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龙帮 第九十三章 顾家庄惨遭灭门
在顾神云的带领下,大当家和一众庄丁顺利来到了总坛的密室——那间关押申勇的密室,走在最后面地两个庄丁带进来两个火把。此时他们还没有搜查,火把的光亮只能照亮它的周围。
顾神云也不管其他的事,先去看申勇还在不在。他来到关申勇的铁笼子,看到申勇还在,顿时松了口气,对大当家道:“你看,他还在!”
大当家不屑地一笑,对顾神云道:“叫你的人搜一下吧,应该能发现什么。”
顾神云点了点头,对那一众庄丁道:“你们分成两队四处搜搜看吧!”
“是。”那一众庄丁在两个拿火把的人带领下分成了两队,在密室里搜了起来,终于在一个黑暗角落找到了袁彬打死的人的尸体。
“找到了。”一个拿火把的庄丁叫了一声,随后两个人抬着那具尸体来到了顾神云和大当家的面前。
顾神云大吃一惊,道:“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他是怎么通过我的机关的?”这些问题顾神云想不通,大当家也不明白,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大当家哼了一声,对顾神云道:“你现在相信了吧?袁彬已经来过这里,恶龙帮总坛已经暴露。”
顾神云跪在大当家的面前,哭道:“请大当家指教,我们应该怎么做?”
大当家背手对着顾神云,道:“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置之死地而后生。”
顾神云道:“敢问大当家,如何置之死地而后生?”
“就是这样置之死地而后生……”大当家说完突然拔出刀,对着顾神云一挥,刀从顾神云的颈部划过,大量鲜血喷出来。
顾神云发出“哦”的一声惨叫,倒在血泊中,他十分不解地看着大当家,问道:“为什么?”
大当家道:“这个地方已经暴露,等到南宫成他们回去之后,欧阳瞻一定会带着大批锦衣卫来到这里。你是知道我身份的,我怎么能让你落在欧阳瞻的手上?”
“可……可……”顾神云双手按住喉咙,暂时阻止血的流速,用沙哑的声音道:“可是你应该清楚……我就算落在他们手里……也绝不会出卖你……”
“我也想相信你,可是与其相信你,不如相信一个死人更干脆!”大当家说完,又看着那一众庄丁,那一众庄丁看到大当家杀了顾神云,都吓得一动不动。大当家道:“你放心,我会把你的这些庄丁全部送下去陪你的,你到了阎王那里,还照样可以做庄主。”
“他要杀我们,大家快逃啊!”一个声音在那一众庄丁中响起,庄丁开始四散逃命。
这些庄丁不知道打开石室的机关,他们哪里逃得出去?
大当家对他们出手了,已经有六个人死在了大当家的刀下。
“各位,反正我们也逃不出去了,就和他拼了吧!”又一个声音在一众庄丁中响起。
“好!”这个提议得到了所有庄丁的认可,于是剩下的庄丁来与大当家拼命。
这群庄丁只是在人数上占据优势,武功并没有多高,所以他们来和大当家拼命,那就是在找死。很快,这群庄丁纷纷死在了大当家的手上,最后只剩下了两个人
那两个人吓得面色铁青,当大当家把刀对准他们时,他们立即跪在大当家的面前,一个劲地磕头求饶:“求求你饶了我们吧!我们真的不想死。”
大当家叹了口气,道:“生命是可贵的,没有人想死。可是如果你们不死,那我就要死了!”大当家说完对着二人挥了一刀,二人倒在了大当家的跟前。
顾家庄内的所有人都成了大当家的刀下亡魂,现在只剩下了一个人,那就是关在铁笼子里的申勇。
“他们都死了,现在就剩下你了。”大当家一边说一边靠近申勇。
申勇笑了笑,十分平静地坐了下来,环抱双臂,闭着双眼。
大当家打开了铁笼子,走了进去,把刀架在申勇的脖子上,然而申勇却没有一点反应,现在他已经是一个废人了,活着确实不如死了。
大当家看着申勇,看着这个就要死在他刀下的人,他发现申勇右手的食指咬破了,很显然申勇用这根食指写过字。
大当家一把抓住申勇的右手,恶狠狠地道:“你写了什么字?”
申勇看了大当家一眼,把头撇开了。
“你写的血字在哪?”大当家将手上的刀更靠近了申勇一分。
大当家把刀收了回来,开始在铁笼子里搜寻,可是铁笼子的四周根本没有写血字。大当家怒不可遏,一把抓住申勇,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然后怒视着申勇道:“你写的血字到底在哪?”
申勇笑了笑,又闭上了眼睛。
大当家叹了口气,对于这个脾气倔强,又视死如归的申勇,他确实没有办法。大当家低下头来,却看到申勇方才坐的那块砖下与其他的砖不一样。
大当家笑了,走到笼子外拿来了一根火把。
申勇看到大当家发现了,连忙过来扑在那块砖上,用自己的身体保护那块砖。
大当家笑了笑,既然已经被发现了,武功尽废的申勇又岂能敌得过武功高强的大当家?大当家一脚就将申勇踹开了,借着火把的光亮看申勇写的字,他还把申勇写的字念了出来:“恶龙帮的大当家是艹……”
申勇的字并没有写完,艹组成的字可以是范,也可以是薛,所以大当家是谁,我们还是不能确定。可大当家看着申勇写的字,右手紧紧地握着刀柄,道:“好一个申勇,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那我就更不能留下你了!”说完大当家手上的刀对着申勇一挥,申勇就死在了大当家的面前。
大当家杀完了这些人,把脸上的关公面具脱了下来。可就算是脱下了关公面具,他依然是一个用黑布蒙面的人。大当家先把关公面具戴在了顾神云的脸上,紧接着把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然后也脱下了顾神云的外衣。将自己的外衣穿在了顾神云的身上,带走了从顾神云身上脱下来的外衣,大笑着离开了这个密室,消失在黑暗中。
一切正如大当家所预想的那般,南宫成、袁彬和哈明将申虹带到杨士奇府上。当欧阳瞻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之后,立刻让哈明回北镇抚司去调集锦衣卫,自己和南宫成、向天羽、花满春、梅胜雪、申虹、袁彬等人向顾家庄跑过来。
向天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急,于是问欧阳
瞻道:“我们为什么要这么急啊?”
“因为情况紧急啊!”欧阳瞻道:“我知道大家心里都有疑问,但是我没有时间和你们解释。大家就随我去顾家庄,希望我们能赶上。”说完欧阳瞻又对南宫成道:“南宫成,在我们这些人中,你的轻功最好。现在你就先去顾家庄看看!”
南宫成点了点头,于是施展轻功往顾家庄飞来。南宫成虽然不明白欧阳瞻为何这么心急,但是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他不敢有所懈怠,以最快的速度向顾家庄飞来。
欧阳瞻看着南宫成的背影,喃喃道:“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可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等南宫成到达了顾家庄,顾家庄的大门虽然是禁闭的,里面却已经没有人了。南宫成没有去过顾神云的房间,他虽然知道顾家庄内有机关,可是不知道机关的位置在哪。无奈之下,只能打开顾家庄的大门,坐在顾家庄的大厅等待着欧阳瞻他们的到来。
过了一会儿,欧阳瞻他们来了。
欧阳瞻看着大门敞开的顾家庄,已经预料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他说道:“完了,我们来晚了。”
“虽然来晚了,我们还是应当进去看一下吧?”花满春道。
欧阳瞻点了点头,于是一群人进入了顾家庄。
一走进顾家庄,就看到南宫成坐在顾家庄的大厅。
南宫成看到欧阳瞻他们来了,笑道:“太好了,你们终于来了。”说完南宫成站起身,来到了向天羽的身边。
向天羽看着南宫成,道:“相公,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南宫成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啊,我来的时候,大门是禁闭的;进来之后,发现这府上没有人。袁彬不是说这顾家庄有地道吗?我想说不定顾神云已经猜到我们要来了,所以带着他的一众庄丁的躲在了地道里。我又不知道地道的入口在哪里,所以只能在这里等你们过来了。”
所有人听到南宫成这么说,都点了点头,他们也都觉得南宫成的猜想有些道理。欧阳瞻当然也希望顾神云是躲在了地道里,于是他对袁彬道:“袁彬,你快带我们进入地道吧!”
“好!地道的入口就在顾神云的房间,你们跟我来吧!”袁彬说完就在前面带路,其次是申虹,然后是欧阳瞻、花满春和梅胜雪,最后是南宫成和向天羽。
走在最后的向天羽看着南宫成道:“相公,刚才飞那么快,一定累了吧?来,我帮你擦擦汗。”说完向天羽从身上拿出一块手帕,就要为南宫成擦汗。
南宫成一愣,飞这么一点路怎么就累了呢?想当年,南宫成追着一只老鹰一天一夜才停了下来。南宫成心想:“是了,肯定是傻丫头累了,所以她也认为我累了。”于是他制住向天羽伸过来的手,一下将向天羽打横抱了起来。
“你干嘛?”向天羽气呼呼地道。由于生气,她说话的声音有点大,所以前面的人都纷纷回过头来看。
南宫成笑道:“是我不好,让你走了这么远的路,剩下的路就由我抱着你走完吧!”说完南宫成又对前面停下的人道:“有什么好看的?继续前进!”
前面的人纷纷回过头来,继续向顾神云的房间出发。
恶龙帮 第九十四章 多人探查顾家庄
夜渐渐深了,月亮的寒光照耀着南宫成他们。
在袁彬的带领下,南宫成他们终于来到了顾神云的房门前。
袁彬站在顾神云的房门前,先对申虹道:“申姑娘,请问你懂武功吗?”
申虹摇了摇头。
袁彬想了想,对申虹道:“那你就留在这里等我们出来,可好?”
“不!我一定要进去!”申虹斩钉截铁地拒绝道。她的哥哥就在密室里,所以她一定要进去看一看。
袁彬一下推开了房门,道:“可是我们要从房间门口越到桌子,又要从桌子越到放书的柜子前,机关就在放书的柜子最左侧。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只怕很难完成这一连串的动作。”
申虹低下了头,她也知道自己不会武功,确实无法做出袁彬口中的一连串动作,可是她确实很想进去,很想去看看自己的哥哥怎么样了?正再申虹无计可施时,突然看到南宫成抱着向天羽,又想到了办法。她来到袁彬身边,对袁彬道:“袁大哥,麻烦你抱着我完成这一连串动作吧!”
袁彬看着申虹这么坚持,也不再拒绝,他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申虹的提议,继续道:“另外,我们必须留一个人守住入口的机关,这样我们进去才无后顾之忧。谁愿意做这件事?”
袁彬说完,没有人开口答应。
欧阳瞻道:“这个人一定要武功极高,这样的话,不管来的是什么人,他都可以挡住。”
南宫成听完欧阳瞻的这一番话,就知道欧阳瞻是要让自己留下来,他放下向天羽,叹了口气道:“好吧,那就由我留下吧!”
欧阳瞻笑着点了点头。
向天羽道:“既然我相公不进去了,那我也留下。”
欧阳瞻看了向天羽一眼,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继续道:“还有谁要留下?”
“我!”梅胜雪站了出来,“既然小姐和姑爷都不进去了,那我也就不进去了。”
欧阳瞻点了点头,继续道:“还有人要留下吗?”
没有人回应,欧阳瞻道:“好吧,那就由南宫成、向天羽和梅胜雪负责看守入口处的机关,其余的人跟随袁彬进去。”
袁彬进去之前,对南宫成交代了一声如何打开入口处的机关,然后就进入了密道。欧阳瞻他们跟在袁彬的身后。
等到袁彬他们进去之后,南宫成、向天羽和梅胜雪并没有进入房间,而是坐在房门口欣赏着月色。
“什么嘛?他们凭什么不让相公进去?”向天羽对于南宫成不能进去感到十分不忿。
南宫成笑了笑,拉着向天羽坐在自己身边,抬起向天羽的下颔,笑道:“我现在觉得不进去也挺好的,你说对吗?”
向天羽笑了,看着月光道:“天下何人初见月?明月何年初照人?说实话,现在能不进去,也确实挺好的。”
“天下何人初见月?明月何年初照人?”南宫成琢磨了一会儿这两句,然后问向天羽道:“这两句后面的是什么?”
向天羽笑了笑,道:“人生代代无穷已,明月年年望相似。”
“人生代代无穷已,明月年年望相似。”南宫成点了点头,赞道:“好诗,傻丫头真是越来越会作诗了
。”
向天羽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是我写的啦,这是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我只是化用了他的句子而已。”
“《春江花月夜》?”南宫成看着向天羽道:“那你记得这首诗的全文吗?”
向天羽点了点头。
南宫成道:“能不能把这首诗念给我听一下?”
向天羽看着南宫成道:“相公要听这首诗吗?”
南宫成点了点头。
向天羽笑了笑,开始背诵《春江花月夜》:“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湖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寂静的夜晚,向天羽背诵《春江花月夜》的声音响起,不只是南宫成和梅胜雪听到了,进入地道内的欧阳瞻等人也听到了,当时他们正行走在前往密室的那条通道上。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哼,我们在这里探险,南宫成却在外面对着明月吟诗。”花满春道。
欧阳瞻道:“路都是自己选的,抱怨也没有用,我们还是继续走下去吧!”
花满春点了点头。
于是一群人继续前进了,伴随着向天羽吟诗的声音继续前进。终于走到了格子路的尽头,石门打开了。
袁彬他们进入了石门,都被石门内的景象震惊了。一地的死人,谁都知道这里经历了一场大屠杀。
“哥!”申虹叫了一声来到了铁笼子旁边,她一拉铁笼子的门,门居然打开了。申虹来到了申勇的身边,轻轻地推着申勇的尸体,道:“哥,你快醒醒啊!我们来就你了!”
可是申勇并没有回应,申虹颤抖着将自己的手去探申勇的呼吸,发现申勇已经停止了呼吸。
“哥——”申虹大声哭了起来。她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哥哥了,这样的哭声听起来格外悲伤。
听着这撕心裂肺的哭声,欧阳瞻等人都不禁潸然泪下。
“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欧阳瞻擦去了眼中流出的眼泪,然后就像机关外走去。欧阳瞻虽然这么说,可是申虹并没有停止哭泣。
“你去干什么?”花满春看到欧阳瞻走出去,就问欧阳瞻道。
“去取两个火把过来,我要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欧阳瞻来到了那条充满机关飞的格子路上,以墙壁借力,用轻功从墙壁上取了两个火把,然后又进入了密室之中。
欧阳瞻把一个火把扔给了花满春,然后欧阳瞻道:“你开始吧,我要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花满春接住欧阳瞻扔过来的火把,点了点头,
开始查看密室里的尸体。他把所有的尸体都查看了一遍,然后对欧阳瞻道:“这里发生的事,我大致有一些了解了。”
欧阳瞻点了点头。
“尸体还有热度,看样子死亡时间不超过半个时辰。顾神云的脸上充满了惊愕,由此可见凶手第一个杀的是顾神云;然后凶手要杀这些庄丁,这些庄丁开始是想要逃跑,可是后来逃不了了,于是就来和凶手拼命。但是他们不是凶手的对手,很快就被杀的只有两个人。这两个人知道自己不是凶手的对手,于是跪下来求饶,但凶手并没有放过他们。凶手杀了所有庄丁之后,最后来到铁笼子杀申勇。”花满春说着就来铁笼子里查看申勇的尸身。
欧阳瞻想了想,道:“这么说凶手是顾神云认识的人?”
花满春点了点头,道:“而且极有可能就是恶龙帮的大当家。”
欧阳瞻道:“何以见得?”
花满春笑道:“关公面具、黑色大衣,现在都穿在顾神云的身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顾神云就是恶龙帮的大当家。难道你相信顾神云是大当家吗?如果顾神云是大当家,又是谁把他杀死的?”
欧阳瞻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顾神云确实没有大当家的本事。”
花满春看了申勇的尸身后,发现了一些奇怪之处,脸上的神色忽然变了。
欧阳瞻发现了,就问花满春:“你怎么了?”
花满春摇了摇头,道:“我现在还说不上来,不过我想我们要把申勇和顾神云的尸体带出去。”
“好!”欧阳瞻点了点头,对花满春道:“那就由我们两个把他们的尸体带出去。”
花满春点了点头,道:“这么看也只能这样了。”
于是袁彬在前面带路,申虹跟在袁彬的身后,欧阳瞻背着顾神云、花满春背着申勇向机关外走来。
充满机关的格子路走到了尽头。
“咚咚咚——”敲打墙壁的声音响起。
南宫成知道欧阳瞻他们已经探查完毕了,于是走过来把机关打开了。南宫成道:“里面有什么发现吗?”
“有一个大发现,你把我们发现的带出去吧!”欧阳瞻说着就把顾神云的一只手伸向了南宫成。
顾神云的尸身死沉死沉的,南宫成用了很大的力才将顾神云的尸体拉了出来,此时的顾神云脸上还戴着关公面具,又是身穿一身黑衣服,自然会有人认为他是大当家。
“这是恶龙帮的大当家吗?”梅胜雪道。
南宫成摘下关公面具,摇了摇头,道:“他不是恶龙帮的大当家!”南宫成说这番话时十分肯定,如果他没与顾神云交过手,他见到这情况,或许就会以为顾神云是恶龙帮的大当家,可如今,南宫成十分确定顾神云不是大当家。南宫成接着问欧阳瞻等人道:“是谁把他杀了?”
欧阳瞻笑了笑,道:“当然是恶龙帮的大当家咯,难道你还以为是我们吗?”说完欧阳瞻就出来了。
南宫成点了点头。
欧阳瞻对里面的人道:“把我们的第二个发现送出来吧!”
于是袁彬他们将申勇的尸身送了出来,南宫成接住,向天羽看到弄出死尸不容易,于是也过来帮忙。
恶龙帮 第九十五章 多事之秋多事夜
在众人的努力下,申勇的尸身终于从格子路出来了。可就在申勇的尸身出来时,却听到向天羽“啊”地一叫。
南宫成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把尸身向欧阳瞻一推,来到向天羽的身边,十分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向天羽倔强地摇了摇头。
南宫成却拿起向天羽的一只手,发现她的手掌上有一个针眼。南宫成一边吹一边道:“这是怎么弄的?疼不疼啊?梅姐姐,你有手帕吗?”
梅胜雪点了点头,从身上取出一块绣着梅花的丝绸手帕,递给南宫成。
南宫成接过手帕,就给向天羽包扎了起来。
向天羽看到南宫成如此疼爱自己,心里就像喝了蜜一般,她笑着摇了摇头,道:“放心吧,已经不疼了。”
“你这伤口是怎么弄出来的?”欧阳瞻从地道里跨出来,看到向天羽只回答了南宫成的第二个问题,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于是把第一个问题又问了一遍。在欧阳瞻看来,第一个问题的答案远比第二个问题的答案重要。
向天羽看着申勇的尸身道:“我刚才来帮你们扶尸体的时候,就被他扎了一下。”
欧阳瞻把尸体推给梅胜雪,走过来把南宫成刚绑好的手帕解开了,看着向天羽手上的针眼,道:“这是什么东西造成的?”
南宫成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向天羽也不能回答这么问题,能回答这个问题的只有花满春。
“让我看看!”花满春似乎也知道只有自己能回答,所以他从地道里跨了出来。袁彬和申虹紧跟着跨了出来。花满春拿起向天羽的手掌开始观察,观察了一会儿,笑道:“这是绣花针造成的。”
“绣花针?”南宫成疑惑地看着花满春。
花满春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一般的无毒绣花针,不过很奇怪,申勇的身上怎么会有绣花针呢?”
欧阳瞻也在想这个问题,他把申勇穿的那件破旧不堪的外衣脱了下来,开始在衣服上寻找。
“你干什么?……”申虹愤怒地对欧阳瞻大叫一声,然后就向欧阳瞻走了过来。她确实没想到欧阳瞻居然这么无礼,其实在欧阳瞻的心里,破案远比有没有礼更重要。
“嘘!”袁彬拉住愤怒地申虹,轻声道:“我听我爹说过,欧阳叔叔最喜欢破案,在他破案想问题的时候,你千万不要打扰他。”
申虹点了点头,能为她的哥哥申勇报仇比一切都重要,所以她也不在意欧阳瞻把申勇的尸身怎么样了,只要能报仇,只要能找出恶龙帮的大当家就行。
欧阳瞻并没有理会申虹,依旧在那件破旧不堪的外衣上一寸一寸地寻找。在如此细致入微地找寻之下,欧阳瞻终于在那件外衣的背后的角落找到了绣花针——一根依旧雪白闪着寒光的银针。
花满春看着那根银针,笑着对向天羽道:“太好了,绣花针的针头没有生锈,看来你的伤口不用做特殊处理了。”
“应该还会留下什么的!”欧阳瞻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声,然后走过来察看申勇的尸身。欧阳瞻从申勇的尸体上又脱下了一件衣服,现在申勇的尸身上只穿了一件衣服。终于在那仅剩的衣服上发现了一个疑点:这件衣服少了一个角。同时欧阳瞻还发现申勇右手的食指有咬破的痕迹。
欧阳瞻笑了,如同发现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一般,他对南宫成道:“南宫成,你跟我回密室一趟;袁彬,
你把申勇的衣服穿好。”
“好!”南宫成站了出来。
“好!”袁彬应了一声,就动手把申勇的衣服穿好了。
“你和相公进入了地道,我们干什么?”向天羽道。
欧阳瞻笑了笑,道:“你们什么都不干,就在这里等我和南宫成。”说完又对南宫成道:“把绑在你媳妇手上的手帕一起带上。”
南宫成刚把目光看着向天羽,向天羽就从手上取下了手帕,递给南宫成道:“给你们!”
南宫成笑着点了点头,就与欧阳瞻准备进入密室。
“等等!”袁彬道:“那条格子路上有机关,不如就让我给你们带路吧!”
欧阳瞻知道袁彬是好意,他笑道:“多谢侄子的好意,不过不用麻烦了,我已经把格子路的走法记下来了。”说完欧阳瞻进入了地道,南宫成也跟着进入了地道。
向天羽等人就在房间里等着,等了将近半个时辰,等到哈明带了上百锦衣卫来了,南宫成和欧阳瞻才回到了这间房。向天羽看到南宫成出来了,就扑进南宫成的怀里,问道:“相公,你和欧阳瞻去了那么久,你们在那间密室里干什么呢?”
南宫成一愣,看了一眼欧阳瞻,想了想,道:“我们在那间密室里布了一个陷阱。”南宫成并没有具体跟向天羽说他和欧阳瞻在密室里干了什么,而且他在回答向天羽的问题时,看了一眼欧阳瞻,说明南宫成和欧阳瞻离开密室时,欧阳瞻已经料到了向天羽会问这个问题,所以交代了南宫成不能跟向天羽说。
南宫成的回答更加勾起了向天羽的好奇心,她继续问道:“你们布了一个什么陷阱啊?”
“一个能让凶手上当的陷阱,至于陷阱的内容是什么,我们不能告诉你。”欧阳瞻帮着南宫成回答。
向天羽撅着嘴点了点头,她当然明白,猎人布下陷阱捕捉猎物,当然不能泄露陷阱的内容,不然如何能捕捉到猎物呢?所以向天羽虽然不情愿得到这样一个答案,但是也没有办法。
欧阳瞻看了一眼哈明,问道:“你带了多少人过来?”
哈明对欧阳瞻道:“我按你说的禀明了刘指挥使之后,刘指挥使给了三百人。刘指挥使说了,这三百人都听你的差遣。”
欧阳瞻点了点头,对哈明道:“现在这三百人由你和袁彬统领,两百人守着顾家庄周围,除了我们以外,不许任何人靠近。剩下的一百人住进顾家庄,五十人看守密室。”
袁彬点了点头,道:“我们明白。”
欧阳瞻道:“你们可以形成内外呼应,但是那守密室的五十人无论如何也不许撤出来。”
袁彬道:“欧阳叔叔请放心,密室由我亲自镇守,一定确保万无一失。”
欧阳瞻道:“另外,我还要你们做一件事。”
袁彬点了点头,道:“欧阳叔叔请吩咐。”
欧阳瞻道:“我要你们放出风去,就说我们已经找到了恶龙帮的大当家,就说他是顾神云。”
南宫成不明白欧阳瞻为何这么做,他道:“你这是在干什么?顾神云明明就不是恶龙帮的大当家,你为何要这么做?”
欧阳瞻看了南宫成一眼,道:“这你就别管了,我这么做自有我的意图。”
南宫成听欧阳瞻这么说,知道欧阳瞻是在耍计策,点了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
袁彬也点了点头,道:“欧
阳叔叔请放心,我保证明天京城内,所有的人都会知道恶龙帮的大当家就是顾神云。”
“这就好!”欧阳瞻又对其他的人道:“事情做完了,剩下的人随我回杨士奇府上。”
“你是不是漏了一件事?”申虹道。
欧阳瞻看了申虹一眼,似乎是知道了申虹指的是什么事,但是这件事是欧阳瞻能决定的吗?当然不是,如果还能从这些尸体上发现新线索,那这些尸体依然是不能下葬的。谁能从这些尸体上发现新线索呢?当然是花满春。所以欧阳瞻问花满春道:“那些尸首还有用吗?”
花满春对袁彬道:“申勇和顾家庄的尸首你们找一间房存放,等到我明天对那些尸体进行再一次勘察结束后,你们就可以下葬了。”
“顾家庄其他人的尸首可以下葬,但是申勇和顾神云的尸首暂时不要下葬。”欧阳瞻补充着说了一句,似乎留着这二人的尸体有用处。
袁彬点了点头,道:“我们明白了。”
于是南宫成他们走上了回杨士奇府的路,但是申虹却没有跟上去。
袁彬道:“申姑娘,他们走远了。”
申虹摇了摇头,饱含热泪地道:“我不随他们去了,我要留下来陪我哥哥。”
袁彬点了点头,对于申虹的决定表示理解。
夜晚,南宫成他们回杨士奇府的路上。
寂静的夜晚,灯火都已经熄灭的家家户户,无人行走的路。南宫成他们走在这条路上,向天羽一边走一边打哈欠,看来是非常疲劳了。
南宫成走过来抱着向天羽,让向天羽的头可以靠在自己的怀里。南宫成笑道:“今晚累了吧?”
向天羽闭着眼睛躺在南宫成的怀里,点了点头,道:“今晚真是多事之夜。”
南宫成想了想,一下将向天羽抱了起来。
向天羽看到南宫成当着这么多人把自己抱了起来,吓了一跳,连忙道:“你干什么?快把我放下来!”其实向天羽是渴望被南宫成抱着的,可是她知道从此处去杨士奇府挺远的,她怕把南宫成累坏了。
南宫成笑着摇了摇头,不肯把向天羽放下来。
向天羽气呼呼地道:“你要是再不把我放下来,我可要生气了!”
南宫成看着向天羽生气的可爱模样,笑道:“你就算生气,我也不把你放下来!”
向天羽握起拳头想打南宫成一拳,可是想到南宫成是为了让自己不受累才抱起自己的,她又怎么下得去手?
南宫成看到向天羽想打自己,又迟迟不下手,也就明白了向天羽为什么坚持不肯让自己抱着她。南宫成笑道:“你就放心吧!从这里到杨士奇府一点都不累。”
向天羽笑了,双手环着南宫成的脖子,闭上眼睛躺在南宫成的怀里。
等到天快亮时,南宫成他们走到了杨士奇府。
此时向天羽已经睡着了,杨士奇府的大门是禁闭着的,欧阳瞻走过去敲了敲门,杨忠走过来开门,当杨忠看到来人是欧阳瞻等人时,先叹了口气,然后道:“你们进来吧!”
欧阳瞻知道杨士奇府发生了什么事,问道:“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杨忠笑道:“没事,或许是突然来了什么大事,所以皇上才把杨大人留下了。你们也忙了一宿了,快回房休息吧!”
于是欧阳瞻等人进入了杨士奇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恶龙帮 第九十六章 皇帝夜见杨士奇
杨忠的话是在告诉大家杨士奇没回来,杨士奇被皇帝留下了,那么杨士奇是因为什么被皇帝留下的呢?难道真的是天下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这件事还得从今晚刚入夜说起,当时刘勉将向天羽说的话写成了一个奏折,呈给了皇帝。皇帝正在南书房看奏折,一边看一边发笑。
南书房里摆着两个柜子,柜子里放的都是书籍。两个柜子的中间摆着一把椅子和一个桌案,此时的皇帝就坐在桌案前的椅子上看奏折。桌案上放着一个挂着五只毛笔的笔架,笔架前摆着一个盒子,从盒子里时常能听到“唧唧吱”的声音,那是蟋蟀的叫声。斗蟋蟀是皇帝的一个爱好,可就算皇帝有这个爱好,也并没有因为这个爱好耽误国家正事,所以大臣们对于皇帝爱斗蟋蟀并没有什么反对意见。蟋蟀在盒子里,时不时地发出“唧唧吱”的声音,皇帝也像没听到一般。
“是什么让你觉得好笑?”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这女人头戴九龙四凤冠,身穿一件深青色的翟衣,披着一件中单黻领,步态从容似巾帼英雄,容颜未老而风韵犹存,神色自若而威仪自显。她的身后原本跟着两个伺候的宫女,在进南书房之前让两个宫女在门口候着,然后自己走进了南书房。
皇帝笑着对女人道:“母后,今天收到一份比较有意思的奏折,您也看一看吧!”说罢皇帝就将奏折递给了女人,原来这女人并不是一般人,而是皇帝的母亲的张太后。
张太后接过奏折看了起来,看过之后原本神色淡定的她也变得让人捉摸不透。
皇帝道:“母后认为这个人应当怎么处置?”
张太后回忆了一会儿,问道:“朝廷之内有叫向天羽的人吗?”
皇帝摇了摇头,道:“没有。”
张太后道:“那他是上京赶考的考生?”
皇帝笑了笑,道:“不是。我想问母后,这个向天羽应当怎么处置?”
“既然他只是一个寻常百姓,你还跟他客气什么?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当然要把他抓起来,囚禁一辈子!”其实这张太后的处理方法已经算是仁慈的了,从古至今,任何一个挑战皇权的人,不仅自己要死,还会牵连自己的九族。张太后之所以这么处理,是因为向天羽不过是一个寻常百姓,翻不起什么大浪。
皇帝笑道:“如果说这句话的是一个女人呢?”
“是一个女人?”张太后感到非常震惊,不由自主地重复了一遍皇帝的话,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镇静。张太后道:“如果她真的是一个女人,我倒想见一见这个向天羽,看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能说出这样的话。”
“已经有人见过这个人了,”皇帝说完就大声喊:“来人啊,把杨士奇大人请来南书房。”
“是。”一个太监在南书房外跪下领命,又站起身来离去。
过了一会儿,太监和杨士奇一起来到了南书房。
杨士奇跪下拱手道:“臣杨士奇参见皇上。”
“杨大人不必多礼,”皇帝走过来扶起杨士奇,随后大声道:“来人啊,给杨大人和母后看坐。”
“是。”也不知是谁应了一声,只见四个锦衣卫搬着两把太师椅进入了南书房,将
太师椅放在杨士奇和张太后的背后。做完这一切之后,这四个锦衣卫就退了出去。
皇帝道:“母后、杨大人,咱们坐下聊吧!”
张太后点了点头,坐在了一把太师椅上。
“是。”杨士奇抱拳应了一声,也坐在了另一把太师椅上。
皇帝笑道:“杨大人,不知这皇宫的饭菜如何?是否合您的口味?”
杨士奇笑了笑,道:“皇宫里的饭菜岂是我府上的可比?”说罢杨士奇又站了起来,抱拳道:“敢问皇上留我下来所为何事?”
皇帝也站起身来,道:“杨大人,不必紧张,请坐!”
“是。”杨士奇又坐了下来,朝廷里的事都已经处理完了,杨士奇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要让他留下来,脸上的神色一直都是紧张的。
皇帝也坐了下来,笑道:“朕今日找你来,只是想与你拉拉家常,听说你家里最近住进了几个客人?”
杨士奇点了点头,道:“是的,是三男三女,南宫成、欧阳瞻和花满春是男;向天羽、梅胜雪和杨雪是女。南宫成和向天羽是夫妻。”
皇帝点了点头,道:“杨大人认为那向天羽怎么样?”
杨士奇回想起了自己与向天羽的交谈,笑道:“向天羽既有识人之明,又有治国之才,可惜是个女子,若是男儿之身,我将把他举荐给朝廷,委以重任。”
皇帝的脸色并没有变化,道:“她与当年的解缙相比如何?”
杨士奇没有回答,在三杨之中,属杨士奇的情商最高。皇帝继位之后,帮助很多冤死的大臣平反,唯独没有帮助解缙平反,因为解缙的罪名是无人臣之礼。魏征心怀天下,目无君王,却能被万世颂扬,因为他遇到的是唐太宗;解缙也是心怀天下,目无君王,最后却以无人臣礼下狱而被冤杀,甚至新皇继位都不愿帮解缙正名。
杨士奇当然明白,先帝仁宗皇帝讨厌解缙,当今皇上也讨厌解缙。皇帝现在将向天羽与解缙相提并论,看上去是在和杨士奇谈论,实际上杨士奇若是回答错误,就可能会有杀身之祸。
可是这该怎么回答?回答自己的真实想法吗?这向天羽简直就是女版解缙。如果真的这样回答了皇帝的问题,那接下来的后果是什么?杨士奇无法预料,所以杨士奇在想一个高超的回答方式:这个方式既不会让皇帝生气,又不会让自己有祸端。
“杨大人,您怎么还不回答?难道是朕问的问题很难回答吗?”皇帝看到杨士奇久久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于是开始催问。
杨士奇抱拳道:“皇上所言甚是,臣知错了,请皇上责罚!”说完杨士奇就跪在皇帝的面前。
皇帝一头雾水,他不明白杨士奇为何这么做,扶起杨士奇道:“杨大人何必如此?我们只是在谈论向天羽与解缙,这和你做错了什么事有关系吗?”
“解缙无人臣礼,向天羽也无人臣礼。像这样的人,就算再有才华,也不可以委以重任。臣只考虑到其才华,而忽视了他的人品,这岂不是大错特错了吗?请皇上责罚!”杨士奇说完又跪在了皇帝的面前。
“杨爱卿快快请起!”皇帝笑了,看来杨士奇回答得正合皇帝的心意。皇帝站起身来,
将奏折递到了杨士奇的面前,“今日朕收到了一份奏折,想请杨爱卿一起看看。”
杨士奇连忙站起身来,接过奏折开始阅读,阅读之后大惊失色,跪在皇帝面前,道:“非礼勿视,请皇上挖去我的双目。”
皇帝扶着杨士奇坐下,笑道:“是朕让你看的,杨爱卿无过。”
“臣谢皇上宽仁。”杨士奇抱拳道。
皇帝道:“朕只想问问,这个人应当如何处置?”
杨士奇道:“口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此人绝不可留!敢问皇上,这向天羽是何人?”
皇帝笑道:“正是住在爱卿府上的向天羽。”
“什么?这些话是她说的吗?”杨士奇站起身来,似乎是有些怀疑,可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他抱拳道:“皇上,臣这就回家,把向天羽等人抓进狱中,听候处置!”说罢杨士奇就转身准备回家。
“杨爱卿且慢!”皇帝出言制止杨士奇。
杨士奇又转过身来,面对着皇帝,抱拳道:“不知皇上还有何指示?”
皇帝道:“杨爱卿先不动声色,就让他们暂时住在你的府上。”
杨士奇连忙抱拳道:“臣不敢,臣这就把这些人赶出府去。”
皇帝叹了口气,道:“朕听说这些人正在尽力剿灭恶龙帮,杨爱卿可还记得恶龙帮?”
“臣当然记得!恶龙帮的前身是一个叛逆组织,从太宗皇帝到先帝都想尽力剿灭恶龙帮,可是因为找不到恶龙帮总坛的位置,所以一直未能如愿。”杨士奇道。
皇帝点了点头,道:“既然现在共同的敌人是恶龙帮,那就等除掉恶龙帮以后,再来处置这件事吧!”皇帝说着把奏折拍在了桌案之上。
“是。”杨士奇抱拳领命。
皇帝道:“爱卿回去之后,一定做到不动声色,等到恶龙帮之事尘埃落定后,再做计较。”
“是,臣领命。”杨士奇抱拳道。
皇帝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对杨士奇道:“今日天色已晚,杨爱卿就不必回去了,就在此处休息一夜吧!”
“臣不敢!”杨士奇跪下道:“臣如何敢留在皇宫之中,还是这就回家去吧!”
“杨士奇接旨!”皇帝道。
“臣杨士奇接旨!”杨士奇对皇帝道。
皇帝道:“命杨士奇今夜就宿在皇宫之内,明日准时参加早朝,不得有误!来人啊,送杨大人下去歇息!”
“老奴领旨!”一个太监走了进来,对杨士奇道:“杨大人,厢房已经备好,请随我下去休息吧!”
杨士奇跪下磕头道:“皇上,这道旨意臣不能接受,请皇上收回成命!”
皇帝不解,问道:“这是为什么?”
杨士奇道:“臣若是接受了这道旨意,那岂不是和无人臣之礼的解缙一样吗?臣断不敢做解缙那样的人,请皇上收回旨意!”
皇帝把杨士奇扶了起来,道:“你是朕的股肱之臣,若是把你累坏了,谁来辅佐朕治理天下?孙公公,把杨大人带下去休息吧!”
“是!”孙公公抱拳应了一声,然后对杨士奇道:“杨大人,请跟咱家来吧!”说罢扶着杨士奇退出了南书房。
恶龙帮 第九十七章 皇帝偏爱斗蟋蟀
看着杨士奇离去的背影,皇帝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此次皇帝就是为了试探杨士奇,就杨士奇的表现来看,显然是十分符合皇帝要求的。
此时,南书房内只剩下了张太后和皇帝二人。
皇帝在和杨士奇交谈时,张太后就一言不发,这让皇帝感到十分奇怪。于是皇帝问张太后道:“母后方才为何一言不发?”
张太后笑了笑,道:“看来杨大人和那个叛逆确实没有关系。”原来张太后没有说话,就是在观察杨士奇的举动,当儿子受到威胁时,母亲站出来保护儿子是本能。
皇帝点了点头,道:“那您认为这个向天羽应当如何处置呢?”
张太后站起身来,取过奏折来阅读,道:“本来我以为她只有两条路走,一条路是死,一条路是在北镇抚司关一辈子,现在她又多了一条路。”
皇帝十分聪明,当然知道自己母亲指的第三条路是什么,他笑道:“我知道母后的意思,不过一切要等他们除掉了恶龙帮以后再说。”
张太后点了点头,认为皇帝说得非常对。
“唧唧吱”的声音响起,皇帝和张太后不约而同地朝桌案上的盒子看了一眼。
皇帝道:“好了,母后,也已经深了,您就回去休息吧!”
知子莫若母,张太后自然是知道皇帝为何要把自己支走,她道:“皇帝,你不要玩得太晚,别忘了,你明天还要早起上朝呢!”
“我知道的,好了母后,你快去休息吧!”皇帝扶着张太后走出了南书房,皇帝给张太后躬身行了一个礼,道:“母后,孩儿给您问安了!您早些回去休息吧!”
张太后点了点头,道:“我这就回去休息,你也早点休息。”说完张太后离开南书房,往自己住的慈宁宫走去。
皇帝看到张太后离开了,就转身进入了南书房。可是谁也没想到,张太后往慈宁宫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可是张太后也只是站在南书房的门口,并没有走进去。
南书房内,皇帝一边笑一边摩拳擦掌,“小宝贝,我听你们的连胜就知道,你们肯定是想要大战一场。别急,朕这就让你们大战一场!”说完皇帝把盒子放在桌案前,打开了盒子,原来里面放着两只黑色的大蟋蟀。
“上啊,无敌大将军;上啊,钢铁大元帅……”皇帝用手上的蛐蛐探子撩拨着两只蟋蟀开始掐架,“好,打起来了,打起来了,我倒要看看是无敌大将军厉害,还是钢铁大元帅厉害?哈哈哈哈……”
皇帝的笑声在南书房内响起,也传到了南书房外张太后的耳中。张太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她都不明白,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会喜欢斗蛐蛐?
恰在此时,孙公公将杨士奇送到了厢房,又回来了。
“太后吉祥!”孙公公和张太后打了一个招呼,就准备回去伺候皇帝。
“孙福,你站住!”张太后道。
孙公公转过身来看着张太后,原来孙公公的名字叫孙福。孙福道:“太后有何吩咐?”
张太后看了看南书房里面,对孙福道:“皇帝他每天斗蟋蟀都会斗到很晚吗?”
孙福叹了口气,道:
“是啊,有时候从一个晚上斗到了白天,天一亮又直接去上朝了。”
张太后勃然大怒,轻声斥责道:“你们这些奴才怎么会是?你们是伺候皇帝休息的,怎么可以让皇帝一整个晚上都在斗蟋蟀?”张太后虽然是斥责,可是声音并没有多大,很明显,她不想搅了南书房内皇帝的兴致。
孙福立刻跪在张太后的面前,他知道张太后是怕搅了皇帝的兴致,因而才压低声音说话,所以他也不敢大声说话。孙福轻声道:“太后容禀,老奴也曾经劝过皇上休息,可是皇上说整天看奏折,那么大的工作量,若是没有一点业余的爱好,他绝对撑不下去。”
张太后叹了口气,道:“你起来吧,如此说来也不能怪你了。”
“是!”孙福站了起来,“太后若是没有别的指示,那奴才就进去伺候皇上了。”
张太后点了点头,道:“你进去之后,不要告诉皇帝我在这里。”
孙福想了想,道:“是,奴才遵旨。”说完孙福走进了南书房。
这时,张太后身边的宫女道:“太后,这夜晚风大,回慈宁宫去歇息吧?”
张太后摇了摇头,一脸凝重地看着南书房,道:“今晚咱们不回去了!我倒要看看他斗蟋蟀要斗到什么时辰?”
皇帝看到孙福进来了,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孙福你回来了?”
“是的,奴才回来了,杨大人已经让我安顿好了。”孙福道。
皇帝道:“好啊,我就知道事情交给你,一定能马上办好的。”
“皇上,夜已经深了,就让老奴伺候您休息吧!”孙福道。
皇帝摇了摇头,道:“孙福,咱们来斗一盘,我一个人让它们两个斗,确实挺无聊的。”
“皇上,您明天还要上朝呢!现在夜已深了,还是早些休息吧!”孙福道。
“你大胆!”皇帝道:“连朕的旨意都不听了,你是不是想去天上享福了?”
“奴才不敢!”孙福连忙跪在皇帝面前。
“既然不敢,那就过来陪朕斗一盘。”皇帝道。
“是。”孙福只能站起身来到桌案前。
皇帝把蛐蛐探递给了孙福,道:“来吧,你的是无敌大将军,朕的是钢铁大元帅。来看一看是你的无敌大将军厉害,还是朕的钢铁大元帅厉害!”说完孙福和皇帝斗蛐蛐的声音响起,也传了出来……
一个时辰过去了,皇帝和孙福仍然在斗蛐蛐,张太后仍然站在南书房外。
“太后,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咱们还是回去休息吧!”张太后身边的宫女又来提醒。
张太后摇了摇头,看了看天,道:“也就是说还有两个时辰就要上朝了,是吗?”
“是。”宫女回答道。
“摆驾,回慈宁宫!”张太后转身往慈宁宫走去,她的贴身宫女跟在她的身后。
贴身宫女看着张太后一脸愁容,就安慰张太后,“太后娘娘请放宽心,皇上只是压力太大了,所以才会借助斗蛐蛐来排解心中的压力。”
张太后哼了一声,道:“他若是借助美色来排解心中压力,我绝不说什么,可偏偏是这
斗蛐蛐……”说到这,张太后突然收住了话头,停下了脚步。
贴身宫女看到张太后停了下来,自己也停了下来,问道:“太后,您怎么了?”
“红巾,天亮以后你去把胡皇后和孙贵妃找来慈宁宫,我有话要对她们说!”张太后对贴身宫女道。
“是,红巾领命!”贴身宫女微微低头,算是接受了张太后的命令,原来张太后的贴身宫女叫红巾。
张太后点了点头,于是和红巾继续朝慈宁宫前进。
第二天,皇帝去上朝了,张太后见慈宁宫接见胡皇后和孙贵妃。
此时张太后正坐在高堂之上,胡皇后和孙贵妃都带了宫女前来。胡皇后是一张鹅蛋脸,体态苗条,一副老实相;孙贵妃是一张瓜子脸,体型偏瘦。二人皆是美丽动人的人物,她们向张太后行礼之后,张太后便让她们坐下。
张太后道:“哀家与胡皇后和孙贵妃聊家常,其余的不想干人等都退下吧!”
“是。”红巾和一众宫女应了一声,便纷纷退了下去。
胡皇后道:“母后,不知您找儿臣前来有什么要事?”
张太后叹了口气,一双眼睛紧盯着胡皇后和孙贵妃道:“你们可曾知道,你们的丈夫喜欢斗蟋蟀吗?”
胡皇后和孙贵妃纷纷站了起来,跪在张太后的面前,道:“回禀母后,我们都知道。”
胡皇后道:“皇上批阅奏章累了,以斗蟋蟀的方式进行缓解,这并没有什么不好啊!”
“胡说!”张太后拍了一下自己坐的位子旁的高凳,发出“啪”的一声响。胡皇后和孙贵妃听到这一声,头低得更低了。张太后道:“皇帝为什么会喜欢斗蟋蟀?因为他感觉到了压力。不错,做皇帝要批阅很多的奏折,要管着天下成千上万百姓的生计,确实是一件辛苦的事。可是如果你们能够成为皇帝的贤内助,主动帮助皇帝,减轻他的压力,他也就不会这么累了。”
“太祖皇帝有遗训,后宫不得干政!”孙贵妃道:“我们绝不敢做违反祖训的事!”
张太后道:“我让你们学习治理国家的方法,并不是让你们干政,而是让你们帮助皇帝治理国家。你们在皇宫之内不争权夺利,这很好!可是我觉得你们做的还不够好。古语有云:夫唱妇随。既然你们的丈夫是皇帝,既然皇帝的职责是要治理好天下,那么身为妻子的你们也有责任帮助他治理天下。你们明白吗?”
胡皇后和孙贵妃相互看了看,对于张太后说的话,她们是一点都不懂。
张太后叹了口气,道:“我真是在对牛弹琴!行了,你们都跪安吧!”
“是。”胡皇后和孙贵妃应了一声,纷纷跪安离开了慈宁宫。
等到胡皇后和孙贵妃离开了慈宁宫,红巾便走了进来。张太后闭着眼睛,轻轻地揉着额头,叹了口气道:“苦恼啊,真是苦恼啊!”
红巾笑道:“太后在苦恼什么?可否跟红巾说说?看看红巾能否解决太后的苦恼?”
张太后又叹了口气,闭着眼睛,面朝苍天道:“这胡皇后和孙贵妃都不是能减轻皇上负担的女人,天底下到哪去找这样的女人呐?”
恶龙帮 第九十八章 众人拜会范建勋(一)
红巾笑道:“太后要在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之间选一个帮助皇上处理国家大事的人,怕是找错了对象。想必皇后和贵妃在进宫之前,她们的家人对她们都有交代,让她们不要干涉朝政。所以她们根本不懂治国之道,就算想帮也帮不上皇上的忙。”
张太后点了点头,其实她今日见胡皇后和孙贵妃,就是想从她们二人之中挑出一个能够帮助皇帝的人,可惜这二人都让她失望了。张太后对红巾道:“就算你说得对吧!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红巾道:“太后想找一个帮助皇帝处理国家大事的人,应当把目光放在民间。”
“民间有这样的人吗?”张太后道。
“有啊!”红巾道:“太后若想找能够减轻皇上负担的人,昨天不就有一个吗?”
张太后突然来了精神,看着红巾道:“你是指向天羽?”
红巾点了点头。
张太后想了想,摇了摇头道:“不行,她主张让皇帝受法律约束,这与我们施政方向不相符。”
红巾道:“太后,我倒觉得向天羽的主张没有错,皇帝是国家楷模,只有皇帝受法律约束,才能给百官带个好头。”
张太后道:“就算你说的有道理,可你怎么知道向天羽就能帮助皇帝呢?”
红巾抱拳道:“禀太后,我已经查清楚了,这个向天羽一来京城,就以两幅对联震惊了京城内的所有才子,她身怀治国之才,确实满足您的要求。”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张太后来了兴致。
“她写的第一副对联是:圣人读书,经史子集,诗词歌赋随手写;能臣治国,儒道法兵,士农工商皆心怀。第二副对联是:治国有道,管国须爱国;教子无方,惯子如杀子。”红巾把向天羽写的对联告诉了张太后。
张太后连连点头,仔细琢磨向天羽写的对联,赞道:“不错,果然是身怀治国之才。”
红巾道:“所以,若是把向天羽召进宫中,一定可以减轻皇上的压力。”
张太后道:“听说向天羽已经开始除掉恶龙帮了,她不会有危险吧?”
红巾摇了摇头,道:“太后尽管放心,向天羽的相公武功高强,江湖上已经少有敌手,再加上欧阳瞻、花满春等一些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在她身边,向天羽绝对安全。”
张太后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道:“既然她的相公这么厉害,那会不会有麻烦?”
红巾想了想,道:“应该不会吧?这普天之下谁敢跟皇帝抢女人?”
张太后点了点头,道:“好,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
红巾道:“太后,那我们是不是可以采取行动了?”
张太后想了想,笑着摇了摇头,道:“先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还要看看皇帝的态度。你把向天羽写的两副对联用红纸写出来,贴在皇帝的南书房。”
“是,奴婢这就去办!”红巾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向天羽,向天羽,好一个向天羽!”张太后在口中不停地念着向天羽的名字。
“阿嚏!阿嚏!……”向天羽连连打喷嚏。此时的向天羽正和南宫成、欧阳瞻、梅胜雪去拜访范建勋。
“你怎么了?是不是昨
天没睡好,所以有些感冒了?”南宫成说着就把手放在向天羽的额头之上,发现向天羽的体温非常正常,并没有感冒的迹象。
向天羽摇了摇头,道:“我没事,这毫无征兆地打喷嚏,肯定是有人在念叨我!”说着就气呼呼地看着花满春和欧阳瞻道:“是不是你们在说我的坏话?”
欧阳瞻和花满春笑了笑,花满春道:“你为什么说是我们在说你坏话?或许是你相公和梅姐姐在说你坏话呢?”
梅胜雪道:“我可没有说小姐坏话。”
向天羽点了点头,道:“我也相信相公不会说我坏话,所以就是你们!”
欧阳瞻道:“我们都为破案忙得焦头烂额了,哪有空说你坏话?”
向天羽一想也是,撅着嘴道:“奇怪,谁在念叨我?”
南宫成看着向天羽的可爱模样,笑了笑,把向天羽抱在自己的怀里,安抚道:“好了,咱们就别管谁在念叨你了,还是想想怎么破案吧!”南宫成现在只想早点离开京城,京城的热闹与南宫成的安静的个性格格不入,他只希望能早点把案子查清楚,然后离开这里,恢复心里的安静。
向天羽点了点头,没有再追究打喷嚏这件事。
南宫成看着欧阳瞻道:“你说我们来拜会范建勋,他的家在哪呢?”
欧阳瞻笑了笑,指着前面道:“这不,前面就到了。”
南宫成朝着欧阳瞻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了一间大房子,房子的大门前站着一个身穿飞鱼服,腰挂绣春刀,愁眉苦脸的锦衣卫,房子的大门上挂着一块牌匾,牌匾上写着七个字:锦衣卫南镇抚司。锦衣卫分为南北镇抚司,南镇抚司管理的是北镇抚司的法纪和军纪。按理说南镇抚司是用来约束北镇抚司的,然而南镇抚司又哪里真的约束住了北镇抚司,如果真的约束住了,北锦衣卫就不会被老百姓当成瘟神了。而且要做锦衣卫没有人愿意到这南镇抚司来,因为这里的锦衣卫既不威风,又没有存在感,和北镇抚司真是不能比,所以那个守大门的锦衣卫才会是愁眉苦脸的。
向天羽道:“范建勋是在这里吗?”
欧阳瞻笑着点了点头,道:“是的。”
“既然地方没错,那还等什么?咱们快进去吧!”向天羽说完就要往里面进。
“等一等!”南宫成拉住向天羽,“咱们不能这样进去,得好好商量之后再进去。”南宫成说完就看着欧阳瞻,这是南宫成与袁彬、哈明闯顾家庄得出的经验,以过往成功的经验,是每一个人都会做的事。
欧阳瞻笑了笑,直接走过去和站在门口的锦衣卫打招呼:“范建勋在里面吗?”
锦衣卫点了点头。
欧阳瞻道:“他现在是什么官职?”
锦衣卫十分不屑地一笑,道:“南镇抚司锦衣卫指挥使。”
向天羽笑道:“好啊,坐到了锦衣卫指挥使也不错啊!”
锦衣卫哼了一声,道:“好个屁,要是北镇抚司的锦衣卫指挥使才好呢!北镇抚司也是威风凛凛,南镇抚司的锦衣卫只是一个没人害怕的纸老虎罢了。”
众人都听得出来,这个锦衣卫是不愿意在这里做的。欧阳瞻也不和他谈这么多,直入主题地道:“麻烦你去告诉范建勋一
声,就说他的朋友欧阳瞻来访。”
“好,你在此候着!”按理说说完这句话,就应该进去通报了,可是门口的这个锦衣卫却还是一动不动。
向天羽看着站在门口的锦衣卫一动不动,怒道:“你快去通知范建勋啊!怎么还在这里?”
锦衣卫用右手的小拇指在耳朵里淘,陶了一会儿就拿出来,道:“哇,好大一块耳屎!耳屎啊耳屎,你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呢?难道请人办事不要出路费吗?”
“你……”向天羽气呼呼地看着门口的锦衣卫,南宫成也握紧了双拳,准备教训一下这个锦衣卫。
欧阳瞻当然明白南宫成不能出手,所以在南宫成出手之前,欧阳瞻就从身上拿出十两银子,送到锦衣卫的面前,笑道:“就劳烦你进去禀报一下吧?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锦衣卫点了点头,接过银子,先用牙齿咬了一下以辩真伪,然后用衣服擦了擦,笑着抱拳道:“诸位请稍候,我这就去禀报范指挥使。”说完,这个锦衣卫哼着欢快的小曲走进了南镇抚司。
向天羽看到锦衣卫得意的背影,十分不甘,仿佛欧阳瞻做了极大的错事一般,怒斥欧阳瞻道:“你为什么要给他银子?”
欧阳瞻当然不甘心被向天羽这样责备,他反问向天羽道:“不给怎么办?难道让你相公打他一顿吗?如果是这样,我们还要不要进去找范建勋?”
向天羽气呼呼地哼了一声。
南宫成走过来,把向天羽抱在怀里,想要安抚向天羽的情绪,又不知道怎么安抚,最后还是梅胜雪安抚了向天羽:“小姐别生气了,你也要体谅那个锦衣卫的难处啊!他被调到南镇抚司这个捞不到多少油水的地方,心里本来就有气,现在有机会,他当然就要捞油水咯!”
向天羽听到梅胜雪这番话,脸上的怒气确实消失了,她做了一个深呼吸,道:“政府天然就是为百姓服务的,如果政府的官员都想从百姓身上捞油水,那天下岂不是要打乱了吗?”
欧阳瞻笑着摇了摇头,对向天羽道:“这老天爷真是让你投错了胎,你应该做一个男人的。”
南宫成不高兴地看了欧阳瞻一眼,他不喜欢欧阳瞻说这样的话,可是又不能教训欧阳瞻,只能叉开话题道:“我们进去之后,该怎么办?”
欧阳瞻道:“你们都不要说话,让我和范建勋单独谈谈。”
这也就是说欧阳瞻要和范建勋单独过招。南宫成等人都点了点头,他们也都乐于看戏。
欧阳瞻说罢又来到向天羽的跟前,道:“尤其是你,你进去之后,一定一句话也不要说!”
向天羽看到欧阳瞻特意来叮嘱自己,心中就有气,她气呼呼地看着欧阳瞻,心道:“哼,你不让我说话,我进去之后,一定说个不停!”
南宫成这回知道怎么安抚向天羽了,他把向天羽抱在怀里,笑着对欧阳瞻道:“你放心吧!傻丫头也知道这是在找恶龙帮的大当家,她进去之后一定是一句话也不说,安安静静地看你和范建勋做语言过招。”
向天羽听完南宫成的话,看了一眼南宫成,心道:“是啊,这是在找恶龙帮的大当家,我可不能坏事。”于是向天羽改变了最初的想法,决定进去之后一言不发。
恶龙帮 第九十九章 众人拜会范建勋(2)
不一会儿,那个进去的锦衣卫又出来了。他对南宫成等人道:“行了,你们可以进去了。”说完他又站在了门口,继续做守门的锦衣卫。
欧阳瞻点了点头,从守门的锦衣卫的身旁走过,就往南镇抚司里面走。花满春、梅胜雪跟在欧阳瞻的身后,其次是向天羽、南宫成。
向天羽不甘心就这样损失了十两银子,所以当她走到守门的锦衣卫身旁时,似笑非笑地道:“谢谢你了,衣冠禽兽。”
欧阳瞻等人听到向天羽这么说,都抑制不住地露出微笑。
“你说什么?”守门的锦衣卫双拳紧握,愤怒地看着向天羽。
“对不起,对不起,这傻丫头被我宠坏了,她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南宫成赶紧来替向天羽道歉,不过他在道歉之前,听到向天羽说那番话,也是笑了的。
守门的锦衣卫听着南宫成的道歉,怒气是消了一点的,因为他原本紧握着的双拳也缓缓松开了。
向天羽却不要南宫成帮她道歉,她看着南宫成道:“相公,你干嘛帮我道歉啊?我说的没错啊!”
“好了,你别说了!”南宫成看到守门的锦衣卫脸上又有怒气,赶紧对向天羽道。
向天羽气呼呼地哼了一声,那种想说不能说的气氛确实让人压抑。
梅胜雪十分熟悉向天羽,知道此时的向天羽是有话要说的,而且是不吐不快。为了让向天羽把想说的话说出来,于是她对向天羽道:“小姐,你明明是在骂人家是衣冠禽兽嘛!怎么还敢说自己没错呢?”
向天羽笑道:“我没有骂他,我那句话的意思是他穿的衣服上有禽兽。我本来是想说他的名字致谢的,可是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所以只能用他穿的衣服来代指他咯!”
梅胜雪点了点头,道:“听你这么说也有一些道理。”
欧阳瞻道:“如果是这样,那也应该是衣冠飞鱼啊!怎么会是衣冠禽兽呢?”
“禽兽,何为禽兽?飞禽走兽合称禽兽。鱼虽然会飞了,但仍然是禽兽啊!”向天羽解释道。
守门的锦衣卫似乎想到了一个害向天羽的方法,他道:“如果是这样,我大明所有官员地衣服上都绣着亲手……”
向天羽本来就对大明朝的皇帝和百官有些讨厌,自己只是提出了一个主张,就要被抓进锦衣卫的大牢,所以她虽然知道守门的锦衣卫在给她下圈套,还是接着守门锦衣卫的话道:“所以啊,大明朝上至皇帝,下至文武百官都是衣冠禽兽。”
“哈哈……”守门的锦衣卫笑了笑,从身上拿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毛笔,对向天羽道:“你死了!”
向天羽知道自己又闯祸了,她当然不能让守门的锦衣卫把这句话记在本子上,于是她从守门的锦衣卫手上抢过那个小本子,看到小本子的封面上写着三个字,并把那三个字念了出来:“无常簿。”
“把无常簿还给我!”守门的锦衣卫过来抢。
向天羽当然知道自己保不住无常簿,于是她把无常簿交给南宫成,道:“相公,这个交给你保管了,不要被他抢回去哦!”
“把无常簿还给我!”守门的锦衣卫朝南宫成走了过来,可是他还没走到南宫成的身
边,南宫成就从他面前消失了。
守门的锦衣卫前后左右四处搜寻,却没有发现南宫成。守门的锦衣卫怒道:“你快把无常簿还给我,不然我就杀了你的妻子!”
守门的锦衣卫话刚说完,众人就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杀气,很显然守门锦衣卫说出的话犯了南宫成的忌讳,而且南宫成就在周围。南宫成仍然没有出现,是因为他绝对可以在守门锦衣卫出手之前先出手。
欧阳瞻叹了口气,他们是来拜会范建勋的,没必要杀人啊!于是他对向天羽道:“罗贯中写了一部小说叫什么来着?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呢?你记不记得那部小说的名字啊?”
“《三国演义》。”向天羽爱看书,《三国演义》她当然有拜读过,只是她不明白欧阳瞻为什么突然说起《三国演义》。
“对对对!《三国演义》,啊,不知道那部小说中曹操是个什么人呢?”欧阳瞻笑着问向天羽道。
向天羽的眼睛转了转,笑了笑,她想到了处理这件事的办法,于是道:“相公,你快出现,把无常簿还给他吧!”
“好!”南宫成应了一声,就从南镇抚司的房顶飞了下来。
“把无常簿还给我!”守门的锦衣卫向南宫成伸出了手。
南宫成不屑地笑了笑,将无常簿朝着守门的锦衣卫扔了过来。
守门的锦衣卫接住,从身上取出一支毛笔,就要往无常簿上写。他看了看向天羽,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哪能回答?如果回答了,守门的锦衣卫把这个写在无常簿上,就会有麻烦。
“向天羽,向来吟秀句的向,天涯共此时的天,羽化而登仙的羽。”向天羽道。
南宫成看了向天羽一眼,心道:“没关系,反正将来有麻烦,我也能解决。”
守门的锦衣卫点了点头,一边念一边写:“向天羽说……”
向天羽笑道:“写吧!写吧!写完之后,不光我要被诛九族,你也要被诛九族。”
守门的锦衣卫笔一停,问道:“为什么我也要被诛九族?”
向天羽道:“这个记录在无常簿上,是不是就有锦衣卫把我抓进北镇抚司了?”
“是。”守门的锦衣卫点了点头。
向天羽道:“他们把我抓进去后,不会直接就把我杀了吧?是不是要经过一番审问?”
“是。”守门的锦衣卫道。
向天羽道:“她们问我的时候,我就不承认。到时候他们就会把你也请进北镇抚司与我对质,可就是这样,我还是不承认;到时候啊,那些锦衣卫就会把我和你一起诛九族。”
守门的锦衣卫道:“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你赖不掉的!”
向天羽笑了笑,道:“是吗?那谁能给你证明我说了那些话?”
守门的锦衣卫知道南宫成不会出卖向天羽,所以很自然地把目光看向了欧阳瞻他们。
欧阳瞻道:“你别看着我!我是没听到向天羽说了那些话。”
“对,我也没听到。”花满春应和道。
“我更没听到。”梅胜雪道。
向天羽笑道:“写啊!快写啊!反正你写了,就是我们一起死。
要是死了能拉一个衣冠禽兽垫背,也不错哦。”
守门的锦衣卫叹了口气,他当然不愿意和向天羽一起死,只得无奈地收起无常簿和毛笔,道:“你们进去吧!范大人正在大厅等你们,穿过长廊向右转就可以看到了。”
向天羽笑了笑,来到南宫成身边,对南宫成道:“相公,我们进去吧!”说完向天羽就牵着南宫成的手进入了南镇抚司,其余的人也跟在南宫成和向天羽的后面。
南镇抚司可不像北镇抚司那般热闹,这里几乎没什么人。南宫成他们走在南镇抚司的长廊,偌大的一个房子空荡荡的,看起来有点像一座冷宫。
向天羽打量着南镇抚司,道:“好凄凉啊!这里怎么说也是锦衣卫,怎么会这么凄凉呢?”
欧阳瞻道:“因为这里虽然是锦衣卫,但是不受重视。一个人没有存在感,那就是虚设;一个机构没有存在感,也是形如虚设。”
向天羽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她扭头看了一眼南宫成,发现南宫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于是问道:“相公,你在想什么呢?”
南宫成是不明白为什么一部《三国演义》就能解决这样一个问题?既然向天羽问起了,南宫成也好借机发问:“这《三国演义》是本什么书啊?”
向天羽笑道:“是本好书啊!要是没有这本书,我们又有麻烦了。”说完又叹了口气,道,“在《三国演义》里,本来我是最讨厌曹操的,曹阿瞒知错改错不认错,没有君子之风。这一次,我倒是对他刮目相看了。”
欧阳瞻笑了笑,道:“不错,很不错!一点就透,看来你并不是傻丫头啊!”
“我本来就不是傻丫头嘛!”向天羽说完想到南宫成还在叫她“傻丫头”,不由得怒从心起,气呼呼地打了南宫成一拳。
南宫成对于这一拳感到很奇怪,当他看着向天羽时,有趣战胜了奇怪。他笑道:“你干嘛打我?”
向天羽气呼呼地道:“从今天开始,你不可以再叫我傻丫头!”
“不叫你傻丫头?”南宫成疑惑地看着向天羽。
向天羽点了点头,撅着嘴道:“我都叫你相公了,你怎么还能叫我傻丫头呢?”
南宫成点了点头,觉得向天羽说的有道理,于是道:“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向天羽道:“和相公相对的是娘子,你可以叫我娘子。”
“娘子,娘……不行,不行,我叫得后背直起鸡皮疙瘩,太肉麻了,换一个吧!”南宫成道。
向天羽想了想,道:“那你就叫我爱妻。”
“爱妻,爱妻……”南宫成点了点头,道:“这个好一点,不过还是有些肉麻,能不能再换一个?”
向天羽嗔怒道:“那你就叫我的名字,天羽。”
“天羽,天羽……”南宫成叫了两声,直摇头,道:“这样确实不肉麻了,可是却把我们的距离拉远了,再换一个!”
向天羽哼了一声,嗔怒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看你就是存心不想换!”
“没有啊!我是想换的。”南宫成说到这儿,突然灵光一闪,笑道:“有了,你小时候有没有什么乳名?我叫你的乳名也好啊!”
恶龙帮 第一百章 众人拜会范建勋(三)
向天羽听到南宫成这么问,气呼呼地哼了一声,道:“你这个坏小子,我再也不理你了!”说完就气呼呼地向前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
南宫成看着向天羽向前走,停在不远处,心中万分糊涂,小声道:“这是怎么回事?”对于向天羽的奇怪举动,南宫成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缘由,于是他来到梅胜雪的身边,问道:“你知道吗?”
梅胜雪笑着点了点头,附在南宫成的耳边小声道:“因为小姐小时候的乳名就叫傻丫头。”
“真的吗?”南宫成不可置信地看着梅胜雪,一方面是感到吃惊,一方面是怀疑梅胜雪说的真假。
梅胜雪看了看向天羽,向天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身来了,正气呼呼地看着这边。看着向天羽的神情,梅胜雪知道自己多嘴了,可是话已经说出,南宫成也在问她,她也不好不回答,于是微微地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南宫成的问题。
南宫成笑道:“这很好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
“那你怎么样?”向天羽双拳紧握,气呼呼地来到了南宫成的面前。
南宫成看着向天羽的可爱模样,笑了笑,把向天羽抱在怀里,道:“那我就更不能叫你傻丫头了。”其实南宫成本想说:“那我叫她傻丫头也没错啊!”可是看到向天羽确实生气了,只能把后半句改了。
向天羽气呼呼地哼了一声。
南宫成把向天羽抱进怀里,笑着轻轻地拍着向天羽的后背,柔声道:“别生气,别生气,我想好了,我就叫你羽儿。”
“羽儿?”向天羽道。
南宫成点了点头,道:“嗯,羽化而登仙的羽,儿女共沾巾的儿。这样的话,既不会觉得肉麻,又能感觉到亲切,你觉得怎么样?”
向天羽笑着点了点头,对于南宫成想到的称呼确实非常满意。
欧阳瞻笑了笑,走过来道:“你们两个谈完了吗?”
向天羽从南宫成的怀里出来,南宫成道:“谈完了。”
“谈完了咱们就去见范建勋了,你们……”欧阳瞻本想说:“你们应该没忘我们进来时的约定吧?”可是觉得这样说不好,于是并没有把话说完。
南宫成看着欧阳瞻,在等欧阳瞻把话说完。向天羽道:“你放心吧,一会儿见到范建勋,我们知道怎么做的。”
向天羽的话说完,南宫成就知道欧阳瞻是在提醒他进来时的约定,于是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
欧阳瞻点了点头,于是众人继续出发了,穿过长廊右转,来到了大厅,果然见到一个身穿飞鱼服,腰胯绣春刀的锦衣卫背着手背对着南宫成他们。这个锦衣卫的旁边各摆了三把椅子,椅子之间放了一个高凳,高凳上放着一个茶盅和两个茶几。
等到南宫成他们走进去后,这个锦衣卫又转过身来,确实是范建勋,是南宫成见过的范建勋。范建勋笑着对南宫成道:“小兄弟,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南宫成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早知道我们迟早要见面,当初就
应该留下你。”
欧阳瞻看着南宫成和范建勋,道:“怎么?难道你们认识吗?”
范建勋指着南宫成道:“我与这位小兄弟有过一面之缘,这位小兄弟小小年纪,出手干净利落,想必一定是师承高人。不知尊师是何方神圣?”
南宫成对于范建勋的问题十分吃惊,现在有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自己师承剑神西门长风,然而范建勋却还不知道。南宫成心想:“不对,范建勋是知道我的师承的,他是故意说不知道,还是另有阴谋?不管了,既然范建勋那么想演戏,那我就陪他演戏,”想到这,南宫成笑道:“师父交代,闯荡江湖不能依靠他的名号,所以请恕我不能相告。”
范建勋笑着点了点头,道:“好吧,看来你是误会我的问题了,我是想问你,你真的是师承剑神西门长风吗?”
南宫成一愣,他既不想承认自己是西门长风的徒弟,又不能否认,所以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最终还是向天羽帮他解的围。
向天羽道:“当然不是了,我相公的师父是剑魔独孤不败。”
“剑魔独孤不败?”范建勋想了想,道:“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向天羽道:“你太孤陋寡闻了,你看诗中有诗圣杜甫,诗仙李白,诗豪刘禹锡,诗鬼李贺,诗魔白居易……所以剑中也有剑圣、剑仙、剑豪、剑鬼、剑魔嘛!”
欧阳瞻笑道:“谁是剑鬼?”
向天羽看到欧阳瞻不补台,反而还在拆台,心中就有气,道:“你就是剑鬼。”
欧阳瞻笑了笑,其实他拆台也不是不得已,他不能让范建勋和南宫成、向天羽聊个没完没了。他们来拜会范建勋是要试探范建勋是不是恶龙帮的大当家,如果达不到这个目标,那么一切空谈都是白费。所以欧阳瞻道:“好了,咱们就别讨论谁是剑鬼了,还是言归正传吧!”说完欧阳瞻就对范建勋道:“范建勋,咱们可是老朋友见面了。怎么我感觉你对他都比对我要亲切呢?”欧阳瞻说谢就看了一眼南宫成。
范建勋哼了一声,道:“咱们虽然是老朋友,可是你来了京城都不来找我,我凭什么要对你亲切?”
欧阳瞻连忙抱拳致歉,道:“不好意思,真的很不好意思,我这次来到京城确实是有要事要办。”
“什么事?我能帮上忙吗?”范建勋道。
欧阳瞻笑了笑,道:“我们能不能坐下再谈?”
范建勋点了点头,道:“请坐。”
欧阳瞻等人落了座,他们都很识趣地坐在了两侧的位置上。
范建勋坐在主人的位置上,道:“请用茶。”
众人喝了一口茶,向天羽道:“这是白开水?”
范建勋笑道:“几位不好意思,我这南镇抚司是一个清水衙门,而且你们是突然到访,我也来不及准备茶叶款待你们。”
“怎么会这样呢?据我所知,南镇抚司指挥使和北镇抚司指挥使是在同样的官职,领一样多的俸禄。我听说北镇抚司的刘指挥使日子过得挺滋润的,你
这个范指挥使怎么会过得如此凄惨?”向天羽出于好奇多了一句嘴,也就是说向天羽根本没按进来之前的约定做。
欧阳瞻看到向天羽违反了约定,心里自然有气,可是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笑了笑,等候着范建勋的回答。
范建勋叹了口气,开始对向天羽诉苦:“姑娘有所不知,我与北镇抚司的刘指挥使虽然是同种品级,领着同样的俸禄,但是待遇却是千差万别。”
“这是为什么?”向天羽道。
范建勋道:“我和刘勉虽然同为指挥使,但是刘勉能够时时见到皇上,他可以直接为皇上办事,办好了就可以得到皇上的赏赐,而我一年难得有几次见到皇上,此其一;刘勉为皇上监察百官,百官都害怕他,所以经常会去拜访他,会给他带礼物,而我这里几乎没有人来,此其二。所以北镇抚司可以有成千上万人,而我这里就只有两个人:一个看门的、还有一个坐在这里无所事事的。唉,一份没有存在感的工作,一个没有存在感的衙门,既使拿着高俸禄,又有什么用?”
向天羽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范建勋的话。
范建勋道:“对了,你们进来的时候是不是被收了进门费?”
向天羽以为可以要回来了,很认真地点了点头,道:“是啊!还不少呢!他可是收了我们十两银子。”
范建勋叹了口气。道:“实在是很不好意思,这十两银子恐怕我是不能换给你了。”
向天羽听到范建勋这么说,失望至极,心道:“既然不能还给我们,那你还问干什么?假惺惺!虚伪!”
“其实这十两银子还是小事,如果你能帮我们解决事情,就算这十两银子回不来,还是值得的。”欧阳瞻对范建勋道。
范建勋点了点头,道:“欧阳兄有事尽管吩咐,范某一定竭尽全力帮助你!”
欧阳瞻笑了笑,道:“不知道范兄有没有听过一个叫恶龙帮的组织?”
“听过,也没听过。”范建勋道。
欧阳瞻笑了笑,道:“此话怎讲?”
范建勋笑道:“我听过是因为它源自于明教,是朝廷的头号大敌;没听过是因为恶龙帮一直神出鬼没,没人知道它的总坛在哪里,也没人知道恶龙帮的头目是什么人。你们与恶龙帮为敌,就相当于是在和一群看不见的幽灵作战。”
“可惜他们不是幽灵,只要不是幽灵,做过的事终究会留下痕迹。而且我们也找到了恶龙帮的总坛和一个形似恶龙帮头目的人。”欧阳瞻道。范建勋没有说恶龙帮的大当家,因此欧阳瞻也没有称呼大当家。
“是吗?”范建勋吃惊地看着欧阳瞻。
欧阳瞻点了点头,道:“是的,恶龙帮的总坛就在京城郊外的顾家庄,至于那个形似恶龙帮头目的人就是顾家庄的庄主顾神云。”
范建勋道:“你只说他形似,难道他不是恶龙帮的头目吗?”
欧阳瞻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也许顾神云想成为恶龙帮的头目,可惜他没有这样的本事。”
恶龙帮 第一百零一章 众人拜会薛凯忠(一)
范建勋道:“既然他不是,那为何京城上下已经传遍了顾神云是恶龙帮的头目?”
欧阳瞻笑了笑,道:“那是我故意放出去的。”
范建勋笑道:“想必你不会无缘无故地这么做吧?”
欧阳瞻笑道:“那是当然,我这么做的目的主要有两个,一是让恶龙帮的头目以为我们找到头目,放松警惕;二是因为申勇死得有些奇怪,我还没弄明白。所以我放出这样一个假消息,就是不想被恶龙帮的头目打扰。”
范建勋点了点头,笑道:“欧阳兄真是心细如发啊!看来恶龙帮的头目就要被你找出来了。”
“哦,对了,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就不打扰你了,”欧阳瞻说着就站起身来,抱拳道:“我们先告辞了。”
南宫成他们也跟着站起身来,对范建勋抱拳。
范建勋点了点头,道:“好,那我就不送了。”
欧阳瞻等人走出了南镇抚司,向前走了十几步,欧阳瞻停了下来,其他人也停了下来。
欧阳瞻看着向天羽不按约定的行事就生气,对向天羽道:“傻丫头,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向天羽气呼呼地看着欧阳瞻,南宫成不叫她傻丫头了,可欧阳瞻又叫了起来,这又怎能令她不生气?
南宫成看到欧阳瞻这么欺负向天羽,心里也生气,可是确实是向天羽做的不对,他也不好发作,只能问欧阳瞻道:“她没坏事吧?”
欧阳瞻松了口气,道:“没有,只是浪费了我们不少的时间。”
南宫成冲着向天羽笑了笑,抱着向天羽,轻轻地拍着向天羽的肩膀,对欧阳瞻道:“好了,好了,只要羽儿没有坏事,咱们就别怪她了,好不好?”
欧阳瞻无奈地点了点头,道:“你这样宠着她会坏事的。”
南宫成笑了笑,把向天羽抱得更紧了,道:“坏事又怎么样?就算她把天捅破了,也由我帮她补上。”
欧阳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对于这么一个宠爱媳妇的南宫成,他确实无话可说。欧阳瞻没有再说向天羽的不是,转而问花满春道:“范建勋有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欧阳瞻知道花满春心细如发,能捕捉到每一个人微表情的变化,通过这些变化,花满春能知道说话人的心里在想什么。所以欧阳瞻在问问题,花满春也不说话,就在一旁观察。
花满春摇了摇头,道:“我也说不好,这个范建勋一来就和南宫成聊天,似乎是知道你要提问题,为你问的问题做准备。所以当你问起问题的时候,他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
欧阳瞻也点了点头,道:“这也是让我觉得奇怪的一点,按理说与朋友打招呼,应该是先和较熟的,再和不怎么熟的,可是这个范建勋却反其道而行之。”
南宫成道:“而且范建勋明知道我师父是谁,为什么还要装作不知道一般再问一遍?是不是他对于我们的到来感到吃惊,所以内心十分慌乱?”
花满春摇了摇头,道:“我看他的样子,一点都不慌乱,好像是故意为之。”
“故意为之?”南宫成不解,
继续问道:“为什么要故意为之?”
欧阳瞻对南宫成道:“范建勋是在提醒你,你别忘了你师父是西门长风……”
“我明白了。”南宫成没让欧阳瞻继续说下去,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范建勋为何要这样提醒:师父是西门长风,西门长风说过:“人只有处于孤独的状态下,才能提升自己的剑术境界”,可如今南宫成与向天羽相爱,很显然是违反了师父意愿的。
欧阳瞻点了点头,见南宫成明白了,他也没有再说。其实欧阳瞻觉得现在的南宫成挺好的,如果南宫成变得和他师父西门长风一样无情,一样视剑术高于一切,那么他和南宫成还会是好朋友吗?
欧阳瞻不敢想象,也不希望有这样一天的到来。虽然在南宫成的心里,把情看得比义更重要,可既使是这样,欧阳瞻仍然希望可以和南宫成做朋友。
南宫成道:“接下来我们去哪?是不是该回杨士奇府上了?”
欧阳瞻看了看天,此时正值中午,他笑了笑,道:“现在不是回去的时候,我们还是去下一家吧!”
“去哪儿?”南宫成道。
欧阳瞻笑道:“去薛凯忠的家。”
“薛凯忠!”南宫成说着就把双拳紧握在了一起,他想起了薛凯忠打伤师娘叶秀英的事,一想起这件事,南宫成就想跟薛凯忠好好地打一架。可是现在他不能和薛凯忠打架,因为欧阳瞻正在寻找恶龙帮的大当家,如果和薛凯忠打起来,或许会坏了欧阳瞻的计划。可是如果见到了薛凯忠,南宫成还能控制自己吗?南宫成不知道,因为他现在不是那个刚入江湖的剑神传人,他有了人的感情,也有了人的喜怒哀乐。于是南宫成对欧阳瞻道:“接下来和你们去见薛凯忠,我能不去吗?”
“为什么?”欧阳瞻还不知道薛凯忠打伤叶秀英的事,所以对于南宫成提出不去,感到非常奇怪。
南宫成也不想告诉欧阳瞻有这件事,他想了想,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如果范建勋是恶龙帮的大当家,他一定会派人来跟踪我们,我留下来也好拦住他们。”
欧阳瞻笑了笑,他当然知道这是南宫成找的借口,就算范建勋是大当家,他也不会派人来跟踪他们,因为跟踪一群高手是很危险的事。但是欧阳瞻明白,南宫成确实不想去见薛凯忠,既然南宫成不想去见薛凯忠,既然南宫成不说明原因,他出于照顾朋友的感受,也没有多问,道:“好吧,那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你们就不要随我们去见薛凯忠了。”
南宫成知道薛凯忠为何没有多问,笑着点了点头,道:“谢谢!”
欧阳瞻道:“朋友之间,不必道谢。”
南宫成点了点头,能与欧阳瞻这个照顾朋友感受的人称为朋友,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欧阳瞻也不愿意让南宫成一个人留下,正好趁这个机会给南宫成和向天羽制造二人相处的空间,于是他道:“除了向天羽之外,其他的人都随我去见薛凯忠。”
梅胜雪看到南宫成和向天羽都不去了,所以她也不想去了,于是道:“你们去就好了,我可以不去吗?”
欧阳瞻摇了摇头,道:“不行,你必须随我们去!”
梅胜雪无奈地点了点头,看了看南宫成,南宫成仍然抱着向天羽。在南宫成的心里只有向天羽,丝毫没有梅胜雪的位置。可就是如此,梅胜雪还是想留下来。人都喜欢和自己喜欢的人呆在一起,虽然南宫成的心里已经有了向天羽,但梅胜雪还是希望能在南宫成的身边,哪怕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南宫成也好啊!
然而这一点小小的希望也不能实现,就这一点小希望也被欧阳瞻剥夺了。剥夺一个人的希望是残冷的,是不可原谅的,可是不可能实现的希望却是救人出苦海。
一切皆有可能,什么希望是不可能实现的?欧阳瞻也不知道,不过他知道梅胜雪的希望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南宫成的心里已经住进了向天羽,绝不可能再让梅胜雪住进去。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剥夺梅胜雪的希望,让梅胜雪能够清醒。
欧阳瞻、花满春和梅胜雪朝着薛凯忠的家出发了,南宫成看着欧阳瞻等人的背影,笑了笑,对怀里的向天羽道:“我们去哪?”
向天羽道:“你不是说要去阻挡范建勋派来跟踪的人吗?”
南宫成笑了笑,轻轻地敲了一下向天羽的额头,道:“就算范建勋是恶龙帮的头目,也不敢派人来跟踪我们。”
“为什么?”向天羽抬着头,好奇地看着南宫成。
南宫成笑道:“因为范建勋知道你相公、欧阳瞻、花满春都是名副其实的高手,派人来跟踪高手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向天羽心想:“虽然相公这么说,但保不齐范建勋真的不会这么做。”于是她道:“好不容易来了一趟京城,如果能站在最高的地方看一看京城的全貌就好了。”向天羽哪里是想看京城的全貌,她只是想能够站在高处,能够看到欧阳瞻他们。
“站在高处啊!”南宫成四下巡视一番,指着皇宫道:“有了,如果站在那屋顶上,一定可以看到京城的全貌。”
向天羽看到南宫成指的地方是皇宫,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来,连忙道:“喂,你可别胡来啊!”
南宫成笑道:“你不用怕,那些皇宫侍卫根本拦不住你相公!”
向天羽撅着嘴道:“他们虽然拦不住你,可是如果你带着我闯进去了,就会给他们造成麻烦。他们或许会因为看守不力而受到严厉的惩罚,或许会被皇帝砍脑袋。我们不能只为了满足自己的**,而不顾别人的生死吧?”
南宫成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也对,可是除了皇宫以外,这京城哪里还有比较高的地方呢?”
向天羽笑道:“要不就算了吧!我也是随便说说的,你就当我没提过。”
“不行!这是你提的,我就一定要帮你做到。”南宫成说罢又开始四处巡视,可是仍然没有发现比较高的地方。
向天羽看着南宫成为了达成她随口提的一个要求而绞尽脑汁,心中无比的欢喜。她也不想让南宫成为难,于是双手放在南宫成的脸上,在南宫成的嘴上亲了一下,笑道:“好了,我是开玩笑的,你就当我没说过好不好?”
恶龙帮 第一百零二章 向天羽再震京师
南宫成还是不死心,仍然在四处搜寻着。可是最高的皇城就在面前,导致看什么都矮。南宫成道:“哎呀,不管了,我们就去皇宫,站在皇宫的最高处,看京城的景象。”
“不行,不行,要是有人因为我们胡闹而没命,我会难过的。”向天羽撅着嘴道。
南宫成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冥思苦想。
向天羽笑了笑,两只手附在南宫成的脸上,笑道:“我都说了,这件事就此作罢,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南宫成也想放弃,这时闻到了香味,突然有了主意,道:“你饿了吗?”
向天羽点了点头,道:“有点儿。”
“走,我请你去吃东西。”南宫成笑了笑,牵着向天羽的手往前走,一直来到了香味发出的地方——原来是一个正在做羊肉泡馍的小摊。经营这个小摊的是一个身长七尺,头上包着头巾,一身粗布衣服的中年男子,此人手上满是老茧,看样子是一个经常干农活的人;他的身边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年身长五尺,也是一身粗布衣服,一张稚气未脱的脸。
南宫成和向天羽来到了小摊前,此时小摊前已经聚集了十几人,排起了长队。南宫成和向天羽赶紧排在那十几个人的后面。他们看到每个人从身上取出五个铜板,然后就从中年人手上端走一碗羊肉泡馍。这也就是说一碗羊肉泡馍五个铜板,南宫成在身上搜了搜,搜出了五两银子。
等了半晌,终于轮到了南宫成和向天羽。南宫成将手上的五两银子扔进了中年人的碗里,从中年人的手上取走了两碗羊肉泡馍。
“给客人找钱。”中年人对身旁的小孩道。
小孩点了点头,就要给南宫成找钱,古时候一两金子等于十两银子,一两银子等于一贯铜钱。南宫成给他的是五两银子,也就是五贯铜钱,小孩也聪明,他从一贯铜钱取下十个铜板,然后把剩余的朝南宫成递了过来。
南宫成没有接,而是对中年人道:“我们不只吃一碗,等我们吃到最后一碗,你再把钱找给我吧!”
少年看着中年人,中年人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开始吃羊肉泡馍,吃了一碗又一碗,吃了一碗又一碗……两人也不记得吃了多少碗,反正最后吃饱了。
南宫成走向中年人,道:“老板,我们吃饱了。”
中年人点了点头,对旁边的少年道:“两位客人一共吃了多少碗?”
“八碗。”少年的声音响起。
南宫成不可置信地看着少年,道:“我们有吃那么多吗?”
少年点了点头,道:“有啊!”对南宫成,“你吃了五碗。”对向天羽,“你吃了三碗,所以一共是八碗。”说完他就把四贯铜钱与一贯去掉了四十文的铜钱递给了南宫成。
南宫成点了点头,接过铜钱,向中年人打听道:“老板,你知不知道这京城除了皇宫以外,还有没有比较高的地方?”
中年人四下望了望,道:“哎呀,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里最高的地方是皇宫,至于其他比较高的地方,我就不知道了,要不你问一问别人
吧!”
南宫成点了点头,就在他要问别人的时候,少年的声音响起来了,“我知道!我知道!”
南宫成笑了笑,对少年道:“那你说说看!”
“京城内第二高的是那一栋楼阁!”少年说着就来到南宫成的面前,指着一栋楼阁道。
南宫成朝着少年指的高楼看去,确实看到一栋高楼,南宫成道:“那栋楼阁很高吗?”
少年点了点头,对南宫成和向天羽介绍道:“我听老人说过,那栋楼阁叫摘星阁,是洪武年间的首富沈万三建造的,太祖皇帝曾经登上那楼阁观看京城的动态,当年的天下第一才子解缙也在阁上写对联,上联是:高士移步登楼阁。下联是:诗人伸手摘星辰。”
向天羽一听那楼阁上有对联,顿时来了兴趣,道:“相公,我们就去摘星阁,好不好?”
南宫成笑着点了点头,当即从那找来的铜钱中取出五枚,交到小孩的手上,答谢小孩,道:“多谢指路。”
铜钱在小孩的手上没有捂热,就听到中年人的一声厉喝:“把钱还回去!”
这一声不仅把小孩吓了一跳,小孩赶紧把手上的钱还给了南宫成,同时也把南宫成、向天羽和一些正在吃羊肉泡馍的人吓了一跳。南宫成不解地看着中年人,道:“你这是干什么?”
中年人道:“这位客人有所不知,我之所以带着儿子来卖羊肉泡馍,就是要让他知道,挣钱是不容易的。这次你给了他五个铜板,他也许从此就想偷懒,靠走捷径来挣钱,这对于孩子是十分不利的。”
“嗯,我明白,这就是守株待兔的故事。”向天羽对南宫成道:“相公,你做错了,快给老板道歉。”
南宫成看了一眼向天羽,确实不知道向天羽说的“守株待兔”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但是向天羽既然说他错了,那就当他做错了吧!于是南宫成对着中年人抱拳道:“对不起,老板,我差点毁了你的教子之道。”
中年人笑了笑,并没有责怪南宫成。
然而不知道守株待兔故事的,不只是南宫成,还有中年人旁边的少年。少年来到向天羽的面前,道:“姐姐,你给我讲一讲守株待兔的故事好不好?”
向天羽笑了笑,开始讲:“守株待兔的故事出自于《韩非子》,讲的是战国时期,宋国有一个农夫,看见一只兔子撞在树桩上死掉了,便放下手里的农具整天守着树桩,希望再捡到撞死的兔子。当然农夫没有再捡到撞死的兔子,而他的田地却荒芜了,农夫也被宋国人笑话。”
少年人听吧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那个农夫之所以能捡到兔子,是因为他的运气好。一个人如果只是靠着运气生活,运气终究会有用完的那一天,到那时他就会被天下人耻笑。”少年说罢站起身来,对着向天羽一拜,道:“多谢指教。”
向天羽点了点头,道:“好悟性,是个好苗子,你不读书真是可惜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李贤。”少年道。
向天羽笑道:“名字也好,你应该读书考状元,将来做一个造福于民的好官。今后
跟你父亲出来卖羊肉泡馍的时候,你就可以拿一本书在旁边看。”说完向天羽又对中年人道:“你以后也别让他帮你做找钱的工作了,就让他在你身旁读书。”
中年人笑着点了点头。
少年李贤道:“我应该读怎样的书?”
向天羽道:“对于一个为官的人来说,应该读两种书,一是有字的书,一是无字的书。无字的书就是在你父亲身边,你要读懂他们,你就知道如何为官。你记住,为官最终的目的是造福于百姓,你只有读懂了百姓,明白百姓的疾苦,你将来才知道如何造福于百姓。第二本书是有字的书,俗话说做官先做人,正人先正己,治世先治吏。所以你要读《论语》,明白做人;要读史书,明白过往;要读古代文人墨客写的诗词,像《楚辞》、《诗经》、诸子百家的文章、唐宋时期的文人墨客写的诗词歌赋,你都要有所阅读,读这些也是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自己更有文采。”
李贤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你放心这有字的书我会读懂,这无字的书我也会读懂,我将来一定做一个造福于民的好官。”
向天羽笑着点了点头,道:“好,我等着看你将来为官,造福天下。”说完向天羽就和南宫成离开了羊肉泡馍摊位,朝着摘星阁走来。
南宫成和向天羽并没有有多远,李贤就追了出来,一边追一边喊:“老师请留步!”南宫成和向天羽并不知道李贤是在喊他们,于是丝毫没有停下来。
李贤追了好一会儿,才追上了南宫成和向天羽。他出现在南宫成和向天羽面前时,已经气喘吁吁。
南宫成和向天羽对于李贤追上来感到非常震惊,向天羽道:“小李贤,你追上来干什么?”
李贤把五两银子交到了南宫成的手上,道:“交拜师费。”交完就准备回去。
“等等!”向天羽的话说完,南宫成就拦住李贤。向天羽笑道:“相公,把那些铜钱还给李贤。”
南宫成点了点头,从身上取出吃羊肉泡馍找来的铜钱,交给李贤。
“不!我不能要!”李贤不肯接南宫成你给他的铜钱。
向天羽道:“你告诉你爹,我的拜师费就是八碗羊肉泡馍。”
李贤听罢向天羽的话,才接下了南宫成递过来的铜钱,问向天羽道:“老师,您叫什么名字?”
向天羽笑道:“我叫向天羽,你可要记住了。向来吟秀句的向,天涯共此时的天,羽化而登仙的羽。”
李贤点了点头,带着南宫成给他的铜钱回去了。
向天羽看着李贤回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南宫成对向天羽道:“你好像很高兴啊!”
“当然啊!”向天羽点了点头,笑道:“天下出现一个好官,他若为县令,就能造福一县的百姓;他若为巡抚,就能造福一个省的百姓;他若在中央为官,就能造福更多的百姓,所以我高兴啊!”
南宫成点了点头,道:“你高兴就好!”说完二人继续向摘星阁出发了。然而南宫成和向天羽都不知道,这件事再一次震惊了整个京城。
恶龙帮 第一百零三章 向天羽登高望远
向天羽只是指教了李贤为官之道,这本是一件很小的事,没有人会说老师教学生是一件大事。可是如果被朝廷的人盯上,再小的一件事也是一件大事。
所以向天羽的这件事刚过去不久,就有人把向天羽指教李贤的话原封不动地传到了张太后的耳中。
张太后细细品味,笑道:“好一个有字的书和无字的书,好一个做官先做人,正人先正己,治世先治吏。”本来张太后把向天羽的对联挂在皇帝的书房,就引起了皇帝的兴趣;如今再加上向天羽指点李贤的话,在张太后的心里让向天羽进入后宫的念头更加足了。于是她对红巾道:“红巾,你现在可以去暗处保护她了,不能让她出现危险。”
“是。”红巾领命离开,于是在南宫成和向天羽的身后远远地跟着一个身穿红衣、腰挂宝剑的女人——红巾。红巾能成为张太后的贴身宫女,武功自然是不弱的,追踪术也十分了得。
可是再了得的追踪术,也逃不过南宫成的眼睛。南宫成和向天羽一边向前走,南宫成一边就会向后看。当向后看时第一次发现了红巾,南宫成没放在心上;第二次发现了红巾,南宫成依旧没有放在心上;第三次发现了红巾,南宫成心中有了一些好奇;等到第四次红巾再出现的时候,南宫成心中警铃大作,他紧紧地抱着向天羽,轻声道:“我们被跟踪了!”
“啊!”向天羽由于吃惊,就要往后看,她但要看看是谁在跟踪她和南宫成。
南宫成按住向天羽的头,轻声道:“别回头,小心打草惊蛇!”
向天羽点了点头。
南宫成道:“该怎样就怎样,就当她不存在。”
向天羽闭着眼睛点了点头,等到眼睛再次睁开时,脸上又露出了笑容,仿佛身后的红巾真的不存在一般。
南宫成笑着点了点头,两人有说有笑的一直到了摘星楼。
红巾也跟着南宫成他们到了摘星楼,在距离摘星楼五十步的一棵树下继续监视。
日已正中,摘星阁下。
南宫成的手上拿着一把伞,向天羽的手上拿着两把扇子,他们站在摘星阁下。摘星阁是一座七层的楼阁,确实挺高的。楼阁的大门旁边确实挂着解缙写的那副对联,写着“摘星阁”的牌匾挂在第四层楼。由于摘星阁是一个登高望远的好地方,所以阁中有一些文人墨客。
向天羽看着高楼,道:“好高哦,相公,我们从下面一步一步走上去吗?”
按照向天羽的方法登楼阁,不仅费时,而且很累,南宫成当然不会用这种方法,所以他摇了摇头,对向天羽道:“抱着我,我们从上面上去。”
向天羽点了点头,双手箍住南宫成的脖子。
南宫成看着向天羽,笑道:“准备好了吗?”
“嗯。”向天羽点了点头。
南宫成道:“闭上眼睛。”
向天羽闭上了眼睛。
南宫成一手搂着向天羽,双腿微曲,向上一纵就从地上飞上了四楼,再轻轻地点了一下摘星阁的牌匾,就飞上了阁顶。
南宫成本想在阁顶观看京城的景象,可是太阳并未下山,站在阁顶确实很热,南
宫成只能抱着向天羽飞进了摘星阁的第七层。
摘星阁的第七层,这里确实已经够高了,在这里也确实能居高临下观看京城的布局。在摘星阁的第七层,有少数几个文人,坐在摘星阁内休息。看得出来,他们是从阁底一步一步攀登上来的。等他们攀到了第七层,已经累得不行了,所以只能坐下来或者躺着恢复精力,根本没精力欣赏这居高临下的景色。他们之中也有当日在文笔轩目睹向天羽写对联的人,只是他们只和向天羽见过一面,对于向天羽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所以这些人并未认出眼前的向天羽就是当日在文笔轩写对联的女子。如果他们认出来了,就是再累也会来到向天羽的面前,跟向天羽大谈治国之道。
南宫成抱着向天羽飞进来之后,他们十分羡慕地看了一眼,一人叹了口气,道:“要是我也有这样的轻功就好了。”
南宫成笑了笑,对闭着眼睛的向天羽道:“好了,现在你可以把眼睛睁开了。”
向天羽站在高处,欣赏着京城一览无遗的景象,心情无比畅快,她大喊道:“啊——前路在我脚下!世界在我脚下!啊——”
南宫成看着向天羽高兴的样子,笑了笑,心里也十分高兴。
向天羽对南宫成道:“相公,你也喊几声吧!”
南宫成摇了摇头,倒不是他不愿喊,而是怕一喊所有的人都看着他和向天羽,这种引人注目的事还是不要做。
“你们在鬼叫什么?扰人清梦。”一个躺着的文人被向天羽的喊声惊醒了,心中有气,于是对南宫成和向天羽怒道。
南宫成看了一眼那个文人,对于欺负向天羽的人,他都有一种仇视。
可是文人之间的摩擦根本不用动武,文人们有另一套区别于武者的解决方式,能用这种解决方式的就是向天羽。
向天羽对那个躺着的文人笑道:“难道你登上这么高的阁顶,就是为了来睡觉的吗?如果是这样,那你何不回家去睡呢?在家睡觉比这舒服多了!”
那文人张大了嘴,可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因为向天羽说得不错,这些文人确实不是来睡觉的,天底下没有一个人费尽心思登高,最后却只为了在高处睡一觉。所以文人们都站了起来,欣赏着从高处看下面的景色。
向天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赞叹道:“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向天羽口念着王之涣的《登鹳雀楼》,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对南宫成道:“相公,我们登上阁顶去看一看,好不好?”
南宫成摇了摇头,道:“不行,现在太阳没下山,在那阁顶你会感觉很热,我们不能上去。”
向天羽气呼呼地道:“你手上不是带着一把伞吗?”在买东西的时候,向天羽对南宫成买一把油纸伞就十分不解,就在刚才,她还以为终于明白了南宫成为何要买一把油纸伞——南宫成是为了登上阁顶才买的。可是南宫成不想登上阁顶,也就是说这把油纸伞不是为了登上阁顶而准备的。既然不是为了登上阁顶准备的,那南宫成为何要买一把靠上去用途不大的油纸伞呢?这让向天羽十分好奇。
南宫成笑了笑,看了一眼手上的油纸伞,对向天羽道:“我买
这把油纸伞确实不是为了登上阁顶,这把油纸伞是为了以防万一。”
“以防万一?”向天羽心里更是好奇,问道:“以防什么万一啊?”
南宫成一愣,想告诉向天羽,可又不能告诉向天羽。只能道:“好了,你就别问了,你就好好欣赏景色吧,希望我防的那个万一不会出现。”
到底南宫成在防什么万一呢?向天羽弄不明白,心里就越好奇。可是南宫成又不肯说,这让向天羽感到非常生气,她气呼呼地哼了一声,所有欣赏美景的心情都被南宫成搅和了。
突然向天羽似乎想到了什么,笑道:“相公,这天是不是要下雨了?你是不是在防备下雨啊?”
南宫成笑了笑,道:“你就当我是在防备下雨好了。”
向天羽听到南宫成这么说,也知道南宫成不是防备下雨,又不遮蔽太阳,又不防备下雨,南宫成手上的伞究竟有什么用?向天羽想不通,南宫成又不肯说,所以她整个人都是气呼呼的。
南宫成看着向天羽生气的可爱模样,笑了笑,来到向天羽的身边,安抚道:“好了,别生气了,你若是真想到上面去看看,咱们就到了晚上再上去,好不好?”
“晚上?”向天羽心想:“欣赏京城的夜景,这也不错。”于是她又笑着点了点头,开始调整心情欣赏面前的景色。突然向天羽想看一看欧阳瞻他们的位置,于是她问南宫成道:“相公,你知道欧阳瞻他们在哪里吗?”
南宫成想了想,道:“我想他们应该已经到了薛凯忠的家吧,说不定现在正在和薛凯忠面谈呢!”
向天羽听南宫成这么说,来了兴趣,问道:“相公,你知道薛凯忠的家在哪里吗?”
南宫成笑了笑,道:“我又没问欧阳瞻,怎么会知道呢?”
向天羽气呼呼地哼了一声,突然又想到了办法,所以脸上露出了如花一般美丽的笑容。她来到那群文人的面前,很有礼貌的问道:“请问诸位有人知道薛凯忠的家在哪里吗?”
那群文人看到向天羽这么有礼貌,也不反感,一个文人站起身来道:“我知道。”
“是吗?”向天羽高兴极了,“那你指给我看!”
那文人点了点头,来到阁楼的一个窗口,指着一栋房子对向天羽道:“瞧,那一间房子就是薛凯忠的家。”
向天羽顺着那人指的方向看去,只能看到一个屋顶,里面的情况一点都看不到。向天羽撅着嘴对南宫成道:“这里什么都看不到!”
南宫成笑道:“当然看不到了,你站在高处看低处的东西本来就看不清楚嘛!”
向天羽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确实很想知道欧阳瞻他们的情况。
南宫成看出来了,道:“你既然不愿在这里,要不咱们回去找他们吧?”
向天羽先是一笑,随即摇了摇头,她自然是知道南宫成为何不去找薛凯忠,如果他们现在回去找薛凯忠,万一南宫成控制不住情绪与薛凯忠打起来,那找出恶龙帮大当家的事就被毁了,所以她不能让南宫成回去,于是她对南宫成笑道:“相公,咱们就在这里欣赏美景吧!”
南宫成笑着点了点头。
恶龙帮 第一百零四章 三人拜会薛凯忠(一)
南宫成和向天羽在欣赏美景,欧阳瞻、梅胜雪和花满春却去拜访薛凯忠。
就在三人去薛凯忠家的路上,梅胜雪酒心不在焉。欧阳瞻和花满春都知道梅胜雪在想什么,梅胜雪现在想的事对她自己没有任何的好处,所以欧阳瞻和花满春都准备对梅胜雪进行劝说。只是在他们的周围不断有人来来往往,欧阳瞻和花满春才没有开口。
等到几人走到了一条没有人的小巷,欧阳瞻和花满春准备全说了,他们一边向前走一边谈话。
欧阳瞻叹了口气,道:“梅姑娘,南宫成的心里根本没有你的位置,你应该离开他了。”
梅胜雪笑了笑,道:“我也知道姑爷心里没有我的位置,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总想朝着姑爷靠近。哪怕就在他身旁看着他也好啊!”
花满春叹了口气,道:“爱,本来是让人幸福的;可一厢情愿的爱,只会让人痛苦。只有走出来,才是解脱。”
花满春的这番话说得像一个哲人口中说出来的一样,哲人说出来的话都是有一定道理的。梅胜雪也知道这一点,她笑了笑,道:“谢谢两位,我会走出来的。”
欧阳瞻和花满春点了点头,得到梅胜雪的承诺,应该算是劝说成功了吧?于是三人继续出发了。
中午,薛凯忠的家门前。
薛凯忠的家门上挂着一块牌匾,牌匾上写着两个大字:薛府。从府门下来是一个三层的台阶,台阶旁下对称地摆着两个石狮子。
欧阳瞻、花满春和梅胜雪站在距离薛凯忠的家门口二十步的地方商议,欧阳瞻对梅胜雪道:“待会儿见到薛凯忠,你……”
“你放心吧!待会儿见到薛凯忠,我们一句话也不说!”梅胜雪道。她以为欧阳瞻是要交代见范建勋前同样的话,所以不等欧阳瞻说完就抢先回答。
“不!”欧阳瞻摇了摇头,对梅胜雪道:“待会儿,由你来问那些话。”
“什么?”梅胜雪吃惊地看着欧阳瞻,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没想到欧阳瞻却点了点头。梅胜雪道:“可我不认识薛凯忠啊!”
欧阳瞻道:“没关系,我会介绍你们认识,等我介绍你们认识后,你就开始问薛凯忠问题。你明白吗?”
梅胜雪先是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欧阳瞻不明白,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梅胜雪道:“你为什么不让花满春问这些问题?”
花满春笑了笑,欧阳瞻却叹了口气,道:“你若是有花满春察颜观色的本领,我一定让花满春问问题,你在旁边看着。”
梅胜雪点了点头,这下她终于明白了欧阳瞻为何一定要把自己留在身边。她点头,也全是答应了欧阳瞻。
欧阳瞻笑了笑,对梅胜雪道:“你应该还记得我问范建勋的那些问题吧?”
梅胜雪想了想,闭着眼睛回忆了一下欧阳瞻和范建勋问话的过程,然后点了点头。
欧阳瞻道:“那个,我在把你引荐给薛凯忠时可能会说一些令你吃惊的话,那时你可千万别表现出吃惊。”
梅胜雪心中好奇,可就是好奇也没有多问,而是
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欧阳瞻。
“好,那我们现在可以去见薛凯忠了。”欧阳瞻道。
于是三人朝薛凯忠的家门口走去,还没走到家门口,梅胜雪就被摆在房门口的石狮吸引了,因为两个石狮子的背上印满了手掌印,而且一个比一个深。梅胜雪将自己的手放在其中一个掌印上,发现那个掌印比自己的手大了许多,梅胜雪问欧阳瞻道:“这薛凯忠手上是不是戴了什么东西,才能打出这么深的掌印?”
欧阳瞻笑着摇了摇头,道:“没有哦,这就是薛凯忠用一双肉掌打出来的。”
梅胜雪吃惊地看着欧阳瞻,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欧阳瞻说着走过来看,看到一个最深的掌印,道:“这应该是薛凯忠不久前留下的,看来这薛凯忠的如来金刚掌又精进了!”说完欧阳瞻也在石狮子的背上,那个最深掌印的旁边留下了自己的一个掌印,欧阳瞻留下的掌印与那个最深的掌印一样深。这也就是说欧阳瞻与薛凯忠的武功在伯仲之间。
梅胜雪吃惊地看着欧阳瞻,道:“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居然能用肉掌在石头上打出掌印!你们两个也太牛了!”
欧阳瞻笑了笑,心道:“看来我与薛凯忠的武功已经在伯仲之间。”欧阳瞻闭了一下眼睛,对梅胜雪道:“走吧!咱们该去拜会薛凯忠了。”
梅胜雪点了点头,三人走到了房门前,欧阳瞻去敲门。
过了一会儿,一个孩子把门打开了。
欧阳瞻看着这个孩子笑了笑,道:“我们来找薛凯忠。”
小孩听到欧阳瞻直呼主人的名字,心里十分不高兴,道:“你们是什么人?”
欧阳瞻道:“我们是薛凯忠的朋友,你只要告诉他,他的故友欧阳瞻来访。”
“好吧,你们在这里等着吧!”小孩说完就把门关上了。
于是,欧阳瞻、梅胜雪和花满春在门口等着,他们都以为过一会儿就可以进去了。可是等了半个时辰,依旧不见有人来请他们进去。
“这是怎么回事?”欧阳瞻心里疑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花满春道:“我刚才观察你与小孩的交谈,小孩对于你直呼薛凯忠的姓名感到非常生气,或许是这里出了问题吧!”
“还是让我来问吧!”梅胜雪站出来,对欧阳瞻道:“这薛凯忠在朝廷任什么职位呢?”
欧阳瞻想了想,道:“应该是护驾大将军。”
梅胜雪点了点头,再一次敲响了薛凯忠的房门。
过了一会儿,房门打开了,开门的依然是为薛凯忠开门的那个小孩。
梅胜雪先是礼貌地笑了笑,然后道:“小弟弟,你好啊!”
向天羽生气的时候是最美的,而梅胜雪笑的时候是最美的。小孩看到一个漂亮姐姐对自己这么有礼貌,心里非常开心,道:“漂亮姐姐,你好!”
欧阳瞻笑了笑,轻声对身旁的花满春道:“这个小鬼是个色鬼!”
花满春摇了摇头,轻声道:“也不能这么说,孔子云:食色,性也。你不能因为他喜欢漂亮女人,就说他是色鬼。”
欧阳瞻点了点头,继续看着梅胜雪和小孩,他倒要看看梅胜雪会和小孩如何交谈?
梅胜雪道:“小弟弟,请问这里是护驾大将军薛凯忠薛将军的家吗?”
小孩点了点头,道:“是啊!”
梅胜雪笑道:“我们是薛凯忠将军的朋友,我们特来拜会他,你能让我们进去吗?”
小孩摇了摇头,随即解释道:“漂亮姐姐,不是我不让你进去,只是家父正在练功,实在是不方便见客。”
梅胜雪道:“这样啊……”
“铁掌无敌欧阳瞻前来拜会老朋友!老朋友,你若是在的话就别躲着!”欧阳瞻大声喊道。这是欧阳瞻故意这么做的,只要薛凯忠在,薛凯忠听到这一声一定会出来。
一切正如欧阳瞻所料,过了一股冷风向欧阳瞻他们袭来,紧接着就听到一声浑厚的说话声:“欧阳瞻,看掌!”说罢一身穿黑衣的蒙面人飞在半空中,那人的一道掌风向欧阳瞻打了过来。
“欧阳瞻,快躲……”梅胜雪冲着欧阳瞻大喊,当危险靠近,人躲避那是正常的反应。梅胜雪之所以出声提醒,也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
欧阳瞻只是侧头看了一眼蒙面人,然后笑了笑,把一双手别在背后,根本不打算还手。他似乎对梅胜雪好心提醒“不领情”,他既不躲避,也不还手,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眼看着蒙面人的掌风离欧阳瞻越来越近,梅胜雪闭上了眼睛,不忍心看欧阳瞻被打死。
然而梅胜雪担心的那一幕并没有发生,蒙面人的掌风停在了欧阳瞻背上一寸远的地方。
“你就不怕我打死你吗?”蒙面人说完收回掌。
欧阳瞻笑了笑,道:“我当然怕被你打死,不过我知道你不会打死我的!”
“为何?”蒙面人道。
欧阳瞻笑道:“因为我们是朋友啊!行了,薛凯忠,把你脸上的面巾去掉吧!你瞒不了我的!”
“唉——”蒙面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去除了蒙在脸上的面巾,露出了本来的面目,确实是薛凯忠。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薛凯忠问欧阳瞻道。在江湖上,薛凯忠的掌法与欧阳瞻齐名,但是谁更厉害一直没有定论。所以薛凯忠一直想与欧阳瞻较量一番,可是欧阳瞻与薛凯忠是朋友,欧阳瞻不愿和薛凯忠过招,所以一直以各种理由推脱。这使得薛凯忠的心愿一直不能如愿,但就是这样,薛凯忠也绝不放弃,一逮到机会就想办法逼欧阳瞻与自己过招。这一次听到了欧阳瞻的声音,薛凯忠真是欣喜若狂,他特意穿上黑色衣服,脸上蒙着面巾,从欧阳瞻身后发动攻击。他原本以为这样的攻击,欧阳瞻一定会还手,可没想到欧阳瞻仍旧把他认出来了。欧阳瞻是怎么认出他来的?这是薛凯忠一定要弄明白的。
欧阳瞻笑道:“你可以穿上夜行衣戴上面巾伪装成一个刺客,但是你的声音改变不了,你的如来金刚掌的招式也改变不了。”
薛凯忠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笑道:“原来是这样,下次我偷袭你的时候,就不出声,也不用如来金刚掌的招式。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得手了。”
恶龙帮 第一百零五章 三人拜会薛凯忠(二)
欧阳瞻笑了笑,他根本就不担心,因为薛凯忠就算是用这种方法,欧阳瞻也有办法应付。如果欧阳瞻没有办法应付,他绝不会把自己是如何看破薛凯忠伪装的告诉薛凯忠。
经过这一件事,梅胜雪终于明白了欧阳瞻为什么会让自己去问薛凯忠问题,因为欧阳瞻知道,如果自己开口问,薛凯忠一定会提要求让欧阳瞻和自己打一架。
“先不谈这个了,我来给你引荐。”欧阳瞻说着就来到了梅胜雪的面前,指着梅胜雪对薛凯忠道:“这位是金陵见习女捕快梅胜雪!”
梅胜雪听到欧阳瞻这么介绍自己,确实有些吃惊。因为欧阳瞻事先有交代,所以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真的把自己当成见习女捕快,梅胜雪对着薛凯忠抱拳道:“见习女捕快梅胜雪见过薛将军!”
“见习女捕快,”薛凯忠笑了笑,仔细打量了一下梅胜雪,十分怀疑梅胜雪的身份。既然怀疑,薛凯忠当然要出言试探。薛凯忠故作思考地道:“金陵的总捕头叫……”
“蒋隆。”梅胜雪道。
“对!蒋隆,”薛凯忠道:“他还好吗?我和他是朋友,不过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过了。”
“蒋捕头很好,有劳薛将军挂念。今日我来就是受蒋捕头委托,有要事想询问。”梅胜雪知道薛凯忠是在试探自己,毕竟自己不是真的见习女捕快,如果任凭薛凯忠试探下去,迟早会露馅,所以梅胜雪说这番话就是想让薛凯忠早点结束试探。
然而薛凯忠对于梅胜雪的身份心存怀疑,又岂会如此轻易地回答向天羽的问题?他想了想,对梅胜雪道:“先不急,你们都是从金陵远道而来,旅途劳累,继业!”
“是,父亲,您有何吩咐?”为欧阳瞻和梅胜雪开门的小孩拱手抱拳道,原来这个小孩名字叫薛继业。
薛凯忠道:“快去通知你的母亲,今日有贵客到访,让她准备好酒菜,我要款待朋友!”
“是。”薛继业应了一声,然后离开了。
薛凯忠对欧阳瞻、花满春和梅胜雪道:“诸位,里面请!”
“好啊!我现在肚子也饿了,咱们就别吃边聊吧!”欧阳瞻看着梅胜雪道,看起来是在请示梅胜雪。其实欧阳瞻说这番话有两个目的:一是为梅胜雪接话,二是为了打消薛凯忠的怀疑,说完欧阳瞻就来到了薛凯忠的面前。
然而,欧阳瞻真的达到了目的吗?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没有达到目的,那他就要和薛凯忠大打一架,这是欧阳瞻不愿意做的一件事。
梅胜雪点了点头,于是欧阳瞻、花满春和梅胜雪被薛凯忠请进了家。
薛凯忠家的大厅,一张圆桌前,桌子上摆了一桌子的菜,薛凯忠、薛继业、欧阳瞻、花满春和梅胜雪坐在圆桌旁边的凳子上。
薛凯忠举起酒杯,对欧阳瞻、花满春和梅胜雪道:“来,三位查案辛苦了,薛某人敬三位一杯。”说完薛凯忠就把杯中酒喝下了肚。
梅胜雪、花满春和欧阳瞻相互看了看,没有人举杯。
薛凯忠道:“来,快喝啊!这可是上好的白干酒。”
欧阳瞻笑着点了点头,就起酒杯,把酒喝下了肚。梅胜雪和花满春看到后,也纷纷把酒喝了下去。白干酒比一般的酒要烈,欧阳瞻这样经常喝酒的人喝下去像没事人一般,
花满春这个偶尔喝酒的人喝下去还能受得了,而梅胜雪这个几乎不喝酒的人就受不了这么烈的酒,她的脸已经满脸通红,头也有些晕晕乎乎。
薛凯忠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薛继业,道:“继业,快去给你欧阳叔叔和他的朋友们倒酒!”
“是!”薛继业点了点头,提着酒壶来到欧阳瞻的座位,要给欧阳瞻、花满春和梅胜雪倒酒。
欧阳瞻接受了薛继业的倒酒,花满春也接受了薛继业的倒酒,唯独梅胜雪用自己的手盖住了自己面前的酒杯,道:“不行,小女子不胜酒力,不能与薛将军如此饮酒,可否让我以茶代酒?”
薛继业看着薛凯忠,薛凯忠看到梅胜雪确实不胜酒力,就点了点头,道:“继业,给梅姑娘换上一杯解酒的酸梅茶。”
“是。”薛继业应了一声,然后离开了大厅,进入了厨房。过了一会儿,又从厨房回到了大厅,给梅胜雪换上了一杯酸梅茶。
梅胜雪喝了一口酸梅茶,酸酸的味道喝了下去,确实解了一点酒。梅胜雪的头脑也是清醒了一会儿,想起了自己的事,接着道:“薛将军,我还有事要问你。”
薛凯忠略带不悦地放下筷子,对梅胜雪道:“难道你师父没教你吗?吃饭的时候不要谈话!一切等吃完饭以后再说。”
梅胜雪无奈地瞥了一眼欧阳瞻,欧阳瞻道:“梅捕快也不要这么着急,薛凯忠说得对,事情还是等吃完饭以后再谈。”
梅胜雪点了点头。于是众人开始吃饭,终于把饭吃完了。
薛凯忠对梅胜雪道:“你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问了。”
梅胜雪点了点头,道:“我想问薛将军知不知道江湖上的一个组织?”
“什么组织?”薛凯忠看着梅胜雪道。
梅胜雪道:“恶龙帮。”
薛凯忠笑了笑,道:“我可以告诉你我所知道的有关恶龙帮的一切,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们只有先答应我的条件,我才告诉你们。”
“什么条件?”梅胜雪道。
薛凯忠看着欧阳瞻道:“让欧阳瞻跟我打上一架。”薛凯忠来到欧阳瞻的面前,道:“只要你跟我打上一架,不论胜负如何,我都可以帮你们对付恶龙帮,你觉得怎么样?”
欧阳瞻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薛凯忠笑了笑,道:“如果你不答应,那就请你们现在离开我的家。”
欧阳瞻叹了口气,道:“看来我之前都白忙了,早知道我应该直接跟你打一架,然后开始问问题。”
薛凯忠笑道:“如果真能这样,倒是省了不少的时间。”
欧阳瞻点了点头,道:“来吧,我们现在到哪里打一架?”
“就在我家的院子里。”薛凯忠道。
欧阳瞻道:“我有一个条件,你若是不答应,我绝不动手!”
“只要能让你和我动手,别说一个条件,你就是有十个、百个条件,我也全部答应!”薛凯忠说这番话时,心中充满了兴奋,看得出来,他对于能和欧阳瞻交手确实是非常高兴的。
欧阳瞻道:“我们交手点到为止,分出胜负就立即停手。”
“好!”薛凯忠点头说道,算是答应了欧阳瞻的条件。其实欧阳瞻的条件也挺好,薛凯忠无非只是想和欧阳瞻分出高下,
根本没必要生死相搏。
欧阳瞻点了点头,道:“好,既然你答应了,那咱们就开始吧!”
薛凯忠家的院子里,梅胜雪、花满春和薛继业在一旁看着,欧阳瞻和薛凯忠相距十步地站着,风吹动着他们的衣襟,也吹动着他们的长发。
两人的目光紧紧地望着对方,这根本就不是一场决战,因为分出胜负即结束的战斗绝不是决战。然而薛凯忠却把这一次的交手当成了决战——因为这一次交手关乎着如来金刚掌与铁掌在江湖上的地位,所以这一战对于薛凯忠非常重要。
这一战对于欧阳瞻也十分重要,因为他还要帮南宫成找出恶龙帮的大当家,所以他不能受伤。现在欧阳瞻有些后悔让南宫成和南宫成去独处,如果南宫成在这里,由南宫成和薛凯忠打一架,自己就不必动手了。
可是现在后悔已经太迟了,当一个人做了错事,就必须面对那件错事所造成的不良后果,所以人走得每一步都要确保自己不出错。否则就会像这时的欧阳瞻,虽然不愿意和薛凯忠决战,但是如今却一定要和薛凯忠决战。
“呀——”薛凯忠大叫一声,抬掌就向欧阳瞻冲了过来。
欧阳瞻也朝着薛凯忠冲了过去。
如来金刚掌原本是刚柔并济的掌法,然而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刚柔并济。这套掌法传到了薛凯忠手上时,薛凯忠对这套掌法进行了改装,去除了掌法中软绵绵的招式,留下了其中刚猛的招式,另外,薛凯忠还在这基础上进行了创新。如今的如来金刚掌可以算得上是一套刚猛的掌法。
欧阳瞻所使的铁掌,也是一套刚猛的掌法。
刚猛的掌法遇上了刚猛的掌法,强者遇上了强者,这场战斗本来就十分的精彩。
由于薛凯忠和欧阳瞻都不想输,所以都用尽全力在战斗,然而他们二人都在伯仲之间,所以过了几十招,依旧没有分出胜负。
两人的掌心已经碰了数十次,内力也比拼了十几次。
旁观者都看的出来,两人已经开始以命相搏。
梅胜雪问一旁的花满春道:“他们不是说了吗?点到为止啊,我怎么觉得他们是在进行生死决战呢?”
花满春一脸严肃地回答梅胜雪:“高手过招,没有点到为止,只有生死相搏。”也许花满春从来没有露出过如此严肃的表情。
梅胜雪继续问道:“他们两个谁会赢?”
花满春摇了摇头,道:“现在还看不出来,因为他们两个的武功都在伯仲之间。如果再这样打下去,不出三天,他们就会精气耗尽而亡。”
“那赶快制止他们啊!”薛继业和梅胜雪异口同声地道。他们二人都不希望欧阳瞻和薛凯忠出事。
花满春道:“不,我们制止不了他们,现在能制止他们的只有一个人。”
“我知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我现在就去找他!”梅胜雪当然知道花满春指的是南宫成,当两个高手进行生死决战时,只有比他们更高的高手才能制止他们,而这个更高的高手就是南宫成。
“不!”花满春拉住梅胜雪的手,道:“不是你去找他,而是我去找他,你们在这里看着。”
梅胜雪和薛继业点了点头,花满春离开了薛凯忠的家,欧阳瞻和薛凯忠还在薛凯忠家的院子里进行决战。
恶龙帮 第一百零六章 三人拜会薛凯忠(三)
花满春走出了薛凯忠的家,来到了与南宫成和向天羽分手的地方,那是一个三岔路口。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自言自语地道:“他们应该是往这边走的。”说完花满春就往南宫成和向天羽离开的方向前进。
“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身穿粉色连衣裙、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的姑娘,她的身旁还跟着一个身穿白衣、长得英俊潇洒的小伙子。”花满春看到迎面走来一个老人家,于是开口向老人家询问南宫成和向天羽的下落。这花满春也是绝顶聪明的人物,他知道向天羽远比南宫成要更加引人注目,所以他最终要找的是南宫成,可是每次遇人都是打听向天羽的下落。
“让我想一想,”老人抬起头来回想,确定自己没遇上,于是摇了摇头,道:“你去找别人问一问吧!”
“谢谢您了!”花满春说完继续向前走……
“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身穿粉色连衣裙、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的姑娘,她的身旁还跟着一个身穿白衣、长得英俊潇洒的小伙子。”现在花满春逢人就打听南宫成和向天羽的下落,可得到的都是摇头和“没有见过”的回答。
眼看着太阳渐渐地落山了,天空渐渐地阴暗下来。
花满春叹了口气,道:“这南宫成和向天羽究竟到哪去了?”这时羊肉泡馍的香味传了过来,花满春找了南宫成和向天羽一个下午,也确实是饿了。花满春道:“算了,我先填饱肚子,然后再去找他们吧!”于是花满春顺着香味前进,来到了摆羊肉泡馍的小摊前——这个小摊就是李贤的父亲摆的小摊,此时他们的小摊前已经没有了客人,李贤父亲也在开始收摊,准备回去。
花满春看着李贤父亲,道:“老板,你这是结束了吗?”
“是啊!客人若是想吃羊肉泡馍,明天早点过来吧!”李贤父亲没有看花满春,仍旧在忙着自己的事。
“可我实在是饿极了,老板,您能不能帮我弄一碗羊肉泡馍,我愿意多给你一倍的钱。”花满春道。
李贤父亲停下手上的活,抬头看了看花满春,发现花满春的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的小摊,确实是饿极了,李贤父亲陷入了犹豫之中。
李贤打开放羊肉的盒子,发现里面还有羊肉,于是对父亲道:“父亲,您就帮这位客人弄一碗吧!反正我们这里面还有羊肉。”
李贤父亲点了点头,对花满春道:“客官请稍候,羊肉泡馍马上就好。”
花满春道了一声“谢谢”就落座了,他的一双眼睛盯着李贤父亲,看着李贤父亲拿出两个碗装着羊肉,看着面前两个碗里的养肉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把两个碗里的羊肉合并成了一个碗。花满春看着这一幕,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笑着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李贤父亲就把一碗羊肉泡馍做好了,那是一个大碗,这一碗羊肉泡馍的量是过去两碗的量,因为李贤父亲把剩余的所有羊肉都放入了里面。李贤将羊肉泡馍端到了花满春的面前,道了一声“客官请慢用!”说完李贤父子就在一旁看着花
满春。
花满春确实是饿极了,哪里知道慢用,狼吞虎咽地将那一大碗羊肉泡馍吃完了。花满春道:“这羊肉泡馍多少钱一碗?”
“五个铜板一碗。”李贤父亲道。
“五个铜板,”花满春喃喃地说了一声,从身上摸出了二十个铜板,交给了李贤。
李贤一愣,连忙要把其中的十个铜板退回去,道:“客官,我们说好的,付双倍的钱,你怎么能多给我们十个铜板呢?”
“一倍的量付双倍的钱,两倍的量也是付双倍的钱,如果我没猜错,这一碗羊肉泡馍应该是有两倍的量吧?”花满春看着李贤父亲道。
李贤父亲十分震惊,问道:“不知道客官是怎么发现的?”
花满春笑了笑,道:“其实很简单,你在做羊肉泡馍的时候拿出两个碗来了,而且你在将两碗羊肉泡馍合并成一个碗时犹豫了一会儿,这种种的迹象都表明,你是在用两碗羊肉泡馍的量做一碗羊肉泡馍。”
李贤父亲点了点头,抱拳道:“客官真是心细如发啊!老汉佩服!”
花满春说完就准备离开,李贤父亲也来收拾花满春吃剩下的碗。等到李贤父亲把东西收好准备离开时,花满春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道:“老板请留步!”
李贤父亲转过身来,看着花满春,道:“客官还有什么事吗?”
“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身穿粉色连衣裙、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的姑娘,她的身旁还跟着一个身穿白衣、长得英俊潇洒的小伙子。”花满春开始向老板打听南宫成和向天羽的消息。
老板看了看花满春,道:“不知道你打听他们有什么事吗?”
花满春听到老板这么说,就知道老板知道南宫成和向天羽的下落,于是道:“我是他们的朋友,现在有一件十分要紧的事等他们解决,如果找不到他们,那有人就会没命了。我知道你们知晓他们的下落,求你们告诉我!”
李贤道:“他们去了摘星阁,不过是中午去的,如今还在不在,我就不清楚了。”
“谢谢你们了!”花满春笑着说完,直奔摘星阁而来。
夜已经深了,天空当中星星闪烁,月亮如钩。
南宫成和向天羽站在摘星阁的阁顶欣赏着京城的景色,向天羽的心中万分畅快,突然心有所感,想到了一副对联。她对南宫成道:“相公,我也玩够了,我们快下去吧!”
南宫成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抱着向天羽准备从上面飞下去。
向天羽看到南宫成的手上仍旧拿着那把伞,问道:“相公,这天也没有下雨啊!”
南宫成松了口气,道:“看来我防备的终究没有出现。”
向天羽撅着嘴道:“相公,你究竟在防备什么啊?现在就告诉我好不好?”
南宫成笑着点了点头,道:“好啊!等我们下去之后,我就告诉你我在防备什么。”
向天羽点了点头。
“来,抱着我,我们要下去了!”南宫成对向天羽道。
向天羽笑了笑,双手箍住南宫成的脖子,头靠在南宫成的怀里。
南宫成的一只手搂住向天羽的腰,一只手拿着雨伞手把,从摘星阁顶飞了下来。
六层、五层、四层、三层……南宫成和向天羽距离地面越来越近。
突然阁底出现了一群蒙面黑衣人,他们朝着南宫成和向天羽扔来一些五颜六色的细沙,在细沙之中还有一些飞镖。行走江湖的人都知道,这些细沙是唐门的暗器,一旦粘上,就会身中剧毒,无药可救。再加上细沙中的飞镖,南宫成和向天羽又是从上而下,此时的他们毫无还手之力,这些细沙和飞镖对于他们就是致命的杀招。
难道南宫成和向天羽就要被暗算,死在摘星阁下了吗?
向天羽看着这些朝她和南宫成扔来的暗器,心中十分自责,她心想:“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要登高处,相公也绝不会被人暗算!”向天羽躺在南宫成的怀里,留下了自责的泪水,她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然而向天羽等待的死亡时刻并没有到来,她和南宫成平安地降落在了摘星阁下。
南宫成看着怀里的向天羽,轻轻地拍着向天羽的后背,安抚道:“别怕,别怕,我们没事了。”
向天羽怀疑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和南宫成确实站在摘星阁的阁底,她笑了,问道:“相公,你是怎么避开那些毒沙和飞镖的?”
“当然靠它了,”南宫成说着就看向仍在右手的伞,道:“我原以为我防备的事情不会发生,没想到还是发生了,看来人还真的不能有侥幸心理。”原来南宫成在下落时,就打开了雨伞,用伞旋转。伞的周围形成了一道剑气,把扔向他们的毒沙和飞镖纷纷挡了开。
向天羽终于明白了南宫成买把伞是为了干什么,她躺在南宫成的怀里,笑着点了点头,就要去碰那把救命的伞。
“别碰这把伞!”南宫成赶紧制住向天羽的手,“这把伞上已经沾上了剧毒,人如果沾上,必死无疑。”
向天羽一惊,连忙把手缩了回去。
“南宫成、向天羽,这次算你们命大,我们走。”那些扔了毒沙和飞镖的人大摇大摆地离开。
南宫成和向天羽看着他们,南宫成想出手却迟迟没有出手。
“相公,你不能放他们走的!”向天羽看着南宫成道。
南宫成看了一眼向天羽,这一眼充满了无限的柔情,南宫成也不想放他们走,可是这些人的生死与向天羽的安危比起来是微不足道的,所以南宫成就算是不想放他们走,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
向天羽知道是自己拖累了南宫成,心中十分难过,她躺在南宫成的怀里小声地哭泣,一边哭一边重复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南宫成笑着擦去了向天羽眼中的泪水,轻轻地拍了拍向天羽的肩膀,安慰道:“好了,没事啊!就让他们走好了,我们还有除掉他们的机会。”
向天羽撅着嘴点了点头,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
恶龙帮 第一百零七章 三人拜会薛凯忠(四)
南宫成要放这些人离开,可有人却不愿意让这些人离开。红巾从树后站了出来,挡住了这些人的去路。
“站住!”红巾拔出宝剑对着这些人。
这些人停下脚步,那个带头的人道:“你想干什么?”
红巾道:“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你们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杀人,视天子为何物?视法律为何物?今天我就要抓你们去见官。”
带头人“哈哈”大笑了几声,道:“你有这个本事吗?”
“有没有,你马上就知道了。”红巾说完就举起剑对着带头人刺了过来,带头人则拔出刀来与红巾战斗。
两人一共斗了二十个回合,前十个回合是不分胜负;后十个回合是红巾渐渐地占据了上风,并在带头人的身上划了一剑。
“哦!”带头人发出一声惨叫,愤怒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红巾笑道:“怎么样?你现在认为我又没有这个本事呢?”
向天羽看到红巾取胜了,心中也是万分吃惊,她问道:“相公,你认识这个身穿红衣的女子吗?”
南宫成摇了摇头。
向天羽道:“那我就不明白了,她为什么要替我们出头呢?”
南宫成附在向天羽的耳边轻声道:“她就是那个今天白天在后面跟踪我们的人。”
“什么?”向天羽吃惊地看着南宫成,在怀疑南宫成说的真假。
“嘘!”南宫成捂住向天羽的嘴,轻声道:“别说话,我怀疑这是恶龙帮对我们耍的苦肉计,我们先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向天羽点了点头,于是南宫成和向天羽就在一旁看着红巾和那群人过招。
“大家一起上!”带头人下了一个命令,于是这群人将红巾围了起来,与红巾缠斗。
红巾的功夫虽然在带头人之上,可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红巾面对的还是如此多的人。红巾对付他们难免有些捉襟见肘,过了几招就会挨上一拳或是挨上一脚。
向天羽看到一个为他们出头的人这样被欺负,心中实在是不忍,于是她对南宫成道:“相公,你出手帮帮她吧!再怎么说她也是在为我们出头啊!”
南宫成脸上的表情异常严肃,他想去帮红巾,但是又怕向天羽被人抓走,所以迟迟没有动手。就在这期间,红巾又挨了几脚几拳,渐渐有些体力不支。红巾单膝跪地,剑插在地上支撑着自己将要倒下的身体。
“哈哈哈哈——”带头人笑道:“兄弟们,给我抓住这个多管闲事的贱人。”
“是。”一群人如同一群恶狼一般朝红巾扑了过来。
红巾想站起身来抵抗,可实在是站不起来。
向天羽知道红巾危险了,连忙央求道:“相公,我求求你了,你快去救她好不好?”
南宫成松开了抱着向天羽的手,把那把毒伞扔在一边,从身上取出一片枫叶,准备出手相救。
“南宫成,你若是敢离开向天羽来对付我们,自会有人把向天羽抓走。”带头人看到南宫成准备动手了,于是出言吓唬南宫成。
可是这样的吓唬非常管用,南宫成的手再一次抱紧
了向天羽,也就是说他不会出手了。
“相公,你是大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向天羽指责南宫成道。
南宫成摇了摇头,然后闭上了眼睛。
带头人见到这一幕,心中一阵狂喜,他对他的手下道:“兄弟们,这个多管闲事的贱人也有几分姿色,大家把她抓起来,带回去好好享用吧!”
“好!”那群人一拥而上,两个人按住红巾的双手,两个人按住红巾的双腿,将红巾抬了起来,就要离开。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群混蛋,赶快放开我!”红巾在挣扎,可是无论如何也挣脱不掉。
红巾大呼小叫地也确实让带头人听得烦了,带头人从身上取出一块布,堵住了红巾的口。
带头人笑道:“贱人,这回你总叫不出来了吧?”
“唔唔……”红巾想说什么,可是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把她带走!”带头人命令了一声,那群人抬着红巾离开。
眼看着那群人抬着红巾离开,向天羽气极了,她气呼呼地打了南宫成一拳,嗔怒道:“你快出手救人啊!你若是再不出手,我可要生气了!”
南宫成看着向天羽,这看着那群人,一股杀气朝那群人袭来。
带头人听到向天羽的这番话,也怕南宫成突然出手,于是扭头对向天羽道:“小美人,你不论怎么逼南宫成都是没有用的,因为在他的心里,永远把你的安危放在第一位。他是不敢用你的安危来冒险的。”
带头人的话说完,南宫成又将杀气收了回来。
向天羽知道带头人说的是真的,于是她对南宫成道:“相公,我知道你担心我,你呢,对他们速战速决,我就可以安然无恙了。”
南宫成睁开眼睛考虑向天羽说的话,可是考虑了一会儿就摇了摇头,上回和黄彪过招,南宫成也是速战速决,可是向天羽还是抓走了,同样的事情不能发生两次,所以南宫成还是不肯出手。
向天羽真是又气又怒,她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出手?”
“你的安全有绝对的安全保障,我就出手教训他们,我们走吧!”南宫成说完就抱着向天羽闭着眼睛朝杨士奇府上而来。
向天羽对于南宫成不救红巾,心里又生气有无可奈何,她看着老天,双手合十祈祷道:“老天爷,我求求你了,让梅姐姐、花满春、欧阳瞻出现在这里吧!这样,我相公就可以出手救人了。”
向天羽的话说完,丝毫没有反应。向天羽只能降低要求,道:“让他们其中之一出现也好啊,这样相公也可以出……花满春,相公,你可以出手救人了!”向天羽高兴地对南宫成道。
南宫成道:“骗人的羽儿,我可不喜欢。”
“我没有骗你,不相信你看呐!”向天羽将南宫成的头摆过去,果然看到花满春朝他们飞了过来。
“花满春,你怎么会来这里?”南宫成道。
“我……”花满春刚要回答,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向天羽打断了。
“哎呀!你别问了好不好?快去把人救下来啊!”向天羽指着那群人对南宫
成道。
南宫成点了点头,对花满春道:“有劳你先帮我保护一下羽儿,我去去就来。”说来南宫成就以轻功朝着那群人追了过来。
花满春一脸疑惑地看着离去的南宫成,问向天羽道:“出什么事了?”
于是向天羽就把刚才发生的事大致地和花满春说了一遍,说完之后,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似的一拍大腿,发出“哎呀”一声。
花满春被突然向天羽发出的这一声吓了一跳,道:“你别这么一惊一乍的,好不好?怪吓人的!”
向天羽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花满春听到向天羽说了三遍“不好”,心中十分好奇,问道:“你哪里不好了?”
向天羽道:“我不该让相公去救那个红衣女子,应该让你去才对。”
“这是为什么?你不是挺希望你相公能做大侠吗?既是如此,那就应该让你相公多多地行侠仗义,使行侠仗义成为他的生活习惯,这样你的相公才能成为大侠啊!”花满春道。
向天羽点了点头,对于花满春说的话十分赞同,她之所以逼着南宫成行侠仗义,就是想让南宫成将行侠仗义当成习惯,这样南宫成就能做大侠了。可是这一次为什么向天羽更希望花满春去行侠仗义呢?向天羽立即给出了解释:“因为这次行侠仗义与往次不一样,这一次是英雄救美。欧阳瞻说过,英雄救美是让女人爱上男人最好的方式。”
花满春笑了笑,道:“看来你很认同欧阳瞻说的这句话。”
向天羽想了想,笑道:“就我自己的经历而言,我觉得欧阳瞻的这句话没有说错。相公每一次站出来保护我,都使我对他的爱更深一分。”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现在就去英雄救美,把你相公换回来。”花满春说完就要朝那群人冲过来。
“你不可以去!”向天羽站在花满春的面前,张开双臂,气呼呼地拦住花满春。
花满春道:“这就奇怪了,我为什么不可以去啊?你都说了,英雄救美是让女子爱上男人的最好方式,我可不想打一辈子光棍。”
向天羽气呼呼地道:“好了,是我不好,是我考虑事情不周到,可是你要是走了,我被人抓走了怎么办?”
花满春道:“你要是被人抓走了,就让你相公把你救出来,这样,你对你相公的爱就会再深一分了。”
向天羽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万一他们用我来要挟相公怎么办?那样的话,相公一定会投鼠忌器的。”
花满春道:“那你想怎么样?难道你要我放弃这次英雄救美的机会?”
向天羽道:“你就放弃这次机会吧!如果下次还有机会,我一定让你去!”
花满春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认识你们这小两口,真是倒霉!算了,算了,我留下来做你的保镖总可以了吧?”
向天羽笑了笑,道:“花满春,你就放心吧!你人这么好,一定不会打光棍的。”
花满春哼了一声,道:“连机会都没有,还说不会打光棍,你这睁眼说瞎话还挺厉害的。”
向天羽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