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 告白
宋窈窈弯起眼帘，歪着脑袋看霍云阙。
“哥哥~”她糯糯叫。
“嗯？”
男人侧眸，他不久前才饮过酒，那些酒意驱散了些他面上的清冷，让他显得稍稍有些不同。
“所以哥哥是要给我买爆米花嘛！”
宋窈窈笑嘻嘻地扯着他的袖子，探头去看菜单上的选项，有圣诞节搭配的情侣套餐，其中有薯条、可乐、爆米花等等……
“嗯。”
他的眼睫垂下，修长手指迟疑了瞬，在菜单上一划拉。
“这些，全都来一份——”
“噗！”
“先、先生您确定？”
女生愕然瞪眼，与自己的同事面面相觑，难道这就是土豪的世界？
若说是为了装逼，一些小零食有什么好装逼的？
尤其这位放出豪言壮语的先生，端的那叫一个斯文优雅，气质骄矜。
根本不像是那些浮躁的，喜欢装逼的男人好不？
“不不不，我们不需要这么多！”
宋窈窈哭笑不得，赶紧拉住霍云阙的手制止，“请给我们一份爆米花，一杯橙汁，一杯纯净水就可以，谢谢您。”
“哦哦好的。”
女生松了口气，虽说她们种类齐全样样都有，可真一样来一份，他们也拿不完啊！
“热的。”
“嗯？什么？”女生正在装爆米花，闻言赶忙竖起耳朵重新问了遍，“先生，您还需要什么吗？”
霍云阙点了点菜单上橙汁的图标，“要热的，橙汁。”
他薄唇轻启，垂下的眼睫纤长疏朗，格外动人。
身后还在排队的女生们，一个个兴奋地红着脸咬着牙关，生怕自己会被撩的尖叫出来。至于她们的男朋友？呵，再bb试试？
“先生，我们的橙汁只有常温的，没有热的，您看……”
宋窈窈立刻道：“没关系，那请帮我换成热牛奶吧，谢谢！”
她眼神不由自主地往霍云阙身上瞥，男人脊背笔直，无论什么时候仪态总是最好的。
他的眼睫微垂，幽深的眼底好似有黑雾弥漫，让人根本看不出反常。
但今天他能说这么多话，主动做这么多事，已经是最大的反常了好嘛！
“你好，请到右手边柜台付款。”
宋窈窈不放心的拉着霍云阙去付钱，她想到某次去吃快餐，霍云阙竟然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黑卡，她就心有余悸。立刻掏出小包包准备付钱，却被一只大手挡住。
“哥哥，该付钱啦。”
“嗯。”
男人收回手，从风衣中掏出皮夹，补充了句，“我有钱。”
说罢，抽出一张红钞，递了过去。
神情十分认真。
宋窈窈：“……”
她捧着属于自己的那杯热牛奶，霍云阙则是拿着纯净水与爆米花，两人朝休息区走去。
等待电影开场。
整个影视城人满为患，休息区的空位更是全被沾满了。
男人眉头微微拧了一瞬，又飞快舒展。
在他的周围，好像自动隔离出一片真空地带，除了容纳进自己与宋窈窈，其他人好像被他完全排除在世界之外一样。。
两个人站在一个电影墙旁边，那是一部来自岛国的动画电影，译名叫：告白。
374 你亲我一下
宋窈窈仰起小脑袋，“哥哥。”
“嗯。”
男人眼瞳微动，他安静的站在电影墙旁边，睫毛低垂。
“你把头低下来一点。”
小姑娘眉宇间透着娇气，眼底藏不住的狡黠与灵动，她的声音甜丝丝地，像诱人的霜糖。
霍云阙微微俯身，与小姑娘对视。
挑眉，“然后？”
一只小手大胆的抚上他的额头，微烫，但还在正常范围。
宋窈窈又伸出一根手指头晃了晃，“哥哥，这是几？”
话音落，脑门上就被弹了下。
不疼，微痒。
“嗷！哥哥！”宋窈窈跺脚，“你就说嘛，这是几？快点快点！”
从她的眼神里，霍云阙隐约知道她在试探什么。
他勾唇，漫不经心地回。
“3吧。”
宋窈窈看了看自己竖起的一根手指，沉默了会儿。又伸出三根手指，问：“那哥哥，这是几？”
“1。”
薄唇一启，信口胡诌。
“哥哥你喝醉啦~~”
宋窈窈下了定义，她望着男人被酒气晕染的眉眼，像是隐在薄雾中的远山，分外好看。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眼尾狭长，鸦黑地长睫在眼底投下一层扇形的坚硬。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全都入不了他的眼，唯有眼前的小姑娘，落在他的眼里。
宋窈窈只觉得心脏砰砰直跳，她舔了舔唇瓣。
又想做坏事了——
她软着声音，勾着霍云阙的手指撒娇，“那哥哥，你亲我一下。”
几乎是她话音落下的瞬间，男人豁然欺身而至。
宋窈窈吓了一跳，男人那双幽深的眼里，像是燃烧起了一片灼热火焰，暗潮翻涌。
男人俊脸微侧，鼻尖擦过她的耳朵，滚烫的呼吸洒下。
以及他沉哑冷静的声音，“时间到了。”
霍云阙站直身体，手指勾起她颊边的一缕碎发，为她别到耳后。
牵起还怔怔发呆的小姑娘去检票。
宋窈窈的心还在飞快的跳，她另一只手还拿着牛奶，耳朵酥麻一片，隐隐像是有电流穿梭而过。
喉咙发干。
完了，她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宋窈窈吸了吸鼻子，直到电影开场前，宋窈窈还在想，哥哥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没醉的话，他今夜表现的也太过于反常了，甚至有点——一本正经的乖？
但是醉了的话，宋窈窈暗自咬唇，为什么哥哥还能保持绝对的理智呢？
当放映厅内的灯全部熄灭，唯有前方的大荧屏是唯一的亮源。
放眼望去，一片黑压压的人头。
电影刚开始，有些情侣们，便已经迫不及待地抱在了一起……
宋窈窈脸红，她扯着小裙子，努力让自己的视线放在电影上。
电影的故事很简单，由康导拍摄出来，画面与叙事都表达的十分优秀。
虽然乘风的剧本宋窈窈已经看过几十次不止，但成片，宋窈窈还是第一次看到。
提前看到剧本，并不会影响她对这部电影的惊艳。
直到唐新柔饰演的角色出场，宋窈窈甚至能听到前排两个结伴来看电影的女生在校生交谈，“哇，她好漂亮！”。
“如果她是女主就好了。”
375 这是我家的
“哦豁！她好刚哦！敢爱敢恨，牛逼！”
听到好友被夸奖，宋窈窈与有荣焉，愉悦地弯起眼帘。
她悄悄挪动，朝霍云阙身边靠了靠。
刚想要炫耀，就感觉自己坐着的椅背，被后面的人踹了一脚。
宋窈窈拧起眉毛，回头。
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从轮廓与身形，看出大概是个男人。她抿着唇瓣，在公共场合，她小声提醒，“你不要再踢我的椅子了。”
“知道了。”对方没什么诚意的点头，态度冷淡。
霍云阙摩挲着腕子上的佛珠，似乎是在认真观影。
宋窈窈转头继续看，结果还没看两分钟，椅子再次被踢——
而且不止一次。
她捏紧小拳头，深吸一口气，正想起身。
发现有人已经比她还要早一步，直接就着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伸手一捞，直接将后排那个男人拽了过来。
那个男人的脸也露了出来，二十来岁，染着一头脏橘色的发，衬着他的脸，显得邋里邋遢。
“你、你干嘛？！”
青年原本是想骂脏话的，可在对上男人冷沉的双眼时，硬生生给憋了回去，底气不足的叫道。
大家被后面的动静所吸引，忍不住回头。
霍云阙的声音很轻，“公共场合，麻烦安静一些。如果觉得腿多余的话，我可以代为处置。”
青年被拽着领子，他使劲儿挣扎两下，也不知道这男人是怎么做到的。看似风轻云淡，一点力气没使，他却丝毫挣脱不开。
不甘心的咬牙道：“我又没说话！再说了，我踢得又不是你的椅子，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宋窈窈眨巴眨巴眼，扭头看向霍云阙。
大家听青年这么说，已经知道了是因为什么起的争执。
看电影时，总会有人不遵守公共场合秩序，踢前排座椅，甚至有的会把脚翘到椅背上。
经常看电影的人，多多少少都会遇到这种糟心事。
现在看到这人碰到硬茬了，可以说非常大快人心了。
霍云阙垂眼，语气非常平静，几乎没有考虑。
“我家的，这个答案可以？”
“你——行！”
青年气哼哼的扯回自己的领子，被男人冷厉如刀的眼神一扫，他头皮都麻了。
咬咬牙把脏话咽回去。
“还没道歉。”
“什么？我……”青年看向宋窈窈，那小姑娘唇红齿白的，也不知道怎么就眼瞎，看上这种跟个冰山似得小白脸了，他深吸一口气，心不甘情不愿道：“对不起，对不起行了吧？”
说完，也没心情再看电影了，灰溜溜地拉着女伴走了。
宋窈窈唇角忍不住高高翘起，梨涡深陷。他们重新坐下，宋窈窈往霍云阙那边挪了挪，悄声问：“哥哥，我是你家的吗？”
一根手指抵上她的脑门，把她推了回去。
“公众场合，保持安静。”
宋窈窈噘嘴，“喔……”
乘风这部电影总时长为一小时四十六分，当片尾曲的旋律响起，放映厅内灯光重新亮起。
她看到前排一对情侣还吻得难舍难分，当灯光亮起时还没察觉到电影已经放映结束，吓了一跳。。
女生害羞地钻进男生怀里，其余人投来善意或羡慕的笑容。
376 哥哥也骗骗我好了
看完电影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雪似乎没有停过，纷纷扬扬地飘下来，如棉絮一般。
所有的建筑物，路边的花坛与圣诞树上，都覆上了一层白色的雪。
宋窈窈亦步亦趋地跟在男人身后。
圣诞节的夜里，这里浓郁的浪漫气息反倒将商业气息冲淡了不少。
她小手揣在兜兜里，半张小脸都缩在围巾里，垂着小脑袋跟在男人的身后。
“先生，买玫瑰花吗？买朵玫瑰花哄女朋友开心吧！”
挎着篮子的小男生头上戴着个具有圣诞气息的麋鹿发箍，笑吟吟地拦住了霍云阙的去路。
霍云阙不由回头，发现小姑娘落在远处，足足有十多米的距离。
精神蔫蔫，似乎很不高兴。
他勾唇，“多少钱？”
“一支20元！先生，我卖的玫瑰绝对是这条街上最便宜的了！过节嘛，确实贵一点！先生您要不要多买几支？女孩子都……”
“我要全部。”
宋窈窈走着走着不想动了，情绪是忽然间低落的，她蹲在一家店铺门口躲雪，看着远处的彩球一闪一闪的出神。
视野忽然被一片俗气的红色挡住，简陋的报纸包装。
是一片盛放的玫瑰，沾染着晶亮的雪花。
握着玫瑰的手是宋窈窈所熟悉的，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干净。
她蹲在地上仰头，忽然感觉自己就回到了跟霍云阙还没那么熟悉的时候。他也是这么居高临下地站在她的面前，而宋窈窈，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霍云阙手里握着鲜花。
代表爱情的玫瑰——
脑海里空白一片，紧接着无数绚烂的烟花炸开。
所谓低落的情绪，已经通通消失。
宋窈窈蹦起来，兴奋地扑进霍云阙怀里。
“哥哥，是特地给我买的玫瑰吗？”
“不是。”
霍云阙单手揽着怀里小小的她，薄唇勾起浅淡的弧度，“路上随手捡的。”
宋窈窈不信，她一点也不嫌那报纸包装的玫瑰丑，大大一捧，全部抱在怀里。小脸上的笑灿烂极了，眼睛里的潋滟光芒在闪烁，漂亮极了。
“哥哥撒谎！”
她蹦跶着跟在霍云阙的身后，满血复活。
小姑娘未免也太好哄了些。
霍云阙低笑，不置可否。
“哥哥，圣诞节快乐！”
她追着霍云阙，两人走入大雪。
男人不解风情，“宋窈窈，很晚了，你要回家休息了。”
“可我一点也不困！”
宋窈窈捧着玫瑰，“哥哥，你还没有送我圣诞节的礼物！”
“哦？”
霍云阙偏头，倚在车边，指了指玫瑰，“这个难道不是？”
小姑娘眼睛亮极，抱着玫瑰侧了侧身体，试图把花藏起来，“哥哥都说花是你捡的了，当然不算！”
“唔——”
男人颔首，“那你想要什么？”
“一个心愿！”宋窈窈弯起眼帘，竖起嫩生生的手指，说话时精致的小脸生动极了，“在圣诞节时许愿，圣诞老人都会帮忙实现的！”
“宋窈窈，那都是骗人的把戏。”霍云阙揭穿。。
“那哥哥也骗骗我好了！”
377 刚才是骗你的,现在才是认真的
宋窈窈忙道，晶莹的雪花落在她的发上，脸上，眼睫上。
一触碰到温度，就融化为浅浅的水渍。
看着眼睛里像是有泪意一般，她有些着急，小手扯住男人的袖子。
“哥哥你也骗骗我，你说你喜欢我，要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男人的眼里，有什么流淌而过。
他能听出小姑娘声音里的哽咽，她满怀期待，脸颊微红，却又紧张到小手发颤。
“不好。”
霍云阙薄唇轻启，淡淡两个字吐出。
小姑娘眼里的光在顷刻间暗了下去，她哽咽了两声，眼泪没忍住掉了出来。
就在那只小手，失落的从男人袖子上滑落的瞬间。
唇，蓦地被吻住——
男人的大掌掐着她的腰，将她抵在车边。
漫天的雪，都是他们的见证。
微咸的泪，在唇齿间弥漫。
宋窈窈愕然的睁大双眼，冰凉的雪花砸进眼里，让她睫毛轻颤。
而后，一只大掌遮住她的双眼，彻底剥夺了她的视线。
清冽的气息笼罩住了她，宋窈窈的脑海里混沌一片，她上一秒还在委屈绝望，下一秒却被直接送上了云端。
眼泪打湿了霍云阙的手掌。
他轻叹一声，缓缓直起身，屈指擦掉她眼角的泪。
铅灰色的瞳孔里，荡漾着浓郁的笑意。
“刚才那句话是骗你的。”
在寒冷的雪夜，宋窈窈的手心竟神奇的出了汗。
她小口喘着气，紧张地捏紧了小手，“哥哥你是什么意思……”
宋窈窈难得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刚刚哥哥是——
吻了她？
在绝对清醒的情况下。
男人拉过她紧攥的小手，将她蜷缩的手指伸开，柔嫩细幼的掌心里，是一个个小小的月牙印儿。
“不需要骗，”他碰了碰她的眼睛，指尖是浅浅的水渍痕迹，“喜欢你，所以我答应。”
宋窈窈一下子反应过来，惊喜来的太过突然。
她嘴唇动了动，弱弱的问：“是、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唔……”霍云阙含笑为她拉开车门，“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
宋窈窈浑浑噩噩地上车，车内暖气充足，她打了个冷颤，缓和下来。
还有些不太相信幸福来得这么突然，她眨巴眨巴眼，期待的看着坐到自己身边的霍云阙。软软的开口，点了点自己的唇，“那哥哥，你再亲我一下？”
霍云阙直接把她抱到腿上，宠溺地亲了下。
宋窈窈整个人都紧绷了，她的脸上飞快蔓上红霞。
体温上升的同时，眼睛都被蒸的水雾昭昭。
她蓦地扑进霍云阙怀里，环住他的脖子。
“哥哥答应我的告白了？！啊啊啊啊！！”
小小的人儿，折腾起来没完没了。
霍云阙轻叹，饶是他都有些招架不住，衣服被揉的乱糟糟的，优雅端方离他远去。
他一边防止小姑娘因为太高兴，会撞到头顶，一边挑眉反问：“你什么时候告白了？嗯？”
语气促狭，尾音上扬。
像是猎人在逗弄自己的小宠物。。
宋窈窈一把捂住脸，闷闷道：“不、不可能！肯定是哥哥你记错了！你都答应了！不许耍赖！”
378 所思所想,皆能如愿
“这样啊——”
男人眼底笑意弥漫，喉结微微滚动。
忽然掐着小姑娘的腰垂首，沙哑的笑与宠溺在车厢内蔓延。
“你不说的话，换我来说好了。”
远处，躲在角落里的霍七跟霍九对视。
霍七问：“先生到底还回不回去？要不你去问问？”
霍九双手插兜，笑的不近人情，“要去你去。”
“我去就——我还偏就不去！”霍七朝前迈了两步，拐了个弯儿又回来了。
“嗤……怂。”
“你懂个屁，我这叫从心，懂？”
霍七理直气壮，他搓了搓手。
看着来来往往的情侣们，叹了声气。
“唉，忽然也想要甜甜的恋爱了呢。”说这话的时候，他看向霍九。
霍九被他看的浑身发毛，跳开三尺远，向来斯文淡定，破的主子真传的他，罕见的爆了粗。
“靠——恋爱就恋爱，你他妈看我干什么？再看把你眼睛挖下来！”
霍七表示，他是真的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是霍九他自己多想了。
不过既然这样——
霍七嘻嘻一笑，双手往头顶一弯，比了个爱心，“九儿，圣诞节快乐哦~~”
霍九被恶心的够呛。
深吸一口气，内心腹诽。
mdzz！
而与此同时，电玩城二楼。
一道属于少年的清瘦身影，已经如雕塑一般，站了很久了。
“霍少，你怎么了？站那里想啥呢？快点来玩！我们说好今晚要玩通宵的！”
霍宁熙恍然回神，纷纷扬扬的雪下得又急又密，织成了一道雪帘。
他眨眨眼，这才发现他站了太久，膝盖已经僵硬的弯不起来了。
那辆车缓缓离开，在车的附近，其他车辆也紧随而动。
他垂眼，掩下眼底的一丝苦涩。
所以——
是真的不喜欢他了啊。
这个圣诞节对于宋窈窈来说，是无比圆满的。
上天对她不薄。
上辈子虽然从小就有缺陷，却出身富贵，父母恩爱，哥哥疼爱。向来是要什么有什么，说一句万千宠爱都不为过。
而且她死的也并不痛苦，死后，竟还能获得新的人生。
那些奇葩与极品，宋窈窈从不会让他们影响到自己的心情。
她现在的每一天过得都很充实，有很好的姐妹，有同学，有小跟班，还有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以及——
那个再次给了她亲人般感觉的宋问川。
宋窈窈不想失去任何人，圣诞节的这晚，她是带着笑入睡的。
宋窈窈跟霍云阙出去了一趟，回来后的关系变化，被下人们都看在眼里。最高兴的大概就非章叔莫属了，他甚至在大半夜里，赶紧给医院去了一通电话，汇报了这个好消息。
于是，大家都知道了。
他们主子，终于不用孤独终老了！
霍家有后了！
深夜两点，某间病房内的检测仪器，发出‘嘀’的一声提醒。
所有在办公室值班的医生护士，瞬间夺门而出。
“病人有反应了？”
“奇迹！绝对是奇迹！”
“检测血压！”
“血压正常！”
“心率呢？”
……
这无疑是个神奇的夜晚。。
所思所想，皆能如愿。
379 二次元精灵
第二天的微博热搜十分热闹。
而排在榜首的标题，令所有人都感到好奇。
#这是从二次元走出的精灵吗？
博主配的是一套九宫格的图。
前面八张，全部都是同一个女孩或是走动，张望，站在原地发呆的模样。
她长发微卷，蓬松地披散在肩头，灯光下的小脸精致绝美。眼妆上的亮片，也格外应景，在摄影师的焦距下，就连她脸上的细小绒毛都清晰可见。
毛茸茸的白色短外套，内搭洛丽塔长裙，白色长筒袜与小皮鞋。
那双腿又直又细，虽娇小，比例却完美的不像真人。
最后一张，女孩蹲在雪地中仰头，可以看到她卷翘的眼睫以及眼底的星光闪动，男人背对镜头，手中握着一束包装简陋的玫瑰，递到女孩的面前。
四周是圣诞节氛围浓郁的彩灯，暖橘色调的光从店内朦朦胧胧的流淌出来，雪花纷飞，说不出的唯美梦幻。
这组图片，被无数人疯狂转载保存，变成电脑与手机壁纸。
【我的天我的天！这是什么人间小天使！】
【仙女下凡辛苦了呜呜呜！】
【我可以！我可以！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
【这是新出道的模特？以前没有见过，这颜值不当明星可惜了。】
【拜托，不是谁都想当明星的好不好？】
【博主拍照经过当事人同意了吗？这个女孩子我当初在奉承的锦里步行街见到过，真人也超漂亮超可爱！本人很容易害羞，呆萌呆萌的，哦对，她哥哥也超帅，很保护她。看着他们家并不缺钱哦，博主要是没经过同意，还是尽早删除吧！】
……
一大早，宋窈窈就被唐新柔的连环轰炸给吵醒。
“宝贝宝贝宝贝！你你快上微博看看！你火了！哎呀妈呀到底什么情况啊！你昨晚跟霍先生到底怎么样了？玫瑰是什么情况？有进展哦~~”
“唔……什么啊？”
宋窈窈揉了揉眼睛，艰难地从被窝里探出一颗鸡窝头。
她打着哈欠，慢吞吞地爬上微博。
那组高清照片，瞬间跃然眼前。
宋窈窈一愣，这是她？
唐新柔听她没说话，“歪？宝贝窈窈，你还在不在？”
“在。”
宋窈窈赶紧回答，怔忪的放大那些图片，问：“这些照片是……”
“应该是偷拍，我想你肯定不愿意拍这种东西的，还有霍先生，他的照片可从来没有在网上公布过。”
想来也是不愿意的。
“拍的挺好看的。”
她捧着手机，略过那些自己的单人照，把唯一一张，霍云阙跟她一起入镜的照片保存，设置为了手机壁纸。
然后看着手机傻乎乎的发笑。
唐新柔听到，在那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不是吧？！窈窈你什么情况诶！这种时候赶紧联系对方，让他删照片啊！”
“不过删了也没什么用了，转载都十几万人次了，不知道被多少人保存了呢。”她又补充了句。。
宋窈窈倒是无所谓，但她还是问了句，“你知不知道这个摄影博主的联系方式？帮我找一下，我有用。”
380 特地在等
“诶？你要告他吗？！”
这种不经过出镜人同意，就擅自把对方的照片放出去，且引起了巨大转载量的，确实可以立案了。
“也不算——先联系一下再说。”
唐新柔闻言说“好”，又说：“那我试着帮你找找看，我想今天他的私信箱估计要被塞满了吧？”
说着，她那边顺手就打了句话发出去，结果发现——
“等等！窈窈！这家伙的账号被封了！”
宋窈窈：“啊？”
这么突然。
唐新柔隐隐有个猜测，她又返回热搜，果然，热搜也被降下来了。
“咳……这件事，我觉得你大概可以去问问你家情哥哥~啧啧，占有欲也太强了叭~嘿嘿我就不打扰你啦，待会学校见，拜拜~”
电话挂断，宋窈窈在床上呆了一会儿，昨晚的记忆缓缓浮现在脑海。
挥之不去。
她蹭的一下站起来。
不是做梦！
她跟哥哥，真的正式确定关系，在一起了！
宋窈窈兴奋地丢下手机，冲进舆洗室洗漱，换衣服一气呵成。
而后冲下楼。
“宋小姐早上好。”
“早上好章叔！大家早上好呀~”
宋窈窈脚步轻快，像是踩在云上一般，“章叔，哥哥走了吗？”
“还没还没，”章叔乐呵呵地跟在宋窈窈身后，那看着宋窈窈的眼神，比之前又慈祥了不止一分两分，“先生应该是特地等您呢！以前先生这个点已经出发去公司了。”
甚至可能不会回来。
自从宋窈窈搬进霍家后，霍云阙才开始每天都住在家里，雷打不动。
其实他公司的休息室环境也不比家里差，以前忙的时候，大部分都住在那边。而现在，反倒开始来回折腾，也不嫌累。
宋窈窈闻言弯起眼帘，“真哒？”
“哎呦，章叔什么时候骗过您呀？不信您亲口问问先生！”
章叔跟在饭厅门口，就不进去了。
吩咐佣人把宋窈窈的早餐送上来，他则是笑眯眯地站在外边儿，今天看哪都顺眼，看哪都舒服。
直到看见黑着脸，像谁欠了他十几亿的霍宁熙从外头走来，章叔才愣了愣。
关切道：“大少，您这是怎么了？晚上没休息好？”
“没有。”
霍宁熙半刻不停地朝饭厅走，章叔眼皮跳了跳，伸手拦住，“大少，要不您先等等？”
“我为什么要等？”霍宁熙好笑，“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这倒不是。”
章叔听他语气很冲，也不气恼，笑着收回手，“只是怕您看到会更不开心罢了。”
“呵，我才不会。”
霍宁熙冷着脸，大步进了饭厅。
他跟宋窈窈，也就是前后脚相差一两分钟的事。
小姑娘穿着件红色毛衣，这种鲜艳的颜色由她穿起来，显得特别喜庆，很有节日气息。
她趴在男人的背上，在霍宁熙进来时，正娇滴滴地撒着娇，“哥哥你还说不是特地在等我，什么大人不会撒谎，分明满口谎话！”
霍云阙任由她折腾，勾着唇抖开报纸，推了推眼镜开始看报。。
明明才二十多岁，生活习惯，却已经像是个老干部。
381 宝贝儿,乖乖吃饭
两人的气质相差甚远，却又奇怪的融合在一起。
大概是一个满心欢喜，一个甘愿配合。
这一幕刺痛了霍宁熙的眼，导致他拖动椅子时，摩擦着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
霍云阙头也不抬，气息平和。
“宁熙，早。”
霍宁熙深吸一口气，目光阴鸷落在那成熟男人身上，良久，才沉声道：“早。”
佣人送来早餐。
宋窈窈的盘子里是一份煎蛋加一些清淡的白灼蔬菜，手边放着杯热牛奶。
餐桌很大，霍宁熙坐的距离两人最远。
看着霍云阙自然地握着小姑娘的手腕，把她从背上拉下来，摁到身旁的椅子里。
“宋窈窈，把早饭吃了。”
“为什么感觉我们之间的相处没有任何变化？”宋窈窈握着小粉拳，颇为不平的控诉。
而且还是连名带姓的喊她。
霍云阙眼里笑意蔓延，视线落在报纸上，“有什么变化？”
宋窈窈恨恨咬了一口煎蛋，“听上去一点都不甜！人家谈恋爱可不是这样子的！”
至少她看的小说里，人家都没有这么叫的。
好过分！
“咔……”
筷子被宁熙硬生生掰断，他面色如常，只喉结滚动了下。
霍云阙敲敲桌子，“重新给宁熙拿双筷子。”
而后他偏头，问，“那我该叫什么，嗯？”
宋窈窈喝着牛奶，闻言含糊不清的随口答，对小说里那些昵称如数家珍，“宝贝啊、宝宝、亲爱的、乖乖、小乖，还有叫老婆的！人家小说里谈恋爱，哪有像你这样的嘛~一点都不——”
“宝贝儿，乖乖吃饭。”
男人磁性低哑的声音蓦地响起，宋窈窈张着小嘴，嘴巴周围还有一圈奶胡子。
她的心扑通扑通跳，云阙扯过一张纸巾为她擦拭。
擦着擦着，忽然看到白色的牛奶中，出现了一点殷红……
宋窈窈她，流鼻血了……
今天，也是被撩到的一天呢。
“嘭——”
霍宁熙猛地放下碗筷，起身大步流星，走出饭厅。
“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
他一字一顿，像是咬牙切齿。
昨天是圣诞节，宋静婉却是在医院度过的。
偏偏许玥手里不知道到底握着她的什么把柄，她根本不敢告诉大家，是许玥故意把她推下楼梯的。
那一刻，看到许玥冷漠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神，宋静婉遍体发凉。
她知道，许玥对她的恶意极大。
“早上好，静婉。”
安若瑶习惯地接过护工的工作，推着宋静婉往学校楼去。
“早上好瑶瑶，看到宁熙了吗？”
“霍少啊？”闻言，安若瑶暧昧的眨眨眼，“他还没来呢，要不，我们在楼下等等？让霍少抱你上楼多方便~以前都没发现，霍少男友力爆棚啊！”
“你别瞎说！我们只是……只是朋友关系！”
宋静婉横了她一眼，却止不住勾起唇角，笑意遮都遮不住。。
“看看看，只是朋友关系，你脸红什么啊？！”安若瑶促狭，“别担心，我看霍少对你也有意思的，你想想，他什么时候主动接近过除了你以外的女生？”
382 即将醒来,保镖撤离
宋静婉心想，那是你不知道宋窈窈。
在霍宁熙心里，宋窈窈到底是不同的。
说曹操曹操到，安若迅速冲宋静婉挤眉弄眼，并且扬声叫：“哎呀静婉，这可怎么办呀，我一个人没办法扶你上去呀！诶？霍少你来的正好，哎霍少——霍少！”
男生冬日里，周身都弥漫着寒意，他紧抿着薄唇，头也不回地朝楼上走。
仗着腿长，一次迈三两个台阶，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宋静婉的笑意僵在脸上。
安若瑶讪讪：“静婉，你别难过，霍少估计是心情不好。”
指甲嵌进掌心，她点头，“嗯，我知道。瑶瑶，你扶着我点儿，我们走上去好了。”
她坚强的样子让安若瑶心疼，连带着对霍宁熙都有了怨念。这人真的是，对静婉若即若离的，以为她是什么呀？
“静婉，你这个样子，在家里休息算了，何必来回折腾呢？”
宋静婉笑笑，“马上要考试了，我不想拖大家的后腿。”
这一说，安若瑶立马想起来，“对了，我们一班跟三班的赌约……”
“我会尽力。”
这一次，宋静婉没有在假惺惺地为宋窈窈说话，她眼神很亮，声音依旧温柔。她这副样子，倒是让安若瑶惊诧不已，“静婉，你怎么忽然就想通了？”
“事关一班荣誉，既然她赌了，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勇气不是吗？”宋静婉抿唇笑，“她已经成年了，我没办法一直为她善后的，既然这样……那就让她自己明白好了。”
安若瑶高兴极了，“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走走走，我们一定要好好考！彻底碾压三班那群废物！”
是的，废物——
宋静婉被搀扶着，迈上台阶。
她眯眼，视线从楼梯间的窗户内越过去。
不知道看向哪里。
……
宋窈窈在圣诞第二天收到了消息，宋问川产生知觉了，也许很快就可以醒来。
现在跟他说话时，他的眼睫会轻轻颤动，只是还没有力气睁开眼。
但可以证明，他对外界起码有感知能力了。
“霍九，把外面的人都撤走吧。”
霍九点头应了。
魏元凡不解，“宋小姐，您不是不喜欢宋夫人来打扰宋先生吗？如果外面的人撤走了的话……”
那个疯女人，岂不是又要来闹腾了？
宋窈窈拔掉银针，声音淡漠，“他不是我，那个女人无论多坏，都是生下他的人，我不能强求别人跟我一样。”
当然，她也不会因此，就会对宋问川不喜。
魏元凡一愣，而后羞愧的道歉。
“抱歉，是我小人之心了，确实是这样。”
他没想到，眼前这位年纪不大的女孩，小小年纪，却已经有了这样开阔的心胸。
不如意之事十之**，今天能防住周曼莉，那明天呢？后天呢？
宋问川即将要醒来了。
周曼莉也不会再强迫宋问川转院了。
晚上霍云阙回霍宅时，已经是晚上十点。
车灯照出一个身影。
章叔撑着伞，伞面上已覆了一层雪白。。
“您没必要一直等，早些回去休息吧。”
383 宋小姐需要您的开解
霍云阙解下袖口，越过章叔，快步朝里走去。
他极淡的语气下，藏着关心。
章叔习以为常，他乐呵呵地收了伞跟上去，“其实也没等多久，我就是琢磨着，您差不多这个点儿也该到家了，就在外面等了几分钟。雪下的大，看着像很久似得，其实不过一小会儿。”
两人家常似得。
大厅内静悄悄地，偌大的空间，显出一种虽华丽，却格外寂寥的感觉。
佣人们已经被打发去休息了。
只有这位老人家，数年如一日的，总是要等主子回来。
霍云阙捏着眉心，“有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今晚宋小姐好像比平时少吃了碗饭，夜里也没闹着要吃甜点。她年纪小，又聪敏，心思重了点。先生要是有时间，就去陪宋小姐说说话，开解开解。毕竟在霍家，她也就只肯听您的话了。”
霍云阙上楼的脚步微顿，而后平静点头。
“知道了。”
只是步伐，比平日里稍急了点儿。
章叔在后头看着笑了，他双手拢在袖子里，乐颠颠地眯眼。
先生面冷心热，两人又经常不见面儿，要是他每天晚上都回来的这么晚，两人岂不是连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有？
这久而久之，怕不是要被有心之人插足！
这可不行！
老爷子可是说了，他就认宋小姐一个，其他的他都不认的！
章叔可得好好看牢了！
十点钟，宋窈窈确实没睡觉。
她在刷题。
在她这里，刷题=心情不好。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不好，就是心里有点烦。
白天在医院说的那些话，确实是她的真心话，可那不代表，她就真的能释怀了。
“笃笃笃。”
“笃笃笃。”
门外响起有节奏的敲门声。
宋窈窈眼睛一亮，迅速丢下笔跑去开门。
男人黑色的西装外套上还有星星点点的水渍，是雪融化形成的。他带着一身寒气，就站在门外。
宽阔的胸膛与高大的体魄，给人绝对的安全感。
宋窈窈一秒都不停，直接扑进男人的怀里。
“哥哥！你回来啦~”
小姑娘声音极软，带着些微鼻音，越发娇气。
有什么冲击着心脏。
霍云阙微微把她拉开些，“我身上凉。”
“才没有呢！”宋窈窈像得了肌肤饥渴症一样，片刻都离不了人，她再次缠了上去，紧紧抱住男人劲瘦的腰，“就是凉才要抱在一起，这样过一会儿就暖和啦~”
简直歪理——
霍云阙低笑，蓦地弯腰把她抱起来，转身朝自己的房间去。
宋窈窈吓了一跳，伸手攀上男人的肩，“哥哥你……”
她面红耳赤，心脏在砰砰直跳。
“嗯？”
男人单手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宋窈窈来过几次，这里的摆设基本没有变动过，唯一有过变动的，大概就是放在床头的书。
离得远，她看不清晰。
只觉得封皮，好像是从那些厚重深谙的色调，变成了极为粉嫩的颜色。
是她看错了？
“哥哥你为什么……”抱我？
她张了张小嘴，不好意思说出口。。
霍云阙泰然自若，把她放到大床上，拉过被子将她裹在里面。
384 教你如何花式讨女友欢心
眼底的笑意渐深，屈指碰了碰她嫩生生的脸颊，低哑的嗓音里透着浅浅的笑意，在宋窈窈的耳边回荡，“你早晚得习惯，不是么？毕竟，你可是我的小女友——”
从圣诞节告白那天开始，两人的关系将不再纯粹。
从把她当小朋友，到把她当成——
女人。
嗡——
宋窈窈脸瞬间充血，她一头钻进被子里，只露出黑漆漆的发顶。
害羞地甚至连脚趾都蜷缩起来了，从被子里传出来的声音羞怯却又一本正经，闷闷的：“嗯！我会努力习惯的！”
“咳……”
霍云阙忍俊不禁，他摇摇头，伸手拍拍鼓起的蚕宝宝。
“我去洗澡，记得出来透气，”他脱下外套，边解纽扣边朝舆洗室走去。
身后一道目光灼灼。
他似有所觉，挑眉在宋窈窈猝不及防中回头。
果然——
小姑娘露出一双黑黝黝的双眼，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后背。
那眼睛里的小心思，浓郁的都快弥漫出来了。
霍云阙扶额轻叹，虚虚点点她，“还有，不许偷看。”
他暂时真的没想对小姑娘做什么，她看着太娇气，也太小了。
再等等吧——
可眼下看来，不是他能不能等的问题，是小姑娘她本人的小脑袋里，一天两天的，都在想些什么……
看样子，就算阻止她去看那些没营养的小说，也改变不了任何问题。
一时间，霍云阙甚至产生了自我怀疑。
所以，他是否还要坚持给小姑娘的网络加禁制？
舆洗室的磨砂玻璃门很快关上，宋窈窈感觉脖子都拉长了几公分，依旧什么都看不到。
她皱了皱鼻子，把脑袋埋进被子里，深深吸了一口。
嘟囔，“我才没要偷看……呢……”
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心虚。
清冷的，好似松雪般的味道把她包围。
浮躁的情绪，竟诡异地渐渐散去了。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进来时，在床头柜上扫到的一点粉意。
宋窈窈爬起来，兴致勃勃地拿手去捞，薄薄的一本，上面画着q版的情侣。
书名是《教你如何花式讨女友欢心》
“噗咳咳咳……”
宋窈窈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这个卧室的装修风格也好，霍云阙喜欢用的床单被子颜色，或者是窗帘颜色也好，全都是简单到再不能简单地黑白灰。
或者是深一些的藏蓝等，一看就显得十分沉稳庄重。
还带着一点小压抑。
而这本书，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这里，何止是不合时宜啊！简直就像是宋窈窈在做梦一样。
她做贼似得翻看那本手册，手册的边缘有本翻看的痕迹，有的地方竟然还有批注。
宋窈窈：“！！！”
#记住女友爱吃的口味，大部分女生喜欢吃甜食，当然，也可能喜欢吃酸甜苦辣。爱吃的口味，取决于当天的心情。
注：甜食，最喜欢草莓味。会蛀牙，不可多吃
#女生都是需要被夸奖的生物，试一试每天夸她漂亮，也许会有意外收获哦~
划重点
#不要打击女友！不要说女友胖！要时刻对她说：你很漂亮，不要减肥！！
……
385 宋窈窈同学
#更不要说女友腿短！
……
#虽然女生喜欢撒娇粘着你，也许偶尔会让你感到厌烦。但希望你记住，女生只会在喜欢你的时候，才会这样做！如果哪天她不粘着你了，便是你该担心她是否还爱你的时候了。
注：不会
宋窈窈一路看下去，愣愣的，根本想象不到，哥哥在下班后的晚上，看这些东西时的模样。
而且，他还一本正经地做了回答。
当然，其中某些雷点，哥哥好像都有踩中哦——
宋窈窈偷笑，难怪可以看到上面笔迹停顿的痕迹。
大概那时，哥哥脑海里出现的想法，也是跟她一样的吧？
“好看么？”
宋窈窈越看越入迷，这本手册本来就不厚，很快就被她翻的没剩几页了。
就在这时，头顶忽然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带着笑意。
“哇！”
宋窈窈做贼心虚，差点被吓得跳起来，她手忙脚乱地想把手册往被窝里塞，却忘记自己此时，也被裹在被子里。
看着她像个毛毛虫一样挣扎，霍云阙无奈。
面不红气不喘，淡定的一点不像被抓包的样子。
他抽过宋窈窈手中的册子，坐在床边随手翻了翻，“看过了？”
宋窈窈垂着脑袋，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她红着小脸，眼睛里的光闪啊闪，悄咪咪地斜眼去偷看霍云阙。
暖色的壁灯落在男人的身上，他穿着一套长袖棉质藏蓝色长袖长裤睡衣，乌黑的碎发还沾着水气，此时微微垂着眼睫，漫不经心地翻着册子。
水洗后的眉眼越发清隽，身上那贵气清冷的气质显得格外惑人。
宋窈窈捧着下巴着迷的看，刚才一瞬间出现的想象，都在这一刻成为了现实。
原来哥哥看这本书时，也是这样的正经，这样的好看。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人！
她喃喃，“哥哥，你为什么要看这个呀？”
其实她还想问，书是谁给他的。
因为怎么看，霍云阙都不像是会主动购买这种书籍的人。
“这上面不是写了？”男人侧过身子，似笑非笑的睨着被窝里的小姑娘，修长的手指划过扉页，上面一排字体，他薄唇轻启，念了出来，“教你如何花式讨女友欢心。”
男人的声线条件十分优越，在这样的雪夜，就着暖黄灯光，缓缓响起。
宋窈窈没想到霍云阙会这么淡定，她感觉浑身的温度都在上升，脚趾在被窝里害羞地紧紧蜷缩。一双弥漫着水光的眼睛眨啊眨，窘迫道：“可是哥哥你不像——”
“不像会看这种书的人？”
霍云阙放下书，笑着连同被子一起，把她裹起来放到腿上。
“我以前确实没兴趣关注，可不代表我现在也没兴趣。宋窈窈同学，我想你对我的误解可能有点深。”
“咳……”
宋窈窈探出一只小手摸摸鼻子，心里高兴的都要长出翅膀飞起来了。
她想矜持一下来着，小嘴却忍不住越咧越开。
声音甜的都能滴出蜜来，控诉道：“可是哥哥你以前不止说过我胖，也说过我腿短呀！”。
她得意洋洋的，身后无形的小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386 现在我是你的
如果说以前的霍云阙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总是让她捉摸不透的话。那么现在，神降临人间。
心甘情愿的，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
宋窈窈明明心里都要高兴死了，小鹿在四处乱撞。
偏偏还要翻旧账，明摆着恃宠而骄！
“唔……”
霍云阙眯眼，蓦地垂首，微凉的发从她的脸颊上划过，染上濡湿的水渍。
“冰~~”
宋窈窈一哆嗦，迅速朝被子里缩了缩，不仅冰，还痒。
她笑弯了眼，伸出嫩生生的小手环住男人的脖子。
听到他低低道：“好吧，我不否认，”霍云阙的鼻尖抵着她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斯文从容，“那么，亲爱的宋窈窈同学，鉴于霍先生从未谈过恋爱，请问这次犯错，是否可以申请宽容处理呢？”
“噗嗤——”
宋窈窈被逗得在霍云阙怀里咯咯笑，她睁大眼眸，好奇的对上霍云阙的双眼，像是不认识他了一样。
黏糊糊问：“哥哥，你怎么变了！”
以前他都不这样的！
“大概因为……”霍云阙莞尔，“以前我只是霍先生，而现在我是你的——”
他蓦地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宋窈窈笑意更深，她缩进霍云阙怀里，明明脸红的滴血，却还偏执地仰着小脑袋，“哥哥，亲亲~”
于是，吻落下来。
斯文，从容。
绝不让她有半点不适。
一个吻后，宋窈窈气喘吁吁，她窝在霍云阙怀里眯眼。
有些犯困。
霍云阙靠在床头，小姑娘就窝在他的怀里。修长手指绕过她的一缕黑发把玩，一圈圈的缠绕，再看着那柔软的发打着旋绽开。
忽然问：“不难过了？”
“嗯？”
宋窈窈一个激灵，清醒不少。
她晃了晃脑袋，“哥哥怎么知道我不开心？其实也没有难过啦~哥哥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宋窈窈勾着他的手指把玩，笑嘻嘻的问。
听她的语气，像是已经释怀。
霍云阙不置可否，挑眉，“难道你不知道，霍九是我安插在你身边的奸细。”
已经准备休息的霍九忽然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把暖气调高。
“哥哥你这么坦白真的好嘛？！”
宋窈窈当然知道，霍九真正的主人，还是只有霍云阙一个。他保护她，听她的吩咐，只是因为霍云阙，仅此而已。
在霍九的眼里，目前的她也仅仅是先生喜欢的女孩。
仅此而已。
“唔，偶尔也会不坦白。”霍云阙低笑，神情疏懒。
宋窈窈鼓了鼓腮帮子，她为什么觉得，哥哥就像是成精的狐狸，刚才一瞬间看透他的想法，只是错觉而已呢？
“那我也不坦白！”她娇哼。
“嗯，好。”
霍云阙颔首，眼里的宠溺极深。
反正她说跟不说都无所谓，小姑娘实在太好猜了。
宋窈窈大概也知道这一点，她自己没坚持一小会儿，就再次扑进霍云阙怀里了。抱着他的腰闷闷道：“宋问川要醒了，我不知道……”。
她说了很多，不知道要不要叫宋问川大哥，要不要跟他再联系。
387 眼里有你啊
因为她实在厌烦透了宋家，不想再跟那麻烦的一家三口扯上关系，但宋问川却待她极好。
可一旦与宋问川产生了羁绊，那不可避免的，就要与他身后的宋静婉周曼莉宋瑞三人交际。
说完了，她还超小声的吐槽，“其实我一点都大方的，我超小心眼，就像哥哥，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一样。所以这一点，我还是挺能理解宋静婉的。”
也可能是因为，宋问川所做的那些，还是无法让宋窈窈与自己前世的大哥做比较吧。
上辈子，哥哥只有她一个妹妹，自然疼她宠她，在她去世前，哥哥还没找到对象。
他总是念叨：哎呀要什么女朋友，有我们窈窈长得漂亮吗？万一给你找的嫂子对你不好怎么办？算了算了，哥哥一颗心啊，疼我们窈窈还不够，哪来的功夫去疼别的女人哦——
每次这时候，爸爸都会一边笑骂，一边追着他打。
其实，一家人都知道，宋窈窈她活不长。
医生说，她活不过成年。但宋窈窈还是坚强的活下来了，就在父母哥哥看到希望之时，死在花开正茂的十九岁。
“就这些？”
安静听小姑娘念叨完，霍云阙霸道的将宋窈窈丢到床上，扯好被子给她重新盖好，“说完了就睡。”
“诶？”
宋窈窈眨着两只大眼，懵然的问：“哥哥你就不说些什么？”
比如她的占有欲啊，她的小脾气啊。
话音刚落，就被男人扳过小脑袋，她一眼撞进男人那双形状好看的凤眼里，愣了愣。
霍云阙问：“看，我眼里有什么？”
宋窈窈仔仔细细的盯着看，找了半天，茫然的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呀……”
“不，有，你再看看。”
霍云阙凑近了些，他的眼睫很长，灯光下的眼瞳有种琉璃质感。
宋窈窈都要急哭了，她以为霍云阙是眼里进了脏东西，她找啊找，找啊找，还是什么都没有——
就在这时，霍云阙无奈摇头失笑。
“傻姑娘，”他大掌抚着她的脑袋轻叹，“眼里有你啊。”
宋窈窈怔住，再次抬眼去看——
果然，那双眼睛里，最明显最清晰倒映的，不就是她的脸吗？
“管什么别人？觉得舍不得，那就试着相处。觉得厌烦，那就彻底断开联系。忘记霍九在你身边的作用了？当初掐人脖子的气势去哪了？嗯？”
男人的声音，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具有安定人心的神奇效果。
宋窈窈垂下眼睫，鼻子酸酸的。
“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他不是你的唯一，可我是。宋窈窈，做人可不能太贪心啊——”
最后，霍云阙似笑非笑的调侃了句。
回应他的，是小姑娘热情的拥抱。
以及——
一个甜到极致的吻。
嗯，可能还有点咸？
到最后，小姑娘在他身边睡着了，霍云阙这才轻手轻脚下床。
门打开，果然见章叔就站在门外。
霍云阙眼底闪过一抹叫做无奈的情绪。
淡声问：“您还不睡？”。
章叔见他衣服虽然有些乱，但好歹算整齐，点点头乐呵呵道：“去，这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