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1
小白没想到阮娇娇突然会醒来,惊了一下,随即尾巴上戳着的那节被子掉了下来。
阮娇娇微微偏着头,更加疑惑了:“小白,你在给我盖被子?”
可是盖被子就盖被子,怎么还叼着她的手。
家养的长虫都十多年了,阮娇娇自然不怕小白会伤害自己,即使自己现在手还在它的嘴里,她也不怕,她只是好气她想做什么。
小白将尾巴收回去,在地上甩了甩,又看着阮娇娇一脸信任的样子,呐呐的低头放下了嘴里的手。
它摇摇头,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的样子:“嘶嘶嘶……”没事没事。
只是在放下她的手时,它还是忍不住有些不舍的看了她的手腕一眼。
小白从窗户溜走了,阮娇娇疑惑的看着它离开的背影,不过她也没疑惑多久,她昨晚上睡的不太好,今天不想早起,又往被子下钻了钻,没多久又睡了过去,而小白则是一脸纠结的盘旋在阮家的院子里,一会从这头游到那头,一会又从那头游回来,不时的抬起头看一眼阮娇娇的房间,不时又看看落在树上的小绿。
只是,对前者它满眼的渴望,对后者则是满眼的记恨。
厨房里阮林氏正在做饭,舒洁和夏卿都在打下手,做好饭,阮林氏看到小白在院子里溜达,她是真的疼它,转头就又拿了十个生鸡蛋出来。
“小白,过来。”她端着簸箕,站在院子里喊,小白闻声立即溜达了过来。
小雪和肉肉也都起身围了上去,两狼一长虫将阮林氏围了个水泄不通。
小雪和肉肉吃的是熟鸡蛋,小白吃的是生的。
阮林氏递给它们时,落在树上一直假寐的小绿从翅膀里抬起了头,目光不解的看过来。
看到阮林氏不但给它们吃鸡蛋,还用手摸它们的脑袋,眼睛顿时一辆,扑腾着翅膀就想飞过来,但是翅膀一抬,就痛得直接落在了地上。
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阮林氏疑惑的看过来,然后就看到小绿两脚朝天的仰面躺着,还努力的扑腾着翅膀,但半天都没翻过来。
对小绿,阮林氏其实也不是很喜欢,但是见它这样也是不忍心,就走了过来,弯腰将它翻过来,然后就看到了它翅膀上的一个血窟窿。
她蹙眉,第一反应看向小白,小白歪着头,嘴还张着,十颗鸡蛋它全部包在了嘴里,露出的尖牙看上去刚好就和小绿翅膀上的血窟窿对上。
阮林氏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和小白说道:“小白,下次不能这么胡闹了,知道吗?这次就算了。”
“???”小白歪头,鸡蛋还在咕噜咕噜的往下咽。
“娇娇昨天不是交代你了,不让你伤它,下次不可以这样了,知道吗?”阮林氏指着小绿身上血窟窿:“它这么点大,哪受得住你这一口呢。”
“!!!”小白这才反应过来阮林氏在说什么。
它急了,嘶嘶的吐着蛇信子,绕着阮林氏一个劲的扭动着自己妖娆的身子。
2512
表示自己没有伤害这只绿啦吧唧的破鸟,虽然它是真的嫉妒的要命,恨不得直接一口将它吞了。
但是阮林氏听不懂它的解释,也没空听它解释,带着小绿进了屋里,拿出家里的急救箱,给小绿喷了点药,还用纱布给它绑上了伤口。
难得是小绿也很配合,张着翅膀给她上药。
上药完了后,夏卿在厨房里喊她,她应了一声,起身往厨房走,刚好看到从房间里出来的阮建国,就随口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鹦鹉吃啥,你问问小胥,给它弄点吃的。”
阮建国才懒得去问,瞅了一眼站在客厅桌面上的鹦鹉,打了个哈欠,先去洗了一把脸,给牙刷上抹上牙膏,一边刷着一边去餐厅,在阮林氏放米的大缸里,抓了一把米丢在桌面上。
“吃吧!”他很大气:“不够叫!”
他自然自己还是很难大气的,没有因为过往的纠葛而为难它。
但小绿瞅瞅桌面上散落的到处都是的大米,再看看站在它跟前,一脸大气的阮建国,尖嘴一张,就丝毫不客气的冒出两个字:“傻叉!”
喊完,在阮建国还没反应过来前,煽动着翅膀就准备起飞。
只是它忘记了,自己翅膀受伤了,还被阮林氏用纱布给绑了起来,别说起飞了,甚至直接一头往桌子下栽了下去,脑子撞在桌面上,晕乎了好一会都没有爬起来,被阮建国轻轻松松的捞了起来。
阮建国嘴角一咧,语气森森然:“飞呀,怎么不飞了?!”
小绿试图挣扎了一下,但是翅膀怎么也煽动不起来,最后心狠的往阮建国抓着自己的手上啄。
但是阮建国显然也是有了准备,立即就换了手,小绿转而又去啄他另外一只手,他又立即换手。
如此几次之后,小绿歇气了,焉哒哒的被他捉在他的手上。
阮建国很得意,重重的戳着它的小脑袋:“谁傻叉啊?”
小绿是只很聪明的鹦鹉,更是懂得审时度势,刚想认栽时,看到厨房里端着饭碗出来的舒洁,黑漆漆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下一秒就粗哑的叫了一声,脑袋一歪,就软到了他的手背上。
舒洁闻声看过来,刚好就看到小绿了无生气的躺在阮建国的手上,顿时皱起了眉。
和阮林氏一样,她对小绿印象不好,因为它伤过阮娇娇。
但是因为阮娇娇能够听懂它的鸟语,在她们的心里,小绿又是有几分不同的,自然不希望它就在和么死了,当即就走了过来:“你弄死它了?”
阮建国也没想到这鹦鹉突然就软了下来,他也正懵着呢,听到舒洁带着几分责备的问话,吓得连忙将鹦鹉放了下去,着急辩解:“我没啊,我就是抓了它……”
话还只说到一半,他的声音就陡然止住了。
因为他看到那只刚刚还了无生气,躺在桌子上的鹦鹉,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迈着它的爪子像是家禽一样的,在地上飞奔了起来,没几秒钟就跑到了大门外面。
2513
“……”阮建国。
“……”舒洁。
皆是一愣。
几秒钟后,阮建国向舒洁发出了来自己灵魂深处的问题:“媳妇,你说这只鹦鹉会不会是有人的灵魂啊。”
不然他真的没法接受,一只鹦鹉的智商吊打了他。
将他玩的团团转。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这只鹦鹉谁都不骂,就光盯着他骂傻叉,让他不得不怀疑他们前世是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舒洁没说什么,只有一言难尽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回了厨房继续帮厨。
而此时阮家的院子里,因为阮林氏还没有开院子大门,大门又是铁质的,全封闭的,外面看不到里面,小白就没有躲起来,而是倒挂在一刻树上,优哉游哉的晃着自己身体,树下一堆它吐出来的鸡蛋壳。
在它的不远处,小雪正在吃它的孕妇餐,全是上好的牛肉,阮林氏煮了一大盆,每一块大概大人的拳头那么大,没有放任何调料,只是煮熟了。
只是小雪的胃口不太好,吃了两块就没什么兴趣了,倒是伏在它身侧的肉肉馋的口水都要流到地上了,在要落地的那一刻,又滋溜一下吸了回去,伸着舌头舔舔嘴后,又继续眼巴巴的瞧着,那副馋相,看的小白直摇头。
它一个猛力的晃荡之后,将上半身竖立了起来,朝肉肉嘶嘶的吐着蛇信子。
但肉肉的眼里心里只有小雪吃不下,推到它眼前那一盆牛肉,哪里还能看到别的,小白嘶嘶嘶的信子都要断了,它都没有望过来一样,甩着尾巴,像模像样的朝小雪推拒了一下,见它还是不吃后,立即埋起头大快朵颐了起来。
它一口一块牛肉,吃的尾巴在地上狂扫,都在地上掀起了一片灰尘。
小白看它这傻模样,气的不行,吧唧一下落在了地上,滑过来,用尾巴戳了它一下,力道还不轻,戳的肉肉还往前趔趄了下,差点直接一头栽到盆子里。
它这才后知后觉的望过来,目带疑惑:“嗷呜嗷呜?”
“嘶嘶嘶???”
小白用尾巴指了指另外一侧正在梳理自己毛发的小绿。
“嗷呜嗷呜???”
肉肉顺着它的尾巴望过去,但是还是不懂什么意思,又扭头收回了视线看向它,而这个过程中,它还没有忘记瞟一眼自己身前盆里剩下的两块牛肉。
“嘶嘶嘶!!!”
小白真是恨铁不成钢!
更恨自己的天真,竟然还将既往寄于这么个傻玩意儿身上!
它转头爬走了,转身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用尾巴将肉肉身前的盆子给掀翻了。
这下肉肉真的就生气了,朝着它嗷呜嗷呜的大叫,不过显然并没有什么用,小白已经顺着窗台又进了阮娇娇的屋子。
而楼下,肉肉悲愤的嗷嗷叫,也终于将阮娇娇吵醒了,也迎来了段胥冰冷的视线,它这才委屈巴巴的将滚在地上,正在被蚂蚁觊觎的牛肉叼到水龙头下,开了水龙头洗了洗,这才给吃了。
2514
阮娇娇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黏糊的小白了。
这些年,他们搬到北都来,虽然是住的独门独栋的别墅,但是到底不是在下河村,阮娇娇总担心小白会暴露,所以一般只让它晚上黑灯瞎火的时候来。
就算是白天过来,也基本是躲在别墅里的杂屋里不出门。
而小白也懂,从来都是乖乖巧巧的,懂事的不得了,这还真的是这几年第一次,它大白天的在她的房间,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就算她去上洗漱,都想要跟着一起挤进那小小的卫生间。
但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段胥在她起来后,就立即过来了,她伤到的是左肩膀,虽然右肩膀还能动,也不到影响生活的地步,但是动作稍微大了,还是会扯动左肩膀,段胥自然舍不得,所以别说洗脸,就连刷牙都是他代劳的,甚至在阮娇娇表示想上厕所时,还想给脱裤子。
两人虽然比这更加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但是上厕所帮着脱裤子的事情,还是让阮娇娇觉得羞耻,再加上她穿的是睡裙,里面也没穿什么,只有一条小裤裤,她脱起来还是很容易的,就面红耳赤的将他给推了出去。
等到上完厕所,她开门出来,就看到段胥站在前头,从她起来开始,亦步亦趋跟着的小白站在后头,虽然差不多是在门外的位置了。
但阮娇娇还是觉得很惊讶:“小白,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要知道小白时真的很怕段胥的,以往每次看到他,都会在第一时间溜走,现在竟然愿意和他处于用一个空间。
她觉得小白这样,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小白嘶嘶的吐着蛇信子,眼睛瞟了一眼身前的段胥,目光有些发虚。
它不回答,但不代表段胥不懂,他几乎立即就猜到了它的想法,眼神冰冷又满是杀气的扫过去。
吓得本来就靠着一股强烈的意志力努力支撑着,但身体其实在抖的小白,扭头就爬,然后因为太过慌张,直接从挨着阮娇娇房间的楼梯滚了下去。
它硕大的一团,像个肉团子一样摔下去,将楼梯间的那一排扶手全部撞开,在段胥朝它看过来之时,终于受不了,七摔八摔的滚下了二楼,在一楼地面上发出了一声闷
于用一个空间。
她觉得小白这样,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小白嘶嘶的吐着蛇信子,眼睛瞟了一眼身前的段胥,目光有些发虚。
它不回答,但不代表段胥不懂,他几乎立即就猜到了它的想法,眼神冰冷又满是杀气的扫过去。
吓得本来就靠着一股强烈的意志力努力支撑着,但身体其实在抖的小白,扭头就爬,然后因为太过慌张,直接从挨着阮娇娇房间的楼梯滚了下去。
它硕大的一团,像个肉团子一样摔下去,将楼梯间的那一排扶手全部撞开,在段胥朝它看过来之时,终于受不了,七摔八摔的滚下了二楼,在一楼地面上发出了一声闷宣布你一声。。。
第2515章
阮娇娇吓了一跳,虽然知道它受伤的可能性不大,但还是站在楼梯口担心的问:“小白,你没事吧?”
已经将早饭做好了,只准备端出来的阮林氏的等人,闻声立即从厨房跑了出来。
看着眼前这一幕,相对于夏卿面上的惊讶,舒洁和阮林氏明显要淡定很多,尤其是舒洁,扫了一眼就回了厨房去端早饭,阮林氏则是走过来,语气带着无奈:“小白,你又闹什么。”
那语气,就像是在说一个调皮的孩子。
小白并没有受伤,这点程度对于皮糙肉厚的它来说,跟挠痒痒差不多,但是它委屈啊。
它可怜兮兮的缩回了自己插了好几根随木屑的尾巴,看着上面沾染的血迹,再看看楼上望着它的阮娇娇,那是更加的委屈了。
它也想像那只绿啦吧唧的玩意儿一样,能够和小可爱能对上话,可是它舍不得,也不敢伤了阮娇娇。
才会一早上在阮娇娇的床边再三纠结,就是舍不得下手。
阮娇娇从楼上下来,有些无奈的看了眼自家被撞坏的栏杆,最后停在小白的身前,和阮林氏一起帮着它拔插到身上的木屑。
小白五感并不强烈,所以她们在拔的时候也没哼唧一声,只是眼巴巴的瞅着阮娇娇。
拔下了最后一根木屑,看着阮林氏给它喷药,阮娇娇实在是没法视而不见了,只能出声问道:“小白,你到底怎么了?”
这一早上,就奇奇怪怪的。
“嘶嘶嘶……”
小白嘶嘶的吐着蛇信子,忸怩的扭了扭身子,虽然眼睛不太敢往段胥那边瞟,但还是麻着蛇胆说了。
没办法,它实在是太渴望了。
阮娇娇不懂,看向段胥。
段胥眼神冰冷,脸色不太好看。
小绿那是阴差阳错,但这种能力就像是阮娇娇当初能召唤动物是一样的,他不确定是不是对她的身体有害,就并不想让她犯险。
“胥哥哥?”看段胥半天不吭声,阮娇娇又狐疑的喊了一声。
这个时候段胥第一次开始后悔了,后悔当初为什么一定要许下永不隐瞒她的誓言。
他脸色虽然不太好看,但还是解释了:“它想和你契约,像小绿一样让你听懂它的话。”
阮娇娇闻言,顿了一下。
对于小白的这点渴求,她倒是一点也不惊讶,甚至还有几分觉得意料之中。
她抿了抿唇,下一秒就将自己没受伤的右手送到了它的面前:“那小白你咬一口吧,我们试试看。”
看着眼前阮娇娇自己摆到跟前雪白手腕,小白下意识的吐了吐蛇信子,三角眼发着光。
“嘶嘶嘶……”
它有些激动的看着阮娇娇,仿佛在问,它真的可以咬吗?
“一定要它们碰乖宝的血吗?不能让乖宝碰一下它们的血?”边上自问看过几本武侠小说的阮建国突然出声问。
而他话一出,段胥脸色顿时一变,刚刚还布满周身的冷意,瞬间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他几乎没什么犹豫的转身,拿了客厅茶几上的一把水果刀。
第2516章
在几人惊愕的视线下,上前拎起小白的尾巴,唰的一下就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汹涌而出。
“试试。”段胥将冒着血的尾巴递到阮娇娇面前。
“……”阮娇娇。
默默的看了一眼边上小白刚刚因为从楼上滚下来,被木屑插伤而冒出的点点血迹,段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像是猜到了她心中在想什么:“没事,它血多,这个新鲜的,不脏。”
毕竟是要入口的东西,段胥可舍不得让她去舔那木棍上的血。
“嘶嘶嘶……”
小白嘶嘶的吐着蛇信子,可是看着段胥,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为了能和小可爱心意相通,流点血也不算什么!
阮娇娇也没有矫情,立即用手沾染了它一点血在手指上,忍着难受,皱着眉放到了嘴里。
不过好在因为长虫的血液没什么温度,入口也不会显得很血腥,然后在小白催促的眼神下往下咽。
“嘶嘶嘶……”小可爱?能听懂蛇说话了吗?
阮娇娇一闭上眼睛,小白就迫不及待的就嘶嘶上了,看着阮娇娇的眼神那叫一个期待。
只不过可惜的是……阮娇娇并没有懂,茫然的看着小白。
“要不你再说一句?”
“嘶嘶嘶……”小可爱小可爱……
“……”阮娇娇。
对上众人稍显期待的眼神,还是摇头。
“嘶嘶嘶!”小白又委屈又悲愤的看着她,不明白为什么到自己这里就不可以了。
“是单向性的。”段胥说,也是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不然他还真怕将来会有一堆的动物来给阮娇娇献血,毕竟她对动物的吸引力是摆在那儿的,那些喜欢她的动物,绝对不会吝啬那么一点血液的。
“小白没有关系啊,你有什么话想和我说的话,就直接和胥哥哥说好了,他会转告我的。”看小白整条蛇都萎靡了,阮娇娇有些不忍心的安慰。
只是她不安慰还好,这么一安慰,小白更加委屈了。
它虚着眼瞄了眼段胥,他恨不得它能离小可爱一万八千尺,怎么可能会那么好心的帮它翻译。
小白很委屈,很受伤,焉哒哒的拖着自己刚又被阮林氏喷了药的尾巴,淅淅索索的拱到楼梯底下自闭去了。
阮娇娇看的心疼,只是当着段胥的面她也没说什么。
一家人吃过早饭之后,该去上班的都去上班了,阮娇娇受了伤,学校又没了课,就待在楼上准备自己的论文。
段胥虽然想在家里陪着她,但是有些刚内测过,等着他的事情太多,电话里根本就说不清楚,就只能先去了公司。
阮娇娇的手臂不能太用力,上午看了会书,划了些可能用的上的知识点后,就去楼下陪着阮林氏说话。
快到中午的时候,阮弛打了个电话过来,说下午一点左右到北都,会先来这边一趟,让阮林氏给他留点饭。
阮娇娇知道他这一趟会元肃是处理杨家的事情的,立即问他杨小妹接过来没有。
第2517章
阮弛在电话那端沉默了一瞬,语气有些凝重的说道:“娇娇,等我到了在跟你详说。”
阮娇娇听他语气很严肃,心也不由的提了起来。
只是她没想到,事情会严重到这种地步。
阮弛当初为了能快点接到杨小妹,所以并没有坐火车到长岭,而是坐的飞机到临市,再转车到的元肃,只用了一天的时间。
但他没想到他这么紧赶慢赶的,还是晚了。
他到元肃,赶到杨家时,杨小妹已经不在了。
是的,不在了。
在杨小娣带着杨小娜的户口本赶来北都的第二个晚上,杨小妹就没了,是被杨家父母活生生打死的。
按照杨家父母的意思,他们也并没有想真的打死这个女儿,只是太生气了,下手狠了一点,但哪里知道杨小妹这么没用,这点扛揍都挨不过去,打完的第二天晚上就断了气,还死在了家里,直到第三天早上他们才发现。
杨家父母以前打杨小娜,杨小娜脱离那个家庭之后,就转到了杨小娣的身上,他们打人又向来不知道轻重,这次又将所有的怒火发在她的身上,就失手重了些。
杨小妹年纪小,今年才读初二,十四岁都不到,从小被苛待着长大,身体也没多好,被毒打了一顿之后,还将她关在了柴房里。
第二天,她没有出来,杨家父母也没当回事,反正不在意,也没觉得这么打一顿会死人了。
谁知道等到第三天的时候,也就是杨小娣到了北都的那个早上,死在了柴房里。
杨家的父母没读过书,也不懂法律,但是也知道虽然是自己的孩子,可以打,可以骂,想怎么样都可以,但唯独不能弄死了。
所以杨小妹死后的第二天,他们就谎称杨小妹像杨小娣一样跑了,但其实将她埋在了屋后面的山里。
两人做贼心虚,坑都没有挖很深,只是草草的埋了了事,第三天被村里的土狗给拽了出来,杨小妹死了的事情才败露出来,而那天也刚好就是阮弛赶回去的那一天。
现在杨小妹的尸体已经被公安机关带走了,而阮弛匆匆赶回来,是要接杨小娜回去的。
这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不是他一个人就可以处理的地步,必须要有杨小娜这个亲姐姐在场。
阮娇娇坐在餐桌边上,听着阮弛说着这件事情,震惊的筷子都拿不住。
她见过重男轻女的,这个世界重男轻女的父母也很多,但是她真的没见过重男轻女,冷血到这种地步的。
就算是女儿又如何,难道就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了?
怎么可以冷血到这种地步。
打死了,草草掩埋,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这还是父母吗?这是魔鬼吧!
阮林氏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将阮娇娇掉下桌子的筷子捡了起来,换上另外一双。
毕竟她这个年纪了,还能有什么没见过。
阮娇娇觉得这样的父母是魔鬼,但她不知道,早些年,尤其是动荡的那几年,更狠心的父母都有。
第2518章
有些生下来见是女儿的就直接捂死的,或者丢化粪池的,比比皆是……
“小娜的身体现在不太好,你带她回去,要多注意一点。”阮林氏别的没说,只是郑重的嘱咐了阮弛一番。
阮弛点点头,但现在对他来说,怎么将这件事情告诉杨小娜才是更大的问题。
“弛哥哥,我等会和你一起去医院。”
阮弛看向她:“你肩膀……”
“这个没事啦,我用脚走路,又不是用手。”
“好。”
吃完饭后,两兄妹从阮家出来,看到阮娇娇上了阮弛的车子,像家禽一样到处溜达的小绿,立即迈着短腿跑了过来。
“嘎嘎嘎……”俺也去,俺也去。
阮娇娇将头从副驾驶座伸出来,看着又蹦又跳的小绿:“小绿我们是去医院,你在家呆着。”
“嘎嘎嘎……”去去去。
小绿继续蹦跶,试图煽动翅膀飞起来,但是翅膀被阮林氏绑过,别说飞起来,煽动都困难,努力了半天,还是站在原地。
阮弛疑惑的看过来:“这是新养的宠物,鹦鹉?怎么像只鸡一样走路。”
“嘎嘎嘎!”你才鸡,你全家都鸡!
小绿一听这话自然就不能干,扬着脖子就开始骂,撒开翅膀的那样子,还真的挺像一只打架的老母鸡的,就是身上的羽毛鲜艳了一点。
“小绿,不准骂人,这是我哥哥,是我的家人。”阮娇娇皱眉呵斥,她不太喜欢小绿的好斗因子,跟谁都能吵起来,还有样学样。
“???”阮弛满眼问好。
阮娇娇信任阮弛,就没有隐瞒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全部说给了他听。
听完阮娇娇的解释,阮弛半天都没有启动车子,而是一言难尽的看着地上,撒开翅膀,伸长了脖子,瞪着绿豆眼像一只老母鸡的小绿,久久都没有说话。
阮娇娇问他:“弛哥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说胡话啊?”
阮弛不相信,阮娇娇也不觉得奇怪,毕竟这事情确实挺匪夷所思的。
但阮弛却只是摇摇头,良久后才幽幽的冒出一句:“娇娇,咱以后还是好好的培养一下审美吧。”说完这话,他关上车窗,启动车子,将车子开出了别墅大门,将还在地上努力蹦跶着想要跳上车子的小绿甩在了身后。
小绿看着已经消失视线范围内的车屁股,愣了愣,大概十多秒钟后,那颗小的可怜的脑袋瓜子终于反应了过来,气的对着阮弛离开的方向嘎嘎的直叫……
而这边,阮娇娇也有点不服气:“不是我审美不好。”
“我知道,是它自己黏上来的,咱妹妹就是招人稀罕。”阮弛哄人的话张口就来。
阮娇娇闻言,这才满意的笑了笑,只是看着前面的路,很快又愁上了,心里盘算着在医院该怎么安慰杨小娜,尤其她身体现在还不好,孕期前三月还没有安稳的度过。
阮弛看了她一眼,虽然他也愁,但是见不得她愁,伸手揉揉她的小脑袋:“别担心,还有哥哥在。”
第2519章
杨小妹的死对于杨小娜而言无疑就是个无法承受的痛,从阮弛嘴里得知妹妹已经没了,杨小娜当即悲痛的晕了过去。
杨小娣也哭成了泪人,后悔又自责的扇了自己一个又一个耳光,怨自己不该把妹妹一个人放在家里。
阮娇娇和阮弛就算是两个人,也是手忙脚乱的。
安慰的话在这个时候就显得过于苍白了。
杨小娜醒来时天都黑了,阮娇娇以为她会像杨小娣一样痛哭,但是她并没有,她只是看向另外一边的杨小娣,语气冰冷的说道:“小娣,我们回去。”
杨小娣哭的声音都哑了,看着这样突然冷冰冰的姐姐,失了声,好半响后才点了点头。
第二天杨小娣就出院了,当天三人坐飞机去了临市。
有阮弛陪着,阮娇娇倒没有多担心,只是难免心情受到了几分影响。
阮弛将身边所有的案子都推了,专心陪着杨小娜处理这件事情,不过一周的时间,这件案子就定了下来。
杀害亲生女儿,贩卖未成年女儿,不管是哪一条,都让杨家父母这一辈子无法从监狱中走出来了。
杨家父母被判了终身监禁,立时收监。
连带着当初买杨小娣的那一户人家,也被判了刑,杨小娣身上的婚姻也被判无效。
只是杨家父母虽然受到了法律的制裁,可他们加注在三个女儿身上的伤害确实永远也无法弥补了,尤其是杨小妹,甚至连命都没有保下来,让人惋惜又痛惜。
三人回来的那天,阮娇娇本来是想去接机的,但是却被杨小娜拒绝了。
阮娇娇也没有强求,只是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带着阮林氏煲的营养汤特意过去看她,在她住的小公寓了,看到了杨宝宝。
杨宝宝是杨小娜最小的弟弟,今年七岁。
和阮娇娇上次见到的杨小娣不一样,杨宝宝一看就知道是被宠大的孩子,虽然还七岁,但是身量要比一般孩子高,长得还很壮,看着像个十来岁的孩子。
可能是被杨家父母宠的太厉害了,那性子也蛮性的很,阮娇娇拎着保温盒过来时,就看到他像个巨婴一样的攀附在杨小娣的身上,对她拳打脚踢。
杨小娣哪里是他的对手,被他打的直叫唤,一边还要给阮娇娇开门。
杨宝宝本来是攀附在杨小娣身上,看到门外的阮娇娇,像是狗鼻子一样的闻到了她手上食盒的味道,立即从杨小娣的身上跳了下来,朝阮娇娇扑过来,张手就要去抢她手中的食盒。
阮娇娇当然不能让他如愿,看到他一扑过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抱紧了怀里的食盒,抬起脚就踹了过去。
杨宝宝不设防,始料不及的被她踹了一脚,往后退去,踢到了玄关的鞋子后,整个人倒了下去。
他又胖又壮,倒在地上就像是一坨死肉掉在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但比这声肉砸地更响的是他不可置信的尖叫声:“贱丫头,你敢踹我!你不要命了!”
第2520章
杨宝宝以前在家的时候磋磨自己的两个姐姐,是磋磨惯了的,学着杨家父母那样,从来不会叫姐姐,都是死丫头,贱丫头的喊。
而他不管多霸道,多过分,他的两个死丫头姐姐也是从来不敢反抗的,就包括刚刚,杨小娣即使痛到泪流满面,这么多年被磋磨下来的习惯,也不敢对杨宝宝还手。
杨宝宝在家里是霸王,在村里更是霸王,也没出过远门,在他眼中谁都跟家里的姐姐一样,都是能让他随便磋磨的,包括眼前的阮娇娇。
可哪里想的到,阮娇娇就会突然给他一脚。
他一身懒肉,被父母从小惯着,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待遇,骂过阮娇娇死丫头之后,就开始嚎啕大哭,指着阮娇娇放着狠话:“呜呜呜呜!!!你竟然敢踹我,我会告诉我爸妈的,打死你,呜呜……贱丫头……唔唔唔……”
但还没有骂完,就被阮娇娇用门口玄关处放着擦鞋面的一块抹布堵住了嘴巴。
阮娇娇一手拿着抹布,一手捏着他的脖子,将抹布丝巾往他的嘴里塞:“嘴巴这么脏,那咱就用抹布好好的擦一擦!”
杨宝宝虽然长得壮又胖,但是到底只是个七岁的孩子,被阮娇娇这么一吓,果然被镇住了,惊的眼泪都不知道掉了。
阮娇娇见他被震慑住了,这才松了手中的力道,并用手拍拍他肥胖的脸:“还骂吗?”
杨宝宝眼角挂着泪,鼻子下流着鼻涕,一个劲的摇头。
阮娇娇看他这个样子,嫌恶的不行,立即放开了他,同时同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肩膀,感觉有点疼,扭头看过去,果然看到自己左肩膀本来结疤的伤口有了些血丝冒出来。
她皱皱眉,第一反应竟然是可惜小白不在这里,不然让它舔一下,它可能会高兴疯。
杨小娣也看到了她肩膀上扯开的伤疤,担心的问道:“阮姐,你没事吧,我姐这里有药,我给你抹一点吧?”
阮娇娇不在意的摇摇头:“没事。”她看了眼还坐在地上,要哭不哭的杨宝宝问:“这是你们弟弟?”
杨小娣点点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还去扶杨宝宝,但是被杨宝宝一巴掌给拍开了。
杨宝宝从地上自己爬起来后,就躲在玄关口瞪着阮娇娇,显然还是不服气的,只是他发现了她不会像自己的姐姐那样让着自己,就不敢轻举妄动了,只用自己的眼睛死死的瞪着阮娇娇。
阮娇娇看着杨小娣这一系列的动作,下意识的就皱了皱眉,只是到底还是没说什么,重新拎起刚刚自己放到玄关鞋柜上的保温盒,解释道:“我奶煲了点汤,我送来给小娜喝的,小娜和我哥都不在吗?”
“他们有事去了,说下午才回来。”杨小娣解释。
阮娇娇点点头,看着她瘦弱的像是风一吹就倒的身体,到底还是不忍心,抱着保温盒走进去,便说道:“你去拿碗筷过来吧,小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先喝一点,不然冷了味道就没这么好了。”
第2521章
杨小娣面对阮娇娇总是有些不自在,闻言,赶紧跑去厨房拿碗筷了。
她拿了三副,阮娇娇瞄了眼那边慢慢从玄关往这边挪的杨宝宝,抿了抿唇,没说什么。
她是不饿的,她将保温盒放在桌面上说道:“我不饿,你们先吃,别喝完了,给小娜留两碗。”
虽然杨小娣和杨宝宝是杨小娜的弟妹,但阮娇娇心是偏的,她会亲力亲为过来送,也是想杨小娜能补充点营养,尤其是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好。”杨小娣朝她点点头,小心的蹲在了茶几边上,打开保温盒,拿着汤勺准备给自己和弟弟一人分一碗。
阮林氏疼惜杨小娜,给她煲汤也是用的自己养的土鸡,要知道,阮林氏养这么多的土鸡,这么多年以来,哪怕几个小子也很少能吃到,她都是给阮娇娇养的,平常顶多是其他小子跟着蹭点吃。
这次能给杨小娜煲好几次,那是真的疼爱她了。
而这保温盒里的鸡汤和鸡架骨都是全的,煲好就全部拎了过来。
而杨宝宝看着杨小娣直往碗里放鸡汤,有些急了,喊着:“鸡腿!我要鸡腿!”
其实对于鸡汤来说,所有的营养都在汤里了,以往在家里的时候,鸡架骨这些都是给肉肉吃的。
但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他不懂这些,就认定了鸡腿,见杨小娣不给自己舀鸡腿,喊了两声就起身过来抢,他这系列的反应都是多年惯下来的,也不管对不对。
如果是在家里的话,杨小娣肯定不会反抗,可是当着阮娇娇的面,她怕阮娇娇不高兴,毕竟她并不傻,知道她能得到阮家人的照顾,完全是因为姐姐,所以她下意识的挡了一下。
而她这一挡,就把杨宝宝给惹毛了,他几乎是没有丝毫迟疑的伸出另外一只手,一把抓住杨小娣身后的辫子往后一拽,另外一只手则是直接去鸡汤里抓鸡腿。
“啊……”杨小娣痛的呼一声,眼泪都冒了出来。
“啊!”而杨宝宝也同样惊叫了一声,因为被还保持着高温的鸡汤烫到了,将整个保温盒都给甩了出去。
一锅上好精心熬制的鸡汤就这么流了一地,阮娇娇看着顺着茶几往下滴答滴答落的鸡汤,只觉得心都在滴血。
那可是她奶熬的啊!她都没喝一口!全部拎过来了!
鸡汤有钱就能买,到处都能买到,可是对于阮娇娇来说,无价的是她奶的心意。
阮娇娇气的不行,甚至差点管不住自己的手给杨宝宝一巴掌!
恰好这个时候,那边玄关传来了开门声,杨小娜和阮弛出现在了门口。
杨小娜脸色有些苍白,不过一周的时间就消瘦了很多,由阮弛扶着进来,看到屋内的场景,两人同时看过来,尤其看着满地的鸡汤,杨小娜眉尖甚至带上了几分戾气。
“怎么回事?”阮弛问。
“大姐,这个贱丫头刚刚踹我,还用抹布塞我嘴里,你快帮我揍她!”杨宝宝看到杨小娜,就像是一下找到了主心骨一样。
第2522章
在阮弛的话音落下来时,就高声告着状。
“不是的,不是的,大姐,是小宝先朝阮姐扑过去的,阮姐姐是来给你送鸡汤的,但是现在鸡汤也被小宝弄……唔……”杨小娣很怕杨小娜真的误会了阮娇娇,赶紧着急的解释。
只是她这话还没说完,就被杨宝宝扑上来,一巴掌拍在了嘴上:“死丫头,我让你说,我让你说!”
杨小娣是蹲在茶几边上的,杨宝宝扑过来比她还要高,打了一巴掌还嫌不够,还一边骂,一边用指甲去掐她的嘴,仿佛要将她的嘴巴从脸上给揪下来。
杨小娣疼的直哼哼,嘴唇甚至都被掐出了血来,却还是不敢反抗,只呜呜的哭着。
阮弛见此,直皱眉,放开了杨小娜走过来,将杨宝宝从杨小娣的身上扒下来。
面对女生,杨宝宝敢又打又骂,那是多年下来的习惯,但是面对人高马大的阮弛,他却不敢放肆,被阮弛从杨小娣身上扒下来时,立即像个鹌鹑一样耷了下来。
杨小娜脸色还能苍白,白的几乎没有什么血色了。
她走路似乎都有些困难,一步步的走过来时,阮娇娇甚至觉得她下一秒就倒下去。
但是她还是走到了杨宝宝的身前,语气冰冷:“杨宝宝,你二姐说的是不是真的?”
杨宝宝和杨小娜相处的日子很少,几乎十个指头都能数过来,对她也没对杨小娣和杨小妹那么理直气壮,他只是有些不服气抿着唇。
“我问你话,你是耳朵聋了吗?!”杨小娜声音陡然一厉,里面还带着几分接近崩溃的疯狂。
别说杨宝宝被惊到了,就是阮娇娇也被吓到了,她觉得杨小娜的情绪有点不对劲,刚要过来扶住他,就看到杨小娜突然伸手将杨宝宝从阮弛手上拽了过来,毫无预兆性的就是啪啪两巴掌。
打的又快又狠,那力道就像是要直接将打死一样。
杨宝宝被打的呆住了,几秒钟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挥舞着拳头就往杨小娜的身上招呼,拳打脚踢的那种:“贱丫头,你们都是贱丫头,我要告诉爸妈,我要打死你们!哇哇哇……妈妈,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不要在这里了,哇……”
突然发泼起来的杨宝宝,就像是乡下打架的妇女一样,简直让然难以招架。
阮弛虽然眼疾手快的将他提了起来,但是他抬起的脚,还是在杨小娜的肚皮上踹了一下。
杨小娜往后坠了一步,脸上瞬间毫无血色。
她往后退了一步,阮娇娇立即就看到她的裤脚有鲜红色的液体流下来,落在了地板上。
“小娜!”阮娇娇尖叫,声线发抖,立即抱住她。
杨小娜顺着她的身体往下栽,越来越多的血冒出来,阮弛脸色铁青,将手中的杨宝宝直接丢开,过来一把将她抱起,朝阮娇娇喊:“娇娇开门!去医院!”
车子一路飞奔到了医院,杨小娜再次被推进了急救室。
阮娇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她觉得杨小娜被推进去的那一刻,嘴角似乎是挂着笑容的……
第2523章
杨小娜这个孩子,最后到底还是没有保住,当医生走出来朝他们摇头时,阮娇娇心一沉,看着阮弛往靠到了墙上,面上满是悲痛。
杨小娜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面色苍白,唇瓣没有一点血色,因为用了麻药,还处于昏迷阶段。
阮娇娇和阮弛立即追了上去,一路到了病房。
站在病床边上,看着不声不响的阮弛,阮娇娇伸手握了握阮弛的手臂,安慰道:“弛哥哥,现在最重要的是小娜平安无事。”
阮弛点点头,却没有看过来,而是坐在床边握着杨小娜的手,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脸上。
阮娇娇看着这样的他,心里不落忍,刚好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只能先去外面接电话。
电话是阮林氏打过来的,问她晚上回不回去。
阮娇娇将杨小娜的事情说了,电话那端阮林氏沉默着了几秒,然后说她等会就过来。
挂了电话,阮娇娇本想回病房,可是走到门口,看着握着杨小娜的手,将头埋在其中的样子,又停了下来,在外面的走廊坐了下来。
坐在走廊外面,阮娇娇心情也是沉重的,她忍不住想起杨小娜被推进急救室时的那个笑容,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阮娇娇想的入神,身侧有个人影坐了下来,阮娇娇这才抬起头,就对上了江萧的视线。
阮娇娇下意识的皱眉,起身就走开了。
江萧看着她走开的背影,这一次没有追,只是视线变得有些幽暗起来。
阮娇娇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他早就查清楚了,再加上推算猜测,以及上一次在酒店厕所听到的陆臻和陆蒙的对话,他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大部分的真相。
所以他反倒是不着急了,他需要的时间……
下午四点多,杨小娜终于醒来了,阮娇娇本来还很担心她知道孩子没有了,会很伤心,但是很奇怪,从医生的嘴里知道孩子没有了,她并没有露出半分伤心的表情来,反而是一脸的冷漠。
医生给她检查完,以为她是伤心过度,本着医者仁心,就安慰道:“你这一胎本身就不太稳,这次虽然没了,但以后好好的调养,有的是机会的。”
杨小娜还是那副冷漠的样子。
医生无奈,朝阮弛使了个眼色,阮弛就跟着他一起出了病房门。
阮娇娇在病房边上坐下来,伸手握住她放在床边的手。
杨小娜看过来,却还有心情朝她笑了笑,反过来安慰她:“娇娇,我没事的。”
“小娜……”阮娇娇心疼的看着她。
“我真的没事,这个孩子……是我跟他(她)没有缘分……”她顿了顿,低下了头闭上了眼睛,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阮娇娇看着她闭上的眼睛,握紧了她的手,也没有再说话,无声的给她安慰。
下午五点多时,阮林氏坐着舒洁的车子赶来了医院,手里提着从酒店打包来的鸡汤。
她倒是想做,只是时间上实在是来不及,只能去酒店打包现成的。
第2524章
从出手术室开始,杨小娜都不曾有过什么情绪变化,可是当舒洁出现在门口时,眼泪却一下没忍住,瞬间溢出了眼眶。
因为在杨小娜的心里,阮娇娇是妹妹,是需要呵护的,她即使再痛,也不在她的面前软弱下来,让她担心。
但是舒洁不一样,舒洁的存在,在她心里等同于母亲的存在。
她的眼泪说来就来,甚至最后忍不住掩面而泣,阮娇娇诧异了一下,随即也红了眼眶。
舒洁什么也没说,只是走到病床边上将她搂到了怀里。
杨家出的这些事情,舒洁不是不知道,只是作为干妈,她也不好插手,再加上杨小娜也大了,她觉得她是可以处理好的。
所以这些日子,她虽然知道,但是什么也没做,只以旁观者看着。
但她是真的没想到,最后是以这样惨烈的结局收场。
她抱着杨小娜,轻抚着她的背脊安慰着,等到她情绪稍微好了一点,这才看向病房里去其他人:“给你们也带了饭,在车里,你们先去吃吧,这里我和你们奶照顾就行了。”
“是啊,给你们也带了汤,都在车里,去趁热吃吧。”阮林氏也附和道。
阮弛是个心思敏捷的人,他知道舒洁这是在支开他们,他的视线在舒洁的身上停了一瞬。
舒洁朝他点了点头,阮弛这才放心的出去了。
阮娇娇和阮弛出去之后,阮林氏看了眼病床上哭的眼睛都红肿了的杨小娜,心里默叹了一口气,提着带过来的一个塑料桶,带着新毛巾,说道:“我去开水房打点水。”
说完就出了病房,顺带还将病房门给关上了。
这下,病房里一下就只有舒洁和杨小娜了。
舒洁给杨小娜身后垫枕头,扶着她半坐起来,又将带来的鸡汤弄出一碗,吹了吹,确定温度适宜,这才往杨小娜嘴边上送。
杨小娜下意识的想躲,但被舒洁制止了:“别乱动,女人小产一次,必须养好了,不然将来你有的罪受的,我虽然不是你亲妈,但你叫了我这么多年的干妈,应该也不比亲妈差吧。”
杨小娜听到这话,差点又是落下泪来,又岂止是不比亲妈差了,简直比亲妈要好上千万倍。
杨小娜含着泪水喝完了她手中的小半碗鸡汤,中间眼泪好几次都落在了鸡汤里。
见此,舒洁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勺一勺的往她嘴里放鸡汤。
喝完一碗之后,她问她:“还想喝吗?”
杨小娜摇头。
舒洁点点头,将鸡汤重新放好,搬了一条椅子过来在她身边坐下,问她:“要不要睡会?”
杨小娜还是摇头。
舒洁本来是没想今天就跟她谈这件事情的,但是看她一直扑簌簌的掉眼泪的样子,最后叹了一口气,拍着她的手说道:“小娜,你走了最差的一步棋。”
杨小娜抬起头看着她。
“你以为你是为所有人好,你以为你是为小弛好,但你问过他了吗?他愿意要这种好吗?”舒洁看着她,伸手擦着她脸上的泪水。
第2525章
杨小娜惊愕的看着她,泪水都止住了。
“小弛以前的事情,我相信你应该听娇娇说过,对吧?”舒洁问她,手上拿了一个苹果削起来。
杨小娜抿唇,就是因为听说过,也知道那样的母亲带给了他怎样的不可磨灭的童年阴影,所以她才不想自己给他带来同样的伤害与麻烦。
“你既然听说过,那就应该知道,当初他会选择你,和你在一起,也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吧?”舒洁从手上的水果刀上抬起眼,看向杨小娜。
杨小娜噤声,知道了舒洁话里隐含的意思,只觉得全身入坠冰窖般,刺骨的寒意席卷了全身。
是的。
这些年两人走到一起,杨小娜付出了很大的努力,尽量让自己优秀,让自己的家庭远离阮弛,不让自己的家人伤害到他。
她做的很好,可是她做的再好,血缘关系摆在那儿,这是一辈子也割不断的。
就像是杨宝宝,她不喜欢这个弟弟,甚至是厌恶的,可是那又如何,父母进了监狱,弟弟妹妹的监护权自然就到了她的手里,就算她不愿意,她也必须担起看顾弟弟的责任来。
阮弛会不知道吗?
阮弛自然知道,就算杨小娜在杨家做的再铁血无情,她和杨家的关系是斩不断的。
从小经历过了柳招娣的伤害,对于阮弛来说,杨小娜应该是他躲闪不及的存在。
而且他还那么优秀,凭借他现在的身价,什么样的妻子找不到。
但是他当初还是选了杨小娜,这些年,也从未改过心志,那是因为他真的已经做好了,接纳将来因为杨小娜家庭而引起的一系列麻烦。
在他明明对这样的家庭有很大的阴影的情况下,甚至当初阮林氏还特意将未来可能发生事情跟他预演了一次,他还是坚定的选了杨小娜,可见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可是这样坚定的选择了她,义无反顾愿意将来承担她家庭的阮弛,却最后被她这样伤害了。
杨小娜想到这儿,只觉得眼前发黑,全身入坠冰窖。
她将头埋在手心里,哭的全身颤栗。
“如果这样你还要坚持自己之前的选择的话,小娜,干妈只能说,你真的辜负了小弛,也辜负了娇娇对你的信任。”舒洁。
“你自己好好的想一下吧。”舒洁最后道,说完将已经削好的苹果放在边上,起身出了病房门。
而门外,阮弛并没有去吃饭,而是就站在门口,后背倚靠着墙壁站着,听到开门声,立即站直了身体。
舒洁朝他指指外面,阮弛点点头,两人走到了医院的大厅。
站在医院的大厅里,舒洁说道:“她现在情绪有些不稳定,女人小产是很伤身体的,这段时间你工作都推一推,好好的陪在她的身边,比起身体上的伤害,她心理的伤只怕更重。”
“关于孩子,这一胎我也问过医生了,确实就不太好保,你们也不要太伤心,将来还有的是机会。”
“我知道。”阮弛点头,声音暗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