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知性美女
“你……”
蒋文轩看着标准答案的对照,直到这会儿,心中的猜疑才真正变为了惊讶。
这个试卷是没拆封的,所以不可能存在作弊的可能。
唯一可解释的就是——陈靖真是凭自己实力做出来的。
“你是……怎么做到的?”蒋文轩不敢置信地问道。
他自认是全班数学最强的,可这要是换成他来,那也是不可能在一分钟内将选择题全部做完,而且答案全对。
陈靖微微抬着下巴,看着天边的浮云,“这就是天才跟庸才的区别。”
“你……胡说八道,上次摸底考试,你明明名次那么落后。”蒋文轩当然不肯承认对方是天才。
“藏拙懂不懂?动不动就拿成绩来炫耀,那是小孩子才做的事情。”
陈靖也不打算多说,“没什么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你要是舍不得给钱,那也算了。”
“我……谁说我舍不得给,我……我这就给你。”蒋文轩即便万般不愿,可当着陆妍妍的面,也不想落个出尔反尔的印象。
于是,咬着牙,用微信给陈靖转了4000块钱过去。
“呵,那我就笑纳了。”陈靖手机叮地一响,4000块钱到账成功,挥挥手,他就与两人分别而去。
到了家之后,他发现老爸陈意远还没回来,而老妈也又开始忙活了起来,招呼着餐馆里零散的几个客人。
大概是觉着还债了之后,餐馆也不会有人再来捣乱了,所以闲不下来的徐雁兰又开始开张了。
这次因为车祸事件,陈家亏了这么多钱,徐雁兰别的想法也没有,只想着脚踏实地,一分一毫再赚回来。
钱多钱少,在他们心中,其实也不是最重要,他们最看重的还是一家人能够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好几次,陈靖想把自己中大奖的事情告诉父母,因为这样的话,父母也就不用再这么劳累了。
可是,他也知道,手艺人的手艺,其实也不单单是为了生计。
尤其是像他父母这样,做餐馆做了十多年的人,就算是知道家里有了那么多钱,估计他们也不会停下来。
很多客人,都是熟客,更有的是上十年的熟客。
这个餐馆,已经成为了很多人心中的烙印和情怀。
也同样的,是陈意远和徐雁兰在这个城市扎根生存的印迹和执着。
‘倘若老妈知道那张家父子又催要30万的手术费,估计又得气得头疼吧?’
陈靖往一旁桌边坐下,他去医院的事,也没打算说出来。
只抬头喊道:“美女,来一碗牛肉面。”
“稍等啊。”
在后厨的徐雁兰先是应了一声,随后伸头一看,看到是自己儿子,忍不住笑骂一声:“你这小子回来了也不来帮忙,你怎么没去学校啊?又跑回来干什么?”
陈靖一边走过去帮忙,一边说道:“反正请了一天假,下午干脆就不去了。”
“这怎么行?你爸的事情现在也基本没事了,你这边可不能耽误了学习。”
“就一天而已,耽误不了的。再说,下午也没课,我在家复习也一样。”
“既然这样,那你赶紧吃,吃完给宋小姐送一份三鲜面去。”
“宋小姐?雨晨姐吗?”
“是啊。”
“那好,我这就给她送过去。”
陈靖看着柜台边放着一个打包好的餐盒,想着应该就是她的,也就拎着就跑了出去。
“哎,你自己吃了再去送啊。”徐雁兰在后面喊。
“我送完再回来吃。”
陈靖说完就跑没影了。
给雨晨姐送面,那可是他平时最期待的事了。
雨晨姐这个人,也是他们家的熟客,跟他们家认识也有两三年了,她特别喜欢陈记餐馆的三鲜面,所以也时不时地会让这边给她送一份过去。
她今年26岁,身高1.71,长得又漂亮,身材又好。
而且会画画还会跳舞,整个人的气质高贵而典雅。最重要的是很有一种知性的美感。
陈靖每次看到她,都会不由自主地紧张。
他知道,自己喜欢的,就是像宋雨晨这样的知性型小御姐。
也因如此,在他知道了陆妍妍居然是喜欢自己的之后,他除了惊讶也并没有其他什么感觉。
毕竟在他心里,陆妍妍的那种青涩型,跟宋雨晨这种微熟型相比,吸引力差太多了。
‘唯一可惜的是,她有未婚夫了。’
从陈靖跟她认识了之后开始,每次她点三鲜面,只要陈靖有空闲,基本都是他送过去的。
所以,一来二去,对她也是有所了解。
也见过几次她的未婚夫。
她未婚夫是干什么工作的,陈靖并不知道,只知道他开的是一辆宾利。年少多金。
今日,这辆黑色的宾利又停在她家楼下,看来她的未婚夫又在这里。
“可惜……”
陈靖再次感到可惜,因为如果只有宋雨晨一个人在家的话,那么他就可以像以往一样,可以借机留下来跟她聊聊天再走。
但今天,显然是不行了。
乘坐电梯上了楼,给他开门的,正是宋雨晨。
今天的她,穿着白色的雪纺衫,包臀短裙,灰色的长袜。
白皙的皮肤,靓丽光泽,脸颊上有着天然的浅淡红晕。
看到陈靖的到来,她很是高兴。
“呀,这么快就送来了啊,太好了,给我吧。”她伸手就来接。
陈靖却道:“雨晨姐,还是我给你放桌上去吧,刚出锅的,你可别烫着手了。”
宋雨晨看着冒着热气的餐盒,也接受了他的好意:“那谢谢你啦。”
一进门,熟悉的装潢映入陈靖眼中。
她家的布置很简单,墙壁四周都挂着画。
不是西方的油画,而是传统的水墨画。
那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30来岁的男人,也果然在这里。
他的手里拿着一幅画,刚刚展开,放在画架上。
对于陈靖的到来,他就跟没看到一样,只对宋雨晨说道:“雨晨啊,这就是我要带给你的惊喜。”
画作摊开,是一幅松石画作。
古松苍劲,山石浑厚。
“这可是清代宫廷画师徐扬的真迹。”他嘴角微扬地说。
“啊?徐扬吗?”宋雨晨向来是个画痴,前一秒还被食物吸引,后一秒听到是徐扬的真迹,立刻两眼冒光地朝画卷走去。
陈靖倒是不认识什么徐扬不徐扬的,只觉得听起来没张大千、齐白石名头响亮。
宫廷画师徐扬真迹?
内心刚冒出这一疑问,猛然的,他的眼前,红色的字体再次浮现出来。
——准确率0%!
假的!
第16章 你懂什么
“居然是假的?”陈靖忍不住嘀咕了一声。
这男人可是宋雨晨的未婚夫,居然拿一幅假画充当真迹来哄她开心?
欺骗这么漂亮的女人,你也做得出?
可能因为距离不远的缘故,陈靖的嘀咕声被那男人听到了,他板着脸就看了过来:“你说什么?”
陈靖为宋雨晨感到不忿,觉得假的就是假的,你敢问,我当然也敢说。
于是就再次说道:“我说这画是假的。”
那男人不屑道:“你懂什么?你懂画吗?你知道这画是花了多少钱才抢到的吗?”
“文冰,他也是开玩笑的,你别在意。”
宋雨晨见男人生气,赶紧居中调和劝说了一句。
“玩笑?这可是我一番心血,好多人为了这个画,都争破头了。最后我也是花了高出一倍的价钱,才买下来的。他一个送外卖的,能这样随意开玩笑吗?这是质疑我对你的心意。”男人很介意。
说完,露出一脸厌恶的神情:“出去,东西送到了就赶紧出去。不懂就别在这瞎咧咧。”
“文冰,你别这样,他只是个小孩子。”宋雨晨一边劝着那男人,一边也善意地对陈靖柔声说道:“要不,阿靖你先回去吧。”
陈靖却是有点暗恼,那画,是他以准确率看出来的。
准确率是0%,那就证明绝对是假的。
绝不是他在瞎咧咧。
可那男人却左一个“你懂什么”,右一个“值多少钱”。
讽刺着、鄙夷着。
而且也更让陈靖不愿接受的,是宋雨晨居然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子。
他虚岁19,宋雨晨26,不过就大他7岁而已。
不由得,他就想辩驳一番。
随着心中一动,莫名之间,也不知怎的,他的目光再次看向那画作的时候,他居然发现那红色的字体又多了一些了。
——徐扬,苏州人,擅长人物、界画、花鸟草虫。于乾隆十六年南巡至苏州,进献画作,得以供奉内廷。
除了这些简单介绍之外,还有一些密密麻麻的文字相继浮现,记录着徐扬个人画作特点的详细记载。
陈靖看得惊奇,心中大喜。
那男人见他如此,有点不耐:“还不走?杵着干嘛?”
陈靖在迅速地看完那些文字之后,这才内心笃定地对宋雨晨开口说道:“雨晨姐,这画真是假的。”
“啊?”宋雨晨愣了一下,没想到陈靖还是这么说。
那男人却似乎被气笑了:“你一个送外卖的,也敢信口雌黄?我告诉你,这幅画的价钱,就算是你父母辛苦十年也赚不来,知道吗?”
“那只能说明,你被人骗了,这确确实实是一幅假画。”
“嗤……”男人冷笑几声,本欲言,又止住。
似乎是觉得自己跟这么一个送外卖的计较,太有**份。
这小子算什么东西?
一句假的,就让他百般解释?
他几步走到门边,将门打开,指着外边:“给我出去。”
宋雨晨一脸歉意,一边是她未婚夫,一边陈靖也算是她朋友。
在亲近方面,陈靖肯定是不及她未婚夫的。
所以,在她未婚夫已然生气的情况下,她咬了咬唇,给陈靖递眼色,示意他先回去。
陈靖却没动,只开口说道:“徐扬,字云亭。乾隆年间,内廷供奉。擅长人物、界画、花鸟草虫。
代表作有《乾隆南巡图》、《盛世滋生图》《京师生春诗意图》、《王羲之写经换鹅图》。
早年受艾启蒙(波西米亚人)、贺清泰(法兰西人)的影响,作品写实技法初露锋芒。
中年到晚年,精深【散点透视法】,将西方写实技法和中方水墨技法更深度结合,这才有《盛世滋生图》之类的名作传世。
其人,在所有清朝宫廷画师当中,至少可名列前十。
谁说我不懂?”
此话一出口,无论是宋雨晨,还是她未婚夫,两人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神采。
尤其是宋雨晨,她之前听陈靖说这画是假的,还真以为他是开玩笑的。
为了不让未婚夫生气,她这才想着让他赶紧回去。
可是当陈靖说出后面这些话来之后,她眼中除了惊讶之外,却又有了一种天涯遇故知的欣喜。
“阿靖,原来你真的懂画呀?”宋雨晨惊喜地说。
穿西装的男人愠着一张脸:“就算你知道徐扬又怎样,你又凭什么认为这画是假的?这画可是有鉴定证书的,并且也是以两百多万的价格才拿下来的。难道就凭你信口胡诌,说假的就是假的?”
陈靖走到那幅画的面前,他刚才所说的,都只是照本宣科而已。
但这个逼既然已经装了,那当然是要装到底,装个漂亮。
“我说它是假的,自然有判断依据,而这依据,最明显的,有两点!”
他触摸了一下那个纸张,故作沉吟了一下,说道:“第一点,纸张不对。”
随后,又侧着头,将画作的浓墨处对着光线看了几眼,轻笑一声:“第二点,技法不对。”
说完这两句,他双手负背:“徐扬身为内廷供奉,其画作,多用乾隆宣纸。
宣纸一说,有熟宣和生宣之分,生宣为画作之用,熟宣为写字之用。我不知道你懂不懂这些?
而你这幅画的纸张,从色泽、质地来看,跟乾隆宣纸看起来像,实际上,并不一样。
但古物倒是古物,如果我没看错,这纸张大概是光绪年的。
而这画作的技法,虽然写实技法很是神似,但你可以看看这些墨迹转承之间,却稍有犹豫,没有徐扬真迹的那种飒沓流星干脆之感。
这个模仿者,只学到了形,却没学到意。
以我看来,这幅画的价值,的确不便宜,大概能值得2000块钱左右吧。
你要说我父母辛苦十年也赚不到这个钱,呵,我是不敢苟同的。”
“你……”
郑文冰羞恼地凑到画边又看了看。
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纸张?
技法?
陈靖这小子只是这随便一看,就看得出乾隆宣纸和光绪宣纸的差别来?
还看得出笔墨承接之间的犹豫?
“阿靖,没想到你懂这么多。”宋雨晨却是满脸欣喜。倒也确是个画痴。
“略懂罢了。”
陈靖微微一笑,“其实我从小就喜欢国画,也常去博物馆观赏那些真迹,看得多了,这真假的微毫区别,自然也就容易看得出来一些。”
说到这里,他礼貌地对郑文冰说道:“郑先生,鉴定证书这东西在这年头谁信谁就是傻子,你若质疑我的判断,你可以找专家另行鉴定。此外,我也申明一下,我不是个送外卖的。”
说完这话,陈靖感觉也装得差不多了。
便头也不回的,大步而去。
第17章 我这也有一份助力
直到离开了宋雨晨的家,到了楼下,他这才姿态一缓,松了一口气。
事实上,他对国画什么的,根本就不懂。
之前说的,都只是他眼前所浮现出来的红字,他只不过是照本宣科而已。
据他以前跟宋雨晨聊天所知,那个郑文冰也是个画画的,而且在明阳市还挺有名气的。
只不过,他擅长的是西方画,于国画领域稍有不及。
所以陈靖刚才那些话,应该是能唬住他的。
可是宋雨晨却是真正的国画画痴,之所以他走得麻溜,也是怕宋雨晨再追问一些精深的问题。
那样的话,他可就未必答得出来了。
“真没想到,我除了准确率之外,还能看得到这么多额外的东西!”
“可是我为什么在其他的事情上,却没能看出额外的东西来呢?”
比如老爸车祸事件,他也只是凭借无数次的猜测,才猜到了两条证据的存在。
倘若可以像刚才那样,让第二条证据也直接浮现,那他就完全可以按图索骥找到那个拍摄者了。
当即他也又尝试以准确率重新询问父亲的那个案子,可是结果还是跟以前一样。
他眼前所浮现出来的东西并没有变的多一些。
“算了。”
试不出来,他也不再钻牛角尖,这能力本就莫测,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琢磨得透。
回到家,吃了一碗牛肉面,陈靖想着自己今天能够从一幅画里面看到那么多东西,以后跟宋雨晨之间无疑也是能有更多话题了。
“只是,也不能把希望全寄托于这个特殊能力之上,我自己也得多看看此类知识,只有如此才可能不会露馅。”
有此执着,也完全是出于对宋雨晨的喜欢。
宋雨晨虽然现在有未婚夫了,可毕竟没结婚,放在以前,陈靖对她的喜欢,可能只能是偷偷地。
但现在有了这特殊的能力存在,他觉得自己要是不争取一下,岂不是对不起这个能力?
若是能娶到雨晨姐这样的女人,他心里是一万个愿意的。
就这般想着,忽然之间,只听轻微地咔嚓一声响,陈靖脖子上戴着的一枚玉石平安扣毫无预兆地就碎了开来,掉了下去。
当它一落到地上,直接就化成了一滩齑粉。
“这……”
一开始陈靖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东西,直到摸了摸脖子,发现平安扣没了。这才意识到是平安扣碎了。
“这怎么碎了?我也没碰着哪里啊?”
这个平安扣他戴了有十多年了,只记得是小时候某次过生日的时候爷爷给的。
一直以来他都是很珍惜的,这下子无端碎成这样,他既感到奇怪,也感到惋惜。
“俗话说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生,这平安扣突然碎了,怕不是个好兆头啊。”
他若有所思着。
徐雁兰见他在发呆,就问他:“怎么了?”
陈靖回神过来,掩饰一笑:“没,没怎么,那个……妈,我吃完了,我复习去了,您忙吧。”
他没将这事告诉老妈,他知道老妈特爱迷信,若是知道了,指不定会担心这担心那的。
回到房间,他也没心思真去复习。
而是看起了一些关于画作的知识,心里也期待着下一次再给宋雨晨送面。
到了晚上,直到12点,老爸陈意远才披星戴月的回到家。
虽然这么晚才回来,但他的脸色,却是欣喜的。
陈靖看他那表情,就知道肯定有收获。
就问他:“爸,难道真有人给你打电话了?”
陈意远神神秘秘没急着说,而是把店门关了之后,再把徐雁兰和陈靖一起叫到房里,这才从兜里拿出了一张内存卡来。
“没错,也辛亏你提醒的好,今天的晚间新闻一播出,没过多久,果然有人打电话给我。
案发当日,那个地方,居然真的有人在玩无人机。也的确是刚好拍摄到了案发当场,那视频就在这内存卡里。我已经看了几遍了,有这视频在,就完全可以证明我的清白,视频里清楚地记录着当时是张军年故意朝我撞过来的。”
徐雁兰听得无比激动:“这……这是不是说,咱们花出去的钱,都拿得回来了?”
“岂止啊,妈,那些人栽赃陷害,不但坑我们的钱得全部拿回来,还得让他们另行补偿才行。”陈靖说。
徐雁兰一脸阿弥陀佛地说:“补偿不补偿的,就算了,我们不想被人坑,但也从来不想坑人。大家安安稳稳的就好。”
“以前可以算了,但这次,可没这么容易就算了。”
陈意远顿了一下,也如此说道。
他也是个本分厚道人,但这次,那张家父子也是实在做得太过分了。
便是让他这样的老实人,也有点忍不下去:“阿靖说的没错,补偿肯定是要他们补偿的。而且他们做了这些事,也必须受到相应的法律惩罚才行。”
“这……那后续如果他们再报复,怎么办?”徐雁兰有所担心。
“报复?我们行的正站得直,就不怕他们报复。”陈意远挺直了腰杆说道。
陈靖也配合道:“没错,妈,无论哪个时代,其实都一样,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要是不让他们付出一点代价,他们还真以为我们家的人真的好欺负呢。
你也试想一下,倘若老爸这次的车祸事件,直接把张军年给撞死了,那恐怕咱们家这栋楼都将保不住。他们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们好过,我们又何必让着他们?”
“没错,阿靖说得对,这次必须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只是这个事情暂时不能声张,得做好万全准备,才能给他们一个致命的反击。”陈意远说。
张家父子现在已经不是问题了,陈意远的想法,是想将张家父子背后的人给一起揪出来绳之以法。
“我明天一早就去找刘警官备案,嗯,还得再雇个律师,另外,我那电视台的同学也答应在明天的午间新闻重点播报一下这个事情。只要一闹大,对方就算再有钱有势,也休想轻易脱身出来。”
“干得漂亮啊,老爸。”陈靖拍了怕手。
不得不说,这个事情的处理,的确是滴水不漏。
看着老爸激动的脸色,他忽然也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来:“说起来,我这,也有一份助力!”
第18章 这次要30万
翌日一早,还没到8点,陈意远就张罗着找刘警官去了。
陈靖一脸期待地想跟着去看热闹,却被老妈一顿严厉地连劝带骂给赶去了学校。
五月的天,明阳市已经开始炎热了起来。
这距离高考还只剩下不到一个月了,高三年级其实该教的都已经教完了,平日里的上课,除了复习还是复习。
熬完了上午的课,等到下课铃声一响,陈靖就伸了个懒腰准备回家吃饭。
高中三年来,他在学校食堂吃过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要怪就怪他家里是开餐馆的,爸妈手艺好,所以从小嘴巴就养刁了,食堂的东西还真合不上他的胃口。
刚到家,只见今天客人还蛮多的。
“妈,爸还没回来吗?”陈靖一进门就跑后厨去。
“没呢,说是在律师事务所,应该也快回来了,喏,你先吃吧。”
徐雁兰也跟往常一样,早就给他备好了午餐。
陈靖端着,就往外面走,准备找个空位坐下慢慢吃。
可也是在这个时间,餐馆外面,一个熟悉的人迈着外八字步伐,身后跟着三三两两,堵到了门口。
“你们又来干什么?”陈靖还顾不上吃,刚拿上的筷子,又放了下去。
门口围着的人,粗略一数,得有七八个。
领头者,自然也就是那张军年的大儿子张宏富。
昨天他跟护士要求了预约手术,而今天一个上午也没见陈家送钱过去,估摸着应该是来催钱的。
“又来干什么?”张宏富冷笑一声,兀自朝里面走了几步,朝陈靖的饭碗看了几眼:“真是有钱啊,这么大块的猪肉,这么一大碗,你这是公然炫富啊?!”
“这碍着你了么?”陈靖道。
“倒也没碍着我,只是我爸在受苦,你们却在享受。我爸今天就要动手术,本来上午要做,结果你不送钱来,那就只能拖到下午。现在我人也来了,今儿个你们要是不给钱,呵,那后果就自己掂量吧。”
张宏富大马金刀地就往陈靖边上一坐。
也不客气地拿起筷子,吃起陈靖的菜来。
“哥几个,也别客气,自己找地方坐。”张宏富一边自己吃,一边也招呼背后那七八个混子。
那些人痞里痞气,一拥而进,故意就朝墙边堆积的两排的空啤酒瓶撞了过去。
顿时就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哟,你们都看着点,可别打烂别人东西。”张宏富提醒着,脸上也笑着。
那七八个人,撞倒了酒瓶子,也陆续掀翻桌子、板凳。
“你们干什么?”陈靖腾身就站了起来。
那几个混子歪着脑袋,叼着烟说道:“这么脏的桌子和凳子,怎么坐人?你们就是这么招呼客人的?”
店里本来还有几个客人的,这会儿也都是匆匆招呼了徐雁兰一声,从一旁先走了。
张宏富嘴角带着笑,兀自不管地继续吃着菜。
显而易见,他这次带人来是做下马威来了。
昨天陈靖走的时候,他是好生提醒过的,要他们家准备钱。
可今天一整个上午,他都没等到30万手术费。
所以,他很生气。
既然生气了,那陈家当然就得受他发泄。
“你们干什么?”
后厨的徐雁兰也是看到了这情况,生气地就喊了起来。
“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把你们都抓起来?”她拿着手机作势报警。
张宏富无所畏惧地说:“随便,咱们两家的纠纷,早就判定好了。我爸住院医疗费都得你们出,如果你们赖账的话,就算报警,那受害者,也是我家,而不是你家。”
“昨天不是给了你10万块吗?你可别太得寸进尺。”徐雁兰说。
“昨天那10万,是补偿费,今天我过来找你们要的是手术费,这不一样。我要的也不多,就30万。昨天你儿子从包里那么气派的砸了50万出来,给了我10万,还剩下40万吧?你现在再给我30万,我立马走人。”张宏富说。
“30万?你怎么不去抢?做什么手术要这么多钱?”徐雁兰道。
她还不知道昨天医院里发生的事。
那张宏富看了陈靖一眼,道:“你难道没跟你家长说?”
陈靖皱眉不语。
张宏富一拍桌子说道:“好,既然你不说,那我就再说一次。我爸长了个动脉瘤,医生说本来没事,就是因为这次车祸导致恶化了,所以现在必须要进行手术,而这个手术的费用是30万。这钱可是医生说的,我一分也没多要,你要不信,可以跟我去医院问医生。”
“你……”徐雁兰气得七窍生烟,指着张宏富想骂又找不到话来骂。
陈靖心中冷笑着,见老妈生气了也就先安抚起来。
“妈,您别生气,这里的事就交给我吧。”
徐雁兰看着脏乱的地面,本也咽不下这口气,可一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心中的气愤倒也是慢慢按捺了下来。
点了点头,也应了。
张宏富继续说道:“其实客气是相互的,你们给我方便,我也就给你们方便。要是早方便一点,也就不用闹得不愉快了嘛。”
陈靖说道:“给钱可以,不过我得打个电话给我爸,钱都在他手里,我得叫他回来。”
“行,那我就等着。”张宏富一脚踩在凳子上,稳坐钓鱼台。
他只要咬定他家才是受害者,就算警察来了,他也不怕。
陈靖这边拿起手机,这会儿也真的给陈意远打起了电话。
“爸,那张宏富带人又来我们家催钱了,这次要30万。还把咱们家给砸了,您赶紧回来吧,把钱给了人家,好让他们消停点吧。”
陈靖一边说,一边也看着张宏富的反应。
这话是故意说给张宏富听的。
张宏富听到那句“他把咱们家给砸了”,先是眉头一皱,接着又听到“把钱给人家,好让他们消停点”,又露出了笑容来。
一边吃,一边也说道:“你放心,给了钱,我定会让他们给你们打扫地面,保证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第19章 凡事得讲证据
陈靖也没多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以张宏富的粗枝大条,断然也不会想到,其实陈靖刚刚的那句话,看似没说什么,实则把该说的都说了。
那句“张宏富又带人来!”
以及那句“他把咱们家给砸了!”
弦外之音就是等于告诉陈意远,张宏富这次不是一个人来的,有好几个人。
也暗示着陈意远先报警,然后过来把这些混子给一网打尽,一个都别放过。
这些话倘若都明着说,张宏富肯定不怕什么,但这些砸东西的混子可能就会提前退走了。
陈靖可没打算放过他们,这才说得隐秘,目的就是要他们都走不掉。
“这菜可还中吃?”陈靖收起手机,问他。
“马马虎虎吧,这破烂地儿,也就这样了。跟大酒店终归是没得比的。”张宏富一边吃一边嫌弃地说。
“呵。”陈靖看着他那狼吞虎咽的样子,也不揭破。
这饭菜他也不打算要了,就对徐雁兰说:“妈,你给我再弄一份吧。”
“好。”徐雁兰点了下头,就去了后厨。
眨眼,10分钟过去。
张宏富也吃得差不多了,摸了摸肚子,有点不耐:“要不催催,你爸怎么还不回来?我这可是约好了下午3点的手术。”
“别急,马上就回来了。”陈靖也吃着新端出来的饭菜,悠哉着。
待他这话落,还不到一分钟,这陈记餐馆的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车动的声音。
有个靠近门口的混子朝外面一看,当看到外面车上面有警徽标志,顿时就跟看到猫的耗子一样,神情一慌,紧张起来:“警察,是警察。”
他拔腿就想跑,可警车来了好几辆,都已经堵住门口了。这会儿想跑也没地方可跑。
“慌什么慌?怕个鸟?我们是光明正大来要钱的,又不是来抢钱的,怕什么?”张宏富见他们那几个挫样,忍不住骂了一句。
也是经张宏富这一提醒,那几个混子好像也这才意识到,的确是这个理。
只怪他们平时在夜场里跑习惯了,通常只要看到警察,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跑就对了。
张宏富也站了起来,他看了看陈靖,又看了看徐雁兰。
方才他们从进店开始,也没见谁打电话报警啊,怎么突然间就来了这么多警察?
外面的警车没响警笛声,所以来的神不知鬼不觉。
只这一会儿,就有十多个警员陆续下了车,跑进了餐馆。
领头的,也是陈记餐馆的老熟人——刘启胜警官。
“张宏富,又是你?前几次你来捣乱,我没逮到你,这次总算是逮到了吧,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刘启胜双手负背,一身威严。
张宏富讪讪一笑,道:“刘队,看你说的,好像说得我像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一样。”
“你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啊,我这……我这不也是心急吗,我爸等着救命的钱去做手术呢,我这一急,这……这也该是情有可原吧?您看,我这也没做什么,就是兄弟们不小心撞倒了些瓶子和桌子,大不了我让他们清扫一下,保证干干净净,这总行了吧?”张宏富讨好地说。
“救命钱?什么救命钱?听说你又来讨要钱?昨天陈家给了你10万,是我做的见证,你怎么又跑来要钱?”
“刘队,您有所不知啊,昨天那钱是调解协议上早就协定好的。而今天要的钱,是救命的手术费啊。”
“又做什么手术?”
“动脉瘤啊,刘队,医生说这玩意的手术难度高,所以费用也高。可我爸毕竟是陈意远撞的,这责任当然是要他负责到底啊,您说是不是?”
张宏富有条有理地说着。
门外边,这会儿陈意远也出现了,跟在他身边的,还有个提着公文包的男人。
刚才张宏富的话,他也是听到了。
“你要30万是吧?”陈意远说。
“对,就30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拿了钱,我立马走人。”
“那就很抱歉了,这钱我不打算出。”陈意远说。
张宏富一听这话,脸色立即就变了。
“什么?”
也不管是不是有警察在这里,当场就拍桌子:“陈意远,你他妈撞了我爸,你敢不负责?
你肇事害我爸住院,命悬一线,我爸要是因为耽误了手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家没完。”
“肇事?肇事的人,应该是你父亲吧?说起来,我给你们家的那些钱,你需要全部退还给我才行。另外,在医院给的医疗费,也算是我垫付的,你们家也需要一并退还给我。”陈意远说。
张宏富气得发笑:“陈意远你得了失心疯了吧?这个事情早就判定好了,全责归你。现在又来讲什么屁话?”
“我只是阐述事实而已。”
“事实?事实就是我爸被你撞了,我爸躺在医院里,而你好生生的站在这里。这就是事实。”张宏富吼得面红耳赤。
陈意远也不急不躁,徐徐说道:“案发当日,其实我就说过了,当日我去进货。在半道上,是你爸张军年逆向行驶,撞向了我。这责任,应该全归他。
而且,张军年应该是受了某些人的指示,所以才故意陷害我,设计了这个局。”
“你在放屁,我爸的三轮都被你撞出了马路了。案发之后,你还破坏了现场痕迹,现在说这些,空口白牙,谁信你?
你还污蔑我爸设计害你?哼,刘队,你可听到了。他这脏水可泼得厉害呢。我爸可躺在医院里奄奄一息呢。”张宏富道。
刘启胜面无表情:“那你爸张军年到底有没有设计害人?”
“当然没有,这怎么可能有?”张宏富果断否认。
刘启胜又道:“我听说案发前一天,有人来这里让陈家卖房子,陈家没答应。而第二天,就出了事情,说起来,这的确有些巧合啊。”
张宏富心中一紧,可脸上却依旧愤慨的样子,拍桌道:“这关我爸什么事?凡事得讲证据,刘队你可不能随便以这种推测就来污蔑我爸啊。”
刘启胜点头:“对,凡事的确是得讲证据。”
张宏富也附和一句:“就是嘛,没证据那就是污蔑,陈意远你要是再乱说,小心我告你诽谤。”
陈意远淡淡一笑,慢条斯理地拿出了一个手机来。
“证据?你想要证据?也好,反正大家都在场,那咱们就好好来听听这个证据。”
他打开手机,当着大家的面,手指点向了一个录音文件。
第20章 你要的证据我还有
“老张啊,之前听你说想赚大钱,就算豁出这条命,也无所谓,是不是真的?”
“那可不,我这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有病啊。你看我这脖子,动脉瘤,医生也早跟我说了,不动手术的话,也拖不了太久了。”
“这动脉瘤,这么厉害?”
“那可不,跟癌症也差不多,但这个手术可治,但贵啊,30万的手术费,我怎么出得起?”
“我这倒是有条门路,你要是肯做,倒也是可以成全你。”
“啥门路?”
“有个姓陈的,钉子户,死赖着一个地方不走,我老板出他600万,他居然还想坐地起价,你说这人贪不贪?”
“600万?嘿,还真他妈贪。”
“可不,人家就卖个破楼,轻轻松松600万到手,你服不?”
“肯定不服。”
“所以啊,你就想办法弄他一下,反正你这一身的病。你要是干成了,我这边允诺给你20万。”
“弄他一下?咋弄?”
“那就得你想办法了,反正我们的目的,就是让他卖楼,就这么简单。目前他们不肯卖,也是不缺钱,等到他们缺钱了,估计就会求爷爷告奶奶喊着要卖了。”
“你这不会是开玩笑吧?”
“你看我想开玩笑的样子吗?我说的这些,你可别说出去。”
“怎么会呢,我嘴巴严着呢。”
“我也是知道你家情况,这才照顾你。其实这个事,要是丢出去,大把人抢着做。”
“这个……你容我考虑考虑吧。”
“行。”
陈记餐馆当中,安静得落针可闻。
十多个警员,围在一旁。
七八个混子战战兢兢,如坐针毡地挺胸抬头,宛如那上小学想在老师面前表现的三好学生。
手机里的录音文件,播放到此,第一个录音文件就结束了。
陈意远将音量开得很大,所有人都听得真切。
张宏富也一言不发,脸色却是青一阵白一阵。
好几次,他眼神愤怒地朝陈靖看了过去。
却见陈靖就跟没事人一样,在吃辣子鸡丁。
这录音文件,张宏富当然是熟悉的,昨天晚上他也听过一次。
而现在,这份录音文件出现在了陈意远的手里,那么毫无疑问的,应该就是陈靖这小杂种干的好事。
因为昨天,也只有陈靖碰了他爸的手机。
只是,昨天那么短的时间,陈靖是怎么知道这手机里有录音?而且事后还伪装得跟什么都没有一样?
“张宏富,这录音文件所播放的声音,听着耳熟不?”陈意远忽然问话。
“耳熟个毛啊?什么耳熟不耳熟?这算什么?”张宏富抵死不认。
“那就再听听吧,有6个录音文件呢。”陈意远又点击了第二个。
手机里,很快就传来又一段声音。
——“行吧,这事我干了,那姓陈的狗娘养的,居然这么贪。600万都嫌不够,咱辛苦一辈子也赚不了那个钱。坑他一把,老子也没心理负担。”
“嘿,这就对了。只要干成了,说好20万就20万。立马送你家去。”
“那可得立字据才行。”
“你傻啊,这事能立字据?不过你若真心要干,可以先给你5万,以表诚心。”
“那行,你给钱,我明儿个就弄他。”
“我提醒你一下,这个姓陈的开了个餐馆,他每天凌晨五六点的时候,会去明阳大市场进货,你若想找机会,不妨在他进货的路上想办法。”
“成!”
这是第二个录音文件,比第一个要短一些。
“还要再听吗?这声音,你真的听得不耳熟吗?”
陈意远目光灼灼地看着张宏富。
张宏富还在死撑,横着脸说道:“我倒是不觉得耳熟,这录音里的对话,听着怎么这么像是在演戏呢?不会是你找人录制的吧?”
他这里是死撑得住,可那几个混子这会儿却是腿有点发飘。
他们都是一起混的发小,所以,对于张军年的声音,他们那里会听不出来呢?
先前,他们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出于哥们义气,也就一起跟来了。
这会儿听了这个录音,这才知道,张家父子这是在干违法的事情啊。
而他们跟着来捣乱,这他妈,是不是也算从犯啊?
心中这般想着,他们几人,都是欲言又止想自述清白,坦白从宽。
“你嘴还是挺硬啊。”
“你别以为我没读过什么书就不懂法律,看电视看多了也知道,光凭一个录音,证明不了什么。我今儿个是来找你要救命钱的,你要是故意拖延,我爸有个三长两短,我必定告你。”张宏富发狠地说道。
“告我?今天,我刚好也找了个律师来。”陈意远说着,就对身边那个提公文包的男人问道:“周律师,这案子我要是告他们,成功率会有多少?”
周律师:“成功率百分百不敢说,百分之九十九的成功率还是有的。张家父子故意陷害,这已经构成了多项刑事犯罪,至于赔偿先且不说,他们下半辈子,不出意外应该是要在牢房里度过了。”
“那就好。”陈意远点了点头。
其实他心里还是有点遗憾的,那就是没能将地产大鳄之子王耀华也绳之以法。
那录音文件,确实不能当成直接证据。
再者,跟张军年对话的人,也并非是王耀华本人。
所以这个后续的事情,只能交给警方来办了。
到了这会儿,张宏富的心里,其实也虚得很。
录音文件被爆出来,他心中之前的底气,早就被抽得一丝都不剩了。
这会儿是真的在死撑着了。
“少在这里吓唬人了,刘队,您来说,这录音是不是不能当成直接证据?”张宏富问向刘启胜。
刘启胜作为老警员,什么情况没见过?
他也是早了解一切了,之所以有这一出,就是想看看张宏富这厮是想坦白从宽还是想抗拒从严而已。
“录音,的确不能当成直接证据。”刘启胜说。
得到刘队的确认,张宏富空虚的心里,再次浮起了一抹希冀。
“听到没有?耍把戏是没用的,口口声声说我爸害你。可你一根毛的事情都没有,而我爸躺在医院受罪。你要拿证据,就拿个像样点的证据来,别整这些有的没的。”张宏富一巴掌就将一个杯子从桌上扫了下去。
也就在这时,在一旁吃辣子鸡丁的陈靖忽然算着时间打开了电视,将音量调到最大。
“爸,这新闻里的车有点眼熟啊。”
餐馆墙壁上的电视里正在播放午间新闻,此时的画面,也刚刚好是一段清晰的车祸视频。
“新闻播报,5月6日凌晨,有市民拍摄到去往明阳大市场的路上,一辆三轮车逆向行驶故意撞向了一辆小货车……”
第21章 不见棺材不落泪
如果说之前张宏富还能死撑着,那他现在,双脚也是有点开始发飘了。
毕竟录音文件的确是可以伪造。
只要他死鸭子嘴硬否认到底,也根本奈何不了他。
可现在……
65寸的大电视,这也是陈记餐馆应一些足球迷的建议,去年新弄的。
高清的画面里,图文并茂。
5月6日!
明阳大市场附近的嵩阳路。
一辆三轮撞向一辆小货车……
这有一条是一条,完完全全都是可以对得上。
而且,更夸张的是,这也不知道是谁拍的,居然那么高清?
几乎连车牌号都拍出来了,可见这拍摄设备不便宜。
画面里明确显示,一辆小三轮逆向行驶,蓄意撞向了那辆小货车。
“咦,爸,这像不像你被撞的那天,诶,你看这车牌号,似乎就是你那辆小货车啊。”
陈靖咀嚼着辣子鸡丁,一边吃,一边装出惊奇的样子。
陈意远也笑了笑:“这应该是苍天开眼吧,事到如今,应该也没什么好再说的了。”
张宏富:“……”
刘启胜这会儿叹了一口气,说道:“张宏富啊,听过一句话吗?”
“啊?啥?什么话?”张宏富语气都开始弱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其实从进这个门开始,我就在等你自己坦白,可你,选择的却是后者。本来这个事情,应该只有你爸要担责,但现在而言,你也算是共罪了。”刘启胜说着,就从腰上拿出一副亮闪闪的手铐来。
“我……”张宏富脸色瞬间就白了。
他很想辩驳,但是那电视里的视频,实在是太清晰了。
铁证如山,摆在这里,他的任何反驳,都只会苍白无力。
“我……我不知道啊,刘队,这情况跟我知道的完全不一样啊。我……没想到原来结果是这样,这……”张宏富辩驳不了,就想着至少把自己给摘出来先。
他只要推说自己不知道真实情况,就算有罪,也能轻点。
其他的,嗯,就让老头子扛吧。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哦不,父子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好像也不对。
“张宏富啊,你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刘启胜严厉地说。
“我说的是真的啊,刘队,我真不知道这情况。我以为我爸是被他撞的,而身为人子,在不知道真实情况之下,我肯定是要为我爸讨回公道啊,这没错吧?”张宏富努力辩解着。
“有孝心是好事,但你要说你不知道,这话就有点昧良心了。”刘启胜说。
“什么昧良心?我说的可都是真的。”
刘启胜见他冥顽不灵,微微摇头:“我来这里的路上,就已经听完那6个录音文件了,你懂么?”
陈意远这会配合着刘启胜,忽然将第六个录音文件点开了来——“加钱,我爸伤这么重,现在全责都已经判给那姓陈的一家了。你起码得再加10万。”
“呵呵,你这也是坐地起价么?”
“你也别说这话,我爸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咱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要不给这个钱,我这就让我爸去自首。”
“所有事情都是你爸干的,自首又能怎样?只能是你家倒霉而已。”
“你可别逼急了老子,你要是真把我逼急了,我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算了,5万,顶多再给你5万。这次之后,你也不要再来找我,若不然,我能让你爸去害陈意远,也能让其他的人来弄你全家,懂么?”
“威胁我?我可不怕你,5万就5万,拿来……”
清晰的声音,在手机里播放着。
那才刚刚站起身的张宏富,听着这个属于自己的声音。他记得,那正是出事后的第三天晚上,那个人来“探望”时,他爸录下的。
本来这录音,是张军年想用来保家人的,结果,这倒好。
反倒把儿子张宏富给坑进去了。
“张宏富,这录的,是你的声音吧?”刘启胜说。
“我……这……不是,这绝对不是。肯定是伪造的。”张宏富
“都到这份上了,还嘴硬呢?”
陈靖终于是把辣子鸡丁吃完了,站起了身,对刘启胜说道:“刘叔,这录音文件,是我昨天从他爸张军年手机里意外发现的,我这还拍了照片呢。而且,现在张军年也不知道东窗事发了,这会儿如果去医院收缴他的手机,那证据定然还在。”
“你这个小畜生……”张宏富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陈靖给活撕了。
却刚迈开一步,他的手臂就被刘启胜给拽住了。
刘启胜别看年纪大了,身手仍旧是很敏捷,反手就是一个大擒拿将张宏富按在了桌子上。
咔嚓咔嚓!
亮闪闪的手铐,扣上了张宏富的手腕。
“还有什么要说的,跟我回警局再说。”
“刘叔,还有这些人,跑来砸店,应该也算是同伙吧?”陈靖指着边上那七八个混子。
那几个人,早就吓得不敢吱声了。
他们多多少少,也都是犯了点事的,都禁不起查。
所以这会儿,也没一个敢自证清白的。
刘启胜一招手,“都铐起来,带回去。”
那些年轻警员动手,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七八个混子给全铐上,然后推进了警车。
人全押上车后,刘启胜才对陈意远说道:“老陈啊,一起过去吧,要翻案你也得一起过去。顺便,也一起去医院先检查张军年的手机。”
“好,谢谢刘队了。”陈意远衷心感谢。
刘启胜也笑了下,像这种老实人家庭,就该得到公正。
而那些存心不良的,也该得到惩罚。
“爸,我也去。”陈靖这会儿是高兴极了。
张宏富已经被拿下来,他更想看到的是医院那个罪魁祸首也被一并拿下。
张军年虽然一身病,但这种人绝对不值得同情。
“你看什么看,你下午还得上课,吃完饭,赶紧给我回学校去。”
还没等陈意远答应,徐雁兰就已经双手叉腰管教起来:“这事有你爸处理就够了,你少去添乱。”
“我哪里添乱了?”陈靖苦笑辩解。
“反正不许去。”
“对,你就别去了,有我就行了。听你妈话,吃完回学校去。”陈意远也如此说。
没得奈何,陈靖只能目送着老爸他们离开。而他自己在店里帮忙收拾打扫了一番之后,也就回学校去了。
第22章 了不得
同一时间,在明阳市的一条古玩街里。
此时有着一男一女正在一家名为【聚光阁】的店里,跟一个头发黑白参半的老者亲切地打着招呼。
那男子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这会儿从里面取出一幅长形卷画,在桌上徐徐摊开。
“林教授,我这次过来,其实是有一幅画请您帮忙给看看,鉴别一下是真还是假。”
在他边上,一个文静的女人穿着雪纺上衣、包臀短裙,格外美丽。
此时轻轻扯了一下男子的袖子,小声劝说:“文冰,要不算了吧,别验了。”
男子却很执意,对她说道:“你放心,林教授是这方面的权威,是真是假他绝对看得出来。有了结果之后也好让你安心,不然外人还真以为我是骗你的。”
“我没这样想过。”女人说。
“我知道你没这样想过,可外人就保不准了。我对你的真心,谁都不能质疑。包括那小子,也不行。”男人说。
之前在家里,男人本想用这画讨好宋雨晨,却被一个送外卖的小子说成是假画,这让原本好好的气氛,在那之后,一度变得尴尬。
宋雨晨其实倒也不介意真不真,因为从质量水准上来说,这幅画就算是赝品,也算得上是上乘了。
可郑文冰却很介意这事。
于是,他也就带着宋雨晨来到了林教授这里。
这林教授以前是在京城博物馆工作的,后来提前退休后,就回到了这里开了个古玩店。
在这方面,他是绝对的权威。
一幅古画,想知道真假,问他绝对是没错的。
“文冰啊,这幅画你之前找人鉴定过?”
林教授跟郑文冰也是很熟悉了,他在看了十多分钟后,这才放下了放大镜,问了起来。
郑文冰道:“倒也没有找人鉴定,只是……哎,您可别提了,提起来就一肚子火。这幅画我是托人从外省高价买下来,是想专门送给雨晨的。可就刚才,一个送外卖的,随便看了几眼,就说这画是假的。”
那林教授莞尔道:“一个送外卖说的,你就当真了?”
“我肯定不信啊,但是这幅画是我的心意,被人质疑了这肯定不行,所以才找到您这,让您掌掌眼。”
林教授一笑:“你这也太较真了点。”
宋雨晨这一旁也小声说道:“就是呢,我也说了不用来鉴别的。”
郑文冰却一脸认真道:“不鉴别可不行,我也是担心雨晨你万一信了那小子的话,那我的一番用心岂不是就毫无价值了。而那小子只是随便看了两眼,还假模假样地说这幅画有两个疑点,依我看,这完全就是在瞎扯胡诌。”
“哦?他说两个什么疑点?”林教授问。
郑文冰也凑到那画边,说道:“他说一个疑点是画技不对,说什么这墨迹转承之间有犹豫,可我看这画,笔墨行云流水,哪里有什么犹豫?
他还说这画的纸张不对,呵呵,您说可笑不可笑,就单凭两眼,就断定这纸张不是乾隆宣纸,而是光绪年的宣纸,简直就是胡扯。”
林教授脸上保持着微笑,没有立刻就下定论。
郑文冰继续说道:“当然了,我是不信的,这幅画到底怎样,还得让林教授您来下个定论。”
“这画你是在哪里买的?”林教授问。
“广海市的【广晟拍卖行】买的,证书、收据也都应有尽有。”
“【广晟拍卖行】在广海市也是数一数二的,说来应该是真的,可这画……却也的确是假的。”
听到这,郑文冰表情一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假……的?”
“嗯,如你刚才所言,这画的技法和纸张的确都有问题。纸张的材质,差别很小,不是专业的人基本看不出来。还有这技法,模仿得也的确很像,但这只不过是形似,意却不似。俗话说画龙画虎难画骨,真迹与赝品之间,往往缺的就是一份意,一份骨。这幅画,显然不具备。”林教授说。
宋雨晨听到这里,一脸的意外:“陈靖也说过‘形似意不似’的话,还说这个模仿者没有徐扬那种飒沓流星的洒脱感。”
“这……”郑文冰一时也哑口了,“林教授您没开玩笑吧?”
被陈靖说成是假的,他能愤怒地嘲骂。
可被林教授说成是假的,他却是半句也不敢骂。
因为林教授,确确实实是这方面的权威,真正的专业人士。
“从赝品的角度来看,这也算是上品了。文冰你擅长的是油画,对于国画,不太了解也正常。事实上,如果并非专业人士,也的确无法轻易判断得出真假。”林教授说。
“这……这么说来,我是真的被骗了?”
“这画你花了多少钱买下来的?”
“两百多万。”
“那的确是有点亏了,这幅画几千块能值,两百万就大大不值了。”
林教授说完也为他将那画给重新卷了起来。
“国内古玩这东西,水深着呢,文冰你不了解,还是不要随便买才好。真迹这东西,存世的又哪里会有那么多?不过吃一堑长一智,买个教训对你而言也不算亏的。”
郑文冰愣了好一会,都没回过神来。
看着桌上的画,他几乎想直接撕掉。
两百多万买的画,居然真的跟陈靖那小子说的那样,才值几千块!
“原来,阿靖说的都是真的呢,这么看来,他是真的懂画呢。”宋雨晨忽然说。
林教授扶了一下鼻梁上的老花镜,也来了点兴趣:“我倒是很好奇你们所说的那个送外卖的是什么人物?这幅画乍看之下,的确很像真迹,我也是仔细观察了很久才看出端倪。而你们所说的那人仅仅是看了两眼,就能断出这幅画的真假,这么说来,那是相当了不得啊。”
宋雨晨笑着解释道:“阿靖不是送外卖的,他只是个高中学生,但林教授您刚才说的,真的跟他说的几乎一样呢。”
林教授意外道:“我研究清代画作有四十多年了,才有这般经验。你说的阿靖,居然只是个高中学生?”
“嗯。”
“这倒是有意思了。”
第23章 妍妍十八岁
郑文冰心情很差,来这之前就差,听了林教授的鉴定结果之后更差。
画作丢在桌子上,他拿都不想去拿了。
“其实也没关系的,这幅画看起来,我还是很喜欢的。”宋雨晨在一旁安慰地说。
“对不起,雨晨,这次是我大意了。下次,下次我一定给你弄一幅真迹。”郑文冰保证地说。
宋雨晨温柔一笑:“没关系的呢,我喜欢的是画,并非是真迹。真迹固然也好,但也无需强求啊。”
林教授在一旁点点头,柔和一笑说道:“没错,雨晨的心态很好,真正喜欢画的人,也正是她这种。说起来,我这最近也得到了一幅古画,雨晨有没有兴趣看看?”
“啊?好啊!”对于画作,宋雨晨当然是有兴趣的。
林教授打开了一间内室的门,这门推开之后,里面很空旷。
没有什么特别装潢。
只有白色的墙壁,明亮的灯光。
最靠里的一面墙上,还挂着一块黑布。
在黑布前面,还有个香案,案上熏着檀香,幽香袅袅。
林教授解释道:“很多时候,我都会在这里静坐冥想,说起来越是随着年纪的增长,我也是越对传统的一些东西有一种新的看法。”
“哪方面呢?”宋雨晨好奇地问。
林教授微笑不答,只在墙边拉了一条绳子,便见那块黑布收拢了起来。
其后则露出了一幅两尺见方的画卷。
这画斑驳古老,颇见残碎,很有岁月痕迹。
上写“白鹤长生图”,五个大字。那字迹苍劲有力,以隶体行文。
只是怪就怪在白鹤长生图却并没见到白鹤。
只有一条简单的墨迹,勾勒出了一只简单的线型涂鸦。
乍看起来,像个“之”字。
“先看看。”林教授示意道。
郑文冰本就心情浮躁,这会儿看到这根本就不像是画的画,失笑问道:“林教授,这真是古画?”
林教授微微一笑,也不答反问着:“文冰你看出了什么?”
“这能看出什么?白鹤长生图,没有白鹤啊,我虽然学的是油画,但这样的中国风,还真有点欣赏不来。”郑文冰说。
林教授微微颔首,转问宋雨晨:“那雨晨可否看出了什么?”
却见宋雨晨望着那幅画,凝视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好像也没看出什么,不过,这画给我的感觉有点奇怪。”
“哦?哪里奇怪?”
“虽然这幅《白鹤长生图》没有看到白鹤,但是又会给人一种有白鹤,甚至是有鹤群的感觉。可当再仔细去看,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这幅画真的有点怪哦。”宋雨晨说道。
林教授沉吟了一会儿,微微点头:“雨晨倒也不愧是爱画之人。”
“林教授,这画难道有什么玄机不成?”郑文冰反正没看出什么。
林教授莞尔道:“玄机称不上,只是古往今来画派繁多,类似这种,或许是个未知的神秘画派,可惜的是类似作品存留不多,怕是早就覆灭在历史长河之中了。”
“可我真什么也没看出来。”郑文冰说。
“文冰你倒是很坦诚,不过,这也并不奇怪,你学的是西洋画。所擅长的领域也并不在此,看不出来挺正常。换个角度,若让雨晨去欣赏印象派的画作,怕也是看不出其中韵味。这就叫各有所长。”林教授微笑地说。
……
下午5点半,高中开始放学。
今日理科二班全员受邀,这会儿都登上了接送专车,去往那明阳市最大的娱乐酒店——凤凰楼。
陈靖其实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但既然答应了,便也不会失约。
今天的陆妍妍打扮得很漂亮,众心拱月般,成为了焦距的中心点。
对这样的场合,她完全没有任何紧张感,反而驾轻就熟举重若轻。
大概这也是富二代跟普二代的惯性区别。
对陆妍妍这一类人来说,这样的场合,几乎年年都有。
而换成一般人,怕是一辈子也不会有几次。
很多同学在这样的场合里,既羡慕着,也自卑着。
相形见绌之下,不管内心再怎么想否认,可事实上仍旧会有一些影响。
不过,陈靖倒是没有这种自卑。
因为他现在,也算是个有钱人了。
不过,这就算放在以往,他也不会。因为他对金钱,真的不是特别重视。
倘若他重视金钱,以他能看到准确率这一点,大可逮准了福利彩票,开一期买一期。也或者下重注,一次破亿。
反正中奖是正当收入,就算被人发现,也顶多说你运气好。
但他却从来没这样想过。
因为他也怕这些太容易得来的东西,让自己迷失沉沦,失去了最初的自己。
“今日也是沾了妍妍的光,来这么高档的地方享受,以前从没来过吧?”
就在陈靖在一边吃东西的时候,讨人厌的副班长蒋文轩又来了。
可能是昨儿个输了4000块钱给陈靖,到现在他还耿耿于怀着。
所以,这一逮到机会,他就像条泰迪一样,准备过来戳两下。打击他人,高兴自己。
“蒋副班长经常来么?”陈靖回了一句。
“那是自然,不过,这种地方也一般,不算什么。”蒋文轩一脸优越。
又一会儿,陆妍妍忽然也来到了这边,举起红橙橙的酒杯。
“陈靖、副班长,我们也来喝一杯吧,今天生日,爸爸说我从今天开始就可以适当喝一点了。”陆妍妍一脸的灿烂笑容地说
陈靖听了也是一笑,从今天开始?
适当喝一点?
可是以往寒暑假班级聚会的时候,就属你陆妍妍喝得凶。
“来,这可是好酒,陈靖你估计寻常也难以喝的到。”蒋文轩从边上也拿起一杯酒。
陈靖也端了一杯,“其实我不太喜欢红酒。”
“呵呵,那是你不懂酒,你知道这个酒有多贵么?”蒋文轩轻笑一声。
“蒋文轩,你怎么老是说话带刺?”陆妍妍噘着嘴忽然说了他一句。
蒋文轩打哈哈道:“实话而已。”
陈靖也轻笑一声,只轻轻一嗅,然后双眼微阖地说道:“说好酒,其实也说不上。不过在国内,还算不错了。”
“呵呵。得了吧,你就别自说自话了,你知道这是什么酒吗你?你喝过吗你?”
蒋文轩噙着笑,心说啥也不懂就来装逼,做试卷你是很行,但酒这方面,你难道也行?
第24章 我还真很在行
“这酒,从味道上来看,应该是来自波尔多【克拉米伦酒庄】。
小山村式的醇酿,正是它的特色。只是这个醇度略浅,少了一丝烈日的甘香,这说明这个酒生产的那年,应该是雨水比较多。并不是特别好的年份,所以按照我的猜测,大概是2007年吧。
2007年的时候,波尔多雨水丰富,这对葡萄种植园而言并不是个好天气。
总的来说,这一年生产的酒,普遍酒庄的质量都在伯仲之间。
但相比较而言,其实同一年份的白葡萄酒要胜于红葡萄酒。”
就在蒋文轩讥笑的时候,陈靖轻轻品了一口,然后闭着眼睛似回味,似追溯,也慢慢地讲出这些话来。
“【克拉米伦酒庄】按级别来算,只是个五级酒庄。所以我才说这个酒还算一般,但因为是2007年生产的,又是真正来自波尔多的,所以我也说了,这个酒在国内还算可以。”
陈靖继续说道。
他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红字,也是照本宣科,只不过他是换成了自己的语气,朗读出一种高深莫测样子而已。
到这会儿,他似乎对这个特殊能力也有点了解了。
貌似,这能力在对于物品的猜测上,要比“对于人”的时候,要更详细一些。
就刚才,陈靖只是心中猜这酒是波尔多红酒。
随后,眼前的准确率果然就出现了,并且也为他提供了这些详细的资料。
就他手中这杯酒而言,这些资料甚至精确到了【克拉米伦酒庄】哪一个批次,哪一号酒缸。
只是这些详细得有点可怕的资料,他就没有再说出来了。
“你……这瞎说吧你?”蒋文轩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同时,心里也有点感到好笑。
这些酒,都是侍者早就倒好了放在这里的。
酒瓶子谁都没看到,至于是多少年的,来自哪里的,估计除了主办者和倒酒的侍者,也根本没其他人知道。
就这样的条件之下,陈靖单凭尝了这一下,就能说得出这么多东西来?
还煞有介事地说是【克拉米伦酒庄】生产的,更瞎几把说什么2007年的?
“你就别吹了,就这一尝,也能尝得出是2007年生产的,你可真会瞎掰。”蒋文轩自己也喝了一口。
他却是什么都尝不出来,但只要想着是国外的酒,无论咋的,都感觉是好酒。
但陆妍妍的反应却与蒋文轩不同。
她听了这些话后,一脸惊讶地朝她爸爸喊了几声。
然后她爸爸也就走过来了。
“怎么了妍妍?”她爸爸西装革履,很有绅士的味道。
其实说起来,陆妍妍家里的富裕情况,在明阳市至少可以排得进前十的。
也因此,像她爸爸这种人物,除了这个派对开场的时候招呼了一下她的这些同学之外,其他时间,都是在跟一些名流交谈。
这次的派对,也不单单请了理科二班的人。
还包括了陆妍妍爸爸生意上的一些朋友,也邀请了过来。
“爸爸,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班的陈靖。”陆妍妍介绍说。
蒋文轩她就没介绍了,因为他们两家早就是很熟悉了,彼此父母也都是老相识。
陆景同微微一笑,礼貌性地点了下头,“我倒是听妍妍提起过你,听说是个数学天才,早就想亲自见识一下,今日倒是有幸了。”
生意人都很会说场面话,这话不但夸了陈靖,也把客气分寸拿捏得极好。
陈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陆妍妍一脸惊奇地对陆景同说道:“爸爸,陈靖刚刚尝了一口这个红酒,他猜他品出了什么?”
“哦?这可不好猜,不如你告诉我他品出了什么?”陆景同笑着拍拍她的头,一脸宠爱。
陆妍妍说:“他就仅仅是尝了一口,就品出了这酒的年份和产地,对了,我叫您过来,也是想问一下,看看这个酒是不是跟陈靖说的那样。”
“哦?”陆景同略感意外:“你这位同学,原来对红酒这么了解的么?”
“他说这个酒有乡村式的风味,应该是来自波尔多【克拉米伦酒庄】,还说这酒了少了一丝阳光的甘香,应该是产自2007年。因为那一年波尔多雨水多,普遍的红酒质量都稍逊其他年份。”陆妍妍将陈靖之前说的复述了一遍。
蒋文轩在一旁看着,心里老大不舒服,心说那陈靖就是一顿瞎说,用得着这么捧他么?
他也插嘴说道:“妍妍你也别太当真了,他就是瞎说,就那随便一尝,怎么可能尝得出年份和产地,还真把自己当酒神了?”
陆妍妍却没理他,只缠着她爸爸问道:“爸爸,这酒都是您安排的,所以您应该知道的,陈靖他说的对吗?”
陆景同听到这里,似乎是重新打量了陈靖一番:“你说是波尔多克拉米伦酒庄产的?年份是2007年?”
陈靖这会儿也站起来,微笑道:“其实也只是乱猜的,让陆叔叔见笑了。”
陆景同啧了一声,笑着对陆妍妍说道:“妍妍啊,没想到,你的同学当中居然还有这么懂酒的人。的确,他的味觉确实很灵敏,我听闻也只有那些专业的品酒师才有这种能力,这酒,确实是波尔多克拉米伦酒庄产的,至于年份……”
说到这里,他唤来一个侍者,吩咐了一声。似乎他也不记得太多。
随后那侍者取来了一瓶没开封的酒。
他拿手里看了一眼年份,目光一亮:“啧,果然不差,的确是2007年产的。小朋友,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
“哇,陈靖你好厉害,居然猜对了。”陆妍妍惊喜地呼了一声。
“这……真是2007年的?”蒋文轩也凑过去看,当欺近了酒瓶子,果然看到2007的字样。
“waiter!”陆景同忽然又喊了一声服务生,耳语了几声。不一会儿,那侍者从柜台后面新端来了一杯酒。
陆景同似乎也来了兴趣,就拿着那杯新酒递到陈靖面前。
“小朋友,你再尝尝这个,看看能否品出什么?”
陈靖也不推辞,端起杯子,浅浅一品尝。然后闭上眼睛,做出回味的样子。
陆妍妍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等着见证奇迹的时刻。
蒋文轩却不服地说道:“刚才他肯定是碰巧看到了,才故意装蒜,这会儿,他肯定是不行的。”
陈靖双眼微阖,略吟3秒,然后缓缓说道:“这就抱歉了,副班长,这方面,我还真的很行。”
第25章 门当户对
“陆叔叔新给的这杯酒,好酒,馥郁芳香,甘甜爽滑。我猜测,大概也只有波尔多拉菲庄园酒庄出产的拉菲红酒,才有这种滋味。
因为拉菲的味道纯正而特殊,那是源于它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和微型气候,从而造就了这种闻名世界的佳酿。
在这一杯酒里,我也有品尝到浓烈的阳光甘香,我想它一定是个好年份出产的。嗯,有点酸,这个ph值应该是3.9左右。酒精度大约为13%。
但味道还算年轻,可是滋味却是很正,如此而来,比较符合的年份,应该只有2003年了。
2003年的时候,在法国波尔多,那是酿酒黄金年份,所以这一年出产的酒,都很有收藏价值。如今每一瓶的价格差不多是两万左右。
陆叔叔,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
陈靖面带微笑地说道,语气平和而舒缓。
陆景同听了之后,定了几秒,随后忍不住地双手鼓起掌来。
“果然厉害。”他赞叹道。
“哇塞,又对了吗?”陆妍妍惊讶得几乎蹦跳起来了。
今日的她,特别开心,也特别活泼开朗,这与以往在学校里所表现出来的严肃相比,非常迥异。
“又对了?”蒋文轩一脸黑人问号,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土包子陈靖怎么会懂酒呢?
陈靖坐直了身体,表情不卑不亢。
本来,他也没必要这样表现,但也之所以没有藏拙,其实也有两点原因。
第一点,是他想再打击一下不可一世的蒋文轩。
第二点,也是他总觉得这陆景同客气夸赞的背后还藏着一些质疑。
这才露了这一手。
他所展现出来的这些“能力”,他自己也有分寸,该说的才说,不该说的丝毫未说。
所以,这倒也不会特别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在这个世界上,也的确是有那么一些人,味觉特别敏锐。
还有个专门的职业,也就是陆景同之前所说的品酒师。
在一个专业的品酒师的面前,他也是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的。
但是,这样的一种能力,放在一个年仅18岁的高中生的身上,这也自然而然的就让人有些惊讶了。
“妍妍,你这位同学家里,莫不是做酒水生意的?”
外国红酒,这在内地也算是高档行业。利润极高。
所以也直到这会儿,陆景同才真正开始对陈靖感兴趣起来。
之前他的客气,也都是浮于表面。
这会儿陈靖展现出了他的特殊能力,也这才让陆景同觉得有资格让他重新认识一下。
“他家里是……”陆妍妍知道陈靖家里是开餐馆的,但她也知道她爸爸眼高于顶,所以若实话相说,可能给她爸爸的印象会不太好,于是也就想着要不换个词美化一下?
开酒店的?
可是,还没等到她说出口来,陈靖这边,已经直接回答了:“我家很普通,就是个开餐馆的,那种普通的中餐馆。”
“我爷爷当年很喜欢喝酒,所以家里有非常多的酒,而我就在耳濡目染之下,对于酒水也就略懂一些。方才的猜测,其实也都是碰巧,要是再换一些酒,那我就未必能品得出来了。”
“原来如此。”陆景同听他家原来是开餐馆的,原本滋生起来的一些兴趣,顿时也又淡化了下去。
“爸爸。”陆妍妍看着陆景同脸上那种微表情的转换,目光忍不住也多了点幽怨,她就知道爸爸知道了这个真相之后,会有点……轻视陈靖的。
陆景同依旧是客气着,微笑着,摸了摸陆妍妍的头:“很不错,你们好好玩吧,吃的喝的都别客气,我那边还有朋友要招呼,就先过去了。”
又转头对蒋文轩说:“文轩,你可不算客人了,你们同学这边,就幸苦你多帮衬妍妍一点,多招呼一下。”
“行,陆叔叔,跟我你还客气什么?”蒋文轩笑着拍胸应道。
蒋文轩的家里,也是开大公司的,他跟陆妍妍也才算是真正的门当户。
而家里只是开餐馆的陈靖,比较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行列的。
陆景同说完,就径自去了。
陈靖倒也不在乎陆景同轻不轻视自己,见其走了,他自己也继续吃了起来。
“陈靖,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的多才多艺。高中三年来,我感觉,好像从来没真正认识过你一样。”
陆妍妍在她爸爸走后,立即转移话题,缓和气氛。
这方面,她比很多同龄女孩都要显得成熟许多。
陈靖耸耸肩,也没表达什么。
蒋文轩嘿嘿一笑,忽然说道:“说起来,有这能力的确很不错呢,他以后要是没考上好大学,倒是可以去当酒保。”
“……”陆妍妍忍不住就白了他一眼。
蒋文轩赶紧转过头,当做没看见。
陈靖却笑了一声,然后站起了身来,道:“当酒保也没什么不好。好了,吃的也差不多了。陆妍妍,祝你生日快乐,青春永驻。后续的唱k,我就不去了,我家里还有点事,我得先走一步了。”
“陈靖……”陆妍妍欲言又止。
“哦,对了,生日礼物我差点忘了。”
陈靖挠了挠头,歉意地从身上拿出一个粉色的小礼盒,塞到她手里:“便宜货,你可别嫌弃。”
说完,他笑着挥挥手,孤身穿过热闹的酒店大厅,朝外走了出去。
陆妍妍目送着直到他彻底离开,嘴唇一直咬得紧紧的。
看着手中的粉色小礼盒,她犹豫了一下,随后小心翼翼地将它拆开了来。
却见里面是一个红色的珊瑚发夹。
“呵呵,还真是个便宜货啊。这陈靖也太小气了点,这个珊瑚发夹,看起来顶多十来块的样子。”蒋文轩一旁点评说道。
“要你管,我喜欢。”陆妍妍瞪他一眼,然后又小心翼翼将珊瑚发夹给收了起来。握在手中。
蒋文轩智商不低,但在情商这方面,估计从来都是负数。
他在这时,也献宝一样,拿出一个礼盒来:“妍妍,我也有个礼物送给你,这可是我精挑万选才选到的。你看看。”
他自忖这礼物一亮出来,陈靖这便宜发夹根本就不经看。
然而还没等他打开礼盒,陆妍妍这边已然失了兴致,转身就走了:“你放那边的桌上就好了。”
蒋文轩一腔热情只对了个背影。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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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白鹤长生
古玩街,聚光阁。
林教授每天晚上8点的时候,都会准时关门。
生意不生意的,他也从来不在乎,他开这么个店铺,似乎纯粹就是为了自己的喜好而已。
40岁前,他在京城的博物馆工作,职位还不低,也算风光。
可后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辞职了,消失了一段时间,也是近年来,才回到了这个生他养他的故乡,开了这么个古玩店。
他的店铺早上10点开门,晚上8点关门,从来都很准时,没有例外过。
跟这一条街的其他同行相比,显得相当佛系。
“也不知道我这个身体,还能不能支撑到解开秘密的那一天?”
在静室里,他一个人坐在一个稻草蒲团上,痴痴地看着墙壁上那副两尺见方的画——《白鹤长生图》。
叹息着,也追忆着。
这幅画在今日之前,他从来没给外人看过。
而他自己,也看了有20年了。
也是他自己钻研太多年都没钻研出结果,再加上身体日益变差,他生怕自己支撑不住,这才今日让宋雨晨和郑文冰看了一眼。
说起这画,并不是买的,也不是谁送的。
而是20年前,在一次考古行动当中,从一具尸骨的身上掏出来的。
林高翰教授至今还记得那一幕。
甚至无数个夜晚的梦醒时分,也是因为那一幕。
20年前,他45岁。
因某日接到消息,说是中南省里的某村庄因连日大雨,造成了山体滑坡,竟出现了古迹。
接到这消息后,林高翰当时跟着带队的人,立即就赶过去了。
到了那个地方之后,大雨还是倾盆不断。
他们穿着雨衣,打着雨伞,在泥石流里抢救着那些不知道被土壤埋葬了多少年的古迹。
那一次,他们收获颇丰。
得到的很多东西,都是南北朝时代的。
当时的组长觉得那个地方,可能存在着一个庞大的古代墓葬群。
所以在抢救了那些露出头的古迹之后,当机立断,将手下人,分成四个小组,分散勘察。
林高翰教授跟一个年轻的助手小李为一队。
他俩当时绕了一个大圈,绕到了那山村后面,全面进行勘探。
其实那个山村的形状,从高了看,特别像一直巨大的乌龟。
村子的位置,就在那龟背上,而山体滑坡的那个山,也就是巨龟昂起的头颅。
林高翰和助手小李一连勘察了3天,3天里天天大雨,山间浓雾萦绕,可视距离十分有限。
却在第四天的早上,林高翰他们巡视的地方,山体就像是被人切了一刀一样,滑下来了一大半。
也是在这个时候,那山体中央,竟然飞出了一具腐朽的棺材。
那棺材流线滑落,冲到了山脚,掉进了一个泥坑当中。
“是个棺材,林教授。”助手小李喊着。
林高翰当然也看到了,立即招呼:“用绳子,把棺材拖出来先,别太靠近山体,当心再次滑坡。”
“是。”
助手小李手脚麻利的拿出了一个马王钉,敲进了那棺材的一端,然后系上绳子,就跟林高翰两人一起用力,将那棺材从泥坑里拖了出来。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将棺材特地拖远了一些。
“林教授,咱们是先告诉组长他们,还是先看看?”助手小李兴奋地问。
刚加入考古工作的年轻人,在每次有收获的时候都会显得很兴奋。林高翰很能理解,笑道:“先看看吧,这棺材很普通,也许只是个几十年前的。”
“好。”
棺材已经腐朽了,的确不是什么高规格制作。
天上的瓢泼大雨在继续。
小李拿起一根钢钎,就将那棺材盖给撬开。
当时的天,是灰蒙蒙的。
却就在小李将棺材盖刚打开的时候,那棺材里竟然爆发出了一阵红光来。
那光芒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林高翰大惊,他从业多年,还从未见过这种奇异情况。
那刺眼的红光,只亮了两三秒,就消失了。
然后,林高翰和小李都激动而好奇地扑到那棺材口,朝里面看。
只见里面有着一具白骨,身上盖着一块黑色的破烂布帛。
那红光,就是来自布帛下面。
助手小李忍不住地就想伸手去掀开那块烂布。
“小心点,让我来。”林高翰及时喊住了他。
年轻人经验不够丰富,他不是很放心。
“哦。”小李歉意地缩回了手,眼中满是好奇。一眨不眨地盯着棺材里面。
林高翰伸出了手,小心翼翼地捻起烂布的一角,然后一点点的掀开。
当掀开到一半时,那尸骨的身上,红光再次一闪,那光芒再次刺得他们眼睛都睁不开。
接着,他们恍惚当中,好似看到了一条光芒璀璨的惊鸿,如龙一般,从这棺材里一飞而出,穿入云霄,转眼即逝。
林高翰惊讶得合不拢嘴。
忽然将剩下的烂布完全揭开,却又隐约见到一只白鹤从天而降,扑扇着翅膀,落在棺材里的一角。
白鹤引颈,发出长唳嗡鸣。
林高翰和小李都看呆了。
可是又只是眨眼间,那白鹤也消失了。
剩下的,只有棺材角落里置放在白骨身上的一张图。
而刚才红光飞逝的位置,却独留一柄腐烂的剑鞘。
“林教授,这……这是什么情况?”小李仿佛被刷新了三观,冲击了所有认知。
“剑鞘?”
林高翰拿起剑鞘,却刚拿起,它就断了——腐朽的程度太高了。
他又去拿起角落里的那幅图。
奇怪的是,这幅图竟然可以不沾雨水,尽管看似污浊残破,却都像以前就存在的。
图画摊开,暴雨里,只见“白鹤长生图”五个字腾越其上。
画内,更有一只仙气缥缈的丹顶鹤在翩翩起舞,引颈高歌。
“林……林教授……这……”小李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浑身也颤抖了起来。
“长生图?白鹤长生图?长生?难道这个图有长生的奥秘?”林高翰也觉得口舌干涩了起来。
这么奇妙的一幕,不能不让人浮想联翩。
“林教授,这是奇迹啊,这绝对是奇迹,不,应该说是仙迹,对,就是仙迹。我们得告诉组长,这是个重大发现,也是个可以震惊世界的发现。”小李激动地喊着,转身就要朝着驻扎地跑去。
要去报喜。
林高翰却如魔怔了一般,嘴里喃喃念着“长生”“长生”的。
忽然,也不知怎的,竟恶念突生,他从地上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头,就朝着小李后脑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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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你来看看
小李被砸中,当场就栽倒了下去。
而林高翰对于杀了人,心里却没有半点惊慌,甚至都没产生任何波澜。
他的注意力只集中在那幅《白鹤长生图》的身上。
“长生……这东西不能公布,绝对不能公布,它是我的,它只能是我的。”
之前那些神奇一幕幕,在他的心里刻下了重重地痕迹。
他相信,也坚信,这的确如小李所说的那样,是奇迹,也是神迹。
古代有人求仙问道,得获长生,万年不老。
所有人都以为这些只是传说,但是对他们这一行来说,了解得越深入,就越对一些东西持有敬畏。
“《晋书》里就有提到宝剑化龙之说,而我方才所见那红光,定然也是一柄宝剑,自行飞去了。这些灵性之物,非主而不认,等闲莫能近。未能见其全貌,甚是可惜,如今只剩下这张图了,断断不能再交出去了。”
“不能交,绝对不能交……”
从那以后,未有半年,林高翰托病辞职。
之后好些年,谁也联系不上他。
也直到近几年,他在明阳市出现,在古玩街里开了一个小铺子。
他的身体,的确很差,早年下墓的时候,吸了些毒气,伤了肺。
年轻时,尚未有所不适。随着年纪一大,每到阴雨天,他就会咳嗽,尤其夜晚,会咳得整夜难眠。
特别是今年,从开春后开始,林高翰几乎都没睡过一个好觉。
他一生未娶,也无子嗣,唯一的梦想就是从这张《白鹤长生图》里参悟出长生之道。
他到现在还是相信,这《白鹤长生图》里一定有大玄机。
只可惜,体弱多病65岁的他,越来越感觉到气力难继,也因此,这幅从来都不肯示人的《白鹤长生图》今日终于破例了。
他也是想看看,如果让其他人来瞧,能否瞧出一些端倪来。
只可惜,今日让宋雨晨和郑文冰两人观看。郑文冰什么也没看出来,倒是宋雨晨稍微能看到一些东西。
只是,宋雨晨看到的,跟他所看到的,也相差无几。
都是浮于表面,就像是只看到那烟波流窜的湖面,至于湖面下面是什么,根本还没触及。
“难道说,我的缘分真的还不够?”
林高翰叹息了一声,从蒲团上站了起来,然后将墙壁上的《白鹤长生图》摘了下来。
迎着初浓的夜幕,他离了家。
晚上8点半时。
陈靖回到了家,爸妈居然都不在家,打了电话问了,说是还在警局处理事情。
陈靖问他们没遇上什么麻烦吧?他们告诉陈靖很顺利,别担心。这次铁证如山,犯事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陈靖听了也就放了些心。
他见着家里的地上还挺乱的,估计是爸妈太忙,也没来得及收拾。
于是,他也就拿起扫把打扫起来。
不一会儿,店外来了个老人,他看了看招牌上那“陈记餐馆”四个字,又犹疑地朝里面望了望。
正巧陈靖出来倒垃圾,看到了他。
就问他:“老先生,您是来点餐的吗?不过得抱歉了,我爸妈不在家,而我也不会做,只能麻烦您明天再来了。”
老人穿得很整洁,手里捧了个长形的盒子,微微笑道:“我不是来点餐的,小朋友,你是叫陈靖吗?”
“???”
陈靖意外地看着这老人:“老先生你认得我?”
得到陈靖的承认,这老人笑容又浓郁了几分:“是这样的,我听雨晨说,你很懂画作。她那幅赝品,你只看了两眼,就判出了真假,还提到了两个点?”
“原来您是雨晨姐的长辈?”
“也算是吧,文冰的父亲和她的父亲,都是我以前的老同学。而我现在也是在从事古玩这一行业,听到雨晨说这里有个神奇少年,故而就好奇来看看。”
“您可别听雨晨姐乱夸,我就是瞎说的。”陈靖说道。
这也算是实话实说。
昨天中午在宋雨晨家里说的那些,可都不是他自己肚子里的货。
唬一唬郑文冰那种外行还行,但这老人既然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那他当然就不敢班门弄斧卖弄什么了。
“小朋友你也别谦虚,能看出那两点,也是证明你有真本事的。按照我的猜想,如果没有几十年经验的人,断然不可能凭借一两眼就能判断得出真假,而你却能做到这一点。这说明,你确有这方面的天赋。”老人说。
被老人这一夸,陈靖尴尬得都不知道说什么。
倒了垃圾回到店里,只见那老人将长形盒子放在桌上,对陈靖招了招手:“这次来找你,也是想让你欣赏一下一幅画。看看你能否从画里看出点什么。”
“这……老先生,其实我真的不是很懂这个的。”陈靖说。
“没关系。”老人笑呵呵地说,以陈靖的这个年纪,他也知道不会懂太多。
而陈靖之所以懂一些,可能是因为家里人喜欢这方面的东西。
故而耳濡目染,也就懂了一些。
“那……就看看吧,要是说错了,老先生您可别见笑。”
“无妨无妨。”
老人将盒子打开,将一个两尺见方的画卷缓缓地平铺了开来。
随后,他退开两步,指着那画:“且看看吧。”
“《白鹤长生图》?”陈靖念出了那五个字。
然后纵观全纸,却并没见到白鹤。
只有极为简单的一笔,勾勒成“ら”的形状。
如果说这就是白鹤,那简直比孩童涂鸦还要……稚简。
然而,当《白鹤长生图》这五个字念出口之后,陈靖的眼里又看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这是……澄心堂纸?”陈靖有点惊讶。
可是,更惊讶的却是那老人。
他眼角那布满褶皱的地方忍不住抽动了两下,却也不动声色,故意问道:“是澄心堂纸?难道不是仿澄心堂纸吗?”
澄心堂纸,起于五代十国南唐徽州,因其卓越的品质被评为中国造纸史上最好的纸。
亦是南唐文房三宝之一;以肤卵如膜,坚洁如玉,细薄光润著称。
“不是,年代不对。仿澄心堂纸是乾隆年间仿造而成的,而这个纸张,显然岁月要更久。而在更久的以前,那就只能是澄心堂纸,而不是仿澄心堂纸。”陈靖说道。
第28章 我能摸一下吗
“我能摸一下吗?”陈靖征询道。
“当然可以。”老人点点头。
陈靖很客气地只用两根手指去触摸,随后说道:“真正的澄心堂纸,细腻柔滑,而到了清代乾隆年前仿造的澄心堂纸,因为技术失传的缘故,仿造程度也有限,所以,这应该就是澄心堂纸。”
说到这里,他惊讶地笑道:“老先生,且不说这个画的价值,就单单说这个纸张,就相当值钱了。”
“以老朽行将就木之躯,钱不钱的,倒也不在乎。只是我觉得,这应该是一个全新的画作流派,只可惜,历史存留极少,想更多的去探究它们,已经十分艰难了。而这画,我也研究了多年,曾也有朋友说它千人千面。”
“千人千面?”
“对,就是不同的人,看这一幅画,可能看到的东西都不一样。大多数的人,会什么都没看到;也有的人看到了白鹤,也有的人看到了鹤群。”
“这么奇妙吗?”
“小朋友,你又看到了什么呢?”
“我……”
陈靖第一眼看这幅画的时候,还真心是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那一抹“ら”样的简笔,看着像是白鹤回首,但多半也是心理暗示。
如果事前不提到“白鹤”,谁会看到这个字就认为是白鹤?
“我再仔细看看。”
陈靖说是看画,实则却是在看眼前浮现的那些红字。
但是那些红字,却是除了澄心堂纸的介绍之外,也没有再提到其他了。
不由得,他也又开始观看画卷全貌。
两尺见方,类似这种四四方方的画卷,在历史上也是很少见的,多为长卷,比如《清明上河图》这一类。
“白鹤,长生?”
陈靖轻轻地念着,却在不知不觉之中,那画里好像伸出了一根钩子。勾住了他的所有视线,让他眼前突然变得一片恍惚。
接着,四面八方就开始浮生了一片兮兮白雾。画面扭转之间,仿佛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空间。
这里,白茫茫,到处是云雾。
云雾层里有光芒照射过来,极为刺眼。
陈靖下意识的就闭上了眼睛。
可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站在一个非常高的地方。
像山巅,像云台,一眼望去,白茫茫之中,劲风鼓动,有火红太阳在初升。
邈邈云层里,有白鹤发出唳鸣。
翩翩起舞于彩虹之间。
天上流淌着青色流光,宛如丝带,飘散千里。
遥远处,隐约有高台,四万八千丈,往东南而倾。
高台之下,也隐有明月荡漾在湖中,水面如镜,仿佛缓缓流淌的岁月长河。
却就在目不暇接之间,胸臆浩荡之时,那天上飞舞的白鹤突然唳鸣而来。
白鹤展翅,流云划动。
如矢、如虹、如流星。
飞扑入怀,化作一团飞雪。
冰冷之感滚滚袭来,陈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再睁眼时,一切消散。
只见,自己还是在自家的餐馆里。
而那老人也正眼神火热地看着他:“看到了什么?小朋友,你看到了什么?”
语气甚为激动,因为刚刚那画卷竟然自己动了一下。
“我……”
陈靖只觉得奇怪,茫然地看了看四周。
如果说现在才是真实,那刚才他所看到的那一幕幕,难道都是幻觉么?
不,也不对啊。
那一幕幕,看得那么真切,那么震撼,不应该是幻觉。
而且最后白鹤飞扑入怀的冰凉,他现在浑身上下仍有余感。
“我看到了云海,看到了白鹤,看到了高台,看到了镜湖,还看到了日出。”
也因陈靖不知道这画到底有什么玄机,便就将自己所看到的东西,一五一十地全说了出来。
“你……你看到了这么多东西?还有呢?有没有其他什么?”老人热切地追问。
“那倒没有,只觉得脑袋好涨,眼睛也很生疼。”陈靖揉了揉眼睛,又按了按太阳穴。
“你好好想想,除了这些之外,还有没有看到些特殊的东西?”老人一脸的急切与渴望,都走到了陈靖身边,抓住了他的手臂。
“真没看到其他的了。”陈靖真觉得脑袋胀痛,一阵一阵的。好像被强行塞入了什么东西一样。
也在这时,门外有车灯亮起。
是一辆警车。
从车上下来了三个人,谈笑着就朝店里走来。
老人见来了人,这才放开了陈靖的手臂,迅速地将桌子上的《白鹤长生图》给收了起来。
“小朋友,你好好想想,再好好想想。”
“抱歉了,老先生,我真没看到其他的了。”陈靖头疼的都站不住了,只好坐了下来。
店门外,首先进来的是一男一女。进门就喊:“阿靖,你不是说聚会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陈靖听声音就知道是爸妈回来了,就回答:“后续的节目我不太喜欢,就先回来了。”
“这位是?”陈意远看着店里多了个陌生的老人,问了一声。
“既然你不舒服,那咱们下次再说吧。”
老人对陈靖说了一声,随后对陈意远夫妇以及跟在后面的刘启胜警官客气地笑笑,点点头以示招呼。
然后也没多说什么,就走了。
“阿靖,他是谁啊?”
待老人出去之后,徐雁兰问道。
“说是雨晨姐的长辈,拿了一幅画来给我看。”
“一幅画?”
一个陌生的老头拿一幅画来给陈靖看?
陈意远和徐雁兰都感觉有点莫名其妙,陈靖这孩子懂画么?
“算了,不说了,我脑袋有点涨,先去睡了。”陈靖揉了揉脑袋,当看到刘启胜也在,便打了一声招呼就进房去了。
进了房,他直接倒在床上,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涨。好像就要裂开了一样。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几分钟。
慢慢的,他好像听到有人在讲话,也好像听到有人在诵经。
奇怪的是,这些人所讲的,所诵的,每念出一句,好像都会深深地刻在他的记忆里。
入木三分般。
浩浩荡荡,洋洋洒洒。还包括一些奇怪的符号,印式。
这些字体形成了之后,不断地在他脑中旋绕。
一遍又一遍的刻录。
到最后,陈靖都不由自主跟着念了起来:“白鹤长生经……敢问长生否,白鹤送经来……”
第29章 床断了
一整晚,陈靖的呼吸节奏,不由自主地变得绵长而轻缓。
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好像身上盘踞着一只白鹤。
随着他的呼与吸,那白鹤的翅膀也会跟着一张一合。
翌日6点,他准时起床。
这一起来,他头也不疼了,眼睛也不涨了,竟然还发现自己的精神气格外地饱满。
就在要下床的时候,他的双手撑在床沿上,用力之下,竟然听到咔嚓一声,那实木的床沿竟然被他给当场撑断了。
“啊?”
床沿一断,他自己也摔坐了下去。
正感莫名其妙时,想抓着一旁的椅子站起来。
可等到他抓住椅子,那实木椅子被他抓住的地方,也是咔嚓一声,断裂开来。
“这……”
如果单是床沿断裂,那可能是质量问题,可连椅子也跟着断裂了,这就是陈靖自己的问题了。
“我的问题吗?”
陈靖看着自己的手,想了想,忽然一掌拍在地面。
咔嚓!
地上的瓷砖,也是当场出现了裂纹,以拳头砸中的地方为中心,四散蔓延。
“这是怎么回事?”
陈靖坐在地上,又惊又怕。惊的是自己的力量为何突然这么大?
怕的是这要是以后举手投足都是如此,那怎生是好?
回想昨晚发生之事,他记得自己也就是看了那个老人的《白鹤长生图》,接着就自己脑袋胀痛,然后就睡了。
“对了,我记起了,昨晚睡下之后,脑袋胀痛到了极点,之后有一篇奇怪的经文莫名其妙地就烙在了我的记忆了。这经文叫……《白鹤长生经》。其中有吐纳之法,昨晚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那法子吐纳,持续了整整一夜。”
这么一想,他也才发现,直到这会儿,自己还是以那种呼吸节奏在吐纳。
普通的呼吸节奏,就是一呼一吸。完成一个呼吸,大概是3秒左右。
而这个吐纳法,竟然是一呼三吸。完成一个呼吸,要整整20秒的时间。
所以昨晚刚开始跟着这种节奏呼吸的时候,陈靖一度感到大脑缺氧,很是难受。
但是当时身体就是不受控制。
就这般持续了约莫两个小时,之后他的身体居然也渐渐适应了这种频率和节奏。
想到这里,陈靖赶紧停下了这种呼吸节奏,回到了普通状态的一呼一吸。
如此这般之后,他感觉到手脚忽然一轻,好像没了刚才那种紧绷状态。
再次试着一掌打在瓷砖上。
“啪!”
手掌拍下去,却是疼得陈靖龇牙咧嘴,而瓷砖安然无恙。
“恢复了,原来刚才还真是这个吐纳法的作用。可为何这个吐纳法,会让我力量变得这么大?”
陈靖满心疑惑。
但这个问题想知道为什么,也就只能从那《白鹤长生经》里去寻找答案。
这经文,已经烙印在他的记忆里,当即也就从头阅读起来。
却只见那当头介绍就有写道:气,万法之源也。
生之气,蓬勃精彩。
死之气,腐朽垂败。
静之气,古井无波。
动之气,风吹斑斓。
人有生死二气,亦具静动之气,呼为吐,吸为纳。
吐纳而运转,则为炼。
“炼?这是……炼气?”陈靖看到这些介绍,就好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对这个词,可不陌生。
传说里,修道人炼气,能辟谷、能御风、能腾云、能驾雾。搬山填海无所不能,更能寿比日月,与天地同辉。
“这……真是炼气?”
陈靖还是有点不敢置信。
顿时,又将呼吸节奏变成【白鹤吐息法】。
如此一来,他四肢百何的那种紧绷感再次出现。
这种紧绷的感觉可不是被束缚的感觉,而是一种手脚上被覆盖了铁块一样的紧绷感。
他再次一掌打在地面。
嘭!
与之刚才的声音都不同,这次是闷响。闷响的同时,瓷砖四分五裂。
而他的手,丝毫痛感都没有。
“这……是真的,居然的确是真的。”
陈靖兴奋地站了起来。
心中喜悦,简直比他中了1000万的时候还要激动。
“咚咚咚~”
门房这会儿也被敲响:“阿靖你还不起来,在里面锤什么啊?”
陈靖开心地将门打开,心中喜悦想说却又难以出口,他知道这难以解释的东西,贸然跟家人说,非但说不清,反而会让他们担惊受怕。
也就决定不说了。
“妈,我那床的床沿断了,把地板都砸烂了,你给我换个新的吧。”
一边说,他一边出去吃早餐。
徐雁兰一脸迷惑地走进了他房里,只见两个巴掌宽的一根实木床梁,果然断了。
“诶,你这床怎么就断了呢?”
“可能质量不行吧。”陈靖一边吃一边回答。
“你没摔到哪里吧?”
“那倒没有。”
吃了早餐,陈靖生怕老妈多问,就匆匆出门了。
而徐雁兰也在他房间研究半天,最终也没研究出个结果,就招呼他爸去买个新的。
到了学校,上午四节课陈靖也是心不在焉,脑子里满是【白鹤吐息法】。
就像是小孩子找到了好玩的玩具,非要把它钻研透了不可。
“【白鹤吐息法】是吐纳法和运气法,吐纳和运气结合,就是所谓的炼气。呼多吸少,是在体内存气。我一进入这种呼吸节奏,四肢的力量就会大增,这是没掌握彻底的表现。如果彻底掌握了,也能够将这力量收放自如。”
上午四节课让陈靖完全沉浸其中。
就连中午放学的下课铃声,他都没察觉到。
直到有人来他桌前喊他,他这才回神过来。
“怎么了?一个上午心不在焉的?”是陆妍妍。
“哦,没怎么,这是……下课了吗?”
“是啊,谢谢你昨天送的礼物,我很喜欢。”陆妍妍笑着说。那发夹她今天就有戴在头上。
“你喜欢就好。”
“昨天你走得太早,我都没来得及感谢你,要不,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了吧,你这么客气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能够放弃宰我一顿的机会,这也不像是你的风格。”
“哈,既然这么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地方由我挑,百汇楼怎样?”
百汇楼是他们学校这附近档次最高的餐厅了。
要宰就宰顿大的。
陆妍妍却点头一笑,直接就应下了:“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