后续恢复工作，可要头痛了。
只能希望，朝廷能够看在冀州出现那么大的乱子，免了一年的赋税……别的不说，今年的春耕，给黄巾贼那么一搅，都直接耽搁了下来。
“我等也是朝廷的军队，自然不希望地方军民受到太大的损失。就说我们在望都县和蒲阴县，也取了一些物资，但并不多，这点太守可以去调查一下。”刘韬回道。
“我知道，所以我才会那么说……”臧旻点头，刘韬的确没有太过分，“那么，光复中山郡全郡，就拜托刘司马了！”
第71章 五千兵马
谈判的重点已经完成，剩下一些小问题，谈判起来就简单多了。
刘韬已经托人给前线的卢植去信，并且随时做好南下的准备。是以不可能呆在中山郡，帮臧旻一座座城池慢慢收复。
中山郡下辖十三个县，以卢奴为中心，东南西北围了一圈。哪怕扣除蒲阴和望都两县，全部打下来，没有一个多月可做不到，这还是进攻顺利的情况。
好在臧旻也有准备，当即回道：“这个倒没什么，或许是知道蒲阴县和望都县已经光复的关系，唐县、北平县和上曲阳县的县令，已经派人过来汇报，言三座城池尚未失陷。”
哪门子是尚未失陷，最多和蒲阴县一样，见势不妙，先一步投降，免得被清算而已。只是这个时候，看样子就算是臧旻，也打算装糊涂的样子。
顿了顿，继续说道：“也就是说，北部已经不需要再过去，重点是东南和西南这六座城池……可顺流而下，先攻打安喜县，再取蠡吾县。渡河后取安国县，向西再取汉昌，转而攻打新市县，最后南下毋极县，便可大功告成！”
刘韬也大概看过中山郡的地图，对臧旻这一笔画的功力也算佩服。
隐蔽地看了看卢琰，后者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这次看向臧旻，回答道：“我等还需要在卢奴待个三五天，之后再出征，可否？”
“善！”臧旻当然不会拒绝，多个两千人帮忙守城都是好事。
“兄长，那县令让我们这样绕来绕去的，这几个县，得打到什么时候？”离开的时候，张飞少不得上前，低声问了句。
“约三百里上下，仅行军的话，六天即可完成……”卢琰对中山郡的舆图已经非常熟悉，各县距离也大概有所了解。当时臧旻说完，他已经大概算好了距离。
顿了顿，补充道：“汉置各县，下辖一百里为上县，中县七十五里，下县五十里。扣除边军之外，地方县城驻军都是服兵役的乡民，所以战斗力基本上不能指望。
是以，各县守军，扣除蒲阴、望都和安喜，最多把毋极县算进去，这四个县的驻军人数超过千人，其余各县，守军人数不超过两百！”
“两百人还是有点多了，大部分被裹挟的百姓，都已经被带到前线，地方那种下县，最多有个一百人镇守，已经算是顶天了。”刘韬则比较乐观一些。
“若只是一百人的话，别说攻城器械，直接强攻，都能把城池打下。”关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下县的城池大概是三到四米上下，用长梯就能攀爬上去，摔下来也没那么容易受伤。就是对方投掷的礌石和圆木，甚至是沸汤（开水）和金汁（烧开的粪水）比较麻烦。
哪怕最原始的三合土，也要快两百多年后才会被发明出来。不过这个时代利用木石混入土中，利用版筑夯土构筑起来的城墙，想要毁坏也没那么容易。
是以在霹雳车开发出来之前，攻城主要还是以撞击城门，攀爬城墙这两种方法。只是城门一般都会被提前封死，所以如何攀爬城墙，便是一个技术活。
“云梯车、井阑车和投石车，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去建造？”刘韬少不得问了句。
“这个得问工匠才行，只是怕时间不会短，最快的，果然还是冲城锤和长梯！”卢琰摇了摇头，他们军中没有能打造攻城器械的工匠，这也是部队最大的短板所在。
冲城锤，说难听点，用一颗树的主干都能制作成冲城锤，用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撞击对方的城墙或城门；长梯便是长达四五米，甚至七米的长梯，顶部可以附带勾爪，构筑城墙，然后士卒自下而上攀爬，在许多电影电视剧里面经常出现。
一般攻打下县，这两种攻城武器，其实已经算是够用。只是如同安喜县这样的中县，没有云梯车和井阑车，甚至是投石车的话，伤亡怕是就要迅速提升了。
“先问问，他们既然懂得打造攻城武器，那么大概也知道打造的时间。”刘韬觉得这样呆着也不是办法，于是看向卢琰。
“我稍后会去询问一下的。”卢琰点头。攻城不比野战，自然是越慎重越好。
第二天，张氏、苏氏和甄氏倒是积极，直接把三千兵马送到军营这边。其中一千人都是三家的家丁，原本已经经过一定的训练，纪律性和服从性都很不错。自然而然的，统御的军官，也来自这三家子弟。
另外两千人，是三家在卢奴召集的青壮，两千人，不少都是三家的佃户。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分工匠，在这方面，苏家可以说是大出血了。
同时还有数名来自三家的子弟，说是帮忙处理文书，辎重，后勤等琐事。刘韬也是全数收下，然后交给卢琰安排。后者也是松了口气，他正缺人手！
“这边这二百五十人，都在张家最擅长马术的家丁。”张世平上前，指着身边的骑兵部队介绍道，“另外还有两个，张家的供奉，他们非常仰慕刘司马，愿意前来投奔。”
说穿了，就是一些游侠之类的存在，只是被地方豪门招募，成为门客，说穿便是高级保镖。帮忙训练和统御家丁，作为家族的保护力量。
这两人报上姓名，刘韬记忆里三国比较出名的人里面，都没有这两人的名字，应该不是什么历史名人，不过还是装出热情的样子，上前打招呼。
苏家的家丁，力气都偏大，刘韬精选一百人出来，编入弩兵部队。
最终长枪兵一千五百人，分别由刘韬和刘戈负责统御；两百弓弩兵，由上官煜统御；三百骑兵部队，由张飞统御；三百刀盾兵，由关羽统御。
辎重、火头和工匠部队三千，这部分交给卢琰负责，编制直接打散，与原本的辎重部队混编，争取由刘韬旧部担任军官。说到底，就是要加强对这支军队的掌控。
“没想到，只是从涿郡南下没几天，我麾下的部队，已经有五千三百人。”刘韬感慨。
“虽说如此，战兵只有两千三百……且打散混编之后，部队战斗力有所下降。”卢琰少不得提醒了句。辎重部队多少也有些战斗力，不过战兵阵亡之后，基本不指望辎重部队能顽抗到底。
“那就多打几场仗，习惯了，战斗力也就上去了！”刘韬却没有那么担心。
“也是！”回想这段时间的一切，卢琰点头附和道。
第72章 卢植的回信
刘韬部扩军后，并没有草率出征，而是在卢奴这边进行整编，同时进行基础训练。
“不得不说，家丁这存在很方便。”刘韬感慨，原本就接受过训练，关键是忠诚。大部分都是家生子，也就是从父亲，甚至爷爷那一代就是家丁。
从小培养出来的忠诚，这是刚刚招募的士卒所没有的。可以那么说，哪怕让他们去死，他们也能真的去送死，更别说日常布置的训练内容。
哪怕体能跟不上，爬也要爬完全部过程，这种士卒，绝对是任何将领梦寐以求的存在！
缺点也很明显，他们忠诚的对象，到底不是自己。刘韬摇了摇头，自己只能算‘第二序列所有人’，只要张飞、中山张氏、苏氏和甄氏这些‘第一序列所有人’一声令下，大部分的士卒，能立刻背叛自己，不带任何犹豫的。
“的确，军队迅速具备战斗力，磨合时间更短……”卢琰也是感慨，卢家原本只是寒门，当然现在也是，必须要他这一代也能进入朝堂为官，才能算是世家。
又因为卢植那个性格，家里其实也没有太多钱，家丁这种存在，自然也没多少，家生子更是一个都没有。
然而在看到张家和中山郡三个豪商的家丁之后，居然也产生了，蓄养一些家丁的念头。
“长官！”外面有骑兵过来，“发给北中郎将的信函已经送到，回函在此！”
闻言，刘韬和卢琰的神色顿时一变，快步过去，把信函接了过来。
回函有两封，一封给刘韬，一封给卢琰。这是卢植，知道卢琰在刘韬麾下的时候，另外写的一封，算是家书。
“感觉你会被骂……”刘韬调侃道。
“这到底是该怪谁呢？”卢琰摇了摇头，“算了，琰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最初加入民团，只是为了建功立业，让父亲好好看看，自己也是有能力的。
之后给刘韬忽悠，稀里糊涂就成了结义兄弟，之后又知道那么多‘秘闻’之后，他的想法，已经和最初有了很大的不同。如今哪怕知道，卢植少不得要训斥自己一番，也能够坦然去面对。
打开家书一看，果然前面几句都是训斥，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中间用‘能懂得报效朝廷也算难得’作为转折，不咸不淡夸了两句。刘韬注意到，卢琰在看到这段话的时候，就如同打了鸡血一样，脸色原本多云转阴，如今彻底放晴，仿佛之前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显然，以前在家里，他就没被卢植那么夸过。当孩子的，到底还是希望得到父母的认可。
最后少不得是报个平安，他这边一切安好，吃饱穿暖。只是希望他要谨慎行事，莫要贪功冒进，战争可不是儿戏云云……感觉就这部分，就占用了大半的篇幅。
“看来老师还是很担心你的。”刘韬笑道。
“话虽如此……”卢琰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感觉还把我当成以前那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般，什么都要交代妥当才行。”
“哈哈，哪个父母眼里，儿女不还是那个，以前抱在怀里宠溺的模样。”刘韬大笑。是了，不管什么时代，儿女在父母眼里，估计永远都是年幼不懂事的样子。
“且不说我，你那边是什么情况？”卢琰显然也对刘韬手里那封好奇起来。
刘韬也不墨迹，直接打开回函，发现里面足足有两页纸，比卢琰那份内容多了很多。
第一页，开篇基本上是夸奖。无非是说他身为汉室宗亲，能在国难当头挺身而出，实属难得。听说这一路的战绩，更是让他目瞪口呆，没想到刘韬居然还是一名优秀的将才。
中篇开始转折，然后开始训斥，或者说是建议。建议不要因为连番胜利就骄傲自满，从此小看了敌人。行军要谨慎行事，莫要贪功冒进。遇到山林要小心，要好好勘察才能进入……就这个篇幅，就占据一半的内容。
最后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希望刘韬好好照顾卢琰，他感激不尽云云……看到这里，刘韬指了指信函的内容看向卢琰，后者摇了摇头，调侃道：“父亲实在是太小看我了。”
刘韬也就淡淡一笑，然后打开第二页。
这次却是以‘北中郎将’的身份和语气发话，没有多少私人情感，而是勒令刘韬部好好驻守中山郡，有条件收复中山郡各县。等待他的军令，然后再南下巨鹿郡会师。
“不愧是老师，居然看穿了我们的打算。”刘韬感慨。
“或许并非如此，只是不希望我们冒险南下巨鹿郡而已。”卢琰却是摇了摇头。
收复中山郡各县，这个军令没有强制性，也就是说可以收复，也可以不收复。但驻守中山郡等待军令这点，却是带着强制意味。
什么时候南下，那自然是等待卢植下一份军令到来的时候。具体时间没有说，卢琰认为，应该是等到卢植杀入巨鹿郡，然后逼得敌军收缩防线，无法再分兵的时候，才会把他们叫过去。说穿了，这是避免他们涉险南下的保护手段。
“不愧是老师……”刘韬感慨，“完全是双赢的安排……”
卢植宁愿自己这边辛苦一些，也不愿意让刘韬率军南下，牵制一些黄巾贼的注意，降低己军的压力。退一万步说，也正因为这样，与卢植一起讨伐黄巾贼的将领们，都能赚到足够的功勋，后续刘韬他们再来汇合，也没多少抵触。
随即看向卢琰，说道：“这也意味着，前线的战况虽然紧张，但没有太大的风险。跟随老师出征的部下，应该都把这次讨伐，当成赚取功勋的机会。”
记忆没错的话，当时孙坚在朱儁部，而曹操在皇甫嵩部，袁绍在卢植这边。三人可以说都是大汉最近一段时间，真正意义上的后起之秀。
说起来，袁术这段时间在哪里来着？难不成，因为他是袁阀的正统继承人，家里认为不需要他出来冒险赚功勋也可以？
和这些大牛在黄巾之乱的表现，还有后续发展比起来，历史上的刘备实在不算什么。好不容易混到一个县尉，还被督邮逼得挂印而去，之后流浪了好几年。
自己可不希望走这条老路，所以才要更加努力，获得更多更多的名望和功劳！他不要县尉，必须是县令，能让督邮都奈何不了的实权县令！
或许卢植也在他这段时间的行动中，感觉到这个想法，才会允许他收复中山郡各县吧？
老师到底是老师，哪怕一点小心思，都没办法瞒得过他……
第73章 抠门的刘焉
“什么时候可以出征？”刘韬也不废话，直接开始提问，自从扩军之后已经五天，士卒们已经开始初步磨合起来。
“这几天你以为都是在练兵？”卢琰叹了口气，“主要还是物资的调配，大部分的粮草都是由甄氏提供，他们要在中山郡各地隐藏的粮仓里，把东西调运出来，本身不容易。至少，还要两到三天时间，才能调集过来，然后我们才能出征。”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为了这个，他和简雍几乎忙得脚不沾地的，可没有刘韬那么轻松。
“这都四月份了啊！”刘韬想了想。
“我还想说能慢悠悠的行军，最好花费一个月的时间光复这几个县才好！”卢琰没好气的说道，“至于为什么要这样，相信你更清楚。”
刘韬当然清楚，历史上五月份卢植才把黄巾贼赶到巨鹿郡，逼得对方退守广宗。换个角度，他们开始杀入巨鹿郡，应该是在四月中旬，也有可能是下旬。
“两三天就两三天吧……”刘韬长舒一口气，“这段时间呆在卢奴，我的法术一点都没有进步。甚至军队扩充到五千人，也没有任何变化……所以我怀疑，不外出征战的话，很难更进一步。”
“难怪兄长会对这个比较急切……只是按照这个神祗的喜好，我们以后少不得一番征战，这得死多少人啊……”卢琰有些担心，那个赐予刘韬法术的存在，莫非不是良善之辈？
“无缘无故的征战，似乎不被认可。太弱的敌人，也得不到多少好处。可见那存在应该不是什么邪恶之辈，并不希望我为了变强，杀得血流成河。”刘韬摇了摇头。
“如此甚好。”卢琰也是松了口气，心里暗道：看来至少不是蚩尤……
刘韬每打一仗就变强一些，有时候真的担心，眷顾他的仙人，怕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别说是他，关羽和张飞，私下都有些担心，好在现在知道并非如此。
找了臧旻汇报情况，后者只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刘韬等人是否出兵，对卢奴县，对他的影响几乎没有。甚至多了这五千人帮忙维护秩序，他欢迎还来不及。
这不，他们过来驻扎这几天，对百姓秋毫无犯，甚至会在训练之余，帮忙修整城墙……若非的确有必要光复各县，臧旻都有些舍不得他们离开。当然，有个前提，那就是军粮得自己想办法解决！不是他抠门，卢奴县的物资，真的养不起这五千兵马！
与此同时，或许刘韬也没有预料到，自己第一批和第二批送往涿县的战报和首级，经过邹靖清点验算之后，已经送到了刘焉那边。
那么几天的功夫，东西早就到了刘焉的书案上面。连带着过去的，还有关于《练兵概要》、马镫和马蹄铁，甚至横刀的样式也发了过去。
“没想到，汉室宗亲里面，还有如此人才。”刘焉看了战报，早些时候邹靖就发回来一次战报，五千人大败两万贼兵，让贼人不敢轻易北上。
也就是冲着这个，才正式任命刘韬为别部司马，觉得此人有点能耐。只是功劳，当然大头方面还是算在邹靖这边。
不仅仅是因为邹靖，是他的嫡系。同时在他的想法里，邹靖当时是带头冲锋，刘韬麾下只是民团，所以那场战争之中，真正发挥作用的，应该是邹靖。
只是刘韬麾下两名军候，关羽和张飞分别斩杀敌将，倒也算是亮点。相对来说，几乎是在亲卫掩护下行军的刘韬，实在没什么存在感……
“望都县姑且不说，能看穿贼人是诈降，然后反败为胜，倒也可圈可点。只是在蒲阴县反夜袭，靠的怕还是他那两个义弟的能力吧？”到底是先入为主，刘焉就觉得刘韬运气好，找到两个出色的将领苗子，然后用结义把两人绑住。
不过这也算是能力的一点，就说太祖起兵的时候，可不是就是拉拢了不少乡党么？就说光武帝麾下的云台二十八将，可见老刘家最擅长的，不就是慧眼识才么？
“首级只有两千余，也好意思说有三千贼人……这个刘韬，怕是不太老实啊。”刘焉皱了皱眉，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此刻又觉得刘韬，有点不太成熟，喜欢好大喜功。
值得欣慰的是，首级里面没有老弱妇孺的，否则都要怀疑他杀良冒功。
“至于马蹄铁，倒是能够降低骑兵的损耗，利国利民。马镫和马鞍……仅仅是改良，意义不大。就说这横刀……”刘焉拿起了一把横刀的样式。
横刀的铸造工艺，肯定涉及到冶炼方面，几百年后的炼铁和冶金工艺，才能创造出唐横刀的强大威力。否则的话，横刀和环首刀，造型其实没什么差别。
只是刘韬这把，弧度稍微有些弯曲，刀脊偏厚，同时设置了血槽，这个在刘焉看来，只能算改进，却不是创新。
他把横刀放下，然后拔出腰间的环首刀，这把便是有弧度的，类似这样的环首刀，其实汉代已经出现，只是没有普及，毕竟成本比较高，威力提升不明显。
和这把比起来，横刀就是刀脊厚了一些，同时多了血槽。这或许个不错的改良，但在刘焉看来，刘韬却是有些哗众取宠的意味，用改良冒充创新。
“好在提前送到我这里，否则直接送到洛阳，那还不被朝中群臣笑死……”刘焉摇了摇头。看了看书案上的这些东西，权衡了一番……
“马蹄铁还算有些价值，可以送到洛阳报功。马镫和马鞍先留一段时间，确认一下效果再说。横刀就没必要上报，这造价实在太高。”刘焉首先针对这些器械进行评价，他本身对这种奇技淫巧不太欢喜，认为刘韬‘不务正业’，所以评价不高。
至于兵法还好，很基础的东西，只是他觉得内容肤浅，还需要‘完善’一下。说到底，就是蹭一下热度，在里面加塞一些私货，然后再送过去。
至于战功方面，两场战争可以算下来，不过考虑到他还在继续南下……
“这样吧！”很快刘焉就有了决断，立刻写了一封信，命人送给刘韬，就说立下的功劳，等到战后统一结算。
毕竟一方面这文书送来送去太麻烦，二则战争还没有结束，局部的战争是在没必要大书特书，说不得这边刚刚奖励，奖赏送过去，人已经在下一场挂掉了，这不浪费么？
“年轻人，还需要多磨练磨练。”刘焉把墨迹吹干，命人送去后，起身呢喃道。
第74章 拔寨
“报！前方五里之外，发现敌军营寨！”一名侦骑来到刘韬面前汇报。
这是离开卢奴县出征的第一天，刘韬没有施展‘加速术’提升行军速度，大军花了两个多时辰，行军二十余里，侦骑就回来汇报，前方发现敌军营寨。
这个情况和早些时候，在蒲阴县遇到的营地是一个意思。在城池之间，在山头之间，设置这样的小型营寨，内置狼烟，作为预警。每个营寨里面，也可以设置几百上千人，配合城池，可以施展的战术就丰富了起来。
“安喜的县尉，应该是个知兵的。”卢琰闻言感慨。换了普通的县官县尉，未必会想到在安喜周围，设置这种营寨。
“黄巾贼里面也有知兵的？”关羽随口回了句，显然对黄巾贼的实力不屑一顾。
这也是事实，一路过来，接触到的所谓‘黄巾贼’，要么就是把打仗搞得和打群架一样的，要么就是仗着人多一窝蜂冲锋的，再不然就是两三刀就能斩杀的。
“贼人作乱也有一两个月……”刘韬却有不同的想法，“他们也不是白白挨打，他们会看，会学，学习汉军的打仗方法，然后让自己变得更强。反而，我们这种一路顺风顺水的，基本上是吃老本，对战争的认识非常的浅薄。”
随即看向关羽，说道：“三弟，我们起兵之前，都没有系统学习过兵法。不管赢了多少次，都不能忘记这点。甚至于，有一天，我们成为当今世上最厉害的将军，百战百胜的战神，对待每一场战争，都不能有任何马虎。就如同《孙子》开篇所言：‘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兄长莫非看过《孙子》？”关羽顿时激动看向刘韬，张飞，刘戈和上官煜也是双眼一亮，耳朵直接侧过来，似乎打算偷学。
“我就知道这一句……”刘韬摇了摇头，随即看向卢琰，“粲山可看过？”
“我看过……那就好了！”卢琰摇了摇头，“真算起来，我这军师，实在不称职，连本正规的兵法韬略，都没有看过。”
“哈哈，所谓韬略，无非是根据敌我的情况进行计算布局的手段。你看了那么多舆图，然后又那么了解我军的情况，剩下的，无非是了解敌军的情况，然后根据两者时间差距，看看怎么样安排，能用最少的代价，博取更大的收获，这便是韬略。一个人若想不明白，就三四个人一起讨论，我自认为三个臭裨将，还是能抵得过一个姜太公的！”刘韬大笑。
诸葛亮就算了，这年头似乎才四岁……孔融都要六岁，才知道让梨。
“军中一般都会设置‘参军’，职责便在于此。”卢琰点头，他当然清楚。
“可知寨子有多少人马？”刘韬随即看向侦骑。刚刚说那么多，无非是避免关羽以后，逐渐不把敌人放在眼里，反而害了自己。所以只要有苗头，就想办法掐灭。
“寨子不大，人数三五百，依然是以乡里为基础建设起来的。”侦骑回道。
“也就是说，大部分应该是百姓，少数是贼人……这不是防御型的寨子，只用于戒备和提前预警。”刘韬闻言，已经知道敌人虚实。
记得一些临山或者临林而建的城池，周围会设置一些营寨，可能是五六座这样。然后以这五座城池，以及本城作为基础，施展各种战术。
安喜县依河而建，背靠易水，只设东西北三门。与卢奴县相隔七十五里，没想到距离卢奴二十五里的地方，以及开始设置营寨进行预警。
“如这种营寨，大多相隔五里设置一个，作为预警，遇到敌军，当点燃狼烟。如此接力，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当可传递到安喜县。”刘韬指了指前方，向众人说道。
对行军打仗他了解不多，不过隐约在哪里看过这个，好像是叫《曹操的主厨》的……
“哦！”众人顿时恍然，似乎还学到了不少东西。
就说这营寨，不说战术意义，就说它的预警效果就非常好，提前知道敌人的动静，然后迅速做出反应，这样可以占据更多的主动性，而不是等到敌人兵临城下，才被动守城。
“反过来！”刘韬想了想，“若是我们无声无息把这座寨子拔掉，那么后面的营寨，自然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
“也就是说，敌人习惯了接受狼烟预警的情况下，没看到狼烟就不会紧张起来……”卢琰也是反应过来，“益德，骑兵部队能出战否？”
“随时可以！”张飞早已迫不及待。
“前方营寨，防备如何？”刘韬随即看向侦骑，是否能够直接冲锋过去，就看这个。
“普通营寨，没有设置拒马或者陷坑之类……”侦骑仔细回想，这长官要求也太多，好在已经开始习惯。这年头，当个侦骑记性不好还真不行。
“益德，为我把这座营寨打下来！”刘韬当即吩咐。
“喏！”张飞领命，当即清点部队，开始出征。刘韬也不含糊，当即给他们，施展了一个‘加速术’。在这个魔法的加持下，没多久，骑兵部队已经消失在视线范围。
“那么快？”就这速度，大大出乎了卢琰等人的预料，顿时有些不敢置信。
“不奇怪……”刘韬随口回道，“人怎么能和马比？”
马全速奔跑那肯定是能跑出每小时六十公里的速度，在这个基础上提升30%，那就是每小时七十八公里的速度，关键是消耗的体力，依然按照六十公里的计算，这才可怕！
“呜哈！”张飞此刻已经是爽翻了，那么快的狂奔才过瘾，不由得高呼起来。
“将军，不小声点的话，贼人会听到的……”旁边的屯长上前劝说道。
“哈哈，就算听到，他们没反应过来之前，我们已经冲过去了！”张飞无所谓地回道。话虽如此，他也的确没有胡乱嘶吼。
五里的距离真的不太远，尤其是针对这群狂奔的马匹而言。几乎是一转眼，地平线上，已经看到一个寨子的轮廓。
“举枪，随我冲杀！”张飞平举手中长矛，大吼一声。骑兵们纷纷拿起骑枪，紧握手中，夹于腋下，做好冲刺的准备。
“敌袭，敌袭！快，点狼烟！”驻守在这里的黄巾贼注意到这支军队，有人迅速高呼。
“来不及啊！他们，来了！”旁边的贼人眼看骑兵部队将至，顿时都哭出来了。
第75章 情况骤变
半个多小时之后，加持了‘加速术’的大部队，来到营寨这边时。这里的敌军已经消灭完毕，乡民得到吩咐，躲在家里不敢出来。侦骑确认过没有问题，刘韬本部才进入营寨这边。
“益德先一步行动了？”刘韬有些诧异，本来以为张飞会在这里等着汇合，谁知道他却先一步出动，看情况是打算继续拔寨。
“四统领言贼人不足为虑，趁着没有反应过来，一路拔寨过去，可免去不少麻烦。”张飞留下了一名骑兵，作为传话。此刻他是战战兢兢，生怕刘韬怪责。
“我刚刚才说过不要小看敌人的……”刘韬顿时郁闷，这张飞是骑砍爽了，打算一路莽过去？
他还真没猜错，张飞直接冲杀一轮，把贼人杀得溃不成军之后，他也体会到骑兵集结冲杀的快感。这远远不是早些时候，只有五十个骑兵时所能比拟。然而这几十上百的贼兵，实在不够塞牙缝的。眼看不过瘾，看了看前方，直接下令继续出击，就这样带头冲了出去。
他这个统领都冲锋，其他骑兵岂能不跟着冲锋，无奈之下只能跟着去了。
“兄长，现在我们要怎么做？”卢琰询问，张飞孤军深入，这可是兵家大忌。
“稳扎稳打，布置好侦骑，我们慢慢移动，时间以酉时为准，酉时前后就停下来休息。”刘韬可不会贸然追过去，进入安喜县范围，这里已经算是敌军所在，张飞快马加鞭问题不大，他们这些步卒可不能消耗太多力气。
“喏！”卢琰也是松了口气，稳扎稳打的确是最好的决断。只是张飞的安全，可就成问题了，稍微不慎，可能就要被敌军包围起来。
“兄长，益德那边……”关羽显然也意识到了这单。
“没必要太担心。”刘韬摇了摇头，“两个时辰内，对方就算出动骑兵，也未必追得上他们。若只是步卒，除非引到埋伏的地点包围起来，否则打不过也能逃脱。”
刘韬可不相信，黄巾贼那边会有多少骑兵。就算有，也未必是加持‘加速术’张飞部的对手。还是那句话，打不过，也肯定跑得过。
就是希望，张飞不要那么浪。刘韬想了想，还是招来一个侦骑吩咐道：“立刻追过去，找到张军候，告诉他酉时必须回来汇合。”
“喏！”侦骑领命，立刻策马出去追赶。
其余侦骑依然是朝着四面八方分散出去，两两一组，确保消息能够安全传回。到底是进入敌军范围，再谨慎一些也不为过。周围的消息，也随着侦骑的查探，陆续传递回来。
“没有规律啊……”刘韬结合侦骑传回来的消息，也是一愣。
原本以为五里或者十里一个这样的哨所，结果并非如此。营寨的分布并没有规律，或许是四五里一个，或许是十多里都不见一个。关键并非每个都是警戒用的哨所，其中也有真正驻扎的士卒的据点。
就如同玩《三国志》系列，在野外建设阵、岩和城寨的意思一样，不仅起到戒备和支援的效果，同时也会存放一些物资，缩短部队的补给线，降低粮食的消耗。
这些据点，可以认为是针对卢奴县的桥头堡，同时在集合其他的哨所，也能给后方的安喜县进行预警。同时在运输军粮的情况下，晚上可以进入里面休息，降低被劫的可能性。
由此可见，这安喜县的黄巾贼守军，应该是一个懂得用兵的。可不是那种，游侠做派，只懂得莽的废物。对于刘韬来说，他最希望遇到后者，这种人统兵，就算有一万贼兵都不怕。
“差不多，就是一个据点周围三到四个小营寨……”卢琰则是在分析对方的部属情况，“慢着，按照这样益德要面对的，岂非便是这样的据点？！”
“加快行军速度！”刘韬闻言顿时意识到情况不妙，立刻下达命令。
前面张飞这厮，真的是一路狂飙，连续打下三个营寨，奸敌至少三百余，问题这个战争，刘韬没有亲自参与，硬是没有半点经验。
眼看张飞，后续又朝着第四个营地过去，问题那里很大可能不是戒备用的营寨，而是对方驻扎了几百，甚至上千人的据点！
“这个益德……”关羽都有些看不过去，只希望此刻张飞能平安无恙就好。
大军向前，然而碍于粮草辎重的问题，再快也快不起来。尤其队伍里面的那些工匠，他们本身不是军人，根本没办法快速行军。
“前面还有两个营寨对吧？”刘韬看着地平线，只觉得下一个营寨都有些远，更别说居然还有两个！
以前看《隋唐英雄传》电视剧的时候，有一个桥段，便是尉迟恭，最初投靠刘武周，在宋金刚麾下。当时是一口气，连下李唐十七还是二十一座城寨来着？
反正当时宋金刚就抱怨过：“你打那么快，我如何安排人手去驻防？！”
打仗可不是一气呵成，直捣黄龙就好的。哪怕没有真正打过仗，刘韬也明白什么叫做‘笑到最后的，才是战争的赢家’。
“长官，狼烟！”侦骑急忙来报，不知不觉远处地平线上，似乎已经开始升起狼烟，目测距离，应该是五里上下。当然，不是正前方，应该是这片区域的其他营寨点燃的。
“益德应该是被发现了！”卢琰立刻回过神来，他们来的时候没有看到狼烟，这意味着敌军并非是发现他们的存在，然后点燃狼烟示警。那么只能是发现张飞的骑兵部队，然后才点燃了狼烟，通告其他的营寨。
前面两个，因为张飞突然发动突袭，连反应过来都做不到，就已经被攻破，没办法传递消息。如今既然能点燃，就意味着……
“益德陷入了苦战，至少没办法立刻击败对方！”刘韬立刻明白其中的关键。
“益德实在太莽撞了。”卢琰叹了口气。现在的情况很让人头痛，去救援，来不及，不去救援也不是，加快速度可能会让士卒疲惫不堪，战力大幅度下降。
好好的优势转眼变成劣势，现阶段，居然只能期待张飞能无伤返回，或者敌军的支援，能别那么快过去。
“兄长，要不我直接过去……”关羽上前，打算脱离大部队，带兵前去支援。
“先不急，我且看看那片区域的情况！”刘韬深吸一口气，施展了一个‘风龙的洞察’。
众人闻言，顿时恍然，高悬的心，稍微平复了少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