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给二女泡药浴
“我们二中，愿意出奖学金，同时也可以给你体育特长生的推荐名额。若在一些比赛之中，能取得不错的成绩，甚至还有更多的奖励。”带队老师诚恳的说道。
陈铭也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当面挖角。
“不，不用了。”陈铭笑着摇了摇头。
“我们社长！”赵晟直接凑了过来，“也是得到三中体育特长生推荐名额的！”
“很抱歉……”陈铭见状不得不示意他闭嘴，然后回头向二中的带队老师道了歉。
“这样啊……那没办法，只能说我们二中没这个福气。”带队老师笑着回道，大概已经清楚，三中应该也很在意陈铭这个学生。
挖不到他没关系，还有其他五个备选。他看向初一的那几个女学生，初一就能击败自己这边的初三学生，这意味着，或许可以认真培养一下。
高二这边不必说，也基本上是血虐，带队老师似乎明白了三中的最高水平，更多是震撼。大家都在高二学生，为什么他们会那么厉害，厉害到自己这边的精锐，都被迅速击败。
“你们社，有什么迅速变强的秘诀吗？”带队老师少不得询问一下。西安，不能以后都三中一家独大，其他学校，只能用别的方法，来寻找存在感。
“硬要说的话，首先社员要有变强的觉悟，连自己都不打算变强那也没什么意义……”陈铭也没有隐瞒，把一些可以公开的公开出来。
问题说是那么说，要做到却不容易，尤其最近的学生，饮食和生活规律本身就不正常，所以想要达到成状态，除非是真的喜欢格斗，而且打算投身其中的武者才行。
带队老师自然也清楚这点，不能说对方糊弄自己，只是怀疑这边的学生，是否真的能够做到这样。但也没有追问下去，谁没有点秘密，既然不愿意告诉，那也没办法。
“感谢指点！”交流赛结束，二中那边初三高一高二的学生，此刻都有了心理阴影，却不得不在带队老师的带领下，向对方致敬。
秒杀，也就是一分钟都没有能坚持下去，说出去真的丢人。
“好了，今天的训练就先到这里，大家先解散，明天早上的演武我们再见。”陈铭也没打算继续让大家训练，就放了大家半天假。
“我们今天放假？”李思源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陈铭。
“劳逸要结合嘛！”陈铭笑道，“你们要训练的话，那也可以继续，反正自由活动。”
“总觉得，有些意犹未尽……”郑泰看向周围的几个社员，后者纷纷点头，“要不这样，午休之后，我们下午自由训练，无论身法，轻功还是武术，甚至是对练。”
“郑泰，你小子不会就是想要找个人揍吧？”旁边熟悉他的直接调侃起来。
“被发现了？”郑泰一脸惊讶的样子，只是有些浮夸。
一时间大家顿时打闹起来，气氛非常的和谐。陈铭很喜欢这种气氛，没什么尔虞我诈，也没有那么多的利益牵扯，纯粹而简单的。
和大家告了别，他还是离开了学校，毕竟是周末，他是打算回家居住的。
再说，家里也有健身器材，顺便可以训练一下二女，毕竟她们的实力的确不怎么样。现在都已经高一，要追赶并不容易。
为此他甚至买了一些药浴，改良品的那种，今天就打算，让她们体验一下。
“欢迎回来！”陈铭从五楼上去的时候，显然二女也听到了动静，然后出来欢迎他。秦彤彤随即上前，询问道：“今天的交流赛怎么样了？”
“我能那么快回来，就意味着我们赢了，赢得很轻松。”陈铭耸了耸肩。
“恭喜你！”林曼曼上前。
“不不不！”陈铭摇了摇头，“我们是一个社团的，所以这个荣耀是属于我们大家的！”
“可问题是，我们没有能参加这次交流赛。”林曼曼有些为难，毕竟这次交流赛，现场只有参赛人员而已。
“记住，我们是一个集体，集体荣耀高于一切。”陈铭回道，“先不说那些，今天我打算给你们泡药浴，这是让你们迅速变强的秘密……”
“泡澡啊……你确定不是打算偷看我们洗澡？”秦彤彤调侃道。
“改良版的药浴虽然价格已经降低，但几百块还是有的。”陈铭回道，“而且只能允许一个人泡一次，这次我需要两包药浴……而且泡这个，需要坚持至少一个月才有效果。”
“那么贵啊……”秦彤彤顿时缩了缩年代，她们现在的生活费，还是陈铭支持的。
“这算是我对你们的初步投资，毕竟也就一个月的程度。其实还有一种药浴，可能会让人昏迷，但效果更好，我足足泡了那种药浴一年。”陈铭回道，“但对于你们，我没打算让你们进入核心俱乐部成员，所以不需要那么拼。”
“原来如此……”二女点了点头，第一次听说这个，然后才恍然，陈铭会那么厉害，显然不是偶然。别人真的敢拼，而且敢付出。
“我去烧水，浴桶也需要清洗，你们若不介意，帮我清洗一下浴桶，另外，准备一套泳装。我记得，前几天已经提醒过你们的了……”陈铭看向二女。
“的确……”二女点头，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前几天，陈铭要求她们准备泳装，还以为是要做什么坏事。只是在秦彤彤的带头下，到底还是准备。
结果居然是为了泡药浴，顿时松了口气的同时，多少有些……遗憾？
烧水其实并不难，有专门的热水管道，前后十多分钟就已经把一个浴桶给充满。超过六十度的水温，以至于换上泳装的二女，都有些抗拒。
“你这是开玩笑？”秦彤彤指了指这浴桶，“那么高温，居然要让我们进去？”
“凉了就没意思了，就是要这样，放心，剧痛也就是一分钟左右的事情。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否则给你们苦练，估计想要加入俱乐部都很难。”陈铭摇了摇头。
眼看二女还在犹豫，于是坦言说道：“若是你们真的害怕，那么加入俱乐部的事情，当我没说过。”
别人不争气，那么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供应两人上大学，出来工作，然后大家就断了关系便是。说到底，若非对林曼曼有亏欠，他甚至不会做到这一步……
第253章 作物即将收获
接下来的日子，刘韬把所有人都安排了一下。
有数算方面才华的，担任计吏；有文书方面才华的，比如荀悦，作为蔡琰的副手；荀彧这类擅长实务的，安排给卢琰和简雍担任副手；还有在军事方面有才华的，比如杜袭、荀錶和荀棐，安排在军中担任参军或主簿。
颜良文丑，给了一个校尉的官身，可惜是个杂号校尉，相当于别部司马的级别。其中性格比较好战且冲动的文丑，安排跟着张飞；稍微稳重的颜良，安排在郡贼曹。
由于贼曹黄忠，即将前往北舆那边，于是贼曹的具体实务，相当于交给了颜良负责。
“这些人表现如何？”时间到了四月末，这些人过来，已经有十几天的时间。
“吃不了苦偷偷回去的有一些，不过留下来的，才能都很不错，性格也可以。”卢琰随口回道。
跟着颜良文丑来的，大多是为了搏一个出身，来到这里才发现，想要出位没那么容易。这里优秀的人才不少，更多还是经历过一场场征战的老兵。
刘韬安排的训练他们承受不了，最后趁夜溜走了一些人，四千人里面，溜走了数百人。当然数百人里面，绝大多数都是家丁，说穿了，只是溜走了十来个吃不了苦的大户子弟。
“带来的物资没带走？”刘韬随口问了句。
“估计是不好意思带走，只带了十多天的粮食，也是路上的用度。”卢琰回道。
“连基础训练都没办法坚持下来，真的让他们上阵打仗，估计直接就能丢盔弃甲。本身中原区域，就隐约把胡人妖魔化的……”刘韬感慨。
他自己每天都坚持锻炼，甚至要时不时和张飞等人切磋。不是为了成为猛将，只是让自己的体质更好，多一些临战经验，以后遇到真正的危险的时候，不至于那么容易丧命。
“说起来，云长派人回来汇报了。”卢琰似乎想起了什么，拿出一份文书，“定襄县那边的胡人，并不打算离开那边，说是已经在那边生活二十多年。”
“云长是怎么处理的？”刘韬眉头一皱。
“总体来说，那边的态度还可以。云长撂倒了他们十几个‘勇士’之后，那些胡人把他当成了真正的勇士看待，对他很尊重。”卢琰微微一笑，“虽然不肯搬迁，但也愿意取消所谓的县长和官员，愿意接受朝廷的统治，甚至愿意在胡人南下的时候，帮助官府镇守定襄县。”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要稍微麻烦点了。”刘韬感慨，“正好，也需要给那些文士一些实务，可以让他们过去，给那些胡人登记入户，同时针对县城进行规划……”
既然要接受统治，那自然要按照大汉的规矩来，这是基本原则。没办法，这些胡人聚集的县城，采用的行政模式，和草原民族的模式差不多。文化和风俗方面，也没有太大的改变。
如果是后世自治区那种模式还好，问题这年头，放任这样的县存在，那就是官员失职。
随即看向卢琰，询问道：“那个荀彧，你觉得如何？”
“不愧是大哥如此看重之人，治政方面的确非常有天赋，经验的问题可以依靠时间来弥补，但是天赋方面，却远在我之上。”卢琰回道，多少有些酸。
没办法，在天才面前，有些东西是想要追赶，都非常困难的。现阶段，自己在经验方面还有优势，但最多一两年，感觉对方就会追上，然后迅速超越他。
这个年轻人，在治政也好，在协调各方事务也好，表现出来的才能太可怕了！难怪兄长，甚至要用‘王佐之才’来形容他！
“这家伙的确有丞相之才，难得是心系大汉，如果要给他什么评价的话，完全可以用‘汉臣’来形容。”刘韬评价道，“粲山，你这表情，酸了？”
卢琰：(⊙_⊙)?(⊙_⊙)?(⊙_⊙)?
“哈哈，不逗你了。”刘韬看着卢琰懵逼的样子，不由笑道，“荀彧很有才华不假，或许也很忠心，但到底是外人。谁更加值得相信，我心里清楚。”
当初带上卢琰，一方面的确是文官不足，一方面也是三人结拜不好不带他一起玩。不过如今看来，一起共患难，一路走到现在的，才是真正值得信赖的。
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卢琰这一家，是从卢植开始开始起家，还不算真正意义上的世家。可荀氏却是传承数百年的大家族，他们的人，真的能够做到，舍家为国？
现在还不是丞相，天下也不太平，那或许还好说。真的到了以后，荀彧真的能够，不被家族影响？反正，刘韬对这个，还是抱有怀疑态度的。
给卢琰，他这一代就一个弟弟卢毓，最多还有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很难影响到他的决断，就算为家族谋利益，也波及不到多少人，这才是当丞相最好的人选。
卢琰可不知道那么深的东西，说到底，目前都还只是太守郡丞的，谁会去想那么深远的事情。只是感觉刘韬对自己那么信任，突然觉得当初结义，真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旧人被新人迅速取代，不管放在什么地方，都是让人接受不了的事情。可不接受又能怎么样？实力至上，本身才是这个世界的主流！
“说起来……”卢琰似乎想到了什么，“云中县的作物快要成熟了，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到时候兄长最好能主持一下收获。”
“哦哦，没想到那么快就要收获了啊！”刘韬点头，比他预期的要早三四天的样子。
土龙的馈赠的确厉害，二月耕种播种，五月份就收获了，这年头耕种比较粗糙，没有化肥的情况下，这生长速度有些快。
“那，我让云中县，以及各乡里搭设公共厕所的事情，进展如何？”刘韬追问。
“百姓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这样，不过既然是兄长的命令，云中县本地，各乡里，甚至城中，都设置了若干个公厕，并且规定随地便溺的，要进行处罚。”卢琰连忙回道。
“为什么……”刘韬摇了摇头，“首先当然是为了干净，大道姑且不说，偏僻的小巷里面，充斥着各种污秽，一场雨，甚至流到大街上……”
这边不是洛阳，没有那么好的下水道系统，十天前开始下雨，若非骑马，反正他不敢走在大街上，那感觉太恶心了。
“另外，就是把这些便溺都收集起来，加入草木灰和稻草这些沤肥，方便之后使用。下一批作物，我打算按照我的方法，来种上一批，看看产量如何。”刘韬缓缓说道。
第254章 郭嘉的发现
这年头的耕种技术，其实已经不算太落后，毕竟田垄，休耕和施肥这些技术，很多已经逐渐完善起来，农民甚至懂得种上一季大豆，来保证田地的肥力。
说到底，还是农具的问题。刘韬在这里两个月，看到的多大都是木质农具，铁质的很少，而且大多是包在农具上面一小块铁质的部分，主体还是木头。
这意味着想要深耕还有些难度，同时耕种这方面，花费的时间和精力会很多……
“云中的胡人，都是从汉人那边学过去的耕种技术，还是原本就有的？”刘韬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这个一般没什么人关注吧？”卢琰想了想，他也不太清楚，“有区别吗？”
“那些人每人需要耕种二十到三十亩的田地，多的甚至五十亩，若是精耕细作的话，真的能照料那么多的田地？”刘韬提出自己的疑问，“若是不得不照顾那么多的田地，所以只能放弃精耕细作，那还可以理解，若是耕种技术不合格，那根本是浪费啊！”
“那么说的话，的确……”卢琰似乎也才想起来，自己这些人过来的时候，这边的耕种都已经结束，而且禾苗都已经长出来了。
这意味着，他们更早的时间，就已经完成了耕种，可问题是一个人要耕种那么多的田地，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还记得，一个月前，我要求全县的田地，都要间苗么？”刘韬追问。
“是的，当时还有不少人哭喊着不能拔的……最后我们也只能请一个最有经验的老农，告诉他们为什么要间苗。”卢琰倒是想起来了。
想到这个，才意识到，连当地汉民农夫都知道的知识，这些归化胡人农夫居然不知道。到底是以前被隔离得太厉害，还是语言不通导致无法学会更先进的知识……
但农业技术不精，甚至粗陋的问题，当时可以说已经暴露出来了。结果自己意识到这个问题，居然还是兄长提醒之后才知道！
卢琰有些自责，他是云中郡的郡丞，结果连那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有注意到。
“没必要自责……”刘韬看了看他，然后安慰道，“没有你们的努力，我也没有多余的精力，能够注意到这部分。毕竟云中郡最多的事务是什么，你我都清楚。”
说到底就是胡汉问题，能说汉话的胡人不少，但更多不知道，或者说不清楚，憋急了就是一句鲜卑语，结果别人就意味着，这是在骂自己。
很多时候争吵就成了斗殴，而一切都源自语言不通的误会。就算会说汉话，也是云中这边的方言，官话不会说，所以外来的商贩对这些人无法沟通，甚至会担心他们在谋划自己的货物。
云中郡这边，胡汉相处问题才是第一要务，很多时候大家都在处理这种事情。
其他问题也很严肃，比如说基建。毕竟时不时有鲜卑人南下，或者有一支南匈奴从五原郡穿插而过……云中县的农业，在他魔法的作用下，长势喜人，反而容易被忽略。
“话虽如此，这到底是我的疏忽。”卢琰依然有些自责，于是向刘韬承诺。
天赋方面比不过荀彧，若是连实务方面都比不上的话，那自己真的应该就退位让贤了。卢琰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更加努力才行。
另外一方面，云中即将面临一次收获的事情，自然也是传开了。比正常的收获时间，提前了一个多月，眼看夏至都还没到，结果居然就要收获，这实在难以理解。
“这云中县也算奇怪，作物长势不尽快，而且颗粒饱满，看起来应该会是丰收。”晚上下衙之后，荀悦出面，把所有人都召集了过来。
“那么说我也注意到了……”辛毗出面，“我还专门派人去别的县看了看，发现那边还在长，而且长势不太好，估计收获也会受到影响。只是为什么，云中这边那么反常？”
“这个我稍微了解过。”荀彧负责这方面的事情，农业方面，自然也稍微留了心，这也的确是他和卢琰不同的地方，“有说法是太守主持疏通了灌溉渠，后续又派人做了翻车，所以灌溉的问题得到了很好的解决。”
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为什么生长那么快，胡人那边，似乎不少人相信，刘韬是神祇派来使者，是他带来了这一切。”
“那基本上，不是和祥瑞差不多了？”阴瑜想了想说道。
“话说那翻车，是什么东西？”辛毗发问，显然他对那个不太了解。
“也叫作龙骨水车，说到底就是把水从一个地方，推到另外一边的器具。农夫通过脚踏，直接从渠里引水灌溉农田，比慢慢挑水方便许多。”荀彧解释道。
顿了顿，补充道：“我询问过工匠，这翻车，似乎是十常侍之一的毕岚创造的。”
听到是十常侍发明的，周围的士人大多闭口不言。阶级立场，使得他们必须要抨击十常侍，对于他们创造的物品，大多以‘奇技淫巧’和‘劳民伤财’来形容。
可问题是，如今毕岚发明的这个翻车，对农田灌溉确实有用，那就尴尬了。称赞不能称赞，骂的话站不住脚，索性闭口不言。
“只是这作物，不到两月就可以收获，这已经是祥瑞了吧？”杜袭说了句，算是转移一下话题，省得继续这样尴尬下去。
“并非如此……”荀彧摇了摇头，“我亲自去看过田地的情况，那些胡人的农耕机巧太糟糕，以至于产量应该和普通农田差不多，甚至略有不如，收获早的确算奇异，但为了珍惜地力，也不可能再种上一季……”
也就是说，其实结果而言，这一季作物长得快，也没什么意义。
“这些胡人的耕种技术太差……”荀錶有些不满，“让他们耕种田地实在浪费！”
“问题以前也没有那么多人来耕种。”荀棐提醒道，“而且，也没有人愿意教他们。”
“教给他们之后，谁知道会不会什么时候叛出大汉，把这些技术带回给鲜卑那边？”荀錶对此还是保持反对意见。
“鲜卑和南匈奴不是一次袭扰我们，每年都掳掠一批物资和人口，真要获得农耕的技术，他们早得到了。只能说，他们那边根本不看重农耕的技术。”陈逸摇了摇头。
“各位！”郭嘉突然出面，“有没有想过，作物能那么快收获，真的与太守有关？”
“当然有关系……”荀錶回了句，“这不又疏通水渠，又建造翻车的。据说入秋之后，还要进一步扩充水渠，如此来年的收成，应该会更好一些。”
“那么说的话。”荀悦也注意到一个问题，“太守还给胡人测试，通过的现在都在上晚课。我去看过，太守课程很肤浅，意义却很大。难怪他说，通过测试的，就能给予汉籍。”
给胡人测试，同时测试合格的可以获得汉籍这个，在云中也算大事。毕竟按照以前的习惯，非三代生活且缴纳赋税，都没办法获得汉籍。
一开始他们也有几个人觉得这是胡闹，可看了刘韬的课程，了解这个测试的内幕，更多的是佩服。或许，这的确是一个，解决边郡人口不足的方法。
“不不不，我说的却是另外一方面……”郭嘉摇了摇头，“郭某这段时间闲着无事，在县城里面到处以酒会友，然后与县令有了接触。”
也就你好意思那么说……众人给了这个后生白眼，在场的大家都有职务，就是这郭嘉，仗着和荀彧的关系，这段时间几乎都是混吃混喝，无所事事。
郭嘉会在意别人的白眼？他当然不会！在士人之中，他本身就是比较特立独行的类型，‘浪子’这个称号，就能看出端倪。
“那县令来自中山甄氏，其族长将长女许与太守，也算是姻亲关系。”郭嘉回忆，“昨晚与其饮酒，畅谈了一番，隐约听到他提到，太守是仙人弟子，学过仙法。”
“这种酒后醉话，你也相信？”荀彧摇了摇头，就男人而言，醉话和情话是最不能相信的东西。正因为这样，所以他都忍不住吐槽了句。
“醉话虽然不能听，但也有说法，叫做‘酒后吐真言’。”郭嘉回道，“再说，空穴不来风，他既然敢那么说，那当然有自己的凭证。再说这云中县的情况，的确有些神异。”
“莫非……太守，真的会仙术？”辛毗嘀咕了句，大家也开始沉思起来。
“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不过任何奇异的事情背后，总会有一个真相，对吧？”郭嘉摊开双手，“另外，最近我已经开始接触主簿。他是太守起兵时，就担任行军主簿的部下，知道的事情，肯定比县令要多。”
“哦，那个简主簿啊……”众人脑海里面，顿时浮现出一个，不修边幅，行为有些邋遢，同时仿佛整天都在醉酒状态的存在。
很多人想不明白，这种人，为什么能担任主簿，很多人都憋了一口气，想要取而代之。
“小心点，此人我留意过，没有表面那么简单。”荀彧却是提醒了句。
“哈哈，你们都在太守面前露过面，而我却没有。对外，我只是来云中游学的士人，与他接触，也是探讨学问而已。”郭嘉笑了笑，随即看向荀彧，“再说，真的遇到什么问题，文若会出面保我的吧？”
“对对对，我会出面的。”荀彧无语，这家伙是吃定自己了？交友不慎，交友不慎！
顿了顿，却是反问了句：“可就算知道，太守真的会仙术，那又该如何？”
对啊！这个问题大家也是有些恍然，就算知道太守会仙术，又能如何？
“会仙术，换了张角，那是妖人！”郭嘉调侃道，“可若是汉室宗亲，当如何？！”
第255章 被捕间谍郭奉孝
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或者说是一个大家都不敢想的问题。
张角那样的，施展的肯定是妖术，是一个妖道，不容于世必须诛杀。可一个汉室宗亲，突然得到仙人传授仙法，再加上正好当今皇帝昏聩的话……
实在没办法想象下去，想到也不好说出来，传出去肯定会带来杀身之祸。
“慎言……”荀悦年纪最大，于是他出面喝止郭嘉的话。这里并非一门一户，牵扯到那么多家，有些话却不是随便能说的。
“哈哈，何必自欺欺人？”郭嘉大笑，“郭某倒是很好奇，太守到底有什么秘密！”
眼看他说完立刻离开，众人也是面面相觑，看得出来，大家的心情都有些复杂。
“那个郭嘉……是郭氏的……”辛毗率先发问，一般能进入圈子的，应该是颍川的大户人家，颍川郭氏，不必他们辛氏差。
“郭嘉只是旁系，父母早亡，族中对他的月例多有克扣，所以他从小就这性格。”荀彧叹了口气，从小被族人欺负，受到各种不公。
郭嘉表面的放荡不羁之下，其实更多是难以想象的坚强和豁达。
“原来是这样……”辛毗闻言稍微放下对郭嘉的关注，但也没有因此就轻视对方。
几天的时间，说真的话很快就过去了。随着田里的作物成熟，刘韬甚至请来了云中县最有经验的老农，确认真的已经成熟，这才下令开始收割。
按照规矩，归化胡人的赋税要重于汉人，刘韬也没有立刻废掉这个规矩，该收多少收多少。府库顿时充盈了不少，看起来也舒服了许多。
“宪和，看来你这边，事情要多起来了啊。”刘韬笑道。
“这种忙，属下很乐意。”简雍笑道。
“不仅仅那么简单，我打算重开常平仓。”刘韬解释道，“稍后会按照市价，向这些百姓收购一批粮食，放入舱内。我需要你们，制定出一个，如何保管，储藏，以及防止别人挪用的方案出来。”
“常平仓自本朝就没有设置，我们贸然设置不太好吧？”简雍有些担心。
“反正也就是在本县试行，其他地方暂时不开设。出了问题也是云中县，不影响到其他地方。若是可行，再逐渐推广，若不可行，直接叫停。”刘韬随口说道。
顿了顿，继续说道：“宪和可知道，明帝时期曾经打算开设常平仓，又为何叫停？”
“这个……”简雍表示，这有点太为难他，他读书真的不多。
“因为当时是全面铺开，而地方的官吏不合格。假借名义，低价收购百姓的粮食，然后高价出售者比比皆是。同时仓储的粮食，说不定不知不觉新米就变成了陈粮，甚至粮食里面，不知道何时就掺了沙子……”刘韬回忆了一下。
一部分的确是当时宗亲刘般以这些理由劝谏，于是常平仓的讨论就此搁置。一部分是刘韬回忆以前看过一部剧，叫做《天下粮仓》的内容来说明的。
常平仓的问题，就算是明清时期，其实也没有解决，他对这部分关心不多，也是没辙。
“那么多的问题，主公就这样直接都丢给属下……”简雍有些为难。
“没事，我会让粲山来帮你，他属下的那个荀彧，应该挺擅长这方面的事务。到时候把一个章程制定出来，我好写奏折。”刘韬笑道。
涉及到基本国策的问题，就不是他这个太守能够触碰的。别说吏治这个根本问题，就连入籍测试和常平仓的理念，都需要上奏给刘宏告知一下。虽然他给不给，自己都会试行。
就是现阶段，完全当他不存在也不行，管他先斩后奏还是什么，基本的尊重还是要的。
关键这两个政策，对大汉来说的确是有正面意义的，刘宏应该看得出来。以他的性格，应该会允许自己试行。若是不许，那就纯粹是打压了。
“也只能这样了……”简雍无奈，一个制度的建立，里面包含的问题可没那么简单。就说这市价，到底按照什么标准来算很难说。
毕竟各地的粮价各有不同，同时随着商人的买卖，粮价的波动也会有变化。什么时候买入，什么时候卖出，按照什么价格买入，什么价格卖出，这些都是问题。
另外还有仓储的问题，如何保障粮食的存放。另外就是吏治，如何确保官员不出问题。刘韬给出一个概念，但如何落实，那绝对能让人怀疑人生。
“常平仓如果能在我们这里重新出现，那么百姓也不必担心丰收会导致亏损，歉收会活不下去的问题。”刘韬感慨，“宪和，可知道常平仓最大的阻力，是什么吗？”
“主公所谓，莫非是乡绅？”简雍想了想这常平仓的作用，然后大概明白了。
这年头的乡绅，或者士卒大概都有一个毛病，就是懒。不会想着怎么去开拓赚钱，毕竟要当官，可问题是没钱的话那肯定要贪墨，为了不贪墨就需要有钱。
怎么来钱，商业和工业都有风险，越多人投入越有风险。稳定方面，也没有田地产出那么问题，所以大家的目光还是放在农田上面。
毕竟每年都有田租可以收获，不需要花费多少心力就能收到钱，当然是首选。可仅仅是这样显然不能满足，把种田当成一种产业，那么按照资本的想法，自然要利益最大化。
于是粮价就如同股市一样，士绅在收购粮食的不断压价，然后在灾年捂盘惜售，把粮食的价格炒高，然后再进行出手。
后世炒楼的那些人，用的基本上，都是这些老祖宗玩烂的手段。
要操控粮价，那首先要注意的就是粮食的不可流动性，所有粮食只能在本县，或者本郡出手，不能流到外地。否则的话粮价波动很难控制，想要利益最大化就不可能。
造成这个结果的罪魁祸首，就是商人，尤其是那些大粮商。所以各朝各代都在打压商人，一方面因为自己没那么多时间经商，眼红；一方面商人让他们难以操控粮价，不爽！
常平仓，在国家面上，那肯定是利国利民，但对于世家来说，却是剥夺了他们操控粮价的途径，200%的利润，被压缩到20%到35%，完全就是赚个辛苦钱，习惯了200%利润的他们，自然是要抗议的。
正好这玩意需要官吏来管理，很巧的是，这年头官吏更多来自这些乡绅世家……
很多常平仓很容易出问题，根子其实就在这上面。
“有时候，我就觉得，来云中其实真的不错。没什么豪门大户，最多一些在县里当官吏的小家族。这意味着，我们最大的阻力，并不会给我们带来太多的麻烦。”刘韬感慨。
顿了顿，看向简雍说道：“这也是，我们能在这里搞常平仓的原因。”
换了中原地区的郡县，估计这个不知道要遇到多大的阻力，而且被多少人算计。他们会用一百种方法，告诉他：常平仓是开设不起来的！
“主公一直很幸运。”简雍笑道，这个已经成为几个核心，私下打趣的一个话题。话说回来，四小时的幸运，谁又不想得到呢？
“如果你要体验一下的话，我也可以给你施展一下……”刘韬想了想，低声说道。
“属下已经够幸运，而且幸运之后，突然变得不那么幸运，也是挺糟糕的。”简雍却很理性的拒绝了。
“对，这就是我现在的感觉。”刘韬颇为无奈的说道，“我已经习惯每天都有四小时幸运的时间，另外我总会在想，如果能一整天都幸运就好。”
最好幸运程度更多一些的话，那更好不过……人啊，到底是不容易知足。
针对常平仓的事情，简雍还打算去好好想想，给出一个方案，然后找几个人讨论一下。
结果临出门的时候，却是想起了什么，回头说了句：“主公，属下昨晚抓了一个探子。”
“哦，谁那么有闲情，需要来我们这里打探……居然还给你抓了。”刘韬调侃道。
“他以游学至此的士人的身份与属下接触，这段时间，似乎有意无意打探主公会法术的消息。属下觉得有问题，昨晚就派人将其拿下，正关押在大牢里面。”简雍回道。
“虽然我不觉得，这个消息可以瞒一辈子，但按说我们的保密措施还是不错的。”刘韬调侃，“所以说，到底是谁出卖了我们？”
偏偏又没有人被烧死，或者说出卖这件事情，不算是主动敌对行为？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主公，属下觉得这件事情，总需要一个妥善的处理办法。一直瞒下去，也无济于事。”简雍提醒道。
“这个我会考虑的，说起来，那探子叫什么名字……算了，估计是假名。”刘韬对那个探子有些好奇，毕竟第一次抓到这种职业。
“此人自称颍川郭嘉，表字奉孝，却不知道是不是假名。”简雍回道。
“慢着，你刚刚说他叫什么名字来着？”刘韬一惊，连忙问道。
“颍川郭嘉……”简雍不明白，刘韬为何会如此激动。
“他在大牢对吧？”刘韬兴奋的说道，“不行，我现在就要去见他！”
“哦，主公随意便是……”简雍也大概反应过来，估计和荀彧的情况差不多，应该是主公惦记着的某个人才。可若是人才，为何探听情况，会如此拙劣？
简雍想不明白，索性也不去想，反正，他还有更加急切，而且头痛的事情需要做。
几分钟后，刘韬来到大牢。这里环境不太好，可以的话本来他可以不来，就尽量不要过来，此刻却顾不了那么多。当他来到关押郭嘉的牢房前，激动对里面喊道：“颍川郭嘉？”
“颍川郭嘉，拜见太守。”郭嘉却没有半点意外，只是笑着朝着他行了一礼。
第256章 郭嘉到底还年轻
“你……”刘韬看向对方，对方似乎并不意外自己会过来，反而似乎一直在等他来的样子。随即反应过来，对他说道，“你是故意被抓的？”
“太守明鉴……所以，不知道可否放郭某出来？”郭嘉笑着说道，“看来郭某，的确是被太守关注着。”
“放他出来！”刘韬看向狱卒，后者慌慌张张把郭嘉放了出来。直至这个时候，刘韬才对郭嘉说道，“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我请你喝酒，如何？”
“酒是好东西，嘉多谢太守。”郭嘉笑吟吟的说道，然而今年他其实才十六岁（虚岁）。
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发现，刘韬似乎想都没想，就邀请他喝酒。一般来说，喝茶或者喝点别的什么比较合理，毕竟他才十六岁。
这意味着对方很了解自己，可对方为什么会那么了解自己？换个思路，他对荀彧，为什么那么了解，那么看中？哪怕道听途说，甚至连过多的考校都没有，就给予重任！
他的情报渠道，到底是什么，这是郭嘉真正好奇的地方，不枉费他主动被抓。说真的，那种拙劣的表演，连自己都差点把自己逗笑了。
不过一个十六岁的年轻人，那么表演，其实也很正常不是，经验不丰富，见识少，所以表现得比较生涩。按说这样才会让人觉得，自己应该是听到了什么，而不是故意要打听什么，毕竟表现那么拙劣的，应该也不是特别可以的。
然而简雍为什么，还是把他抓了起来，因为自己触碰到了核心机密。对方哪怕是为了防患于未然，也必须要把自己抓起来。
由此可以看出，简雍大大咧咧，以及放荡不羁的背后，真实的性格，应该和他一样，属于那种心思比较细腻的存在。
“你有口福了……”刘韬拿出一瓶酒，放在两人面前，“涿县那边，刚刚送来一批酒，似乎有打算近期在云中这边也开一家酒肆的样子。酒仙酿虽好，但你看起来还没及冠……”
指了指这壶酒，说道：“这是玉壶春，酒仙酿的话，得看看你的酒量，我才能拿出来，否则的话，那不是浪费好东西吗？”
“可是洛阳，千金难得的那个酒仙酿？”郭嘉似乎听说过这个，估计是在往来的商旅那里听说的，一时间有些激动起来。
“万金难求！”刘韬笑道，这千金应该是一千五铢钱的意思，也就是十贯。然而最初运输到洛阳出售的，别说十贯，一百贯一瓶，也是有的。
那个时候喝的就不是酒，而是有钱人，或者公卿贵族的颜面。
“那郭某真的想要尝尝看……”郭嘉却是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
“哈哈，先尝尝这个。这玉壶春，品质也比一般的酒要烈，难得是口感比较柔和。作为过渡可以先尝试一下，觉得可以接受，然后再尝试酒仙酿，毕竟那个更烈。”刘韬笑道，随即也不废话，直接给他斟了一杯酒。
“郭某先干为敬！”郭嘉朝着刘韬笑了笑，举杯一饮而尽。
和以前喝的酒比起来，这个度数更烈，年轻的郭嘉有些受不了，不过还是咽了下去。还想说抱怨一下，然而那口腔里面的余韵，却是那么的柔和，更没有浊酒那种微酸的口感。
玉壶春都是这样，酒仙酿该得多烈……郭嘉想到，刘韬说酒仙酿比它还烈的时候，多少有些后怕。若是如他刚刚那样喝酒仙酿，那岂非要把喉咙给烧了。
不明白，为什么洛阳那些权贵，会喜欢那么烈的酒。
“看来奉孝，还没有喝过多少年酒？”刘韬调侃道。
“也不怕太守笑话，郭某家境并不太好，每月只能在族中领取微末的月例，甚至觍颜去叔伯家蹭饭。酒，自然是没办法喝到的，直至最近一年，遇到文若，才有机会喝酒。”郭嘉感慨，荀彧是他的贵人，更是他的恩人。
若非荀彧，谁知道区区颍川郭奉孝？！
闻言刘韬倒是想起来了，初期曹操没有谋士，于是请教荀彧，后者把戏志才推荐给了他。然而戏志才早逝，曹操询问谁能代替他的时候，荀彧介绍了郭嘉。
为什么没有一开始就介绍郭嘉，或许是才能的确不如戏志才，或许是因为郭嘉还年轻，性格比较跳脱，所以荀彧担心会惹怒曹操，故意熬他几年。
“说起来，你认识的人里面，有没有一个叫做戏志才的？”刘韬询问道。
“太守所言，莫非是颍川戏忠，戏志才？志才也是我们的朋友，只是其母身体有恙，他不好远行，只有我们两人跟着队伍过来。”郭嘉有些惊讶，刘韬居然连戏志才都认识？
“那可惜了，有空不妨写信回去，让他有机会来云中这边看看。”刘韬提议。
“哈哈，若是有机会的话，一定写信告知。”郭嘉点头回应。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似乎都没有说正事，刘韬没什么反应，但郭嘉却很奇怪，对方莫非看重的，只有荀彧和戏忠？想到这里，郭嘉居然有种挫败感……
聪明人往往容易钻牛角尖，郭嘉此刻就在想，刘韬是不是看在荀彧的面子上，才对自己如此礼遇。
“那么……时间也不早了……”大概一个时辰之后，刘韬起身，“明天到衙门报到，先跟着文若一段时间，熟悉一下工作。”
“诶诶诶？”郭嘉有些想不明白。
“奉孝主动暴露自己的存在，难道不是为了投效刘某？还是说，刘某自作多情了？”刘韬见状‘大惊失色’，看着郭嘉问道。
“呃……”郭嘉有些尴尬，要说是，那还真有点这个意思，只是感觉没什么仪式感，是不是太随便了？随即反应过来了，主动权，不知不觉，已经被刘韬给夺走。
“哈哈哈……”想到这点，郭嘉大笑，随即郑重行了一礼，“太守明察，郭某的确是希望能投入太守门下……主公在上，请受郭嘉一拜！”
“等你这句话一个时辰了……”刘韬调侃道，“说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因为从不知道谁那里，听说我得仙人传授法术？还是说，你看上了我的野心？”
“…………”郭嘉有些无语，话都给你说完了，我要说什么才好？
第257章 荀彧的纠结
“哈哈哈……你还想给别人设套，结果别人却给你设了套。”回到荀彧那边，后者知道他的遭遇，顿时大笑起来。
刚刚收到消息，说是郭嘉以探子的身份被抓，他还担心过。也奇怪，他为什么会那么不小心，结果可好，闹出那么大的事情出来。
就算郭嘉放荡形骸，此刻都有些不好意思，只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年轻，居然会被刘韬这样吃得死死的。
想了想，还是看向荀彧说道：“文若，你就没想过，太守是如何知道我们，甚至连志才都知道？而且不仅仅是知道，他甚至连我的性格都很清楚，于是直接请我喝酒，每一处都能针对我的性格进行设套……”
“那么一说的话……”荀彧闻言也不再嘲笑，反而陷入了沉思。颍川和洛阳相隔一些距离，更别说刘韬还是涿郡那边的。
自己出自颍川荀氏还好，至少沾了叔伯的便宜，有些名气。可郭嘉名不见经传的，刘韬如何能知道，真要算，戏志才更是如此。
感觉很诡异，越想越不舒服，只觉得冥冥中，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自己。
“至少可以肯定，这个太守肯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神异本领。我甚至可以怀疑，他派人在颍川书院说的那番话，其实是打算把我们两人叫过来。”郭嘉随口说道。
“这不对，如果他一开始就知道我们，又想要把我们叫过来，为何不直接派人来请？”荀彧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拐弯抹角的。
“是啊，为什么呢……”郭嘉也有些纠结这个问题，“会不会这样显得太怪异，反而会引起我们的怀疑，导致我们不来？”
“虽然也有这个可能，但我觉得原因在别的地方。”荀彧摇了摇头，他总觉得情况没有那么简单，刘韬似乎在顾忌什么。
“直接问他不就好了？”郭嘉随口说道，“他似乎并不打算对我隐瞒一些什么，比如说他的野心。再说，我已经拜入他的门下，以后我也算是他的门客了。”
“你怎么那么冲动？”荀彧有些想不明白，郭嘉为何要那么做。
“文若，有些事情你不明白。”郭嘉看向荀彧，“你出身荀氏，不管天下大乱，还是天下太平，以你的条件，绝对能够封侯拜相。”
“…………”荀彧沉默，他很清楚，郭嘉的话是对的。这年头的规矩就这样，官位并不多，但盯着的人不少。本身要出仕就困难，更别说还有西园卖官的情况。
这意味着，如通过郭嘉这样的颍川郭氏旁系子弟，要出仕都非常困难。更别说，一些普通的寒门，想要出仕简直难如登天。
“不管他是从什么地方，知道郭奉孝其人。但这是一个机会，哪怕成为门人也好，我不想虚度光阴，也不想默默无名。我想要一展抱负，同时也希望让以前瞧不起我的人，能看到，我郭奉孝，并不是废物！”郭嘉说话的时候，有些激动。
或许是太年轻的关系，十六岁的他，和二十多岁的他比起来，多了几分叛逆，多了几分冲动，总结起来，就是‘青春的躁动’。
“而且这几天，我已经把应该需要收集的东西，都收集了。”郭嘉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刘韬有缺点，那就是比较莽撞，做事不计后果。但换个身份，又成为他的优点。”
“现在天下依然太平，你我就算有所猜测，依然只是猜测。”荀彧当然知道他的意思。
现在刘韬据说已经得罪了洛阳的大部分士人，因为他公开叫嚣自己是公羊儒，同时推崇荀子的思想。来到云中，很多事情都是说做就做，荀彧也是这两天才知道，给归化胡人搞测试这件事，居然朝廷还没有批准，他就已经开始做了。
这样显然会得罪不少人，若按照正常的逻辑，他这样，估计过两三年，就有可能会丢官，甚至可能会被抓拿。这样时候跟着他，甚至有可能被波及。
可换个身份，以一个霸主的身份，如此锐意进取的存在，那绝对是一个明主。只是问题也很明显，现在天下依然太平，还没有到改朝换代的时候。
这个，也是荀彧最担心的，生怕郭嘉会被波及。
“我和你不同，我什么都没有，正因为这样，我能支付的，便是我的一切。”郭嘉摇了摇头，“更何况，他现在缺的就是能信任的文士。”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这个说法在这个时代未必出现，但概念大家都懂。
“我还能说什么，只能愿你的选择没有错。”荀彧其实也在纠结，只是他背负的东西太多，还没有办法，如同郭嘉一样，豁出一切，拜某人为主公。
就连现在，他的身份也只是一个郡吏，随时可以离开那种。
“文若，我问你……”郭嘉闻言，情绪也慢慢安抚了下来，“我们埋头苦读，除了打算博取一番功业之外，难道就没有其他的了？”
“谁知道呢……我从小，只知道家里或明或暗都在向我们强调，我们是颍川荀氏的一份子。”荀彧叹了口气，家族这玩意，有时候就这样麻烦。
它能给自己很多的便利，比如说从小就不缺用度，不需要为生计烦恼。有很多的书，这些书不少甚至外面都没有，里面的注释，更是一代代先人留下的精华所在。
所以大家族的子弟，底蕴天生就比普通人要好，也更容易出仕。再说，官场本身就有荫子孙的说法，二千石的大官，可以荫一个子嗣，甚至是子侄为郎官。
然而家族，也是束缚，家国天下，都知道这是断章取义，但没有家的养育，哪来他们现在的辉煌？到底是仁孝至上的时代，连家族都不忠诚，又如何保证对国家忠诚？！
突然间，荀彧只觉得一股无力感，开始在体内充斥。
“我见过不少的流民……”郭嘉缓缓说道，“看过太多的天灾**，百姓饿死路边，富人家里却还歌舞升平。我不明白，这难道就是大汉盛世？然后我觉得不对，这绝对不是我印象里面的太平盛世。”
他看向荀彧：“文若，难道你不想看到，大汉歌舞升平，一片太平盛世的样子？”
“我……”荀彧有些哽咽，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脑子里乱糟糟的。
第258章 蔡邕来了
荀彧失眠了，这是他第一次失眠。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他很没有精神，荀悦等人都看出来了，这个族弟（兄），似乎开始有心事了。
“文若……”荀悦作为年纪最大的兄长，自然是最先发话，“有什么说出来，我们也能帮你分担分担。”
“感谢族兄关心。”荀彧道谢，“其实我更多是在迷茫……”
荀彧把昨晚和郭嘉的对话说了出来，当然把部分内容隐去，免得给郭嘉带来麻烦。
“人各有志，他要投刘韬门下，就由他。”荀悦听完，神色也有些古怪。荀彧的一番话，的确触动了他内心某跟弦。隐藏在他淡然外表下，内心最深处的某个情绪。
只是他到底三十七岁，早就过了那个热血的年纪。
顿了顿，说道：“刘韬此人，对黎民百姓很不错。但却是建立在，损害世家利益上。他却没有想到，治理这个天下，如何能少了世家的帮助。”
下面的官员，大多来自士绅或者世家，他们若是故意和刘韬作对，那么完全可以让他那些利民的措施，变成害民的措施。如此世家得罪完，下面的百姓得不到好处，谁支持他？
当初王莽的革新为什么会失败，说到底就是这样。
“兄长似乎忘记，他打算在云中开设图书馆的事情。”荀彧叹了口气，“他怕是，一早就料到有这个可能性，所以打算自己培养人才，为他所用。”
顿了顿，郑重说道：“我们知道的消息，太守在洛阳，开了造纸作坊。这个作坊越做越大，产量也越来越高。纸张的价格，已经明显下降，一些不太富裕的家庭，也能买得起。
之前洛阳的各位，大概只以为他想赚钱，如今他要在这里开设图书馆，当初开造纸坊的目的，已经暴露了出来。”
有了廉价的纸张，有了图书馆，那么就意味着有无数的寒门，有一个可以看书抄书的地方。或许某一天，云中会成为文化最浓厚的一个地方，也是他最大的人才生产地。
“那应该是年前的事情了吧？莫非他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谋划了？”荀悦有些不敢置信，刘韬谋划那么深的吗？
“愚弟昨晚在床榻上辗转反侧，一直在想，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布局，什么时候开始有特殊的想法，然后发现，酒仙酿出现开始，他或许一直在谋划。也就是说，在两年前，甚至更早以前，他就已经开始谋划……只是，说不通。”荀彧摇了摇头。
“的确说不通，逻辑有问题。”荀悦点头，“没有黄巾贼造反，他根本没有崛起的可能。之前的布局，也就仅仅是为了赚钱而已了。”
“所以我觉得可怕……”荀彧低声说道，“要把不合逻辑的推测，变成合理，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太守，似乎能预知到未来。他提前一年，预知到太平教要造反。”
“嘶……”荀彧那么一说，周围几个荀氏族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能够占卜最多也只能得到一个模糊的结果，如果能真的做到未卜先知，那就太可怕了。
“我甚至怀疑……”荀彧追加，“他能知道我和郭嘉，也是基于某种未来。”
“这个可不能随便说笑啊！”荀棐提醒道，毕竟这个太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到可怕！
“王佐之才……”荀錶突然说了句，“还记得宴会上，太守对文若的评价吗？什么时候，文若有了王佐之才这个称号？知道这个称号，依然招揽文若……”
换个角度，是否可以说明，刘韬有称王的想法？更别说，按照荀彧的说法，估计刘韬派人去颍川，本身就是打算，把荀彧和郭嘉引来云中。
实际上，两人的确不在北上的队列里面，只是好奇跟过来看看而已。某种意义来说，两人的确是，成功被刘韬‘钓’到了。
“然而，这一切只是我们的猜测！”荀悦拍了拍手，提醒这些开始胡思乱想的族弟们。本身没有真凭实据，若胡思乱想能给人定罪，那这天下早完了。
“那，我们还留在云中吗？”荀錶看向荀悦。刘韬的方针，既然是利天下而损世家的话，那么已经算是阶级敌人了。
“何须纠结？家中还有友若和公达撑着！”荀悦摇了摇头，“我们刚来就挂印而去，反而留人口实。当初既然我们北上，言为了大汉的富强安定而努力，那么岂能半途而废？”
众人闻言恍然，的确，同一辈的人里面，还有一个荀谌荀友若。另外还有一个，虽然是子侄一辈，年龄却比荀彧还大的荀攸荀公达。
家族有此两人支撑，他们在云中这边，可以少点顾虑。
“我很好奇……”荀悦做了总结，“太守到底看到了怎么样的未来，又在做些什么准备，未来又会做些什么。云中这里条件的确很糟糕，但同样，这里没有那么多势力纠缠，可以随意在这里涂抹。”
也就是说，自己这些人的才学，能够最大限度的发挥。不管是为官，还是为吏，这都是非常舒服的一件事情。
“不过，唯有这图书馆，我们不能当领头人。”荀悦叮嘱道，刘韬之后找过他几次，希望他带头，只是他都拒绝，推脱说才学不足，最多当副手，从旁辅助。
“嗯……”众人当然清楚，他们帮助刘韬，最多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若帮忙建立图书馆，那么就是天下士族的公敌，这可是要算到他们家族头上的。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这个时候，刘韬的府衙里面，他正在接待一个特殊的客人。
“把老夫的女儿，拐到云中这个地方，刘太守当真有能耐啊！”蔡邕神色古怪的看向刘韬，他现在都搞不清楚，自己应该以什么情绪来面对他。
因为女儿的关系，他提前回到洛阳，没有等到董卓征辟。但同样，这段时间和蔡琰的通信里面，都有提到刘韬这个羽林中郎将，他这个老父亲，能感觉到，女儿对此人的好感。
女儿出嫁不久就守寡，他也有些亏欠，女儿要另外找个伴侣，他不反对。只是此人已经有婚约，她要给人当平妻，多少有些不满。
结果可好，回到洛阳，又听说刘韬迁云中太守，镇北将军。这还不算，把女儿拐跑了。
在被窝里面翻来覆去一晚，最后拒绝了陛下的征辟，千里迢迢来到了这里。
然后，以老丈人的身份，好好的审视着眼前的年轻人。
第259章 忽悠蔡邕当主编
对，他对自己的长女有很大的亏欠，所以他不会干涉女儿给自己寻找伴侣。但是身为一个父亲，他需要考验一下刘韬，看看他是否能真正给女儿幸福。
于是他来了，主要还是对朝廷有些不信任。万一他再次站在刘宏这边，为他冲锋陷阵，结果不仅要面对世家这边的攻击，关键时刻陛下却为了某些利益放弃了他……
对对对，陛下或许可以相信，但他不相信他身边的十常侍。这些人在刘宏面前什么都不是，但他们已经习惯在别人面前作威作福。甚至，忘记他们的一切，都只是陛下给的。
蔡邕发现了这个问题，那就是十常侍不知不觉，已经打算独占刘宏的器重。想要取代他们的地位，就要面对他们的打压。这也是他不愿意，留在洛阳的根本原因。
“也不怕蔡大师笑话……”面对‘老丈人’的咄咄逼人，刘韬也只能赔笑，“韬当时被封为云中太守，突然意识到，麾下似乎没有多少能独当一面的文士。
韬在洛阳的时间太短，也没有结交什么年轻俊杰，唯一认识的便是令爱。无奈之下，只能试着询问，她能不能过来帮我。”
结果她跟来了，蔡邕大概明白，在女儿的心中，真的把刘韬看成很重要的人。只是话说回来，你这样是不是有些炫耀的意味？
岳父和女婿就是天生的敌对关系，就如同媳妇和老妈是天生的敌对关系一样。自家的白菜被猪拱了，猪还要向自己炫耀说白菜自己给他拱的，反正心情就是不爽！
“所以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成亲？”蔡邕询问。
“预计是过两年，到时候我和甄姜的婚约就到了，到时候我们三个一起成婚。”刘韬连忙说道。
“哪有两个新娘的婚礼？”蔡邕提出质疑，“而且我女儿，什么地方比不上甄家女？”
硬要说的话，家产方面的确比不上……最近还委托甄氏，在中山郡弄来一批农具，准备租借或者出手给那些归化胡人，这点蔡家现在的情况，可没办法帮助到自己。
可问题是，这种话，显然说不出口，显得自己太重利。
“父亲，这是我的婚事……”就在刘韬为难的时候，蔡琰走了进来，显然是收到消息，说父亲过来，于是放下手中的工作过来。
谁知道刚来，就听到父亲这样质问刘韬，没办法，只能出面帮忙。
“昭姬，我也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蔡邕看到蔡琰，委屈地回了句，只是没什么底气。也是无奈，女儿还没嫁，已经站在这混小子这边了。
“女儿明白，但是我长大了。这些事情，希望能由我做判断和决定。”蔡琰反驳道。好不容易才见到，结果却当着刘韬面说她婚事的事情，蔡琰当然会很不好意思。
这种话题，私下在家里说说就是了……
“…………”蔡邕此刻只觉得心累，突然发现那个跟在自己身边，乖巧的女儿，似乎已经一去不复返。很好奇这几年她到底遭遇了什么，却又不敢细想。
“也罢，也罢，你能幸福就好。”蔡邕叹了口气，他发现自己已经没有插手的余地。
“说起来……”刘韬却是打算借题发挥，毕竟正好他最近在头痛图书馆的主编人选。本来是打算找荀悦的，后者却推辞，可以当副手，但坚决不当主编。
多少也能感觉到他的顾虑，忽悠了几次没成功之后，也就没有继续坚持下去。
还想着要不要把蔡琰推出去，毕竟她也很适合做这种工作。正犹豫，这几天要不要和她说说，谁知道蔡邕过来了。
这样的人才，他可不打算放过，不管如何，蔡邕在他这里，总好过接受董卓的征辟，然后把自己玩死好一些。
于是他看向蔡邕，提议道：“蔡大师，最近我打算在云中郡建立一个图书馆。把收集到的书籍，放进去免费给士人阅览或者抄录。同时，打算为所有的书籍，标上句读，这样寒门自学，也不至于走上歪路。”
“太守有这样的想法，那应该是苍生之福，只是可想过，这样一来，太守岂非成了天下世家门阀之敌？”蔡邕闻言反问。
“本太守乃汉室宗亲，自然要以大汉江山和黎民百姓为重。既然图书馆，能给大汉带来更多的读书人，为何不做？”刘韬摇了摇头，“而且世家门阀，只能靠这种手段，来维持自己的超然地位，那么这种级别的敌人，也不过如此。”
“他们的手段，当然不仅是这样。”蔡邕摇了摇头，垄断知识如果是一点，那么垄断舆论才是真正可怕的东西。
“只是那些手段，对我有用吗？”刘韬指了指自己，“云中这里，他们的手段，又能有什么作用？”
这里士人，甚至汉人都没有多少……这里的百姓，是相信那些世家，还是相信他？
舆论影响不到边郡，有时候刘韬真的感慨，来云中这里，或许才是他最大的幸运。
“这……”蔡邕一愣，仔细想想觉得也有道理，士人的不少黑手，只能针对朝堂，或者中原地区的州郡。
就说这里，官吏估计都是刘韬任命，够不够都还两说。士人也不多，那些世家门阀，要如何做，才能让他受到伤害？
至于诋毁抹黑……蔡邕来之前就打听过了，这位在洛阳，已经把自己给彻底抹黑了。从这里不难看出，这位就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他更在意的，是实利！
“只是图书馆方面，还需要一个主编，来负责编修所有的书籍，为它们加上句读。”刘韬看向蔡邕，“我希望，蔡大师能出面助我！”
“对我有什么好处？”蔡邕反问，他看不到这个对他有什么好处。
“首先！”刘韬回道，“蔡大师在士人眼里，已经不算他们的人，换言之，就算有损害，也不会再有什么实际的损害。”
“…………”蔡邕无语，但必须承认，这小子的话是对的。
“其次！”刘韬见状，也开始追击，“若图书馆成为常态，那蔡大师将名垂青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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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云中县图书馆
蔡邕就不明白，这玩意怎么和名垂青史扯上关系来着。
“蔡大师还没有想明白吗？”看他那么疑惑的表情，刘韬只能稍微详细解释一下，“毕竟目前洛阳还没有开图书馆，这意味着我们这边是最早开设的。作为主编的您，将是真正意义上，给经书划分句读的第一人，划分的结果，将作为未来所有经书的标准划分！”
蔡邕的表情，随着刘韬的话一点点的改变，显然逐渐想通其中的关节，于是神色开始变得精彩起来。
目睹着一切的刘韬，进一步介绍：“以后所有的士人，都要争先恐后，来观看你划分了句读的经书，因为将来出仕就要按照这个标准来，否则都不合格！”
如果说这都不是身为读书人，最大的荣耀的话，刘韬想不明白，扣除升官发财，读书人那么埋首苦读，到底是为了什么。
说到这里，不免感慨了句：“诚然，这样会得罪天下的世家，但天下的读书人，都会感激您。更别说，就算真的某一天改造换代了，应该也没有哪个君主，能忽略图书馆的存在，这个制度会一直延续下去，您划分的句读，将影响一个又一个朝代的读书人！”
朝代可以替换，家族也会有兴衰，但这件事情，却是能名垂千古的。
蔡邕坐不住了，整个人都有些扭捏，之前还在质疑，现在突然接手过来，是不是显得很不矜持？可又有些担心，自己不接，刘韬会让给别人……
“父亲，为了天下的读书人，我觉得可以牺牲一下。”蔡琰见状，也知道她要站出来，否则的话，按照父亲的性格，估计要一直扭捏下去。
“是啊……反正我在士林名声早臭了，也没什么好顾忌的。”蔡邕终于下了决定，说到底还是陈留蔡家，比较出色的族人已经没几个。
搏一搏，换个名垂青史，退一万步说，就当是为了女儿，给这女婿帮个忙了！
“感谢蔡大师襄助！”刘韬激动的上前，郑重向他行了一礼。
“也别蔡大师，蔡大师的叫我了……”蔡邕神色复杂的看向刘韬，“反正你总要和琰儿完婚，叫我伯父就好。”
蔡邕今年五十三（虚岁），叫一声伯父也没什么，刘韬自然是亲切的喊了起来。少不得留他在府中居住，然后亲自下厨，把最好的饭菜端上来孝敬他。
蔡邕倒好，饭继续吃，但是住说什么都不住。只说女儿还没有出嫁，怎么能住在男人的家里，更别说婚约都没有。
他当天就离开，在县城里面租了一间宅子，然后带着蔡琰过去居住。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刘韬才想起来，这老家伙过来云中，还有这个副作用啊……
本来同一个屋檐下，他持续的努力下，蔡琰在一点点的沦陷，估计偷偷吃一口问题已经不大的程度。奈何现在被她父亲这样带走，只觉得亏大了！
心痛的同时，也明白，蔡邕就是在提醒他：就算不完婚，好歹先把婚约定下来！
反应过来的刘韬，立刻找媒人走流程，一通程序下来，花了三五天，总算定下了婚约。
这三五天的时间里，图书馆装修完毕，刘韬把自己在洛阳抄的书籍都搬了过去。
后续用纸张代替竹简和木椟，又请了三四十个读书人抄录，蔡琰校对，原本三个仓库才能装下的量，现在一个仓库还略有空余。
“没想到，那么多的书籍，如今居然只有那么一点……”蔡邕看着书架上的书籍，真的是爱不释手，读书人，就没有不喜欢书的。
“说起来，这个还要多亏昭姬，里面有不少都是兰台的藏书，外面想要看到，已经很难。少数还是孤本，能复制一份出来，完全可以作为图书馆的镇馆之宝！”刘韬笑道。
“只是……”蔡邕看了看，上面都还是没有句读版的，“若是要重新编修，那岂非要重新抄录一次？”
“是的，所以我已经提前找了三十多个，粗通文墨的读书人作为主要抄录的人手，另外给您选了两个副主编，六个书佐。”刘韬解释道。
本来雕版印刷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雕版的问题好解决，真正的问题是油墨。很不巧的是，他不记得油墨配方，一般谁会在意这个问题？
当初造纸的纸药，都是机缘巧合，偶然看到，才在记忆里面搜出来的。
“看来你为这个谋划了很久……”蔡邕看向刘韬，朝廷那边，主张建立图书馆，似乎是云霄之后没多久的事情。
消息传过来，至少也要十几天，那就是二月。不过看这些书籍，感觉他似乎在朝廷要建立图书馆之前，就已经想到这个事情一样。
“也不瞒伯父，其实图书馆的建议，还是我向陛下提议的。”刘韬低声说道。
“借陛下的手来建立图书馆，你也算是胆大妄为了。”蔡邕顿时反应过来，笑骂道。
“怎么能算胆大妄为，只能算各取所需啊！”刘韬一副委屈的表情，“陛下要一些能用的士人，而我当时也是本着为他解惑，所以给出这个方案。谁能想到，之后就一道诏书，把我送到云中这边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得罪了陛下，被贬到这里来。”
“也罢，既然老夫已经答应要给你当主编，那自然没有说话不算话的……老夫要工作了，还请太守不要打扰……对了，老夫的俸禄，怎么算？”蔡邕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目前只是在云中县，俸禄最多秩比六百石。不过有奖金，按照校对和编撰完毕一本书来发，如何？”刘韬给出提议，“以后在各县都开设图书馆，俸禄和待遇自然会提升。”
说到底就是开设一个图书馆系统，从最大的国家图书馆，到各州，各郡，各县，同时也方便收集地方的书册，孤本进行保护。
“看来你的图谋并不小啊！”蔡邕反应过来，揶揄道。
“伯父也不希望，昭姬嫁给一个没出息的混小子吧？”刘韬笑道。
“我更担心的是，你这样胆大妄为，会不会出问题。昭姬已经伤心过一次，我不希望她伤心第二次！”蔡邕却是直接严厉地告诫道。
“这个，刘某自然有分寸。”刘韬闻言一愣，随即笑了笑。
“你好自为之便是。”蔡邕摇了摇头，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一步了。
第261章 图书馆盈利手段
“听说了吗？城里开了家图书馆，可以免费查看书籍和抄录书籍！”这样的对话，大概在最近两天，整个云中县提到最多的。
一时间不管是否识字，都打算进去看看，真的到了门口，才发现这里限制进入。每次只能五百人，同时里面不许发出太大的声响，否则的话会被护卫赶出去。
好不容易排队进去，结果发现，书架上，就只有《论语》和《孝经》，这还是蔡邕带领大家，花了一天的时间，编撰整理好的。
“怎么只有两本书啊？”看到这个结果，不少人多少有些郁闷。
“图书馆刚刚开设，所以编修完毕的书籍并不多。后续陆续补充，更多的书籍正在编撰，各位可以稍等一段时间再来。”刘韬亲自发言，算是解了大家心头之惑。
随即指了指外面，图书馆对面，说道：“图书馆的对面，有一家文具店，纸张，笔墨都可以在那边购买。想要抄书的，可以自备，可以在那边购买，价格童叟无欺。”
刘韬那么一说，大家才想起来，今天路对面，还有另外一家店铺开业。之前没有注意到，现在明白了，原来是一家文具店。
“最后，若是要抄录书籍的，要保证双手干净，同时抄录的时候不要折损，破坏书籍的内容，否则赔钱也没用……”刘韬环视众人，“读书人不爱惜书，按说把手剁了都说得过去。本官也没那么残忍，第一次十大板，第二次取消进入图书馆资格！”
损毁也没什么，都是一式三份，原版另外找地方藏好，定期检查保养。另外一版则放在图书馆仓库里面，若外面的出现损毁，则复制一本里面的，再拿出来重新摆放就好。
主要还是担心多次故意损毁的情况，毕竟说不定真的会有世家，雇佣一些地痞流氓，进来故意损毁。
遇上这种人，不用说，十大板，那绝对是能要命的。或许有搞错的情况，不过基本上都是宁可搞错，也不要放过，谁让这是封建时代。
最后一份不必说，直接就是派人送去洛阳，交给刘宏。反正不出所料的话，目前洛阳那帮家伙，连主编都还没有选定出来。
“为了避免一些过失的情况，所以也稍微说明一下，稍微有些折痕，一丁点的破损，不影响阅读很小的一滴污渍，这些都不会处罚你们。”看着大家几乎第一时间远离书架，刘韬不得不把后备方案说了出来。
他那么一说，大家这才松了口气，这样的话还能接受。有机会免费读书，这已经非常珍贵的事情，真正渴望知识，想要看书的人，谁不是小心翼翼的？
只是很难说突然有个万一，这样自己就要倒霉了，这有些不划算啊！
现在还好，至少看书可以稍微安心一些，于是都在想说，快点拿书下来看看……
结果当他们拿下书本，翻开之后，才发现这书本，居然是提前分好句读的，顿时惊喜万分，同时又有些惶恐不安。这样分，真的没问题吗？
“陛下设置图书馆，最初的目的，就是请有名的经学大师，来编撰这些书籍，为所有的书籍划分句读，以后天下经书，都按照这个标准进行。或许未来，会针对人才的测评，考核的内容，便都出自这些书籍。”刘韬看着众人疑惑的表情，于是出面解释道。
也就是统一标准，这个措施最大的好处，就是为科举考试打下基础。毕竟大家读的书，都是一个标准，那么谁读书更厉害，谁理解能力更强，就凸显出来了。
顺便，也给蔡邕宣传一波：“我们图书馆，主编是当今知名的经学大家，蔡邕蔡伯喈大师，他曾经在东观当过校书，洛阳太学外的熹平石经，便是他主持校勘编撰。”
也就是说，经学的版本标准化，其实朝廷已经搞过。只是这更多是无意之举，当时只是太多儒生抄录，所以逐渐成为经学的标准版本。
硬要说的话，这熹平石经，标准的只是经文所用的‘字体’部分，和内容无关，也没有划分句读。只是谁都可以免费抄录这点，和图书馆模式，也算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也正因为有那么一件事情，蔡邕几乎成为图书馆最合适的主编人选。
闻言，众人顿时也放心了不少，于是开始仔细阅览。以前没有句读，看起来真的很费劲，还不能看太快，免得划分句读出了问题，看了半天‘不解其意’。
现在就方便许多，几乎可以一目十行，很多以前有些不明白的，似乎都变得通顺了不少，一时间颇有感悟。
一时间，居然有一部分读者读着读着就流下眼泪，当年若能那么方便，何苦蹉跎岁月。
看了一遍还想看第二遍，想要细细品，慢慢品，可发现想看的还不止自己一个，总不能一个个照顾到。那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聪明的一溜烟跑了出去，不多时在对面的文具铺子，把笔墨纸砚都给买来，甚至感慨几句。毕竟这店铺的纸张，是真的便宜！
按照《论语》的厚度来计算，需要的纸张，比所需的同等量的木椟或竹简，还省了四成的开销，关键不占地方啊！
细问之后，才知道太守在洛阳有造纸坊，为了方便云中县的读书人，所以几乎是按照成本价出售纸张……而其中最坑的是，成本价是多少，那当然是刘韬说了算。
便宜的纸张当然便宜，好一些的，白皙的，品质更好的，那就不便宜了。赚的就是这种钱，那种便宜的，要的就是一个薄利多销。
好的文具，赚的就是一个威风，一个身份。文具有价，身份无价，难道有钱人家，还要和一群穷酸用一样的文具和纸张？
包装好了，品质用好的，价格当然是无上限。比如说最好的狼毫笔，镶金的，一口价十贯，低了不卖！成本估计一百文都不到，关键还显得粗俗，但那些暴发户，就吃这一套！
这不不多时，十多个行商过来，直接把这十多副装十三神器给包圆了，后面还有人想买……对不起，没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想要，下次赶早了！
“所以图书馆，靠这个盈利？”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的荀彧，嘀咕了句。
“哈哈哈……主公实在是太有趣了！”郭嘉却是大笑起来，居然还能这样玩，“其实我更关注的，是这铺子还对外收书，抄录好的书籍可以拿来这里卖，读书人就有收入了！”
第262章 荀彧的危机感
给人抄写书籍，在这个时代也算是一个行业。毕竟还没有印刷术，想要复制书籍只能靠人工抄录。所以店家出面收书，也不奇怪。
只是店铺有个规矩，只收图书馆里的书籍，也就是没有句读，句读不对的不收；只收纸张装订成册的，不收竹简木牍的；只收隶书或者楷写，其他字体不收。
同时对外收书，只要是图书馆里没有的藏书，都可以拿来。审核确认无误，只求抄录一份，原件可以不要，价格按照书本内容，给出1贯到100贯不等。
如此，也算是坐实了，这个文具铺和图书馆的关系，这文具铺背后，肯定有官府背景。
收购的价格也还算合理，一本书扣除成本，大概有50-1000文的利润，当然1000文这种，基本上是针对《左氏春秋》这类，20万字级别著作的情况。
“怎么样？”刘韬不知不觉来到两人的面前，“这个图书馆不错吧？”
“当真是利民之举。”荀彧也只能中肯的回了句。
“好是好，就是有些瑕疵。主公允许百姓抄书，可抄书最多允许两人同时进行，一天也只有四个时辰的开馆时间，效率不太够，建议每种书，图书馆都预留10册好一些。”郭嘉则是出面建议。
“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只留一本，就意味着这本书被所有人盯着，别人想要夹带出去，就没那么容易。若是十多本，那么少了一本也很难判定，总不能每个出去的都搜身吧？”刘韬摇了摇头。
顿了顿，继续说道：“再说，抄录可以是两个人同时抄录，然后可以支持十几二十个人在旁边围观。等到书籍抄录完毕，拿人带着书回到家中，自可继续抄录拿去店铺出售，还想看的，可以去店铺等着买便是。”
原来是基于防盗考虑，才没有过多的补货，两人顿时恍然，毕竟以前没接触过这方面。
“不过手工抄录，到底还是挺麻烦，也就是油墨还没有研究出来，否则的话直接批量印刷，到时候成本能进一步降低，同时书本的数量也能更多，可以带到中原地区销售。”刘韬感慨。
就云中，五原和雁门这种地方，能有多少读书人？别看人多，大多都是凑热闹进来的。实际接受过启蒙，想要看书，想要学习的，并不多。
想过开扫盲夜校，不过那也得等书多一些才行，否则教具和课本都不够的。
“油墨？印刷？”两人有些疑惑的看向刘韬，有些不明所以。
“说起来……”刘韬倒是想起来了，两人都是这个时代的顶尖人才，于是出面解释介绍了一下雕版印刷的原理，然后询问，“两位对于油墨，大概有什么想法。”
“墨汁问题就不大了吧？毕竟，写字用的也是墨汁，印刷用墨汁问题应该不大。”荀彧想了想，觉得这东西似乎没什么技术含量。
“这样啊……或许是我钻了牛角尖吧……”刘韬想了想，觉得可以试试。自己也的确，把油墨这玩意，想得太高大上了。毕竟就算是唐宋时期，也不可能有那么先进的油墨。
想到这里，笑着对两人说道：“若是雕版印刷能够面世，必然有两位的一份功劳！”
“哪里，哪里，我们也只是随便说几句，哪能有什么功劳……”两人连忙回绝，就那么一句话的事情，这就占了功劳，实在的受之有愧。
“有些技术，其实就是隔了一层纱，你们不戳破，那么估计我还要纠结很长一段时间。”刘韬笑道，“好了，既然知道有这个可能性，我就要开始找工匠制作雕版了！”
说完，直接转身就走，留下有些发懵的两人站在那里。
“奉孝，雕版印刷，你能想到什么？”荀彧看向郭嘉。
“文若，你不可能想不到……”郭嘉的情绪隐约有些激动，“字面上不已经很明显了吗？就如同官印一样，把字刻在版上，然后印在纸张上面……妙，妙啊！”
这样只要有雕版、墨和纸张，那么就能大量印刷成册的书籍，成本那得多低啊？这样的书籍，直接拿出出售肯定盈利，按照市场价降价一半，都有盈利。
可若是价格降低一半，那么就算是一些普通人，说不定都有能力买上一本。看书的人多了，那么说不定识字的人就会跟着多起来。
“以前就觉得太守所图不小，现在看来，我们还是小看他了……”荀彧感慨，“只是如此下来，天下读书人越来越多，其中良莠不齐，当如何……”
说道这里，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毕竟一开始，刘韬在建立图书馆的时候，就一直强调一件事情，那就是‘测试’。
为什么要设立一个标准，那就是为了让所有人在对书籍的了解方面，都在一个水平。至少大家看的书，句读都一样，那总不能一句话还能再有两个意思。
大家理解都一样，那么谁理解更多，就能通过考试的方法来选拔出来。换言之，针对士人的测试和考核，也会跟着出来。合格的就上，不合格的管你什么出身，都乖乖让位。
以前读书人少，为了能够凑足足够的官员，高级官员的子嗣，也能蒙荫成为郎官（哪怕夏侯楙那样的废物）。现在不行，合格就上，不合格乖乖回家呆着。
也就是说，家世和出身能带来的便利会减少，想要上位靠的还是真才实学。
“可如此，谁能保证官员的品德……”世家出身的荀彧，还是有些纠结，或者说担心。
世家出身，族里发了月例，他们不缺钱，自然清正廉洁，说到底还是‘养名’。普通出身的，估计就忍受不了这个诱惑。
毕竟周围的人都有钱，自己没钱，感觉聚会也好，还是一些迎来送往都没有派头，感觉自己与其他官员格格不入……没有交际和人脉，于是担心自己没办法升官。
这类问题别说古代，现代还存在，说到底人本身就有从众心理。
“品德这东西，是最难保证的。”郭嘉笑道，“荀子都言‘性本恶’，如何约束，说到底无非是法度而已。”
“先祖可不是法家……”荀彧反驳，荀子提出‘性本恶’，只是强调道德教育的重要。
“然而他的弟子，哪个是儒家？”郭嘉摇了摇头，“他的言论，甚至不为今儒所接受，否则你们荀氏，也不必搞儒皮法骨了。”
第263章 刘宏的态度
“严格来说，我们颍川荀氏，其实在祖父那一辈才起家的吧？”晚上荀彧与几位族兄相聚，把今天所见所闻所出来后，荀悦就说了这句。
“的确是这样，说起来，祖父年轻的时候，甚至被那些俗儒看不起。也是从祖父开始，开始重点培养族人，于是父辈才有‘荀氏八龙’的雅号。”荀錶点头。
“父辈贯彻祖父的理念，专心培养族人，才有我等现在。”荀棐点头，严格来说当时是因为党锢，这些伯父叔父都被波及，最后赋闲在家，自然也就有空，专心教育下一代。
真要算，颍川荀氏……的确是靠放弃荀子的理念，才逐渐混入圈子里面的。真要算，若非正好李膺拜入荀淑麾下，自发为荀淑守孝两年，只怕‘荀氏八龙’这个名头都没有。
“我们荀氏，并非是因为是荀子之后，而是沾了李膺的光。毕竟士人同情党人，目的是为了凸显出陛下的昏黜。党人里面，以李膺最有代表，于是他的恩师，也就是我们祖父，自然也被推崇，仅此而已。”荀悦摇了摇头。
荀悦那么一说，其他几人顿时沉默起来。这个道理大家都知道，所以都在努力，希望能够闯出一番功业，让士人们知道，颍川荀氏，也不是能随便看扁的。
“只是，这番话，和太守设立图书馆，有什么关系？”荀棐直接进入了正题。
“兄长的意思……”荀彧大概明白了，“是目前大汉的环境，并不适合我们荀氏发展。毕竟士族已经固化，利益分配也差不多完毕。想要改变这个局面，除非天下大乱，或者选士的标准发生根本的改变。”
换个角度来说，不管是图书馆的建立，以及后续可能会出现的测试；又或者天下大乱，刘韬作为诸侯逐鹿中原，都能直接改变他们荀氏的现状。
单纯论才华和才学的话，他们这些人，自认不会输给任何人！
“至于品德的问题，奉孝不是说了么？”荀悦看向他们，“既然测试可以有，那么考核和规范肯定也不会落下，若是太守忘记，我们可以提醒他。”
然后，作出了结论：“为兄打算拼一拼，你们随意！”
言下之意很明显，他打算投入刘韬门下。但不强求大家都投入其门下，毕竟这玩意，的确存在一定的风险，运气不好，大家都完蛋。
“兄长此言差矣……”荀彧闻言回道，“我等都是兄弟，自当同进退！”
荀棐和荀錶也是点了点头，这一刻，这四兄弟，显然都已经下定了决心。
于是第二天，荀氏四人出面，主动投效刘韬的时候，后者惊喜的同时，多少有些迷茫？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颍川荀氏的这四个族人，都纷纷投效？
少不得问了问郭嘉，后者闻言笑吟吟说道：“任何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估计都不会错过主公！”
“若是天下大乱还好，如今天下尚且稳固，总不能，因为某些推测，就直接下注吧？”刘韬摇了摇头，他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那以主公来看，天下什么时候大乱？”郭嘉问了句，姑且算是一次试探。
“天下大乱啊……”刘韬想了想，“怎么都要等，陛下驾崩，才有可能吧？不过两位皇子虽然年幼，但皇子辩已经十岁，十五岁以上，就不好控制了……五年内吧！”
“扣除荀悦之外，其他三人都还年轻，五年的时间还等得起。五年后，五年那么长远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吧！”郭嘉随口回道。
“那么说的话，也是……”刘韬顿时释怀了，“对了，关于你的职务，目前且到图书馆帮忙，另外在军中给你一个参军的身份。”
“主公，能别那么为难嘉吗？图书馆那种校书的工作……”郭嘉顿时一脸为难。
“你还年轻，多看看书还是很重要的，有空多向蔡主编讨教一下。十几岁的人，还想要装大人不成？”刘韬调侃道。
“呃……”郭嘉一时间居然无话可说。
大概两天后，刘韬派出去的信使，已经把这边的情况，送到了洛阳，送到刘宏手中。
“这家伙，刚过去那边就胡闹！”刘宏笑骂道，身后的张让却听得出来，陛下并没有非常生气，甚至……觉得挺有意思。
他挥退左右，只留下张让和赵忠，指了指奏折和送来的书籍，说道：“你们且看看！”
两人闻言也不好推脱，行礼之后立刻翻看，看得越深入，神色越是古怪。实在不知道如何评价才好，突然觉得这云中太守，和陛下一样，胆大妄为，且胆大包天。
“朕就怀疑，当初他提议开图书馆，怕就是故意的！”刘宏笑骂道，“好个臭小子，居然故意和我装醉！”
“陛下，要不……将其拿下问罪？”赵忠示意。
“朕真的要问罪的话，他早死透了！”刘宏摇了摇头，“就想不明白，洛阳让他那么不痛快？这种事情做得越多，只能说明，他的心真的在地方，不在洛阳……”
看看这奏折，一门心思在建设云中，胆大妄为是一点，不过这时候规规矩矩才有问题。把柄就这样直接送过来，什么时候锤他都可以，都不知道是傻，还是聪明。
主要还是在这之前，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边郡归化胡人的问题。那么多年都没有爆发出来，只能说只怕刺史都参与其中……
刘韬给出的方法，的确是解决这个问题最好的手段。从结果来说，云中人口提升，同时赋税也能跟着提升，这个措施没有谴责的必要。
图书馆更不必说，他现在都还没有找到主编的人选，一个两个都推辞，甚至十常侍也推辞担任主编，他都打算自己出面当主编算了。
刘韬在那边开设图书馆，而且居然能让蔡邕背书，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结果？
“他奏折里面提到试行这个概念，朕觉得很有意思。”刘宏笑了笑，“洛阳一个两个都在抵制图书馆，那就先在云中试行也罢！他们不要当主编，以后让他们后悔去吧！”
说完，立刻命人拿来笔墨，写下一份诏书：承诺可以在云中郡，试行归化胡人的测试。通过测试的，可以给予汉籍；同时，以云中郡为试点，开设图书馆，编撰的各书籍，作为标准句读划分版本！
第264章 新任长史荀彧
刘宏其实不怎么仗义，甚至有些坑。的确是给刘韬扫了尾，随即就这份诏书传达下去。这意味着直接昭告天下，一下就把刘韬推向名望的巅峰！
可想而知，从诏书下达之日，刘韬要给全天下的士人给恨上。问题是，寒门和普通百姓没有得到实际的好处，所以说才叫坑。
眼看洛阳没有人担任主编，刘宏干脆就都不要了，只是安排了一些小吏，抄录、整理和收藏书籍就好。从刘韬那里得到的书，更是第一时间抄录，准备开放图书馆。
至于管理方法，照搬了刘韬奏折里面的内容，甚至在图书馆对面，也开了文具铺。按照刘韬的手段，想来可以狠狠收刮一波，洛阳富商们的金钱。
刘韬可不知道这边的情况，他也不会在意。也欢迎刘宏知道这件事情暴跳如雷，这段时间他都在用‘火龙的祝福’，就是不知道隔空能不能把洛阳那边的敌人给点燃了。
“看来我们的陛下非常英明！”当诏书送到云中郡时，他看了看上面的内容，感慨道。不出他的所料，自己的所作所为，的确给刘宏帮了大忙。
“只是主公的名声，却是要糟糕了。”荀彧缓缓说道，称呼刘韬为主公，还有些不适应，他在努力让自己适应。
严格来说刘韬并不难相处，甚至给予他们所有人最大的信任。他只负责制定大概的方针和路线，大家只要是沿着这条路走的，那么随便怎么发挥都可以。
这种自由感，以及信任，在别的地方绝对不可能有，所以在他麾下工作，真的很惬意。惬意到，让人生有种遇知己的感觉。
“名声不值一文，历史更是强者的玩具。现在他们骂我，总有一天，我要把他们都扫到奸佞之上。别忘了我是公羊儒，九世之仇尤可报！”刘韬随意说道。
那么说荀彧想起来了，这位不仅推崇荀子的里面，关键还是个公羊儒。
想到这里，倒是有些同情那些叫嚣的世家，他们似乎完全忘记，刘韬的公羊儒身份。还是说，他们以为自己掌握了权势，掌控了舆论，掌控的知识的传播，就能藐视一切？
突然有些庆幸，没有和那些人为伍，太蠢了。
“我们现在，已经编修完毕的书籍，达到了十本。陆续有人在家里抄录了《论语》和《孝经》到文具铺那边出售，郡中不管看没看过的，都愿意买一本回去收藏。而抄录这些书籍的读书人，也赚到了一些，能让他们生活过得更好一些的润笔费……”刘韬感慨。
雕版印刷也已经开始雕版，《论语》已经开始刊印，为了照顾云中的读书人，直接交给甄氏的商队处理，直接运输到其他郡销售。
因为诏书的关系，就算是骂得最狠的世家大族，也会好奇，这《论语》最终如何划分句读。正所谓‘知己知彼’，又或者‘有备无患’，他们都要买一本……嗯，真香！
廉价的书籍越多，扩散的范围越广。那么自然会有，专门给人启蒙的学堂应运而生，有市场就有买卖，已经知道没有出路的老寒门，出来营业的可能性很高。
最终的结果，就是读书人会越来越多，拦都拦不住。
或许，十年，二十年后，会有许多三国历史上没有过的，但个人天赋的确很强的官员出现。他们通过‘测试’，然后开始进入仕途，最终成为历史上没有出现过的官员。
这些都还不是刘韬全部的谋划，真正的谋划，其实就是让刘宏背锅。
诚然他已经被世家恨上，但首先提议设置图书馆的刘宏呢？刘韬觉得，真正有野心的世家门阀，必然已经坐不住。
四年？估计他们已经等不及，继续放任刘宏闹腾下去，大家都要不好过！所以说，刘宏到底会提前多少年‘病逝’？两年，还是三年？！
若是188年前就出现董卓入京事件，那么丁原甚至没有能担任并州刺史，张懿又已经被南匈奴杀死……对，这才是刘韬最大的谋划，他打算趁机，把并州给占了！
“说起来，主公真的要让我，担任长史一职？”荀彧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只能换个话题。前两天开始，刘韬就表示，希望他出任长史这个职位。
“如今云中这边的读书人，或者有条件读书的人在增加。但是缺乏一个启蒙扫盲的地方。所以我在想，开设一个书院，给渴望改变命运的人一个机会。”刘韬解释。
顿了顿，继续说道：“蔡长史，被其父唠叨了太久，再加上书院也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来担任祭酒，所以打算把她调过去。至于空出来的长史一职，且委屈文若一阵了。”
蔡邕说到底还是担心，别人背后说蔡琰‘牝鸡司晨’，这段时间唠叨了不少。为此，蔡琰还私下和他抱怨过。
正好要说开个书院，给孩童进行启蒙，给大人上夜校补习。适合担任祭酒的，左思右想，也就是她了，其他人，大多都有大量的工作。
说起来也讽刺，女子当官那就是‘牝鸡司晨’，可担任这种文教工作，就不算。按照这个说法，刘韬很怀疑，那帮士人，都是看不得女人抢他们饭碗，酸的。
本身酸一下也就是了，可偏偏还推崇‘天人感应’，把‘牝鸡司鸣’和‘国之将亡’勾搭在一起，这道德捆绑真是厉害。
“呃……如此，彧只能厚着脸皮上任了。”荀彧闻言一愣，随即只能觍颜接受。
按说其实荀悦也不错，不过他如今是图书馆副主编，按照重要程度而言，高于长史。荀棐和荀錶都在军中任职，也不好推荐其他家族的子弟，那也只能接受了。
反正，如今云中郡之中，那些从颍川郡过来的世家子弟，都知道荀氏四个俊杰，都投入了刘韬门下，当了门客。于是私下聚会时，都不叫他们，俨然把他们踢出了圈子。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陈逸，比如杜袭，就还愿意和他们交好。同时也因为门客这层关系，与简雍，卢琰，张飞等人混得挺熟的。
“也没打算让你白白接下长史一职……”刘韬戏谑的看向荀彧，“眼看就要到六月，云中县这边要补种一季大豆，同时再过一两个月，各县的粮食也陆续收割。秋收之后，到入冬之前，还要组织人手，疏通甚至扩宽各地的灌溉渠，这些你都要上心。”
“此乃属下职责所在，自然竭尽全力去完成。”荀彧欣然领命，就算刘韬不说，就算不当这个长史，以他原本的职责，也要负责这些的。如今只是从执行者，变为指挥者而已。
第265章 啊……
“现在距离入冬还有三个月……”第二天，刘韬来到田地这边，早些时候经过协商，征用二十亩田地作为试验田，现在才来，主要是犁地什么的，需要一些时间。
也多亏他从中山郡，主要是苏氏那边，弄来不少农具，否则还没有那么快，那么好。
此刻他面前的，是二十家归化胡人。他们大多都还有半个月就要接受第二次测试，通过后，就能获得汉籍。估计也不希望惹恼刘韬，所以很大方让出自己的耕地作为试验田。
看了看他们，刘韬继续说道：“按说也就足够种一季大豆，不过现在我打算种植小麦。同时分成四到五种情况，进行耕种，让大家比较一下，哪种的产量更高。”
“太守，您怎么说，我们怎么做就是……”这二十户纷纷表示。哪怕因此明年的肥力可能会出问题，不得不撂荒一年，反正一家一亩，问题不大。
“话不是那么说，我知道你们很多人，以为我只是闹着玩，所以随便我怎么胡闹都没关系……”刘韬摇了摇头，“但就如同我租给或卖给你们更好的耕具一样，我当然希望云中县的耕地，产出更多的粮食，同时不伤地力。”
随即他指了指这些田地，说道：“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按照我知道的方法，来让田地增产，同时不伤害地力。但为了比较哪种更好，于是分成不同的情况进行试验。”
“也就是说，根据试验的结果，以后最好的那种会进行推广……”卢琰上前，这段时间农耕的问题，其实都是他在最前线，所以和这些百姓混得也比较熟悉。
“可产量上去了，价格岂非就要下降了？”没想到居然有人这样回了句。
“哦，从哪里听说这个概念的？”刘韬有些好奇。
“偶尔和云中原本的农夫聊天的时候，他们说过的，说是产量提升，会导致粮食的价格下降，到时候我们辛苦一年，种出来的粮食，温饱都不够……”那人回道。
“所以为了避免这个问题。”刘韬解释，“常平仓正在建立，这个粮仓的主要作用只有一个，那就是平价收购粮食，平价出售粮食，所以叫做常平仓。”
“说穿了，就是粮食产量多的情况下，按照市场价收购粮食，不让你们吃亏。同时在灾年粮食价格上涨的情况下，平价出售粮食给你们。”卢琰进一步解释。
“太守，您一定是长生天派来的使者，来拯救我们的……”其中一个年纪大的，直接给刘韬跪了下来。
怎么有种感谢_____创造出_____，来拯救我们的既视感？刘韬见状，心里不由吐槽道。
“记住，长生天管不到大汉这边，如果真要感谢，应该感谢三皇五帝，帝俊或者太一都可以，还有，别忘记，你们即将接受第二次测试，到时候，你们将获得汉籍，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汉人。”刘韬提醒到。
“是是是，这个小民一定注意！”后者闻言，也知道说错了话，连忙给自己掌嘴。
整个试验田分成两大块：有灌溉渠浇灌的和没有灌溉渠，需要挑水浇灌的田地。
在这个基础上，又分成三个类别：归化胡人掌控的耕作技术，云中汉民掌握的耕种技术，以及刘韬即将推广的新技术。
其他姑且不说，刘韬推广的技术里面，深耕、除虫除草和施肥都是重点，施肥方面，用的是已经沤好肥料，沤肥池，在田边很早就已经挖好。
刘韬把他的方法说了出来，然后周围的人才恍然，难怪要设置公厕，然后要把粪肥收集起来，然后倒入沤粪池里面，原来是为了这个准备的。
“现在姑且是官府雇人收集，成果出来之后，估计以后就要你们自己去城里收集了。”刘韬提醒道，毕竟这玩意最终受惠的，还是这些农民。
“若真的能让产量提升，那我们自然不需要太守吩咐，自发会去取。”二十多个耕浓纷纷回应，其实真正让他们安心的，还是常平仓的存在。
也就是说，他们更关心，常平仓是否真的会设立，是否能按照市价收购他们的粮食。
感受到他们的疑问，刘韬又少不得再保证了一番，最后把简雍叫过来，当众宣布，目前常平仓的建设进度。得到保证的百姓，激动得都快跳了起来。
“百姓其实很容易知足……”回去的路上，刘韬感慨，“明明只要能吃饱穿暖，然后能有点小钱，打一壶发酸的浊酒解解馋……为何都不允许？”
“贪欲本身就是无止尽的，尤其当没有人能阻止他们的时候。”郭嘉当然知道刘韬指的是什么，“常平仓一直建设不起来，其实不也正因为这样吗？”
“否则你以为，我设置图书馆是为了什么？”刘韬随口回了句，“不过这边的事情也算告一段落……”
后续的事情，就是下面的官吏头痛，和他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了。都当上太守，还劳心劳累的，何必呢？
顿了顿，感慨道：“说起来，来云中也有段时间，也不知道边军是什么情况。到底是被五原郡和雁门郡夹在中间，完全不和他们打打招呼，不太好吧？”
胡人真的要南下，或者北上，至少他们多少也有能力抵御一下。不过大家都是边郡，真有胡人入侵，少不得也要互相帮忙一下。
来到云中那么久，结果都没有和边军打过招呼，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那为什么，不把两地的长官，都叫过来聚一聚？”郭嘉反问。
“啊？”刘韬有些反应不过来，边郡的长官，是能随便叫过来的？
“主公，你是不是忘记，自己还有一个镇北将军的身份？”郭嘉见状，连忙询问道。
“是啊，怎么了？”刘韬还没有反应过来。
“属下稍微了解过，按说主公以镇北将军的身份驻扎在云中郡，应该可以统御并州的边军。下属见上级，于情于理，都是应该的吧？”郭嘉少不得解释了一番。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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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吕布要来
镇北将军那么牛的吗？刘韬还真没有注意，还想着一个名头而已，边军在这边混了那么久，刺史估计都不鸟，还会鸟他一个太守？
“镇北将军那么厉害？”刘韬有些不敢置信看向郭嘉。
“换了将军以前，不厉害……”郭嘉摇了摇头，“朝廷以前就没有设置过镇北将军这个头衔，可以看做是陛下为主公特别设置。职权方面，也没有明确，没说可以统御并州边军，问题它也没有说不可以！”
说到底就是打文字游戏，毕竟是初创的军衔，能怎么用，用到什么程度，就看刘韬。
“别说并州，既然敢说是镇北将军，按说冀并幽三州的军队，都应该归主公统领！”郭嘉笑着说道。
反正刘宏也没有说明，这玩意到底有多大的职权，最多不是‘大’将军，所以不能开衙设府而已。算是一种限制，但和实权比起来，这种限制没什么意义。
“呃，四征、四镇、四平和四安将军……以前没有？”刘韬有些迷糊了，隐约记得这个时期的军制应该是有的这些军衔的。
“没听说过。”郭嘉摇了摇头，这个主公就是这个缺点，有时候说些不明所以的话来。
没有四征、四镇、四平和四安？还是说是，三国时期，甚至是曹操掌权时期，才开始有的？反正郭嘉这个土著，都说这个还没有，自己纠结什么？！
也就是说，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和卫将军以下，就是前后左右将军，再下去就是各中郎将和常设校尉……再下来应该是偏裨将，各低级杂号将军……
然后在这个队列里面，插入一个镇北将军，阶级到底是和前后左右将军持平，还是低一级？呃……应该是低一级，甚至是两级！
只是就如同郭嘉所言，其实刘宏没有规定职权范围，所以难说，说小甚至可以是杂号将军，不值一文。好听点，冀并幽的军队都听他统领，那可真是爽翻了！
“我以前没有机会接触过这些，毕竟太高端。”刘韬索性先承认自己有些无知，“以前接触过最高级的，就是郡中的都尉。”
“别说主公，属下其实也一样。就算是都尉，也只是远远看见，甚至没有资格去搭话。”郭嘉不知道刘韬为何那么说，不过接受他这种说法。
“但我的确有‘看’到，以后不仅会四镇之上有四征将军，下面还有四平和四安将军……到底是谁设置的？还是说，陛下以后陆续会设置这类职务？”刘韬有些疑惑。
这就是历史读者和历史学家真正的差别，后者根据史料，能够准确知道这里的一切情况。而历史读者，只会因为喜欢这段历史，然后随便百科一下，谁会有空去翻历史资料？
现在没有，那就意味着，应该是献帝，或者曹魏时期才开始设置的。考虑到刘宏专门给自己安排了一个镇北将军，估计再创建出其他三镇，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说不得，刘宏还巴不得，创再出几万个将军职位，然后全部卖出去还钱……以前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人，车骑将军，都要扒拉成左右车骑将军的。
“主公的‘看’大概可以看到什么程度？”郭嘉对这种神异的东西，还是很好奇的，尤其知道，刘韬真的是仙家弟子之后。
那天，刘韬朝着他一摸，一道金光进入他的体内，自从来到云中这边，略微的水土不服瞬间治好，当时差点就当了刘韬的信徒，如果后续不勒令自己每天锻炼两个时辰的话。
“看到‘历史的脉络’，就如同走马观花一样，一眼扫过去，看到多少是多少。所以记忆方面，可能存在一些混乱。比如我会感觉已经设置过四镇将军，现在才知道，我是第一个被封为镇北将军的……”刘韬低声说道。
如此，刘韬会造纸，会雕版印刷，会那么多奇怪的东西，就说得通了。他并非天赋异禀，不不，他那记忆力其实已经算够厉害了。真正厉害的，还是有一个完整的历史脉络，作为他的底蕴。
“所以主公，是看到天下会大乱，所以才会在涿县起兵的？”郭嘉低声询问。
“不起兵的话，那我一辈子都只能是白身。”刘韬回道，“这下满意了？”
“多谢主公解惑，最后一个问题！”郭嘉倒是很不客气，“陛下什么时候驾崩？”
“原定是四年后，但现在很难说，有一个理论，叫做蝴蝶效应的……”刘韬少不得还要和郭嘉，解释一下什么叫做蝴蝶效应。
其实有个超级天才，给他分析，以及整理一下发展的方向和速度，也是很有必要的。
“嘉觉得，事情大概会提前一两年。不得不说主公一番操作，已经让洛阳的世家门阀们，产生了威胁，他们显然等不了四年。”郭嘉提醒道，“一切应该及早谋划！”
“对，需要提早谋划，我需要见见边军的将士……未来，说不定，我们要彻底掌控并州这边的边军。”刘韬点头。
也不废话，立刻回去，给两军的将军写了信，以镇北将军的身份，邀请他们过来聚首。说到底，也是看看，这些边军将领，对他是什么态度。
认可他是上级，是与他们对等的级别，还是打算把他给收入自己麾下。
反正鲜卑还没来，完全可以先从边军这边下手。收服的过程，少不得打一两场演习什么的。按照魔法塔的尿性，应该可以赚一波经验，这玩意最近真的让他纠结了好久。
一直想着，要不要杀入阴山之中，搜索里面的鲜卑部落，然后狠狠收刮一波经验。眼看一年过去了，扣除之前遇到刺客收获一丁点之外，就没有任何经验值入账！
信函当天就寄出去，按照两边的路程，快马两到三天内可以送到。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五天后的傍晚，雁门郡和五原郡的边军将领回信送达。雁门那边的都尉龚成根本不鸟刘韬，五原郡都尉也不来，不过派账下军候吕布过来，并送上礼物。
“看看这信函……”刘韬无语，将竹简递给郭嘉，“龚成完全把自己当成前辈，字里行间还怪我没有主动过去拜会。”
五原郡那边也差不多，内心深处肯定有些看不起，只是担心刘韬的官职万一比他高，那说不过去。于是一方面自己不来，免得落了威风，一方面派人送来礼物，算是交好。
只是吕布居然只是军候……该不该想办法骗过来自己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