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隆兴会的机会
北盟战士们不想相信撒旦,可是,眼前的事实让他们不得不信。
这场仗没法打了!
当两路青色机甲,自两翼拦腰绞杀进血影第四装甲营的阵型时,第四营,就已经完了。
营长沃克,在第一时间,就被突击的青色机甲撕成了碎片。整个第四营,被几十辆青色机甲包围,切割,歼灭那一道道纵横交错腥风血雨的切割路线,战俘们至今仍心有余悸。在恐怖的对手面前,他们简直就是钢刀下的奶酪!
而现在,他们成了这群撒旦使徒的俘虏,领头的魔鬼,正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商量怎么处置自己这些人。
“我们不可能留俘虏”胖子看着精神已经完全垮掉了的俘虏们,淡淡地道:“七号资源公路沿线的难民聚居点,卡利夫河农业区聚居点,风车平原聚居点你们的人干了些什么,你们应该很清楚,现在,是你们还债的时候了!”
俘虏们的脸色变得煞白,他们当然知道北盟军队在那些地方干了些什么。绝望,顿时笼罩在所有人的脸上。一双双眼睛,泛起一种灰白地死气。
“不是我们杀的!”死亡阴影地笼罩下,一名北盟机甲战士最先扛不住了。他看着对准自己的机甲能量机关炮炮口,狂叫着,脑袋左右转动,眼睛漫无目标地向任何一辆青色机甲投射无辜和可怜。浑然忘记了他刚刚发动攻击时的凶残。
“不就是些低贱的平民么?杀了又怎么样!有本事你把我们全杀了!”一个悍不畏死的军官嚎叫着,他是纳德米克王朝遗族。他狂热地信奉着贵族至上论,那位求饶的机甲战士,让他为自己同样的恐惧感到羞愤。
“我们没有参与屠杀。”另一位军官在恐惧中,试图摆出一副义正词严的形象:“作为战俘,我们应该按战俘条约,得到相应的优待,你们杀了我们,和那些残杀平民的垃圾。有什么分别?”
超级尖刀连的战士厌恶地扭开了头,无论如何,他们也没有想到,无耻,竟然有这么多的表现方式。***只要看看中心城北盟占领区地模样,想想当初那支北盟机甲团进攻普罗镇时的情景,就知道,在这些人的手上。沾了多少无辜民众的血。
战争。不需要怜悯。任何仁慈,都是愚蠢的。战士们知道,一旦放过这些人,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人死在这些人的手中。对待这些人最好的处置方式,就是将他们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可是,他们是战士。不是屠夫。他们可以为击杀一万个敌人而骄傲,却无法对一个已经完全至于掌控之下的投降敌人下手。那种赤裸裸对生命地剥夺,让他们感觉恶
带着这些人走,也是不现实地。所有战士都把目光投向了胖子。这位勒雷军人,曾经亲自为他们灌输勒雷军人的守则。他们很想知道,面对这些该死的战俘,胖子会怎么做。这是他们成为军人的第一课。
“我不会屠杀战俘!”胖子的话,让战俘们同时松了口气。他们散乱呆滞的目光。又重新回复了焦点,在一些人地脸上,甚至能看出一丝窃喜和得意。
这些青色机甲虽然厉害,可是,他们还不懂战争的残酷。那个勒雷胖子,未免太迂腐了。为了他们那所谓的荣誉,几句话就被逼到了死角。既然他们不能杀自己,难道还能带着自己走?等到自己回到基地。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一句话,这是战争!
“可是。想我们放了你们,未免太白痴了。”胖子一脸讥讽的表情和冷冷地声音,让战俘们将所有窃喜和得意,都凝固在了脸上:“我会废了你们的手!没有了双手,自然有人找你们报仇。”
“老子不是什么好人。不杀俘虏,不代表老子不会虐待俘虏!”胖子的目光,淡淡地在战俘们的脸上转了一圈,指着匪军标志下的SM两个字母:“这代表什么,明白么,玩SM,是我们这些人地最爱。今天没时间,便宜你们了。”
在战俘们惊恐万状的眼神中,匪军战士舔着嘴唇一拥而上,痛快地执行了胖子的命令。废掉这些人的手,他们将再也无法握枪,再也不能驾驶机甲。落到愤怒的民众手中,他们将付出和他们的恶行同样的代价。
在战俘的惨叫声中,卫见山走到胖子面前,问道:“上校,敌人赶来增援地装甲营,已经在距离我们十公里地地方停下了。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北盟的指挥官,很谨慎啊。”胖子地嘴角,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在没有摸清我们的底细之前,丢掉了一个营,他不会把第二个营也送上来。要避免同样的失利,他就必须把剩下的两个营捆绑在一起然后,他就会发现,他用于计算的筹码,越来越少。”
卫见山没有说话。从最初认识胖子到现在,四十五岁的卫见山感觉,自己仿佛已经变了一个人。无论是在机甲武学上的追求,还是玛尔斯星球成为一个真正的“自由世界”的宏伟蓝图,都是卫见山想要的。他见证了太多的奇迹,所以,他毫不怀疑,胖子有能力将他的作战计划,执行下去。
凌迟!这个行动代号的意义,并不是将北盟首脑抓住施以酷刑,而是,肢解整个北盟!
胖子在和敌人的指挥官拼计算。兵力部署,时间,战斗力乃至一切。双方都站在了俯视整个玛尔斯战局的高度。北盟,想要全歼匪军,攻陷普罗镇。而胖子。则针锋相对,他要利用敌人中心城兵力不足的弱点,将整个北盟置之死地!
凭五十辆机甲,做出这样的计划,在任何一个人看来,这都是异想天开。可经过这一战,卫见山和所有尖刀连地匪军战士都明白,这不是妄想。胖子正在把它变成现实。至少现在看来。在中心城,敌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将脚步节奏,纳入了胖子的指挥棒之下。
他们的另一个装甲营,在距离这里十公里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可以想象,他们的指挥官,此刻是多么震惊而困惑。****北盟的防线。已经被搅得一塌糊涂。作为依仗的三个装甲营。已经有一个被歼灭了。而他们现在,甚至还没摸到尖刀连的影子。
胖子在算计如何肢解敌人地防御兵力时,还干了一件事,他把沿路拍摄的中心城实时态势图,通过民用网络散播了出去。
就算北面的隆兴会和游走于东面的三大流派不趁火打劫,北盟也只能提心吊胆的小心提防!而随着尖刀连在北盟核心区域的继续进攻。缩手缩脚的北盟,将一点点的损失他们地兵力,再过一段时间,这个诱惑,将会让任何一个盯着北盟地势力无法忍耐!
“轮到下一个目标了。”胖子冷笑着,一点也没有理会十公里外的那支北盟装甲营。他把目光,投向北盟主基地以南的中心城第一航空港。那里,不但是北盟重要的物质转运中心。还是北盟的兵力转运通道!
“看来,我们有必要重新了解一下匪军了。这样一支杂牌军,能够在一夜之间接连歼灭一个苏斯装甲团和两个血影装甲营,战斗力远远超出了我们之前的预计。”
苏刻舟地书房在一阵沉默后,由作战部总参谋长程志轩打破了寂静,这位查克纳军部直派的上校叹了一口气,接着道:“不过,我不认为匪军有取得胜利的可能性。”
程志轩走到地图前。指着普罗镇周围的几路箭头。对众人道:“大家可以看见,北盟对普罗镇的攻击力度。完全可以用过量来形容。很显然,北盟的作战部,充分考虑了匪军的作战能力和偶然因素。他们用的战术,是泰山压顶是以力破巧。而现在地匪军,只有普罗镇这一个据点,并不具备足够的战略纵深。所以,以空间换时间,在战斗中消灭敌人有生力量,并最终投入反攻的作战方式,他们没有。”
程志轩的手盖在了普罗镇上:“他们的根就在这里,失去了普罗镇,流派互助同盟就是一盘散沙。武器装备和队伍会越打越少,这个刚组建的同盟只会分裂。****北盟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强行进攻普罗镇。”
“作战部,已经详细推演过。”程志轩看着苏刻舟道:“匪军的装甲部队太少,完全不足以同时抵抗北盟的多路攻势。靠他们地步兵,绝对撑不过二十四小时!普罗镇漫长地防线有太多地方可能被北盟突破。况且,他们的装甲部队,也不可能完成歼灭所有敌军地任务,最多能打个同归于尽。而北盟,应该还有足够的后续兵力投入进攻。就算匪军消灭了所有的进攻部队,最终,他们也会被北盟压垮。”
程志轩的话,引起了军官们的一片共鸣。这样的推演,他们都已经做过。以普罗镇匪军目前的形势来看,除了带领装甲部队跳出普罗镇,丢掉以前积攒的基业打游击以外,确实没有别的出路。可那样的话,匪军也可以宣布退出玛尔斯的角逐了。
“这也给我们提了个醒!”程志轩道:“我们将要面对的敌人,不是三大流派那种民间组织。从国内情报部给我们的资料来看,西利亚克联邦叛逃的陆军少将费尔勒,现在就在北方商业联盟。这一次对普罗镇的攻势部署,就有他的影子。”
程志轩皱着眉头,点了支烟,接着道:“这个人。我有所了解。他极善于兵力部署和计算,战役中的每一个细节,都会被他算计利用,几乎到了锱铢必较的地步,在用兵方面,讲究滴水不漏,大局和局部一环套一环周密细致,极为难缠。从他布下地六路攻势来看。已经留有极大的余地,如果还有后手的话,匪军难逃一劫。”
程志轩的话,让房间里一片沉默。
良久,凯奇轻声对苏刻舟道:“会长,说起来,那个勒雷的田上校,也算是咱们一个战壕的人。怎么感觉统帅部老防着人家?他们的副总统弗拉维奥还整天泡在咱们总统府呢。说实话。人家赤手空拳打成这样,也实在不容易。这见死不救,有点说不过去。况且,灭了北方商业联盟,无论从哪个角度说,匪军也争不过我们啊?”
苏刻舟叹了口气。*****脸色严肃地摇了摇头,对凯奇的话不置可否,问程志轩道:“程上校,那支攻击中心城地机甲小队呢?如果他们能对北盟首脑成功实施斩首,战局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苏刻舟的话,让所有的军官们都不禁同时一怔。那支机甲小队属于匪军,他们是知道的。毕竟,在刚刚传回来的图像资料中。那几十辆怪异的胖子机甲,几乎和那个勒雷胖子一模一样。可是,在大家看来,那几乎是一个笑话。或者说,是那个勒雷胖子无奈之下的破罐子破摔,死缠烂打。
五十辆机甲,想要完成对保护严密的北盟首脑地斩首行动,根本就不可能。别说北盟在基地附近。还驻扎着血翼装甲团地三个营。就算没有这三个营,光凭他们的机步师和防线。就能让这几十辆机甲撞个头破血流。
况且,从行动的进程来看,这个匪军机甲小队,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机会。不知道是不是情报错误,他们在依靠偷袭突破敌人最外侧一道防线后,并没有趁机以最直接的路线直插北盟基地,而是莫名其妙地经过内河大桥,向北绕了一个大***。后面的情况,大家还不知道,不过,就凭这个错误,他们想要完成斩首行动,显然已经不可能了。
“在收到这个情报,并作出推断地时候,我觉得这位田上校的行动,简直就是胡闹。”程志轩苦笑着摇头道:“毕竟,凭五十辆机甲,想要对北盟首脑成功施行斩首,就必须依靠舰艇,直接空投到中心城的核心区域,一击致命。对于现在的匪军来说,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一旁的凯奇笑道:“若是他们真能成功,那我们倒也省事了。一仗没打,就已经奠定胜局,后面只管秋风扫落叶,一路席卷就行了。”
“我们很难利用这次战役或者说,我们不能对这个机会寄予太多希望,导致我们本身的计划被打乱。”说话的,是站在程志轩身旁地隆兴会铁甲师师长高邑镇。这位身高一百九十五公分,方脸浓眉的大汉,却长着一双和他那两道浓眉极不相称的小眼睛。此刻,沉思中的他习惯性地耷拉着眼皮,更显得眼睛只剩了一条线:“费尔勒的攻势策划,一方面看是在玩弄匪军另一方面,他也在为下一阶段的全球攻势做部署。”
“唔!”苏刻舟沉吟着,做了个手势:“你接着说。”
高邑镇指着电子地图道:“虽然北盟动用了大量兵力围攻匪军,可是,从他们的兵力构成来看,他们的血影机甲团最强地五个装甲营,依然留在中心城。其中两个营,更是在北部工业区纹丝不动,那显然是在防范我们。进攻普罗镇地兵力,独独留下了正北方向,围三缺一,除了避免把背部留给我们以外,他们还想把匪军往我们这里赶,避免匪军跳到其他地方,搅乱他们的总体部署。如果我们现在发动,进攻中心城,他们能够稳守四十八小时,直到完成普罗镇战役地部队回头北上,对我们形成钳形攻势,甚至包抄我们的后路。”
高邑镇环顾众人,接着道:“费尔勒精通算计,他在进攻普罗镇的时候,也考虑了我们和匪军之间可能存在的关系,并且,他将这个可能设计到了总体战略之中。也就是说,他们留给我们的唯一机会,就是增援普罗镇。如果我们和匪军联合,那么,我们势必需要突破他们的防线,解救普罗镇。那样的话,就会出现两个问题”
“第一,我们无法确定费尔勒对普罗镇,是不是只计划了这六路攻势,如果我们贸然跳进陷阱,而北盟又留有足够的后手,那么,就算我们不死,也会掉层皮!”高邑镇神色凝重地屈起第二根手指道:“第二,我们不知道匪军能顶多长时间!很可能,在我们抵达普罗镇之前,他们就已经崩溃了,而一旦和北盟交火,我们将无法再隐藏我们的战略意图和实力,从态势上来说,我们正好走进了在敌人指定的地点和指定的时间与敌人交战的被动局面,这对我们来说,非常不利。”
“如果我们同时向中心城和普罗镇发动大规模攻击呢?”一位军官忽然插口道。
他的提议,很快遭到了同伴的反驳:“那必须建立在我们确定匪军能胜利或者坚持到我们抵达普罗镇的基础上。你认为这可能么?”
房间里又是一阵沉寂。军官们凝视着已经看过无数次的电子地图,试图从中找出一条被忽略的路来,可是,最终大家还是相视摇头。经过程志轩和高邑镇的分析,大家都明白,那费尔勒,已经将该算的地方,都算到了。
“大家的分析很对。”苏刻舟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军官们抬头看去,出乎大家意料的是,老人脸上的表情,和他们的凝重截然相反,语气也相当轻松:“不过,大家不要忘了,费尔勒,也是人。他并不是全知全能的上帝。有些事情,是他靠推演和计算,无法掌握的。”
在军官们惊讶的目光中,苏刻舟拿出一份电子文件夹,塞进了电子地图的读取器,带着一脸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表情,对众人道:“这是我刚刚收到的战报。大家先看看这才是我叫你们来的原因!”虚拟屏幕上的地图,变成了两份。左边一份,是隆兴会情报机构绘制的北盟中心城防御图。这张图,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曾经看了上百遍,早就烂熟于胸。军官们只扫了一眼,就把目光投在了右边的一份地图上。
然后,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这同样是一份北盟中心城防御图,一份,和左边那张图形成鲜明对比的图。
苏刻舟的手指,沿着右边地图那被搅得乱七八糟,让人忍不住想立刻发动攻击的防线一路向南,最终落在了香榭里大街,缓缓地道:“匪军机甲小队,刚刚在这里,全歼了北盟血影机甲团的第四装甲营!”
嗡地一声,整个房间顿时一片哗然。屋顶,仿佛都快被这些无法置信的声音给掀开了似的。
凯奇的声音,在其中尤其洪亮:“上帝啊您是说全歼?!”
“我不是上帝。你也没听错”苏刻舟重重地点了点头:“全歼!”
第十八章 计算与小人物
“田行健!”费尔勒咬牙咀嚼着这个名字,一脸铁青。
那支装甲小队的身份,已经通过一段前线传回来的战场记录明确了。那种在晨曦中在炮火中纵跃腾挪,屡屡撕破自己防线的机甲,和那个勒雷胖子简直一模一样。不是匪军又是谁?
尽管已经先一步猜测到了这支机甲小队的身份,可是,费尔勒没有一丝得意的情绪。说实话,无论是他还是塞尔沃尔,乃至整个指挥部,当时都被这五十辆机甲全歼第四装甲营的消息给打懵了。
那一刻,费尔勒想起了自己的导师,曾经反复告诫自己的一句话。
“战争迷雾,总是无处不在,这个世界,没有算无遗策。一个偶然的事件,就可能导致整个计划作废。永远不要卖弄你的计算能力,战争,不是一道数学题。你不可能知道足够解决这道题的已知条件,甚至你知道的,都在发生变化,所以,你永远不可能在推演沙盘上得到准确的答案!”
费尔勒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就将这句话抛诸脑后,同样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自己周密的计划,就被五十辆机甲撕开了一道口子。
当他重新把目光投到电子沙盘上时,他发现,中心城的防御线,已经被扯乱了。
跟随防线一同被扯乱的,还有自己的整个战略布局。
那个勒雷胖子,用一种另类的方式,给自己下了一道战书!他向东北和东南弯曲的那条运动线,他迎头撞上第四装甲营,并精确地在第二装甲营赶到之前结束战斗,都明白无误地告诉自己。他要和自己对攻!他要和自己在计算方面,一较高下!
第四装甲营的全军覆没。让费尔勒不得不承认,这个胖子有这样的资格。
那五十辆战斗力强横的青色机甲,就是他向自己,亮出的筹码!
现在再看作战图,普罗镇。固然是在自己几路大军地重重围困之下,可中心城,又何尝不是在对手的重重围困之下?不同的是,自己用于围困普罗镇的,是实实在在的军队。而对手用于围困中心城地,则是靠他这一支装甲小队,营造起来的势!
费尔勒仿佛看见了空空如也的中心城地图周边,那一根根蠢蠢欲动的隐身箭头。那是隆兴会,那是三大流派,那也是和北盟敌对的所有试图放手一搏的大小势力。
曾经在一瞬间。费尔勒想放弃针对普罗镇的攻势,命令所有部队回撤中心城。可是。这个念头,只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是一个对杀大龙的局面,而自己,却还占着先手。一旦已经开始的攻势被终止,那么。双方只能是个相持地局面。
对北盟来说,这已经是一种可耻的失败了。
苏斯402团被全歼,血影机甲团四营被全歼,刚刚收到地消息,在布雷斯劳农场遭遇匪军S三团阻击的血影机甲团第六和第七装甲营,能逃出来的,也只有不到一个排的兵力。就这么灰头土脸的退回来。再和匪军相持,和隆兴会相持,想要底定大局,就不是北盟能独自扛下来的了。到时候,必然借重苏斯,刚丢了他们一个团。又借重他们地力量。到最后这玛尔斯会控制在谁的手里,用屁股想也知道!
如果北盟只是打玛尔斯的主意。做一方霸主,这个局面也尽可以接受,可是,北盟是纳德米克王朝复兴的基石,图的不是占山为王!和苏斯的合作,只能是互相利用,一旦被其压制控制,纳德米克王朝复兴无期!
这仗,已经势在虎背,双方拼命劫杀,争的是一举定乾坤,丝毫也退让不得!
况且,从匪军发展地速度来看,不趁其羽翼未丰将其扼杀,费尔勒实在想不出再等上几个月,又将面对一个壮大到何等程度的敌人。
仔细的翻阅了普罗镇各攻击部队传回来的战报,费尔勒渐渐的定下神来。从战报上看,复兴军的两个混编团在普罗镇东北部,自第七资源公路向西挺进地两个血色雇佣军装甲团在普罗镇西部,一千辆由远东胜利级机甲武装地北盟近卫装甲团,已经向普罗镇防线发动了猛烈攻势。战局进展顺利。
而刚刚和匪军SM三团脱离接触的血影第八,第九装甲营,也正在向普罗镇东部防线挺进,随时准备北上,加入复兴军混编团地攻势。从白令港一线回调的两个勇士雇佣军装甲团,也加快了前进速度,预计将在十六个小时后,抵达普罗镇东北。
先手,毕竟还在自己手中。匪军在中心城的这支装甲小队再厉害,也只有五十辆机甲。他们也是人,在杀机四伏的敌后想要维持战斗力,他们就必须休息。同样,在普罗镇周边游走的SM三团,在熬了一夜,经历了两场高强度战斗之后,他们也同样需要休息。而在这段时间,北盟的军队,将轮番对普罗镇防线发动攻击,直到彻底将其击垮!
北盟有足够的兵力轮换休整,可匪军不行。即使有谁想打中心城的主意,在他们运动到中心城周边并做好准备投入进攻的这段时间里,北盟光靠拖,就能把匪军给拖垮!况且,匪军怎么也想不到,苏斯装甲团是掩护,血影第六第七装甲营是掩护,就连南部的那一千辆远东胜利军用机甲和西面的两个装甲团,也同样是掩护。真正的主攻杀手,是那两个看起来最弱的混编团!
这两个混编团里,集中了血影装甲团的九个尖刀连!要不,匪军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歼灭第四,第六和第七装甲营?
等到时机成熟,第八,第九装甲营北上,勇士雇佣军的第一。第二装甲团南下,加入针对普罗镇东北的攻势,普罗镇这条大龙,将被一举擒杀!到那时候,就算中心城这五十辆机甲再强横。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了!
“参谋长!”一名参谋匆匆跑过来,递给费尔勒一份情报,报告道:“刚刚收到消息,匪军机甲小队,已经绕过第二装甲营,经路易斯商业区,向我基地方向运动。”
“这只讨厌的虫子。”费尔勒冷笑一声:“命令第一,第二装甲营联合于基地以北呈扇形布防。命令第三机械化步兵师,以团为单位,由西向东缓慢压缩敌人的活动空间。争取将敌人缠住。命令驻守东区地第二机械化步兵师派两个团,自东向西运动。于华尔兹大道一线布防,避免敌人向东逃窜!”
“是”参谋领命,刚要离去,却听塞尔沃尔忽然道:“等等!”
塞尔沃尔走到费尔勒面前,小声道:“凯文这样调动,我们的防线兵力会很吃紧。万
费尔勒摆了摆手,示意参谋去执行命令,回过头来,对塞尔沃尔道:“十二个小时以内,我们的防线,不会受到任何攻击。”
说完,费尔勒转身向控制台的作战监控部走去。离开时,丢下一句冷冷的话。
“下一次,别叫我地参谋等等了。军事指挥上,我不需要任何质疑。不然,这一仗,你自己来打!”
塞尔沃尔的脸色。缓缓沉了下来。并不是因为费尔勒的话。而是他知道,每当自己的这位表兄表现得不近人情的时候。那就意味着,他遇见麻烦了。
转头看着电子沙盘,塞尔沃尔忽然间没了开战之前的从容。如果说苏斯装甲团和第六第七装甲营,是在为其他几路攻势吸引注意力,争取时间,那么,第四装甲营在中心城这核心区域的覆灭,就完全在意料之外了!
以费尔勒的计算能力,同样也没算到匪军的这一招。
局势已经开始出现变化,这是否意味着,在匪军,有人具有和费尔勒同样的军事才能?东北,西面,南面当时钟指向上午八点地时候,普罗镇被完全笼罩在了炮声中。
整个城市的每一栋高楼,每一扇窗户或玻璃幕墙,每一杯水,每一颗放在桌子上地瓷器,都在这猛烈的炮声中颤抖着。
那恐怖的音波,无所不在。即便是在防空洞的最深处,也能感受到大地的震动。
除了孩子们会因此而哭闹以外,大人们,都已经麻木了。之前流传的各种小道消息,早已经让他们地神经经受了严苛的考验。当炮声响起的时候,大多数人只是惊讶地望着天空,互相之间交换一个勉强算做骇然的眼神,然后,就是沉默的等待。
等待命运的结果。
谁也不知道匪军能不能击败敌人,能不能让普罗镇,继续以前的平安。
人们不愿意,也不敢去想象当北盟那些凶神恶煞地士兵冲入普罗镇中心城区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去想象那样的场景,对于他们来说,实在太残酷了。他们只能躲在防空洞里哄着自己的孩子,搂着自己的女人,安慰着年迈的父母。
大雨倾盆地街道上,身穿蓝色制服地匪军士兵的调动,更频繁了。一队队士兵沉默地在雨中跑步前进。厚厚地作战靴踏着积水,水花飞溅。来回穿梭的,除了满载武器弹药和士兵的重型卡车以外,还有临时征召的民用卡车。路上已经很少能看见机甲的身影了,它们都被派上了前线。
还没有到十点,街道上已经满是运载伤员的车辆了。所有的医生,护士,医科学生和懂得一点急救护理的人,都被紧急征召了起来。普罗镇的所有医院,都已经人满为患。光靠匪军的军医。根本就忙不过来。许多伤兵,就躺在过道上,等待医治。染血地绷带和空空的急救针药瓶,被一车车地拉走倒掉。匆匆忙忙的医生们,没有一个衣服是干净的。斑驳的都是血迹。
除了防空洞和医院等重要场所,整个城市地电力和能量供应,都已经停掉了。城市外围的街道,已经开始堆积沙包,架设路障,挖掘壕沟,许多楼房都已经被清空了人,埋上了炸药,那是在为可能到来的巷战做准备。
各种各样的消息从前线传来,某段防线被攻占了。又有某段防线被反攻了回来。敌人又投入了多少兵力,哪支队伍。又被拉上了前线
到了中午十二点,战局,似乎平稳了下来。不断发动猛攻的敌人,终究也需要歇口气。况且,人们听说,匪军的装甲团。已经回来了!他们正在外围。向敌人发动进攻,牵制敌人的攻势。
这个消息让人振奋。
当初匪军一百二十辆机甲灭掉了一个团。现在的匪军,何止十倍于当初。再怎么说,也得灭掉那么十几二十个团的敌人吧。
普通民众,总数用这种简单的逻辑来推断结果。毕竟,无论是对家人还是他们自己,都是一种安慰。
整个普罗镇。就在这样沉默而繁忙地氛围中,应对着这一场战役。人们有时候会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普罗镇的西面。那是匪军基地地所在地。人们坚信,只要斯卡迪沃机场还在,只要还有那些穿着蓝色制服的军人,普罗镇,就不会失守!
斯卡迪沃机场。临时充当护士的海伦。在基地医院里忙碌着。
被汗水打湿的金发,一缕缕垂在额头。幽蓝的眼睛里。满是疲惫。海伦近乎机械地准备药品,清洗伤员的伤口,包扎,为医生递器械。
无论有多么疲惫,只要有一点时间,海伦都会飞快地跑到窗台边,调整一下对准了基地中心几块巨大停机坪地摄影机。
对于一个记者来说,这是她的天职。她相信,自己拍摄的这些镜头,能够在最终胜利的时候播放出去。她同样相信,自己正在记录一段历史。
停机坪里,一队队的士兵在整队。从夜里到现在,这样的情景就没有停止过。这些来自于不同流派,不同旗帜下的士兵,现在都穿着匪军地蓝色制服,整齐而沉默的站在那里,等待运载他们的军车,将他们拉上前线待命。
他们的能量枪,已经检查完毕,就斜靠在他们的腿边。在他们面前,参谋们正用嘶哑的嗓子指定他们即将奔赴地位置。
海伦一直觉得,那个胖子,是有魔法地。
她亲眼看见这些穿着不同的衣服,带着不同地表情,跟随流派来到普罗镇的雇佣兵,公司职员,工人乃至社团流氓,在一次次的训练中,变成了服从命令的士兵。有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东西,正在他们的身上生根发芽。
那是一种信念!
胖子总会在迎来一批匪军新成员的时候,告诉他们一段话。
“我不管你们来自哪里,也不管你们以前做过什么。现在,你们是这支军队中的一员。当你们站在这里的时候,你们的肩膀上,就承担着一份责任!如果你有家庭,那么,这份责任是你的父母,你的妻子,你的孩子。如果你单身一人,那么,这份责任,是你的自由,你的尊严。”
每到这个时候,胖子会停顿下来,仔细的看着面前的每一个人,然后,认真的道:“你们属于这个世界,这个星球,名叫玛尔斯。你们不应该是人类社会的放逐者。你们是人类文明的一员!想要玛尔斯成为真正的自由世界,你们需要像个爷们儿那样,去捍卫她!记住,军人,是这个世界,最男人的职业!不敢上战场的,现在出列!”
没有人出列。这些人中,大多数都是职业的雇佣兵,整天在刀头舔血的保安团成员。其他的。也都是自愿加入这个队伍的。
在流派战争开始地时候,他们就已经意识到。无论是不是军人,都无法躲开这场战争。在他们发现自己无可选择,发现自己的亲人倒在血泊中,发现玛尔斯的未来。是那么渺茫的时候,他们只希望战斗。
然后,这些人在那种海伦想起来都觉得可怕的训练中,一点点地变化着。胖子说,他们都是男人!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信念!
远处的炮火,又再度猛烈起来。
调整好摄影机,海伦匆匆回到医院,投入繁忙的护理工作。
虽然累,可是。她却为自己能够发挥一点作用而感到高兴。她也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她始终坚信。那个胖子,一定会赢!
费舍尔趴在壕沟的射击位上,不停的瞄准,开火。
在将又一个敌人的脑袋变成破烂的西红柿之后,他翻身滑到了壕沟底部。还没等他站稳,接替他的战士。就从他身边蹿了上去,只三下两下,就爬上了射击位。
冲一旁等待接替其他射击位的那些个浑身是泥地伙计们点了点头,费舍尔单腿跪在地上,抓起弹药箱的能量匣干净利落地拍在仿G173能量突击步枪上。
给枪上了弹匣,关掉保险,顺手斜靠扭曲地金属防弹墙上。又塞了几个能量弹匣在背心口袋里,费舍尔这才疲倦地反身坐倒在地,把背靠在泥壁上,掏出了一支烟。
作为一名资深雇佣军,今年三十二岁的费舍尔,算是匪军里的老兵了。以前执行任务时。小规模的战斗。费舍尔可没少经历,不过。像这样的仗,他还是第一次打。
吐了个烟圈,看着射击位上那位的泥腿,费舍尔不禁摇了摇头,那是他地战友,来匪军以后才认识的。这位前公司职员,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文文弱弱的非要加入匪军。那么严苛的训练,竟然也被他挺过来了,真是个奇迹。更大的奇迹是,这个一上战场就狂热得不要命的家伙,居然能在六七个小时的战斗中活到现在!
一发炮弹,落在了壕沟外不远地地方。翻飞的泥土噼里啪啦打在费舍尔的脸上,把他打得生疼。用胳膊护住头脸,挨过了这阵泥雨,费舍尔骂骂咧咧地吐掉嘴里沾满泥土的香烟,站起来踮脚往射击位上望了望,直到确定接替自己的那个公司职员还在热火朝天地扣动扳机,这才放心的坐下来,重新点上一支烟。
敌人地进攻,一直就没有停止过。好几次,那些灰扑扑地身影都冲进了战壕,是被预备队拼命反击,才打出去的。战壕挖地很深,有防弹墙和一节节弯曲的防爆棚顶着,在里面还没什么感觉。上了射击位,那才真是要命。
整个阵地,都被硝烟给笼罩了。炮弹如同下雨一般落在前后左右。那密集的弹雨,简直是一泼又一泼地打在阵地前的地面上,从射击位往外看,满地都是弹孔。
这仗,已经打了快六个小时了。两个小时前敌人的那一次进攻,最为惊险。当时,整个战斗壕剩下了不到一个排。后面的部队,被覆盖的炮火封死在了交通壕,弹药也没跟上来。三百米宽的阵地,只能隔一个射击位放一个人。
敌人显然是算计好的,连续几个小时的高强度攻击,就为了等那一刻。十几辆机甲带着身后密密麻麻的步兵就往上冲。第一道战斗壕被突破了,几辆机甲已经跳下了壕沟,那能量机关炮就在费舍尔眼前喷射。战壕的墙壁,坑底,被打得泥土乱飞。好几个战士哼都没哼一声就被撕碎了。那血撒得满沟都是。
那时候,费舍尔在拼命的开着枪。打冲进来的步兵,也打机甲。有用没用他根本顾不上,他没想过自己还能活着。能开枪就开枪。和他搭档的那位公司职员,拿颗聚变手雷就往上冲那家伙是个疯子!
抽了口烟,让烟气在肺里转了个圈。费舍尔觉得有些好笑。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反正,他只记得。就在他绝望的时候,SM三团的那帮家伙来了。
费舍尔这辈子没佩服过几个人,可对这帮家伙,他算是服气了。那帮家伙地机甲水平,那可真不是盖的。只一个回合。冲进阵地的几辆敌军机甲就成了破铜废铁。那动作,漂亮得不像是机甲能作出来的,而且致命!费舍尔甚至能从三团那帮丑陋机甲的身上,嗅到他们地杀气。
后来,费舍尔发现,不光自己活了下来,那位以同归于尽的距离丢手雷的公司职员,也活了下来。再后来,增援的部队上来了,弹药也运上来了。SM三团的机甲。不光协助防守了阵地,还发动了一次反冲锋。
被打痛了的敌人整整半个小时也没缓过气来。
当SM三团在阵地后面集结。准备奔赴其他防线的时候,费舍尔给一个机甲战士丢了根烟。
那个机甲战士,就那么虚弱地靠在座舱边上,冲自己笑。
抽烟的时候,费舍尔发现他的手都在抖。
不是轻微的颤抖,是剧烈地。抖个不停,甚至抖到无法准确的塞进嘴里。
听说,从昨天早晨起床,三团地人就没合过眼。昨天晚上,他们在平奇岭,打了一场漂亮的仗。歼灭了牛逼烘烘的苏斯人一个满编装甲团。随后,他们又马不停蹄地到了三百多公里以外。找到并歼灭了号称北盟之魂的两个血影装甲营。
说起来简单,可窝在战壕里打两三个小时都累得精疲力竭的费舍尔完全可以想象,三团这帮家伙,经历的战斗,一定比自己经历地,还要激烈残酷得多。
更何况。在支援自己这个阵地之前。他们已经支援了不知多少个阵地。现在,他们还不能休息。敌人的进攻强度如果不减弱,他们就必须不断的奔跑,作战。他们一部分沿三环路支援各个阵地,还有一部分,正在外围向敌人发起进攻加入了匪军以后,怎么个个都成了不要命的疯子?
机甲可以不休息,可人得休息啊。
胡思乱想的费舍尔忽然愣了一下,他丢掉烟头,站起来左顾右盼。他觉得,自己有个主意需要向连长汇报一下
听说,那些个SM四团,SM五团的家伙,因为没有足够的机甲,又不能作为步兵参战,早在基地里急得满地乱转了。
虽然他们接受训练地时间短了一点,可是,换他们来操作这些又丑又厉害的机甲,总比三团的人这样硬顶着要好吧?反正三团的机甲损失,到现在还不到一个连!只要不是和敌人硬拼,拖延时间的话,四团和五团肯定没问题!
这个主意,怎么大家都没想到呢?机甲没有,这机甲战士,匪军还缺么?!就算一次换完可能影响整个战局,那一次换上一个营总可以吧?这里是普罗镇,就近的事情,又不是距离遥远不能操作。只需要把四团五团地人拉到集合地点,几分钟内,就能完事儿。
可惜,胖子长官在中心城跟敌人捣蛋,没人可以替换他们。不然,凭耗,都能把敌人给活生生耗死!
费舍尔满壕沟乱窜,去找连长汇报去了。这事儿,原本不该由一个步兵操心,可费舍尔,却是个半罐水最爱响叮当地人。
这世上没有算无遗策。有时候,历史,是一个小人物改变的!
“上校,第一战斗队已经完成对敌人地切割。”通讯器里,传来了卫见山的声音。胖子将远视仪对准高尔夫球场下的小河对岸。驻守在那里的北盟步兵营,果然已经乱作了一团。
“第二攻击小队,上!”胖子下令道:“全歼!”
“是!”带领第二攻击小队的哈格罗夫大声领命,随即带着他的小队,从另一个方向的城市丛林中,忽然杀出,旋风般卷进了北盟步兵营的阵地。
猛烈的炮火,震天价地响了起来。260毫米口径的能量炮和80毫米的能量机关炮组成的火力网,瞬间覆盖了北盟步兵所在的阵地。那些修建于别墅和低矮楼房之间的沙包,隔离网,在炮弹中跳着舞,被撕得粉碎。
在尖刀连两个战斗队的忽然袭击下,显然没有料到敌人会出现在这里的北盟军官大声下达着命令,挥舞着手枪,仓惶的试图阻止抵抗。可是,他们驻扎在阵地上的四辆老旧机甲,几乎连开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摧毁了,而满地乱窜的士兵,接连到在匪军机甲凶猛的炮火之下,鲜血横淌碎肉乱飞中,活着的人除了逃命,已经顾不上别的了。
不到十分钟,战斗就结束了。整个步兵阵地,已经是一片死寂。被能量炮扫过的沙包堆千疮百孔,沙子和破麻袋满地都是。原本整齐的隔离网,最后已经变成了残缺扭曲的破烂,还有些别墅和平房,已经垮塌了,漂亮的鹅黄色墙壁上,布满了黑褐色的大洞。房顶的雨水檐断裂下来,修剪成各种动物造型的树木被绞成一地断枝碎叶。
胖子看了看机甲电脑上的电子地图,在地图上做了一个标记。
这是他们摧毁的第六个北盟部队的驻扎地。六次袭击,有三个机甲连,两个步兵营和一个混成营被全歼。这几乎是一个混编团的兵力了。
在胖子的电脑上,这些袭击地点,东一块西一块,不成形状。
胖子很得意,他相信,那位试图围剿自己的北盟指挥官,这个时候,一定气疯了!他的部队调动,不但没有围困住自己,反而因为自己虚晃一枪,当先跳出包围圈,回过头来一边向南运动,一边蚕食他的部队。现在,超级尖刀连的活动空间,比之前更大了!
食他的部队。现在,超级尖刀连的活动空间,比之前更大了!
“上校!”负责侦查的机甲战士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响起:“两个机甲连自西向东迅速向我们靠近!预计三分钟后接触。”
“又送上门来了。”胖子憨厚的搓了搓手,舔了舔嘴唇:“撤!”
第十九章 青狼
中心城东一区,艾弗格林街区。
随着引擎的轰鸣,一辆红色的人型机甲,从街角垮塌了一半的教堂断壁后拐了出来。
机甲那五段式的铁灰色金属脚掌,踩在高低不平的废墟那碎砖瓦砾上,发出嘎嘎的声响。腿部的外接副传动杆,兹兹地来回伸缩。机甲红色的上身,在髋骨和腹部悬挂系统的缓冲下,随机甲的步伐有节奏地起伏着,而肩头狰狞的能量炮口,则在机甲电脑和机械校正装置的作用下,背离身体颠簸的状态,始终保持着对可疑区域精确平衡的指向。
“安全。”汉斯.斯德普用呆板低沉的声音在通讯频道中报告了一声,随即把头盔上的通讯音量旋钮拨到最小。对那个喋喋不休的小队长,他实在是腻味透了。
推动操控杆,将心爱的红色阵风停在艾弗格林小男孩中心广场的喷水池边,斯德普打开座舱的强制换气系统,将座舱盖也敞开一点缝隙,试图驱除座舱里因为改装能量攻击系统时留下来的那挥之不去的该死的油剂味道。
机甲雷达上,除了身后缓缓向自己靠近的主力大队以外,没有什么可疑目标。斯德普点了一支烟,仰着脑袋,调整着光学观测仪,进行例行的警戒观察。
艾弗格林区,是中心城最古老的城区之一,而小男孩圆形广场,则是四周八条主要街道的交汇点。呈放射状向八个方向延伸的街道,如同一个巨大的汉字“米”字,将整个艾弗格林区切割开来。
因为艾弗格林区始建于玛尔斯自由世界气候改造之前,因此,工具物质的匮乏以及为了配合当初半空中的环境隔离罩的因素,使得最早登陆这个星球的人们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建造这个区的低矮房屋。**
这些砖木结构地古代建筑,至今看来,却有着异乎寻常的古拙韵味。随着气候改造的顺利,移居玛尔斯星球的人越来越多。艾弗格林区也向四周扩展得越来越大。最终,这个区和其他几个隔离罩形成的中心区连接在了一起,变成了现在的中心城。
几千年过去了,这里的房屋几经重建修缮,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建筑了。不过,建筑的样式地整个区的规划,还是完整的保持着。斯德普小时候,就经常跟随父母到这里来。圆形广场喷水池里那光着屁股的青铜小男孩雕塑,广场上的鸽子。都是他在父母进教堂诚心祷告时最好的玩伴。
而少年时期,正南街道上的那一间间小酒馆,则是他和他地同伴们最喜欢光顾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次,他们因为年龄不够,而被悻悻地赶出来,又厚着脸皮冒充已经年满十八岁钻进另一家酒馆,直到深夜。
可是现在。这一切美好的记忆都变成了一片废墟。
视野所及,广场四周的房屋成片成片的倒塌下来,依旧耸立的残垣断壁上,也尽是烟熏火燎的痕迹。青石街道上,铺满了破烂的木头和碎砖烂瓦,几乎看不到原来街道的路面。中央喷水池的青铜小男孩,只剩下了半截身体,富丽堂皇地教堂,也塌了一大半,从外面就能直接看到教堂里破烂的木制长椅和正面唱诗台墙上的耶稣受难像。记忆中地南街小酒馆。已经毁于战火,现在的那里,空空荡荡的一片。只有几根破烂的柱子,一米多高的废墟和已经冒出好长一截的野草。
斯德普抬头望向天空,一只鸽子咕咕地低鸣着,扑棱着翅膀腾空而起,划过灰白的天空,飞到了教堂残缺的屋檐下。^^
他静静地看着,那是他地记忆中,唯一幸存的东西。这些鸽子。在这里生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它们已经离不开这里了。不知道,当这些动物灵动的眼睛看见这个世界时,会不会意识到,眼前的这一切,意味着一场灾难。
或许,没有思想的它们,在乱世中。比人类更幸福。
引擎声和脚步声响起。十一辆机甲陆陆续续从四面八方汇集到圆形小广场,那是侦察小分队的人。负责大队前行警戒,想必,已经勘察完了四周。
斯德普继续抬头看着教堂只剩一半的屋顶,在他看来,等待那只鸽子再度出现,远比其他的任何一个同伴,都重要地多。
“这帮该死地普罗镇土匪。”一辆阵风停在水池边,座舱门打开,长着一双三角眼,瘦得跟猴似的侦测小队队长跳出座舱,拉开裤链就往干涸地水池里撒尿。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让老子抓到他们,非给他们好看!”
斯德普鄙夷地看了小队长一眼,丢掉烟头,将座舱盖重重地关上。给别人好看自己这些人除了跟在别人的屁股后面转圈,并互相之间保持谨慎的距离防止被偷袭以外,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一个个驻扎地被人家摧毁。
第四营被摧毁的事实,早就吓破了包括指挥部在内的所有人的胆。或许,敢叫嚣的,只有这个惯于自吹自擂的猴子!
“第三组,去把第一组替换下来。注意保持警戒。”猴子小队长抖了抖身子,拉好裤链,布置着扩展警戒任务,回头看见斯德普的机甲,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挥手道:“斯德普,你也去”
六辆红色机甲启动了,踩着高低不平的废墟堆,向东南方向走去。****狭窄的街道早已经被废墟埋住了,分散开的机甲干脆直接从房屋空旷的残垣断壁之间穿过,一些砖墙被机甲轻轻一碰就倒在了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或许是被机甲的到来所惊吓,那只飞入教堂半边屋顶的鸽子,始终没有再出现。斯德普叹了口气,启动机甲,缓缓穿过几个正靠在机甲上聊天抽烟的同伴之间,向东南方向走去。越过一栋正面墙壁破了一个大洞的旅馆小楼时,他回头看了看教堂,耳边,传来了那猴子队长和阿谀奉承的同伴们忽然爆发的笑声。
斯德普忽然觉得有些悲哀。他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会那么疯狂地想要加入这支军队。从一个普通的雇佣兵开始,他和许多玛尔斯自由港的青年一样,拼命地训练和表现自己,就为了加入这支在他们的***里近乎神话地装甲营。
那时候,他们热血沸腾,总憋着一股劲,想要证明自己,想要建功立业!
他们相信,自由世界总有一场大仗。那是他们这些不能成为机甲流派核心弟子的普通青年。推翻这个世界的固有秩序,成就一番功业,将那些趾高气昂的机士彻底打倒的唯一机会。他们相信,只有北盟,才是真正的军队,他们为自己接受残酷训练时的坚持,为即将到来的战争中北盟一鸣惊人。而激动不已。
直到现在,斯德普还记得自己当初和同伴们小声聊起血影机甲团,看着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新兵迫切想要围拢过来倾听时,自己地虚荣,还记得自己神秘地告诉那些新兵,这个几乎存在于神话中的机甲团是如何厉害时,自己的浅薄。当然,他更记得,在得知自己被选入血影机甲团受训,自己兴奋的几天都不能睡觉。走在路上总是昂首挺胸,一边目不斜视,一边用余光收集人们的艳羡目光时的可笑。
机甲离中心广场越来越远。从空荡荡的废墟看过去,隐约能看见二营一连和二连地大队正陆续穿过两公里外城市高地花园那道宽阔的缓坡,进入艾弗格林街区的建筑废墟之中。
斯德普狠狠啐了一口唾沫。
现在,这支军队的一切神秘光环,都已经褪尽了。
这是一帮没有人性的杂种!而自己和许多人一样,是被包括猴子小队长那样的杂种裹胁的可怜虫!一开始,自己不断的告诉自己,这就是战争。摧毁城市。毫无顾忌的屠杀眼前的一切目标,这都是战争地一部分。
直到有一天,自己在得知北盟高层,乃至猴子这样的基层军官,大多都是什么纳德米克王朝和他们的王公大臣,近卫队军官遗族地时候,自己才恍然大悟,在这帮杂种的眼中。普通人的生命。和猪狗没有什么区别。随意射杀平民不是什么战争的需要,那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想这样做而已。
可是。知道了又怎么样,仗打到这个地步,自己,早已经没有了退路!斯德普向身后看了一眼,或许,自己应该找个机会,给那个曾经当着自己的面打死了十几个平民的猴子小队长,一记致命的黑枪。
接替了扩展警戒的第一小队,斯德普又开始了枯燥乏味地例行监控,三百六十度旋转远视仪,配合动态目标扫描器监视每一个可能移动过或正在移动的目标。雷达在这里的作用很小,一般机甲的潜行模式,可以将机甲的被探测面积缩减到一个饭盒大小,原本就很难被探测到,再加上高地不平是地势对雷达探测角度的削减,如果不配合动态扫描,这东西简直一点用处都没有。
音量调到最低的通讯频道里,又传来了连长艾尔默下达指令的声音。或许是收到了总部传来地,关于那支匪军机甲小队地新消息,艾尔默大声地咒骂着,语气和猴子队长相差无几。对于被匪军机甲小队牵着鼻子打转的事实,艾尔默无比愤怒。
斯德普知道,自从四营被歼灭了以后,指挥部就下令一营和二营必须保持足够近地距离以避免被敌人各个击破。毕竟,除了步兵师那些战斗力低下的装甲营以外,血影机甲团的这两个营,是中心城的主要装甲力量,不容有失。
可是,指挥部显然并不想只保持自保,或者说,那支匪军装甲小队的举动,已经激怒了指挥部。他们轻易地跳出了北盟各部队形成的包围圈,沿途袭击任何他们想袭击的目标。
被袭击的目标中,有某一段防线,有某个步兵团的驻地,有后勤中转站,还有一个存放物质的仓库、一个枪械维修所和一座大桥。
被激怒的指挥部调动了几乎所有能调动的部队。试图将这支匪军机甲小队的活动空间给限制住,拖住他们,从而将其歼灭。所以,尽管被命令不能互相之间距离太远。血影机甲团地一营和二营,还是以主基地为中心,疲于奔命地调来调去,配合步兵形成的一个个临时阻击点,进行压缩
斯德普相信,带领那支匪军小分队的家伙,绝对是一个捉迷藏的专家。从东二区到西一区,再到东一区,最后回到东二区两个血影装甲营。几乎被对手引诱到发疯!大多数时候,他们连对手的影子都看不到,只有通过总部传来的命令和消息,才知道对手又袭击了谁,又到了哪里,然后就是取消之前的行动命令,更改方向。继续追击。
有好几次,负责扩散警戒的侦查小队,几乎都抓住了对手的尾巴。斯德普自己,甚至亲眼看见一辆青色地机甲腆着肚子从距离自己不到一公里的小山坡上嘿哟嘿哟地跑过去可是,那又怎么样,每到这时候,总会传来总部的关于整体距离脱节的警告。如果继续追击,友军将无法在规定的时间内赶到支援。而等到友军到达了相应的位置,那些青色机甲,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斯德普觉得有些可笑。自己不但被敌人牵着鼻子,还被友军拉着尾巴。这样的行动,除了浪费一下精神和体力。实在没有任何意义。兜了几个小时地***,就算是连里体力最充沛的自己,也有些疲倦了,其他同伴,恐怕更痛苦。这种没有目标,反复奔跑的无意义调动,对身体和精神,是一种双重打击。
很快。指令通过小队频道,下达了。斯德普苦笑,难怪艾尔默生气,三连和一营,再一次被拉开了距离。从南面过来的他们,因为匪军小队刚刚炸掉了内河上的公路大桥,而工兵又没能在他们抵达之前完成便桥的铺设,所以。他们会再次晚点二十分钟以上。这也就意味着。二营的这两个连,得原路返回。尽量靠近内河公路大桥,以避免整体脱节,重蹈四营的覆辙。
通讯频道里,咒骂声和叫苦声响成一片。斯德普转头看去,那些刚刚进入艾弗格林街区的阵风,正乱糟糟地原地转向,等待着后面的机甲转向离开。而那些停在小男孩中心广场地机甲,也乱成了一团,动作快的,已经启动了机甲,向后面涌去,动作慢的,还在关闭刚刚敞开地座舱
什么严明的纪律,秩序,此刻都没了影子。
抱怨,是人类的天性。也是最容易传染的病毒。几个小时的往返跑,已经让每一个人精疲力尽并失去了耐心。更可怕的是,包括斯德普自己在内,对指挥部的信任和服从,现在已经变成了怀疑那些参谋们坐着说话不腰疼,妈的,这么白痴地调动,他们是想干嘛?
身旁,负责扩展警戒的另外六辆机甲,已经走了过来。
斯德普点了支烟,看着同伴们歪歪扭扭地站在自己身旁,有个家伙,甚至操控机甲一屁股盘坐在地上,似乎那样,机甲也能得到休息。这个小组,基本都是玛尔斯的本地人,对于北盟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他们在私底下也时常有抱怨乃至愤怒。
既然后队改前队,那么,警戒的事情,就轮不着这几个人了。斯德普忽然有一种感觉,仿佛自己这些人,刚看了一场电影,等待人潮离开。他们才不想去凑这个热闹。
动态扫描仪,发出哔哔的警告声。斯德普理都没理。这个东西,是无法分辨敌友的。现在两个连的阵风正乱糟糟地挤来挤去,扫描仪不发出警告才怪了。
警告声响得歇斯底里,烦躁地斯德普抬起头,伸手去关开关。然后,他看见了一直到他老死,也没有忘记的画面
远处地废墟中,数十辆青色的机甲,分散开来,贴着地面,向拥堵在一起红色机甲群冲去。
如同,草丛中,数十头捕猎的青狼,风驰电掣!
第二十章 大洞
每小时九百公里的突进速度,几乎是射出的弓箭的两倍,而且紧贴地表坚实的大地和这些闪电般的机甲之间,形成的相对速度感,让斯德普感到晕眩。
五十辆错杂于废墟之间,身影若隐若现。那冲刺时,排开空气产生的巨大风鸣,如同远古的号角。随着它们如同流星般纵跃而过,废墟上的野草,如同被人猛地扯了一把,急速向机甲尾部倾斜,而废墟上的尘埃,更是如同激流般,翻腾而起。
五十只向猎物狂飙突进的青狼,五十道滚滚尘烟。斯德普和身旁的其他几个战士,甚至忘记了自己应该发出的警告。他们已经完全被这壮丽的冲锋画面震撼了。那不是冰冷的机甲,那是原始丛林中的占据食物链顶端的猛兽,在阳光下,亮出它们的獠牙和利爪,放肆地挥霍着它们的精力,发动的一次狩猎。
而位于艾弗格林街区之中,拥堵慌乱的两个血影机甲连,在这一刻,完全失去了他们的凶横和强大。还没有接触,他们的伪装就已经被剥去,现在的他们,看起来更像是一群等待被屠戮的羔羊!
一声尖厉的警报响起。
那是靠最外面的一辆警戒机甲发出的。他就位于五十辆青色机甲突袭的正前方。孤零零地一点红色站在废墟之间,机甲警报声被拉得凄厉无比。
冲在最前面的青色机甲,扑了上去。
警报声嘎然而止。
如同一只狮子扑倒一支羚羊,没有任何悬念。可怜的猎物,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
红色的机甲被扑倒在地。尘土飞扬中,奇形怪状的零件。四散纷飞。
随即,它就在一道横掠大地地白光之后,化作了熊熊燃烧的火团。击杀它的青色机甲,早已经电射而去,在这一团烈火旁边,数十道青色的身影,飞快地掠过。没有丝毫停顿。
几乎是眨眼之间。匪军机甲小队,就已经到了距离中心广场不到两百米的地方。
即便是青色机甲明显减速,这两百米,也不过是两秒多钟的距离。斯德普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两百米意味着什么,很快,他们就得到了答案——那是高速突击中,用能量炮集中突破对方集群最好的距离。
数十辆拥堵在街区废墟中地红色阵风在转身。还有几辆。正在努力地启动,切换战斗模式。更多地。则拼命试图向两侧散开那是一副机甲百态图,惊惶,恐惧,不知所措和鲁莽
很快,这幅图画,就被一道白光撕碎了。
那是由五十道260毫米口径能量炮和一百道80毫米能量机关炮组成的狂暴之光。
斯德普和另外六个北盟战士,只能呆呆地看着,看着那道白光席卷一切,看着一个个红色的身影。在白光侵袭中灰飞湮灭。即便是已经开足了能量罩的十几辆阵风。也没挺过这一波攻击,它们的能量罩。如同风中的火烛,接连四次颜色变幻之后,迅速在狂暴的能量洪流中崩溃,随即,机甲的外挂装甲被熔化,撕裂,紧接着是机甲地外壳,然后,是暴露的骨架和部件
当白光一闪即逝,当红色机甲集群被忽如其来地攻击扯得七零八落时,五十辆青色机甲,如同穿心地乱箭,几乎同时扎入了红色机甲群中。
时机,速度和角度的把握,精确到让人毛骨悚然!
红色机甲集群中,迅速出现了一道道血雨腥风的切割线!那是青色机甲,在突进。
斯德普知道,已经没有人能阻止这一场杀戮了。
鬼使神差中,斯德普猛然将远视仪对准了位于中心花园喷水池旁的猴子小队长。
拉近的远视仪画面,清晰地将那辆有一道金色双横线涂装的阵风,送到了斯德普的眼前。那是一辆因为慌张而摆出别扭姿势的机甲,它的操控者,就在不久之前,还叫嚣着要给别人一个好看。
可惜,现在是别人给他好看。
镜头中,一辆标号01地青色机甲,在击毁了教堂附近地一辆红色阵风之后,借力一蹬,如同弹射的子弹,向猴子小队长射去。
手速已经突破了每秒四十动地猴子小队长,刚刚狼狈地避开了匪军的能量炮攻击,惊魂未定。眼见青色机甲向他扑来,匆忙招架。看机甲的动作,斯德普甚至能想象出此刻那张精瘦的脸,因为拼命提升手速,而变得如何丑陋狰狞。
青色机甲一脚踢在了猴子队长下压的机甲手臂上,随即一个空翻,机甲在空中变幻出眼花缭乱的姿势,一屁股坐在了红色机甲的头上。在很不舒服地扭了扭屁股之后,旋即向另一辆血影机甲扑去。::首-发:
斯德普傻傻地看着猴子小队长的机甲脑袋,从那辆肥胖的青色机甲屁股下面露出来
其后的几十年余生中,他一直在反复地想着同一个问题。
为什么,猴子队长的机甲脑袋,不是按照惯常的逻辑被压扁的,而是出现了类似于被人双峰惯耳般两侧用力的效果这根本违反了物理定律,这不合理!无数次模拟推导之后,斯德普终于揭开了真相女神面纱。用屁股夹的!!天空中,一个威严的声音在回荡。
多年以后,斯德普的妻子,总会在午夜梦回时,看见斯德普站在窗边,那孤独而萧瑟的背影。她总是会下了床,走到斯德普身后,轻轻将他抱住。她不知道。在那场战争中,斯德普到底受到了什么样的刺激。她只知道,斯德普神经衰弱的毛病,又犯了。
这诡异的一击,已经注定了猴子队长在这生死战场上地命运——另一辆青色机甲过路时,一脚将机甲踩成了废铁。
匪军机甲小队强大的战斗力,被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这些机甲战神和机甲统领。天生就是为这样的攻击而存在的。在混乱的敌方机甲集群中。他们如鱼得水。这种战斗,不但让他们更深刻的领会机甲武学,而且,将他们之间的配合,演练得愈加纯熟。
“撒旦万岁!”肥胖地青色机甲,如同一颗砸进水中地炮弹,落入红色机甲群中。
胖子开始扮演神棍了。他上串下跳。
趁你病,要你命。痛打落水狗。这是胖子一向以来身体力行的最高准则。上梁不正下梁歪。胖子决定带个好头。
用磁力仪下绊子撂倒了三辆机甲,胖子贴着地面猛然蹿出。一脚蹬在一辆阵风的胯下。随即反身一记手刀,切掉了另一辆阵风的头部。在招架了身后敌人的攻击之后,他有顺势扑进了正面一辆机甲的怀中,分开的时候,胯下一只维修机械臂,拎着对方的一块零件摇来晃去
当这几辆机甲冒着电花倒在地上地时候,胖子驾驶的游侠已经突入了另外几辆阵风之间。拳,肘,肩。膝。腿,这些部位不用说。就连比较脆弱地头部,也被他利用了起来。最匪夷所思地,就是机甲的屁股,肚子,还有藏于胯下那条万恶的机械维修臂被他舞的风车斗转。四周的红色机甲一旦被碰上,非死即伤。
身后的匪军精英们心悦诚服这种全身都是武器,撒泼打滚都能所向无敌的格斗方式,简直就是一种艺术。他们知道在机甲的屁股两侧,安装有一台强力咬合器,他们也知道在机甲的胯下藏有一条维修机械臂。
他们不知道地是,这样地东西,在战斗中,能如此淫荡而强悍。堪称神器。
最具艺术气息的,是胖子那飘忽而阴险地走位。
无论周围有多少个敌人,无论敌人处于什么位置,是什么姿态,他总能出现在最没有防备的机甲身后。一记闷棍。
转身,滑步,又是一击闷棍。
看这妖孽敲闷棍,简直就是一种享受。他对这种技能的衔接,甚至比最顶尖的斯洛克选手对白球的走位还精确。一记接一记的闷棍,如同行云流水,连绵不绝。
而在行动之间,游侠0号脚下的绊子,也已经到了炉火纯青层出不穷的地步。谁靠近他他绊谁。无形的磁力,有形的机械腿那些手速不过每秒二三十动的普通机甲战士,在他面前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憋屈的想哭。
一直跟在胖子身旁的卫见山,只看得眼角直跳。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当初胖子豪爽的让自己随便摸,是多么够意思。
如果那时候他想在自己身上试验一下机甲的阴险攻击手段卫见山拒绝去想象。
和这样一个专业的阴险型机甲战士对阵,是所有机士的悲哀。你完全不能理解,一个五大三粗的武林高手欺负一个幼儿园的孩子还兴奋地使猴子偷桃这一类的阴招,是多么地下作。
可让人无奈的是,胖子,显然对任何有关于道德或骑士精神方面的东西,是极端茫然的。而且,据卫见山的观察,这种茫然,具有很强的传染性,只要看看其他机甲战士那越来越阴险的动作,就能知道,一旦这种茫然蔓延开来,将是多么恐怖。
胖子继续茫然着,继续兴高采烈地嚎叫着“撒旦老爷万岁”,用最下作的招数招呼敌人。在他的身后,四十九名匪军战士的模仿秀,也越来越娴熟。
血影机甲连一次又一次徒劳地组织着防御,又一次又一次地被穿插的青色机甲分割开来,扯散,歼灭。当一些拥堵在一起的红色机甲开始违抗命令,向四周逃散时,整个队伍,彻底的崩溃了。
士气,换一种说法,就是群胆。
在生死存亡的战争中,这个抓不住摸不着的东西,能够影响整个战局。
有士气,能够以弱胜强,甚至能够一路高歌猛进,赢得每一场战役,直到战争胜利。
而一旦丧胆,结果,自然截然相反。
在历史上的许多战役中,经常出现一个班的士兵就俘虏了一个营甚至一个团的奇迹。还有一个人跟着一群人追的景象。
出现这样的状况,只不过是因为许多人觉得大势已去,集体丧胆,不敢也不想再做无谓的抵抗。
而当两个血影机甲连开始溃退时,这一幕,再度出现了。
早已经被来回调动拖得精疲力竭的血影机甲战士,士气已经低迷到了极点。整支队伍,充斥着怀疑、恼怒、抱怨和疲倦。带有这些负面情绪的,绝对不会是一个英勇的战士。这正是胖子想要的结果。
而一旦这些人,遭遇超出他们承受能力的打击之后,负面的情绪,会变得更加负面。他们会对军官的每一个指令产生怀疑,他们会对敌人凶猛的进攻感觉畏惧,他们会觉得白白把命丢在这里不值得!他们会给自己找到无数脱离战斗的接口。
兵败如山倒,这是战争中最不容置疑的真理。哪怕,这个时候,他们的军官做出了正确的反应,也无法阻止这种铺天盖地的颓势。
斯德普和其他几个一直没有参与作战的机士,离开了。他们早已经有打算脱离这个组织,现在,正是一个机会。他们各自分散离开,没有告别,谁也没说自己想到哪里去。
临走的时候,斯德普看了看时间。下午三点三十分,在艾弗格林街区低矮的废墟中,血影机甲团二营一连二连,被抹去了番号。他见证了这个时刻。
那五十辆青色机甲,完成了它们的又一次狩猎。北盟的防线,已经出现了一个大洞!
第二十一章 费尔勒的反击
“纳尔逊街区第三步兵师三团一营驻地被袭击。”
“东三区二号后勤站被袭击。”
“内河B13——B07防线遭受敌人袭击,负责防御的第七装甲师一团四营被敌人击溃,目前正沿内河西岸溃逃。”
“报告,刚刚收到消息,内河航运大桥被敌人炸毁。”
北盟的指挥部里,除了负责报告战报的参谋那一声声没有任何音调起伏的报告以外,整个房间,都被一种极端压抑的气氛笼罩着,一片死寂。
能不说话的,都尽量用手势表示,必须说话,作战参谋们也将声量压到了最低,几近耳语。而那些穿梭往来的参谋和勤务兵,也同样将脚步声放得比猫都轻。每一个人都紧紧抿着的嘴唇,深锁着眉头,一脸严肃。在寂静的指挥部大厅中,这些先前还斗志昂扬精力充沛的北盟军官,现在看起来像是一群无声无息地疲惫幽灵。
而笼罩指挥部的这种压抑气氛的来源以及中心,正是坐在指挥部左侧椭圆形作战会议桌顶端的费尔勒。
原本就不苟言笑的冷面人,现在的脸色更是冷得发青。那低低的眉毛下深蓝色的眼睛里,一双眸子,就如同一把闪着寒光地刀子。别说对上一眼,就算是远远瞅着,都让人忍不住打寒战。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号称计算能力超群的总参谋长,此刻,已经出奇地愤怒了。就在刚才,他被敌人在他最擅长的领域,狠狠给了一记响亮的耳光。而且,坏到骨子里的对手似乎还没有过瘾,他正借着负责汇报战报的参谋那机械麻木的声音,一记接一记地抽着费尔勒的脸。偏偏,这样的战报,费尔勒还只能听着!
在场的参谋。有许多都是在各国军事学院接受过系统学习地。对于这种指挥官之间的较量,他们如何不明白?
虽然不能见面,可摆布下的每一个棋子。都是比近身肉搏更激烈地厮杀。那是智力上地血淋淋的较量。正兵,奇兵,算计,陷阱。阴谋,阳谋,普通人别说想,就连试着去理解其中的奥秘,也会呕血三升。而对每一个指挥官来说。这就是他们终身追求的地东西。他们宁肯在战场上死去。也不愿意被人在地图上击败!
占据了整个指挥部一半墙壁的半圆形中央控制台上,那巨大虚拟屏幕显示的中心城实况立体地图,如同悬浮于头顶的海市蜃楼。
地图上的中心城防区,已经是烽火处处。
那支疯狂地匪军机甲小队,在歼灭了血影机甲团第二装甲营地两个连之后,完全改变了之前东放一枪西打一炮的战术,转而大摇大摆地沿城市主要干道一路向南,一路上袭击他们作战半径内任何一个目标,将整个北盟防线。扯了个七零八落。
费尔勒之前调动部队。精确计算后部署的围堵方案,遭受了彻底的失败。
尽管被调动的每一支部队都严格执行了他的命令。在规定的时间内赶到了规定的地点,参与围剿。可是,那支匪军机甲小队,还是轻易的跳出了包围圈,并回过头来,杀了个三进三出。
越是了解费尔勒地战绩,越是对他地计算能力崇拜,越是理解这个围堵方案的周密细致,参谋们就越感觉到那支匪军机甲小队地可怕。
他们就像是一群无形的幽灵,在天罗地网中自由自在。甚至,他们还利用了北盟军队的调动,将围堵部队变成了送上门的美食。在他们的蚕食之下,北盟在中心城区的防御力,已经下降了两个等级!
尤其是作为主力的装甲部队,更是损失了一半的兵力。现在的费尔勒,甚至不得不将机步师的那些战斗力低下的装甲营抽调出来,加强基地周边的防御。这也意味着,中心城的所有防线,基本上都是一群无依无靠的步兵在瞪大了眼睛惶恐不安。一旦遭到装甲力量的攻击,他们挖掘的壕沟,就会很自然地变成他们的墓地。
参谋看着电子地图发怔。他们不明白,那支机甲小队,怎么就逃脱了北盟数万步兵和上千辆机甲的围堵呢?那可是一个水泄不通的包围圈啊!别说这么一支显眼的机甲小队,就算是一只老鼠,想要穿过城区而不被发现,也不可能。
在看见前线传回来的战场记录之后,大家在不经意中,总会于心底浮现一个荒谬的念头——难道,那真的是一支撒旦的军队?!
别说这些参谋,就连费尔勒,也没想明白这个问题。
在匪军机甲小队歼灭第四装甲营的同时,他就命令第一和第二装甲营联动防御,配合抽调的第三全机械化步兵师和其他部队,将匪军机甲小队的活动空间,不断地压缩。
最初,计划执行的很顺利,匪军装甲小队的活动空间,一度只有内河沿线的一小块长条形区域。可是,等到几支部队的扩展警戒线都已经连到一起了,他们才发现,那支匪军机甲小队,就这么神秘地消失了!
随后的战局,迅速脱离了费尔勒的控制。
作为最高指挥官,他只能在战略层面上作出部署。而具体的战斗和战术,他是绝对不可能去干扰的。那是基层军官根据当时当地的局势做出的反应。即便是军神黑斯廷斯,也不可能遥控一场具体的战役。
因此,费尔勒再度得到的匪军消息,只能是在某支部队遭受袭击后的战报中。一步落后步步落后,尽管费尔勒已经迅速做出了调整并指挥部队拼命协防,可还是没办法抓住敌人的尾巴。那个该死的勒雷胖子,仿佛永远都比他的调动快上一步!
而在得知正赶去与第二营一连和二连汇合的部队因为内河公路大桥被炸断而阻挡在近三公里宽的内河岸边时,他就意识到,二营的两个连,有危险了!在兜兜转转之中,匪军,将他们引进了一个陷阱。那座被炸断的桥,将两股互相保护的部队,给切割开了。
果然。他刚刚下达命令让二营的两个连向内河东岸靠拢,就接到了部队遭遇匪军机甲小队袭击地消息。
那五十辆机甲,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一口吞下了两个连二百多辆机甲。等到血影第一营和第二营仅剩的第三连赶到交战区域的时候。匪军早已经不见了踪迹。在艾弗格林街区,只留下了遍地燃烧地残骸。
这支机甲小队地战斗力,已经超越了费尔勒地想象范围。
从香水街防线遭到袭击开始到现在,北盟损失了近千辆机甲和近五千名士兵!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还有那些被焚毁的后勤中转站。仓库,基地。被击破的防御体系。一支机甲小队,就给北盟带来了一场浩劫!
费尔勒很难相信这些都是事实而不是一个噩梦。他计划被完美破解,却不知道对手用地是什么方式,他的防线被撕得七零八落。却抓不住对手的影子。他的装甲部队被成建制的歼灭。对手却没有损失哪怕一辆机甲!
侧面墙壁上,一段充满了血与火地战斗实况正在反复播放。
那里面,有一个声音在嚎叫:“撒旦万岁!”一种无力感涌上了费尔勒地心头,他听过无数种冲锋时的呐喊,有叫上帝保佑的,却没有叫撒旦万岁的!以区区五十人深入敌后纵横驰骋,这是一支,魔鬼的军队!
“报告,第一航空港外围哨卡遇袭。”
费尔勒静静地出神。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负责汇报的参谋嘴唇颤抖着。虽然他已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机械了。可是,这样的情报。每汇报一次,他的胆气就消失一分。现在,如果要他再重复一次刚才地话,他实在是没有勇气了。
费尔勒轻轻地挥了挥手,解放了满头大汗地参谋。
袭击第一航空港,费尔勒已经从匪军大张旗鼓的行动路线上判断出来了。
那个胖子,根本就没有隐瞒他地战略企图作为玛尔斯最大的地面空港,第一航空港直接与十六个由北盟控制的太空港联结。那里,是北盟重要的物质转运基地,更是北盟最重要的战略基地!
由于玛尔斯自由港,在人类最高议会的封锁下,是不允许战机一类战略武器存在的。所以,流派战争爆发之后,这场战争,没有制空权的争夺。很奇怪,却是事实。没有战机护航,以运输舰升空和着陆时的缓慢,想要实施大气层内的兵力输送,就要面对其他势力的导弹袭击。
尤其是在被周围势力虎视眈眈的中心城,任何一艘运输舰乃至战舰被大气层所束缚,都意味着死亡。所以,想要进行战略程度的快速兵力配送,就必须依靠地面空港中,可以摆脱导弹打击的设施——通天塔。
所谓通天塔,是太空港和地面港之间的能量对接通道。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建筑。运输人员的穿梭机和运输货物的穿梭舰,经过能量通道的弹射加速,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进行地空往返。
只有依靠地面空港与太空港之间的通天塔,将兵力输送到太空,再经由太空舰队输送到其他太空港,并最终再次经由通天塔落地。才能实现兵力配送。
而第一空港的穿梭舰的直接运载能力,是普通港口的三十倍!
如果第一空港被袭击,那么,想要通过运输舰调动驻扎在其他港口的部队回中心城,就只能依靠小型空港转运,时间耽误不说,在太空线路上,还处于其他势力的威胁之下。尤其是隆兴会,现在大气层外的太空港,有百分之三十,还控制在他们手中!面对在太空中进行转运的北盟陆军,很难想象他们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可是,尽管知道匪军小队的目标,也知道第一空港对北盟来说意味着什么。费尔勒,却没有办法阻止匪军小队的行动。
这又是对手的一记耳光,从出手到及脸,缓慢无比,却偏偏躲不开。这种屈辱的感觉让费尔勒几乎咬碎了牙齿!
“凯文”
费尔勒转过头,看向正一脸忧色注视着自己的塞尔沃尔。
“我想,或许我们应该放弃这次战役。”塞尔沃尔将手中的战报放在桌子上。手指轻轻在上面拍了拍。语气低沉地道。
费尔勒知道,那是普罗镇的战报。
到现在为止,普罗镇战局,还处于胶着状态。匪军的步兵。顽强得让人吃惊。而那支匪军唯一地装甲团,也还在不遗余力的在外围进行牵制和骚扰。进攻部队在他们的手上已经吃了不少亏。显然,塞尔沃尔已经因此对未来战局地走向,产生了怀疑。
面对这几乎指着鼻子地质疑,费尔勒没有说话。
“刚刚。查克和我通了话。对我们没有给他准确情报和隐瞒作战方案的事情。他的语气很不善。”塞尔沃尔的目光,避开了费尔勒,看向天花板,话头一转道:“本来,如果普罗镇能够按计划迅速占领,我是支持你地计划的。可是现在,局势已经脱离了控制,匪军的战斗力,超出了我们的预计。再打下去。即便赢了。我们也会元气大伤。这不符合我们的利益。我建议,不如”
“你想让苏斯人更深地介入?”费尔勒打断了塞尔沃尔地话。冷冷地道。
“血影机甲团,是我们最精锐的部队。”被拆穿了心思的塞尔沃尔恼羞成怒地道:“可是现在,我们已经丢掉了四个营了!”
塞尔沃尔和费尔勒不一样,他更像是一个现实的政客,对于利益,他有着天生的敏锐判断。
之前让苏斯人去啃硬骨头,就是为进攻普罗镇的其他几路兵力做掩护,遏制苏斯在北盟占领玛尔斯星球的过程中发挥过大的作用,从而避免苏斯这个庞然大物更深的介入。可是,随着战局地进行,眼看一手经营起来地实力被费尔勒挥霍掉,塞尔沃尔,有些心疼了。没有这些部队,他在复兴会里,什么也不是!
费尔勒是复兴会那些老头眼中的天才,可他塞尔沃尔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靠地是数十年的苦心经营!
借苏斯人的手搞定玛尔斯,最后再来想办法掌控权利,总比现在就和匪军拼个两败俱伤的好。况且,随着匪军机甲小队不断地撕扯中心城的防御体系,现在,塞尔沃尔甚至不能确定自己的安全。
一旦隆兴会趁机出兵,北盟就将面临一场灾难。
“打仗,有不死人的么?”费尔勒看了看表,咬牙道:“我们之前的作战计划,已经考虑了最不利的局面。仗打到这个地步,已经由不得我们回头了。再被匪军获得喘息发展的时间,我们将永远失去扼杀他的机会。大不了,我们再玩大一点好了!”
“玩大一点?”塞尔沃尔呆呆地看着费尔勒。在作战计划中,费尔勒的确制定了针对隆兴会插手的作战计划,显然,他是准备把这个计划执行到底了。那会是一场孤注一掷的战役。赢了,赢得整个自由世界,输了,将输掉全部。
塞尔沃尔直了直身子,他想反对,可是,一想到或许普罗镇的防线下一秒就会被攻破,一想到隆兴会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行动,他又有些犹豫了。至少,现在的中心城,还是安全的。要不,再等等看?
“命令,北部工业区驻扎的血影第三营、第五营,立刻启程,返回中心城区协防。”
“命令,第三机步师,第一机步师所属,放弃外围阵地,退守基地外围至内河沿线。命令东区驻防部队,南区驻防部队,向中心城区压缩。”
“命令,第一航空港驻防的第三机步师三团,务必坚守阵地。空港附近所有部队,立刻赶赴空港协助防御。”
“命令,血影第二营三连,并入血影第一营,由一营长统一指挥,赶赴第一空港支援。”
在下达了连续几条调整防御体系的命令之后,费尔勒咬牙道:“命令勇士第一、第二装甲团立刻与后勤车队脱离,全速赶赴普罗镇东北战区。命令血影第六、第七营,向混编团靠拢。”
他的眼睛,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命令,其他各部队,保持牵制性攻势,二十四小时不停向普罗镇中心城区发射导弹,进行远程炮火覆盖。进行无差别打击!”
记录命令的参谋,用颤抖的手,记录下了这个命令。他知道,距离普罗镇中心城区最近的部队,不过二十七公里。普罗镇两百万平民,都将在炮火覆盖范围之内。如果真的持续二十四小时的无差别打击,那里,将变成一个地狱!
这是费尔勒,对那个羞辱他的对手的还击!
第二十二章 等着吧!
“轰!”
一发能量炮弹砸在了阵地前的机甲残骸上。
爆炸产生的狂暴气流向四周喷射,激射的沙石和大小金属零件如同暴雨般打在防弹墙上,发出密集的碰撞声,还有一部分,则贴着阵地,噗哧噗哧地射进了坑道后的泥壁中。
早已经把身体躲在防弹墙后的费舍尔飞快地滑下射击位,一拉还在发愣的同伴,滚进了坑道下的防爆坑洞中。
爆炸声,接连在阵地上炸响。整条战斗壕,已经完全被炮火覆盖了。被掀上天空的泥水石子不住地往下落,发出噼里啪啦地声响。冲击波卷起的气流,在坑道中横冲直撞,滚滚烟尘被推动着,四处翻滚,一截截的坑道垮塌了下来,防弹墙和防爆装甲已经变成了扭曲的破铜烂铁。来不及转移的弹药在覆盖的炮火中殉爆,剧烈地爆炸和冲天的火光,让整个阵地如同一个烈火地狱。
费舍尔咧着大嘴躺在坑洞里,冲手里的勋章哈气。
用袖子擦了擦这个用老式铜弹壳制作的悍匪勋章,费舍尔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这个勋章,是他的那个建议得来的。
据连长说,当他的建议被反馈到指挥部,马克维奇在呆了一呆之后,随即一跳三丈高,心急火燎地下令将基地里的SM第四团拉出来,分别集中到东南西北四个区域。等待三团作战间隙进行轮换。
不过,敌人地进攻实在太猛烈了,三团到现在,只有一个连获得了轮换的机会。其他的部队都还在外围作战,连撤都撤不下来。
一股气浪挟着灰尘冲进坑洞,费舍尔转过身。噗噗地吐出钻进嘴里的泥沙,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刚才,是敌人进行的突击前炮火覆盖。
通常,这种打击,会持续至少二十分钟。而且。会有几次延伸和反复。一般是等到整个阵地被犁了个遍,并完全压制住匪军的自行火炮,发动冲锋之后,他们才会进行向阵地纵深处坚决地火力蔓延。
可是现在,落到阵地上的炮火强度。比之前的几次进攻,要弱了许多。而且,据费舍尔听来,敌人的炮火明显是在向纵深处延伸,那能量炮在空中飞行时,如同火车穿越隧道般的独特声音,他是绝不会听错地。他甚至可以根据这种声音的远近高低。分辨出炮弹的着弹点。
费舍尔猛地翻身滚出了坑洞。弯着腰,顺着战斗壕跑到了与交通壕交汇的地方,爬上了最近的一个射击位。
眼前出现地一切,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整个天空,都被从敌人阵地上腾空而起的能量炮流光所遮盖,那些拖着长长尾巴的光团,如同末日的流星雨,向普罗镇方向飞去。在更高的天空,还有一枚枚导弹。拉出一条条由粗变细的尾烟。向普罗镇飞去。
无尽地爆炸和冲天地火光,映红了整片天际。普罗镇。已经成了燃烧的地狱!
“这帮杂种!”
费舍尔猛然回头,望向敌人阵地的眼睛,变得通红!
小楼书房里,当新的实时战报和中心城态势图出现在虚拟屏幕上时,房间里,一片寂静。
苏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踱到窗口,缓缓道:“看来,该我们出手了。”
没有人接话。军官们都看着战报和态势图发呆。
看着已经被撕扯得七零八落的中心城北盟防御体系,看看那条笔直插向第一航空港的箭头,所有人,都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那支匪军机甲小队,到底是什么妖孽?
刚刚才奇迹般地歼灭了北盟第四装甲营,转眼间,又干掉了第二装甲营的两个连。更别提他们转战南北,沿途歼灭的北盟步兵,袭击的基地和仓库了!这还是一支机甲小队么?这简直就是一把钻进了豆腐肚子里地钢刀!
所有地军事理论,现代装甲武力的作战规则,战术标准,都已经被推翻了,这五十辆机甲,干出了至少一个装甲团才可能做到地事情!隆兴会的军官们怀疑,如果自己再不动手,这支装甲小队会不会东一口吸一口把北盟给啃光!
“国内,已经发动了夏季攻势。陆军已经登陆雷斯克主星。”苏刻舟道:“等了这么久,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没有人反驳,新的态势图,实在太对隆兴会的口味了,或许,说更严重一点,这根本就是专门为隆兴会而画的一幅图!北方工业区两个血影装甲营回调,中心城区北盟收缩防线,再加上那道直插第一航空港的箭头在场的人中,没有谁能抵挡这样的诱惑。
军官们面面相觑,别人不明白,可他们实在太清楚隆兴会了。
隆兴会最大的秘密,不在地面,而在太空!一支强大的舰队,才是隆兴会最大的战略优势!
当初,为了控制航道,以星际贸易商团身份出现的隆兴会,在组建伊始,就把战略重心放到了太空上。毕竟,玛尔斯只是个没有资源的星球,而控制了太空,就控制了整个玛尔斯航道!
虽然此刻隆兴会只占据了百分之三十的太空港,可是,针对北盟和三大流派舰队地作战计划。早就被反复完善了。陆地上,隆兴会的兵力或许不够和北盟硬拼,可是在太空,军官们可以保证,第一波攻击,他们就能灭掉一半的北盟舰队!如果要攻占某个太空港。那简直是手拿把掐。
这也就意味着,一旦地面受到重兵攻击,或者一旦寻到机会,隆兴会陆军能够以最快的速度交换场地或者进行直接兵力投放!立体转运体系和太空控制权,才是隆兴会一直以来的战略基础结构!
如果不是此刻查克纳已经进入了对雷斯克星系的大反攻。如果不是北盟已经在地面战场上击败了三大流派,开始调转枪口对准隆兴会,这个组织还会继续坐山观虎斗,守着两大港口和太空港,等待时机。只要北盟舰队被压制。他们就能继续耗下去。
可是,在场地,都是隆兴会的高级指挥官,他们自己知道,那个从来没有打过交道的胖子,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想见见那位田行健上校。”沉默了许久,总参谋长程志轩缓缓道。
“既然需要合作。这也是应有之义。”苏刻舟点了点头。
“除了表明我们的态度以外。我更想知道”程志轩苦笑着长叹一声道:“这家伙,到底是不是我们肚子里地蛔虫!我绝不相信,他兜兜转转这么大一圈,将北盟防御体系调动成这样,只是一个恰好符合我们战略企图的巧合!”
“接通匪军的通讯”苏刻舟转头对身旁的副官道:“我要见一见他们田上校。”
“是!”副官领命而去。
回过头,苏刻舟环视一众注视着自己的军官,沉声下令道:“开始吧!”
脚步声顿起,早已经按捺不住地军官们敬礼之后,旋即冲出了房门。各自准备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了苏刻舟和程志轩。
两人不约而同地走到窗边,程志轩看着苏刻舟道:“真是不可思议。我们的战略重心在太空,匪军是怎么知道的?而且,他们逼迫北盟回收兵力,又威胁第一航空港,可以说,已经把路铺在了我们脚下。只要拿下第一航空港,我们的陆军,就能第一时间登陆中心城,从内部开花,毕其功于一役,这样的机会,简直让人不敢想象!”
努力地消化自己口气中的震惊,程志轩顿了顿,却还是一种无法置信的语气:“还有,这五十辆机甲地战斗力,实在太耸人听闻了,这个消息,我们需要和国内汇报。或许,我们真地低估了这些民间机士的作用!我就想不明白,这支机甲小队,到底是用什么办法逃过北盟围堵的,难道,他们会
“听说,他是拉塞尔唯一的学生”苏刻舟答非所问。他望着窗外平静优美的湖面,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我也很想知道世界上,是不是又多了一位军事天才。”
这时候,那个该死的隆兴会,该心动了吧?
胖子无聊地坐在机甲座舱里,托着腮帮子考虑要不要主动给隆兴会那帮缩头乌龟打个电话。
不告诉他们吧,害怕自己千辛万苦抛出来的媚眼给了瞎子看。告诉他们吧,又怕这群家伙趁火打劫,到最后便宜都让他们给占去了这就跟谈恋爱意乱情迷一样,***,谁先忍不住谁算输!
一阵香味传来,胖子赶紧跳下机甲,屁颠屁颠挤进了正生火烧烤地机士们中间,双手放在膝盖上,一脸希翼地蹲在地上盯着金黄流油地烤翅膀流口水。
这时候,被骚扰得发疯的北盟,已经收缩了防线,匪军机甲小队地活动空间,变大了很多。甚至有时间在这里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在半小时前,袭击了最后一个北盟步兵连队的营地之后,胖子迅速分兵,卫见山带领一个小队继续沿原路行进。并于第一航空港外围打掉了对方地外围哨岗。而小队主力,则绕过了空港,到了南面,准备等对方兵力被卫见山吸引住之后,从后面偷袭。
这是弄险,无论是卫见山还是胖子这边。背后都有北盟的部队往这边赶。整个态势,就是一个超级三明治。
不过,胖子不着急,只要有内河在,就算一时打不下第一航空港。要跑,总是没问题的。
费尔勒想不明白,程志轩却猜中了大半,匪军机甲小队,之所以能够屡屡跳出北盟围堵部队的包围圈。正是借助蜂鸟辅助推进器的飞行能力!
在其他机甲看来如同天堑一般的绝境,到了胖子手中,却成了化险为夷地工具。普通机甲的辅助推进器,只有短时间的滞空能力,能飞上八九百米,已经是顶级机甲的水平了,想要飞越宽三公里的内河。根本就不可能。
这也是胖子为什么老跟中心城地内河大桥过不去的原因。现在。在市区弯出一道S型的内河上,只有两座可供机甲通行的桥梁了。宽阔的河面,阻挡了北盟,却挡不住自己,还有比这更惬意地事情么。
胖子甚至决定,打完了仗,自己总要来这里故地重游,怎么着也得在河边某个名胜古迹撒泡尿,刻上几个字。赞美一下这条可爱的河。
原本围坐在一起。一边聊天。一边等待食物烤好的机士们,都安静了下来。受胖子的影响。一个个对已经快要熟了的食物虎视眈眈。时间,已经到了傍晚,燃烧的篝火映着一张张严肃的脸和身后一辆辆满是伤痕地机甲,显得十分诡异。
“哔哔!”胖子机甲地通讯器响起了请求通话的声音。胖子闪电般地出手,抓住一个鸡腿塞进嘴里转身就跑。
身后,貌似哄抢的机士们其实在互相谦让,大伙儿一边喧嚣着,一边露出诡异的笑容——这些放了加料辣椒的烧烤,是专门为胖子准备的!
嘴里如同着了火一般,可是胖子,在听到马克维奇的报告后,已经感觉不到了。
身后的喧嚣,也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听到了马克维奇的话。
敌人,对普罗镇中心,进行无差别炮火覆盖。已经有上千来不及躲避地平民丧生。
众人地目光中,胖子飞快地打开机甲,将一个从敌人机甲上拆下来的通讯器接驳在线路上,几分钟后,他就解开了识别密码,向敌人地总部,发出了通讯请求。
“参谋长!”北盟指挥部部里,一名参谋猛然间站了起来:“敌方指挥官,请求与您通话。”
正撑在电子沙盘上,和参谋们进行战局讨论的费尔勒一愣,直起了身子,转头看向那名远远看着自己,显得有些茫然,有些手足无措的参谋。从参谋的脸上,他确定,这不是一个玩笑。
费尔勒缓缓扣上了风纪扣,戴上副官送上的帽子,拉了拉制服下摆。作为一名军事家,他尊敬每一个能够和自己斗得旗鼓相当的敌人。做完这一切后,他大步走到参谋所在的中央控制台通讯屏幕面前。
画面上,一个涕泪交加的胖子,正认真地看着自己。
“你就是北盟部队的指挥官,一切作战计划的制定者?”画面上的胖子,脏兮兮的脸上被鼻涕泪水冲出了几条沟,嘴角还残留着一些不知名的物质。
尽管对方的脸很脏,可是,费尔勒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他刚刚才重新把资料看了一遍的匪军最高领导人,勒雷英雄,田行健。
“我就是!凯文,费尔勒!费尔勒冷漠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藐视的神情,即便对手是如此的狼狈。
战争,是男人的游戏,也是智者的游戏。即便是你死我活的对手,也不会影响两个拥有超越常人的智力的指挥官之间,这种微妙的尊敬。
这是英雄惜英雄!
“我管你是什么勒!”胖子擦了把眼泪,揩了把鼻涕,狠狠吐了口吐沫:“呸!就凭你也配跟老子玩计算,洗干净屁股,等着吧!杂种!”月票每多两百张我多更三千字?声明,没有存稿,要赌的话,我是那睡觉时间来拼的。五一翻倍,你们占老鼻子便宜了。
第二十三章 一语成谶
“大伙儿都听到了吧?”胖子转过身,环视众人。
回答胖子的,是一种极低沉的喘息。战士们,把牙关咬得嘎嘣响。
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有亲人在普罗镇。妻子、儿子、父母,那是他们的家,是他们人生中最核心最宝贵的东西,在到普罗镇之前,他们已经失去了许多亲人,如果连这最后的亲人都失去了,他们将一无所有!
胖子的用袖子抹了抹被辣肿了的嘴唇,在地上吐了口唾沫:“需要我告诉你们该做什么么?”
依旧是死一般的沉默。沁凉夜色中,战士们那一张张平静无波的脸,在篝火映照下,却分明有一种恶狼呲牙般的狰狞。
夜色里,四周高大的机甲,将影子斜斜地投下来,如同一个个钢铁魔怪。
站在机甲身旁的,是一群不那么整齐的男人。
他们有的胖,有的瘦,有的高,有的矮。他们中间,最大的已经四十多岁了,最小的,才二十出头。
如果把这些男人放到正规军队的队列旁边,他们连民兵也不如!
现在,他们就静静地站在那里,或远或近。队列既不整齐,制服也又脏又皱。可是,篝火的光芒,在他们的身上脸上跳跃着,勾抹出的,却是一股凛冽地杀气和一股不逊于任何一支王牌军队彪悍!
队列最整齐的,不是王牌
训练科目成绩最优秀的,也不是王牌军。
王牌军地成员。向来只有一种,那就是横行无忌睥睨一切骄兵悍将。他们的傲气,是一支军队用百战百胜的战绩堆积起来的!别说失败,就算是胜得不够干净利落,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种耻辱!
二十四小时之前,这些民间机甲高手,只能算做一群勉强会走正步的菜鸟新兵。
虽然驾驶着十代机甲,虽然掌握了超越时代地机甲武学,可是,他们离骄兵悍将这四个字,还差得很远。没经历过血与火的淬炼,放在百战余生的军人眼中。他们就算技艺超群,也狗屁不如!
可是,二十四小时之后,他们,已经在胖子的带领下。在敌人的核心腹地,杀了个几进几出。一次又一次的击溃数量占绝对优势的敌人。一次又一次地杀开血路。把军人的杀伐,用一千多辆北盟机甲和数千名北盟士兵地血。浸染到了骨子里!
身经百战这种淬炼,一天,就足够了!
“哔哔”机甲上的通讯器再度响了起来。清脆的声音,在片死寂的废墟中,显得异常响亮。
胖子回身摁下了接通按钮。
“田上校?”一个老人,出现在屏幕上。
一看见屏幕上的这个人,胖子顿时在心里松了口大气。
“我姓苏,隆兴会,苏刻舟。”老人微笑着道。
“还以为你们真忍得住呢。”胖子豪迈地一挥手。大方地道:“一个小时之后。第一空港给你们,一句话。要不要?”
“要!”苏刻舟怔了怔,随即干脆地回答道。
“可你们也不能白要哇”对方一露了心思,胖子直爽大方的嘴脸,说没就没了:“脏活累活都咱们干了,这后面地利益分配你们也不好意思拿大头不是?”
期待中的一位军事天才,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副嘴脸。从豪气干云到讨价还价,那张脸变得,连过度都没有。
一时间,苏刻舟有些哭笑不得。
他哪里在乎什么利益分配,别说现在地玛尔斯已经完全被打烂了,就算完好无损,对国力雄厚的查克纳共和国来说,也没有什么值得窥觎的。隆兴会需要的,是掌控玛尔斯星球这个区域。清除一切敌对势力。配合查克纳国内对主航道的威胁和控制。
胖子现在的嘴脸,在苏刻舟看来,就跟一乞丐试图跟一个富豪商量讨来的大肥肉片子归谁一样的滑稽。书房里,苏刻舟和程志轩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惋惜。
这胖子,已经表现出了让人咋舌的军事天赋,可是,他们毕竟只是一个即将被西约攻陷首都,内部分裂地国家地流浪者。
他的身份,已经注定了他领导地这支军队的命运。
以斐盟联合指挥部传递的信号来看,他们显然对勒雷联邦,已经不怎么信任了。而失败的勒雷,更失去了和查克纳合作的本钱。尽管他们的副总统还整天泡在总统府,可是,关于勒雷的一切合作计划,都已经没了消息。一旦有一天,勒雷联邦,变得和萨勒加联邦一样!那么,所有勒雷人,面临的,就不仅仅是不信任的问题了。
这样一个国家的一个胖子,在自由世界拉起一支民兵武装,只能用姥姥不疼舅舅不爱来形容。
看着屏幕上,那一脸脏兮兮正用警惕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胖子,苏刻舟淡淡地一笑,点了点头。
这里,不过是一个没有资源的星球而已。匪军就算把玛尔斯所有人员、工厂和地盘都搂到怀里,也没有什么用!没有一直强大的舰队,他们就只能窝在这个星球上,对付他们,比对付有西约背景和舰队的北方商业联盟,要轻松的多。
苏刻舟甚至相信,等玛尔斯尘埃落定,未来,只需要一句话,这个胖子拉起来的部队,就会投靠到斐盟的旗下。斐盟指挥部话里话外,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留给苏刻舟一个憨厚而满足的笑容,胖子切断了通讯。
回过头来,篝火。已经熄灭了。
“我需要十个人和我去北盟基地。”胖子看着普罗镇的方向,攥紧了拳头:“那里,有一群杂种!我们多让这些杂种活一秒钟,就有一个无辜地人死去。他们或许是我们的父母,或许是我们的孩子”
“***。没时间跟你们废话了。”胖子看了看表:“跟我去的,上前一步!”
没有任何迟疑,错乱地人群,同时向胖子平移了一步。
“第二战斗小队跟我走!”胖子的眼睛有些发红,进攻对手的基地,在常人看来,根本就是去送死,可是。这些战士,却毫不犹豫地跨出了这一步。这意味着,在离开勒雷之后,自己,终于有了可托付后背的战友。
他们是玛尔斯人。他是勒雷人。
是这场战争,将他们牢牢地捆在了一起。
夜色中。一群大男人相视沉默,男人之间。有一种交情,叫信任。
托付生死的信任!
“老子是胆小鬼,送死的事,我不会干。他们的装甲主力,已经被调动了,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这里。”胖子吐了口火辣辣地唾沫,咬牙切齿地转身爬上了机甲:“都给我活着,老子还要找你们算账回去每人一桶辣椒水!”
“胖子!”
一个来自黑龙道地战士叫住了胖子。他叫的是胖子。而不是上校。
这个已经年过三十的黑脸汉子。咧开嘴,露出白生生的牙齿:“喝点酒?”
一瓶伏特加。被分成了五十份,每个人都只有那么一丁点。
这种度数只能算中上,纯酒精味道的液体,只需要一点,就能让人浑身发热。
一个个沉重地座舱盖,在液压系统的收缩下,关闭得严严实实。引擎启动地声音,一声接一声地响起。
“轰”地一声巨响,从第一空港北面传来。
忽然间,炮声震天。
那是卫见山的第一战斗小队动手了。
北盟基地指挥部巨大地虚拟屏幕上,播放着传来的实时画面。
第一航空港里,凄厉的警报声,北盟士兵的叫喊声,猛烈地炮声和爆炸声,已经响成一片。安放在各个建筑和基地围墙、哨塔、沙包工事旁边的探照灯,如同发疯似的扫来扫去。交错的光柱中,能量枪口急促的细小红光和能量炮相对缓慢的粗大白光,如同圣诞树上星星点点地彩灯,在黑夜中闪个不停。
无数北盟士兵,在惊恐地躲避着炮火。候机大楼,停机坪,营房,道路,绿化带,花园每一寸土地,都在被爆炸地火光所覆盖。
短短十五分钟,匪军机甲就突破了空港的外围防线,正向机场中心挺进,负责空港防御地那个步兵团,已经减员近一半,崩溃是随时的事情。而派去的增援部队,最近的,离空港还有一个小时的路程。
“加大对普罗镇中心区域的炮火打击强度。”费尔勒淡淡地下令道。他没有再看由空港导航塔监控装置拍摄的战斗实况,而是埋头于普罗镇的电子沙盘,继续听取参谋报告的普罗镇战况。
指挥部大厅里,通讯呼叫声,中控台上电脑仪器的运转声,键盘的敲打声,脚步声,一切都仿佛回复了之前的正常,参谋们继续忙碌着,只是在目光偶尔相碰的时候,交换一个古怪的眼神,随即迅速扭开头。
所有人都知道,费尔勒的脸上再怎么保持平静,也是扭曲变形的。
那个勒雷胖子,不单单在费尔勒最擅长的领域羞辱了他,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在矜持的费尔勒脸上,抽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呸,你也配跟老子玩计算洗干净屁股等着吧,杂种!”
这句话。无法控制地在参谋们的脑子里打转。只要一想起这句话,他们就仿佛看见那胖子口沫四溅地嘴巴里,翻动的毒舌。
最可恶的是,这混蛋骂了就断线耍赖,丝毫不给费尔勒反击的机会!被人喷了个满头满脸。却只能面对漆黑的屏幕,可以想象,费尔勒有多憋屈。
战局,还在胶着阶段。可是,参谋们地心底,越来越不塌实了。
当初进攻普罗镇的时候,费尔勒的作战计划,任谁都挑不出毛病来。该想的。他都想到了,最偶然最恶劣的局势,他也做了战术调整的余留。可谁想到,这一仗仗打下来,局面就变成这样了!谁知道后面的战斗。又会出现什么状况?
那支民兵,怎么就这么能打?
围在电子沙盘前的参谋们。还在七嘴八舌地提着建议。试图找到置对手于死地地办法。可是,普罗镇的防线还没能突破。中心城的这支匪军小队,又快攻占第一航空港了。
战术讨论,已经变成了是不是有必要冒着被三大流派和隆兴会偷袭的危险,调动周围港口城市的兵力,通过太空港回援中心城地争论了。这个争论,事实上,已经打破了费尔勒之前制定的作战计划地底线。在战前,谁也没想到北盟会被匪军反过来逼到这个地步。
“我军现在在中心城的装甲力量严重不足,敌人虽然只有五十辆机甲。可战斗力足够媲美一个满编装甲团。这是我们需要正视地。我们不能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必须有壮士断腕的决心。调派仙龙港,里尔港和奥斯陆港的驻防部队,回援中心城。就算丢掉这些港口城市,只要能消灭匪军,就是值得的。失去的,我们可以再拿回来!”一名年轻的作战参谋大声道。
“我同意抽调周边港口的驻扎部队。”另一名参谋道:“不过,不能调动奥斯陆港和仙龙港的部队。这两个港口,都在隆兴会地威胁之下,一旦被攻占,想要再拿回来,会很困难。我觉得,只调动里尔港地三个步兵团和两个装甲团,就足够震慑对中心城蠢蠢欲动的敌人了。”
“我不同意。”一位持反对意见地参谋早已经按捺不住,大声反驳道:“我军虽然受到了些损失,但总的来说,还处于优势。匪军最多能够对我们的防御体系造成破坏,可是,我们在中心城还有总计九个全机械化步兵团,装甲部队,也有血影一营的四个连和从机步师集中过来的三个装甲营。更重要的是,在我们周边二十四小时半径内,没有能够对我们的核心防区造成威胁的力量。而二十四小时之后,就算隆兴会出兵,三大流派集体进攻中心城,我们也早就拿下普罗镇了!”
一时间,支持的,反对的,参谋们各执一词。费尔勒和塞尔沃尔皱着眉头,看着电子地图,默不做声。
忽然,一个和人争辩的参谋大声道:“这个时候回兵,虽然超过了当初作战计划的底线,可是,是绝对必要的。虽然从理论上说,只有五十辆机甲的匪军小队拿下第一空港,不过是和其他地方一样烧抢掠夺,不会困在那里死守被我们包围,可是,万一他们和隆兴会合伙呢?万一隆兴会的陆军通过太空港投递到第一空港”
参谋说着说着,猛然间闭上了嘴。
“怎么可能第一空港连接的所有太空港,都在我们舰队的控制之下”和他争论的参谋还在反驳着,忽然间,也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张着嘴,后面的话却说不出来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袭击了所有人。
脸色大变的塞尔沃尔转头对身旁的通讯参谋叫道:“给我接舰队!”
“是!”
“参谋长”
通讯参谋的回答声和中控台前,另一个猛然站起来的参谋的叫声,几乎同时响起。
费尔勒艰难地扭过头,看着那个已经变了脸色的参谋。
“隆兴会舰队,向我13和1号太空港口,同时发动袭击目前,13号太空港,已经失守!”
一语成谶!
整个北盟指挥部,一片死寂。着了。今天特地在家里写的。
第二十四章 民族
塞尔沃尔要的舰队通讯,最终还是接通了。
不过,出现在屏幕上的,不是血翼舰队的指挥官,而是一名少校舰长。他和他的武装商船,正在逃离隆兴会舰队的追杀。停留在13和15号空港的血翼第一舰队,第二舰队和复兴军混编舰队,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
“他们的偷袭太突然了!”
那位狼狈的少校面如死灰:“他们的黑旗和黄旗舰队,向我们的19号空港做了个威胁的假动作,我们的所有注意力都被吸引开了。等我们的舰队主力刚刚出港口,青旗舰队的偷袭就开始了”
“那是一场灾难”少校的脸上,带着对回忆的惊恐万状。
“他们竟然有十艘配备军用武器系统的驱逐舰级武装商船,还有两艘巡洋舰。我们刚离港,他们就跃迁到了我们的面前。前面的战舰堵住了出口,我们甚至没有还手之力。外围巡逻的战舰拼命的试图驱散他们,可是,他们的战舰太多了”
画面上,少校哽咽着。痛苦的回忆,让他泪流满面。
在他的身后,船员们慌乱地跑来跑去,吼叫声一刻也没停止。不时的,船体还会出现剧烈的摇晃,通讯画面不停地扭曲闪烁,似乎随时都会断掉。
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冰冷的谷底。
隆兴会这条盘立已久地毒蛇,终于还是露出了它的毒牙。用一次珍珠港式的偷袭。给了北盟致命的一击!
其实。对隆兴会的警惕,北盟一直保持着。
可是现在,参谋们承认,当这种警惕保持了超过预期的时间之后,警惕已经变成了松懈。
这些查克纳人实在太隐忍了。他们的自保姿态,从流派战争开始,一直保持到现在。无论北盟是和三大流派之间地战斗。还是这次针对匪军的战役,隆兴会都对北盟暴露的缺陷和诱惑视而不见。一次次判断他们会出手,却一次次落了空。
因此,北盟,已经养成了对隆兴会的思维惯性,在大家的潜意识里,都会有一种感觉。仿佛这些家伙,会永远保持他们的这个姿态,直到北盟发动进攻。
正是这种错觉,让北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玛尔斯自由港地空港,总计一百个。排名前二十的空港,分别占据了覆盖整个星球的二十个空域。其他的空港,都是围绕它们在后来修建的。13号空港,15号空港,以及这两个空港控制范围内的其他空港。正是中心城第一航空港的对接港口。
塞尔沃尔过身,呆呆地看着费尔勒:“如果隆兴会通过十三号太空港运输陆军,他们要花多长时间?”
“一个小时。费尔勒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如果他们早有预谋的话。只需要一个小时,他们就能通过第一航空港集结两个装甲团地兵力。五个小时以内。他们能通过一号航空港,输送五个装甲团和十个步兵团!”
“我们呢?”塞尔沃尔问道:“中心城不止一个地面航空港,如果我们现在集结各港口的部队,多长时间能够抽调回来?”
费尔勒没有说话。
这个问题,是不需要回答的。不说那些小型空港只有第一航空港三十分之一的运送能力,光是部队需要地集结和补给时间,就得至少两个小时!更重要的是,这些空港,都在隆兴会舰队地打击范围之下!
现在血翼舰队主力已经受到致命打击。目前驻扎在玛尔斯空港里的舰队。数量少得可怜。他们还等着从其他航线回来的舰队拯救,又怎么可能支持这样大规模的空投?
杯水车薪。这个古老的中国成语让费尔勒的嘴里发苦。面前的电子沙盘,如同一局被对手困死大龙的棋。
“你也配跟我拼计算”
胖子的声音,不停地在费尔勒地脑海里回荡着。失败地挫折感,让他喘不过气来。
回忆这一天发生的一切,费尔勒不得不承认,在自己最擅长地领域,自己已经一败涂地!那个胖子,是真正的计算高手。从香水街开始,他就一直牵着自己的鼻子打转。自己早就进入了他的指挥节奏,被他诱导了思维。直到他扑向第一航空港,自己都还以为,在自己重兵压迫之下,他会和他沿途袭击的那些基地一样,打了就跑。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见费尔勒盯着电子沙盘不说话,塞尔沃尔转身问旁边的参谋道:“增援第一航空港的部队,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到?”
“五十分钟。”参谋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电子地图道:“血影第一装甲营和南区奉命回调的一个装甲营距离第一航空港最近。正全速赶过去。”
“接第一空港的驻防机步团,告诉他们团长,撑过五十分钟,他就是北盟的英雄,他要什么我给他们什么!”塞尔沃尔闭上眼,声音,如同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告诉他,就算是死,他也得给我死在阵地上。任何退缩的行为,都将受到严惩!守住了是天堂,守不住,就是地狱!”
“没有用。”沉默中的费尔勒开口道:“第一航空港撑不了那么长时间,我们的装甲部队,赶过去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费尔勒,深深的吸了口气,站起身来。虽然,多年来养成的自负,让他无法接受这样的失败。可是,作为一名合格的指挥官,他知道。一切个人情绪,都必须排斥在外!
“现在的我们,需要以空间换时间。::费尔勒冷漠地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虽然暂时面临困难,可是别忘了,我们的部队,正在向匪军普罗镇发动最后的进攻。随时都有可能达成突破!就算把中心城让给敌人,只要我们的主力还在,只要我们能攻陷普罗镇,歼灭匪军主力,这盘棋,我们就输不了。”
“距离隆兴会空降第一航空港,还有一个小时。”费尔勒的手指。在电子沙盘上向里尔港延伸:“一个小时之后,一直到我们派驻在航道上的舰队和苏斯帝国援军抵达之前,我们将面临一场艰苦的战争。节节抵抗,层层设防!只要能拖住隆兴会地进攻,我们就能撤退到里尔港,就能拿下普罗镇,最终形成南北对峙的局面!”
费尔勒的分析,让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的确,北盟还没有失败!在中心城。还有九个步兵团和包括血影第一营在内的四个装甲营!在其他五大港口城市,还有总计六个装甲团和十个步兵团的兵力,在普罗镇,在白令港一线。还有北盟五个装甲团和两个混成团!
建立阻击阵地,掩护主力撤退到里尔港。不过是一次常规地战略转移而已!只要能挺到苏斯援军抵达,失去的,都能拿回来!只要能消除了匪军这个心腹大患,这场仗,就不算输!
“命令!”费尔勒飞快下令道:“第三机步师,第五机步师,于内河以西,第一航空港西南构筑阻击阵地,掩护主力撤离!”
是。一个参谋挺胸敬礼。迅速去传达命令。
“命令血影第一营,即刻回收。于第一航空港西北,建立阻击阵地,掩护基地物质转移”
“命令,由北部工业区回撤的血影第三,第五装甲营,即刻改变运动路线,经由第五资源公路向第三资源公路E1005公里处急行军,并于明日午时之前,建立掩护主力的第二阻击线!”
“命令,勇士第一机甲团第二机甲团,务必于晚10时投入对普罗镇的进攻,编入混编团的第一至第九血影尖刀连,提前做好战斗准备。炮火准备增加两个基数,务求一次成功。”
“命令”
费尔勒的声音越来越快,一个个命令接连下达,身旁的参谋们,挺胸抬头,大声领命。
一时间,在如同连珠炮般果断的命令声和参谋们大声地回答声中,整个北盟指挥部,一扫之前的阴霾,士气高昂。
隆兴会想要对北盟形成优势兵力,至少在三个小时之后了,怕什么!有第三第五机步师的阻击,有血影一营的协防,有血影第三第五营斜插到三号资源公路建立第二阻击线,还怕被敌人咬了鸟去?!等到攻陷普罗镇,苏斯援军空降玛尔斯,北盟还是这个世界地主宰!
整个指挥部高速运转起来,拨开迷雾,他们,要争取另一个结局!
忽然,一个声音,让所有人的动作和脚步,都凝固了。人们骇然四顾,试图在同伴地脸上,找出不一样的神情。
可是,他们失望了。从彼此惊惶的眼神中,他们确定,那不是自己的幻觉,那是基地凄厉的警报声!
“呜”指挥部里的警报,在延迟了一秒之后,终于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声。红光,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拼命转动。
“参谋长”刚刚报告了舰队受到袭击的那位参谋,再一次从中控台站了起来。
他面色苍白,身体不住地摇晃着,仿佛随时都可能跌倒:“基地大门,受到匪军机甲地攻击”
又是匪军!费尔勒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如同被一根大棒敲过,金星乱冒。“参谋长”通讯参谋也从中控台前站了起来:“匪军指挥官,要和你通话!”
“接!”费尔勒双目通红,咬牙切齿地道。
通讯参谋赶紧摁下了接通键
“费尔勒!你洗干净屁股等着,老子到了!”通讯器在接通地那一瞬间,炸响了胖子的嚎叫声。
兹不等所有人回过神来。通讯,再一次断掉了。
“啪!”一个咖啡杯,飞到墙角,砸得粉碎。
程志轩站在13号空港的控制塔大厅里,透过三百六十度的落地窗,望着占据了左侧整个视野的玛尔斯星球,低声感叹着。
他喜欢站在空港上的感觉。一边,是即将被隆兴会掌控的庞大星球,而另一边,则是深邃浩瀚的宇宙。
如同一条扁平地魔鬼鱼般的13号太空港,在玛尔斯的轨道上,静静地漂浮着。这是一个完全由人类建造的巨型钢铁怪物。站在可以俯视整个空港的控制台上,程志轩总是会感慨人类的渺小。同时惊叹人类伟大的创造力。
看着一艘两翼上下闪亮着防撞灯地中型运输舰在巨大的自动牵引臂的拖曳下,消失于港口外接通道。程志轩回过头,看着正闭目养神的苏刻舟道:“正不敢相信,这一切,得来的如此容易。”
“坚韧”苏刻舟张开了眼睛,微微一笑:“不就是查克纳民族最核心的品质么?”
他站起身来,望着窗外的玛尔斯星球,缓缓道:“查克纳,是一个博大的民族。一个包容的民族,而伴随博大和包容地,就是我们天性中的坚韧!正是这种坚韧,带给了我们一次次胜利。让这个民族,历经世界的大融合大动荡之后。依然独立于世。”
“是啊。”程志轩感叹道:“当地球联邦解体之后,所有民族都融合在一起,所有文化,都只能以某种符号出现的时候,查克纳文化,却以她博大和包容,融合着其他民族。或许,和古代地球时期想比,查克纳地文明。已经变了许多。可是,她的根。却没有变。”
“多少次战争”苏刻舟道:“我们就是这样走过来地。征服我们的,被我们所融合,侵略我们的,被我们所粉碎。坚韧,让我们的民族,永远都拥有后发制人的力量!”
“说起这些”苏刻舟给程志轩倒了一杯茶,又把自己的茶杯添满,用一种回忆的语气缓缓道:“我总会想起我的母亲。”
“她不算漂亮,有些瘦,却很爱美。性格有些风风火火”苏刻舟的神情,异常温柔:“我小时候,家里很穷,父亲也死得早。母亲在港口做调度,遇见繁忙地时候,没日没夜地加班。工作之余,就是指导我和哥哥姐姐的功课,照顾我地外公和爷爷奶奶。一家八口人,所有的重担,都是她一个人扛着,那一扛,就是几十年。我从没听她叫过苦,叫过累。我真不知道,她的身体里,怎么会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相信么?”苏刻舟喝了口茶,把自己从回忆中拽出来,对程志轩道:“如果换作其他的民族,恐怕,她们早就崩溃了。说起来轻松,有些苦,是她们永远也无法承受的。长大了以后,我才知道,在查克纳,像我母亲这样的人,数也数不清。这个民族,长着一根天生就能负担苦难的脊梁。”
“后来呢?”程志轩问道:“我是说,你母亲”
“送走了三个老人,看最小的我成了家,她就玩去了。”苏刻舟苦笑一声:“找了个伴儿,周游各国。每年回来看我们一次。我们有孩子的时候,她就不走,帮着带两年。后来坐在藤椅上,看见个笑话,笑死了。死的那年,她八十九岁。”
“报告”苏刻舟的副官走进了大厅,敬礼道:“铁甲师第一突击团和第二突击团,登舰准备完毕,请指示。”
苏刻舟和程志轩回过头来,相视一笑。
“该看我们的了!如果北盟想打以空间换时间的主意,我们会让他们知道,他们的空间,严重不足!”程志轩向苏刻舟敬了个礼,笑道:“美中不足的是,风头都让那个胖子给抢去了。”
“没关系。”苏刻舟还礼,笑道:“走到哪儿,他也是查克纳人!一切荣耀,归于查克纳。”
第二十五章 直属警卫连
“费尔勒,胖爷我来了!”
在这惊天动地的嚎叫声中,整个北盟基地,已经完全乱做了一团。
八米高两米厚,镶有两层防弹墙的基地外墙,已经垮塌了长长的一段。堆积的砖石上,围墙前后的空地上,附近的建筑上,爆炸的光芒一片片地闪烁着,飞扬的尘烟中,碎石烂砖四处飞射。
五六辆北盟机甲,已经变成了燃烧的残骸,零落于外墙缺口四周。基地内,北盟的士兵把自己隐藏在各种各样的掩体后面,拼命向缺口处横冲直撞的几辆青色机甲开火。而从大门和外围撤退回来的士兵,则在青色机甲的能量机关炮弹链中抱头鼠窜。试图冲过基地内部宽阔而危险的空地。
胖子的右手在虚拟键盘上飞快地跳动着,左手将万能操控杆推到三档四级,紧扣住能量炮扳机。
青色的01号游侠一马当先地突入基地,如同一只肥鸟,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炫丽的弧线。机甲的引擎发出刺耳的轰鸣,机身在猛烈地前蹿过程中,剧烈地抖动着。能量机关炮的弹链,在他身前,如同两条挥舞的长鞭。
一排沙包和隔离网组成的掩体,在弹链中爆裂、跳跃,掩体后的北盟士兵,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已经变成了撕裂的血肉。脑袋,身体,四肢,无论什么被80毫米口径的能量机关炮弹击中,都会如同一朵朵血花绽放开来,变成一蓬蓬灯光下的血雾。
这恐怖的一幕,让所有还呆在附近类似掩体后面的北盟士兵心胆俱丧,他们在倒霉的同伴遭受打击后的第一时间,就离开了那如同纸一般脆弱的掩体,向附近的楼房拐角或者基地深处踉跄奔逃。试图找到一个安全的掩体。可是,没有固定能量护罩和大量机甲保护地基地,是没有任何掩体能够阻挡这种进攻的。
另外九辆青色机甲,跟在胖子身后。在基地里高速奔驰,横冲直撞。随着机甲地突进。每辆机甲的两条弹链,都不断地改变着方向和角度。互相配合。整个小队的活力,如同一只八爪鱼,横扫沿途所有抵抗。虽然其他的战士在火力控制上没有胖子那么精准,但对于这些可怜的北盟步兵来说,已经足够恐怖了。
一排排堆砌的掩体被打爆,一栋栋营房。哨塔,仓库被摧毁。
80毫米能量机关炮解决不了的东西,几发260毫米口径地能量炮弹,就能解决问题。
这是北盟最重要的基地。驻守这里的,都是北盟最精锐的部队。在高速突击地这些青色怪兽面前,北盟士兵们已经尽了一切努力抵抗,所有能用上的武器都用上了,可是,他们依然无法阻挡匪军机甲小队的进攻。r/>
短短几分钟,北盟士兵就丢掉了基地外墙附近的所有防御工事,被迫退守到基地的机甲训练场周边。依托训练场外围的建筑和训练场内高低不平的小山丘,进行阻击。
这个时候。基地的驻防部队,终于完全调动了起来,整整一个团地步兵被从基地各个区域驱赶出来来,陆续集中到了匪军小队攻击路线的正面。各种各样地反机甲武器,也被送了上来。不过,这样还是不能阻止匪军机甲的推进。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对于北盟士兵来说,眼前的这十辆青色机甲,是不可战胜的。
和他们以往见过的机甲不一样。这十辆机甲。简直就是魔鬼。它们每时每刻都在高速移动,每时每刻都在变向。它们能够在密集的活力网中自由穿行。普通的枪械对它们不起作用,反机甲导弹和便携式能量炮,又无法击中它们!
况且,击中那么一辆发,也解决不了问题。
每每看见某一辆匪军机甲的能量护罩好不容易被打红了,却在它们同伴地掩护下又回复成那幽蓝地颜色时,北盟士兵,几乎就要失去抵抗的意志了。身旁地同伴在一个个倒下,对手却毫发无损,这种落差,让每一个人发疯。
所以,在看见自己的装甲部队赶到的时候,所有的北盟士兵,都闪过了同一个念头,谢天谢地!
赶来的,不是步兵团的那些废物机甲。那一个排的机甲,在基地外围,就已经被匪军机甲小队给干掉了。虽然在中心城区,还有两个第三、第五步兵师留守的三个装甲营,不过,他们分布于基地外围的各条防线上,匪军小队要出现在基地,就必须从他们的布防区域经过。可直到现在,他们连个警报都没有。等这些废物赶到,恐怕只能给大伙儿收尸。
出现在匪军面前的,是北盟指挥部的近卫装甲连!这一百辆机甲,是塞尔沃尔的直属警卫连,只有最忠诚最优秀的机甲战士,才有可能成为这个连中的一员。
一直以来,这个连的成员,都是眼高于顶的。别说在场的这些北盟步兵,就算是血影机甲团里的尖刀连成员,他们也不放在眼里。原本,他们就是那里面的佼佼者。他们中的许多人,曾经在各国机甲团受训,来到自由世界后,也加入了流派,学习机甲近身格斗。其中好些人,还因为天赋出众,被各大流派破格提拔成了核心弟子。
不过,隐藏身份的他们,对于流派是没有什么忠诚度的,他们学习那些技法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完善自己的杀人技巧!那些传授他们技法的流派机士不会想到,在这帮家伙恭敬的外表下,是对民间机士战斗技巧的轻蔑!
这个连,是北盟最精锐武力的代表。他们享有各种各样的特权。驾驶最好的机甲,优先补给,享受最好的待遇,拿最丰厚的薪水,住最好的宿舍。就算是吃饭,在这个基地里,他们也有专门的小食堂。
当然,他们接受的,也是最严苛的训练。
所有人都承认。这帮看不起任何人地家伙,是北盟最精锐的力量。
而现在。这股力量,终于在塞尔沃尔和整个北盟遭遇威胁时,出手了!
眼看冷冰冰地近卫机甲连一言不发地越过步兵们已经千疮百孔的防线,向匪军机甲小队扑去,所有人都禁不住松了口气。有些差点就要崩溃的士兵,甚至恶意的想,五个打一个都能打出浆来。这十个打一个,会打成什么样儿?
在看见第一辆出现在视野中的机甲时,胖子就知道,北盟已经拿出压箱底的家当了。
当机修兵的时候。胖子就接触过大多数军用机甲。而在加里帕兰军事学院地实验室里,在后来的战斗中,对于各国的主流军用机甲,胖子的认识也越来越丰富。出现在眼前地这种机甲,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类似于猫科动物的四肢和身体,法老王哈夫拉的头颅,除了苏斯这个国度的七代斯芬克斯,还有哪种机甲是这样的形态?
五代到八代机甲。是现代机甲的一个分水岭。虽然,斯芬克斯这一类的七代机甲早在十几年前就开始研制生产。可是,各国在机甲技术储备环节上,已经形成了对加强近身攻击能力的共识。一些技术,率先在六代机甲身上开始运用,七代机甲时,已经形成了相当系统地近身作战能力。
而兽型机甲,正是为了加强近身作战时的速度和敏捷度,被各国机甲设计师特别青睐地一种机甲类型。加查林的魔虎和苏斯帝国的斯芬克斯,就是其中的代表!
作为一个老牌大国和老牌军事强国。斯芬克斯的性能。自然是远超魔虎的。这种机甲,秉承了苏斯机甲简单实用。在任何作战环境和战斗强度中都非常可靠的特点,又继承了苏斯机甲设计师一贯走极端的思路,在近身格斗性能上,非常强悍。
它的速度只能算中等,可是,普通机甲却很难适应它地突进和变向速度。而且,它地四肢都具有强大的攻击力,许多机甲一旦被其击中,装甲和外壳会被瞬间撕裂。更重要地是,这种机甲的作战方式,侧重于缠斗。这意味着它的防御能力很强,战斗持久性也很突出。
胖子曾经研究过这种机甲,他发现,这种机甲从兽型机甲这个类别来说,和魔兽机甲一样,属于机甲的标准型结构,有很强的升级潜力。
从面前出现的这一百辆斯芬克斯的外挂装甲和武器系统等外在部件来看,它们,显然是经过升级的。
在一百辆浑身散发着寒气的斯芬克斯越过防线之后,周围原本就已经打得痛苦不堪的北盟士兵,停止了他们无谓的射击。这倒不是近卫装甲连有什么骑士精神的怪癖,或者什么战士们的敬畏。事实上,战士们只是不想把炮火打到己方机甲的屁股上。那样的射击,不但对匪军没有作用,反而会影响近卫装甲连的突进。
反正比敌人多十倍。以近卫装甲连的实力,怎么也不可能输掉吧?一些战士,甚至抓紧时间调整着自己的战场记录仪,准备抓拍精彩场面。
看着辅助电子眼镜上,那北盟士兵们明显放松的脸。看着如同狮群一般,迈着森林王者般的脚步,冷酷地向自己逼过来的斯芬克斯,胖子点了支烟,斜咬在嘴巴里,微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我说”胖子嘿嘿直笑:“咱们给他们来点震撼的?”
“好啊!”一帮战士摩拳擦掌。
转眼间,一百辆斯芬克斯,已经展开两翼,将十辆吊儿郎当站在空地中央的匪军机甲,给包围了。
双方的距离,在一静一动中,迅速缩短。
近卫装甲连的连长,显然没有任何轻敌的意思。在完成包围,逼近到合适距离的时候,他迅速下达了开火的命令。周围的北盟战士只觉得眼前一亮,一百道此起彼伏的光芒吞吐之后,密密麻麻的白色光团,争先恐后地向包围圈中心电射而至。
只听连珠炮般的一声声巨响,匪军机甲所在的位置,完全被能量炮火所覆盖。剧烈的爆炸堆积在一起,震耳欲聋。
斯芬克斯们的视线,已经完全被爆炸的光芒和飞溅的尘土所阻挡,白光闪映中,他们只能看见自己身旁同伴,就连包围圈对面的机甲也看不清楚,更别提远处的那些北盟士兵了。
所以,他们并不知道,这时候所有的北盟士兵脸色都变了。
步兵们离得远,站的位置,也高一点。所以,他们远比那些斯芬克斯更明白在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就在爆炸的白光交相闪烁的那一瞬间,十辆青色机甲,跃上了半空。它们就如同杂技抛跳表演一般,从容不迫。在空中,它们上升的力道消失后,又同时一挺身,身体再次诡异地上升,那种速度和幅度,绝对不是开启辅助推进器产生的效果!
在包围圈中心爆炸最激烈的时候。
他们,已经在刺目的白光掩护下,到达了最高点。然后,他们直挺挺地翻滚着,脚上头下,随即,机甲在刹那间,一曲一伸。
如同礼花炸开,十辆机甲,分十个方向,如同出膛的炮弹般,撞进了斯芬克斯的机甲群中苏刻舟的话。(一下不算字数)
我没想到这样一个铺垫的情节引来这么多的议论。借此解释一下。
一,书中世界不与现实化等号。大家不必执著。
二,书中场景背景,必然来源于现实,有隐射,有借用,有单面存在的,各种人物,各种文化,各种传统,赋予这个国家多面性,有好的,有坏的。有看似值得骄傲的,也有看似被人看不起的。
而抵抗,妥协,本就是这本书试图去交织的情节。苏刻舟的话,其实是引出查克纳这个复杂国度的引子,不怕说白了,这个国度最终要走上热血的,前赴后继的抵抗之路,可在此之前,他们还需要做出很复杂的斗争。要不,故事就没什么好看的了。YY的说,是胖子在影响这个和勒雷有着截然相反的传统,却在这场战争中表现得更束手束脚更现实的国家。
最后,查克纳身上,或许有中国的影子,可是,千万不要把两者划等号。我需要提取的,是我们的文明,是一种根深蒂固的东西,虽然暂时被遮掩,只要受到刺激,就会爆发出来的东西。而这一点,和本书一直隐藏的主线是密不可分的。
透很多,我想没必要再争论了。对苏刻舟来说,这是一家之言,透一点近一些的情节,一切荣耀属于查克纳,并不是因为胖子是查克纳族。
大家可以多咀嚼一下这句话,联系一下前面的章节,想想在联军指挥部的指挥下,后面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
另外,前面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所有的民族,都是在人类走上太空移民的路之后,根据各个不同的区域形成的。比如说维博人,比如所后来移民的肯太人。而地球联邦解体之后,各星域大混战,所有的民族都被打乱了。我说唯一保持独立的是查克纳人,就如同是一滩浑水中的鹅卵石,他们始终以查克纳为名,民族单一。不过,查克纳并不等同与中国。在书中,凯奇这个名字,显然不是中国人的姓氏。不可否认,我想在查克纳这个国家的身上赋予一些中国的元素,可因此而与中国画上等号,就不是我愿意看见的了。或许,后面我应该在章节中直接画一条分明的线。
第二十六章 你们也配?
北盟战士们从来没有想象过两辆全金属构造,重达数十吨的机甲,以每小时五百公里的速度撞在一起时,会是多么惨烈的景象。
而现在,他们看见了。
在他们的视野中,如同十颗从天而降的陨石般的青色机甲,和周围完全猝不及防的兽型机甲。共同完成了这个让他们终身难忘地恐怖场景——就在一眨眼的功夫,以每分钟数百公里的速度,激射而下的青色胖子机甲,凶猛地撞上各自选定的斯芬克斯。
“当!”同时发生的撞击,汇合成一记席卷天地的巨响。
那狂暴的声浪,让在场所有的北盟士兵,只觉得耳朵嗡地一声,身体,在这惊天动地的撞击声中,无法抑制地颤抖着。一个个双目圆睁,头皮发麻!
世界,仿佛已经完全停止了时间的流动。在所有人的感知中,那是绝对静止的一刻。唯一在他们视线中流动的,是那十辆在青色机甲的撞击下,如同被石子溅起的水花一般,抛飞出去的斯芬克斯。
如同一朵绽放的鲜花,向圆形包围圈不同方向飞跌的斯芬克斯,那狮子般的身体,在空中变幻出不一样的形态,或蜷缩,或扭曲,或翻滚,或横飞。它们身体被残缺不堪,破烂的零件、被撞断的肢体,先于身体,向四周弹射。
“轰!轰”被撞飞的斯芬克斯,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终于落在了地上,或砸在周围同伴的身上一时间,整个近卫装甲连,人仰马翻。
许多北盟士兵都闭上了眼睛,他们知道,这十辆斯芬克斯,在被撞击的那一瞬间,已经完了。在那如同攻城锤一般的青色机甲的撞击下。这些斯芬克斯。就像是破碎的门板。
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过,近卫装甲连还是很快就表现出了他们作为北盟最精锐机甲战士的素质。面对扑入群中的青色机甲,一辆辆斯芬克斯迅速扩散游走,阵型变幻间,已经将青色机甲团团围住。潮水般的攻击随即展开。
“咦?”胖子飞快地闪过一辆猛扑向自己地斯芬克斯,反手回捞,却捞了个空。那辆斯芬克斯扑空后,一个摆尾,转眼就脱离了胖子地攻击范围,混进了游走的狮型机甲群中。
不等胖子惊异的声音结束,又是两辆斯芬克斯扑了上来。一辆腾空,直扑游侠的右侧身体,另一辆,则贴着地面急速奔跑之后。一个三爪着地的短距离滑行,尘土飞扬中,左前爪急伸,抓向胖子右侧大
两辆机甲,配合得天衣无缝!在这两辆机甲身后,另外两辆斯芬克斯。也已经作势欲扑。
“你大爷的!”胖子手速提升到五十五动,游侠横身而起起,一脚踩在左侧地面机甲地肩头,一记旋风踢,将凌空扑来的那辆斯芬克斯扫得直掼出去,接连撞翻了两辆北盟机甲,才停下来。
可是。没等胖子落地,另外两辆斯芬克斯,已经一左一右地扑到了他的跟前。
没想到这些机甲战士竟然有远超血影机甲团的机甲格斗水准,胖子大意之下,一时间手忙脚乱,左闪右避连打带撞,才化解了对手连珠炮般的进攻。
“黑龙道的急行探爪?”间不容发地再次闪过一辆斯芬克斯的突进爪击,胖子诧异地认出了这辆机甲使用的招式。那是黑龙道的招牌动作之一。以短距离极其迅速地启动和令人防不胜防的侧身隐蔽出拳著名。
“很惊讶么?”翻身落入游走地机甲群中。这名曾经在黑龙道修习多年的北盟机甲战士冷哼一声:“等死吧!”
胖子很郁闷,这世道。断章取义的人怎么那么多,谁说老子很惊讶了,老子最多是有点惊讶。
“小乖乖,这些东西是谁教你的?”
胖子一边在众多斯芬克斯潮水般的攻击中左闪右避,一边摆出蔼可亲地嘴脸跟人家拉家常,好奇得不得了:“说了给你糖吃!”
显然没人搭理他。周围的斯芬克斯,攻势愈发凌厉起来。各个流派地技巧,也越来越多。短短几分钟,胖子就认出了不下十个门派的招牌技巧。
“投降吧!”
眼见十辆青色机甲已经陷入了己方的重重包围之中,北盟近卫装甲连连长,有北盟第一高手之称的内厄姆.兰普金冷冷的声音,回荡在战斗场地的上空,浓浓的杰彭克里斯弗兰星腔调,盖住了激烈地机甲格斗声。
虽然在战斗开始之初,这位第一高手,被匪军的突然袭击造成的损失,弄得有些紧张。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的信心,变得越来越足。
在兰普金看来,那些青色机甲,在一辆接一辆斯芬克斯的攻击下,虽然还能左支右绌地支撑,甚至偶尔还能做出一些反击,可他已经可以确信,自己的胜利,只是迟早的问题。
这是北盟最精锐地装甲部队,机甲操控和近身格斗技巧上,都有着多年地功力。平均手速高达四十三动!这在其他国家的军队,几乎是不可想像地。而且,对流派技法和战场搏杀的结合,让这个连,成为了整个北盟最耀眼的明星。他们中间,有许多人甚至曾经是各大流派的核心弟子。在机甲等级考核中,大部分也拥有了机甲骑士的称号。
“投降的话,你们会得到相应的优待。”兰普金的声音,透过机甲扩音器,传得很远。浓浓的克里斯弗兰腔调里,透着从容和自信:“否则,你们将连同你们的机甲一起,被彻底摧毁!”
兰普金的话,引发了周围北盟步兵的狂热欢呼。
在他们看来,兰普金既然这么说,那一定是胜利在握。事实上。在他们看来。也是如此,那些青色胖子机甲,只能在包围群中疲于招架,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
他们有的大叫着:“赶快投降!”
有地叫嚣着:“干掉他们!”
一个个声音汇集起来,如同海潮一般,越涌越高。
不过。兰普金也好,其他地机甲战士和周围的步兵也罢,他们都没有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在匪军看似艰苦的抵抗和游走闪避中,整个战场,距离步兵们的左翼防线,越来越近。
“虽然你们的技法很厉害”胖子叫嚣着:“可是,你们是吓不倒英勇的匪军地!我们的精神,不可征服!英勇不屈。就是形容我们的!”
“那你们就等着变成肉泥吧!”兰普金觉得这家伙简直是个脑残,冷哼一声道:“机会,是你们自己丢掉的!”
“你想干什么?”胖子的声音里,透着惊惶,恐惧和色厉内荏,如同一个被挟持到高粱地里的农妇:“你们想干什么?!”
“加强”兰普金厉声道。可是,他的话被胖子打断了。
“喂,那谁,你还没回答我呢,谁教你的黑龙道技法?”胖子如同一个没心没肺的好奇宝宝。
兰普金一句话被堵回了一大半,差点憋出血来。
“关你屁事!”那位机士眼见胜券在握,狞声道。同时。机甲凌空飞扑。在空中的一个扭身踢腿接爪击,又是一个黑龙道典型地技巧——狮鹫下击。
“不关我的屁事”胖子出拳如电,接连将扑击上来的几辆斯芬克斯轰飞,憨笑一声,脚下一个错步,机甲在间不容发之际,已按照小屁孩设计的“凌波微步”,精确地走出一道诡异的线路。避开那辆斯芬克斯的下击。一把将它地两条后腿给抓在手中,倒提了起来。淡淡地道:“不说算了。”
话音未落,双臂一振,抬脚下劈。
只听一声巨响,手中的机甲,竟然被他连撕带劈的给分成了两半。
这一下,风云突变。
周围越叫越起劲的北盟士兵,如同被掐住了脖子,叫声嘎然而止。
胖子将手中沉重的机甲残骸舞了个虎虎生风,向着身旁的斯芬克斯,劈头盖脸地砸了过去。只听接连几声巨响,刚刚还在胖子身旁上串下跳,屡屡造成威胁的几辆斯芬克斯,顿时被砸了个粉碎。
胖子地忽然发动,如同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一时间,北盟士兵们,只看见刚刚还只能招架的十辆青色机甲,如同换了人一般。卷入近卫连机甲群中,拳打脚踢,所向披靡。一辆接一辆的斯芬克斯被击杀,碎裂,或化成一团团火球,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就凭你们,也配叫我们投降?”
胖子的声音,远比那位被他砸成肉酱的机士,更狰狞:“告诉他们,你们的名字。*”
青色游侠,如同惊雷闪电,在机甲群中纵横肆虐。
一个接一个地声音响起。
“匪军尖刀连战士,黑龙道一级机甲统领,亚力克.科尔威尔!”
“匪军士兵,泰流三级机甲统领,伊戈尔.贾弗利!”
“匪军战士,暴雨道一级机甲统领,克里斯帕斯.瓦登!”
如雷贯耳地名字,震惊了所有北盟士兵。
“匪军战士,明心流,二级统领”伴随着冰冷报名声的,是青色机甲丝毫不停地凌厉攻击,是一片片搅动翻腾的腥风血雨。
一个个名字回荡在基地上空,一辆辆斯芬克斯,成为了这些名字主人手中的亡魂。
“匪军战士,千军道三级战神,伊索达尔.瓦格斯塔夫!”
当最后一个名字响起的时候,所有的北盟士兵,已经完全懵了。
八十、七十、六十机甲群中的青色机甲,就如同十个心有灵犀的死神。他们的镰刀每一次挥动,都会整齐地收割掉十辆斯芬克斯的灵魂。
虽然早知道普罗镇的流派互助同盟,汇集了不少流派。可是。任谁也没有去想过。这把中心城搅得天翻地覆的飞机机甲小队里,有些什么人。
当那一个个在自由世界如雷贯耳般地名字接连响起地时候,北盟士兵们,看着横七竖八倒下的斯芬克斯,看着那机甲群中碎裂的肢体,脑子里。一片空白。
来到基地的这十辆机甲,是这些名震玛尔斯的顶尖机士。
还有四十辆机甲,那里面,又是些什么人呢?
当这样的人物,汇集到一起,驾驶着性能卓越地军用机甲,惯会凶狠战斗时,有谁,可以阻挡他们?
什么近卫装甲连平日里吹嘘的技法和战争搏杀相结合,都是狗屁!那些青色机甲里的人。以前都是打擂台的民间机士,可是,他们现在的杀人动作,比近卫连这些人更快,更狠,也更简洁。
如果说近卫连还能被人看出民间技法痕迹的话。那帮成名已久的统领,战神,则根本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
就算在场大部分人都是机甲的外行,可是,大家至少也能看出来,近卫机甲战士和对手的差距。
那根本就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这样一支军队,叫匪军!
眨眼间。整个近卫装甲连,已经全部倒下了。
从失神中清醒过来地北盟士兵们,最后一眼看见的,是那辆编号01的青色机甲,将近卫连连长兰普金的机甲抡起来,在地上反复地砸呀,砸呀
当青色机甲一辆辆结束了与近卫连的战斗,迅速突破北盟步兵左翼阵线时。北盟的防御。彻底崩溃了。
四散奔逃地步兵们,连头也不敢回。
他们只听见。声后远远的,有一个家伙在深情地呼唤着:“费尔勒,你***在哪里?”流线型的白色穿梭舰,在通天塔的能量通道中,飞快地脱离了空港的机械臂,向玛尔斯星球落去。地面,随着运输舰的降落,在舷窗中越变越大,直到一望无垠。
当第一艘运载隆兴会一个装甲连地穿梭舰降落在第一航空港的时候,航空港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十分钟了。
自战争爆发以来,一直窝在白令港和潜龙港的隆兴会陆军装甲兵们,在跨出战舰,踏上中心城的土地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如同标枪般,站在通天塔圆形停机坪外的匪军机甲战士。
这些青色的机甲,都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地,都有着一个让人发嚎地大肚子和一张憨厚的脸。
没有人发笑。
虽然他们算不上查克纳地正规军人,可是,他们同样知道军人的一切。
知道这几十辆机甲,在整整一天的时间里,转战了多少地方,知道他们歼灭了哪些部队,干成了什么事情之后,能看见他们静静地站在这里,这本身就是一种震撼了。
隆兴会会赢,北盟也一定会输,可是,决定胜负,铺出这条路的,却是普罗镇匪军!
不用军官们的催促,北盟铁甲师先期抵达的机甲战士们,就以最快的速度接管了第一航空港的防卫。
有眼神的都能看出来,那些浑身伤痕累累的匪军机甲和他们的主人,刚刚经历了什么样的战斗。许多匪军战士,已经撑不住了,他们不顾隆兴会战士好奇的目光,躺在敞开的座舱里,睡了个昏天黑地。
“天啦,那是卫见山”
“看,哈格罗夫!明心流三级机甲战神!”
“上帝,匪军还真是偶像派啊。这种豪华阵容,真是想都不敢想。”
可爱的猪爷更新,嘎嘎》》》
“什么偶像派,这都是实力派!咱们之前有人想过,这些只会打擂台的家伙,能在战争中这么恐怖么,你们说,他们是不是吃了什么药了?”
第二十七章 抓到你了!
小声的议论,即便是在纪律严明的隆兴会队列中,也一直没有停歇。
对于这些大部分都出生并成长于自由世界的士兵来说,这些名字,每一个,都代表着一段传奇。
跟随第三艘穿梭舰抵达的程志轩,在看见这静静矗立于夜色中的四十辆匪军机甲后,沉默了许久。谁也没有发现,这位静静站在停机坪昏黄灯光下的隆兴会所有武装部队的总参谋长,看向匪军战士的眼神中,是何等复杂。
这支部队的战斗力,给程志轩带来的,不仅仅是震撼。更多的,是一种失落。这是多么强横的一股力量啊!为什么这股力量的拥有者,不是隆兴会呢?!
早在多年以前,隆兴会就一直试图控制那么一两个流派,为的,就是这些流派培养的机士和他们的机甲技法。在机甲战斗模式发生深刻改变的今天,这对查克纳来说,绝对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可是,费尽心力的隆兴会,能够得到的,不过是派自己的人成为流派外围弟子,学到一些皮毛而已。能成为核心弟子的,都少之又少,更别提挖来这些成名统领和战神了。自由世界的传统,让每一个流派对其他势力心怀戒备。
可谁知道,隆兴会没做到的事情,让一个勒雷胖子,给做到了!
胖子这一手,在程志轩看来,耍得可真叫漂亮。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挑动流派矛盾,打破了流派联合会,将自由世界的秩序体系彻底覆灭,没过几天,却又反手成立了流派互助同盟。
当初,程志轩还觉得,这胖子和幻影流搞出来地这个什么互助同盟,完全就是一个笑话。可让他跌破眼镜的是。这些从来眼高于顶的民间机甲流派,竟然一个接一个地带着他们的机士,心甘情愿地走进了胖子的口袋。
到现在,程志轩也想不明白,这胖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更不明白。是什么东西,在吸引这些民间机士。
有关的报告,他已经传递到了国内,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指令回来。
斐盟指挥部,早就对自由世界的控制。下达了指导。国内,恐怕也是相同地想法。既然现在,勒雷还是斐盟的一员,有些事情,恐怕就由不得那个胖子了。这股力量。必须控制在斐盟手中。
当五十分钟后,隆兴会铁甲师第一、第二装甲团全员抵达第一空港,并将防务移交给了后来的部队后。一直和两个团长,铁甲师师长乌特雷德.凯奇站在停机坪一旁抽烟说话的程志轩,才叫醒了卫见山。
“后面的进攻任务,就交给我们吧!”程志轩将装有作战计划地电子文件夹,递给卫见山,开门见山地道:“你们跟在后面就行了。这一场仗,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
“对了”看卫见山面无表情地将文件夹插入机甲电脑的读取槽中,程志轩忍不住好奇地道:“你们田上校呢?”
“他先走了,现在应该在北盟的基地里。”机场停机坪的灯光下。卫见山看着眼前一双双错愣的眼睛。冷冷一笑道:“就这样放过北盟,实在太可惜了。我们上校说。死缠烂打,是他的特长。只要你们地动作够快,北盟的首脑机关,哪儿也去不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程志轩转头四顾,再次确定了一下周围的匪军机甲数量,骇然道:“他带了多少人去?”
“加上他自己,十个。^^^^”卫见山说出了所有人心目中已经确定的答案。
十个人就去抄人家老巢?
隆兴会的军官们都快疯了,那胖子,到底在想些什么?就算北盟基地地装甲兵力,已经被他们向第一航空港调动了过来,那也毕竟是人家的基地啊,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这十辆机甲给腐蚀成破铜烂铁!
整队出发的隆兴会机甲战士,一排排从军官们身旁经过。前队,已经过了一个街区,后队,还停留在机场宽阔地空地内,整整齐齐地排列着。
机甲沉重的脚步声,让大地一阵阵地颤抖,昏黄的路灯,将行进中的机甲影子不断地变短拉长。出了基地,机甲就打开了探照灯。雪白的光柱,随着机甲行进的动作,起伏摇晃。一眼看去,如同流动的银河,分外壮观。
经过军官们身旁时,看着自己的长官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战士们不禁议论纷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这些平日里板着一张铁脸,冷峻严肃地军官,现在看起来表情呆滞,活像见了鬼一般滑稽。
“时间差不多了”卫见山摁下电脑地资料传输键,看着如同长龙般络绎不绝向基地外开拔的隆兴会装甲部队,转身跳上机甲,对有些失神地程志轩道:“我们会跟在你们主力的左翼,三个小时以内,我们得赶到北盟基地。”
说完,四十辆游侠的身体,在机械腿的支撑下,悠悠上升,完全伸展开后,它们迈开大步,汇入了滚滚铁流。
直到匪军机甲走远,程志轩和凯奇等几名军官才回过神来。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马克维奇站在山坡上,望着远处的北盟阵地,薄薄的嘴唇,几乎咬出了血来。
在他的身前几公里地地方,一片连着一片。都是匪军的壕沟阵地。阵地上,东一块西一块,都是燃烧的烈火。那是机甲的残骸,是阵地上的木料,或者,是一具具焦黑的尸体。滚滚烟柱,随着微风,向东面倾斜。扭曲的隔离网。奇形怪状的机甲零件,解体地枪械和便携式导弹发射器,撒满了整个阵地。
而在他的身后,一团团闪亮的白光,密密麻麻地拥挤在一起。无休无止。天空中,能量炮那彗星般的光芒,遮天蔽日。剧烈地爆炸声,如同滚滚惊雷,在大地上翻滚着,咆哮着。火光冲天。无数的楼宇。已经变成了残垣断壁,城市公园,广场,街道,早已经面目全非。唯一能看见地,就是一个连着一个的焦黑弹坑。
“这帮狗娘养的!”马克维奇,狠狠地吐了口唾沫。
这种场景。他见的并不少。
在进入第四舰队之前,他属于加里略地方舰队。
加查林入侵的时候,那些前线的指挥官,所作所为,并不比现在地北盟好多少。只要他们觉得有必要,这样的命令,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地下一百次。一次比一次干脆冷静。像他们这样的人,这个世界还有很多。
马克维奇最痛恨的,也就是这种以战争的名义。肆意屠杀地人渣。战争。永远不是冲贫民下手的理由。那是男人的,是战士地对决!屠杀手无寸铁的贫民。算什么本事。(
幸亏,匪军还有足够的火力强度进行反制,也幸亏,在胖子的指挥下,普罗镇构建了足够的防空洞。
远处,又传来了一声嘹亮的军号。
匪军阵地后,自行火炮又开始了怒吼。敌人的卑劣炮击,再一次被压制了下去。震天的杀声中,一支装甲连,从侧翼,卷入了敌人的阵地。
那是和三团进行交接后地四团战士。
这个从来没上过战场地团,没有辜负所有的人期望。在外围,他们打得比三团更狠。敌人对普罗镇地炮轰,已经彻底的激怒了这些机士。根本不需要什么战前激励和口号,只需要一把军号,他们就会向着军官们手指的方向,发动疯狂的突击。
不过,马克维奇不知道,这样的抵抗,还能坚持多久。
整个普罗镇外围阵地,已经被打烂了。现在的战壕里,能够驻守的兵力,不过原来的三分之一。而投入战斗的一千六百辆仗剑,此刻还不足一千两百辆。
这一仗,已经打得苦到了极点。
“哔!”机甲电脑,响起了一声尖锐的警报。
那是紧急求援的信号。
马克维奇飞快的点开闪烁的赤红战报图标,冷峻的脸,忽然变得异常苍白。
在北盟位于普罗镇南部的一个由一千辆远东胜利级机甲组成的装甲团和位于西面的两个装甲团,对普罗镇进行炮轰之后,匪军,已经完全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这两个方向。
毕竟,位于东北方向的,不过是敌人的两个混编团而已,在之前的进攻中,他们的攻击强度,远远落后于其他两个方向的装甲部队,接连撞了几次匪军防线之后,这两个混编团可谓损失惨重,基本对普罗镇构不成多大威胁。
因此,此刻,在东北防线上的,只有三团二营还没来得及交接的一个连!为了遏制敌人堆普罗镇的炮击,马克维奇将SM四团主力,完全调派到了其他防线。依靠外围的进攻和机甲的火力压制,延缓敌人对普罗镇中心城区的破坏。
这个决定,在任何人看来,都没有错误。匪军的力量就只有这么一点,想要应对北盟的毒招,就必须保持足够的遏制力量。
可现在,马克维奇知道,在敌人开始对中心城区炮击之后,自己将装甲团主力陷在南面和西面,而没有按照之前的部署进行流动防御,是自己犯下的一个致命错误。
根据游走于外围,进行信息捕捉和自由猎杀的猎人小队传回来的情报,敌人的两个装甲团,将在半个小时之后,抵达东北区。与那两个混编团汇合。而位于东南方向的两个血影装甲营,也已经离开了原来地区域,向东北方向运动。
更让马克维奇手脚冰冷的是,一个匪军“猎人”,在位于两个混编团以东的普罗米修斯山的山坳里,发现了敌人两个营以上的兵力!从其装备和机甲编号来看,那是血影机甲团的主力!
已经顾不上去想血影机甲团这些兵力,是从哪里来的了。马克维奇知道。北盟,终于亮出了他们所有的底牌!这几股力量一旦合流,会对已经精疲力竭地东北防线造成什么后果,他简直不敢去想象!
而在这股毁天灭地的洪流面前,匪军却只有一个连!
接通通讯。韦瑟里尔疲倦的脸庞,出现在马克维奇眼前。
这位泰流普罗分馆排名仅次于门罗的二级机甲统领,现在的SM三团二营营长,有着和马克维奇几近相同地性格。沉默,冷峻,一丝不苟。无论是在训练场。还是在战场上,他都是马克维奇投注目光最多的一个人。
“情况,你都知道了吧。”
马克维奇努力保持着自己语气的平静。
抽调两个装甲营,两个步兵团,集中斯卡迪沃基地所有能战斗的人员增援东北战场。是必须的。可是,那需要时间,也需要镇定和勇气。
“两个小时!”马克维奇看着韦瑟里尔的眼睛:“不讲道理。没有理由,总之,你必须在敌人面前,坚持两个小时!”
这是一个蛮横地命令,一个,只属于军人的命令。
韦瑟里尔沉默良久,庄重地齐眉敬礼,回答简单而干脆:“是!”
北盟基地。
十辆青色的机甲,在四处游窜。
枪声。炮声和爆炸声。惨叫声,响彻整个基地。
一辆又一辆试图阻挡匪军小队的机甲。在倒下。一个又一个北盟士兵,被能量机关炮的火力网,撕成了残渣碎肉。
这场屈辱地战斗,让北盟军队的士气,已经低落到了极点。
基地里,已经没有能够抵挡这支匪军机甲小队的部队了,驻守地步兵团被打散,近卫装甲连,被全歼。整个北盟基地,就像一个被撕去衣服捆在树上,任由欺凌的裸女!
谁也不知道,一场以泰山压顶之势开始的战役,最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支钻进中心城的匪军机甲小队,就像的一只蚊子,无论北盟这只愤怒的公牛怎么折腾,都无法抓住它,反而,被它叮得满头包。
军火库被纵火焚烧,军营被摧毁,能量供应中心,环境平衡系统,配电房,雷达站所有出现在匪军面前的东西,都没有逃过他们的毒手。这帮家伙,见什么毁什么,就连已经不能发亮的路灯,他们也给上一炮。
最让人憋屈地是,那个调戏费尔勒地声音,一直就没有停歇过。真不知道,那家伙哪来那么执拗而混蛋的性格。叫了一个多小时,精神头反而愈加旺盛。
“费尔勒,小可爱,你在哪里?”
十辆如狼似虎地肥胖游侠,在基地核心区域里乱转。看见什么,都冲上去踹三脚。
一栋栋房屋,被能量机关炮扫成了蜂窝。碎石乱飞,最终在粗大的260毫米口径的能量炮光团中,轰然倒塌。一个个仓惶的北盟士兵,从能量炮轰击的房屋后踉踉跄跄地跑开,丢盔卸甲狼狈不堪。
远处,几辆北盟机甲,在毫无准星地胡乱开炮。步兵们被军官吆喝着,畏畏缩缩地躲的老远,闭着眼睛放枪。一旦匪军机甲小队靠近几步,顿时做鸟兽散,军官们拦都拦不住,乱糟糟的,一阵鸡飞狗跳。
这仗,怎么就打成了这样?!
北盟指挥部里,灯光,因为备用能量的限制供应,而变得异常昏暗。参谋们无声地看着忽明忽暗的虚拟屏幕,看着从遍布基地的监控器里,传来的实况画面,神情呆滞。
一辆匪军机甲的胸口,在画面中迅速放大,随着一阵剧烈地抖动,无数砖石夹着沙尘滚滚落下。画面在飞速地晃动着,那是摄影机在跌落。当跳动的画面最终定格在满地乱石上时,一排机甲脚底的防滑齿出现在了镜头中,一声轻响之后,虚拟屏幕上,只剩下一团漆黑。
负责控制监控画面的参谋,不知所措地看着身旁的费尔勒,手指下意识地碰了碰画面切换键,又飞快的缩了回来。他知道,这些监控器里的每一个镜头,都是一记火辣辣的耳光。抽在刚刚意气风发下达命令的费尔勒脸上。
第三机步师,已经和隆兴会装甲团的先头部队接触了。可是北盟计划中的撤退,却成了一个可笑的幻想——虽然地下的指挥中心,还没有被匪军发现,可是,整个北盟的首脑机关都被他们困在这里,其他部队又能往哪里退?!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所有人都知道,等到第三机步师临时组成的防线被北盟装甲团突破,北盟,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咦?!”中控台的音响中,传来了一个匪军士兵的声音:“上校,这里有一部电梯。看,这是通往他们地下指挥部的!”
屏幕依旧漆黑,不过,声音却很清晰。
“真的耶,我家费尔勒小乖乖,原来藏在这里面。走,咱们下去!”
“咱们的机甲太大,进不去。”
“我们进不去,他们的机甲也进不去,没关系,估计里面就是一帮杀鸡都不会的菜鸟参谋,留六个人在上面守着,其他三个跟我来。”
“妈的,还要解密。等等”
“好了,走!”
声音消失了。
整个指挥部,一片骚动。
“找死!”费尔勒一挥手,早有警卫打开了枪械库,参谋,卫兵,一个个杀气腾腾地排着队,飞快地提枪上弹夹。就连费尔勒和塞尔沃尔,也一人拿了把老式的手枪。
数十人迅速呈半圆形,包围了悬浮电梯。看着代表电梯的光电飞速下移,整个指挥部,气氛紧张凝重到了极点。
就连一贯面无表情的费尔勒,嘴角也不禁微微颤抖。
如果,这胖子能抵抗住自己从其他地方调派回基地的部队,再拖上那么一个小时,等隆兴会大军压境,自己和塞尔沃尔,还真没有机会逃脱。
谁知道,这家伙昏了头,四个人就敢往地下指挥部闯!
如果抓住了他,北盟,就能重新占据主动!
想到这里,费尔勒只觉得一股血涌上头顶。眼看电梯就快抵达,他上前两步,面色狰狞地一拉枪机,单手上抬,枪口对准了电梯大门。
“叮!”电梯抵达的声音响起。
在无数支枪的对准下,电梯门缓缓打开。
一片死寂!
在费尔勒等人呆滞而绝望的注视下,四辆伸出狰狞能量炮口的微型机甲,欢快地跳了出来。
“哇!”胖子惊喜地道:“小乖乖,抓到你了!”
第二十八章 祭品
急行军,攻击,突破,再急行军。
隆兴会一路势如破竹。
北盟,显然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能够汇集起来阻拦的部队,都汇集起来了。
从电子沙盘上看,以隆兴会先头部队为中心,整个敌我图标,就如同一个放射状的星系。越往外,图标就越少,越往内,图标就越集中。
一支又一支的北盟部队出现在隆兴会前进路线上。
无论是步兵还是装甲部队,几乎是一接触就打,拼命想把隆兴会的前进步伐给拖住。那些临时构造的简陋阻击阵地,根本不能算是阵地。他们不过是占据了周围一些好一点的地形摆出样子来拖延时间而已。
这样的阻击,压根就没放在程志轩和凯奇的眼里。
以查克纳装甲兵训练规范为指导,经过多年训练的隆兴会装甲团。只需要几次实战训练一般的冲锋,就能拿下来。
一路所向披靡,士兵们的心气越来越高。已经有人喊出就这么席卷整个玛尔斯,把北盟彻底歼灭的口号了。队伍的前行速度越来越快,机甲射灯的光柱摇曳,让这支浩浩荡荡的铁流看起来不可阻挡,也让程志轩和铁甲师师长凯奇,心情十分放松。
两人甚至一边喝着茶,一边下棋。同时,还在脑子里猜测着那个带着九个人就敢深入敌人老巢乱来的胖子,现在的处境。
直到,他们一头撞在了北盟第三步兵师沿内河部署的防线。
这一次,已经没有退路的北盟第三机步师残余的两个步兵团,直接炸掉了这条路线上唯一可供通讯的大桥。并依托内河西岸的城市,在废墟和大楼之间,构筑了坚固地防线。周围防线上的士兵,机甲和自行火炮。能收集的都被他们收集了起来,铁了心吧隆兴会阻挡在内河以东!
绕路是不可能的。几乎在抵达内河的第一时间,隆兴会铁甲师的第一团,就向河对岸发动了炮火覆盖。
直到他们确信对手已经在猛烈的炮火下丧失了抵抗的勇气后,他们出动了装甲工兵营,开始搭设可供机甲通行的桥梁!
直到桥搭了一半,一直被动挨打的北盟第三机步师,终于开始了还击。
双方距离不过十几公里,又有高楼远眺,不用天网指导射击诸元。也能指哪打哪。一时间,远程炮击打得热闹无比,往往是刚刚摧毁了对方地一个炮击阵地,还没来得及转移,就被对方的炮火所覆盖。
虽然北盟的步兵师在这方面很吃亏,可是,他们还是成功地摧毁了搭建的桥梁,击毁不少工兵营的作业机甲。隆兴会拼尽全力的火力压制。都没能阻挡他们。
这一次挫折,让隆兴会的推进耽误了不少时间,也让凯奇很恼火。在拒绝了匪军机甲小队参与攻击的要求之后,他亲自到前线,指挥作战。
第二次搭建,比第一次地失败来的更快。
为了压制对方的活力,凯奇将两个装甲团都排布开来,进行无限制的火力压制。他发誓,他要将河对岸的每一辆机甲和自行火炮,都砸成废铁。而两个团的工兵营。则在这种近乎奢侈的炮火压制时,于相隔五公里的上下游,同时开始建桥。
可是,第三机步师的指挥官,给了久疏战阵的凯奇一个深刻地教训。两次精准而凶猛的炮火打击。直接在工兵营搭建引桥的时候,就中断了他们的工作。这让凯奇明白,在内河西岸庞大的城区中。半径近三十公里地范围内,要确定对手隐藏的远程炮击部队在哪里,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而隆兴会,却只能被限制在这条河上。桥,自然是因为这条河才搭建地。对方只要明白这一点,并在河西岸监控就行了。
站在临时观察所里,看着河面上扭曲的断桥和对岸敌人的工事,凯奇气的发疯。如果是在查克纳,有战机。有天网系统。有立体打击体系,他有一万个办法突破这条该死的内河。可现在,他却只能站在那里一根根地拔掉自己的胡子!
“凯奇中校!”一位参谋摘销机:“匪军小队请求发动攻击,他们说,如果您不同意的话,他们将自行其是。”
“我承认他们在作战方面很不错。”凯奇的大嗓门震得临时观察所一阵颤抖,被感觉火上浇油的他,几乎是在咆哮:“可是,在我们面前有一条该死地河!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就凭他们那些破烂机甲?!”
“等等,凯奇!”一直默不做声地程志轩摆了摆手,皱眉道:“或许,我们该让他们试一试。别忘了,他们曾经几次在北盟将他们围困到内河一线的时候逃出生天。”
“好吧!”凯奇迟疑了一会儿,转头对通讯参谋道:“让他们准备进攻,把作战方案报上来”
很快,分布于内河东岸地隆兴会机甲战士们,就惊讶地发现,那支一直在他们大队的左翼,不声不响行进的匪军机甲小队,出现在了内河边上。为了给他们腾位置,一团的一个连还被调到了后面。
看着这些沉默地穿过街区的残垣断壁,在已经被炸断的内河大桥东岸诺里斯大街上排成三角突击阵型的大肚子机甲,隆兴会机甲战士们不禁一阵骚动。
这些机甲里面坐的,都是他们的偶像。是他们渴望成为的那一个人!以前,要看他们某个人的一场擂台赛,不光要有钱,还要在流派中有一席之地。对于大多数玛尔斯青年来说,这根本就是做梦!
可是现在,他们集体出现在自己面前不说,竟然还准备集体出手!更让人激动的是,他们,是和自己一个阵营的!
这个念头。让每一个出生于玛尔斯的隆兴会战士兴奋得发疯。
不过谁也想不明白,这些机甲到底会怎么出手。
凝神屏息中,匪军机甲小队的三角突击阵型,启动了。
启动,冲刺,快若闪电。
眨眼之间,前后相隔五十米距离的三角阵型,就已经冲到了河岸边?
“他们想跳河?”
这个念头,刚刚浮现在隆兴会战士们的脑海里,他们就看见。泡在最前面的一辆青色机甲在河堤上猛地一蹬,辅助推进器喷射口蓝光长亮,整辆机甲,如同炮弹一般,向三公里宽地内河对岸射去。
在第一辆机甲电射而出的一瞬间,第二排两辆机甲,也踏上了河堤。同样的动作,同样的速度。这一次,是两发出膛的炮弹。
随即,是第三排的三辆,第四拍的四辆尖锐地破空声中,那一排排腾空而起的机甲,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每小时九百公里的速度,三公里宽地内河,需要十二秒钟!
这十二秒钟,在两岸士兵目瞪口呆地注视下,如同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尤其是观察所里的程志轩和凯奇。几乎把眼珠子都瞪了出来。飞越,这个词对机甲来说意味着什么,每一个机甲战士都知道!
这意味着,拥有这种机甲的人,将没有障碍区!在地面战争中。他们能真正地摆脱道路的束缚,出现在任何一个位置!无论的群山峻岭还是沼泽泥潭,只要他们想。就没有过不去的地方!
这种无视地形的全方位运动能力,即便是查克纳最新研制的十一代机甲,也没能解决。这也是装甲武器从出现那一刻起,就梦寐以求地能力!
程志轩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匪军能够在中心城来去自如。为什么十辆机甲,就能潜入北盟基地。一切答案,都在这种机甲的飞行能力上!他死死地握紧了拳头,熄决心,一定要把这支装甲部队。控制到手中。
十二秒。转瞬即逝。
当西岸的北盟士兵回过神来纷纷开火的时候,匪军机甲小队。已经落地了。
出发时是三角攻击阵型,落地时,也是整齐的三角攻击阵型,没有丝毫凌乱。
进攻,突破,切割,绞杀。
为避免遭受隆兴会炮火覆盖而分散在各个街区的北盟第三步兵师,根本无法组织起成型的抵抗。撕破防线,匪军一路穿插切割,不断地发回信息,指导东岸炮击。短短十几分钟,北盟第三机步师的两个步兵营和十几个炮击阵地,就被成建制地歼灭。
而这个时候,被匪军小队的这次进攻刺激的浑身发抖地隆兴会装甲团,再一次开始建桥。被搅得一塌糊涂的北盟步兵,根本无法组织起足够强度的火力,等到第一个北盟装甲连跨桥而过,兴奋地加入偶像队伍的攻势时,第三机步师的防线,终于崩溃了。
钢铁洪流滚滚向前。当匪军机甲完成了秋风扫落叶般地席卷,再度回到他们所在的左翼时,一位全程目睹了战斗过程的隆兴会机甲战士,说出了所有北盟战士由衷地心声。
“真他妈牛逼!”
寂静的大厅里,费尔勒和胖子面对面的站着。
一个在机甲里满脸笑容,另一个,在机甲外举着枪,一脸铁青。
“其他人,要投降的都放下枪。”不理会胖子和费尔勒,另外三辆微型机甲的能量机关炮聚集着缠绕的光丝,走进了人群:“男的站左边,女的站右边,想死的拿起枪站中间”
一秒钟过后,塞尔沃尔干脆地丢掉了手中地枪。
紧接着,是第二支,第三支。片刻之后,指挥室里还拿着枪地,就只剩下了费尔勒。其他人都被缴械集中看押了起来。
“屁股洗干净了么?”胖子冲费尔勒扬了扬下巴。
“砰!”“砰!”“砰!”“砰!”
费尔勒对着机甲透明的座舱盖里那张可恶地胖脸。接连扣动扳机。弹打在机甲地透明装甲上,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全被弹飞了。
剩下最后一颗子弹时,费尔勒把枪塞进了自己的嘴巴,他希望枪响之后,这一切,都是一个噩梦。
闪电般的机械臂,精准地抓住了费尔勒的手腕,随着咔嗒一声脆响,费尔勒手中的枪掉在了地上。
胖子笑眯眯地看着费尔勒。眼神,却冷得可怕。
“你以为,我会让你这么痛快的死?”
“你想干什么?”费尔勒沙哑着嗓子,托着被捏碎骨头的手,恶狠狠地看着胖子:“你是一名军人!”
“现在想起军人这个身份了?”胖子掀开座舱,跳下来一脚踹在费尔勒的肚子上,咆哮道:“老子现在不当这个军人,老子现在是流氓!”
他一把抓起痛苦地弯着腰的费尔勒的头发。把费尔勒黑瘦冷峻地脸出来,用尽力气抽出一记耳光,血花飞溅中,胖子的脸异常狰狞:“你下令炮轰普罗镇的时候,你怎么不记得你自己是军人?”
费尔勒的半边脸颊,顿时红肿,鼻血顺着鼻尖直往下滴:“成王败寇,战争就是战争。不折手段赢得战争,是一个优秀指挥官的职责”
“去你妈的职责!”胖子又是一脚蹬在费尔勒肚子上,将他踢出三四米远。随即大步上前,连踢呆踹:“你也配叫指挥官?我告诉你,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杂种!”
左手拧着费尔勒的头发将他提起来,胖子右手下穿到左臂腋下,曲身扭腰。反手又是一记耳光:“为了隐蔽行踪,你就敢血洗沿途所有地难民聚居地,你知不知道。那些都是人,不是牲畜!”
费尔勒被这一耳光抽倒在地,一张脸满是鲜血,已经完全变了形,呻吟道:“为了战略目标达成,死再多人都值得!他们不过是一些浑浑噩噩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形牲畜,生死,本就在他人的一念之间。”
胖子的眼睛布满了血丝,眼前的这个人。和名将录上的那些照片。在他眼前渐渐重合。他的愤怒,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这样没有人性的,披着名将外衣的杂种,实在太多了!
正是这些人,让这个世界,变得肮脏无比!
胖子将死狗一般的费尔勒提起来:“优秀地指挥官可惜,你的信条,没有让你赢得这场战役。”他一拳打在费尔勒的胃部,狂笑:“老子赢了!”
在费尔勒将胃里的东西都呈喷射状吐出来之前,胖子一闪身,已经到了他的身后,反手抓住费尔勒地手臂狠狠一折。
只听咔嚓一声,费尔勒,发出一声惊天动地地惨叫。
“你算来算去,算个屁!”胖子的话,如同一根根毒刺,扎在费尔勒的心头。剧烈地疼痛和屈辱,让他迅速崩溃:“杀了我!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他们是任人宰割地牲畜,你就是任老子宰割的畜生!”胖子捡起地上的枪,倒转枪柄,抓住费尔勒的手:“为了战略目标的达成,死再多人都值得,这话是你说的!”
他抬起充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墙边已经禁不住瑟瑟发抖的北盟军官,咬牙对费尔勒道:“老子现在要用你来达成的战略目地,就是让这里地所有人都知道,像你这样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手枪猛然下砸,砸碎了费尔勒地一根手指。在费尔勒疯狂地惨叫声中,胖子把嘴凑到他的耳边咆哮:“这一根指头,我是替七号资源公路的难民们收的利息。”
枪柄再落,血花四溅。
费尔勒的嚎叫声中,胖子浑身发抖:“这一根手指,是我替卡利夫河农业区的平民砸的!那是六千条人命!”
“这一根是密山的难民!”
“这一根,是普罗镇的平民!”
枪柄一次次地砸下,费尔勒的惨叫声一次次的响起。一旁的参谋们,早已经吓得屎尿齐流。一天之前,他们还任意地操控他人的生死。所有生命,在他们的眼中,不过是一串串的数字而已。
可现在,那一次次落下的枪柄,让他们发现,原来,那些数字代表的,是一条条充满怨毒的冤魂!
砸完手指,胖子站起来,丢掉手中已经变形地枪。另外拣起一把手枪,上膛。把费尔勒拖到参谋们的面前,倒提起来,用枪指着他的屁股,对他冷冷地道:“我说过,让你洗干净屁股等着我。现在,老子来了。优秀的指挥官有很多,用子弹爆菊花的享受。你是第一个!”
胖子的目光,离开了费尔勒那张满是血污的脸,穿过那墙壁,泥土,穿越星空,落在了几天前,勒雷中央星域外,那场惨烈的战斗画面上。
一艘艘地勒雷战舰,在爆炸中,旋转。解体。
一张张脸庞,出现在胖子眼前。斯奈德上将、布朗中将联邦舰队那一个个青年俊彦,三百年和平国度的精英。
“这是送上祭坛的第一个优秀指挥官”胖子微笑出神的脸,在旁边的人看起来,异常诡异:“未来。还会有很多!”
“砰!”一声枪响。
子弹在费尔勒的屁股上开了个洞,从他的后背心钻了出去。
费尔勒只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随即瘫垂在胖子手中。
丢掉尸体。胖子斜睨着眼神里满是哀求的塞尔沃尔:“你的军队。还在进攻老子的地盘,要我教你怎么做么?”
“不用,不用!”
第一次冲锋,被打退了。
第二次,几乎已经达成了突破,又被堵了回来。
现在,是北盟向匪军东北防线,发动地第三次冲锋。
这一次,他们已经将能投入的兵力。都投入了进来。血影的九个尖刀连和第八第九装甲营。两个混编团的残部,还有丢掉后勤大队。刚刚抵达,只剩下一半能量的勇士第一和第二机甲团。
红色地,黑色的,铁灰色的震耳欲聋地爆炸声中,北盟装甲集群,如同潮水一般涌上了已经被炮火犁了个遍的匪军防御阵地。
鲜血,烈火,充斥了人们的整个视野。狂暴的爆炸产生的冲击气流,席卷了周围的一切。弥漫的硝烟中,机甲在开炮,聚变手雷在空中飞舞,导弹在四处乱窜,泥泞的土地上,一个个身影,在殊死搏斗。
一辆浑身沾满稀泥的红色机甲,轰鸣着冲进了战壕。
还没等它站稳脚跟,壕沟里就跃出一个瘦小地匪军士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了它地身上。
紧接着,就是一声剧烈的爆炸。
没有任何地思想斗争,没有任何的犹豫和迟疑,这种自杀式袭击,干脆得令人发指!
冲天的烈焰瞬间吞噬了一切,当光芒尽敛的时候,这辆冲上阵地的北盟机甲,已经失去了它的机械腿,歪倒在焦黑的巨大弹坑中,动弹不得。
燃烧的肢体、鲜血、碎肉,如同雨点一般洒落,噼里啪啦打在弹坑中,满空中,都是细微漂浮的黑色残渣,几片蓝色的衣服碎片,在风中悠悠飘荡。它们,似乎在憋着嘴嘲笑身下狼狈的机甲残骸。
“你有机甲,老子有命!”
北盟机甲,在一群群地涌上阵地。它们的能量炮,在拼命地开火。
红色的,白色的火力网中,是前仆后继的匪军士兵。在泥泞的壕沟里,他们的脸,已经脏得看不清模样了,能看见的,只有一个个在机甲面前近距离开火或者亡命飞扑的身影。而最难让人忘记的,就是他们那一双双充血,却明亮的眼睛!
“杀!”
早已经杀红了眼睛的韦瑟里尔,从火辣辣的喉咙中,发出一声疯狂的怒吼。
数十辆满身伤痕的黑色机甲,在他的带领下,死死地阻挡在北盟的钢铁洪流面前。交叉突进,边腿,退步侧踢,反手横砍,上步冲拳所有的动作汇集到一起,就是一个世界上最坚定的词——死战不退!
一波又一波攻势,如同扑上礁石的浪花,消散了。一辆又一辆的北盟机甲,以无法置信的姿态,倒在了地上。直到死,这些北盟战士都不明白,眼前这些已经摇摇晃晃的匪军机甲,是怎么击倒自己的,他们,甚至连站都站不稳了!
光凭一腔热血,就能逆天么?!
一辆被击伤了驱动系统的仗剑,在地上打着滚抱住了身旁的北盟机甲,能量炮口,在短暂的丝光缠绕之后,爆发出一团耀眼的白光。白光在两辆机甲之间猛然扩散,横掠过阵地,在吞噬了近距离的两辆北盟机甲之后,消失于黎明的晨光之中。
光芒消散了,爆炸的火焰,也翻滚进了虚空。一辆北盟机甲看到了这个缺口,他飞快地冲了过去。可是,当阵地的高度,降落到他的实现之下时,他看见的,是另一辆摇摇晃晃的匪军机甲。
韦瑟里尔的手指,已经抽筋了。那种钻心的疼痛,让他无法忍受。鲜血,从额头上流了下来,那是刚刚被击碎了座舱盖,死里逃生后流下的伤口。
他已经没有任何思想了,脑子里,是一片空白,所有的搏杀,都是在下意识中完成的。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长时间。或许,在下一秒,自己就会在这浑浑噩噩的状态中,被击杀。
将血淋淋的机械臂,从一辆北盟机甲的胸口拔出来,韦瑟里尔努力地保持着机甲的平衡。他抬头看了看控制台上的时间距离马克维奇下令时,已经过了一小时四十五分钟。
不讲道理,没有理由。
以一个连的兵力,在数十倍的敌人面前,坚持两个小时!能做到做到,做不到也得做到!
韦瑟里尔狞笑着推动操控杆,向面前的北盟机甲冲去。
还差十五分钟!
可是,还没等韦瑟里尔扑到对方面前,那辆北盟机甲,竟然一转身,飞快地退出了阵地。韦瑟里尔的手一抖,失去平衡的机甲一下子跪倒在地。
被鲜血迷蒙的视线中,几乎已经突破阵地的北盟机甲,如同潮水般退去了。
发生了什么?
偌大的阵地上,只剩下了不到两个连的步兵和二营三连仅存的四十多辆机甲呆呆地站在泥泞的阵地上,茫然四顾。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过去了,身后,一声嘹亮的军号传来。
晨曦的金光中,战士们泪泗滂沱,放声大笑!
第二十九章 冲突
玛尔斯的战争,似乎在****之间,就已经结束了。
上午的阳光,温暖地沐浴着普罗镇。
硝烟还没有散尽,震耳欲聋的炮声似乎也还回荡在耳边,走出防空洞和避难所的普罗镇居民们,看着一队队满身泥土和伤痕,脸上写满了疲倦的匪军士兵,看着那高照的艳阳,听着那静谧中的风声,静立于街头,如在梦中。良久,终于喜极而泣。
“好孩子!”一位老人站在路边,冲络绎而过的匪军士兵们,颤颤巍巍地举起大拇指:“都是咱玛尔斯的男人!”
老人身旁,一个年轻的母亲抱着自己三岁的孩子,不住地抹着眼泪。
“匪军万岁。”她的声音很轻,很温柔,甚至还有些发颤。可是,她的眼神,是那么地喜悦。
士兵们络绎走过,路边的人群,越来越多。所有从防空洞和避难所涌出来的人们,都站在了马路旁。
“赢了,咱们真的赢了?”人们互相追问着。
“赢了!”先知道消息的人们双眼发光,注视着一队队身穿蓝色制服的匪军士兵,头也不回地回答着,斩钉截铁:“咱们把北盟,给灭了!现在,外面排着队向咱们投降的,数都数不清!”
“还把北盟给灭了?”
这个消息,震得所有人目瞪口呆。随即。就是一阵响彻云霄地欢呼声。鼓掌声和口哨声。
一团团地人群,此起彼伏的欢呼。不住地吸引更多地人。如同一滴水倒进了沸腾的油锅,这个消息传到哪里。哪里就是欢声雷动。
“上帝,不可思议!”
“他们竟然把北盟打败了。打败了!”
“匪军万岁!”
“好小伙子们,你们都是好样儿地!”
“谢谢你们。我的孩子。”
“这是个奇迹!”
“布莱恩!”一个充满了无限惊喜,却带着委屈地哭腔地声音响起,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孩提着裙子冲出人群,穿入行进地匪军队列中,猛地扑进一名浑身泥泞,肩头还扎着绷带的匪军战士的怀里,嚎啕大哭。
战士手足无措地站在街道中间,轻声哄着女孩,一脸尴尬。
他的连长从他身旁经过。轻轻在他的脑袋上拍了一下。脏兮兮的队伍。自然地从他两侧分开。滚滚而过。
人潮的欢呼声,队伍行径时的脚步声。机甲的轰鸣声,此刻,仿佛都被这两个相拥而泣地恋人身旁地空气所隔绝。
几个女孩子看着队列中的这一幕,早已经红了眼睛,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来,泣不成声。一个又一个匪军战士,被路边焦急期盼地亲人认了出来,一个又一个女人,孩子,穿过队列,投入男人的怀抱。
“匪军万岁!”这如同惊雷般滚滚的声音,是民众发自内心的欢呼。
这是属于普罗镇,属于他们的队伍,是这支队伍,在所有人都几近绝望的情况下,坚持着抵抗。是他们,赢得了这奇迹般的胜利。感激,骄傲,自豪,种种情绪拥堵在胸口,不用这嘶吼声发泄出来,都快要爆炸了。
人潮,在汇集。一个个,一群群,普罗镇第一大道上,挤满了络绎而来的民众。
听着这如雷的欢呼声,看着周围一张张含着泪水的激动脸庞,感受着街道边,一个个和自己父亲一样年龄的男人们重重拍在自己肩头的手掌和一根根翘得老高的大拇指,感受着和自己女儿一样大的孩子,吻在自己脸上那柔嫩的小嘴唇,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匪军战士们的心口流淌,一股电流,瞬间席卷了全身。那是一种,他们有生以来,从未体验过的骄傲!
他们战斗过了,拼了命的战斗,不是为了烧杀抢掠,而是为了眼前的这些人。
“匪军万岁!”
能听到这四个字,即刻就死去,也值得了!
训练时,胖子长官的话,再度回响在脑海里。“为什么战斗,这个命题,有很多答案。理想,仇恨,自由,名利,正义和民主你们中间的许多人,都是为了钱战斗的雇佣军,还有许多人,都是各大武装组织的成员。或许,你们想象不到有这么一天,你们需要为自己的生命,为自己家人的生命而战斗。当有一天,被你们所保护的人们,将掌声和欢呼声献给你们的时候,当有一天,你走在凯旋的道路上的时候,你们,会明白这一切的。那一刻,是一个军人,存在并战斗的最好理由。”
匪军万岁的欢呼声山呼海啸,队伍滚滚向前,许多战士,已经泪流满面。
战争的血与火,强硬和喧嚣,就为了献给这宁静和祥和,献给这内心深处的一份柔软。
新公园2063年6月26日,斐扬共和国六支混合舰队于卡尔斯顿星河东北战区某星域遭遇比纳尔特帝国十六支混编舰队伏击,斐扬共和国舰队寡不敌众,全军覆没。这是两国开战之后,一直被斐扬压住的比纳尔特帝国获得的第一次大型战役胜利。此役,无论全局部署诱导,伏兵设计乃至发动时机的掌握,直接负责作战指挥的帝国大将索伯尔,显示出极其高超迷人的指挥艺术,一时间,西约声势大振。
2063年6月27日,做足准备,已经完全控制勒雷中央星系的德西克,杰彭陆军,空降勒雷首都星。布罗迪政权签署条约。宣布勒雷加入西约。无条件开放勒雷通道。同日。勒雷亚特兰蒂斯星域牛顿星系、加里略星系发布通告,愤怒谴责布罗迪卖国求荣。同时宣布。==不承认布罗迪伪政权签署地任何文件,两大星系各联邦州。将抵抗到底。
2063年6月28日,查克纳共和国与苏斯帝国。持续对雷斯克星系战场投入兵力,双方战局胶着。势均力敌。这一天,三支查克纳舰队经由雷斯克跳跃点,进入东南主航道公共星系,寻找苏斯舰队。这是查克纳战争爆发以来,第一次重回主航道,依托萨勒加蓝石星为基地地苏斯远征舰队高度紧张,主力从勒雷中央星域撤回,侦骑四处,双方争夺主航道的战斗一触即发。同日。西约东南联合指挥部上将三上悠人。鉴于东南主航道战略地位极其重要,调派杰彭三支混合舰队。经由勒雷百慕大星系进入萨勒加共和国长弓星系,配合苏斯帝国对主航道地控制。
战争,依然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各国都开足了马力生产一切供应战争地物质。侵略与反侵略,进攻与防御,势如破竹或落荒而逃。一亩亩良田被践踏。一座座城市,在铺天盖地的炮火中,在机甲地洪流中,在飞舞的战机群中,化为灰烬。一个个星球,在战火中变得满目疮痍。
战争恶魔被从笼子里放了出来,它挥舞着它地魔抓,尽情地破坏着一切。建筑在它的面前倒塌,生命在它的面前凋谢,鲜血在它面前流淌,文明在它面前倒退
人类社会星际版图的每一寸土地,都在硝烟战火中痛苦地呻吟。这场战争,却似乎才刚刚开始。
勒雷局势的持续恶化,让许多首都星的勒雷人踏上了逃亡的旅程。他们选择的目的地各不相同,目地,却只有一个,那就是逃离中央星域,逃离已经被屈辱所占据地首都星。一艘艘各式各样的舰艇,在茫茫太空中飘浮着。
这些前途茫茫地勒雷人,不知道,当勒雷被西约攻占首都的时候,远在人类主流社会视线之外的一个黑色地带,还有一些勒雷军人,在战斗。
新公元2063年六月27日。普罗镇保卫战胜利。在塞尔沃尔的命令下,北盟所有武装部队原地放下武器,向普罗镇匪军投降。
第一时间得到北盟投降消息后,匪军迅速利用隆兴会尚不知情的时间差,抢占中心城北部工业区。并派出大量车队,奔赴北盟控制下的各大港口,抢运物质。
同日,隆兴会大军尽出,向各大港口城市进军。
6月28日,隆兴会和普罗镇匪军联合通令全球,命令所有割据势力即刻派员参与玛尔斯自由政府组建,解除割据状态,恢复社会秩序。
同日,玛尔斯自由港第一批一百零五个割据势力宣布服从通令。
6月29日,见隆兴会与匪军联手控制玛尔斯自由港的大势已成,破山流残部,在与普罗镇匪军磋商后,宣布加入普罗镇流派互助同盟。而仅余一百多人的绝杀流残部,以及实力保存了一小半的泰流,则在与隆兴会接触之后,宣布放下武器,接受隆兴会的领导,参与自由世界政权组建。
6月30日,第二批两百七十个割据势力宣布服从通令。玛尔斯基本恢复正常秩序。联合自由政府组建工作随即展开。
7月1日,匪军第二舰队四艘武装商船,十六艘护卫舰,二十余艘运输舰抵达玛尔斯自由港。占据普罗镇及中心城西区,北部工业区所属十一个空港,接管北盟位于各航道的舰队,各类型舰艇大小总计一千六百余艘,破山流舰队各类舰艇一百余艘。匪军开始秘密转运人员物质。
7月2日,隆兴会进攻里尔港,歼灭据港固守的苏斯401装甲团两个营。团长查克及部分部队,乘苏斯停泊于里尔港所属空港的运输舰,离开玛尔斯,不知所踪。
7月3日,大肆搜罗物质的匪军与隆兴会,爆发小规模冲突,双方近百人参与斗殴,各有数十人受伤入院。
“他妈地。敢打我们地人。”胖子一蹦三丈高:“兄弟们。抄家伙!”
宽敞的斯卡迪沃基地会议室里,一干宗主们笑脸盈盈地喝茶聊天。就没几个搭理这又蹦又跳地胖子的。
就连马克维奇等几个,也撇开了眼睛。相视苦笑。
自从抓获塞尔沃尔以及整个北盟高层以来,胖子算是把油都榨干了。北盟自苏斯帝国手上获得地武器装备和物质被全盘接受不说。匪军还趁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差,赶在隆兴会之前占据了整个玛尔斯最核心地工业基地。中心城的北部工业区。
这还不说,随即,普罗镇能派出去地卡车和运输机甲都派出去了,实在没有车辆,就直接派人去。塞尔沃尔在胖子的逼迫下,命令所有北盟部队向匪军移交一切可以移交的东西。
听说,等隆兴会赶到的时候,他们的后勤官是含着一泡眼泪从仓库里跑出来的。
物质,武器。机甲。还有太空舰队,反正能捞的。匪军统统没有放过。到这时候,大伙儿才明白,这匪军的匪字,实在形象贴切。
而这一次冲突,说起来,也是匪军理亏。
当时,对里尔港苏斯装甲团的攻击,是隆兴会独立完成地。那一仗,隆兴会打得异常艰苦,在兵力占优地情况下,几乎是以一比一的损失,啃下了这块硬骨头。可谁知道,匪军不帮忙不说,看见里尔港被隆兴会打下来了,早就等在旁边地物质车队一头就钻了进去,比兔子都快。匪军士兵人手一个麻布口袋,连风都要捞一把。
这可把隆兴会攻击部队的指挥官气的眼斜鼻子歪。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帮土匪,实在太无耻了。
眼看仓库就要被匪军给搬空了,气得直跳的隆兴会指挥官一激动,当即下令将车队给扣下来!
双方当即就起了冲突,领队的是巴兹,这家伙原本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有韦瑟里尔在,还能震的住他,把他单独放出去抢物质,简直就是把黄鼠狼放进鸡窝里。当时就打了起来。
说是双方各有损伤,都有人进了医院,可巴兹这边都是淤青一类的轻伤,隆兴会那边,妈的,那伤的位置,都不好意思说。猴子偷桃这样的招式,能伤到哪里?还有几个更狠的,童子拜观音,这些家伙手指往上戳反正**三团三营一连一排,算是出了名了。现在他们有个外号,叫暴菊小分队。
匪军是完全被这不着四六的胖子给打上印记了!回来一问,这些招式,都他妈胖子教的!
这样的事情,谁都觉得脸红,偏偏胖子蛮不讲理,居然叫嚣着要抄家伙这什么人呐!
看没人响应,胖子义愤填膺的表情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不尴不尬地一脸严肃坐下来:“以理服人,算了,咱们还是摆点高姿态出来。不过,隆兴会那边的交涉,还是要秉承一个宗旨。”说着说着,这家伙激动了,站起来一只腿踩在椅子上,口沫横飞:“苏刻舟答应了老子,这些东西咱们拿大头,现在反悔算什么戍,不行的话,叫记者给这老家伙曝光!把他的丑事,都个兜出来!”
宗主们头疼欲裂,死胖子实在不是个人。人家说你拿大头,没叫你全拿啊!这家伙的嘴脸,分明是我拿金山银山,你拿针线布头,反正是大头小头,有理走遍天下,浑不怕!
这贱人!什么叫记者曝光,胖子那玩的是传媒栽赃,血口喷人,这是他的拿手好戏。
本来,匪军这一仗,着实打得漂亮。普罗镇以劣势兵力不但顶住了北盟的多路进攻,还总计歼灭了对手四千多辆机甲和近两万步兵。而以胖子为首的机甲小队,更是将中心城闹了个天翻地覆,硬生生以绝对的劣势,从北盟手中偷走了胜利,一步接一步一环接一环,几次突围,歼灭第四装甲营,炸毁内河大桥,歼灭第二装甲营,最后游走不定沿途劫掠,南下第一航空港,一子定乾坤,种种种种,已经在自由世界传得沸沸扬扬。这些段落是媒体总结出来的,写的那叫一个跌宕起伏一波三折。
可以说,论起声望,隆兴会连匪军的一根寒毛也比不上。要说这里面没有这胖子口沫横飞推波助澜,谁信?
功劳既然都是匪军的,那隆兴会就只能扮演一个捡便宜的角色。
这已经让隆兴会憋屈的发疯了,这胖子现在还要抖搂什么苏刻舟的“丑事”这家伙实在有些过分。
一片死寂中,胖子左顾右盼,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期待:“我的建议怎么样,不打回来,咱们来点软的?”
第三十章 斐盟的命令
“上校!”一个参谋快步走进了会议室,报告道:“隆兴会会长苏刻舟以及总参谋长程志轩,想与您见面。”
会议室里,安静了下来。胖子也缓缓把屁股挪到了椅子上。
自中心城北盟基地抓获塞尔沃尔之后,胖子就一直没有坐下来跟隆兴会正式见过面。双方所有的公文往来和合作商议,都是以杰弗里为首的互助同盟会长老院出的面。这里面,胖子耍了一个心眼,除了当时需要将北盟投降的事情拖延几个小时才让隆兴会知道以外,胖子还笃定,有查克纳和斐盟背景的隆兴会,是不可能公开和自己翻脸的。
也是因为这一点,匪军才有机会大耍无赖,在隆兴会做出反应之前,赚了个盆满钵满。而这个时候隆兴会要求见面,很显然,有些事情需要说清楚了。这也意味着,匪军耍无赖占便宜的黄金时期,已经过去了。
“唔”胖子沉吟片刻,对参谋道:“你跟他说我肚子疼。”
在场的流派互助同盟会长老们相视一笑。这位长官性格是有些扭曲混蛋,可打起仗来玩起心眼来,倒是一把好手。这种性格,最不会吃亏。这样的人如果是敌人,那实在够让人头疼。可如果是自己这个团体的领袖,那就是宝贝了。能位居互助同盟会长老,在场的个个以前都是一大流派的宗主,勾心斗角的事情见得多了,看人的眼里,可以用毒辣来形容。这世界上,什么人都不怕,最怕的就是既不要脸又不要命的人,这胖子,是个中翘楚。
“上校,苏会长说。他带着斐盟指挥部的指令和贝尔纳多特上将的口信。”参谋低声道。
“哦?”胖子猛地站了起来。
稚鹿星系,位于距离玛尔斯自由星系七跳的A级线路上。这个星系,拥有通往主航道地路线,并拥有九个大大小小的空间跳跃点。连接着玛尔斯自由航道地许多重要线路。106号空间站。就位于这个恒星系其中的一颗土黄色行星的外围轨道。
从太空中看上去,106号空间站,无疑是极其渺小地。和它依附的那颗土黄色行星相比。它就像是一只大象身边飞舞的蝴蝶。可是,当距离拉近之后,来到这里地每一个人,都会不由自主的惊叹于它的庞大。与其说它是一个空间站,不如说,它是一座城市。只不过。它被修建在了太空中而已。
一艘老旧的飞船,在航标灯外,结束了跃迁。缓缓向这漂浮于太空中的陀螺形钢铁之城驶去。恒星的光芒,映在舰首,将这首老旧地客运飞船,披上了一道金光。在飞船的前面,已经有两艘先一步抵达的飞船同向而行。一道蓝光闪过,身后,又是一艘货运飞船,结束了跃迁,出它大腹鱼一般地身形来。
“看。这就是106号空间站。”老旧飞船的客舱里。所有人,都站到了能看见空间站的左侧舷窗。一个有些秃顶的中年人。正指着舷窗外的巨大空间站,跟自己的同伴介绍:“我走南闯北多少年,看见的空间站不计其数,太空堡垒我也见过,这106空间站,能排进前二十名!不过”
中年人有些泄气地坐倒在床铺上:“这里可不是我们能呆的地方,一杯水,也能收你十斐元,你还不能不给。”
“我听那些船员说”中年人的同伴是一个年轻地小伙子,一张脸上,满是初出茅庐地稚嫩:“咱们运气好的话,在这里呆一天就能走。”
“一天?”中年人撇了撇嘴:“若是和平年代,这话倒是没错,可现在,主航道上,到处都是苏斯地军舰。我们要到查克纳,必须经过很长一段主航道,一旦被发现,苏斯人一炮就能把我们全部杀掉。没有确切的情报消息,船长是不会启航的,在这里呆上一个约可能!”
两个人,在愁眉苦脸的谈论着,商量着如何在106空间站节衣缩食,撑过这段不知道会持续多长的等待时光。在他们身旁,客舱里密密麻麻挤满的人们,脸上,都是相同的表情。有家庭的,通常是男人低着头,女人,则搂着孩子忧愁地看着死命嘬着烟的男人。单身的,则坐立不安左顾右盼,眼神中,满是无助和慌乱。
飞船驶入了106空间站的港口,黑色的钢铁通道,如同怪兽的大口,吞噬了飞船。恒星的光芒被挡在外面,整个飞船,为之一暗。
阴影,随着舷窗外通道口的倒退,如同水面一般,一点点的淹没客舱。一个个或惊惶,或忧愁的乘客,没入阴影之中,也包括,客舱里所有男人,都会时常有意无意瞟上几眼的那个如同水一般温柔恬静的女孩——美朵。
“检查,排好队,入关检查。”
昏暗简陋的港口大厅里,走下飞船的人们,在一脸横肉的保安的推攘下,排成了一条条弯弯曲曲的队伍。这个大厅,是五个港口入关大厅其中的一个,除了美朵所乘坐的飞船外,还有另外几艘飞船的乘客也同时入关。
环境平衡系统,显然在这个人满为患的大厅里起不了什么作用,人们的低语声,咳嗽声,小孩的哭闹声,汇集起来,就是一阵阵巨大的喧嚣。各种各样的气味,混合在一起,让本来就浑浊不堪的空气,愈加让人难以忍受。
这里的入关检查人员,自然不是什么政府机构的工作人员。他们态度粗鲁,目光阴狠,检查的程序也很随意。主要是查武器和爆炸品,同样。也不允许私酒等物品出现。
轮到行李简单的美朵,检查人员之随便翻了翻。三角眼好奇而贪婪地看了美朵几眼,一挥手,便放行了。
走了没两步。美朵便听见排在自己身后的一个戴着眼镜,衣着简陋地中年人叫了起来:“为什么要检查钱?没有足够的钱不允许进空间站,这是什么规矩?”
“这里地消费。不是你能承担的。没钱,饿死了谁给你收尸?”那三角眼冷冷地道:“废话少说,把携带的现金和卡都拿出来,有钱进,没钱就滚回去。”
那中年人面色苍白,死死地抓着自己地包。指着美朵道:“她为什么不需要检查?”
三角眼嗤笑一声道:“她是女人,漂亮女人就算付不了帐,这里会有一万种方法让她把钱挣出来。”他的三角眼上下打量着中年男人:“你行么?”
中年男人当然知道这三角眼话里的意思。呆了呆,嗫嚅道:“我也可以打工啊!”
三角眼一把抢过中年人地挎包,打开来一通乱翻。片刻之后,他将整个挎包劈头盖脸地砸在中年人的头上,怒道:“一千斐元你也敢到这里来!给我滚回你的船上去!这里没有你的工作!”
话音未落,早有两个保安一左一右拖着那可怜的中年男人出了入港大厅。人们呆呆地看着,他们知道,这个中年人,没有机会进入106空间站了。在停留的这段时间里。这个中年人。只能呆在没有开启环境平衡系统地飞船上,那几乎就是等死。人群中。有好几个人的脸,忽然变得没有一丝血色。
美朵缓缓走出入港大厅,站在她所乘坐的客船集合旗下,看着三十米宽地街道,和街道两侧自动传输带上一个个表情阴沉的行人,怔怔地发呆。她的身上,也只有一万斐元,买了昂贵的船票之后,那已经是她的全部积蓄。她不知道,自己,在106空间站,能不能坚持到买到去玛尔斯自由港的船票的那一天。
空间站里,往来着形形色色的人们。
这个看不见天空的地方,总是充满了压抑。
一间简陋旅馆里,容纳八张床地房间,一个床位一晚上五百斐元。一份快餐200斐元。一杯水10斐元。每天,还要缴纳五十斐元地环境资源消耗费。
这是一个叫步枪会的组织地地盘。那些在街上冷冰冰注视着每一个行人的士兵,都挎着同一种一米长的步枪。在住下来的第一天,美朵就听说,这个步枪会,不但有自己的武装组织,有舰队,还和玛尔斯星球上所有叫得出名号的势力保持着亲密的关系。
以前,是几大流派,而最近,他们又和几乎占领了整个玛尔斯的北方商业联盟搭上了线。旅馆老板娘的小儿子在港口工作,经常看见北盟的战舰停靠在港口,那些军官一下船,就被步枪会派的车恭恭敬敬地接走。
“姑娘”收下美朵房钱的老板娘一边挑剔着钞票的陈旧,一边用和她那副满是横肉的奸商嘴脸毫不相称的慈悲口吻殷殷叮嘱:“在这里,你可千万别去招惹那些步兵会的人,他们杀人不眨眼。这个空间站,原来也不是他们的,后来,是他们和原来收钱的那伙人狠狠干了一仗,抢来的。”
这个女人将一杯水递给美朵,自作主张地抵了十斐元的零头,笑眯眯地道:“还有,在这里你可千万别说你是勒雷人。你的通用语听不出口音来,冒充哪里的人都可以。这段日子,来这里的勒雷人多的数都数不过来,偏偏个个都没什么钱,也是,打了几年仗,再有多少家当都炸没了。这里最不喜欢的,就是勒雷人。那些苏斯人,杰彭人,就连萨勒加人,也能欺负勒雷人。”
“听说,你想到玛尔斯去?”老板娘不等美朵点头,就胡天叫地起来:“真不知道,你漂亮的小脑瓜子里面在想什么,现在的玛尔斯,是人去的地方么。那里在打仗!死的人,都堆成山了。活着的人想出来都出不来,你竟然还想进去,这不是白白送死么!”
见美朵低着头。捧着杯子不说话,老板娘唉声叹气地道:“算了。到哪里去,那是你的事情。等我儿子回来,我让他带你去啤酒街打听打听。那里都是跑船的混蛋,要去玛尔斯,客船是没有。只有想办法看有那个商会的货船捎带着你。”
老板娘地话,正和美朵心里的打算不谋而合,她抬起头来,柔柔地一笑:“谢谢您。”
“不客气。”老板娘把肥胖地身体塞在藤椅上,压得藤椅咔咔作响:“不过,你得把钱给准备好。别说搭船,就是到酒吧街打听消息,也要花些钱。钱不多。不过,我这是小本生意,只够养家糊口,我那小儿子在港口拿的钱也少,干些力气活儿,帮忙可以,酒钱他可付不了。”
美朵低垂着长长的睫毛,点头答应了。
“你带着多少钱,我给我小儿子说一声。他带你去地时候。心里也有个数。”
“我”美朵咬了咬嘴唇道:“只有九千多斐元,还得搭船。”
“估摸着够了。”老板娘拍着美朵的手安慰她。
两人又说了些话。美朵起身离开了小旅馆阴暗的门厅,回到了自己地房间。
看着美朵离开的声音,老板娘笑眯眯地拿起老花眼镜继续看着账本,不时从眼镜上方对照一下电脑上的数据,嘴里喃喃地道:“这小姑娘,倒真是个美人胚子。”
回到房间,美朵就听到了对于同行的人们来说,一个不好的消息。玛尔斯还在打仗,几天都没什么消息传出来了,整个自由航道,都不太平。雷斯克倒是被查克纳抢了一半回来,可是,双方正打得火热,到处都是他们的军舰,这样地局势下,短时间别想离开106空间站。
房间里全是女人和孩子,孩子们在吵闹着,女人们则愁眉相对。一船过来的,都是从勒雷首都星逃出来的,这里地勒雷人被人欺负,大家也都听说了,越想,就越觉得前途黯淡。
几个小时之后,旅馆老板娘的小儿子回来了,这是个结实的男人,二十五六岁,一张脸和老板娘长得一模一样,因为是男人,又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很木讷。
在老板娘喋喋不休的交代声中,两个人互相点头认识,没说一句话,便一前一后出了旅馆。
跟在老板娘小儿子的身后,美朵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到了这里还没有认真打量过的太空之城。如果不是高高的钢铁穹顶上,那巨大的窗户和模拟灯,这里,倒真像一个城市。街道虽然狭窄,气味也不怎么好闻,可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加上路边地招牌和霓虹灯,看起来,也十分热闹。
玛尔斯在打仗地消息,让美朵有些担心,老板娘描绘的悲惨场景,更让她六神无主。一个人来到这里,只为了心里面,那无法遏制地思念。不知道,那个人,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在这个乱世之中,哪怕只能再看他一眼,也满足了。
“田上校。”苏刻舟看着大步走进办公室的胖子,从沙发上站起来,笑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勒雷联邦英雄,果然是名不虚传。”
一旁的程志轩,也微笑着点头附和:“青年俊彦,普罗镇白手起家,一百二十辆机甲全歼北盟一个装甲团;长途奔袭硅谷,连闯十一道防线。更难得的是,能够北盟计划如此周密的大举进攻下,凭借一个装甲团,守得滴水不漏,又亲自带领机甲小队,把中心城搅得天翻地覆,最终一锅端了北盟首脑机关,这等事迹,简直就是一个传奇,做传奇小说的素材,都足够了!”
胖子被两人恭维得眉花眼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有什么戍?我统统不答应!”
看着苏刻舟和程志轩愕然的表情,一旁的参谋憋得满脸通红。直想冲出门去哈哈大笑。胖子长官,气起人来。真是天下无双。
“开玩笑。”胖子呵呵地笑得很憨厚,心里却想:“两个老家伙拿着斐盟的什么指令来,怕是没什么好事情。先调戏一下再说!”
苏刻舟和程志轩爽朗地一笑,忽然觉得,在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胖子面前。自己的笑声,似乎有些中气不足。
“今天来,有几件事情,需要和田上校商议一下。”程志轩道:“田上校是勒雷人,目前勒雷的局势,上校应该也有所了解。不知道”
“布罗迪那卵人。老子早晚捏爆他!”胖子立场坚定。
“那我们就放心了。”程志轩和苏刻舟相视一笑,这个答案,自然早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听说上校早在加查林。就归属斐盟指挥部领导,率领新编第十九师,转战南北。”程志轩笑着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递给胖子道:“玛尔斯一战之后,我们已经把战报上报给了斐盟指挥部,这里,要恭喜田上校高升了。或许,我们应该改口称您田将军了。”
文件是斐盟联合指挥部签发地晋升令和嘉奖令,下面,盖着黑斯廷斯的印和联合指挥部地章。另外。还有目前勒雷联邦流亡政府总统弗拉维奥和最高统帅部上将贝尔纳多特的签名。
虽然勒雷巨变,可胖子本身。还是勒雷军人,受勒雷总统,军方最高统帅部和斐盟联合指挥部的管辖,因此,这份晋升令,意味着胖子,升任了少将。同时,也被委任为新成立地玛尔斯方面军第一军军长。接受联合指挥部和东南战区司令部的指挥。
“东南战区司令部?”胖子一愣,心里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司令是谁?”
“斐扬东南远征军总指挥”程志轩笑道:“你地老上级,费斯切拉上将。”
“哦。”胖子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心里直腻味。
“既然大家同在一条战壕,玛尔斯的事情,指挥部也非常重视,所以”苏刻舟道:“有些事情,需要我们友军之间先商量一下。”
“在商量正事之前,我想先解决一个问题”苏刻舟微笑地看着胖子:“关于里尔港,因为物质分配问题发生的冲突,我已经关了当事人的紧闭,物质车队已经放行。这一次,虽然不是专程,不过,我还是希望田将军能接受我的道歉。”
“您太客气了。”胖子急忙摆了摆手,对于这位老人,他其实是比较喜欢地。在苏刻舟身上,有一种查克纳人的独特气质。作为一名查克纳族人,胖子觉得很亲近。
现代民族,都是在大移民时代形成的,查克纳族人,因为查克纳星球而得名。从地球地移民中,亚洲黄种人占二分之一,白人,黑人和棕色人种,占另外二分之一。数千年的文明进程,早就将这些人种融合到了一起。比如眼前的苏刻舟,从相貌上看,他就有至少四分之一的白种人血统。
在这个所有民族都被打散混杂的时代,只有查克纳,还保持着这个民族最初的移民地。也保持着移民地最纯粹的查克纳传统。
现在的六十亿查克纳族人口中,有三十五亿,都居住在查克纳共和国境内,另有二十五亿,则居住在其他国家。千百年来,生根发芽。因为查克纳星球早期环境恶劣,移民初期,能被发现并开发的资源星球很少,因此,查克纳人,向来以吃苦耐劳坚韧不拔著称。
生于勒雷长于勒雷地胖子最骄傲地,是自己身上的古中华血统。也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对自己是查克纳族人一员地认同。
“今天来的第一件事,是联军指挥部下达指令,希望我们能够通力合作,将玛尔斯星球控制在斐盟手中。最近的自由政府组建,是我们执行这一计划的关键,希望匪军在这方面,能够积极参与。”苏刻舟道:“这是小事,自由政府,不过是我们斐盟用于管理玛尔斯自由港的机构而已。重要的是第二件事”
苏刻舟顿了顿道:“想必田将军还记得斐盟在查克纳进行的一项机甲研究计划。指挥部在知道了田将军的机甲之后,非常感兴趣,特地下令,请田将军交一辆给指挥部,用于研究,以增强斐盟的作战能力。提高我们士兵的存活率,抵抗西约的侵略。”
“这个”胖子大度地一挥手:“一会儿我就让人把机甲交给你们。”
“好了。我的事情就这两件,从编制上,我的隆兴会还属于查克纳。”苏刻舟冲胖子微微一笑,指着身旁的程志轩道:“程上校已经由查克纳军部调派东南指挥部作战部任参谋长,剩下的一件事,需要他来跟你说。”
“哦?”胖子已经嗅到了阴谋的味道。苏刻舟脸上的一丝歉意,没有躲过他的眼睛。研究心理学这么长时间,如果他还看不出苏刻舟在刻意撇开自己的干系,未免也太笨了。
“是这样的”程志轩微笑着接过了话头,拿出一份命令道:“过两天,东南指挥部将派遣一个作战指导部过来,斐扬来的卡罗莱娜.玛奥妮少将任玛尔斯方面军总指挥,随行的还有一个作战部四十名作战参谋和近百名各级基层军官,指挥部命令,从田将军所在的第一军,选调两个装甲团和三个步兵团,组成一个混编师,作为玛尔斯方面军指挥部的直属部队。”
程志轩拿出一份名单,笑容很诚恳:“机甲不够的,指挥部会自己想办法,只需要这些人能够及时到位就行了。”
第三十一章 自取其辱
跟在老板娘儿子的身后,走进狭窄而杂乱的啤酒街,美朵小心地躲避着身旁的行人。
啤酒街,或许是106空间站最热闹的地方了。
几乎所有停靠于空间站的舰艇上的船员,都会聚集在这里。而那些走私者,星际贸易商人,闯关者,探险者,骗子,赌徒,小偷和出卖情报的探路人,更是整天泡在这里。
街道两边的一家家啤酒馆,早已经人满为患,三十米宽的街道中央,也摆上了桌子,只露出中间一条不过两米宽的通道。
将一个借着拥挤,撞向自己胸口的矮个子男人奋力推开,美朵已经是满面通红。在她身旁,一个几近赤裸的女人正坐在一个将裤子褪到脚弯处的彪形大汉腿上,上下起伏,看向美朵时,竟然挑了挑眉毛,一脸的挑衅。
美朵慌张的转过头,却发现,在另一边,许多喝酒的男人肆无忌惮扫向自己的眼神。还有几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冲着自己冷笑的脸。
美朵死死咬着嘴唇,坚定地跟在老板娘儿子的身后。这样的场面,在她踏上离开勒雷的飞船那一刻,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在人类主流社会力,对自由世界的描述,和现在这样的场面分毫不差。
这是一个肮脏的世界,而自己,想要找到胖子,就必须在这个世界种穿行!
老板娘小儿子轻车熟路地走到一家名叫红妖精的酒吧,领着美朵穿过拥挤而喧嚣的大厅,在角落上的一张小方桌坐了下来。
“我要一杯啤酒”老板娘儿子一边对招待道,一边看着美朵:“你喝什么,酒还是饮料?”
“饮料吧”美朵知道,进了酒馆就算不喝,也得点上点什么,这是老板娘提醒过的,这里可没什么可供自己一分钱都不花就能坐下来的地方。她小声地补充道:“最便宜的”
“来一杯清澈如水吧”老板娘儿子冲招待报了一个让美朵听着比较满意的名字。接着道:“你在这里坐一下。我去找找人,看有谁知道那艘船回去玛尔斯,那些情报贩子,总是知道许多消息,我找到了,就把他带过来,你得付情报费费用不多,这样的情报最多值八百或一千斐元。”
“谢谢。”美朵冲热心地男人微微一笑。
那温柔到了骨子里的笑容,让男人那张和老板娘差不多的脸。微微失神。
等酒吧招待再一次出现在小桌边的时候,男人端着啤酒,消失在了酒吧的人潮之中。
美朵看着面前的“饮料”说实话。她看不出这东西和纯净水有什么区别。不过,一天只喝了一杯水的她,在尽力控制着自己。虽然自己需要为这东西买单,可是,在这个混乱的世界,能不喝,还是不喝的好。
酒吧四周如同舰船客舱一般地钢铁墙壁上。几个镶嵌其中的老旧音响在拼尽全力演奏着激烈的音乐。中央地舞池里,人们在跳着太空舞,这可不是古代地球那种模仿失重状态的舞步,这是人类在星际旅行中,盛行起来的一种多人舞蹈。热情而奔放的个性舞步加上舞曲中固定的几段整齐舞步,让跳舞的人们在个体和集体中不断切换,整齐和杂乱。克制和放纵,具有极其强烈的感染力,是上至皇家聚会。下到街边酒馆,必不可少地舞蹈。
或许是因为角落里没人打搅的安全,或许是被舞蹈所感染,又或许是感觉距离胖子越来越近,美朵的心情比之前好了不少。她偷偷地随着节奏打着拍子,甚至还用舔了舔那杯看起来像是清水,实际上有种特别清香味道的饮料。然后转着眼珠,吐了吐舌头。
可是,随着一支支舞曲播放。随着跳舞的人们越来越少。美朵都没有看见老板娘的小儿子再回来。
正焦急时,一个穿着皮夹克的中年男人和一个穿着白色衬衣和牛仔裤地漂亮女人。在几个大汉的簇拥下,走到了美朵面前。
“你叫美朵?”女人白皙的手指抚过美朵地脸颊。
“你们”有些手足无措的美朵转开脸,躲过女人的手指。
“你被卖给我们了。”女人轻笑着,有一种烟媚妖娆:“跟我走吧。”
“你你搞错了”美朵猛地站了起来,惊惶中,她的腿在桌沿边上碰的生疼,杯子里的饮料也打翻了:“我是来找船去玛尔斯自由港的”
“多可惜”女人笑着摇了摇头,指着桌子上流淌的饮料,娇笑道:“你该把这杯清澈如水喝完的它就是你地身价,我刚刚帮你付过钱了,十万斐元。”
程志轩递过来地名单上,满满当当,全是目前匪军各大流派核心成员的名字,尤其是各大流派统领战神级别地机士,更是一个不落。
哪个流派有哪些人,大致是个什么水平,这在玛尔斯并不是什么秘密。不用太麻烦,只需要问问投靠在隆兴会旗下的泰流和绝杀流,就能搞出一份详细的资料。
站在胖子身后的参谋,一看见这名单,顿时就懵了。再看程志轩,如同吞了苍蝇一般的恶
参谋是勒雷人,随同伯蓝玫瑰号跟着胖子一同流落自由世界。在这段日子里,这支军队吃了多少苦,旁人是无法想象的。那几乎是在绝望中,一点点靠自己挣扎到现在这个局面。如果不是胖子。这支匪军,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可现在,斐盟一个命令,就想把匪军最精锐的部分划归到什么东南方面军指挥部做直属部队,这和明抢有什么区别?
勒雷沦陷的时候,他们在哪里,伯蓝玫瑰号流落自由世界的时候,他们又在哪里?现在他们说大家都归斐盟指挥,可当初胖子在普罗镇拉起匪军。面临无数敌人地时候,隆兴会怎么连一句话没有,那时候他们就不知道胖子的身份么?!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苏刻舟捧着茶杯静静地坐在一旁,心事重重。说实话,这个时候伸手摘桃子,他是不赞成的。
现在的东南战区,西约有名将三上悠人坐镇指挥。苏斯、杰彭和德西克三大帝国不但占据了萨勒加长弓星域,查克纳雷斯克星系,勒雷百慕大星系。还打通了勒雷通道。从整体局面来看,斐盟已处于绝对下风。
斐盟指挥部,在斐扬共和国向比纳尔特帝国发动全面攻势之后,对东南战区的作战指导,是在查克纳共和国的配合下,以牵制为主。务必将西约三大帝国的兵力牢牢牵制住,不使其经勒雷通道增援比纳尔特。
而目前负责整个斐盟东南战区的。就是费斯切拉。
勒雷、加查林、克那威尔、普迪托克和塔塔尼亚几国的军队,都属于费斯切拉所领导地东南联军指挥部指挥。再加上独立的查克纳共和国军,就形成了东部战区和东南战区的联合作战态势。
黑斯廷斯知道查克纳人不会听从费斯切拉指挥。因此,斐盟联军中,他将查克纳独立划为一个部分,直接由他协调。
由查克纳军部领导地隆兴会,自然依旧属于查克纳,胖子领导的匪军,则被看做勒雷军一部,归费斯切拉统辖。而程志轩,则是查克纳军部和东南联军指挥部互相派驻的协调人员之的。在调任东南指挥部之后。程志轩在第一时间和费斯切拉取得了联络。两人几乎是一拍即合。
由于勒雷布罗迪政权投靠西约,勒雷在斐盟内部的地位可谓每况愈下。
虽然勒雷亚特兰蒂斯星域还在坚持抵抗,出访查克纳的副总统弗拉维奥又依照法律临时就任总统,组建流亡政府,同时任命贝尔纳多特为最高统帅部副总指挥,领导勒雷继续抵抗。可谓做足了姿态。可是,这并不能改变一个已经打到山穷水尽地小国在这场战争中的地位,现在斐盟联军做什么决定,几乎不需要征求勒雷的意见。
在程志轩提出,将田行健领导的匪军拆分开来,将其中精锐划给新成立的玛尔斯方面军指挥部直接统属的建议之后,费斯切拉立刻就表示了支持并下达了命令。
程志轩是想把这些拥有强大战斗力的民间机士从胖子地手中挖出来,而费斯切拉,则根本不相信任何勒雷人,更不相信胖子。在他看来,胖子手中掌握的力量越大,他就越难指挥,说不定哪天,这胖子就和他们国家投靠西约的那些家伙同流合污了。
况且,按照黑斯廷斯对玛尔斯自由航道地指导意见,为了避免威胁主航道,这个区域,是必须掌控在斐盟手中的。当然,这里的斐盟,并不包括现在分不清到底属于西约还是斐盟的勒雷联邦!
这个世界,永远是以实力说话。因此,这个命令,就下的很干脆,甚至没有知会勒雷现在的最高统帅部。没必要,也懒得知会。
在程志轩和费斯切拉看来,命令一下达,胖子执行也得执行,不执行也得执行,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他要是敢违抗军令,他们就敢把他送上军事法庭。
可是,苏刻舟并不这么想。
果然,只听胖子一声咳嗽,一口唾沫吐在那张打印着命令的纸上,憨憨地脸上露出一副心满意足地神态,随手将命令团做一团。丢进了垃圾桶。嘴里还唠唠叨叨:“什么狗屁玩意儿幼稚!”
“你!”程志轩“嚯”地一声站了起来,又惊又怒之下,一张脸涨的通红,手指着胖子:“你这是违抗军令!”
“有你这么跟长官说话地么?”胖子脸色猛然一沉,一张脸冷得可怕,厉声道:“给我坐下!”
他这一声厉喝,自由一股百战余生地杀气。程志轩和苏刻舟心头同时为之一凌。
长官两个字,让程志轩猛然想起,这胖子已经晋升少将。和自己同属东南指挥部,又比自己高着两级,此刻现炒现卖新鲜热乎。喝斥自己,那是天经地义。一时间,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又羞又气。
坐下吧,看看胖子身后那参谋讥讽的眼神,自己实在丢不起这个脸,不坐下吧。那胖子有地是办法炮制自己。叫自己滚出去,自己就得滚出去,弄不好,再以目无长官违抗命令关自己几天禁闭,那脸,才叫丢大了.
再眼见胖子目光冰冷嘴唇一动,程志轩心里憋屈。却也情不自禁地坐了下来。
“你猪脑子啊?”
新鲜出炉的胖子少将跟训儿子似地,胖胖的手指头点着程志轩的脑门,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费斯切拉幼稚。你也脑残?你们俩搭台唱戏,装两傻逼呢?你们怎么不叫西约索伯尔划几个师给你们指挥?人家玛尔斯的流派互助同盟,归咱们斐盟联军管么?匪军那是人家的部队”
“呸!”胖子一口唾沫吐在程志轩面前的地上:“说好听点,你这是道士洞房和尚骂娘——管得宽,人家怎么摆弄婆娘,你们都只能在一边看着,口水自己兜着,受不了打飞机去。说不好听,这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当自己是上帝呢。谁都归你管。你要谁谁就来?就算是妓院里的姑娘,你也得先看清楚自己的成色啊。你以为随便抛个媚眼人家就嫖你了?自作多情!没几十岁你总有几十斤吧?白长了这身肉,年纪都活到狗身上了!“现在勒雷人归东南指挥部管的就我一个,我他妈还等着补充兵员呢!和流派互助同盟合作了这么久,我也没指望在人家地碗里扒拉饭,你们倒跟恶狗扑食似的”眼见程志轩呼吸急促,额头上青筋毕露,胖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把程志轩一肚子话都堵回了嗓子眼:“没规矩!到了咱东南指挥部,就要学机灵点,老子违不违抗军令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了——给你脸了怎么的?赶紧滚蛋,今天心情好,就不关你禁闭了!再他妈在老子面前哼哼半个字,你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忽然翻脸地胖子给弄懵了。
程志轩固然是死死地盯着胖子,双目如赤。苏刻舟也是大脑一片空白。各种各样的人见的多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说翻脸就翻脸的家伙,肆无忌惮蛮不讲理。根本不顾什么身份气度,人情脸面,更是统统不给。
在这种人面前玩那一套,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
看着程志轩又惊又怒,目眦欲裂的表情,胖子身后的参谋,简直比六月天吃了冰激凌还爽。
活该!
想在咱们长官手里抢东西,瞎了你的眼!
刚刚长官还想着这么算计你们呢,你们倒算计到我们头上了。进了仓库都带着扫帚地匪军也是你们能占便宜的?
没听说自由港现在流传的一句话——匪军过后,寸草不生!
“瞪着我干嘛,显你眼睛大啊?”胖子把茶捧在手心里,冲程志轩一挑眉毛:“敬礼啊!这点规矩还要人教?磨磨蹭蹭的,等着老子请你吃饭怎么的?”
良久,程志轩终于敬礼,转身,向门口走去。
虽然他恨不得就这么扑上去,把胖子那张毒嘴给撕了!
虽然在那一瞬间,有千百个疯狂的念头闪过他的脑海。
可是,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他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如果自己敢有任何动作,这胖子根本不会给自己任何机会!
逞口舌之快骂回来,别说胖子已经跻身斐盟将领行列,尊卑有别骂不得,就算是豁出去了,自己也骂不过他。冲上去拼命,更不可能,这里是匪军基地,只要自己敢动,那胖子就敢一枪毙了自己,再给自己安上个袭击长官地罪名。
他做的出来的,这种说翻脸就翻脸地家伙,有什么做不出来?!
离开这里!
今天所受的耻辱,他日必十倍报之!
程志轩身体僵硬地走出了门口,身后,悠悠飘来一句话胖子奇怪地问苏刻舟:“刚才没听清,这傻逼是谁啊?”既然得罪了,不妨再狠一点。这本来就是胖子的信条。一鞭子是抽,两鞭子也是抽,蜡油绳子一起上,弄死了算!
苦笑一声,苏刻舟站了起来,张了张嘴,终于没说什么。程志轩这一次的确是自取其辱。胖子是长官训斥下属,东南指挥部内部的事情。即便程志轩几天以前还是隆兴会的参谋长,可是,他现在毕竟是东南指挥部的人。查克纳隆兴会和他们的关系,不过是友军而已,能说什么?
“要走了?”胖子倒是热情的很,那张脸上,丝毫看不出一点尴尬:“老苏,你看这弄地,让你见笑了,我这是恨铁不成钢啊你要地机甲,我随后就让人给你送去。对了,听说贝尔纳多特上将,有口信给我?”
“不是口信具体的,你自己看吧。”苏刻舟将一份加密电子文档递给胖子,告辞离开了。
“上将军!”参谋困惑地道:“咱们真要把机甲给他们?那可是”
“短视!这场战争,可不是靠我们自己就能打赢地!”胖子严肃地批评道:“我们都在一条船上,能够增强联盟战斗力的任何东西,我们都不能吝啬!”
“哦!”参谋崇拜地看着胖子,使劲地点了点头!
“回头,让后勤部把游侠的外壳对着我的照片做得再漂亮一点。争取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胖子随手拍了拍参谋的肩膀,向门口走去:“里面的东西么,能拆的都拆了。换成私人机甲的构造好了。”
“嗯!”参谋重重地点了点头,看向胖子的目光,愈发崇拜。
“有他们求咱们勒雷的时候,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