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返回
楼上，原本盛装打扮的赵芊芊已经脱下了洁白的婚纱，转而换上了中式的嫁衣，此时正坐在梳妆台前整理着头饰与发型。看到白潇上来，向她招了招手道：“潇潇，你过来帮我看一下，这个头饰有戴歪吗？”
白潇走了过去，低头看了看她头上的头饰，微微地有些惊叹。那是一款气韵生动的立体雕花饰品，中央为凤冠，两旁嵌合着垂感的流苏，繁花集结，迤逦精致，繁复的造型与身上那件大红紧致的龙凤褂相得益彰，极好地凸显了新娘的貌美。
相传这“凤冠”原为华夏族女子的最高礼冠，而霞帔同样是后妃之服，至于拜天地，更是帝王的郊天之礼了，哪是寻常百姓能够践行的？但到了明朝洪武年间，出身平民的马皇后特别恩准，允许民间女子在出嫁当日实行僭越，寓意华丽富贵亦如“王者”，从此着凤冠霞帔出嫁就成了明媒正娶的标志。
所以即便采用西式婚纱结婚的女子，到了敬酒环节，往往也都会换回中式礼服。
“没有戴歪呢。”白潇伸手放在凤冠上扶了扶，顺便从赵芊芊的手中接过了两根带长长垂苏的簪子，小心地帮她插到发髻两侧，完后退后一步观看，惊叹了声道：“可真漂亮！”
虽然昨天的时候已经见赵芊芊穿戴过今天的造型，但化了妆后果然给人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赵芊芊听了，嘴角微微扬起，脸上露出笑容：“不是在恭维我吧。”
“当然不是。”白潇连忙摇头。她是真的觉得漂亮，让人眼前一亮。
赵芊芊抿嘴一笑，对着镜子转了转头，很是满意地拨弄了下垂到耳畔的金链流苏，对白潇道：“下面应该已经等急了吧。”
“那是，宾客们正等着新郎新娘过去敬酒呢。”白潇洋溢笑容地回答。
赵芊芊站了起来，对一旁也已经换成中式婚礼装束的叶敬道：“那我们下去吧，早点敬酒，也好早点休息。”
敬酒需要花很长时间，而且因为是男方这边的宴席，相对来说也不是那么赶时间，所以往往一些来自长辈的善意刁难也是防不胜防。“好的，我们下去吧。”
说着，叶敬和赵芊芊便携手朝大礼堂的正厅走去。白潇见状，拎了拎包，也跟了上去。
按照传统的礼仪，新人敬酒要从新郎的舅舅那一桌开始。这是因为在民间的亲疏远近中，舅舅自古以来便是拥有着特殊的地位，俗语“最香不过龙肉，最亲不过娘舅”，说的便是外甥与舅舅之间的关系。一个简单的逻辑在于，娘舅作为母方亲属，相比于与新人有着直接家产分配冲突的叔叔伯伯，舅舅与外甥的天然冲突最少，关键时候是最佳的主持公道的人选。
因此，新人结婚，首先敬舅舅，相当于让舅舅许下将来帮扶的承诺。
敬酒的时候伴郎伴娘全程都陪同着，白潇自然也伴随左右，除了拎包外，她手里还拿了两个备用的小酒杯。
如此一桌一桌地下去，敬完酒后有些宾客还要赶时间回去，于是与新人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后便先行离场了。
几位重要的客人，则由新人一路送出礼堂。
回来后又继续向没敬过酒的人敬酒，就这样，热热闹闹的婚礼一直持续到八点才散场。叶敬带着赵芊芊然后依次将客人送走，其间伴郎伴娘也要离开了，两位新人又送上了提前准备好的伴礼，并安排他们到就近的酒店下榻。
白潇拿了礼物后也要回去休息了。晚上九点，当她与白振东一起走出礼堂，此时天空中繁星璀璨，皎洁的月华终于自幽黑的天幕底下露出了真容，这是一轮弯弯的新月，远望就好似被啃掉了九成的大饼，半残的挂在夜空的一角，显得深惋而沉郁。
白潇辛苦了一天，正昂着头想要赞美一下，忽然打了一个哆嗦，就觉得自己的小腹有些微胀。她低下头若有所思，转而眉头紧锁，瞬间像是吃了败仗的将军，神情一下子变得不愉快起来。
又到了月末啊，这该死的麻烦如约而至。她来不及多想，赶紧催促着白振东回酒店。
“怎么了？”看着一脸异样的女儿，白振东疑惑地问。
“咳咳，没事。”白潇吞吞吐吐，目光躲闪地道，她不知道这种事该怎么跟老爸说才好，眼眉朝礼堂那边看了看，忽然灵光一闪，跟白振东道：“我先回去一趟，等我一下。”
话音刚落，也不等白振东反应，她就火速跑了回去。白振东狐疑地看着她的背影，眉头微蹙地想着什么，从兜中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燃，就这么站在礼堂门口抽起来。
半晌后，白潇回来了，与去之时没有什么两样，不过白振东注意到她的两颊好像有些红润。
“爸，你抽烟了？”看着一手夹着烟蒂的白振东，白潇皱了皱眉道。白振东的烟瘾不大，而且因为知道家人不喜欢抽二手烟的缘故，平时一般都不在家人面前抽。
见白潇朝自己表达了不满，白振东笑着将烟头掐灭：“看你回去了，还以为要不少时间，就抽根烟排解一下无聊。”
“怎么，弄好了？”
“嗯。”
“那走吧。”白振东淡笑着摇摇头，与白潇并排走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毛毛躁躁的，都已经是女孩子了，这么重要的事也能忘记？下次记住一定要提前准备好。”
“嗯，啊？”白潇下意识地点头，忽然张嘴惊呼，不可思议地看着老爸。
“别啊啊的，这点破事我还能不知道？”白振东笑了笑，“来之前你妈跟我说了，让我提醒你的，本来我还想你都是大姑娘了，又有过几次经历应该清楚的，我思忖父女俩说这个也不好，就没提，谁知道你真给忘了。”
白潇闻言，俏脸微红了下：“本来有记得的，东西都已经带了，不过提前垫有点难受，加上又没有那种预兆……”
白振东理解地点头：“那没有弄脏裤子吧？”
“没有，还没来呢。”白潇下意识地摇头，忽然反应过来，她瞪了瞪眼道：“诶，不对，我们怎么说起这个了，这不像父女该聊的话题吧。”
“还害羞了。”白振东悠悠地笑了笑。看着女儿嗔怪的眼神，他挠了挠白潇的头，“走吧，今天累坏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嗯。”白潇点头，跟着白振东一起朝酒店走去。
……
翌日清晨，白潇早早地来到叶敬和赵芊芊的新房。
赵芊芊初为新妇，因为有了属于自己的新家庭、新房子，此时正充满干劲地打点着屋内的装饰。看到白潇进来，忙邀请她坐下。
“怎么样，吃早饭了吗？”一边给她冲了一包红糖水，赵芊芊洋溢笑容地问。
看着递到面前的红糖水，白潇皱了皱眉，道：“吃了，过来是看看你的，不过看你的样子好像乐在其中，那我坐一会儿就该告辞了。”
“别啊，难得来一趟，跟我说会儿话啊。”赵芊芊连忙道。
“表姐夫呢？”
“他还睡着呢……”
“昨夜操劳了？”
“去，说什么虎狼之词。”赵芊芊表情一怔，遂即白了白潇一眼，笑骂：“要不是知道你是女的，又刚好来了大姨妈，我一定揍你！”
白潇嘿嘿笑了下，不语。
赵芊芊见状，也拿她没有办法。而且因为同是女生，倒也不在意她开这种荤段子的玩笑。
“你车票买了？”赵芊芊转而问道。
这次参加完赵芊芊的婚礼，白潇就要启程返回东海省了。当然同行的还有白振东，两人的第一站便是东海省的省会泉亭市，白家要加大对白潇的培养力度，白振东便要带她去御灵管理局东海分局落实一下。
“嗯，高铁，全程五个多小时呢，还好是商务座，可以休息。”
赵芊芊听完后没有说什么，沉默了会儿，道：“本来想留你在这里玩几天的，但转眼都九月了，你也该回去上学了。”
“是啊，又要上学了。”白潇叹了声，总感觉自己的暑假好像才刚开始，就结束了。但仔细想想，倒也不尽然，静下心回忆，白潇发现自己最近几个月还是做了很多事情的，确实挺忙碌。
而且开学之后就是大四的学生了，大四最后一年的学业负担倒不是特别重，但对于生物专业的学生来说，如何做好毕业设计却也是比较头疼的事。回去后不久估计就要选择导师、准备毕业设计的开题报告，尔后撰写开题论文，进行答辩组的现场答辩，答辩通过后就按照计划展开实验，实验周期快则半学期、慢则一学期，最后再根据实验结果撰写毕业论文，通过毕业答辩。
白潇已经预计到自己在学校的大半时间肯定要泡在实验室里度过了。
又在赵芊芊家坐了一会儿，差不多十点时，叶敬从新房中出来，看到白潇来了，忙上前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白潇当然又打趣了他一番，接着就起身，准备告辞了。赵芊芊这次倒没有挽留，马上就要中午了，待会儿她收拾一下，也要出门以“新妇”的身份去公公婆婆那拜会一下。
将白潇送到门口，白潇挥挥手让他们不用送了，尔后两手插在兜里，颇为潇洒地离开。
回到酒店，白振东也已经回来了，此时正在里面收拾行李。
“爸，车辆的托运办好了？”白潇上前问道。
白振东看到她回来，颔首笑道：“已经办好了！明天早上就能把车送到！”
这次他们乘坐高铁返回东海省，白潇的那辆玛莎拉蒂则要找专门的托运公司托运一千三百公里，直接从洛京市运抵泉亭市。
白潇点点头，也稍微收拾了下自己的物品，确定没有遗漏后，就跟白振东一起退了房，朝洛京市火车站赶去。
第三百一十七章 卢尺的心路历程
泉亭市，位于东海之滨，因地形复杂，河网密布，素有“鱼米之乡”之称。作为东海省的省会城市，常驻人口逾千万，虽然比不上有“首善之地”之称的京城，但其繁华程度较之同为副省级城市的滨河市来，却是犹有过之。
从火车站出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此时夕阳西落，残留的余晖照射在鳞次栉比的钢筋混凝土上，营造出了一片橘色的黄昏景象。
白潇跟着白振东先找了一个下榻的酒店，接着待在酒店里稍适休息，等到差不多七点时，白振东接了一个电话，挂断电话后笑着对白潇道：“走吧，约的人已经快到了。”
白潇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就跟着白振东走了出去。
这次白振东带她来泉亭市，为的就是落实家族的决定，通过挂靠御灵管理局，对她进行培养。白潇知道这意味着将来自己可能要执行一些御灵管理局分配的任务，与当初在滨河市时偶尔参与任务的性质不同，这回差不多是正式入编了。
说起入编御灵管理局，当初白潇刚刚成为御灵者的时候，也曾考虑过这个问题，毕竟当时“业务七室”的王申也是邀请过她的。只是当时的白潇心里还有些犹豫——她是一个喜好自由的人，不想被外在的枷锁束缚。
但话又说回来，现在回想当时的决定，她又觉得当时的自己有些幼稚了。毕竟人活在世上，又哪来的真正自由可言？所谓人生而自由却无往而不在窠臼之中，很多事情，即便不愿，但也往往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个人。
比如这次白潇回到家族后摇身一变，成了家族的“大小姐”，她的利益一下子与家族捆绑在了一起。至少比起以往来，她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看客”，而是成为了真正的参与者。而正是身份的转变，让她更多的接触到了家族的秘辛，了解到了家族的处境。那么，作为一颗冉起的新星，她能坐视家族面对困顿局面吗？
不管从自身的角度出发，还是站在家族的立场上，答案显然都是不可以。
再则说了，白潇发现自己也变了，现在的她，不再是王申问她是否要加入御灵管理局时的那个“筑灵境后期”的小御灵者，而是一跃成为了一名达到半步元台，甚至准元台境的高手！她所欠缺的，不过是实战的经验罢了。
这时候的她，已经有了强烈的“盼头”，主观上也希望经历一些磨练，成为一名真正的高手！
这时家族安排她通过挂靠的方式入编御灵管理局，对她而言，可谓求之不得。
她隐隐有些期待将来所要面临的挑战了。
……
与此同时，随着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城市的西侧，原本喧嚣的闹市区也结束了白天时的热闹。
夕阳落幕，华灯初上，璀璨的灯火顶替了白天的喧闹，属于泉亭市的夜生活正式拉开帷幕。
十几分钟后，蓝海水会酒店的一个包厢内。
白振东父女俩坐在包厢里，刚刚吩咐好服务员送来酒水和饮料，这时包厢的门开了，一个个子高高、看上去颇为严肃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白振东连忙起身，来到中年男人的面前，伸出一只手道：“卢主任，好久不见了，感谢你百忙之中抽空过来。”
“哈哈，客气了不是，你白振东请客，我卢尺还有不来的道理？”卢尺爽朗地笑着，与白振东握了握手，接着看到边上的白潇，好奇地问：“这位就是……令嫒？”
白振东点头，为他介绍道：“这是我女儿，白潇潇。”
看了白潇一眼，“这位是御灵管理局东海分局的卢主任，专门负责省内御灵者的遴选与培养，是人才梯队的主要负责人。”
白潇马上意会，脸上露出淡淡微笑，礼貌道：“卢叔叔好。”
“嗯，不错！白侄女不用客气。”
卢尺认真打量了眼白潇，心情不错地道。
卢尺很快入席，这时白振东让服务员开了酒，亲自为卢尺斟酒。卢尺哪敢托大，忙笑着举起酒杯。
简单地开场，包厢里很快变得轻松起来。
白振东与卢尺原本就认识，但交情不多，反倒是白振东的大哥白振业与卢尺颇为熟悉，这次处理白潇之事，也是白振业先与卢尺沟通好，然后才是白振东带着白潇过来的。
对于白潇要挂靠入编东海分局的事，卢尺心里是颇为意外的，随即就是一阵惊喜。不夸张地说，在白潇刚刚发迹的时候，卢尺就已经关注到“她”了，当时卢尺就想着如何将她纳入麾下，只是考虑到她的背景，忧虑总部那边会不会跟分局抢人，所以卢尺想把工作做得细致一点，结果就导致了行动稍微相对迟缓。
等他准备好材料，向总部那边提交申请的时候，果不其然，石沉大海了。那时卢尺叹息了声，还为没争取到白潇有过一番感慨。
主要是他已经嘚瑟地向老对手吹嘘了一波，结果话放出去了、人却没要到，这就尴尬了。
虽然白潇的人确确实实还在东海省待着，可毕竟有着京城那边的关系，自己也不好随意安排她。那时卢尺就与白振东有了一回沟通，并帮忙处理了白潇的“性别变更”问题，强烈要求白振东将白潇的“关系”暂时留在东海省。
当时白振东也同意了，但显然这只是权宜之计，这点小忙，还不足以让白振东完全放心地将女儿交给东海省这边进行锤炼。
现在可好了，白家乖乖地将人给他送过来了。
虽然走的是“代为培养”的道路，属于临时编制，但不管怎么样，这段时间内的管理权限是抓在自己手里了，是自己人！
卢尺心里那个美啊，想到自己手里终于有了一个可以与老对手那边一较高下的“新秀”，同时还让白家那边承了自己的情，他顿时觉得今天这餐饭吃得着实是香。
“白兄放心好了，侄女放在我这，我一定竭尽所能将她培养好。”
酒过三巡，卢尺渐渐地将话说开了。
“那就有劳卢主任了。”白振东淡笑着，朝白潇示意了下。
白潇马上从自己的包中拿出了一份档案，小心地递给卢尺。
卢尺见了，洒脱一笑。目前白潇的“基础档案”在滨河市的业务七室躺着，省里这边也有相应的数字档案，白潇递过来的，很显然是基础档案之外的补充档案，这才是真正的重点所在。
从白潇手中接过档案，卢尺也不扭捏的说什么回去再看，当即就拆了封，拿出资料看了起来。
半晌，卢尺猛地抬头，看了白潇一眼，不可思议道：“半步元台？”
“是的。”白潇腼腆一笑。
御灵者一般会集中在年底的时候进行一次境界的测定及更新，因为这关乎到来年的津贴领取，因此是由各地管理局统一进行录入的。而白潇窜得实在太快，导致还没有经过一个录入周期，境界就从一开始资料上的筑灵境后期，到了现在的半步元台境界。
这样的跨度，让卢尺感到惊愕。当然，卢尺不会认为白潇真的是半年间就从筑灵境提升到了半步元台，只会觉得她原本就是半步元台境界的高手，但出于一些原因，选择了低调处理。
不愧是大家族出来的精英啊，年纪轻轻的，还长得如此冰清玉洁，居然已经是半步元台境界的高手了。
不过……有些不好办哪！
卢尺感慨过后，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开始陷入思考。
“白兄这回真是给我出难题了啊。”卢尺苦恼地道，“半步元台境，放在一般的地级市，当个御灵小队的队长都绰绰有余了，我可上哪给她安排历练的岗位？”
白振东笑而不语，他清楚，卢尺明着是苦恼，心里更多的恐怕还是乐开花吧。
这样的人才送给你们东海省，作为专门负责人才梯队培养的负责人，心里稍微苦恼一下也是应该的。
“还要请卢主任稍微费心了。”白振东恭维地道。
“嗯，行吧，我回去再考虑考虑。”卢尺笑了笑，表示自己会竭尽全力。
接下来当然是宾主尽欢，一番推杯换盏之后，卢尺心情不错地拿着白潇的资料告辞了，今晚回去他还要好好斟酌一下对白潇的安排，当然，还要与几位副主任商量一下。
“对了，你们明天上午的时候你们来分局一趟，我想到时候应该已经有结果了。”
“嗯，那明天再见。”
第三百一十八章 第一小队
第二天清晨，九月的第一场雨不期而至，打断了白潇他们原有的计划。
雨幕下的泉亭市似乎更透了几分江南的韵味，冰冷的雨水冲淡了夏季的炎热，街头巷尾，一片雨雾弥蒙。
白潇没有带伞，于是只好到超市临时买了顶新伞，尔后与白振东一起，打车前往御灵管理局东海省分局的所在地。
那是一栋位于国安的边上高楼，原本高耸的建筑就颇有几分大气了，加上又刚好位于国安的边上，当白潇从车里出来，撑着伞与父亲一起来到大楼前面时，脸上的表情真的有些惊讶。
与滨河市的管理局“蜗居”在交警某中队里不同，省局果然够气派，不仅拥有属于自己的大楼，还堂而皇之地占据着繁华片区，敢与国安为邻。白潇很想说：这才是一个高级部门应该有的样子！
这才是干大事的！
门口有警卫站岗，白潇走了过去，警卫叔叔毫不留情面地将她拦下，直到出示了下自己的御灵者证件后，警卫才放他们进入。
此时，位于御灵者遴选归总的办公室中。
卢尺坐在办公桌前已经恭候多时，接到白振东的电话，知道他们已经到来了后，连忙通知了负责人才梯队的另外两个副主任，然后起身下去迎接。
会客室里。
卢尺热情地让白振东还有白潇坐下，不多时，另外两位副主任在接到通知后不久也赶了过来。
“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的同事，高自强主任、孟文冀主任。”卢尺做了下介绍。
这高自强主任高高瘦瘦的，看上去虽没有卢尺那么随和，但目光深邃、岳镇渊渟，挺拔的双肩犹如一道山梁，给人一种十分可靠的感觉。
反观旁边的孟文冀主任，个子没有那么高，身材甚至还有些微胖，笑似弥勒，一副没有任何架子的样子。
“高主任、孟主任好。”白振东例行公事地与他们握手，白潇没有与他们握手，但也含蓄地朝他们示意了下。
“客气了，两位先坐吧。”高自强、孟文冀两位副主任笑着道。
于是包括白潇在内，五个人便在会客室中坐了下来。
卢尺沉吟了一声，开门见山地道：“白兄，是这样，昨天在拿到白侄女的资料之后，我回去思考了一下，然后与两位副主任做了一下沟通，我们一致认为，有必要对现行的人才管理制度做一些必要的改革。”
“哦，愿闻其详。”白振东感兴趣地道。
“我们是这么打算的。”
卢尺娓娓道来：“我们分析了管理局近些年汇总来的各地数据，发现各地出现灵祟事件的频率相较以往已经有了明显的增加，而根据目前每座城市派驻一支十人规模的御灵小队以应对各类日常案件的做法，客观来说，已经越来越无力应对当前日益频繁的变故了。”
看了白振东他们一眼，卢尺继续道：“要知道，一般一个案件的发生，往往就需要抽调两到三名的成员去参与调查与处理，而一个复杂的案件，甚至可能占用御灵小队全员数周乃至个把月的时间，这时候如果再出一些突发的事件，那么只能向省队进行求援，由省队派人员前去处理了。”
白振东听着，微微颔首，明白卢尺说的都是事实。
他虽然不在管理局任职，但也听家族里的人提起过，近些年的灵祟事件确实有大股增多的趋势。这当然不是一件好事。而且……想来地方上，也确实因此而面临着人手不够用的压力。
事实上按照层级的不同，御灵小队一共可分为三类。
一类是最基层的御灵小队，他们常驻于各座城市，负责辖区范围内的灵祟事件，相当于片警。因为日常执行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所以正式成员普遍都是通玄境御灵者，即便是队长，也不过是半步元台境界或者元台境罢了。
而第二类，则是隶属省局的执行队，这就是一支正规的机动队伍了，能力相较地方小队也明显是另一个档次。
好比林剑的父亲林成河，明尊境的高手，只是东海省四支执行队的队长而已。
此外还有第三类，即隶属于总部的执行队，这又是比省级小队更强大的队伍了。白潇的大伯白振业，就是执行队的一名管理人员。
如今，地方灵祟事件日益增多，受到冲击最大的当属地方小队。
不断出现的灵祟事件，一定程度上已经超出了地方小队的处理能力，使他们疲于应对。
“卢主任的意思是……”
白振东心中一动，联想到卢尺和两位副主任都是人才梯队的负责人，莫非……
卢尺点点头，笑道：“既然地方上人员不足，那就给他们进行一定程度的补充啊！”
“我和高主任、孟主任商量了下，打算在人才梯队的框架内，另外组建五支支援性质的队伍。这五支队伍由我们‘青才中心’进行管理，但又与省局四支正规的执行队有所区别。一来弥足地方人手不足的局面，二来也是给那些具备潜力的青年才俊提供一些锻炼的机会。”
白振东了然地点了点头，这倒不失为一个解决之道。
“原本我们打算过些日子再提交这个方案的，主要还是没有确定下合适的人选。但白兄既然把白侄女送过来了，我想……不如干脆提前践行这个计划。”
卢尺笑着说。
“今天早上我已经向局里领导作了汇报，局里领导对这个方案表示了支持，并要求我们加以完善。”
“回来后，我和高主任、孟主任商量了下，暂定在将这五支队伍布置在除泉亭市之外的五座城市，每支小队支援两座城市，实行机动调配，这样一来就可以覆盖除泉亭市外的所有城市了。白兄意下如何？”
白振东愣了一下，没想到卢尺居然会询问他的意见。
遂即稍作思考，笑了笑道：“我觉得挺好。”
他明白卢尺为什么跟他说这些，他虽不像大哥那样直接在管理局总部任职，所以严格来说，白振东与管理局没有任何的从属关系。卢尺的改革方案如何，实在没必要向他说明什么，但因为涉及到了自己的女儿，这就扯上一点关系了，所以于情于理，白振东都不能置身事外。
而卢尺的话，既然要将对方的女儿纳入麾下，自然也不能无视一名明尊境后期高手的意见，何况对方的背后还代表着白家，会面时带上两名副主任一起，也是为了显示重视。
当然，如果改革能够成形的话，未必不能成为一个模板，届时如果全国推广，这就是他们的政绩了。
而白振东作为白家根正苗红的第二代中坚力量，到时候肯定能够说上一些话。
稍加运作，不说记录功勋，更上一层楼都有可能啊。
而白振东这边，则是让女儿得到了锻炼。
两者结合，可谓双赢。
“潇潇，你觉得呢？”白振东转头，笑着问白潇。
白潇早就在一旁听得明明白白，见老爸问话，笑了笑道：“我没意见。”
接着望向卢尺道：“卢叔叔，那你准备将我安排在哪个小队？”
卢尺见白潇答应，也是露出了笑容，“第一小队，负责对口滨河市和海州市，驻地滨河市，你觉得怎么样？”
驻地滨河市，这点倒不出白潇的意料，毕竟自己的生活范围在那。至于说还囊括了海州市，倒也不奇怪，海州市位于滨河市的南部，与滨河市接壤，算得上一衣带水。
白潇没有意见，点了点头。
“那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卢尺心情不错，口中蹦出了一句时尚的话语。
白潇惊讶地看过去，心说不愧是青才中心的负责人，虽然面目严肃，但还挺跟时代的脚步的。
这时卢尺朝孟文冀点了点头，孟文冀当即站起来，和蔼笑道：“白小姐，欢迎加入我们青才中心，接下来我带你参观一下咱们中心，顺便做一下数据的补充吧。”
“哦，好。”白潇起身，与孟文冀一起走出了会客室。
第三百一十九章 白潇棋差一着
青才中心位于大楼的中高层，所以出了会客室后，白潇就跟着孟文冀进入一部电梯。
进入电梯后，孟文冀直接按了前往十一楼的按钮。
而白潇则好奇地看了看电梯内的布景，很简洁，没有任何多余的广告，不过想来也是，谁敢到御灵管理局东海省分局里面来投放广告呢，好歹也是有编制的省级部门。
这时，她看到电梯一侧的墙壁上标注着每个楼层的功能，虽然标注得比较简单，但这不影响她对整幢楼每一个楼层的功能做出判断。
事实上除了地下两层为停车场外，大楼的主体建筑都为省局单独所有，分担着管理局的各个要务。比如白潇先前所看到的，一楼是接待大厅，有一个非常正规的办公区，负责处理御灵者的注册、信息变更、证件更换等等琐碎事宜，并在一侧设有几个接待室。
而看电梯上的标注，二楼到四楼应该是行政、人事、财务等人员的工作区域，统一划归为行政区。五楼、六楼则是餐厅和休息区，归入后勤范畴。至于七楼以上，就是各项业务区域了。其中七楼到九楼是省局队员的练习区，十楼为他们的日常办公室和装备区，十一楼为体测区。
十二楼到十四楼是青年人才梯队办公室（青才中心），也就是此行参观的目的地。
再之上，还有装备研发区、情报区、综合指挥区、省局领导办公区，以及位于最顶层的战略物资仓库。
林林总总，占据着总共二十二层的高楼，让人不由得感慨，省局这边的规模，果然不是地方上的“小办事处”能够比拟的。
白潇简略地看下来，发现省局这边的功能区，动辄便是占用一层楼乃至三层楼，想来其内部的细分应该也是非常详尽。再想到滨河市管理局那边的状况……虽说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各项功能也还算齐全，但跟这里一比较，立刻就有了一种被拴起来吊打的感觉，实在是寒碜得让人感到心酸。
哎，完全没有可比性啊！这里随随便便拉出一个办公大厅或者一个业务科室，就足以甩开滨河市管理局好几条街了吧！
看到白潇专注地看着电梯一侧的墙壁说明，孟文冀笑了笑，并不多语。伸手按了一下前往十一楼的按钮。
“诶，青才中心不是在十二楼吗？”白潇奇怪地问。
“不，根据正式成员的录入标准，我们要先去一下十一楼的体测区，为你做一次全面的检测。等检测完毕形成了完备的资料之后，我再带你去青才中心参观。”孟文冀耐心地解释。
白潇听了，明白地点点头。
这就跟她当初在业务七室接受检测一样，只不过省局这边的检测项目应该更加完备一些。
有过一次经历，白潇心里也没有什么好紧张的，跟着孟文冀来到十一楼，走出电梯，就看到一块硕大的牌子上写有“体测中心”四个大字。
进到里面，有柜台、有窗口，形制上有点类似体检中心，工作人员也穿着或粉色或浅蓝的工作服。
孟文冀带着白潇来到柜台，负责接待的是一位漂亮的小姐姐，短发、眉清目秀的，算得上是一枚非常耐看的“可人型”美女。白潇眼睛瞟了一眼，立刻分辨出这是一位御灵者。
咳咳，她的胸口带着一块胸牌，大大的……不对，胸牌上写有她的名字，麻晓霞，怎么不是麻辣小龙虾？
白潇发现自己的关注点有点偏了，马上调整过来，就见麻晓霞的胸牌上写有她的名字和岗位，此外连境界也标出来了。这是一位筑灵境后期的御灵者，专门负责体测区的接待服务。
“孟主任来了？”看到孟文冀带着一个女生进来，麻晓霞马上反应过来，热情地说道。
孟文冀是体测区这边的老常客了，弥勒般的笑容，很受这边小姑娘的欢迎，“是啊，小霞，帮我替身边这位白小姐做一下检测。”孟文冀随意地说着，走到柜台前，拉了把椅子就一把坐了下来。
“好的，是要做全套检测吗？”麻晓霞带着微笑问道。
“嗯，全套。”孟文冀点点头，回头对白潇道：“把你的证件给她，让小霞给你扫一下。”
“哦，好。”白潇照做，马上将自己的证件递了过去。而麻晓霞接过证件后，则用一旁的扫码枪轻轻的扫了一下，之后手指在键盘上敲打几下，不多时，一份好几页的红底表格打印了出来。
白潇余光瞄了眼，发现表格上的基本信息已经被系统直接填好了，想来是从数据库里直接调用的，剩余还有大片的项目处于“空闲”状态，林林总总，大概有十几二十项，应该是待会儿要去检测的。白潇暗暗咋了下舌，心说省局这边果然不一样啊，检查项目如此之多，真是连自己肚子里有几根肠都要检查一下了。
“要不孟主任先在这里坐着，我带这个小姑娘去做检测？”起身将手里的几页表格装订了下，麻晓霞从柜台出来，笑着问一旁酷似“弥勒”的孟文冀。
“去吧去吧，我正好在这休息一下。”孟文冀无所谓地挥挥手，又交代让白潇跟着麻晓霞之后，就拿起一旁的杂志看了起来。
“白小姐，走吧，我带你去检测。”麻晓霞笑容可掬地道。
“嗯，好，多谢麻姐了。”白潇反应过来，由于之前从胸牌上看到麻晓霞今年二十八岁，比自己大了足足六岁，一声“麻姐”叫得麻晓霞整个人舒服无比。
之后，白潇就跟着她进入了检测区。检测的项目很多，诸如身高体重之类的常规项目，虽然原本表格上就有数据，但麻晓霞还是带着白潇又测了一遍，甚至后来连胸围、腰围等也一并录了进去，用麻晓霞的话说，这是用来定制专门的战斗服所需的，一切都是为了事业。
但随着数据出炉，麻晓霞便朝白潇投来了倾羡的目光，夸赞道：“白小姐你的身材可真不错，各项数据都快达到完美的组合了……”
白潇浅浅笑了下，“哪里，麻姐你过奖了。”
麻晓霞摇了摇头，她可不是在恭维，而是在检测区工作了那么久，看了那么多的数据，她是真心地认为，眼前这个叫“白潇潇”的女生，虽然各组数据不是最出彩最亮眼的，但却绝对是最融洽、最协调的一个。像她这样，将多种精彩拼装在一起，还能表现出绝佳的整体效果，不互相争功，这才是令人羡慕的。
不过……随即目光又在白潇的身上扫了扫，当落到她胸口时，麻晓霞不经意地会心一笑，嘴角扬了扬，心里生出了几分自得来。
所谓智者千虑，百密一疏，哪怕是再完美的人，将单项成绩拎出来跟人比较，也有认输的时候。
白潇自然看到了她那一抹透着得意情绪的翘唇，心里却是有些懵逼，但她很快反应了过来，明白了麻晓霞的心里活动。
不过接下来她就有些蛋疼了。确实，这个麻晓霞在其它方面都不显山不显水的，各项数据都要逊色于自己，唯独这胸前的这对，确实让白潇有些自愧不如。
照理说自己都是34段的c级强者了，在华夏普遍女性都还在b级苦苦挣扎的时候，她已率先攀上了高峰，达成了许多人羡慕的成就，这本该感到自豪的。
但不得不说，和麻晓霞这位d级强者比起来，她还是棋差一着。
她敢保证，面前这位里面装得绝对是ad钙奶，而不是硅胶！而且更难能可贵的是，对方不骄不躁、厚积薄发，隐隐还有向e级强者发起挑战的潜力！
是个可怕的对手！
白潇感慨一声，转而摇头——女人间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攀比啊！
当然了，这没什么好攀比的，小了就是小了，她完全能够接受，又不是什么令人沮丧的事，赢了也没什么好得意吧。
再说，c级强者也是强者！
第三百二十章 五星天赋
白潇心中自有一套符合自己审美的评判标准，说她自恋也好，反正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对自己的身体状态是非常满意的。
c级强者已经不小了，到了d级又有什么用，反成累赘。要不是怕自己骄傲，她敢给自己打满分！
麻晓霞的心情当然同样不错，虽然在颜值以及总的评分上被白潇打击了下，让她明白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但谁还能没个坎呢，听到蝲蝲蛄叫，难道就不种粮食了？没有的事！一个人有多谦卑，他就会有多快乐！何况获得了单个项目的胜利，也是够她聊以安慰的了，至少自己还有一项是强过对方的。
这就好比在某个单项上赢了世界冠军，哪怕其它方面被虐得体无完肤，也是值得大吹特吹的事情。
接下来麻晓霞带着白潇完成了其它常规性项目的所有数据录入，然后转移阵地，在穿过了一道安全门后，将白潇带到了一个特殊的房间。
之所以说这个房间特殊，是因为它并不大，但房间内却是统一的白色彩钢板墙壁，使它看上去像极了一间实验室，与外面的大堂式数据采集布局有着鲜明不同。
白潇走了进去，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位于房间中央的奇怪装置。这是一个由顶部的天花板向下延伸出的立方体，形似通风罩，而该立方体的下方是一个台面，上面摆放着一个由四块剔透的石英材质构成的“金字塔”。
这居然是一个大型的三维立体成像系统！白潇惊讶了下，不过当前这个年代，一台全息投影设备已经不算什么夸张的黑科技了，但眼前这台设备的规模，却大得出奇，倒是令她有些惊奇了。这种规模投影出来的人物，差不多是一比一大小了吧。
她心里想着，朝房间的一侧看了过去，发现原来在房间的左侧墙壁一侧，还有一个工作人员坐席，此时一个工作人员正坐在电脑前忙碌着。而那人的前方则是一个玻璃视窗，透过视窗可以看到更里层还有一个房间，隐约可见里面有一台纯白的大型机器。
白潇暗暗点头，一进入这个房间，瞬间给人一种高大上的感觉了。
“啊，小霞过来啦，这位是要做灵脉评级吗？”忙碌中的人注意到白潇等人进入，回过头对着麻晓霞问了句，然后注意力在白潇身上停留了下，眼神中闪过了一道惊艳。
这是一个大概三十来岁的年轻男人，身上穿着一件实验室白色大褂，因为没有戴帽子和口罩，所以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面容，嗯，虽然不是很帅，但看上去非常精神。
“是啊，来做灵脉评级的。”麻晓霞与这位操作人员十分熟悉，没有多余的问候，直接将手里的表单递过去让对方扫了一下上面的条形码，笑着道：“这位美女叫白潇潇，是孟主任带来的，别看了，利落点，这边忙完我还要带她去别的地方呢。”
又对白潇道：“他姓杨，你称呼他杨工或者杨叔就可以了。”
白潇点头，那操作人员则无奈地看了麻晓霞一眼，“别，还是叫我杨工吧，我才刚刚三十出头而已。”然后对着白潇友好点头：“白潇潇是吧，你从这扇门进去好了，到了里面后再根据我的说明做一些准备。”
“嗯，好。”因为不太熟悉，白潇也没有说什么，罕言寡语地点了下头，接着就遵照杨工的指示，从那扇门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看上去更小的房间，房间里有一台造型古怪的设备，正前方是一个台面，而设备则延伸出四条带夹子的机械臂，活像是将人固定的枷锁，而台子的四周则是几面大的呈现一定弧度的面板，密密麻麻的接着无数个探头。
“白小姐，请你站到台子上，然后卷起裤腿和袖子，将手脚放到指定位置。”房间中响起了操作人员的广播声。
白潇照做，卷起袖子和裤腿，然后站到台面上。四条机械臂末端写有手脚的标注，她站定后将双手双脚放入，就听见咔嚓的声音，她的手脚被四个“钳子”固定了，尔后机器响起了嗡嗡嗡的声音。
白潇心中一动，一股紧张的情绪不由得蔓延起来。
这一情形与当初在业务七室时颇为相似，只不过当时郭巍给她测定灵力级别的设备是全手动的，几个吸盘固定在手脚就搞定了，非常的简陋，不像这边看起来非常的高级。但是哪怕是那么简陋的设备，也是像宝贝一样被他们藏在专门的房间里。
所谓颜值即战斗力，省局这边的设备看起来无疑更加的先进！那么功能也肯定是更强大的！
但功能更强大的话，难道待会儿也会有电流穿透身体？而且是更猛烈的电流？
白潇心里正想着，脸色也有了细微的变化，而这时，周围的几块弧形面板忽然亮了起来，如同好几盏无影灯同时照射，身体感觉到了一丝微热。与此同时，一股酥麻的感觉也开始自手脚的“钳子”开始，向着全身蔓延。
只不过令她感到意外的是，这种酥麻之感并不强烈，似乎就像微弱的静电覆盖在身体表面一般，只是令她稍微感觉到了一点肿胀，但是很快地，这股感觉就消失了。
机器嗡嗡嗡的声音微弱了下来，白潇正疑惑是不是结束了的时候，四支大钳子松开了她的手脚，广播中也传来了操作人员的声音：“好了白小姐，你现在可以出来了。”
这就结束了？白潇好奇地眨了眨眼睛，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她蹲下身麻利地放下裤腿，又整理了下自己的衣着，然后就从房间中退了出去。
外间，杨工在键盘上一通不明觉厉的操作。
白潇来到麻晓霞边上，好奇地看着。
“好了，我们去演示台吧。”杨工操作完，起身，朝白潇她们示意了下，几个人便来到位于房间中央的大型成像系统前。
伸手在成像仪的开关上按了一下，就见由石英材质组成的“金字塔”慢慢浮起了一层淡淡的毫光。不多时，“金字塔”内部出现了一个虚拟的人像。白潇好奇看着，若有所思，她知道……这个人像应该就是刚才从她身上采集到的数据，想不到省局这边的设备居然这么高级！
“白小姐请看。”杨工伸手稍微示意，并在控制面板上一番操作。
这时，金字塔中央的影像忽然开始晃动，接着变得越来越清晰，渐渐的从底部开始一点一点地向上扫出了一具……骨架？
白潇没有看错，中间所呈现的图像，确实是一具骨架！
由于影像的大小是一比一的，所以眼前这具骨架也特别的清晰且看上去非常真实。
这是自己？！白潇惊奇地看着。
她从未以这样的视角认识过自己，不由得带着新奇的心情围绕着骨架转了起来。
嗯，全息投影的好处就是可以从不同的角度进行详细的观察。
这是一具较之男性而言更加细小的女性骨架，这一点从骨骼的粗细、光滑程度，还有标志性的盆骨、颅骨，以及肩胛骨等处就能看出来。总的来说，白潇看到的这具骨架，宽臀削肩、头骨圆润，因为是一比一，所以看起来也更加修长。嘶……仅从骨架上，白潇居然看出了一些婀娜多姿的感觉，所欠缺的，大概就是一些脂肪的填充吧。
难怪她可以长得这么漂亮、身材可以这么好，单从这骨骼上就已经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她不由自恋地想。
当然，这还是白潇第一次如此全面地看到自己的骨骼，惊奇之余，更多的还是引起了她的思考。
毫无疑问，这是一具性别特征非常明显的女性骨骼。这么说来……她的变身还是挺彻底的，居然连骨骼都重塑了一遍。重要的是，这种改变，竟是一夜之间完成的，现在回想，真是不可思议。
“杨工，这个是……”白潇想问的是，刚才进去一遭，就为了拍摄一具骨架？
“请稍等。”杨工笑了笑，似乎明白白潇的疑惑，继续在面板上操作了番。
下一秒，影像发生了变化，只见在原有的骨架的基础上，一条条细如毫毛的金色丝线开始一源源不断地出现。
“这是你体内的灵脉通路，也是御灵者体内运输灵力的特殊通道，通道的多少以及它们的粗细，直接决定了御灵者对灵力的调用力度，也在客观上锚定了一个御灵者的成长极限。”
“一般而言，这种通道在幼年时开始出现，在成年后都会固定，所以也成为我们衡量御灵者素养的最主要的标准。”
杨工说着，目光停留在中央的画面中。
只见那一条条金色的丝线还在加载、延伸，它们从指尖、腕部、臂肘，还有皮肤等等地方延伸出来，尔后又如同毛细血管一般不断汇集成一条条“粗壮”的支脉、干线，最后这些汇总的干线再继续延伸至躯体，并最终在脊柱处形成了一片金色区域。
“那你看……我这个结果怎么样？”白潇好奇地问，因为没有评判的标准，所以她无法对自己的情况作出清晰的判断，但看着正不断延伸的密密麻麻的灵脉通路，总有一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很不错，不，应该是非常不错！”杨工惊奇地看了白潇一眼，有些唏嘘地道：“坦白说，我在体测中心这边工作也有好几年了，很少看到有人能达到像你这样的程度，真是了不起。”
“是啊，我领过很多新人过来测试，像你这样的还是头一回见。”麻晓霞也恭维道。
“是吗？”白潇浅笑了下，听着杨工和麻晓霞的夸赞，又看着还在继续完善的画面，她表面一副淡定，但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大概一分钟后，画面的加载已经终止，呈现在白潇他们面前的，最终是一幅完整的全景图。白潇惊讶地发现，好像只要是骨骼的周边的范围，似乎都被一条条金色的支线覆盖着，乍一看，一片金灿灿的，都快成为“小金人”了。
奥斯卡小金人？！
白潇开玩笑地想。
不过可视化的探测，看着就是舒服！
就是有一点不好，毛细的金线太多了，而且又覆盖在皮肤表面，隐约之间，把她那凹凸有致的体形展现出来了，弄得好像没有穿衣服一样。
“这种状态，应该有五星天赋了吧。”麻晓霞惊讶的声音道。
“嗯，是五星天赋无疑！而且还是五星当中段位比较高的。”杨工点点头，依据自己的经验做出判断，“另外从灵力数值来看……咦，你是半步元台境界？”看到机器读出的数字之后，杨工一脸意外。
“半步元台？”麻晓霞惊呼。
一脸惊讶地看向白潇，眼睛眨了眨，这么年轻的半步元台境界的御灵者？
她真是太惊讶了，要知道她自己不过才筑灵境后期的境界啊。而这个白潇潇比她小了那么多岁，居然已经是半步元台境界了？这差了可不是一点半点了，简直是天壤之别！
好比她还是小学生，对方却已经上了研究生，并且快毕业了。
这样的差距，无论如何也弥补不了。
杨工则见多了世面，自然不像麻晓霞那样大惊小怪。
半步元台，确实是比较了不起，但放眼全省以及各大家族，也不是找不出这样的后起之秀。
眼界决定格局，杨工在意的还是她的天赋——五星天赋的半步元台，这才是重点值得关注的。
事实上，通过零碎的信息，他心里已经大致猜到了白潇的来历。
姓白，五星天赋，年轻的半步元台境界。
这不就是在告诉别人，她是白家的人吗？
心里有了这样的判断，杨工反而有了些释然。毕竟是五大家族出来的，优秀一点倒也可以理解。
接下来他动作麻利地出具了相应的报告，然后将记录着白潇测定概况以及图像的两张纸递给麻晓霞。
麻晓霞笑着接过，向杨工表示了感谢，接着带着白潇走出房间，朝着下一个测试点而去。
第三百二十一章 请容我拒绝
“白小姐，你居然是半步元台境界的御灵者，可是资料上明明写着你是通玄境中期啊。”从灵脉评级的房间中出来，麻晓霞一脸惊讶地说道。
“这个，其实是有原因的。”白潇顿了顿，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她没有向麻晓霞道出这个原因究竟是什么，毕竟事关自己的秘密，她可不会傻到直白的告诉对方——自己就是在这短短的两个多月时间里从通玄境中期提升到半步元台的。先不说对方信不信，单从自身的角度出发，这就不符合她的利益。
“哦哦，我明白了。”麻晓霞忽然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你明白了？”白潇诧异地问。
“嗯！”麻晓霞笑道，“白小姐应该是京城白家的吧。”
“嗯。”这一点白潇无需否认，有心人稍微查一下就能查出来。
麻晓霞眼中闪过了一道精光，越发确定眼前这个白小姐曾经隐瞒过实力，毕竟是大家族出来的，一定有什么考虑在里面。不得不说，有时候“脑补”是最万能的解释，人们对大家族的某种神化以及小说作品先入为主的诱导，确实让一些跛脚的理由也变得为大众所认同了，好像只要加了“大家族”的光环，一些原本看似不合理的行为，也有了精奇的解释，变得合情合理了。
“我听说，你们白家有一个公子叫白雨臣？”
麻晓霞在前面带路，不经意地问道。
“嗯，确实有。”
“他长得非常帅气？”麻晓霞宛若追星的迷妹一般追问。
白潇意外地点了点头：“确实，还算比较帅气。”
这一点白潇也不得不承认，自家老哥，也算是人中龙凤了，喜欢他的女生倒是不少，可惜，本身是个钢铁直男，至今还没有找到女朋友。
“那，那你跟他熟不熟？”麻晓霞好奇地问。
“……他是我堂哥。”
“堂哥？”麻晓霞停下脚步，怔怔地看着白潇：“你是白家的大小姐？”
“额，可以这么说吧。”白潇尴尬笑了笑。
“哇，真是没想到啊！”麻晓霞围着白潇转了半圈，点点头，“难怪长得这么漂亮，境界也这么高，竟然是白家的大小姐！”
白潇无奈，长得漂亮、境界高，只要是大小姐就能办到了？这是什么逻辑。
说话间，两人来到一个房间。
同样是两层相套的实验室，外层是监控平台，而里层，却是一个比刚才那个摆放设备的探测间大了好几倍的房间。长宽均为十五米、高三米，类似于体操运动员进行日常训练的练功房，不同的是，房间的周围布满了类似泡沫的消音层，一进入里面，顿时安静得让人感到有些异样。而且还有一点是令白潇感到意外的，那就是这个房间的四周，分布着密密麻麻的小孔。
“白小姐，请你站到测试间中央的标记位置上。”
正当白潇感到好奇的时候，扩音广播中响起了测试员的声音。
白潇听完点点头，照做来到房间的中央。
只见中央处画着一个直径约三米的圆圈，圆圈的中心是一个类似准星的十字标记，而圆圈的周围，则像表盘一样，标注着十二点钟、一点钟、三点钟、九点钟等刻度，甚至连分钟的刻画也是非常细致。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白潇站到准星处，正当猜测着会进行怎样的测试的时候，广播的声音再次响起：“下面进行速度反应测试，请白小姐做好准备，待会儿从房间的各处将会弹射出附有灵力的橡皮子弹。”
“子弹的速度将由慢变快，白小姐只能站在圈内进行躲闪，直至被橡皮弹击中。”
“白小姐请放心，橡皮弹不会致命，但也是会疼的。下面，开始测试。”
话音刚落，白潇就听到了类似镜头伸缩时的那种机械音。
白潇面色一凛，这时候她已经知道了速度测试的方法，原来是躲子弹！
虽然是橡皮弹，但如果是高速的话，打到身上也是会疼的！
下一秒。
扑！
一颗细小的弹丸从白潇正面偏上的一个弹孔位激射了出来。
目标正是白潇所站的准星位置。
监控间中，麻晓霞和一个刘姓的测试员正通过监控面板看着白潇的反应。
只见那是一颗比花生米稍微大一点的橡皮子弹，初速度设定为200m/s，也就是一般枪械子弹初速度的一半。
这个速度已经不慢了，对于普通人而言，是绝难躲过这种速度的橡皮子弹的。
但是白潇毕竟不是普通人，在她的眼中，此刻子弹的速度“非常慢”，真的非常慢，慢到她有充分的时间进行视觉捕捉并且做出肢体上的反应。
啪！子弹从她身边擦过，打击到圆圈内。
紧接着，第二颗子弹几乎同步射出，初速度250m/s，比先前那颗提升了50m/s。
白潇照样轻松躲过。
然后是300m/s，一次性两颗！
逐渐增加……
到了最后，子弹的初速度甚至达到了1200m/s，这基本已经是子弹射速的极限了。
咻咻咻！
画面中，一波子弹从各个角度朝着白潇激发，白潇站在圈内灵巧地躲闪着，原地甚至出现了一道道虚影。
但子弹的密度还在增加，终于，扑！白潇皱眉痛呼一声，她的胳膊上被橡皮子弹擦中，一阵火辣辣的痛觉立刻顺着神经传至她的大脑。
那种感觉，就像被皮鞭抽了一样。
与此同时，子弹齐射的场景戛然而止。
“秒速1200米！”
“齐射65颗！”
“综合反应评价：五星！”
“下面进行防御测试，火力齐射，请测试者充分调动灵力，做好准备！”
“倒计时，1，开始！”
“什么？”白潇刚刚喘了口气，刚以为测试完成了，谁知紧接着的就是火力齐射的防御测试。
这尼玛，让人先喘口气啊！
哪有倒计时是从“1”开始的，还不如直接开始。
白潇恼火地想着，但程序可不会跟她开玩笑。就在语音几乎报出要进行防御测试的同时，砰！整个房间所有弹孔位瞬间爆射出了密密麻麻的带着火舌的弹丸。
犹如漫天的烟火瞬间绽放，这些子弹的速度，起码是定格的！
白潇眼眸中闪过一道惊骇，来不及多想，电光石火间连忙调动全身的灵力进行防御。
但见蓝色的光晕在她周围生成，而也正是这一刹那，子弹也悉数抵达。
扑扑扑！密密麻麻的子弹击打在淡蓝的防护罩上，这防护罩距离皮肤仅数厘米距离，在不断的冲击中，散发出一轮轮好似水波荡漾一般的涟漪。
子弹来得快，去的也快，不到三秒钟，最后一颗子弹消散。而这时白潇才发现，原来这次发射出来的不是橡皮子弹，而是纯的灵力弹。
难怪可以被防护罩中和掉，她心下刚松了口气，然而就在这时，蓦地一阵警觉却忽然在心底闪现。
“怎么回事？”她心里疑惑。
就在这时，一阵铜钟的声音忽然响起，她抬起头，就见头顶的位置，一个巨大的物体砸了下来。
那是一个巨大的灵力秤砣！那秤砣，底面直径三米，高不知几许，呈炽白色，此时就这么从顶部的天花板穿透而下，以磅礴之势砸了下来。
白潇瞳孔猛地一缩，赶紧进行抵御。
轰！！
白潇所在的整个中央圆圈被秤砣彻底砸中。
监控室中，麻晓霞看着监控屏中的画面，担忧地问：“刘哥，这样子没事吧？”
这个姓刘的测试员名叫刘炳，今年四十岁，在省局任职已有十五年，长得不是很帅，但也算敦厚。此时也惊讶于白潇竟然能触发最后一个环节，心说不愧是半步元台境界的御灵者。听到麻晓霞的疑问，他笑了笑道：“没事的，最后的攻击由程序控制，我们在设定的时候就考虑到了御灵者所能承受的阈值，在测试环节中，当测试者无法承受时，系统会自动予以降能。”
“也是根据最终的能量值，我们来确定测试者的承受能力。”
“那现在这个……”麻晓霞指了指前方，眉头微皱。那个秤砣现在还完好无损的样子，而白潇好像被压在里面了，不会被砸成肉饼了吧。
虽然知道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可对方毕竟是白家的大小姐，如果测试时出了意外，也不好交代啊。
“放心，没事的。”刘炳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在设备上操作了几下，接着，那个秤砣开始瓦解、消散。
监控屏中的画面再次变得清晰起来，只见白潇正呈大字型躺在地面上，身上没有任何受损的样子，甚至连她的衣服都是完好无损的。
不过她没有马上起来，因为刚才瞬时的灵力冲击，现在她体内的灵力状况正有些糟糕。
无数细小的灵力星子如脱缰的野马在身体里乱窜，使得浑身的灵脉正处于胀痛当中。此时此刻，她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对灵力的疏导上，识海中的两颗玉球也在奋力的支援她。
半晌后，白潇从地上爬了起来，象征性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朝监控室方向而去。
“白小姐，你没事吧。”麻晓霞迎上来问。
白潇摇头：“没事。”
“我刚才的成绩怎么样？”她问。
“非常不错！”刘炳这时候已经将报告打印了出来，“白小姐的敏捷度和防御力都堪称卓越，而且最后测试的灵力瞬时爆发，也达到了非常完美的程度。”
“我给测试的最后评价是五星，不知道白小姐满不满意？”
白潇苦笑：“为了这个评价还真是不容易啊，我说，你们在设定测试环节的时候能不能先知会一声？这么突然，很容易出意外的。”
“不，白小姐，我们的所有测试都是在安全的框架内进行的。”刘炳一脸严肃地予以否认，“何况如果事先告知，就拿不到真实的一手测试结果了。”
“也是。”白潇怔了一下，摇了摇头。
“白小姐，接下来还有一门对灵力感知的测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尝试一下？”
见白潇理解了，刘炳面露笑容，当即提出了一个新的测试。
“怎么测？”白潇警惕地问。
刘炳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刚才在房间里白小姐应该发现在圆圈的周围有许多刻度了吧，灵力感知的测试，会在黑暗中进行，每次从一个方位向测试者发射灵力弹，测试者需要报出准确的弹丸来袭方向，并予以躲闪……”
“报错，或者未能成功躲闪，都算失败。”
“就跟之前的速度测试一样，弹丸的数量会越来越多，速度也会越来越快？”白潇眯了眯眼，好奇地问道。
“是的，白小姐真是冰雪聪明。”
“过奖了……”白潇恍然地点了点头，又问：“这个是自愿的吗？”
“是的，因为形式与敏捷测试一样，且御灵管理局尊重御灵者的**，所以所有进阶测试都属于自愿项目。当然，参与这项测试的人员，我们将予以一定奖励。”
“这样啊，听上去还不错。”白潇点点头，露出笑容道：“但请容我拒绝。”
“什么？”刘炳愣了一下。
白潇笑道：“我感觉完成标准的测试就差不多了，进阶测试什么的，对我来说没有太大必要。再说，万一被弹丸打中，还是很疼的。”
“不再考虑一下吗？”刘炳追问了句。
白潇摇头，态度很明确。谁还不想留点底牌呢，对灵力的探知，就是白潇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因为这个能力在实战环节，是可以保命的。
刘炳也明白这个道理，见白潇态度坚决，也不强求了，笑了笑道：“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那非常感谢白小姐对这次测试的参与。”
“不客气。”白潇淡淡一笑，接着便和麻晓霞一起走了出去。
……
（ps：推荐一本历史类的书，《崛起崇祯》，简介：巍巍大明，日月昭昭，崇祯十一年，后世的一个历史爱好者穿越成了崇祯皇帝，且看他如何重整山河，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对明末历史感兴趣的读者可以去看一下。
另外，由于近期的新冠疫情，大家要注意安全。
本人在实验室工作，也比较忙，今晚有个夜班，到时后半夜应该还有一章！）
第三百二十二章 宋炘
完成了刘炳这边的测试，白潇需要进行的几个主要测试项目也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又是几个难度不大的小测试，完成后，麻晓霞终于带着白潇掉头返回前台。
前前后后一共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虽然花费的时间不少，但收集的数据也较为详尽，已经足以为白潇绘制一份详尽的数字档案，并交由青才中心通过数据分析，定制专门的修炼方案了。
如今科技发达，御灵者的修炼也开始引入智能ai，通过对数据进行智能分析，得出最优的提升方案。
“麻姐，我问你个问题。”走在返回的路上，白潇忽然出声。
“什么问题，问吧。”麻晓霞手里拿着一叠收集到的资料，心情还算不错。
“就是那个孟文冀主任，你知道他是什么级别的御灵者吗？”
这是白潇比较好奇的，虽然因为认识林成河的缘故，使她大概知道了省局执行队的队长是要由明尊境级别的高手担任的，但省局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明尊境的高手多不多，她还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
“孟主任？”麻晓霞诧异地看着白潇。
“是啊，我看他挺和蔼的，跟个弥勒佛一样，就是不知道他的实力怎样。”白潇淡笑一下，语气轻松地道。
麻晓霞见白潇这么说，嘴角微微扬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可不要被孟主任的外表欺骗了，其实孟主任他很厉害的。”
“怎么说……”白潇意外地问。
麻晓霞停下脚步前后看了看，见周围没有其他人，方才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道：“告诉你，虽然平时孟主任都是笑眯眯的，很好说话，但他本人可是明尊境中期的高手，严厉起来也是很可怕的！”
“明尊境中期？”白潇诧异了下，但却没有太过意外。
青才中心毕竟是省局的要害部门，副主任是明尊境中期高手，也算合情合理。
“那青才中心的卢尺主任和高自强主任呢？”
“这在咱们省局也不算什么秘密，告诉你吧，卢主任是明尊境后期的大高手，高主任则和孟主任一样，也是明尊境中期高手。”
白潇心里沉默了下，消化着从麻晓霞那里获知的信息。
“那咱们局像他们这样的高手多吗？”
麻晓霞沉吟了一会，摇摇头：“要说人数么，肯定是不多的，不过我数了下，十几个应该还是有的。”
“十几个……不多啊！”白潇深思冥冥，本以为省局有这么多部门，如果每个部门的正副手都是明尊境的话，总数至少也快上百了，但没想到实际居然只有十几个。
“白小姐，十几个还不多啊。”麻晓霞轻轻推了推白潇，脸上笑盈盈地，却是露出了一抹惊讶的表情，“你要知道，那可是明尊境！明尊境啊！对于像我们这样的低阶御灵者来说，那是站在云端的存在！”
白潇一愣，随即眉头皱了起来。
是啊，经麻晓霞这么一提醒，她恍然间回过神来，那可是明尊境高手啊，绝不是菜市场里卖的大白菜！大白菜可以泛滥，可以低价，但明尊境高手却绝对是珍稀的存在！
她光想着按照部门的数量进行一一入座，却不料在不经意间居然犯了一个这么低级的错误。
要知道她所在的白家，明尊境的高手也才堪堪十个出头而已，已然是位居御灵界五大家族之一的存在！如果省局这边真有近百个明尊境高手的话，那还不上天了？
届时分分钟就把几大御灵家族灭了，然后整个御灵界归属官方统一管理，哪还需要成立什么委员会进行联合管理？
但现实情况呢，几大御灵家族好端端的在着，委员会也运行良好。御灵家族与官方管理局不光没有各自为敌，还能够协同合作，互利互助，都说明了彼此各有长处，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那么白潇心里大致有了自己的猜测：第一，省局的明尊境高手确实不会太多，大概只有十几个；第二，他们主要分布在执行队、青才中心，以及高层当中，至于其他行政部门及科研部门，反而以非战斗的低阶御灵者为主。
这样一来就明白了。虽然是自己脑补的，但白潇相信自己没有想错，心情一下子变得通达了起来。
也不难解释为什么组建支援性质的御灵小队时，是放在青才中心框架内了。因为执行局和青才中心，严格来说确实是省局最为重要的战力所在。
回归两人的交谈，白潇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于是非常果决地承认。
“也对，是我想得太脱离现实了。”
“不不不，我倒是觉得你只是坦率直言了而已，毕竟你本身就是半步元台境界的高手，又背靠着白家，也许在你的心里明尊境本就不是太稀奇的境界，但对我们来说可就不一定了。”麻晓霞一边说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的境界只达到筑灵境，天赋当然算不上有多好，大概率是一辈子也抵达不到半步元台了。想到这，心里难免有些不好受。
“啊，其实不是这样的……”白潇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她很想告诉麻晓霞，自己刚才的那番话单纯只是自己没过脑子，犯了一个低级错误而已。
但话到了口中，她又马上打住了，因为她发现自己有些词穷，真的说出来，似乎又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再说，她看了眼麻晓霞，发现这位麻姐虽说落寞，但转瞬间又带上了笑容，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脸上哪还有半点“多愁善感”的样子？
反倒是自己，遇到这种情况居然有些不知所措，智商严重不在线。
白潇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忽然间有点胆寒，自己不会是得了一种叫“胸大无脑”的病了吧？听说好多胸大的女人都有这种病。
难道说自己变身的后果，是将自己的智慧整根抽了出来，然后换成了一条硕大的灵根？
不然怎么解释自己修炼天赋上去了，却在这种低级的问题上翻了车？
哎，实在太不应该了！
白潇秀眉微蹙着，为自己的失误寻找着理由。
而另一边，麻晓霞看着白潇“纠结”的样子，则是嘴角轻轻一扬，露出了一丝微笑。
她发现这个白家的小姑娘实在太可爱了，虽然力量要远远超过自己，但似乎没有太多人际交往的经验，哪怕是将自己伪装成非常“冷艳”的样子，但实际上却是在试图掩饰自己的弱项而已。
她哪里知道，白潇现在忧愁的可不是原来的话题了，而是在思考变身前后，自己的智力到底有没有随着胸的壮大而降低。
这个问题一旦引起了关注，就像挠人的猫咪一样，不断提醒着她，正因一时半会儿得不到答案，才显得尤为不淡定。险些让白潇产生了自己是不是患有强迫症这样的想法。
不过好在白潇不是一个喜欢自怨自艾的人，既然不得解，那干脆不去想了，于是很快就又从难解的漩涡当中挣脱了出来。
……
前台，孟文冀正坐在休息区翻阅着杂志，见白潇和麻晓霞回来了，便将手里的杂志往书架上一放，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怎么样，全套检测完毕了？”
“当然，都在这里了，孟主任要过目一下吗？”麻晓霞冲孟文冀优雅一笑，扬了扬手里厚厚的资料。
“嗯。”孟文冀点头，随手从麻晓霞的手中将资料接过，然后一目十行地看起来。
半晌后，孟文冀看完了，看了白潇一眼，轻轻吐息：“白小姐的各项数据都很不错，嗯，真不错。”
说着将资料交还给了麻晓霞，笑道：“小霞，出最终检测报告的工作就交给你了，我先带白小姐去参观一下青才中心。”
“好的孟主任，我这就将它们整理成档，待会儿整理好后我把数字档案给你发过去。”麻晓霞点点头，回到自己的位子，便坐下来开始了整齐。
“嗯，辛苦了。”孟文冀又一次表示了感谢，然后带着白潇前去青才中心。临行前白潇专门朝麻晓霞道了声别，感谢刚才她的帮助，然后赶紧跟上孟文冀。
青才中心就位于体测中心的楼上，所以两人没坐电梯，而是直接步行上楼。
事实上青才中心就是一个大型的训练基地，从十二楼到十四楼，共占三层楼，除了三位主任以及其余工作人员到办公区外，剩下的全是各种不同功能的训练区。
白潇跟着孟文冀一路参观下来，发现青才中心这边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高矮胖瘦也就不说了，年龄方面也是铺展甚广，小到十三四岁，大到三十有几，各色年轻之人倒也个性鲜明。有穿中学校服的，有穿西装牛仔的，还有朋克风、杀马特，各种类型应有尽有，仿佛网罗了各类主流以及非主流。此时他们分别在几名教官的带领下，各自进行着特定的训练。
“孟主任！”
“主任好！”
一路走着，路上遇到了不少人向孟文冀打招呼。当然也有很多人的目光集中在白潇身上，似乎猜测着白潇的身份，为什么由孟主任亲自领着。
他们想让孟文冀介绍一下，但很显然，孟主任没有介绍白潇的意思。
他只是依次地朝众人回以微笑，就带着白潇从他们身边路过。不过白潇初到此地，未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要仰仗到对方，礼数到位总是没错的，于是便笑容可掬地回应了他们一下。
却不知白潇的微笑还是很有杀伤力的，几乎白潇他们走后不到十分钟，整个走廊附近就都知道了“一个新人美女”的到来。
……
来至一间训练室前，白潇看到里面有一个女孩正在独自一人，对着一台机器进行训练。只见女孩猛地抬腿，砰的一声，足背落在机器的一个受击面上。
“叮！1.4吨！”
机器指示灯闪了闪，出现了一串数字并发出语音提醒。
白潇停下脚步，看着女孩踢出的数据后，稍稍地有些惊叹。
腿部出力的测试她刚才也完成过，数据上当然要比女孩踢出的要高。不过看着女孩十几岁的样子，能踢出这样的数据，还是让她有些意外的。
而更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女孩那纤瘦窈窕的个子，明明踢出了了不得的数值，却偏偏是一副瘦弱的样子，身高大概只有一米五左右，脸色有些苍白，乍一看便有一种妩媚娇柔之色溢于言表。
此时女孩也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白潇还有孟文冀，只见她望着白潇这边方向，嘴唇紧抿着，目光却闪亮闪亮，视线落在白潇的身上，眼神中清淡而意味莫名。
咻的一声，女孩飞扑了过来，瞬息间来到白潇他们面前，然后一本正经地朝孟文冀点了点头：“孟主任……”
由于速度太快，身后带了一阵风，吹得白潇的刘海微微飘荡了下。
“嗯，宋炘，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白潇潇。”孟文冀眯眼笑着，胖胖的脸蛋皱起来，显得十分憨态。
宋炘当即目光炯炯地看向白潇，眉头皱起，眼神直勾勾的。
这原本是很失礼的举动，但不知为何，白潇却觉得对方有些可爱。
对方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嗯，比小灵大一点，身高也更高一些。眼神犀利，就像一只放大版的小灵。
孟文冀哑然失笑，不过仿佛已经习惯了宋炘的表现，又对白潇道：“这位是宋炘，宋江的宋，火字旁一个斤两的斤……”
“你好。”白潇伸出一手，笑着道。
“嗯。”宋炘点头，右手藏在松垮的长袖里，却没有伸手的意思。
孟文冀哈哈一笑：“白小姐，不要介意，宋炘这丫头就是这样的个性，对谁都这样，其实人挺好的，就是不善表达。”
“没事，可以理解。”
原来对谁都这样，白潇笑了笑，将手伸了回来，然后看着宋炘，好奇地问：“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宋炘寡言少语，默默地摇头：“没有。”
“这样啊。”
白潇有些伤脑筋，这样的闷葫芦，可爱是可爱，但不好交流啊。
第三百二十三章 卢尺的野望
正当白潇参观着青才中心的时候，白振东也在卢尺的带领下来到了位于青才中心的办公室。
几个人进到里面，才刚坐定端起茶没聊几句，卢尺的电脑机箱就传出了“叮咚”一声系统提示的声音。
“稍等一下，我看一下信息。”卢尺歉意地笑了下，返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刚才那个声音是人才梯队的内部数据系统，每当地方上有新人录入，或者本部有新的数据抵达时，相关的信息流都会在系统内进行抄送。然后由卢尺或者两位副主任根据不同的权限进行处理，而抵达卢尺这边的，肯定是其中的关键信息。
作为青才中心的负责人，人才梯队培养的头头，卢尺自然不敢怠慢马虎，朝白振东他们歉意地一笑，就操纵鼠标进行查看。
这一看，卢尺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原来是白潇的体测报告汇总过来了。嗯，先看看吧，心里这么想着，卢尺伸手拉了拉后面的椅子，便坐下来慢慢阅读起来。
体测中心那边的报告经由麻晓霞进行了整理，当然具体的结论性信息是由系统自动判定的。
卢尺首先看了下基础信息，视线先从白潇的身材、体重、视力等“抬头信息”掠过，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至多令卢尺心里感慨一声，真是个美女，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卢尺阅历丰富，见过的美女不少，再加上身居要职，眼界也宽广了，久而久之，对于女色也便心如止水了。
不过随着后面的详细测试数据展现在眼前，他眼中的惊讶越来越越明显。
这些数据，都非常亮眼啊。
卢尺感慨了声，尤其看到最后系统的综合判定为“五星+”的时候，整个人动容起来。
“老卢，这是看到什么信息了，把你认真成这样？”高自强正与白振东说着话，看到卢尺这边的反应，笑着问道。
“不认真不行啊。”卢尺对着高自强感慨了声，然后看向白振东方向，笑道：“白兄可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啊。”
“哦？跟刚才那位白丫头有关？”高自强来了兴趣，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走了过来。
“那当然，她的测试结果出来了，你们猜怎么着？”卢尺卖了一个关子，见高自强一脸期待，不禁笑了笑，“算了，我还是打印出来给你们看吧。”
说着，卢尺将信息流中的内容进行了打印。高自强则怀着好奇的心思，走到了一旁的打印机旁。等打印机吐出两份报告后，他便拿起来，递了一份给白振东，然后各自看起来。
半晌，高自强惊叹道：“好家伙，这丫头不简单啊，一排的五星，简直亮眼啊，最终评价也是非常难得的五星+！”
如果没有记错，这个评价已经好几年没有出现过了。
白振东也看着，不过他没有说什么，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总不好自己夸吧。再说，自己夸哪有听别人夸舒服？当然亲眼看到女儿的信息后，他的嘴角也微微扬了起来。
谁还不想有个天赋卓越的女儿啊，从这点上讲，白潇真的没有让他失望。
白振东此刻有些感慨，颇有些老父甚慰的意思，嗯，待会儿见到女儿，看样子有必要夸她几句。
“老卢啊，这下有了白丫头的加盟，我想咱们部里组建候补小队的信心也更足了。”高自强看着卢尺，一脸笑容地道。
卢尺点了点头：“嗯，确实如此。”
“择日不如撞日，要不然正好趁这个契机，先把驻地滨河市的第一小队组建起来，也好树立一个样板？”
卢尺一听，也是眼前一亮。
“我看可以。”他心中也有这个想法。
独立于执行局之外，组建属于“青才中心”自己的队伍，这一直是卢尺心中的执念，这就跟每一家医院的急诊科主任都是梦想着组建自己的急诊大楼一样，谁不想将自己的地盘建得又大又漂亮？
青才中心准备组建“地方副队”的方案虽然已经向上面做了汇报，并且也得到了省局领导的同意，但毕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第一次做这种事，卢尺等人也是没有经验可循，更担心画虎不成反类犬，徒增笑话。要知道省局持反对意见的人也是不少的，所以卢尺作为第一责任人，表面上稳坐钓鱼台，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实际心里却难免有些忐忑，而现在白潇的出现，某种意义上令他心中定了不少。
“白兄，你看这事……”
白振东见他们三言两语已经把事情定下来了，哪还有自己的意见，当即点了点头：“这些你们看着办就好了，我没有意见。”
“那好，就先把第一小队组建起来，到时候再依次逐渐后续的小队。”
想到这里，卢尺整个人意气风发起来，拿起电话，给位于滨河的王申拨了一个电话。
“喂，王申，是我，是这样，帮我把白潇潇的档案提上来，对，管辖权提到省里，我们有后续的安排。”
挂断电话，卢尺淡笑了下，对高自强道：“老高，按照我们之前商量的，第一小队由我亲自管理，第二、第三归老孟，第四、第五归你。你跟老孟可也要抓紧时间挑选人手了。”
对于第一小队被卢尺占走，高自强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些肉痛的，翻了个白眼道：“就怕我现在挑好了人选，改天又被你以调入第一小队的名义调走了。”
“怎么会，哈哈，协调发展还是很重要的。”卢尺心情不错，但也清楚不能把所有人才都往第一小队里塞，否则其它几个小队没有轴心骨，就要沦为打酱油了，这与成立小队的初衷不符。
滨河市，业务七室办公室。
王申挂断电话后陷入了沉思，最终苦笑了下，“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最终还是被省局那边挖走了啊。”
对于白潇的事，王申这边也一直关注着，从她初时崭露头角，到后来参与破了几个灵祟事件。原本王申想将她吸纳进“业务七室”，成为御灵小队的正式成员的，但奈何自己向她抛出的橄榄枝时，她没有接受。这会儿省局卢主任一个电话过来，要将她的档案上调，显然已经为她安排好去路了。
果然，业务七室的牌面还不够大啊。
王申揉了揉眼睛，叹息了一声。
所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他也听闻卢主任意图主导“副队”的成立，这么看来，白潇的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想到这里，王申也就没有纠结什么了，他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不多时，郭巍走了进来。王申将事情大致说了一下，让他办理白潇档案的事。
郭巍听完后很吃惊，回过神来，他道：“好的王队，我这就去办理！”
“嗯，去吧。”
省局那边原本就有白潇的数字档案，这次再把纸质提走，那就是彻底的将管辖权收走了。省局在拿到白潇的档案后，再将这边的纸质版体测数据并入，就可以构建一份新的档案。
白潇自然不太知道这方面的事情，等她参观完青才中心，中午的时候，白振东婉拒了卢尺的宴请，带着她出去在外面的餐馆随便对付了一顿。
餐桌上，白振东将事情的大致情况告知了女儿，之后又勉励了白潇几句，让她戒骄戒躁，千万不能因为取得了一点成绩就骄傲。当然，最后还是少不得一番充满父爱的夸赞。
要不是怕女儿飘起来，白振东真想用尽所有溢美之语，但自家孩子嘛，稍微表扬一下就行了，真的夸过度了，反倒不美。
白潇倒是挺享受父亲的夸赞的，一边吃着饭，两只明媚的眼睛不由眯了起来。
饭后，白振东带着白潇去汽车托运公司将车子取了出来，之后白潇便载着父亲去了火车站，将白振东送到站后，这才驾车返回滨河市。
第三百二十四章 沉迷网络的杜梦雨
下午三点，雨后初霁，午后的斜阳穿透雨云从半空中洒下，宛若一道道倾斜的天路，照得远处的山峦格外秀丽。
作为连接省内两大副省级城市的主干高速，亭滨高速是一条单向四车道的交通大动脉，同时也是一条风景非常秀美的交通要道。沿途山转溪绕，湖泊桥梁，两侧的湖光山色宛如绘于绢帛的山水画，旖旎灿烂。
车内开着空调、播放着柔和的轻音乐，由于道路通畅，白潇正以每小时一百二十公里的速度驾车在高速上狂飙着。
雨是在出了泉亭市后没多久停的，这会儿白潇也已经进入滨河市，再过半小时就要下高速了。
就在这时，放在一边用作导航的手机响了起来，白潇定睛一看，是白瑕打来的。
嘴角轻笑了下，她伸手按了接听键，同时开启了车内蓝牙。
“喂，潇潇？”音响中传来白瑕熟悉的声音。
“嗯，喂……”她嘴唇轻启，发出声音。
“潇潇，到哪里了？”
此时，盛鸿集团所在的大厦，总裁办公室中。
白瑕刚刚处理完了一连串公务，正难得有些闲适。此时她侧着身子懒散地靠在老板椅上，一手拿着手机跟白潇打着电话，另一手则搁在办公桌上，手拿签字笔，优雅地转着花活。
“到滨河了，再过半小时下高速。”
看了眼导航的剩余时间，白潇心情不错地说道。
“这样啊……”白瑕拿着签字笔转了几圈，忽的将笔放到了桌子上，挺了挺腰肢，脸上露出笑容道：“说起来差不多都有一个月没见你了，真是令我望眼欲穿啊，要不今天晚上一起吃饭？你请我吃大餐？”
“吃大餐？”白潇意外了下，倒是没有拒绝的意思，刚想要一口应承下来，但仔细一品，才发现白瑕的话里居然暗藏玄机，不由惊讶道：“什么，你主动邀请我一起吃饭，结果却是要我请你？”
盛鸿集团大厦里，白瑕精致的脸蛋露出一抹无瑕的笑容，她赤脚踩在柔软的细毛地毯上，感受着脚底板细柔的触感，眼睛微眯起来，狡黠说道：“我可是听小芷说了，你这回在家里收获颇丰，俨然是名副其实的小富婆了，你说……都这么有钱了，还不请你小姑好好吃一顿？”
白潇哑然失笑，得，又是小芷这个内奸，看样子这家伙不把自家姐姐的信息“出卖”得一干二净就不甘心啊。对赵芊芊如此，对白瑕也如此，逢人就透露自家姐姐的情况，这个毛病得好好诊治一下。
“请客当然可以，但千万别用‘富婆’来称呼我。”白潇皱了皱眉，赶紧道，事实上她对“富婆”这个称呼真的不太喜欢。
一来觉得这个称呼深受港台影视剧的影响，角色定位太刻板，不符合自己形象；二来，一听到这个称呼，脑海中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所谓“包养”以及“某某快乐球”之类的奇怪东西。
说到底，还是现在的网络环境太差了，连白潇这样自认纯洁的人，都养成了条件反射的联想。
一提富婆，就联想到包养，联想到快乐球。就好似说到废宅，就想到快乐水，说到懒散家里蹲，就想到小埋。道理是一模一样的。
“为什么？”
“无他，先不说我不喜欢这个称呼，就是单纯在你的面前，我也不敢用这个称呼啊，说实在的，我觉得你才是真真正正的富婆！”
“哎，不敢当不敢当，当初我拿的钱没你多呢……再加上平时的开销大，根本存不住钱，真的架不住‘富婆’这个头衔啊。”
白瑕幽怨一叹，开始哭穷。事实上因为不是御灵者的缘故，当初白瑕获得的资产，确实没有白潇那么多。但好歹地位摆在那，也是少不了多少。
“骗鬼！就算你当初拿的总数没我多，但你有经营头脑，再加上盛鸿集团总裁的年薪那么高，这几年下来，老早碾压我了吧，居然还在我面前哭穷。”
白潇对白瑕的哭穷嗤之以鼻。存不住钱，那是拿去都做投资了吧？
对于白瑕的商业头脑，白潇是服气的，这一点她认为自己就是拍马都赶不上她。
毕竟是名牌商学院出来的，又经历了社会的磨练，这商业头脑确实不是白潇所能及。
至于白瑕现在到底有多少钱，白潇一点都不清楚，但肯定非常多，这一点从当初她一声不响就送自己玛莎拉蒂便可以看出一二。
固然有情感的成分在里面，但送这么大的礼，脱离了经济基础肯定不现实。套用林剑他们的调调：白瑕之富，虽不是坐拥四海，然其天性豪迈，喜施与，弃钱财若浮烟，无世俗龌龊态，吾不及也！
“好吧好吧，不跟你多扯了，总之一句话，请不请客！”白瑕图穷匕见道。
“请还不行吗？”白潇笑了笑，无奈地道。
“这才像话！好吧，先这么定了，到时候给我打电话，先挂了，乖。”白瑕说话干练，既然达成了目的，索性淡笑了下，先挂断电话了。而这时恰好秘书杨璐月进来，手里抱了两个蓝色的文件盒。
白瑕妙变高贵冷艳的女总裁，又投身到公事当中。
另一边，白潇挂断电话后，微微地一愣，她倒是没有因为被白瑕蹭了一顿感到心疼，而是白瑕挂断电话前的那个“乖”字，令她哭笑不得。
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大少，却还装出一副长辈的模样。
半个钟头后，白潇驶下高速，又在城中一阵费劲的绕行，终于抵达了熟悉的小区。
湘水别苑，c排15幢3楼。
一个窗帘紧掩、房门反锁的房间里，一台笔记本电脑放置在电脑桌上，屏幕正亮着。
而在距离电脑屏幕不到半米远的地方，一个半透明的女孩正兴致勃勃地趴在电脑前，睁着眼睛，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脑中播放的剧情。
此时屏幕中正播放着时下非常流行的青春喜剧。最近因为白潇不在家，杜梦雨一个“幽灵”待在家里也是觉得无聊，加上白潇电脑中的各种影视作品存活也被她翻腾得差不多了，没了资源滋润心灵的她，于是就沉迷上了看剧追番。
当然，播放器的会员是找白潇要的。
所谓会员在手，天下我有！自从有了高贵炫酷的vip之后，杜梦雨仿佛一下子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天二十四小时，几乎少有离开屏幕的时候。通过网络、影视作品，她正如一块膨胀的海绵，疯狂地滋补着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同时，二十四小时不断线，却只花了一样的vip的钱。这让刚刚在一堂网课上学到到何为经济学理论的她，立刻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可谓是狠狠薅了一次资本主义的羊毛。
这个发现令她很开心。
原来自己不经意间，居然达成了这么伟大的成就！
果然畅快淋漓！
直到有一天，一种叫vvip的事物横空出世，才令她恍然间意识到了另一个残酷的事实！
论起薅羊毛，资本家们更胜一筹。
那句名言怎么说来着？货币来到世间，在一边脸上带着天生的血斑；那么，当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血淋淋的事实啊！
当时杜梦雨追剧追得正欢，却突然跳出了要付费抢先看的提示，那时候没有网银的她真的要抓狂了。明明就在眼前，却看不到，她真想顺着网线爬过去，好好吓一吓想出这个馊主意的鬼才。
自那之后，杜梦雨就改换阵地了，小破站没有广告，还有辣么多学习的资料，它难道不香吗？更重要的是，那里也有剧可以追啊！
虽然是老剧，但是对于没有见过世面的杜梦雨来说，那些老剧，她看得更加津津有味。当然，资本主义的那些羊毛还是要继续薅的，毕竟vip躺在那不用也是浪费了。
言归正传，就在杜梦雨看得正起劲的时候，忽然，客厅方向传来了丝响动。
杜梦雨眉头一蹙，伸出手按了下暂停键，下一秒，她迅速地隐身，躲到了一旁的衣柜里。
……
客厅，白潇通过钥匙开门而入，进到屋内后，她发现房间内没有腐朽的气息，窗户也是半开着，流淌着新鲜的空气。
看到这，白潇不禁点了点头，杜梦雨这个鬼虽然不大聪明，但看样子有按照她的吩咐，每天都给房间进行通风换气。
第三百二十五章 杜梦雨的梦
“白姐姐，你回来啦？”温婉糯糯的声音响了起来，随即一道半透明的身影从空气中显现出来。
看到白潇回来，杜梦雨显得十分开心，一双晶亮的眼睛眯拢，眼角透着欢喜的光彩。
“嗯，回来了，这些天没什么事情吧。”白潇点点头，看着一身白色t恤打扮的杜梦雨，啧啧称奇起来，因为杜梦雨现在这一身装扮她太熟悉了，t恤、牛仔，露出一小截白皙的小腿，这分明是她白潇潇的衣服啊，此时杜梦雨却堂而皇之的穿着。
倒不是说杜梦雨穿了她的衣服，而是杜梦雨一直以她的衣柜为家，所穿的衣服也多以白潇的衣服为模板自行幻化。还别说，这小鬼的艺术细胞还是不错的，没有照搬照抄，而是在原有款式的基础上做了一些微调。不夸张地说，杜梦雨的改良水平丝毫不亚于一名出色时装设计师。
“没什么事呢。”杜梦雨飘在半空，好奇地看着许久不见的白潇，小脸露出若有所思之状，总觉得白姐姐的变化很大，似乎更加飘渺了，而且给她一种非常巨大的压迫。但白姐姐看上去依旧那么随和善良，杜梦雨脸上露出笑容，夸夸道：“这些天我一直没有出门，都在家里呆着呢。”
白潇前去京城的时候交待过杜梦雨，让她一定不要出门。毕竟是灵体，万一碰到附近的御灵者，把她收了去，又或者直接打得魂飞魄散了可怎么办？
“真的没有出去？”白潇笑着问。她对杜梦雨的说法有些怀疑，毕竟这“幼稚鬼”以前可是非常热衷在晚上出去玩的，这会儿能乖乖待在家里？
“那当然，这些天我一直在家里看剧呢！”杜梦雨自豪道。见白潇不怎么相信，她吧嗒了下嘴：“是真的，我充分利用姐姐给我的账号，薅足了资本主义的羊毛呢！”
“而且我用小破站读书充电，大大地丰富了我的知识面，现在我也是有学识的人，啊不……鬼！”
白潇惊奇地看向杜梦雨，连“小破站”这个称呼都学会了，看来确实在看视频上用足了功夫。这么说来，杜梦雨现在也是“圈内鬼”了？
“嗯，不错不错，值得表扬一下。”白潇脸上露出微笑，敷衍地夸奖着。
“那是！”杜梦雨飘在半空，昂首挺胸，一副得意。
“对了，白姐姐，能不能帮我充个大会员？”杜梦雨忽然道。
“什么？”
“就是小破站的会员啊，我也注册了一个账号，可没有网银或支付宝，没办法充值。”
杜梦雨也是拎得清，现在白潇回来了，她继续使用白潇的账号肯定会起冲突，所以她自己注册了一个号，但苦于兜里没钱，至今还是一个lv1的账号。可不是大会员，更不是像白潇一样，是高贵的lv6级大佬。
白潇很有钱的，这一点杜梦雨已经琢磨过来了。毕竟在用白潇账号的时候，她也发现了账号之前的消费记录，她想，区区一个大会员才多少钱，对白姐姐而言，还不是九牛一毛？
“……你还真是会想啊。”看着腆着脸一脸期待的杜梦雨，白潇反应过来，笑骂了声。
“嗯嗯。”杜梦雨厚着脸皮点头。
白潇伸出手指探了探她的脑门，虽然是灵体，但白潇的指尖也覆了一层淡淡的灵力，霎时脑门疼得很疼，杜梦雨呜咽一声，眼睛冒出泪花，一副可怜的看着白潇。
“好吧，就给你充个大会员。”看着杜梦雨的表情，白潇顿时乐了。
“不过事先说好，给你充了大会员，你乖乖在网上冲浪，不要跟别人发生口角，知道吗？”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哪怕是再和谐的网站，评论区中也会有人因为意见不同而发生争吵，之前白潇就发现过，杜梦雨利用自己的账号，仗着是lv6的级别，在评论区卖萌装逼。甚至还因为薅羊毛的事，与一些人发生过争吵。
这就很不和谐了。
你堂堂一个鬼，干嘛在网上化身键盘侠呢。
“嗯嗯嗯！”杜梦雨眉开眼笑，不住地点头。
白潇便给她的账户充了些钱。
“对了，要不要给你其它的账号也充些钱？”
既然充钱，那干脆就充全套，让杜梦雨在其它网站也有自己的账号，省得她以后用自己的账号。
“可以这样吗？”杜梦雨眼睛一亮。
白潇点头：“可以！”
“那好啊。”杜梦雨当即报出了自己的账号。
敢情她之前就已经注册好了。
回到家，白潇把随身的包放回到房间，顺便将紧掩的窗帘拉开，让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转头看了看地面的灰尘，她眉头微蹙。杜梦雨固然听从她的吩咐每日给房间通气，但打扫卫生的事，却有些怠慢了。
不过这也不怪她，毕竟白潇当时走的时候忘了跟她说了。
接下来，白潇从卫生间打了一些水，拿起抹布、拖把开始搞起卫生。
卫生完成，回头看到杜梦雨正悬浮在半空看电视剧，摇了摇头道：“你这一个多月，不会一直都在看视频吧。”
“也不是啦，我每天也有修炼的。”杜梦雨软软的声音道，但视线却没有从屏幕上离开。
虽然是灵体，但每日的修炼必不可少，否则像她这样，总有一天会消散。
“对了白姐姐，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
杜梦雨飘了过来，到白潇的面前道：“前些天，我做梦了！”
“做梦？”白潇一怔，鬼也会做梦吗？
“你做什么梦了？”
“唔……”杜梦雨思考了下道，“我梦见自己在一个很大的房间里，周围白白的，还有几个人……”
“有一个看上去很温柔的女人，还有一个调皮捣蛋的小弟弟。”
“还有一个胖胖的道士，他烧了一张符，然后让一个男的逼我喝！”
说到这，杜梦雨脸上露出了愤怒的表情，“那碗符水又脏又难喝，让我喝了之后还念了一段咒，我听不懂他在念什么，但念完咒之后，他却摇头，还说我没救了，然后收了钱就走了。”
“姐姐，那道士太坏了，我觉得他是个骗子。”
“那你还记得哪些细节吗？”白潇听完之后，诧异地看了杜梦雨一眼。总觉得她这个梦，有些蹊跷。
“唔……不记得了。”杜梦雨摇摇头，“当时阳光太猛烈了，一片白晃晃的，我什么都没看清。”
“这样啊。”白潇轻叹了声。
“对了梦雨，你确定你是八年前死的吗？”
“是啊，怎么了？”杜梦雨疑惑地看着白潇。
白潇摇头道：“上次你让我帮你找你父母的事，我让王沛通过他的警察朋友帮你找了，但没有找到，说是信息对不上来。所以我在想，你是真的死了吗？”
“我当然是死了，不然我怎么会在这？”杜梦雨看了白潇一眼，眨了眨眼睛，好像在怀疑白潇的智商。
“道理是这个道理。”白潇冁然一笑，可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我觉得你的梦境可能是一个线索，可惜……你这秀逗的脑袋不太好使，问啥啥不知，看剧你第一。”幽幽地叹了口气，白潇也只能怪能够利用的线索实在太少了。
杜梦雨涨红了脸，呐呐道：“姐姐，你怎么能……怎么能平白污人清白呢！”她觉得自己的脑袋可好使了，一点都不智障。起码看视频的时候，她学到了不少知识！
“那你说说，你能给我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白潇反问。
杜梦雨哑口无言，咬了咬嘴唇，艾艾道：“至少我知道我是八年前车祸去世的啊，而且我姓杜……”
也就仅此而已了。
白潇笑了笑，看着杜梦雨一脸羞愧的样子，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径直走到床前，将自己的包拿起来，从中取出了一个盒装的东西。
看起来像铅笔盒，但只有铅笔盒的一半长短。打开盖子，从里面倒出一颗小巧的灵石：“给，这个给你！”
“哇，这是灵……灵……”
“灵石！”白潇提示。
“嗯，是灵石！好充裕的灵气！”杜梦雨眼睛亮了起来，低下头看着白潇手中的灵石，不可思议道：“这个……给我？”
“是啊，看你实力那么弱，不补枚灵石，怕你哪天被人收走了。”白潇笑了笑，揶揄着道。这次回滨河，白潇没有将所有灵石都带过来，而是问家族要了一个特殊的容器，少量带了一些。至于剩余的，则全都锁在位于京城的保险柜中。
眼前这枚灵石是她专门为杜梦雨准备的，这小鬼虽然没什么作用，但好歹是自己人。而且杜梦雨的可塑性还是不错的，上次在月女潭下，杜梦雨因为吸收了大量灵气的缘故，已经达到了通玄境后期。虽然只是初晋后期，且灵体的等级相比于人来说本身要降半格，但稍加培养的话，完全有希望成为一名不错的助手。
而且，如果她的实力稍微再增强一点，没准能记起更多从前的事。
“啊，谢谢白姐姐了。”
杜梦雨眼珠子滴溜溜转，脸上的惊讶表情瞬间化作了浓浓的喜悦。
“嗯，拿去吧。”白潇笑着将灵石抛了过去。
杜梦雨立马接住，托着灵石朝白潇甜甜的一笑，尔后屁颠屁颠钻入衣柜修炼去了，连正在播放的电视剧都无心去看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 变样的林家纸扎店
待在房间里无趣地玩了会儿手机，又拿出御灵管理局给她更换的证件看了看。这会儿证件已经不是单纯的“御灵者”身份证明了，而是带有了职务一栏，名为“东海分局驻滨河市第二小队队长”，没有具体的级别，但因为业务需要，必要的时候可以行使副局级权限。
当然她这个队长现在还只是光杆司令，除了一个名头，目前孑然一身，什么手下都没有。
“看来得到王队长那边要几个过来。”白潇心里琢磨着，淡淡笑了下。当然她也知道，这些并不需要她来考虑，卢尺那边自会给她安排妥当。
下午五点时，阳光已不似之前那么猛烈，橘色的光线自窗台照入，落在白色的桌面上。白潇给白瑕拨了一个电话，然后披了件轻薄的防晒衣就准备出门了。出门前朝衣柜方向看了看，里面传来淡淡的灵力。
“梦雨，我出门一趟。”
“唔，好。”轻柔的声音传来，杜梦雨还窝在衣柜里吸纳灵石。
白潇会心一笑，拿着车钥匙转了转，合门而去。
随着时间进入九月，街上开学的学生也越来越多了，白潇开着车出了小区，沿途便看到不少背着书包下课回家的学生。这些统一制服的学生都是小学生、初中生，白潇所居住的小区附近，正好有一所本地的重点实验小学和实验中学，因而现在这个点，正好是他们放学的时候。
白潇的开学时间为九月九日，距离今天还有一个星期的假期。而且因为上学期表现不错，没有任何挂科，也就不用提前回到学校进行复习、参加补考。
看着像极了曾经自己的学生们嬉闹着放学回家，白潇忽然有点怀念以前的生活，脸上露出淡淡笑容，一脚油门来到了白瑕居住的小区外面。
暖风习习，夕阳愈加昏黄。白潇打开车窗，享受着外面吹进来的和风，车子并没有熄火，而是带着空调稍稍降低着外面的暑气。
在小区外没有多等，大老远就看到一辆红色的宝马悠悠地驶来。
在白潇的车子旁边停下，白瑕一身衣着光鲜地从车里出来，肩头挎了一个包，径直朝白潇这边走过来。
“潇潇，一段时间不见，可想死小姑我了。”一缕幽香飘至鼻尖，白潇看着高挑动人的小姑，也从车上下来了，淡笑道：“小姑，才一个月不见，你要不要这么热情啊。”
白瑕此时正张开双臂想要给白潇一个拥抱，听见白潇的话，也笑了：“小侄女，让小姑抱抱。”
“丑拒，热！”白潇不留情面地拒绝。
“啧，真是不可爱。”
白瑕撇了撇嘴，话虽这么说着，但脸上却没有丝毫不悦。
“走吧，带你去吃大餐！”一把拉住白潇的手，她换上一副笑容。
白潇摇摇头，忍不住白了一眼：“说得好听，带我去吃大餐，还不是我付钱？”
“嘿嘿。”白瑕淡笑，回头看了眼白潇，越发觉得这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小侄女是如此可爱，说话都自带“娇嗔”属性，可比以前男生的时候有趣多了。
讲道理，白瑕还是更喜欢现在的白潇更多一点，以前的白潇虽然帅气，但没有现在软萌。
……
白瑕挑选的吃饭地点距离小区不远，两人一段步行，就来到一家名为“滨河厨房”的餐馆。看门面不是很大，深色的招牌，加上门口放置的大酒坛子，倒也显得古色古香。
这个地方白潇以前跟着白瑕来过几次，是一家地道的滨河菜餐馆，味道当然也算非常不错。店家是一对老夫妻，据说经营餐馆已经二十多年了，厨艺了得，而店里有一道招牌菜，是夫妻俩特制的大骨酱肉，白潇尝过几回，那种连筋带骨、酱香四溢的感觉令她非常难忘。
所以每次来白瑕这边，若正好赶上饭点，那么白瑕多半也会带她来这里。
白潇倒是没想到，白瑕说是让她请吃大餐，最后还是到两人经常来的餐馆来了。
不过比起奢华的餐厅，白潇确实更喜欢这种温馨朴实的家常菜，尤其那道大骨酱肉，白潇有点嘴馋了。
“刘婶，给我俩一个包间，再来瓶果汁。”刚进门，白瑕对着忙碌的老板娘说道。
由于是常客，刘婶自然认识白瑕，也知道这位打扮时尚的女子很有些来头，至于她身边这个同样高挑的小姑娘，看气质也是非常不一般。笑了笑就给她们安排了包间。
拿着菜谱点完菜，白瑕给白潇倒了一杯水，整个人凑过来兴致勃勃道：“我听老爷子说，这次你回京城，表现非常亮眼？”
白潇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还行吧。”
白瑕看了她一眼，见她端坐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顿时乐了起来，“嗬，你这模样，确实有点大小姐的样子呢。”
“咳咳！”正喝着水的白潇差点喷了，将嘴里的茶水吞进肚子里，一脸愕然道：“什么？”
“没什么，我在这里先恭喜你啦，祝贺白潇潇同学，正式成为咱们白家的大小姐！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说着，白瑕端起茶杯。
“嗯，客气了客气了。”白潇忙不迭地点头，也端起茶杯与她一碰。
白瑕眼睛微眯，流光转动，看着在自己面前“毕恭毕敬”的白潇，她忽然感觉有点豪放。嗯，虽然她不是御灵者，但小侄女前途远大，她也是与有荣焉啊。
这时候，刘婶拿着饮料和一些冷菜走了进来。等她出去后，白瑕也不再装模作样地与白潇“客套”了，而是饶有兴致地问起了白潇此行回家的经历。
白潇肚子里也是颇有些想要装逼的冲动，当即毫不隐瞒，将自己此行的所有经历详细告知白瑕。
白瑕听着不断嗯嗯点头，两条白皙的美腿交叠着，悠然沐浴在充斥着橘子香味的空气中。其间刘婶端了几次菜进来，白瑕又为白潇盛了一碗米饭，继续听着白潇在那吹嘘。直到大骨酱肉端上来，浓郁的香气这才打断了白潇的述说，两人戴上pe手套，抓起大骨大快朵颐地啃了起来。
也还好是在包厢里，两人的凶残吃相才没有暴露出去。
但话又说回来，大骨就是要啃起来才香，故作小家碧玉，就品尝不到这豪放的快感了。这也是为何只有两人，白瑕仍要选个包厢的原因。
饭后，稍微休息了下，两人这才起身离开包厢。白潇过去结了账，之后和白瑕一起返回小区。湘水别苑那边因为林珊没有回来，所以家中只有杜梦雨这么一只鬼，考虑到小鬼正处在修炼当中，白潇想了想，决定今晚还是在小姑这里过夜了，准备等明天再返回自己的住处。
自变身之后，她留宿在白瑕这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知道就算自己想要回去，白瑕也肯定会留她过夜的。毕竟白瑕不知道杜梦雨的事，只知道白潇租住的地方现在只有她一个人，既然如此，干嘛还让她回去？
不得不说，从辈分上差了一辈的两人，越发的有点向闺蜜发展的趋势。
白瑕嘴上喊着小侄女，但实际上却是平辈相交。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女总裁，实际上也是很寂寞，一个月不见白潇，肚子里有太多的话要说。
途中两人路过一家水果店，白瑕进去买了些水果。一个西瓜、一提葡萄，另外还有一人一瓣已经切开的菠萝。原本白瑕还想挑个榴莲，但考虑到味道太重，白潇好像有点吃不惯，且此时也腾不出手来拿，只好作罢。
“呐，给。”将整个西瓜递给白潇，又将沾过盐水的菠萝递过去。
白潇欣然接纳，一边吃着菠萝，一边提着西瓜，与白瑕一起返回小区。此时夜幕已经降临，柔和的灯光照在两人身上，似乎驱赶了空气中的燥热。
到家后，两人轮流去卫生间洗了个澡，之后换上睡衣，便返回了卧室。这一夜，两人睡得比较晚，白潇继续着包厢内未竟的装逼之事，越说越兴奋；而白瑕则作为一名忠实的听众，眨巴着眼睛，一脸好奇。
直到夜过三更，考虑到白瑕第二天还要上班，白潇这才打住。她熄了床头的小夜灯，拉了拉被单，便准备睡了。
……
第二天，骄阳如约而至。
又是崭新的一天。
大清早，白瑕便已经起床，走进卫生间洗漱、打扮，之后在厨房准备了些早餐，吃完后回到卧室，对着已经醒来正在床上玩手机的白潇交待了几句，就上班去了。
白潇直到她走后一个小时，才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
早饭后，白潇带上门，便离开了。
城东，林家纸扎店。
白潇驱车前往，才刚下车，她惊讶地发现，眼前看到的景象，竟然与她印象中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林家纸扎店门口招牌式的“花轿纸扎”等没有摆放出来，不仅没有摆放出来，看着那敞开的大门，她还意外地发现，连门头上悬挂着的写有“林家纸扎店”五个大字的匾额也不见了。
“咦，这是闹哪样，难道被文化部门整顿，关店了？”
白潇一惊，脑海中诧异地想了想，赶紧快步走了过去。
只是一进门，她才惊讶地发现，事情似乎……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只见原本放满纸扎的店铺内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之前因为拥挤而看上去狭小的房间也顷刻变得亮堂、宽敞。
但这一切似乎并不那么突兀，也没有半点看上去强迫的意味。
原本货架的位置被腾空了出来，墙壁进行了重新装订，并且挂上了几幅颇有文化气息的山水画，收银台也鸟枪换炮，整了一副全新的家具。
这分明是进行了重新的装潢！
唯一不变的，大概就是悬挂于房间正墙中央的那幅属于林剑亲爷爷的画像。
第三百二十七章 吾疑汝驱车且飚之
房门打开着，房间里却没有人，白潇带着惊讶的表情扫视了一周，正当她准备前往里间的时候，林剑和丁锦佟从里侧走了出来。
“咦，潇潇，你怎么来了？”
林剑手里托着一块匾额，正与丁锦佟一起抬着。看到白潇站在厅堂里，惊讶之余，看到她明艳脱俗、白衣胜雪的模样，眼睛顿时亮了一下。赶紧将匾额放到一旁，走过来热情地招呼。
丁锦佟也看到了白潇，搓搓手，胖胖的脸蛋霎时绽放笑容，“是啊，也不提前来个电话。”说着来到白潇跟前，满眼都是欣赏的光芒：“潇潇，一个月不见，变得更漂亮了，比那些大明星还要漂亮。你看看我，想你想得都瘦了。”
“你，瘦了？”
自动规避对方夸自己漂亮的内容，白潇看着体格足有两个半自己的丁胖子，脸上诧异之色一闪而过，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起对方。
“是啊！”丁锦佟忙不迭点头，指了指自己的手臂、脖子，还有游泳圈，“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瘦了……”
“咳咳，我倒是觉得许久不见，你越发憨态了。”白潇尴尬而不失礼节地道，说实话，她真没看出他有哪里瘦的。一个人胖到了一定程度，稍微瘦下一点，根本看不出来。
丁锦佟仿佛受到了打击，整个人呆滞了会儿。旋即摇摇头，就将这个“小挫折”抛到了脑后。
“对了，你们这是在搞什么，店里的纸扎都上哪去了，被文化部门查封了？”白潇问。
“呸呸，才没有。你说的那些纸扎啊，让我跟胖丁放到后院去了。”林剑解答了白潇的疑惑，同时热情洋溢地指了指周围：“你看这里现在布置得怎么样？下午还有一批定制的家具会到，到时候把座椅往厅堂里一放，再摆上些假山盆栽作为点缀，你看是不是有点古色古香的感觉？”
白潇如实点头：“是有点，不过你这么搞到底是要做什么？”
“转型啊！”
林剑眼睛微眯起来，淡笑着说出自己的打算。
“转型？”白潇怔了一下，忍不住问：“你的林家纸扎店不继续开了？”
“嗯，不开了，我算是琢磨出来了，开纸扎店只能算是小打小闹，挣不了几个大钱。而我现在可是有阴阳眼的人，不把这个能力利用好，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老天爷的馈赠？”林剑摇摇头，述说着自己的想法。
嗯，虽然知道林剑说的有道理，但是想到当初不知道是谁跟自己说开纸扎店赚钱，还想拉她入伙来着，白潇就侧着脸，乌黑的眼睛斜视地白了他一下。
“那你的家族传承呢？”
林剑表情一滞，叹息道：“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
“所以你觉得还是更好的利用阴阳眼比较重要？”白潇说着笑了起来，“当初是谁说自己道心坚定、道基坚若磐石来着，还说明白自己肩上的重担，立誓要将林家纸扎店发扬光大？”
“哎，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啊。”回忆起小半年前的豪言壮志，如今却被面前这个漂亮的女人一语戳破，林剑一脸的窘迫，他摇摇头：“现在回想，我当时的想法实在太肤浅了，就像没看出你是女的一样，当时的我不仅天眼没开，心眼也一定是瞎了。”
“咳咳，咱们不提这个话题。”白潇轻咳了一声。
林剑马上意会，不再这个话题上纠缠。
白潇道：“那你不开纸扎店了，准备做什么？”
“做文化咨询公司！”还未等林剑开口，早在一旁想要说话的丁锦佟迫不及待地道。
“文化咨询公司？”白潇面露好奇。
“是啊，所谓文化咨询，即字面上的意思。咱们华夏文化源远流长，传承至今，虽然精气神依旧涵盖着正统的朴实哲学观，但也必须承认，里面夹杂了不少牛鬼蛇神的忽悠，如今已是精华与糟粕共存，有太多的人需要像咱们这样的专业人士去指点迷津。”
“……而所谓咨询，就是拨乱反正，用正规的知识去点拨深陷迷途的羔羊，让他们花最少的钱，办成想要办的事。”林剑兴致盎然地说着。
“说的有点糊，能不能简洁一点？”白潇蹙眉道。
“哦，简单说，就是民间捉鬼。咱们收钱，专门处理民间的灵祟事件！”
白潇立刻明白了：“你这是要跟官方的御灵小队抢生意？”
“这怎么能叫抢生意呢。”林剑眼睛一瞪，跟白潇解释道：“官方的行动是为了维护社会秩序，而我们是以顾客为导向的，虽然干的事情差不多，但立意却不同。而且官方人力吃紧，常常有力有未逮的时候，这时我们民间的有志青年是不是该出手帮忙消化一下？这叫什么，互为补充，军民融合！”
“啧啧。”白潇笑着聆听林剑的解释。
“所以，你们打着文化咨询的幌子，实际上却仍旧是干捉鬼的事？”
“正解！”林剑打了一个响指。
“如今社会上很多同行也都是顶着文化咨询的牌子的，这些我都打探清楚了。”
白潇点头。这点林剑倒是没有说错，这个社会上确实有很多人打着文化咨询的牌子，做着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涉及的业务范围也很广，诸如跳大神、招魂、做法事等，稍好一些的则凭借学识帮别人看风水，算命指点迷津什么的，总之，在这个资本横流的社会，各路神仙都纷纷成立自己的公司了。
而文化咨询无疑是万金油一般的牌面，正所谓“文化咨询”一个筐，什么东西都往里面装，市场有需求，事后以咨询的名义结账就是了，还能报税。
“那胖丁怎么跟你搭到一块了？”白潇问。丁锦佟可是一个朴实无华的普通人，别说抓鬼，小心被鬼抓了去。
“哦，既然要成立公司，当然要人手了，正巧胖丁有志于此，我和他一拍即合，互相商量了下，就赶紧展开行动了。”
“胖丁？有志于此？”白潇意外的眼神看向丁锦佟，心说：看不出来啊。
丁锦佟点点头，大饼似的圆脸挤出笑容：“潇潇，你别不信，我以前也是干过纸扎店的，对鬼怪之类的还算免疫，而且捉鬼多帅气啊！”
白潇不置可否，当初在医院的地下二层撞到鬼，他可完全不像是对鬼免疫的样子。
当然，人都是会变的，尤其对于初入鬼怪世界的人而言，明明心中有恐惧，却也忍不住想要参与进去。再则，白潇倒是认为，丁锦佟之所以跟着林剑一起合伙，一方面固然是觉得帅气，但另一方面，恐怕也是不用亲自上阵的缘故吧。
“其实我倒是觉得，你开文化咨询公司跟你经营纸扎店本质上并不冲突，谁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白潇想了想，忽然对林剑道。
“怎么说？”
“难道你不觉得，如果单纯开设文化咨询公司的话，这里面好像少了点什么味道吗？”
白潇反问了句，不待林剑回答，目光便朝房间周围转了转，“画虎画皮难画骨，即便你将办公区域装点得再古色古香，你的客源又如何筛选出你是干那行当的？圈子里没打响名声，他们如何对你有信心？”
“没有客源，没有知名度，你的生意就是无根之萍，你说，能长久得了吗？”
林剑略有所思地点头：“确实有道理，那依你的意思该怎么办？”
“你的纸扎店不要关，依旧开着，同时你的文化咨询公司也要搞起来。门口可以挂上咨询公司的牌子，我看你这块匾额做得就挺不错，待会儿把它挂到门口去，但旁边最好再放上纸扎，这样……有心人一眼就能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了。”
“另外，现在是互联网的时代了，家用电器还讲究万物互联、万物互通呢，我们要再辅以互联网的灌水攻势，广泛吸引客源。”
“啪！”林剑拍了一下手，伸手落在白潇的肩上，“潇潇说得妙！”
丁锦佟也不住点头：“潇潇说得对！”
“嘿。”白潇笑了笑，谦逊地摇头。
林剑道：“潇潇，既然你这么有想法，何不如一起入伙？我这家‘店’虽然规模不大，但前景远大，目前还缺一个老板娘。”
“皮痒？”白潇瞪了一眼，林剑立刻讪笑，“开玩笑的。”
白潇倒是不生气，林剑这人，油嘴惯了，但心里其实并没有恶意的想法。
“说到入伙，我倒是有个建议。”白潇忽然想到一个点子，脸上绽出笑容。
“什么主意？”林剑、丁锦佟见她忽然笑起来，同时侧目过去，细细聆听。
白潇道：“你们有所不知，其实如今的我已是今非昔比了……”
“唔……”目光落在白潇那凹凸有致的身上，林剑点点头：“看得出来。”
白潇眉头微蹙，忍不住剐了一眼，解释道：“我说的是我现在的身份！”
接下来将自己是省局驻滨河市第二小队队长的身份说了出来。
林剑一听大惊，想他林某人，还在为没有开的公司伤透脑筋，她白潇潇竟已经混到队长的程度了？虽然是第二小队，但也是受官方认可的呀，让人好生的羡慕。至于丁锦佟，则不明觉厉，一副很新奇的样子。
“怎么样？要不要跟我混？”见两人吃惊的表情，白潇得意地笑了笑。
“怎么个混法？”林剑好奇地问。
“很简单，加入我的麾下，咱们共同经营！”
“你想吞了我的文化咨询公司以及纸扎店？”林剑闻言，表情一滞。
“什么吞了你的公司以及纸扎店，真难听！我这是跟你谈合作！再说了，咱俩何必分得那么清晰，说了是跟你共同经营！”
“不是吞了我的公司及纸扎店，却还要共同经营！”林剑虎躯一震，指着白潇不可思议道：“潇潇，莫非你心心念念，其实到头来竟是觊觎着我的祖传dna？”
神特么祖传dna？
白潇听完后表情呆了呆，任她脸皮再厚，此时白净的脸上也不禁飘起了一丝红云。尤其看到林剑这厮双手抱肩，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她心里顿时生出了一种想要将他一脚踹飞的冲动。
就你这尊荣！
这表现？
她无力道：“放心，你的祖传dna我没有觊觎，它安全得很。”
林剑叹息：“听你这么说……忽然有点失落。”
“等等，你们俩这是在说什么？”
丁锦佟呆呆地看着两人，大饼脸满是痛惜的表情，看看白潇，又看看林剑：“吾疑汝驱车且飚之，奈何吾无据以示众，任其车轱辘轧于吾脸之上，甚痛！”
“好了，你们俩也别失落、心痛了，我的意思是，我准备把第二小队设在你们这。行与不行一句话的事，大男人，干脆一点。”
白潇洒脱地一笑，就像王申他们的小队设在交警中队一样，白潇也准备来点朴实无华的，披着林剑产业的外衣，倒也正好合适。
“行吧，我懂你的意思。”林剑点点头，表示同意。
丁锦佟自然没有意见，他还等着抱大腿呢。白潇的大腿无疑比林剑的更粗，不……更漂亮！
第三百二十八章 林剑的变化
白潇准备将第二小队的“办公地”设在林剑这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卢尺承诺过她由她自己选择办公地点，人员招募什么的，也都放权给她，事后只需向他报备即可。
既然拥有了足够的权限，白潇自然要选择最适合的地方。而无疑，林剑这边就是极佳的选择。
一来，离自己住的地方不远，往返也是非常容易；
二来，白潇虽说是第二小队的负责人，但性格上说，她并不想在这上面花太多的精力，当个甩手掌柜也是极好的。
正巧林剑这边要组建文化咨询公司，与其说是文化咨询，骨子里却是一家民间的“捉鬼公司”，这与第二小队的“立意”其实是契合的。既然如此，两者合二为一，可就太完美了。
由林剑负责日常，再加上丁锦佟这个“有志于此”的大好青年一旁辅助。白潇对将来的发展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框架。
至于说，官方第二小队与民间“咨询公司”在业务上的重叠，是否涉嫌公私不分，这点白潇倒是丝毫不怕。卢尺在她回来的时候就交代过，第二小队虽然隶属官方，属于青年培养计划的一部分，但形制上其实并不属于官方组织，而是类似于雇佣工，除了拥有比一般御灵者更多的权限外，本质上两者并无太大的区别。
事实上，御灵者本身就是一个特殊的团体。省局招募他们，与其说是为了让他们为官方办事，倒不如说是为了更好的管理他们。
该给的待遇要给足，这样也算符合管理之道，但若说想要凭借区区一点管理费，就让他们死心塌地的为省局办事，那就太异想天开了。
民间公司还讲究双向选择呢，如果官方给的待遇还不如自己私底下成立公司赚的钱多，那么对有能力、又有资本的御灵者来说，焉能服从？
自己开公司难道不香吗？凭什么要给你办事？
所以，要想御灵者心甘情愿，势必要有更吸引他们的物质作为酬劳才行！
灵石就是最佳的薪酬！
这也是网罗御灵者的根本，是民间公司无法给予的。
至于钱财什么的，从国家层面来说，能够开动印钞机解决的事，都不是大事，印个钞才几分钱？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说定了！”在林剑和丁锦佟同意之后，白潇脸上绽放笑容，来了个一锤定音。
“等我把这边的情况上报了，过些日子咱们第二小队就算成立了！”
“具体细则方面，其实也没什么细则，届时上面估计会派一个书记官下来负责任务的派发和财务审核，这些都不用咱们操心。在没有任务的时候，咱们专心经营好文化咨询公司就好了，到时赚来的钱都是咱们自己的。”
“这个道理我懂。”林剑点点头。他的父亲好歹是执行队的大佬，自然也深谙其中的道理。其实能够让自己的文化咨询公司挂靠上官方背景，他心里还是很乐意的。
“那……我们从民间接来的任务，事后如果证明真是灵祟事件，那这些该怎么算？”丁锦佟提出了疑问。
白潇笑了笑道：“很简单，该赚的钱我们赚，另外如果真的是灵祟事件，我们将它处理了，也是为局里效劳了，所以这该有的报酬还是要拿的。”
“还有这么舒服的事？”丁锦佟瞪大眼睛道，这相当于赚两边的钱啊，一想到这，他那两百多斤的肉都抖了起来。
白潇眼眉微眯道：“御灵者的事，只有更舒服！”
“没错没错！”林剑也不住地点头，想到一手赚着小钱钱，另一手还能从上面获得灵石奖励，林剑一下子觉得未来大有可期。
看向白潇的眼神变得更加柔和了，嗯，果然是好女人，这么利好的事，还是想着咱。
接下来，白潇将第二小队的具体细节与林剑他们商谈了下，主要是强调了下纪律的事。
接着看向丁锦佟，稍作沉吟后道：“胖丁，大致的情况你也知道了，虽然你不是御灵者，但有些跑腿、看场子的活还是需要人手的，在这方面你倒是挺机灵，正好创业初期，咱们东……咳咳，咱们第二小队就是缺你这样的人才，怎么样，要不要加入？”
“那我也是元老了？”丁锦佟眼睛亮了一下道。
“必须的！”白潇认真点头。
“那还用说，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啊。”
丁锦佟当即拍着胸脯表示要加入。
白潇满意地点头。
之后几个人离开厅堂，朝着里侧走去。
林家纸扎店的后面就是一个大院，空地上停着那辆熟悉的皮卡。
白潇环视了下，倒是觉得场地有些富余。林家祖上也是阔过的，留给子孙一整片大院，稍微捯饬一番，可以弄出不少房间来，正好作为办公之用。而且她发现，原来店里的那些纸扎都被搬到院子里来了——此时这些纸扎胡乱的叠在一起，显得有些杂乱。
“林剑，这些纸扎还是搬一点回去作为门面吧，文化咨询……需要那种气氛。”白潇想了想道。
林剑点头，表示明白。
之后进屋，三个人围着一架古色古香的茶具坐下。林剑煮好茶为两人沏上，便捧着茶杯悠然享受起来。
茗香纯正，大抵还有些微微的苦涩，但回味起来，却显得悠长味甘。白潇平时不太喝茶，因为喝不太习惯，也品不出那么多文人墨客的思想境界来，还不如一瓶蜂蜜柚子茶来得爽口。
但此时呷茶入口，也不知道是不是林剑的茶艺大有长进的缘故，她居然觉得挺好喝。
“你这茶……”她惊讶地问。
林剑笑道：“怎么样，不错吧。”
白潇点头：“确实不错。”
“那当然，这可是我从老爸那里专门讨来的上等的金骏眉，用灵石散发的灵气浸润过的，市面上可买不到！”
“金骏眉？”白潇眉毛挑了一下，有些惊讶。要知道这茶可不便宜啊，去除掉假冒伪劣的次品，市面上真正出自“桐木关地区”产的金骏眉，售价可是很少低于一万的。正因其昂贵的价格，所以茶界也总有人笑称：只喝金骏眉的人，不是领导就是装大款的，这句话不说正确，但也不是全无道理。
当然，白潇倒不是惊讶林剑这里居然有金骏眉，要知道白潇自个儿就在她老爸处见过好几罐金骏眉，也不觉得这种茶有什么稀奇。她稀奇的是，林剑拿出来的金骏眉，居然是用灵石浸润过的。
这才是真土豪啊！
白潇都不舍得这么挥霍。
“你的灵石哪来的？”她问。
林剑听她这么问，顿时眉飞色舞起来：“前不久有场灵石公盘你知道不？”见白潇点头，他继续道：“我爸也去参加了，还专门给我弄了些灵石！”
“林叔叔也去了？”白潇愣了下。她在公盘期间，倒是没有遇到林成河。不过转念一想，灵石公盘场馆面积那么大，参与人数那么多，没有遇到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也？”这回轮到林剑感到意外了，他惊讶地看着白潇，他刚才没有听错，白潇刚刚用了一个“也”字。不知是她亲自去了，还是她家中的长辈也去了。
白潇点头，便将自己也参加了灵石公盘的事说了出来。听得林剑一愣一愣的，惊讶过后才反应过来。
敢情，眼前这位姑奶奶是亲临过现场的啊，自己在她面前吹嘘，倒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但想想也是，白家的闺女嘛，待遇还能差了自己？望着面前这个面容姣好的发小，林剑一下子回过神来，心中释然。
“不过你拿灵石浸润金骏眉的事林叔叔他知道吗？”白潇笑着问。
林剑打了一个哈哈：“自然不知，我爸要是知道了，还不揍我？”
“你脑子还算正常！”白潇斜了一眼。
拿灵石浸润茶叶，对茶叶进行处理，这是多么败家的行为啊。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这么做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见白潇一副看败家子的眼神看着自己，林剑不慌不忙，老神在在地喝了口茶，然后放下茶杯，淡定地反问：“你觉得这用灵石稍稍浸润过的茶叶，喝起来怎么样？”
“还算……不错？”白潇不太懂茶，但也知道刚才的茶水，味道还算不错。
“胖丁，你觉得呢？”
丁锦佟正陶醉地喝着茶，听见林剑问话，立刻反应过来：“好茶，不，仙茶！提神醒脑，让人浑身战栗，陶醉其中，我都怀疑自己喝的不是茶，而是……”和谐缘故，丁锦佟挤了挤眼，却没有说出来。
林剑耸耸肩：“看到了吧，普通人喝了，尚且有这样不凡的效果，你觉得要是那些心中有‘鬼’，有要紧之事求于我们的人喝了，会是怎样的感觉？我想这对我们的生意，定然是大有裨益的吧。”
白潇一怔，笑了笑道：“兜了老大圈子，原来是这个目的啊。”
确实，灵石处理过的茶，的确是会给人一种莫名的神秘感。就好比沙漠中的一汪清泉，对于即将渴死的人来说，那是一记无以伦比的强心针。
“就问你，这个主意好不好，服不服。”
林剑得意地问。
“服了还不行吗？”白潇耸耸肩膀，表示认同。
什么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她突然发现，林剑的脑袋瓜子似乎好使了不少，脑中竟然也有一部自己的“生意经”。看来以前是自己小瞧他了。
林剑这才满意地往后靠了靠，斜眼看着“心悦诚服”的白潇，心中莫名的有点成就感。
“那你为此消耗了多少灵石？”白潇问。
“也不多，就往茶罐里放了一块，处理了两斤多金骏眉，大概可以用个一年半载的了。”
提及消耗了多少灵石时，林剑咬咬牙，有些肉痛地回答。毕竟他手头的灵石不多，每浪费一块，都仿佛从自己的身上割肉。固然有十足的理由，但还是让人心痛。
“只用了一块的话，确实不算多。”看了眼透明茶壶中孤零零的飘荡着的几片茶叶，白潇淡笑了下。照这种用量，两斤茶叶用个一年半载完全没有问题。
白潇自认对林剑还是了解的，从他的微表情中，大致猜得出他的心境。
考虑到林剑刚才说话时那一脸肉痛的表情，白潇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告诉他……自己拥有多少灵石了。免得刺激到他。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次见到林剑，白潇心里其实还是挺惊讶的。
其一，就是林剑的境界！
之前分明还只是区区筑灵境后期的他，现在俨然也成为了一名通玄境的“高手”，并且抵达通玄境初期后仍不停步，竟隐隐还有朝通玄境中期迈进的趋势，进步速度之快，实在令人瞠目。
白潇不知道这是因为拥有先天阴阳眼的人本身就与众不同，还是由于后天磕了灵石的功效。
其二，就是林剑的体重！
白潇惊愕地发现，相比于一个月前，这家伙好像真的有点瘦下来了。
这死胖子难道真的要“崛起”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 女生宿舍意外
正当白潇坐在林剑的家中品茗聊天的时候。
滨河理工大学，校长办公室。
校长莫敬林也正端着杯子，悠然地喝着茶。不同的是，他端的不是温润小盏的花神杯，而是一个保温杯。喝水时也不是像白潇那般温文尔雅静谧无声，而是“嗝噜噜”发出喝滚烫开水的声音，很有中老年人“捧杯畅饮”的内个味。
所谓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温杯里泡枸杞，只有年老了，才知道精力的重要。
莫校长的对面，则坐着教务处的程主任。
莫校长和程主任共事多年，年轻时从同一所大学毕业，也算是老友了。
这次莫校长请程主任过来，一是谈谈心，二则是关于新生军训的事，想要了解一下情况。
滨河理工大学19级的新生是在两个星期前来学校报到的，之后花了一天的时间进行体检、简单熟悉了下校园情况，便在校方的组织下，投入到了紧张的训练当中，如今军训也已接近尾声。
“再两天军训就要结束了，现在正分批次拉学生去靶场进行射击训练，而整个军训的成果汇报暂定大后天举行，到时校长你还得登台做一次演讲啊。”程主任很随意地坐在沙发上，笑了笑说道。
“我现在也正为演讲稿伤脑筋啊。”莫敬林吹了口气，顺便将茶杯放到茶几上。
“现在的学生，不大喜欢长篇大论的讲演了，而且演讲了那么多年，我自己也觉得这种文字堆砌的励志文很缺乏新意。你想，学生们从小学、初中、高中，一路到大学，耳朵都快听出老茧来了，来到新学校的新鲜感一过，还期待我这个糟老头上台演讲？”
程主任赞同地点点头：“是啊，学生们越来越精了，也越来越有思想。但这不正考验校长你的功底嘛。”
莫敬林笑了笑，哪里不知道，这是程主任变着法子恭维自己呢。
莫敬林是文学专业出身，现为博士生导师，年轻时便屡次获得演讲类的大奖，口才与文学功底是公认的强悍。虽说这些年从事行政工作，已经把老本行稍稍放了放，平时的演讲稿中也不可避免多了一些官话套话，但公允地说，他的功底仍旧在着，甚至历经了时光的沉淀，反倒变得愈加老辣。
典型的例子就是每次开学季的演讲，莫敬林作为重点大学校长，自然要亲自上台为学生打气，而每每这个时候，他总能发挥他的主场优势，将台下数千新生煽得激情昂然、热血澎湃。
莫校长振臂高呼，底下的学生嗷嗷叫，跟打了鸡血一样，誓要努力四年。那场面，像极了某个圈内的交流会，鼓舞人心。
但实际情况呢，浮华散尽，鸡血消弭，浮上海岸的是本我的惰性，之后该洒脱的总会洒脱，该佛系的也会佛系。
而那些努力了四年才反应过来的学生，明显是反应弧过长，一晃儿，自己居然被这个糟老头骗了四年，骗得他们拿到了考研复试的通知书，那滋味过于酸爽，说不出的复杂。
“今年我准备换个花样，你说，简短的发言是不是更有冲击力？”莫敬林含笑着问。
校长这是要搞大事啊。
程主任一怔，虽然花样不同，但根据他对校长的了解，这次鸡血只怕更足。
旋即笑了笑：“这要看校长如何安排了。”
莫敬林笑了笑，没有说话。
人在高位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最怕的就是阿谀奉承令人昏了头脑。即便是多年的老友，不经意间也可能助长了自己的自大。
莫敬林是个擅于检讨的人，平心而论，他也发现自己这些年变了不少，不仅是思想上的，已经不再像原来那么有活力，渐渐的开始充斥暮气了。
连身体上，也日渐消沉，看来真的是老了。
就在莫敬林心中感慨着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急促地敲了几下。
回过头，看到校长秘书小林正喘息地跑到门口。
“怎么了小林？”莫敬林眉头一皱问道。
秘书小林今年刚刚三十出头，跟了自己三年，是他亲自从行政处提拔过来的。当初之所以选中他，正是因为这个人虽然看着年轻，但办事牢靠、稳重。
一晃儿三年过去，事实证明自己的眼光没有错，小林这些年跟在自己身边，也确实将各种繁杂的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
莫敬林还是头一次看到他这么慌张，故而赶紧问道。
程主任当然也与小林接触多次，见他如此慌张，心里顿时一个咯噔，难道上面有大人物来学校进行突击检查？
突击检查虽然不像医药企业面临监管单位的“飞行检查”那么严厉，但作为教务处主任，程主任心头的压力还是不小的。
“校……校长，出事了！”
小林上气不接下气，原本黝黑的面孔透着一丝奔跑后的红润，当然仔细看，还会发现其中夹杂着几分异样的白色，那是吓得？
“怎么了，慢慢说！”莫敬林眉宇一拧，脸色沉了下来。
此时的他沉着脸，神情淡定，给人一种岿然不动的感觉。
“是啊，慢慢说……”程主任也缓声地道。
“女……女生宿舍那边，出事了！”
小林稍适调整，但喉头干巴巴的，说出的话也有些断断续续。
“什么？！”莫敬林霍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不怕上面来检查，因为作为滨河理工大学的校长，莫敬林本身便是正厅级的大佬，哪怕省里主管教育的大佬来了，也是跟他平级而已。
但一听是女生宿舍那边出事，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了好几种情况，精神却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女生宿舍出事，事态可大可小，但总归都是让人非常头疼的事。何况既然秘书小林被吓成这样，这事就必然小不了了。
之前他派小林与后勤部门对接，负责做好老生开学的准备工作。没想到才出去不到半小时，竟然出事了！
“小林，慢慢说，到底什么情况！”他沉声说道。
小林咽了口口水，只觉得喉咙一阵干燥：“是……是这样，女生宿舍，一个女生……疯了，还伤了另一个女生！”
“疯了？”
无论是莫敬林还是程主任全都愣了一下，而当听到还伤了另一个女生时，他们的心立刻又提了起来。
“那个被伤的女生现在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
“只是轻伤，出了好多血，现在已经送往医务室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听到没有生命危险，莫敬林和程主任同时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情况还不算太糟。
作为学校的管理者，他们很清楚，学校可不仅仅是单纯传授知识、完成教学的地方。
每年，都有无数的学生步入到象牙塔中，而对学生安全方面的监护，同样是校方需要重点关注与操心的，甚至比起教学质量来，这才是头等大事——任何一个学生在学校发生人身伤害、精神伤害，抑或是身体遭到了侵犯，对学校而言都是巨大的黑料。
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一个不留神就会引发舆论效应，从而招来铺天盖地的压力，莫敬林和程主任老来成精，可不想因为这种事而一役成名。
眼下一个女生疯了，还伤了另一个女生，已经具备引爆话题的要素了。
“那个女生控制起来了吗？”
莫敬林沉声问道。他指的是那个“疯掉”的学生。
“为了防止造成二次伤害，已经联系校保卫科进行控制了！”小林缓了口气，算是说出了一个不错的结果。
“那就好。”莫敬林满意地点头，朝程主任看了一眼，“走，我们立刻去宿舍！”
程主任自然赞同，几个人当即朝着女生宿舍走去。
去的路上，莫敬林从秘书小林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大致情况。
出事的宿舍位于理工大学宿舍区的一期老舍区。说是老舍区，只是比二期宿舍早了三年竣工而已。
滨河理工大学的宿舍集中位于学校的北侧，分为东区和西区两边，其中东区现在是女生宿舍、教职工宿舍，以及研究生宿舍的混住区，因为更早竣工，所以也叫一期老舍区。而一河之隔的西区，则为男生宿舍和部分女生宿舍，之前白潇所居住的17幢502室，便是位于西区的男生宿舍。
此次出事的，是老舍区。
好在令莫敬林欣慰的是，此次出事的宿舍是大三宿舍，因为尚未开学的缘故，此时在校的学生并不多，也因此在保卫科果断介入后，消息还控制在较小的范围内。
据小林讲，伤人的女生住在6幢304宿舍，是一名即将大三的学生，长得年轻漂亮，妩媚多姿，但学习成绩一般，这次是因为上学期挂了科，而提前返回学校复习准备补考的。
但不知怎么，就疯了。
被伤的学生是她的同宿舍室友，也是她的好友，据说两人关系极好，经常一同上课、一起吃饭，但今天的厄运，就是这么降临了，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
因为着急赶到现场，莫敬林他们走得很快，十分钟后，几个人抵达西区的女生宿舍6号楼前。
此时其它宿舍的学生也已经闻讯赶来，等莫敬林他们抵达楼下的时候，发现外面围着不少看热闹的学生。
都是附近的女生，听闻这边出了事，连保卫科都介入了，虽然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但几个大胆的女生便驻足下来，互相谈论着。
女生们总是喜欢八卦的，何况学校出了这样的事，即便是男生也会谈论一二，更别提住的那么近的她们了。
莫敬林看到后不说什么，此时他沉着脸，快步走进了6号楼。
而围观的学生那边，看到连校长和教务处主任都来了，就更觉得事情很大。
“难道有女生被侵犯了吗？”
“我听说有个女生受伤了，流了好多血，现在还在医务室……”
“说到血，这地上的几滴不会就是吧。”
“会不会是‘情杀’，抢男朋友什么的？”
“不清楚，但说不准。”
闻讯的男生也三三两两的赶了过来，听女生们如此议论着，正想询问一下状况，但还未开口，就被一队赶来支援的学校保卫科的保安给驱散了。
第三百三十章 莫校长和程主任的为难
莫敬林现在的心情很沉重，看着楼道上三点两点滴落的殷红血滴，他的心不断往下沉着。
虽然那位被伤的女生没有生命危险，但莫校长深知，作为一所重点大学，发生这样的恶**件，绝对是颜面上说不过去的事情。
“崔科长，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刚从三楼的楼道出来，莫校长等人迎面就碰到了正赶到现场处理事态发展的保卫科科长崔玮。
崔玮今年四十岁，身躯健硕，正值年富力强，与莫校长还有程主任比起来，身材上就大上一号，显得威猛霸气。
滨河理工大学的保卫科前身是国家重点大学设立的公共安全机关，为处级单位，拥有执法权，后来随着改革，成为了大学内设的一个普通保卫机构，名字也从保卫处改成了保卫科。
但名字虽变了，在校内的地位却不变，崔玮的份量丝毫不在教务处程主任之下。
加上崔玮行伍出身，做事干脆利落，也因此在滨河理工大学内颇受校长莫敬林看重。
崔玮看到莫校长亲自来了，也不去繁文缛节的客套，直接开门见山道：“校长，程主任，这次的事情有点蹊跷。”
“什么蹊跷？”
莫敬林、程主任都是一愣。
正巧保卫科的援兵也在这时候赶到，一队人马全副武装，分两列入场，手持防爆棍和防暴叉，竟有些剑拔弩张之感。
莫敬林和程主任见了，不由微微愕然，心想着这么大的阵仗，会不会小题大做了？
崔玮吩咐下去，让到场的援兵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后，就对莫敬林和程主任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几个人到楼道尽头的窗边去谈。
“我们去那边……”
莫敬林、程主任虽不知为何，但这种情况也不去计较微末的细节了，点点头，跟着崔科长来到楼道尽头。
“崔科长，到底什么情况？”莫校长沉着脸，神情凝重。直觉告诉他，这次的事情没有像秘书小林告诉他的那么轻描淡写。
崔玮道：“校长，程主任，这次的事件恐怕不是一起简单的伤人案件，现在伤者已经送医，周围寝室的学生也已经进行隔离，但伤人者如何处置，一时半会儿却没有太好的办法。”
“不是已经控制起来了吗？”程主任诧异地问。
崔玮苦笑道：“控制起来，也算是吧……”
就在这时，嗵的一声巨响传来，声音来自304宿舍，仿佛硬物忽然撞击门板的声音，又好似小号的地雷在楼道中炸响，显得极尽暴躁。
“怎么回事，伤人者现在还关在房间里，没有控制住？”
程主任脸上闪过一道不可思议，在他看来，校内发生女生伤人事件，伤人者没有大杀伤性的武器，应该很容易制服才对，闹了半天，一大帮校内保安居然只是将她关在了房间里，还没有制服？
不是程主任多疑，他是真的怀疑保卫科的能力了。
“别这么看我，这次的情况确实有点特殊，非常棘手！”崔玮好歹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长得牛高马大，怎受得了程主任这白面书生投来的质疑的眼神？
“林秘书，你没有把这边的事告诉莫校长他们吗？”崔玮看向秘书小林。
“那个我……”
小林有些语塞，面对崔科长的问话，一时间面露赧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他当然有将这边发生的事情告诉莫敬林他们，只是出于自己的顾虑，大概也是不想在莫校长面前留下“太失分寸”的印象。所以他在告知时有所保留，只是相对客观的描述了事件的经过，至于某些神神叨叨的事情，他也说不好，便想着还是让校长他们亲眼所见为好。
莫校长若有所思，似乎一下子明白了小林的顾虑，挥挥手为他化解了尴尬。
“到底怎么了？”
崔玮也不在小林的问题上追着不放，叹了口气，就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了出来。
“伤人者，女，名叫巩静，是304寝室的寝室长，昨天夜里她因为高烧而去校医院挂过点滴，之后回宿舍卧床休息。而被伤者是她的同寝室室友乔畅瑜，同时也是她的好姐妹，巩静病后乔畅瑜就在宿舍里照顾她，谁知道就在半个钟头前，原本还在睡觉的巩静忽然发狂，趁乔畅瑜不备从后面偷袭了她，致使她受了严重的外伤。”
“是用什么东西偷袭的？两人有没有利益上的冲突或者情感冲突？”程主任忽然问。
崔科长道：“两人关系要好，没有明显的利益冲突，而且据认识她们的人说，巩静和乔畅瑜平日关系良好，也没有明显的矛盾。”
“至于说偷袭的东西……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是用指甲划伤的。”
“指甲？！”
莫校长、程主任俱是一怔，联想到楼道上的那些血渍，指甲能造成这样的伤害？
不能的吧！
“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这就是事实，据我们保卫科最早赶到现场的保安反映，他们到达现场后看到巩静的指甲足有半尺长，而且呈现黑色！根据第一目击者证词，我们已经初步排除了癔症以及精神方面疾病的可能，因为精神疾病不可能造成一个人的肢体发生如此巨大的改变，所以我有理由怀疑，这中间是有些不干净的东西在干预。”
崔玮神情凝重地说出自己的判断，将这一事件推向了灵祟的可能。
事实上一般人或许很难接受灵祟事件的存在，毕竟出点事情就轻巧的认定为是虚无缥缈的灵异事件，还讲不讲科学了？
但崔玮却显然不是。因为除了是滨河理工大学保卫科的科长之外，他同时还是一名御灵者。
虽然只是低级的筑灵境中期，但眼界却与平常人截然不同，深知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着一般人难以触及的另一面。
“不干净的东西？崔科长，你不是在说笑吧？”程主任一脸诧异的表情，他实在难以相信，崔玮这个牛高马大、浓眉大眼的人，居然还信这一套。
这里可是高校，别人可以在找不到合理解释的情况下相信这一套以寻求心理上的安慰，但作为学校管理方的一员，他们不能信。
要是传出去，绝对是大学的丑闻！
“好了，先别说这些，当务之急，是要怎么处理后续的事情。”
莫校长沉默一下，看了眼程主任和崔科长，询问他们的解决办法。
“因为涉及到灵祟事件，职责所在，所以我准备将这件事进行上报。”崔科长态度明确。
“崔科长，直接上报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学校这边联系医务工作者难道不能处理这些吗？”程主任面色难看地道。
莫校长脸色也沉了下来，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一旦上报了，主动权可就不在学校这边了。
当然，他也知道，崔科长的做法才是合乎规矩的，因而他没有开口制止。
嗵嗵嗵！就在这时，撞击的声音越来越重，频率也越来越高，连楼道都仿佛开始震动。
程主任脸色一变，一个女生，怎么拥有这样的力气？
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隐约间还能听到撕拉撕拉的声音，好似尖锐的物体在剐蹭门板，木质的门板随时都有被撕碎的风险。
他看向崔玮，隐约地觉得这件事好像确实不太一般，可能崔科长是对的。
但多年的教学生涯又告诉他，自己绝对不能昏了头。遇事不决，求神拜佛，从所谓的灵异角度寻找问题的答案，这算什么事？
“校长，怎么办？”他看向莫敬林。
莫校长脸黑如墨，看了崔玮一眼，咬牙道：“崔科长，你看着办吧。”
“好！”
得到校长的赞同，崔玮当即掏出手机进行过联系。
也好在崔玮本身就是御灵者，上呈消息的过程不需要层层传递，直接就与御灵管理局进行了联系。
十几公里之外，王申很快接到了来自崔玮的线索反馈。
挂断电话，他呢喃道：“滨河理工大学，这次居然发生在校内。”
他查了一下御灵小队的人员分布，发现最近的距离学校都将近有着十公里的距离。毕竟小队人手总共才十个，滨河市那么大，分散出去也就非常稀疏了。
遇到这种突发的烈性灵祟事件，王申也有些挠头了。人到用时方恨少啊，管理局旗下的御灵者倒是有不少，临时征召虽说可行，但问题是普通的御灵者不一定能胜任啊。
“看样子只能找所谓的第二小队了。”王申摇摇头，倒是对那个所谓的第二小队有些期待。更确切地说，是对白潇有些期待。
这个白家安在滨河市的大小姐，如今可是半步元台境界的高手，相信她出手的话，结果不亚于自己亲自动手。更重要的是，她本人好像就是滨河理工大学的学生吧，交给她处理，倒也十分合适。
两个小队都是滨河市的保卫力量，某种程度上是相辅相成的，再加上发生事件的地方是学校，人员密集，绝对没有时间可以耽搁。
想罢，王申赶紧联系白潇，将发生在校园里的事告知。
林家纸扎店大院里，白潇接到王申的电话后，对事件有了相应的了解，考虑到事情发生在大学宿舍内，且形势看起来十分危急，当即不再考虑，跟林剑、丁锦佟说了声后，就准备出发赶往滨河理工大学。
林剑自是没有意见，见白潇表态要参与了，立刻发动了停在大院里的那辆江铃皮卡。
丁锦佟虽说没啥能力，但现在也是有靠山的人，既有林剑这样的粗胳膊可以倚仗，又有白潇这样的漂亮大腿可以抱，遇到这种事非但不感到害怕，小眼中反而透着新奇的目光。
想不到大计才刚刚商定，这么快就有生意上门了，让人兴奋！
几个人上车，林剑开车，白潇坐在副驾驶位，丁锦佟则挎了一个不知道装着什么的小皮箱，也坐在了后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