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4 哪里不对？
宋砚青唇角的笑容深邃：“小今，你怎么要问我，我不知道这些事情。”
他眼神还是那样，温柔无比，“小今，你昏迷了两个月，或许只是没想起什么东西，有些急躁了。你不要急，你想知道的时候，其他三个，也会出现的。”
“我只是在想，为什么偏偏是两个月？”
乔今看着叮当，又仿佛是在透过叮当，看向别的东西：“我想了很久还是想不通为什么是两个月，明明时间短的话，更容易让我陷入进来，而且一开始，就不该让我直接出现在医院里面，我只能猜测，我要拿到的东西，能够中断我两个月的时间段，所以哪怕是时间阵点，无法让我回到阵法最初点出去。我留下来的东西，不容小觑啊。”
“两个月的时间败笔太大了，虽然也没什么作用，其实我还是相信的。”
乔今直了直身体，然后缓缓的看向宋砚青，声音也很温柔：“你觉得呢，砚青？”
宋砚青抚着猫的身体慢慢的坐直了，他端正了脊背，漆黑色的墨瞳越发的深邃，他就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嘴角的笑意却在缓缓的消失：“你什么时候觉得不对劲的？”
已经耗费了一个礼拜的时间，乔今发现的太快了。
乔今眨眨眼睛：“还真的是啊，我不敢确定你藏在谁的身上，没想到你真敢藏在我男朋友身上。”
宋砚青的笑意完全消失。
这个时候，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人还是那个人，气质却变得越发的神秘起来。
就像是多了岁月的流淌，面前这个人，带着一种让人能够产生恍惚的错觉。
就好像在他面前，连时间都停止住了。
正在这个时候，乔今身上的规则阵点忽然跳了出来。
巨大的圆盘只显示出了四个字：【符合规则】
符合什么规则，它没说，出来的也太过随意。
圆盘咕噜噜转动，它仿佛还发出了一些声音，带着刺耳的调，仿佛是在嘲笑着什么。
乔今自己的阵法，别人是看不见的。
然而规则阵点一出来的一瞬间，宋砚青就顺势抬起了眼皮，明显是看见了规则。
乔今笑眯眯的：“我跟砚青也说过，阵点是有意识的，要不然规则为什么会选择我？”
宋砚青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皮相却仍旧那般高傲优雅，带着高高在上的一种漠视，没有了刚开始的温柔味道。
“我一开始就发现了。”乔今嘴唇勾着，声音倒是平淡：“只是为了使我相信，肯定会提前让我发现一些东西，我在寻找的就是阵点，所以你提前透露了樊招摇的下落给我，让我相信，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就是真实的，我还真的猜对了。”
宋砚青也笑了，不，正确的说，面前的人，不是宋砚青。
它是时间阵点意识的化身，只是借由了宋砚青的皮囊。
它笑的温柔，猫儿从他怀中化为一团虚影，周围的一切仿佛也在瞬间变得模糊。
它的语气还是很温柔：“一切都是真实的，这是你的未来，所以，哪里不对？”
1035 我见到的应该是宋砚青
“未来也是要奠定在事情已经发生的基础上。”
乔今语气很低：“你可以看到我的未来，但对于我来说，我是复活的，你只能从此基础上进行延伸，而对我来说，我的未来就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没有发生的事情，你怎么让我去到未来？”
时间阵点是阵点。
它的确可以让人去往过去未来甚至深处时间乱流。
可如果它真能随心所欲的让一个人前往过去未来，那么死在外面的枯骨又是怎么回事？
它的威慑力强大，真正的未来是它作为一个阵点被人掌握之后可窥探到的未来。
这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要不然为什么连规则都会创建规则山。
进入的人都会死亡。
就是因为它们的强大，不被任何人所掌控。
无论是觊觎的亦或者靠近的，首先都会进行阵点的世界。
它们的目标就是杀死所有想靠近它们的人。
它们身有意识，如果不是规则窥探到乔今的身上有一个特殊的魔化灵种，否则的话它是不会那么轻易的和乔今达成交易。
时间阵点的确可以让乔今去往未来，可那是作为一个不平等的存在。
乔今身有规则和吞噬，她使劲上与时间阵点处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只是说她的能力不足以对时间阵点造成阻碍。
而且乔今是复活的，理论上她的所有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不属于正常人类。
她有过去，但没有未来。
而时间阵点这边也有束缚，乔今猜测束缚的东西就是将乔今困在两个月后的时间点的东西。
要不然时间阵点完全可以让乔今一开始就直接醒在海底世界，这样的话能够完全迷惑乔今，她可能根本发现不了什么问题，认为自己已经走了出来。
那么为什么会是两个月呢？
这个世界，包括所有的一切，可以看做是真实，也可以看做是虚假。
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基于乔今的现实世界所做出的的架构建设。
这也是为什么乔斐和穆家人都那么真实的原因，细小到任何一个地方都是真实的。
进入时间阵点，压根就看不出区别。
唯一区别的是。
“宋砚青。”
乔今脸上带着一点点神秘的笑容：“我身上的未来还没有发生，你所有的一切建设都是基于现实的基础，在现实模板中，宋砚青是一个自律，原则的男人。在我昏迷的时间段，他回到公司处理事情再处理家族事业的确是符合常理的举动。”
面前的时间阵点带着宋砚青的脸，表情仿佛有所触动，它笑的十分灿烂：“竟是因为这点？”
“是，有问题的地方在于，是我昏迷了。”
乔今将手放在桌面上，平静的看向它：“在我昏迷两个月的情况下，他身为一个言灵师连我的一点讯息都看不到，你觉得他能够平静的回去处理家里面的事情？对他来说，我比这些事更重要。”
它微微抬眸，有些深思：“你就这么有自信？”
“只是相处之下得来的经验，他不会抛弃我不管，我从医院醒来的时候，见到的应该是宋砚青，而不是斐斐。”
1036 商合王国
哪怕乔斐也会来守着。
可是对宋砚青来说没有什么比自己亲自守着更合适。
他就算是工作也不会不管昏迷的乔今。
大概率会直接在医院办公，或者直接将乔今接到宋家去。
所以醒过来的时候乔今听见自己昏迷了两个月，而宋砚青竟然不在身边的时候就觉得惊讶了。
直到特意问了霍玲，每个人都在告诉她，宋砚青很伤心，很怕她醒不过来。
——但他并没有来守着乔今。
所以就凭这件事乔今完全可以断绝这个世界是假的。
不过后面时间阵点来了以后，它伪装的宋砚青的确足以以假乱真。
对于它来说，既然是身处时间里面，制造一个虚假的模板对它来说不是困难的事情。
只是在这件事情上，它基于的现实模板没有正确。
因为乔今和宋砚青身上还没有过类似的情况发生。
要不是最开始就不对劲，乔今也不会发现的那么快。
“呵呵呵呵呵……”
它嘴里发出低笑声，还拍了两下巴掌：“有趣的很。”
旁边的巨大圆盘再度发出吱嘎嘎的转动声，仿佛也在跟着一起嘲笑时间阵点。
四大阵点本就互相存在又互不干扰，最为难找的该是空间。
而时间，基本是最难获取的。
因为本身的问题，它是时间，它没有一个具体规则的形状，它的阵点可能藏在过去和未来，基本让人无法看见。
乔今没指望抓到它，进入时间阵点的世界也不意外，至少它让自己看到了一些东西。
未来可以是假的，但过去必然是真实的。
“你想拿到东西吗？”
周围的世界已经开始支离破碎，却又在破碎间维持着一幕幕本该有的样子。
“你猜的很正确，有些东西是假的，有些东西却是真的。”
时间阵点承认的很是爽快：“唯一的不同点在于你不是正常的人类，你是复活的，不符合规则所在的存在，你身上的未来的确看不见，但其他人的未来，都是真的。”
它指着周围那些人，一幕幕快速的转动，所有的人都像是在快速的展现人生百态。
乔今看见了很多熟悉的人。
何夭，华彦明，曹一楷，穆齐连穆齐楚……
他们都是正常的人，所以他们都在阵点的掌控之内，他们的人生都是注定的。
“他们所有的未来，都是真的，你是唯一的变数。”
它看向她，笑的依然温柔：“你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我当然可以让你看见，所以，你做好准备了吗？”
乔今喝了一口桌面上的茶水，轻轻道：“这是我通关的报酬？”
“当然不是，算我额外给你的小福利。”
它伸出手指，轻轻一点，时间转换的很快，转眼间，乔今就消失在了原先的世界，她又出现在了刚才的世界。
出现在了那栋空荡荡的大殿。
不过这一次，她是带着自己的记忆，清楚的记忆。
她知道是万年以后复活的乔今，也知道，自己是——
万年前商合王国的阵法师，乔今。
1037 在他面前藏不住
万年前的确存在着几个王国。
只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都被掩埋在了历史的尘埃里。
如果它们没有消失，也许历史的进程就该不一样了。
或许是让乔今回来亲自看到曾经发生的一切，这个时候的乔今虽然有了和时间阵点相会的那一幕记忆，但对于王国后面发生的事情，还是一无所知。
就像是蒙着一层薄纱，每当她朝着一个地方看去，那层薄纱才会缓缓揭开它的真面目。
这世间存在着四大王国，每个王国都有坐镇的阵法师。
灵念师顺应天命而生，被看做是上天恩赐的力量。
因为这层力量，王国有了不同于普通人的庇护。
乔今作为最强的阵法师，是商合王国的守护者。
她凌驾于商合王室之上，被看做最接近神的存在，她指定看中的人，就是将来商合王室的继承人。
灵念师中，当属言灵师最为罕见。
成长至极点的言灵师，又只有礼暗王国的宋砚青。
他们并不是天生如此尊崇，既然力量强大，也要背负属于自己的使命。
在王国的最边缘，应该就是海洋的中心点，是人类和罗刹界的交界处。
这个时候的罗刹界并不是不能过来，它们已经开始逐渐渗透，想要强行冲破结界，过来屠戮整个世界。
宋砚青和乔今，必须要阻挡它们过来。
或许从一开始，罗刹界和灵念师的存在就是相辅相成的。
正是因为有了罗刹界，才会有灵念师。
是天地创造出来对付罗刹界的产物。
因为罗刹界的虎视眈眈，各大王室最近都很不平静。
未来一定是发生了无法避免的事情，既然王国从历史尘埃中隐去，那么就代表罗刹界至少冲过来了。
当时的人类没有活下来。
而它们也没有彻底完成自己的计划，因为还有人活着，将人类血脉延续了下去。
毕竟还有墨姜的千苍王国。
这是这个时代没有的。
她上一次进来的时候是被宋砚青推出去的，这一次……
“乔师。”
外面传来拂若的声音。
乔今回头，看见拂若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今天交界处又有动荡，宋师准备返回去。”
她表情透着为难：“也不知道这事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宋师一年到头都在交界处住着，你们几乎都见不着。”
“宋师。”
王国对强大的灵念师们尊称都是师。
没有别的含义，就是代表了尊敬和对灵念师的敬畏。
乔今眼睛闪了闪：“我去见见他。”
不知道现在回来的是哪个时间段，但肯定是一切没有开始。
而先前宋砚青将她推了出去，也不知道现在的宋砚青还能不能看出她的不对劲。
她既然知道这是过去，时间阵点也不会动什么手脚，大约是真的要她看清楚，她复活之前，发生的事情。
拂若点点头，还透着些嫌弃的味道：“桓师老是想巴结宋师。”
乔今眸光微闪：“无妨，宋师是言灵师，他有什么心思在他面前藏不住。”
1038 异动明显
她虽然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但总有种预感。
就好像是一切都有一种朦胧的熟悉感，指引着她该怎么做，说什么话。
时间阵点大概就是要让她亲眼见到和经历一次，曾经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原本是要去找宋砚青的，不过并没有过去，才刚出大殿，宋砚青就过来了。
他依旧披着那件黑色的大氅，站在一片风雪中，凝望着她。
清隽如玉，俊挺如竹。
他这样的男人，大概生来就是娇子。
他和乔今一样，都是独得上天厚爱的人。
没有出生的记忆，但是从出生起，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世间最尊贵之人。
她见到宋砚青的眼眸里仍旧是那亘古不变的温柔眼神。
她记得上一次进来是宋砚青推她出去，想必是看到了什么。
这一次，他能看见什么？
他朝着她走了过来。
拂若朝着宋砚青行了一个礼，叫了一声“宋师”，便自觉退下了。
直到宋砚青朝着乔今走近，就好像是蒙在乔今心上的面纱再度掀起了一层。
她想起了一件事。
她和宋砚青，一开始就是不同寻常的关系。
他们从天地出生之起就一直在一起，不是一般的关系。
也是非比寻常的亲密。
她没有羞涩的情绪，没有任何意外，只是觉得有些理所当然的感觉。
他们天生就是注定要在一起的。
他走过来，轻轻握住了乔今的手腕，大雪纷飞，他的手掌却是最为温热的源泉，他的嗓音，也如玉石一般温柔剔透：“小今。”
他这声呼唤，像是隔了千万年的时光。
乔今看向他，许久，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容，她回道：“你从我的眼睛里，能够看到什么？”
宋砚青微微凝眸，他漆黑的瞳孔倒映在乔今的眼中，只有一片清然，他笑道：“看不到，你想我看到什么？”
宋砚青是言灵师，他能够看透人的过去未来。
乔今现在身在时间阵点里面，也许有东西能够蒙蔽他。
也或许，他看到了，只是什么都不说。
乔今没有特别的情绪，她只是点了点头，反手握住了他的掌心。
她能够感觉的到，无论是万年前的宋砚青，还是万年之后的宋砚青，他们，始终是一个人。
他动作自然的摸了摸他的发丝，唇畔轻轻溢出一声叹息：“小今，现在罗刹界的异动越来越明显，我们快挡不住了。”
他看到的未来，并不美好。
言灵师能力强大，可也不是事无巨细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然而他看到的每个片段，都没有关于这段历史的记忆。
也就说明，历史最终将他们掩盖。
人类痕迹不可能全然消除，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将四大王国的历史全部摧毁的干干净净。
除了罗刹界，没人做得到这样的事情。
但也同样，既然有历史，那也就证明人类还残存着。
除了四大古国，总有在偏远地区没有现世的生命痕迹，他们普普通通的过着一辈子，将人类的命运延续了下去，没有被罗刹界摧毁，却也没有遭到迫害。
所以他才会看到未来。
1039 就是莫非桓
“没关系的。”
乔今轻声道：“尽人事听天命，我们会履行自己的职责。”
商合王国和礼暗王国拥有最强大的阵法师，就要承担起更多的责任。
宋砚青“嗯”了一声，他揽过乔今的腰肢，半拥着她进屋，黑色大氅几乎将她整个身子罩进去。
进了屋，他道：“我明天就要返回交界。”
罗刹界异动频繁，那里就不能离人。
其他人守不住。
乔今微微皱眉：“我走不了。”
商合王国下个月就要开始继位大典。
莫非禁已经确定是王国下一任继承人，可她是阵法师，已经感觉到了什么。
这一次的大典不会顺畅，王国也有守护交界的责任，王要承担起照顾百姓的职责，这事同样重要。
所以她要留在这，看着大典顺利举行。
宋砚青揽着她腰肢的手顿了一顿，乔今敏感的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她抬头望着他：“你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莫非禁不会顺利登入王位，对不对？”
宋砚青只微微摇头：“这件事实际上我一直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
有些事情他不能够说，有些事倒是可以透露出只言片语。
宋砚青这么说，反而誉为着更加的危险。
那也就说明，是很大的事情，会发生在继位大典上，所以宋砚青看不到具体的未来。
因为他一旦看到了，就有了改变未来的契机。
上天不会那么仁慈的。
这也昭示着有可能会发生恐怖的事情。
乔今垂眸想着万年前自己的复活，微微叹息。
她已经想到了大概会发生什么事情。
罗刹界会冲破交界。
这是注定的事情，就如同她现在在这里，只是经历着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她无法改变什么。
因为对她来说，这一切都是已经发生的，改变了也毫无意义。
因为这是时间阵点里的过去。
她只需要从里面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利用阵法复活，是谁害了她。
其实心里面已经有人选了。
现代出现的莫桓，商合王国的莫非桓。
她唯一要知道的就是对方是怎么办到的，产生了什么后果。
莫非桓没有杀掉她的能力，还有宋砚青在身边，他能够绕开宋砚青的监视杀掉乔今，很大可能性，已经魔化了。
或者和罗刹界达成了某种交易。
想到这，乔今的眼眸渐渐冷凝了起来。
宋砚青只是看着她的模样，眸中闪过一丝温柔的眷恋，他指尖抚了抚乔今的脸颊，道：“我明天就要离开，这一个月你自己要多加小心，注意莫非桓。”
她点头：“我知道。”
莫非桓野心勃勃谁都知道的事情。
偏生他能作为私生子回到王室就证明现在的王有多胡来。
乔今是阵法师，但她不直接插手王室的事情。
如果她管得太多，反而会激发王室的不服气。
她高高在上接近于神，他们可以崇拜神，但决不允许神插手世俗权力。
否则的话，就算是神，也要拉下神坛。
所以混乱没关系，她只需要管谁继承王位就行了。
1040 他……有没有受到影响？
宋砚青明天就要离开，所以今晚是在这里睡下的。
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抱着乔今睡的。
两个人盖着被子，同床共枕。
就像无数个日日夜夜里。
这样的状态很自然。
其实在现代的时候乔今都没有和宋砚青如此亲密过。
如今她兼顾现代的记忆，看着面前的宋砚青。
是一模一样的脸，也是一模一样的人。
他眉宇深处刻着一股疲惫感。
乔今知道他为什么疲惫。
身为最尊崇的言灵师，他受尽世人膜拜，却也一生被困在此。
他一辈子大部分的时间都守在交界处，和乔今的相处时光是他唯一放松的时刻。
她没睡着，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宋砚青的脸。
她以前大约不会做这么越距的事情，以前的她冷清中也带着恪守规矩的传统。
到了现代以后，果然是对她有影响的。
大约是穆家人的影响还是太大。
宋砚青忽然间睁开了眼睛，原本沉睡的人睁开双眼却像是一直清醒着的一般，他见状凑过来啄了一下乔今的唇瓣，低声道：“怎么了？”
“没有。”
乔今将头埋下，只说了一句：“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管他是用什么方式到了和她一样的时代，她记住李玉的话，等时间阵点的事情过去，不论什么方式，她都会将他救出来的。
“嗯。”
他溢出一丝轻笑：“我相信你。”
说着将她揽的更紧了。
***
第二日一早宋砚青就起床离开了这。
他要前往交界处，商合王国因为继位大典的事情已经开始忙碌起来，莫非禁要接受继任，最近也十分的忙。
乔今吩咐拂若注意一点莫非桓的动向。
拂若给她带了一个消息：“乔师，宋师回来的这几天，桓师前往了一趟交界处，只是很快就赶了回来，而且没让任何人知道。”
这本身就透露着可疑。
交界处没有宋砚青的看守就显得格外不稳定，平常的灵念师去往那里都容易受到蛊惑，所以交界处的魔化灵念师特别多。
莫非桓不可能不清楚。
他竟然偷偷的去。
乔今心里面的判断越发的肯定了。
拂若见着乔今平静的脸庞，忧心忡忡道：“乔师，桓师他……”
他们都知道的事情，拂若自然也知道。
莫非桓实力算不得顶尖的强大，但也只是对比乔今来说。
他在其他人眼里已经相当强大，可是要去交界还是悬了点。
“我们真的不管吗？”
拂若的低语让乔今摇了摇头，她语气平淡：“他要做错误的事情，谁都阻止不了。”
拂若吃惊的看向她：“乔师您知道他想做什么？”
乔今没说话，但她想起了一件事。
交界处罗刹界的力量非常强大，平常灵念师连靠近都会受到蛊惑，宋砚青身为灵念师自身坚定，可他在那已经呆了几十年。
几十年的时间里，他……到底有没有受到影响？
乔今是相信他的，可她也确定一件事，罗刹界一直馋宋砚青言灵师的身份，不可能几十年的时光什么都不做。
1041 心里面有鬼的人，更可怕
又过了大半个月，另外两个王国的阵法师传来消息，罗刹界的异动已经出现了。
魔化的灵念师已一种十分迅速的频率激增，已经快要控制不住。
他们都很清楚，世间的变动很快就要到了。
宋砚青给她传回了消息，让她安心准备继任大典，交界处他在这再撑一段时间没有问题。
罗刹界过来耗费的损失太大，他们目前只能让魔化灵念师进行活动。
乔今需要注意这些。
毕竟她一走，王国容易出现别的异常情况。
莫非禁终于得了空，来找了乔今。
“阿今！”
他如今已经穿上了王上能够穿的日常服饰，披一件壕奢的王袍，却还是像一个孩子一般开心。
现任王上不满他天真善良，没有他哥哥莫非桓那般手段果断。
可是他一点都不明白，现在这个世间，并不是乔今后世记忆中的那些朝代。
人们安居乐业，威胁的只有魔化灵念师，在有阵法师守国的情况下，一位善良的帝君才是好事。
莫非桓性情阴毒，容不得任何异声，他上位对黎民百姓就是好事？
何况一个能够和罗刹界合作的人，本身是什么心性，就可见一斑。
乔今看着莫非禁，笑意倒是明显了些。
莫非禁鲜少看到乔今这般笑，她在自己记忆里一直都是冷冷清清平淡的模样，王室尊敬她，鲜少来叨扰，也就只有莫非禁这般没规没矩的。
他心跳快了些，走过来说道：“还有半个月，等我的继任大典结束，乔师是不是要去交界跟着宋师一起守护交界？”
乔今点点头：“我必须去。”
她身上有吞噬阵点，用处太大，必须去。
莫非禁眼神黯淡了一分，又有些叹息：“阿今，这个世间有你和宋师这样的人真是一件好事，如果我能够像你们一样强大，我也想去交界处贡献我的力量，罗刹界让魔化灵念师屠杀百姓，它们实在太过恐怖恶心！”
莫非禁想到魔化灵念师在人世间所做的孽，就免不得憎恶。
乔今想到他也敬重自己的哥哥，轻笑了一声：“若是将来有一天莫非桓也和罗刹界合作，非禁，你要怎么办？”
莫非禁愣了一下：“不可能，大哥不是那种人。”
想到这，他心头一慌，看向乔今：“阿今，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清楚乔今身为阵法师灵感又多强大，她能看到常人看不见的事情。
再者她一直就不喜欢莫非桓，莫非禁敬重他但也不是无脑相信，顿时有些犹豫起来。
“我看不到他想做什么。”乔今淡淡道：“我只是觉得他不可能没对你的位置有想法，你最近也小心一些，不要和他太过接近。”
“我知道。”
莫非禁想到什么，咬牙道：“若是他和罗刹界有一丝关系，或者成为了魔化灵念师，我不会留情的，阿今，你可以放心。”
“不需要你放心，他若魔化我第一时间就杀了他，但非禁你要知道，不是心有恶念必定会魔化，心里面有鬼的人，更可怕。”
1042 他畅快极了
她在现代见到了那么多没有魔化照样恶心透顶的灵念师。
就知道这世间一切事情不是看表面。
莫非桓再蠢也不会让自己魔化暴露，魔化针对的只是心智不坚定的恶念之人。
他若是纯粹的知道自己的恶，那就不一样了。
和乔今谈论了一通，也不知道莫非禁心里面有什么想法，后面回去的时候就显得有些浑浑噩噩的。
该来的始终都会来。
莫非禁的继任大典在半月后如期举行。
罗刹界半月前还活动频繁，如今半月后却显得风平浪静的，可这一切都没影响到王国内部来。
毕竟被保护的好好的人，是不会知道外面的世界的。
大家都沉浸在继任大典的热闹中，唯独乔今感觉到了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不确定这是不是因为自己拥有后世的记忆提前预感了，因为这本来就是发生过的事情，她当时若真有这种预感也就不会放任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然而现在她只需要顺着记忆中发生的一切走下去。
继任大典她是不可或缺之人，在莫非禁正式接过王位的时候，她身为护国阵法师，需要布下大阵，向上天祈福。
毕竟在这个封建且真正拥有异常力量的年代，她们这样的人和神没有任何区别，宗教神祠本来就是掌握平民最好的方法。
举行大殿的地方在一座空旷的巨大广场中，只场中央修建了一个最高的建筑。
足足数百米高。
除了乔今无人能够上去。
似乎通天一般。
最顶上摆了一座祭坛，用来布置法阵。
若祈福阵法通过，天会降下大雨。
然而到了这个时候，乔今感觉到时间阵点抽离出了她的自主意识，让她像是一个旁观者，被束缚在她曾经的身体内，只能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当她踏入祭坛的时候其实就知道不对劲了。
巨大的祭坛里面，埋着数不胜数的祭祀之物，它们看起来杂乱，实则都是人精心准备的。
有没有用不知道，反正只是用来装样子，乔今布置阵法用不着这些。
只是人们总需要一个慰藉，只有向上天奉献过东西，才能够得到回报。
乔今现在只有意识被困在身体里面，她现在不能阻止这具身体的动作，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再来一遍，她发现自己已然将一切回想的清清楚楚。
无数的人跪拜在塔下，密密麻麻，一眼望去浩瀚无垠。
他们都是曾经存在过的人，活生生的人。
当乔今开始布置阵法的时候，跪拜在那里，充满的是对上天的敬畏，充满的是对最强阵法师的敬畏。
肃穆，庄严，神圣，宏伟。
这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程序。
人群中，莫非桓跪伏在莫非禁的后方，他微微抬眼，看向前面那个一袭厚重长袍的华贵男人，眼里不自觉的闪过一抹讥讽。
他不敢抬头，一旦抬头，就会被那个女人发现不对劲。
他的嘴角微微勾勒出一抹嘲讽，想到计划马上就要成功，未来皆是匍匐在他脚下的一切。
他畅快极了。
1043 她想让我们全部死亡！
这个阵法符合人们心中的想象。
当阵法成型，天空风云色变，像是滚滚海浪成为了天空的景观。
乌云压顶，像是有什么东西吞噬而来。
这与人们心中的吉兆有些相差甚远。
有些人已经不自觉地开始抬头看，天空暗色压下，给人带来窒息的压抑感觉。
乔今只是平静的看着这一幕，她脸上的表情却呈现出一抹愕然。
因为当初，她所施行的只是简单的布雨阵法，产生不了这样的动静。
有什么东西，被改变了。
那浓致极致的暗雾翻滚，其实并不是什么阵仗，而是——
罗刹界。
她脸色罕见的露出震惊之色，接着像是意识到什么，伸手一挥。
祭坛里边所有的东西被挥开，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封禁石。
封禁石，可以暂时封印掉她的能力。
只是这点效果并不大，封印不了她。
然而罗刹界出现就不一样了。
身体内的吞噬阵点已经有些暴动，下方的人们蠢蠢欲动，大家脸上都流露出莫名的惊慌，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嘶！”
“吼！！！”
“桀桀桀桀桀桀——”
阴暗逼仄的各种吼声，显然不是正常的像貌，暗雾涌动的乌云里钻出一个个庞然大物一样的黑色身躯。
下方的人们终于意识到不对，纷纷抬头看向天空。
当看到那些恶魔一般的身躯时，大惊失色。
“罗刹界！”
“是魔！”
“罗刹界的魔！”
“这怎么会是罗刹界的魔？”
“乔师怎么召唤来了罗刹界的魔？”
这一句话，是状若惊恐的莫非桓喊的。
他这一喊，莫非禁回过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眼里纷纷露出惊恐。
他们嚎叫一声，纷纷害怕的往后撤，高台之上那个让人看不清的白衣女子，似乎毫无动作。
莫非桓看着莫非禁，他的表情是带着讥笑的，声音里却含着无比的惊恐：“乔师召唤来了罗刹界的魔，她要杀了我们，我们完了！”
随着他的话语，周围纷纷暴动。
无数人尖叫着后撤，哪怕这个时候莫非禁想要解释些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王国不仅乔今一个阵法师，自然也有其他阵法师守在四周。
天空中的恶魔们纷纷露出狰狞的面孔，它们的身躯让人看一眼就绝望，飘散在天地间，阵法师立刻布下阵法，阻挡恶魔的靠近，各种大阵浮现在天空。
莫非桓朝着乔今大吼：“乔师，你在干什么，交界被冲破了，魔鬼降临，你做了什么？！”
“你还不快快布下阵法，阻止他们！”
乔今没有动静，伴随着莫非桓的话，莫非禁一颗心渐渐下落。
【封禁石一颗对我当然没用，可若是一堆就不一定了……】
他想到什么，骤然间站起身来，冲着莫非桓大吼：“是你，是你做的！”
“你在胡说些什么？”
莫非桓当然不会承认，他一边随着人群后退，一边恶毒道：“乔今背叛了我们，她勾引了罗刹界，想让我们人类全部死亡！”
1044 规则
莫非禁只有预言能力，他此时被激的失去理智，完全不敢相信，他指向莫非桓：“你将不得好死，你会以世界上最残忍的方式死去！”
说完这句话，他嘴里蓦的吐出一口鲜血。
能力太过强烈，他的身体承受不住。
莫非桓感觉到自己心口震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没想到关键时刻莫非禁竟然反应这么快，将能力作用到了他的身上。
毫不犹豫。
他脸色变了一下，使出阵法阻挡周围的压力，道：“你竟然为了她诅咒我，莫非禁，你也是在背叛我们，你背叛了商合王国，你不配当王！”
莫非禁吐着鲜血倒下，他的样子让莫非桓觉得太不妙了。
莫非禁这么大反应就证明他的能力动用了十足十，他超出了极限，自己真有可能遭遇不测。
尤其是莫非禁的诅咒太恶毒了。
但想到自己和罗刹界的交易，他是阵法师，有无数种方式逃脱诅咒。
他极速后退，一边为了不让其他阵法师起疑，混在人群中使用阵法拦截罗刹界。
他看向高台之上白影，眼里闪过一丝嫉恨。
她不过就是身有吞噬阵点而已，那又如何。
本来自己才该是最强的阵法师，就因为她出生的早，就因为她收服了吞噬阵点。
万人之上，无人之下。
她的地位，才是自己最想要的。
王？
不过是个废物才配的位置。
哪怕今天的事情，会让他付出万劫不复的代价。
可是总有机会改变的，总会有时间的！
他只要活着，就能改变一切！
***
高台之上，乔今的意识是平静的，她的身体却有些不平静。
她听见自己脑子里面传来宋砚青痛苦的话语：“我阻止不了……”
他的声音饱含着对她无数的眷念和思恋，仍旧是那样的温柔，如今却带着令人心碎的绝望和愧疚：“小今，我看了无数种结局，看到了无数历史，我们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想你活着，我只想你有机会活着……”
“好好活下去，你是我最爱的人，不论这一世，还是生生世世，亦或者是时间的长河里，永远都不会改变。”
“好好，活着。”
他说完这句话，念想彻底在乔今脑子里消失。
她脸色苍白，往上一抬，看见的无数恶魔狰狞邪恶的脸。
它们看着她，眼里不可抑制的有着贪婪和掠夺。
这就是另一个世界，这就是与他们相生的人界。
滋味可太美妙了。
吞噬掉这里的生命，鲜活的气息，就可以让它们在这个世界存活下去。
她手指微微动了动，那种苍白不是因为罗刹界的降临，而是因为另一种事实。
交界处的入口——
是宋砚青打开的。
莫非桓就算再有能力，他也不可能帮助罗刹界直接过来。
宋砚青打开交界，是因为他见到了无数的结局，没有一种结局，是人类可以继续存在下去的结局。
真正的点，在乔今身上。
她用力一挥手，规则阵点，出现在了天空中。
1045 他必须活下去！
巨大的圆盘，闪烁着无比动人的光辉。
刺眼的让恶魔无法直视。
她的意识，微微有些惊愕。
她记得，她只有吞噬阵点，规则阵点是她在现代拿到的——
不对。
她怎么知道，曾经的自己，没有规则阵点？
那个时候的她，除了爱人是宋砚青，她也有自己的身份，阵法师。
最强的阵法师，就要承担起最大的责任。
她不是心怀苍生，而是尊重生命。
她可以活下去，却不能见到一个没有生命痕迹的世界。
如果坐视这一切消失，宋砚青的做法就毫无道理。
宋砚青打开了交界，他消失了。
他付出了乔今不敢想的代价，去做了一件事。
他去了罗刹界。
乔今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知道，她必须要等一个时间，将他救回来。
恶魔已经遍布大地，它们的速度很快，人类在它们眼中不过是一群毫无反抗之力的食物。
尽管有许多恶魔在冲破交界的时候转瞬间被汽化，可不断的有更多的恶魔过来，吞噬人类，转化生气，成功的存在于这边。
再这样下去，没有人能够挡得住它们屠戮的脚步。
莫非桓只想着自己拥有庞大的力量，可惜他没有想过，罗刹界要的是所有人的命，要的是这个世界。
所有人都死了，魔会放过他？
哪怕留下人类，也终是被当做奴隶的代价。
“我如何才能阻止这一切？”
她平静的发问，规则阵点这次给出了明确的代价。
【以自身性命以及世界文明为代价，换生命延续，一切重新开始，新的种子会继续发芽】
她点头，不再犹豫，巨大的圆盘开始转动。
她将规则的力量传输到所有灵念师的心头里，莫非桓的指责也抵不住如今乔今的这一声传话。
她明确的表示要阻挡罗刹界，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究竟是一代人的性命，还是让整个世界毁于一旦。
每一个灵念师的内心都有片刻的犹豫，但很快，他们都表示了肯定。
生命需要延续，罗刹界必须被阻止。
哪怕是献上生命，也在所不惜。
圆盘的转动越发的快速，甚至随着这些动静，它越来越大，几乎快要压制住整个天空。
时间是可以任意穿梭的存在，空间可以跨越两个世界，吞噬可以吞进万物。
唯独规则，可以改写一切。
唯独规则，可以使罗刹界彻底消失。
莫非桓也听见了，他脸色很快变得僵硬，如果这样的话，他的任务有什么意义？
他所做的一切，都会被规则所抹去。
他很清楚，一旦成功，规则才不会管这些，他作为灵念师是受这个规则庇护的，但他偏偏属于灵念师，他活不下来。
要延续这一切，付出的是所有灵念师的命。
他怎么都想不到乔今手上居然有规则阵点。
她竟然一直藏着！
想到这，他脸色扭曲，几乎瞬间布下阵法，将自己的命随机到普通人的身上。
哪怕是要付出自己不想付出的代价，他也必须要活下去。
只要活下去，才有希望！
1046 她竟死的这样不体面，摔的粉身碎骨
“阿今……”
吐着鲜血的莫非禁看见高塔之上，那道身影已经彻底被光辉笼盖。
她是那样的伟大，又是那样的渺小。
在规则的面前，世间犹如尘埃。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在迅速模糊。
乔今知道，远远不够的，远远不够。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宋砚青要进入罗刹界，罗刹界本身就属于引子。
它们也可以被规则吸纳，因为它们不会消失，罗刹界始终存在，这是另一个空间，规则无法管束。
但它能够抹杀这一片所有的存在，关掉交界处。
恶魔们也想到了这一点，它们瞬间四散奔逃，无数的恶魔又朝着乔今涌过来，发出巨大的嘶哑声，它们要杀掉乔今，要让她去死。
只要她死了，计划就不会成功。
规则正在做准备，世间的一切都需要进行演化，罗刹界占领了人界是什么样的光景，它们被消灭之后又是怎样的光景，无数的信息都需要被转化。
这期间需要的能量是巨大的，必须要有人做出牺牲。
只是为了一个可能的生命的延续，要牺牲掉的，就是所有人。
因为他们必死无疑，可他们知道，只要人类能够延续下去，能够活着就好。
只要活着，就是希望。
他们和莫非桓一样带着期盼，想的却是完全不同的方面。
圆盘转动的越来越迅速，光芒强烈到足以明媚整片世界。
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天空中那个巨大的圆盘。
一只巨大的蝴蝶从乔今身上涌出，罩在了圆盘之上。
她能感觉到自己生命力在迅速的流失，一股巨大的力量朝着自己袭来，她见到看台之下，莫非桓正憎恨的盯着自己，她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连带着莫非桓也要遭殃，他现在只想让乔今去死。
她的力量已经全部被规则吸取，现在正在转化阶段，她动弹不得，却也拧着眉，眸色冰冷。
哪怕自己即将死亡，她也没有任何颓相。
她仍旧高高在上，冷冷的看着莫非桓，在她的眼底，他不过是一个蚂蚁尘埃，即使今日做的一切没有莫非桓，宋砚青也早就看到了毫无希望。
可这种小人，也是该死的。
而看着这样的乔今，莫非桓心里面更加忌恨，他还想出手的时候，规则的巨大力量袭来，那是一种完全无法抵抗的浩然力量，映照着他们所谓强大的阵法师有多么渺小，它正在夺取所有人的生命力，夺取需要付出的代价。
莫非桓眼皮一跳，赶紧迅速逃离。
当圆盘停止转动的那一刻，“咔”的一声，就像是什么被卡壳了一般，天空中的恶魔知道自己即将消亡，不甘心的嘶吼，朝着乔今冲了过去。
在临近消失的一瞬间，它巨大的利爪在乔今身上刻下一道伤痕。
腰部瞬间鲜血涌出，她所有力量被迅速抽离，周围的封禁石压制着她力量使用不出，她跌落在了台边，没有维持住自己的身体，摔下了百米高的看台。
自己只能如此不体面的死去了，她想。
以往高高在上的最强阵法师，如今像是一只最为脆弱的蝴蝶。
她从看台摔下，百米距离不过瞬息之间。
“啪”的一声。
粉身碎骨，一道道鲜血，溅在了已经呆若木鸡的莫非禁脸上。
那是她的鲜血，温热，烈红。
1047 可以付出代价
“阿今……阿今……”
莫非禁还没有消失。
他看着面前的尸体，完全不敢相信。
那已经面目全非，不再是他曾经梦想中的乔今。
也不再是他刚才看见的，那样鲜活的阵法师。
他几乎浑身手脚冰凉，颤抖着朝着乔今的尸体爬了过去。
即使那只是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好好的一个继任大典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
他眼眶里面涌出眼泪来，他是该继任商合王国高高在上的亡，如今却一朝变为过去。
风出的很大，周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游动，似乎是有人在窃窃私语。
那声音浩瀚又渺茫，仿若神灵的吟唱。
隐隐藏着对人类的悲鸣。
他流着眼泪靠近那一地的残肢，只感觉自己仿佛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无声的哀嚎着，嗓子里面却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天空中的紫色蝴蝶蓦的发生一声巨鸣，它双翅一震，合拢翅膀直接从天空俯冲下来。
巨大的紫色蝴蝶化作世间最绚烂的色彩，犹如无形的光斑化作了实质，一点点的，涌进了地面上那一地的血腥。
圆盘停留在半空中，巍然不动，只是开始夺取代价的行为慢了下来。
莫非禁还没有来得及消失。
他看见怀里面的尸体慢慢的汇聚成了一具完全的尸体，他有些震惊和惊讶，却又有些一股后喜。
其实他不知道，这一切都被乔今自己的意识看的清清楚楚。
她皱了皱眉。
她已经死了，付出了代价。
最后却偏偏复活又定了下大阵。
她可以确定阵是自己布下的，只是这里的自己明明已经死了……
因为封禁石，她根本就没有布下大阵的机会。
莫非禁抱着她的尸体，一遍遍的喊：“阿今，阿今……”
她的身体经由吞噬的恢复，已经渐渐的化成了一具完成的尸体，她神色鲜活，脸颊还是红润的，只是像睡着了一般。
莫非禁拥着她已经失去体温的身体，眼泪还是不停的流下。
吞噬修复了她的身体，挽不回她的性命。
规则停留在莫非禁的面前，它还是巨大的圆盘模样，只是那圆盘上渐渐浮现出了一行字。
【可以付出符合规则的代价。】
莫非禁愣了一下。
符合规则的代价？
他虽然不是阵法师，但他早就听闻过阵法师里面四大阵点的恐怖。
做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乔今已经让所有灵念师的性命成为了代价，这个世界都是被规则夺取的代价，他也包括在内，他还能够有什么代价能够让规则夺取？
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想到了曾经乔今说过的话。
【终有一天，你的能力也会大放异彩的】
“对不起，我没有做到。”
他抱着乔今的尸体，流下眼泪，闭着眼睛，将乔今的尸体揽入他的怀中。
到底能有什么代价，能够让乔今复活？
有什么东西，像是无形的力量，此时正在慢慢的靠近乔今。
莫非禁望着眼前已经分崩离析的世界，仿佛间听到了什么东西。
1048 复活
还不够……
她会失忆，只要你愿意付出你所有的一切……
你愿意吗……
莫非禁听见的声音仿佛是从天边传来，刹那间他想起一个人。
“宋师……”
他喃喃自语，眼眸里又迸发出最为强烈的光彩。
是的，宋师。
宋师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阿今去死。
他比谁都要爱阿今，他怎么舍得让阿今去死。
只是代价不够而已……
他感觉到了宋师那股强烈的执念，言灵师可以付出巨大代价逆天改命。
宋师一定是做了这样的事情。
他怎么会让乔今去死。
可是还不够，宋师有他自己的想法，他一定是知道什么。
他一定看到了什么。
莫非禁像是自行领悟到了什么，他的眼泪停住了，抱着乔今的尸体却喃喃出声：“我愿意，以我永生永世为代价，若有魂灵，便以魂灵为代价，付出我的一切，我不后悔，只要你醒来，只要你醒来，你会复活的，你一定会复活的。”
他用了自己的能力。
先前已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去诅咒莫非桓，如今他只剩下了最后一丝力气。
他抱着乔今的尸体，口里吐出一口口鲜血，他感觉自己身体里面生命力的流失，有什么东西正在永恒的失去。
乔师总说人没有下一辈子，既然这样，他付出一切又有何妨。
他唯一的能力就是预言，预言会成功也会失败，区别只在于，他的代价。
乔今的意识盯着莫非禁，她的眼眸里有些惊愕。
……这明明是不对的。
哪怕是莫非禁的能力付出，用永生永世为代价，也不足以抵消乔今的命。
他已经被算在了规则要夺取的代价里面，他没有这个能力。
然后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了动静。
手指尖轻轻一动。
莫非禁好像感觉到了，他眼里流出狂喜的神色，然而也就在这瞬间，规则也不再留情，它要得到它该得到的代价，才能改变这一切。
莫非禁的生命力转瞬就被规则夺取，他化为了一阵流光，只是消失前，他的眼神看向乔今，是满满的欣慰。
当她的身体摔倒在地上的时候，她感觉到了一阵刺疼。
乔今起来的时候，整个广场已经变为一片死寂。
先前的罗刹界魔已经消失了，还有人尖叫的声音。
规则夺取了一些，却也会留下一些人。
这些人就是未来的火种。
但他们会失去记忆。
四大王国的存在，最终会从历史上消失。
这是以文明为代价换来的。
“乔师——”
拂若的尖叫声从广场那边传过来，她只看着乔今，朝着她急速跑来，眼里满是焦急。
拂若只是一个普通人。
“宋师给我留了东西，乔师！！”
她朝着乔今奔来的时候，手里面举着东西。
然而乔今感觉到了，自己的生命力在飞速的流失。
她还是得死。
规则是她改变的，她怎么可能不死。
她不能逆天改命。
只是死之前，到底也是不甘心。
她不知道自己要付出什么代价，她布下了逆天复活的大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