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借刀杀人
燕雀湖畔景色宜人,正是夏日炎炎之际,从碧绿的湖面上吹过阵阵微风,摇曳着大片金色的芦苇。
一些褐色羽毛,腹部呈白色的小鸟,在湖边的树上大片地栖息。
它们不时震动着带有白色斑点的翅膀,在湖面上掠过,带起一阵涟漪。
阮软一行人就在大门一侧等候,感受着湖光山色的静谧,心中不由地生出一种特殊的情绪。
云洲浩瀚神秘,本是一处引得无数人向往的圣地。却因为一场战乱,破坏了这里的风光。
战争带来得永远都是灾难。
无数人流离失所,家园毁于战火之中。
为了征服的野心,多少无辜生灵涂炭,多少人永远地失去了自己的亲朋好友。
环境遭受的破坏最为严重,也不知道这里的美景,还能保持多久。
阮软经历过不少战争,与魔族和妖族都曾进行过大战。
异族之间,没有回旋的余地,这是生存的法则。
人族之间这种纷争,有时比异族还要激烈。
权利和**是挑起战争的主题。
修士对于修炼资源的渴求,永无止境。
不管在哪里,都存在着不公。
钱有财满面春风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似乎与府主地沟通颇为顺利,以至于他走起路来都有些飘飘然。
“府主有令,让我安排你们进入府中歇息。”
钱有财对守卫打了个手势,示意众人随他一同前往。
金府地域广阔,里面俨然是一个小型的城镇一般。
进入府门便是外府,都是驻扎在这里的修士居住之所。
内府守卫森严,一般人无法靠近。
钱有财带着众人来到一片房舍之前,安排众人挑选房间住下。
“你们就待在这里,有事的话自有人通知。”
钱有财对众人交待了一下府中的规矩,便欲离去。
“钱护卫,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家父。”阮软出声提醒道。
混入金府,就是为了能见到安府的府主安普乐。阮软借着这个机会,就是想摸清金府的情况。
“不急不急,安府主性命无忧。我已经禀告金大人,会有机会安排你们见面。”钱有财嘿嘿一笑,神情透着一丝诡秘。
阮软也不好多说,只能跟钱有财客套一番,与众人在这里静静地等待。
一连几日,钱有财都没有露面,府中也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阮软等人待在房中,被通知不得随意走动,只能通过窗外看到大批的修士来来往往。
金府的修士明显训练有素,从这些人的步伐声中,就可以判断出境界都超过了元婴中期。
外府之中屯集了千名的修士,光这个阵容放在中洲都能掀起
轩然大波。
钱有财再次地出现,已经是十日之后。
他带着一队百名修士的队伍,接近了众人居住的住所。
“安车欠,你一个人出来。”钱有财高声叫道。
阮软闻声出了屋子,看到钱有财身后的修士,拱手笑道:“钱护卫威风凛凛,可是有所晋升。”
钱有财咧嘴一笑,并没有过多地解释。
“你们守住这里,不要让人随意出入。”
钱有财对着身后的修士一挥手,上百名修士立刻将众人的房屋团团包围。
“钱护卫,这又是何意。”阮软佯装不解地说道。
“我今日前来,就是带你去见安普乐,若是出了什么岔子,这些人都脱不了干系。”
钱有财言下之意,明显是将众人当做了人质。
看来金府对这些安府的旧部,还没有完全地信任。
“有劳钱护卫。”阮软自然明白他的用意,表面上还要做出唯唯是诺的样子。
金府的谨慎,让阮软嗅到了一丝异乎寻常的味道。
想要瓦解这股势力,看来并不容易。
在没有完全的把握之前,还不能轻举妄动,只能见机行事。
好在这段时间,从安府的修士口中,了解了不少关于安普乐的情况,为今之计就是先与这位安府的府主取得联系。
钱有财安排好守卫,带着阮软朝着府内走去。
外府的地牢距离内府不远,门前守卫着数十名元婴后期的修士。
钱有财带着阮软顺着狭长的通道,一直向下走了数里,通过了数道关卡,才来到了地牢之中。
“安普乐就关在里面,你想办法规劝于他。别忘了你带来的那些人,还在管制之中。”
钱有财打开了地牢的大门,向内一指。
阮软冲着钱有财拱了拱手,进入了昏暗的地牢之中。
四周光线昏暗,寂静的黑暗之中只能听到水滴的声音。
地牢潮湿阴冷,两边的栅栏内关押了数百名修士。
这些应该都是安府内的修士,全都被禁锢了修为,神情委顿地躺在冰冷的地上。
阮软神识一扫,锁定了最里面的一间牢房,里面一名老者正面朝墙壁静坐。
从老者身上的衣着上判断,正是安普乐无疑。
“父亲,孩儿来迟,让您受苦了。”阮软站在牢门前,轻声呼唤道。
老者缓缓转过身来,身上的镣铐发出了一串叮当之声。
“连你也投靠了金府?真是让我失望。”老者目光如电,看着阮软冷冷说道。
阮软连忙躬身道:“能够为加入金府,共同为南临郡效力,有利于安家的发展壮大。”
“哼,不必多言,我是不会同意安家并入金家。”
老者眼睛一翻,貌似态度十分坚决。
“您自小教我要以安家的前途为重,如今却又拒绝这个善意的邀请。我们能为南临郡出力,少不了以后光宗耀祖,又何苦在这里吃尽苦头。”
阮软语气中带着恳求之意,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安家怎么会出了你这样的一个逆子,快快离去,否则休怪我不念父子之情。”老者神情激动,面上露出一丝怒意。
“您这样一意孤行,是将安家推向了无底的深渊,您就忍心眼睁睁看着安家覆灭。”阮软不为所动,仍然坚持着自己的主张。
“你走吧,安家之事并非你可以插手,就算我死在这里,也和你毫无关系。”
老者说完这番话又转过身去,不在理会阮软。
“安家与南临郡作对,就是死路一条。若是您不愿意答应,我就恳求金大人将我与您共同关押在这里。”
阮软神情黯淡,语气显得十分沉重。
“哈哈,果然是父子情深。”钱有财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阮软身边,拍手笑道。
阮软吓了一跳,连忙说道:“钱护卫都听到了,我父亲他顽固不化,我做为人子,实在是有负重托。”
钱有财拍了拍阮软的肩膀,附耳说道:“既然你父亲不愿归顺金府,那么你可愿意替金府解决了这个麻烦。”
阮然颤声道:“钱护卫的意思是......”
他眼中犹豫不决,额头都有冷汗流下。
钱有财递给阮软一柄短刀,冷冷地说道:“不为金府所用,就只有斩草除根。”
显然钱有财就是要阮软亲手杀掉安普乐,这个要求阴毒之极。
世间的悲剧莫过于骨肉相残,阮软持刀的手腕都微微颤抖。
“想要成大事,就不能拘泥小节。只要你杀鸡儆猴,就不怕其他人不乖乖听命。”钱有财的声音如同魔鬼的诱惑,在阮软的耳边响起。
“杀了他,从此与安府一刀两断,加入金府必然受到重用。”
钱有财饶有兴趣地看着阮软,仔细地观察着他的反应。
“真的要这么做,我有些下不去手。”
阮软的身体僵硬,手中的短刀犹如万斤之重。
“你不想跟他一样,就照我的话去做。”钱有财阴恻恻地说道。
他随即摸出一柄钥匙,打开了牢门上的铁锁,一把将阮软推了进去。
老者恍如不觉,瘦弱的身子被铁链缠绕着,显得分外无助。
阮软深吸了一口气,手中握着短刀,慢慢地接近了老者。
他的脚下每一步都似乎重逾千斤,在寂静的黑暗中清晰地如同心跳。
看着老者尽在咫尺的背影,阮软终于举起了短刀。
刀锋上闪过一丝寒光,决然地落下。
第三百八十三章 暗中会晤
短刀破空,在黑暗中划过一道寒芒。
老者猛然转身,一挥手就涌来一股巨大的力量,顿时化解了阮软的攻击。
阮软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短刀也掉落在一旁。
地牢之中,突然灯火通明。
钱有财抚掌大笑道:“安公子大义灭亲,其心可鉴。”
阮软看向面前的老者,露出了惊异的神色。
“你不是家父,到底是何人。”
眼前之人虽然衣着相仿,但面容完全不是安普乐的模样。
“我乃金府的总管,受了府主之托,特地来试探一番。”老者哈哈大笑,眼中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钱护卫,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阮软疑惑不解地问道。
钱有财从地上捡起了短刀,插回到腰间。
“安家的府主安普乐冥顽不灵,金大人用尽了办法,也没法让他回心转意。听到有人主动前来规劝,当然要仔细地排查一下。恭喜安公子,顺利通过了考验。”
阮软一抹头上的冷汗,佯装怒道:“我好意前来投靠金府,没想到金大人却对我如此不信任。”
先前的种种表现,都是阮软故意为之。
他从安府的修士处了解到,安普乐确有一子,不过早年夭折。
这件事情一直是安府的忌讳,无人外传。
假冒安普乐的儿子,怎么会受到安普乐的认可,这探监本身就是一个圈套。
阮软先前那些言语,也是顺水推舟,试探出了眼前之人绝非安普乐,才乐得将计就计。
一方面表露了对金府的忠心,一方面也取得了金府的信任。
“不必挂怀,你小子年纪轻轻,倒是心狠手辣,算的上是个人物。”钱有财高声笑道。
“那家父到底关押在哪里。”阮软连忙问道。
“既然你通过了考验,我自会带你前往。”
钱有财对阮软不再怀疑,带着他从地牢中走出。
关押安普乐的地方,就在外府的一处小院之中。
钱有财掏出了一块令牌,递给了阮软。
“这是通行令牌,外府之中你可以随意走动,也算是对你的额外奖赏。”钱有财眉开眼笑地说道。
阮软连忙接过,对着钱有财拱了拱手。
“多谢钱护卫的栽培,我自当尽心尽力,劝服家父率领安府投入金大人门下。”
“好好为金大人办事,日后自有嘉奖。希望你早日立功,有了消息立刻通知与我。”
钱有财对阮软的表现极为满意,撤去了监视众人的守卫,带着一众修士扬长而去。
“事情进展如何?”吴常理关心地问道。
“金府之内,禁制重重,想要打开局面,还
要从长计议。”
阮软摸着手中的通行令牌,陷入了沉思之中。
金府的警觉,让阮软意识到形势的严峻。
目前只是迈出了第一步,只有周密地部署,才能慢慢突破敌人的防线。
“常理,我需要你在外府之内,布下大阵。记得一定要小心从事,不要让人发现端倪。”
吴常理的大阵关系到这次计划的成败,面对数量众多的敌人,需要大家通力合作,方能里应外合,取得优势。
“恩,我明白。”吴常理见阮软神色凝重,也不敢再嬉皮笑脸。
金府的内府守卫森严,众人的行动也被限制在外府之中,所以只能从外府入手。
“你们配合常理的行动,记得一定不要打草惊蛇。”
阮软又吩咐朱梓新和杜小白,让两人听从吴常理的安排。
关系到众人的安全,阮软也只能步步为营,目前最重要的就先去联系安普乐。
有了这位安府府主的支持,对付金府才有一丝把握。
安顿好了众人,阮软直接前往关押安普乐的小院。
出示了令牌,阮软顺利见到了这位曾经安府的老府主。
安普乐是一名年过半百的老者,见到一名陌生的少年前来,有些意外。
阮软意念一动,一道无形的罩子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
“安府主,情况紧急,我带了安府旧部的人马,就是来跟你商议对付金府的事情。”
确认了安普乐的身份之后,阮软道明了来意。
“对付金府?”安普乐浑身修为被禁锢,关在这里许久,心中几乎不抱太大的希望。
“金府对安府下手,应该不光是看上了安府的人手吧。”阮软低声问道。
安府的修士虽然说起来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势力,不过能这样重视安府,一定有着其他的原因。
“还不是为了占有安府的矿脉。”安普乐蔚然叹道。
每一方势力的发展,都因为有着得天独厚的资源支持,安府也不例外。
正是因为安普乐掌握着矿脉的消息,才让金府产生了觊觎之心。
若不是因为安普乐一直守口如瓶,安府早就面临了灭门之灾。
“我带来的人数不多,在地牢中还看到了其他的安府修士。不知道这些力量加起来,能不能对抗金府。”
阮软想从安普乐这边了解一些金府的情况,毕竟实力上还有些单薄,正面与金府开战,对他们来说压力巨大。
“金府每过几个月,就会抽调一些人马前往南临郡,也是金府势力最为薄弱的时候。”
安普乐沉吟了半天,终于提供了一条有利的线索。
“据说金府有两位府主,他们一直坐镇府中
么?”
擒贼先擒王,阮软的目的就是想从金府的府主下手。
“恩,朝奉的日子,金才阳会带着一队人马离开,只有金才阴主持大局。”
安普乐所说的金才阳正是金府的府主,与金才阴两人是兄弟。
“下一次朝奉是什么时候?”
阮软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只要逐个击破,金府的势力也并非铁板一块。
联合安府对抗金府,只是在南临郡站稳脚跟的第一步,想要打开局面,只能先从金府开始。
“半个月后,金才阳就会前往南临郡,就算是他不在,府中还留有数百名高手。”安普乐并不乐观,与金府交手之后,才知道金府的强大。
安府的修士在修为与数量上都不能与金府相比,以至于金府发难之时,全军覆没。
“只是金才阴一人并不难对付,我需要安府主配合我的行动。”
阮软心中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仍需打消安普乐的疑虑。
“老朽在这里被困多时,只要有机会扳倒金府,愿听公子吩咐。”安普乐眼前又看到了希望,纵然这希望有些渺茫。
安普乐不知道少年打着什么算盘,但从他的身上可以感受到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请安府主谅解,你我现在还要假冒父子的关系,我现在初步获得了金才阴的信任,需要安府主同我共同演好这出戏。”
阮软的计划就是利用安普乐掌握的矿脉消息,成功地接近金才阴,一举将其拿下。
“金才阴是元婴大圆满的修为,你确定一个人能对付了他。”
安普乐看不出阮软的修为,对他的这个决定有些担心。
“我若是连这点手段都没有,也不敢找安府主商议此事。”
阮软微微一笑,身上陡然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
在与仙山云海意志较量之后,阮软的元神世界晋升到圆满之境,较之在中洲之时,强大了一倍不止。
仙山独有的环境,对境界的压制,给了阮软修为凝实的机会。
这种压缩提升后的效果,使得他具备了远超了同阶的战斗力。
“果然是年少有为啊,公子有如此身手,大事可成矣。”
感受到少年磅礴汹涌的气息,安普乐目中一亮。
原本以为穷途末路,没想到柳暗花明。
实力永远都是最直接的方式,远比任何语言都来的实在。
金府既然要参与到战争之中,就要做好牺牲的准备。
有的时候,对付恶人就无须讲究什么道理。
“半月之后,我会将金才阴引来此处,到时候就是安府主脱困之时。”
阮软看向远处内府高大的阁楼,目中闪过一丝寒光。
第三百八十四章 擒贼擒王
一张铺天的大网,正在金府内悄悄展开。
阮软与安普乐商定好了对策,飘然离去。
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一定要做好周密的安排。
吴常理与朱梓新和杜小白三人,通过在每日外府游荡之际,巧妙地布下了阵法。
在困阵的阵基之处,吴常理还利用幻阵掩饰了一番。
除非精通阵法之人,很难看出破绽。
修士之中修习阵法的人不少,不过也只是粗浅涉猎,真正能够将阵法研究到极致的少之又少。
吴常理是个例外,天生就对阵法的研究感兴趣,所以专攻其道,乐此不疲。
阮软在这半个月中,还陆续地前去探望安普乐。
看守安普乐的护卫,对阮软到来已经成为了习惯。
阮软专门如此,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若是安普乐轻易松口,难免不被人怀疑。
所以每次阮软离开,都要做出了一副气鼓鼓地样子,让守卫看在眼中,不由得好笑。
阮软的行动自然都在金府的监视之下,早有人将这个情况汇报给了钱有财。
钱有财对于少年的热心也只当是他立功心切,没想到阮软完全是做个样子。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到了朝奉的日子,金才阳带着一众人马离开了金府。
阮软特地又过了两三日,待金才阳一行人走远,才前来找到钱有财。
“钱护卫,经过我多日地规劝,家父隐隐有一些回心转意的迹象。所以,我想邀请金大人前来,共同劝说家父。”
阮软这番话也合情合理,毕竟没有金府的应允,仅凭他单方面的说辞显得不够份量。
钱有财大喜过望,立刻前往内府禀报。
“安普乐终于愿意合作?”金才阴听到这个消息,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
关押安府的修士,目的就是从安普乐口中套出矿脉的下落,现在终于有了眉目,让金才阴心情大好。
“正是,还是多亏了安普乐的那个儿子,没少做工作。”钱有财连声答道。
钱有财之前就曾经汇报过阮软的情况,也是金才阴安排人对他进行了试探,所以金才阴记忆犹新。
“只要证实了消息的可靠,到时候就送他们父子两个一起上路。”金才阴冷冷地说道。
金府能够在这里独霸一方,除了靠上了南临郡这颗大树,跟自身的杀伐果断也离不开关系。
小小的安府并没有放在金才阴的眼中,只要获得了资源,这些人的生死就无足轻重。
“恐怕那小子,还等着金大人给予提拔奖励。”钱有财捧腹大笑。
连自己的父亲都可以出卖,这种人金府怎么会委以重用。
自古叛节者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出尔反
尔,两面三刀的小人不值得同情。
“走吧,随我前去看看。”
金才阴为人小心谨慎,通过了先前的试探,那个小子修为平平,还没有什么骨气,当然无法引起他的重视。
安普乐修为禁锢,也只是一头没有了牙齿的老虎,不足为惧。
所以,金才阴也没有大张旗鼓,只是带着金有才来到了安普乐的小院之前。
门前的守卫看到金才阴前来,连忙上前行礼。
金才阴摆了摆手,带着钱有财推门而入。
小院的正中,端坐着两人,正是阮软跟安普乐。
远远地就能听到两人的对话。
“安府的希望都落在你的身上,若是金府不愿收留,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保住你的安全。”安普乐长叹道。
金才阴听在耳中,心中不由得一阵冷笑。
你这宝贝儿子,在地牢之中,可是不惜用你的性命换取他的前程。
不过这番心思却不能表露出来,金才阴长声笑道:“安府主所言诧异,能够跟金府合作,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们。令郎少年英才,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安普乐眉宇间愁云深锁,显然心情沉重,瞅了金才阴一眼,不再搭话。
“安府主,你在金府这些时日,金某自问没有为难与你,你又何必如此挂怀。”
金才阴挤出了一丝虚伪的假笑,对安普乐的表现没有丝毫怀疑。
“金府家大业大,安某可高攀不起。”安普乐依旧神情冷漠,对金才阴怀着敌意。
“父亲,金大人确实是悲天悯人,否则孩儿也见不到您。”阮软出言相劝。
安普乐听到阮软开口,眼中才变得温和了一些,两人之间的神色都看在金才阴的眼里。
“安府主愿意放下成见,与金府合作,这是一件美事。”
金才阴见到气氛缓和,更加相信了形势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
“我已经将秘密告诉了犬子,还望金大人信守承诺。”安普乐转过头去,似乎带着一股落寞之意。
“哈哈,难得安府主通情达理,安公子不妨直言相告。”
金才阴盯着阮软,目光中带着一片热忱。
阮软走了过来,对着金才阴的耳边轻轻念了几句。
他的声音如蚊虫一般,微不可闻。
“什么?”
金才阴没有听清,贴着阮软更近了一些。
他还想着对方为何如此神秘,突然感觉到一股杀意直刺心底。
多年来养成的敏锐感觉不会有错。
金才阴方才感到不对,身形一动,就要离开。
一柄长剑从他的后心没入,剑尖从胸口穿了出来。
“竖子敢尔。”金才阴喷出一口鲜血,怒喝道。
阮软猛一抽剑,金才阴的胸口顿时出现了一个血洞。
措不及防之下,金才阴身受重伤,他脑中一片眩晕,连忙运指如风封住了身上的经脉。
钱有财大惊失色,全然想不到会出现如此变故。
他张口便欲大叫,剑光一闪,长剑从他的口中插入,直接元神俱灭。
干净利落地解决了钱有财,阮软又将长剑对准了金才阴。
“金大人,你是否也要跟他一样。”阮软面无表情,冷冷说道。
浓重的威压,如同一道枷锁,对金才阴的元神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金才阴受到重创,一身实力也下降了几个档次。
看到阮软一剑就斩杀了一名元婴后期,心中也萌生了惧意。
“金府固若金汤,你跑不掉的,小子。”
金才阴捂着胸口,狠狠地瞪着面前的少年。
“我看未必吧。”阮软轻声笑道。
从院门之外传来了一阵兵刃相交的声音,很快一群人就冲了小院。
正是吴常理带领安府的修士,解决了守卫,前来支援。
事到如今,金才阴终于明白中了别人的陷阱。
他一向自负心机了得,如今却被人算计,惊恐之下心头懊悔不已。
“你到底想怎么样?”金才阴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发出了一阵咆哮。
“你这样的人,本来死不足惜,不过我还是想给你一个机会。”阮软不慌不忙地说道。
金才阴统领着金府的修士,直接杀掉他,就会面临着对付大量的金府修士。何况金才阳过一阵就会回来,到时候免不了腹背受敌。
“就凭你也想让我乖乖听命,简直是痴心妄想。”金才阴向地上唾了一口,恶狠狠地说道。
金才阴不肯就范,就是仗着金府中的修士,还有他的兄长金才阳。
“其实你同不同意,我也无所谓。我很好奇,若是将你和那些安府的修士关在同一间地牢,你会享受什么样的待遇。”阮软微微笑道。
安府的修士被长期关押在地牢之中,对金府的仇恨不共戴天,真的要让金才阴落在这些人手里,恐怕真得是生不如死。
偏偏以金才阴的修为,想死都没那么容易,只要禁锢了他的元神,他连自爆的机会都没有。
金才阴当然知道这样的下场,眼中终于露出一丝慌乱。
面前的少年不仅实力强大,心思也缜密无比。
从他先前识破自己的试探,到现在的设局,都显示出了与众不同心机。
这样的敌人太难对付,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算计。
金才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心中纵有不甘,也只好俯首听命。
“请公子指点一条明路,我自当尽心尽力。”
第三百八十五章 手足相残
成功虏获了金才阴,安府的众人激动不已。
金府的嚣张气焰,一度让安府陷入了低迷。
家园的沦陷,身处黑暗的地牢,使他们背负了莫大的委屈。
安普乐深深感激这名给安府带来希望的少年,曾经不可一世的金府,现在一半的势力,都控制在安府修士的手中。
金才阴被迫种下了魂印,无奈地听从阮软的调遣。
安府的修士都从地牢中解放了出来,安普乐的修为也恢复如初,成为了阮软的一名有力帮手。
金府中的修士受到了金才阴的指示,安府众人完全受到同等的待遇。
这种变化让金府的修士均认为,是府主的手腕折服了安府,对于金才阴更加地崇拜。
只有金才阴苦不堪言,受制于人,如同成为了一名傀儡。
吴常理的大阵虽然暂时没有排上用场,不过依然在悄然运转,这是埋伏在金府的一枚棋子,关键时刻才能显露出来。
有了金才阴这张底牌,内府之中也可以自由出入,吴常理顺势也设置了层层阵法。
这种安排当然是为了对付,即将归来的金才阳。
安府的修士被安插在了内府的守卫之中,一切准备妥当,就等金才阳送上门来。
“不是公子准备如何对待家兄。”金才阴愁眉苦脸地说道。
两人在内府的大厅中,周边无人打扰,金才阴才敢试探地问道。
“金府想要在南临郡形成规模,免不了与各方势力打交道,放心吧,你兄长没那么短命。”
阮软控制了金才阴的元神,也不需要隐瞒自己的计划。
从金才阴的口中,获得了不少关于南临郡的消息。
南临郡掌管着南部的各方豪强,金府只是算其中中等偏下的势力。金才阴提供的线索中,阮软就得知了另外几股不小的势力。
金府位于南临郡西部,中部是浮云宗的势力,东部还有天域宗。
南临郡的都城掌管着云洲南部,这几方势力都是不断为都城输送力量的基地。
与北都郡为了争夺仙井的领土,战争已经持续了多年。
双方从各自的势力中抽取精锐力量,投入到这场旷日持久的大战之中。
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各方势力都会带着门下的修士,前往南临郡的都城支援,补充一些新鲜血液。
前方的战事,金才阴也知之甚少。毕竟他只负责坐镇府内,提供资源的供给。
金府之中,渐渐发生了一些变化,就连金府的修士也嗅到了一丝不同的气息。
内府守卫得更加森严,外府之中很多地方都形成了无形的屏障,以至于很多人猜想是不是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一切的筹划,都是在等待金才阳的归来。
金才阳率领的是金府之中的精锐,若是处理不够妥当,引发一场大战,难免血流
成河,并非阮软乐意看到的景象。
南临郡与北都郡的战事,放大了修士之间的矛盾,也使得战争的残酷蔓延到了整个云洲。
很多人都在战争中彰显了自己的野心。
除了金府以外,其他几方势力也同样在疯狂地吞并一些弱小的宗门。
四周危机重重,想要在群雄逐鹿的疆场上屹立不倒,就需要不断地扩充自己的势力。
一个月后。
金才阳一行人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金府的门口。
这次南临郡都城之行,金才阳率领的修士中,有十人受到了郡主府的赏识,也获得了不菲的奖励,可谓是载誉归来。
金才阳兴致勃勃,直接来到内府通知金才阴这个好消息。
“大哥,你回来了。”金才阴见到兄长满腔喜悦之情,有感而发。
可是一想到自己受人控制,顿时有些郁郁寡欢。
“这次朝奉,我们金家算是涨了点面子。”
金才阳还沉浸在这次出行的收获之中,完全没有感觉到金才阴的异常。
“府中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金才阳坐在府主的椅子上,端起一盏热茶,抿了一口,随意地问道。
“安家已经同意交出矿脉。”金才阴按照阮软的安排回答道。
金才阳哈哈大笑,站了起来。
“这倒是个好消息,快快叫安家的老东西来见我。”
金才阳才从南临郡府领到了赏赐,这对于他来说无异是双喜临门。
很快,金才阴就命人带着安普乐和阮软上来。
“这位是安府的少府主,正是他出言相劝,才改变了安府主的想法。”金才阴指着阮软向金才阳介绍道。
金才阳走上前来,站在两人面前。
“安府早点同金府合作,也不会大伤和气。”金才阳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阮软。
在自己的地盘上,金才阳有恃无恐。只要安家透露出矿脉的消息,对未来的发展影响巨大。
“说的没错,金府主。安家交出矿脉也无不可,只要府主答应在下一个条件。”阮软不卑不亢地说道。
金才阳楞了一下,没想到阶下之囚还敢讨价还价。
这小子有点迂腐啊,不知道金府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庞然大物。
“有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金才阳贪生怕死的人见过不少,无非是想趁机委曲求全罢了。
所以对少年的提议也不拒绝,只要他交出了矿脉,到时候还不是任由自己处置。
阮软嘴角上扬,面上带着一丝微笑,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
“奉我为主,这些矿脉我自然会赏赐与你。”阮软一字一顿地说道。
金才阳脑中热血上涌,脸上浮现了一片红晕。
除了在南临郡府,何时有人敢对他如此调笑。
这小子是脑子有问题,还是发了失心疯,在堂堂的金府之中如此放肆。
换了平时,金才阳早就愤怒出手,一掌就毙了这名少年。
关系到矿脉的下落,金才阳才稍稍控制了一下情绪。
“只要你交出矿脉,我可以饶你方才的不敬之罪。”金才阳额头青筋尽露,目光凶狠,怒声喝道。
“那要先问问我手中的剑答不答应。”
阮软轻轻一笑,手中星航剑直接向着金才阳刺了过来。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金才阳长袖一拂,就荡开了阮软的剑尖。
阮软的星航剑只是在长袖上留下了一道裂痕,就被改变了方向。
金才阳身为金府的第一高手,手下的功夫非比寻常。
安普乐从旁也伸出一掌,冲着金才阳拍到。
“手下败将,不值一提。”
金才阳与安普乐两掌相交,身形不动,安普乐倒退了两步。
虽然知道安普乐修为不如自己,但加上这个少年,两人的联手也不可小看。
金才阳高声喝道:“才阴,跟我一起收拾了这两个家伙。”
阮软星航剑绽出点点剑花,正面拖住了金才阳,安普乐从旁协助,也给金才阳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金才阴也加入了战团,四个人在场上展开了混战。
阮软剑光飘舞,道道寒光笼罩了金才阳的身形。
金才阴迎上了安普乐,打得也是有来有往。
金才阳在阮软的剑光下,有些手忙脚乱。
对方的剑影紧紧咬住了自己的身形,稍不留神就会被对方趁虚而入。
连他身上的这件长袍,已经是顶级防御的法宝,也在长剑的锋芒下也开始片片破碎。
转眼之间,双方就战了上百招。
阮软的剑光在空间中如雪花飞舞,飘落在金才阳的身上。
金才阳的长袍变得破破烂烂,上面的光芒也开始黯淡。
这个少年从何处冒出来的,修为之高实乃生平未见。
金才阳越打越心惊,只好向着金才阴那边靠了过去。
“一起先做了这个小子。”金才阳一掌逼退了对方的长剑,冲着金才阴叫道。
阮软的长剑如影随形,阵阵凌厉的剑气布下了层层剑影。
金才阳祭出了自己的法宝,正是一根布满了倒刺的大棒,冲着阮软当头劈下。
大棒在空中发出一阵呼啸,带起了强烈的罡风,声势极为骇人。
阮软对着金才阴挤了挤眼,手中的长剑迎向了大棒。
金才阳全身力气都灌注到大棒之中,忽然后背一痛。
全身的力量消失,带来地是深深得绝望。
他用力地转过头去,看到了金才阴的面孔上充满了愧疚,意识顿时崩溃,眼前一片黑暗。
第三百八十六章 危机来临
每个人都有弱点,最难防备的是亲人的背叛。
金才阳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兄弟会从背后下手。
几人之间默契地联手,成功完成了这次偷袭。
金才阳悠悠醒来,才明白落入了精心策划的陷阱。
“大哥,你没事吧。”金才阴有些愧疚,轻声地说道。
金才阴只是封住了金才阳的经脉,并没有对金才阳构成太重的伤势。
即使是身不由己对兄长出手,他也把握着分寸。
“其实想要对付你,完全不需要这么麻烦。”阮软缓缓说道。
在破开护身的防御法宝之时,金才阳就知道这名少年很难匹敌。
对于这样的结果,金才阳心中有些落寞。
苦心经营的金府,现在落入了别人的手中,任谁心里都不会好过。
“金府想要在南临郡争得一席之地,其实还有别的方法。”
阮软总结了南临郡的各方势力分布之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你说得轻松,我们在这里发展了多年,才有了如今的规模。”
金才阳心中苦涩,依然保持着金府府主的尊严。
“你对安家的行动,可曾想过金家也会同样地面临。”
阮软经历过种种的磨难,自然知道落后必然挨打的结果。
金家也是为了强大,才不惜对宁家大动干戈。
任何野心地侵袭,都是**膨胀的结果。
在场的几人都在回味阮软话中的意思,他们处于动荡之中,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地扩张自己的势力。
安家拥有了资源,却没有相应的实力去维护,就成为了别人眼中的猎物。
金家为了与其他几方势力抗衡,也不惜对宁家刀兵相向。
“如果安家拿出资源分享,金家可否愿意与安家平起平坐。”阮软朗声说道。
阮软的这个问题直指人心。
强者不会给弱者平等,那怕是表面上的和颜悦色。
人性的自私,决定了无法公正地对待别人。
拥有了实力,就可以制定规则。
这些规则只保护强者的利益,没有人会在意弱者的感受。
一头狮子不会在意绵羊地反抗,这就是残忍的丛林法则。
一方势力地崛起,离不开疯狂地掠夺。
发展的过程中免不了血雨腥风,没有人会认真地权衡得失的利弊。
一叶障目,不见森林。
沦为**驱使的工具,势必给自己带来难以挽回的灾难。
“金家与宁家同处东部,联合起来才能形成一股力量。”
阮软不忍看到战乱的纷争,才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云洲的局势,正如仙山中的情况相仿。
同样都是为了争夺那一丝缥缈的希望,不惜生灵涂炭,哀鸿遍野。
没有永久的敌人,只有共同的利益。
人族从某些方面还不如异族团结,是因为人心太难掌控。
每个人的私心造成了分崩离析的各自为政,在任何时空都在上演。
“我并非云洲之人,也不想看到云洲如此的局面,所以我需要改变这里的格局,重新让云洲恢复安定和平。”
阮软目光坚定,浑身透露着一股强烈的决心。
“我们不过是云洲棋盘上的一枚棋子,又如何左右这样的战局。”
金才阳身为金府的府主,对于局势的把握更为清晰。
金府在东部算是一方豪强,放在南临郡却掀不起一丝风浪。
对于整个云洲来言,更是微小得如同大海中的一滴水珠。
“永远不要轻视自己的力量,我们又不是要做云洲的霸主,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困难。”阮软轻轻笑道。
金府是打开云洲格局的重要一步,有了这个起点,对改变云洲的未来会起到深远的影响。
千里之外,一只小小的蝴蝶煽动翅膀,都会引发一场风暴。
更别说金府这样一股不小的势力,运用得当,会成为一支奇兵。
“目前还是先谈谈你的问题,金府主,你又打算何去何从。”
阮软话锋一转,又回到了金才阳的身上。
“公子,请网开一面,我与大哥手足情深,愿意一同受罚。”金才阴惶恐地说道。
他跪在地上,不住地磕下头去,直至满脸的鲜血。
金才阴元神受制,被迫参与了偷袭金才阳的行动。也是阮软之前答应过不取金才阳的性命,才甘心配合。
关系到金才阳的安危,金才阴也不惜苦苦哀求,毕竟两人的体内流淌着相同的血脉。
再坏的人,心中也有温情。
无论对他人如何冷酷无情,对于自己的亲人始终保留人性的一面。
金才阳见到金才阴的惨状,长叹一声。
“我们实力不济,落在别人手中,也没有什么话好说。才阴赶紧起来,不可失了金家的颜面。”
颜面与性命之间金才阳更重前者。
能成为一方之尊,骨子都有着傲气。
“安府主,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置他们。”阮软转过头去,看向安普乐。
安府经历了这场大难,安普乐心中肯定充满了怨念。
不过安府素来不愿参与纷争,也没有那么多征战天下的野心,能够重建家园,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补偿。
“一切都由公子做主。”安普乐无法决断,只能将主动权交给了阮软。
“金才阳,你可以愿意戴罪立功?”
阮软相信方才说了那么多,对方也能感受到他的态度。
“公子的意思是?”
金才阳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能够活下去,谁又
会冥顽不灵。
“金家并没有消亡,反而要更加强大。你可愿意,共同见证金家的未来?”阮软淡淡说道。
人的思想根深蒂固,想要短时间内就彻底改变一个人的想法,就如同将一名凡人变成绝世高手一样困难。
这必须要经过时间的沉淀,还有更多的考验。
金才阳主持金家,目的就是为了金家的发展壮大。
从这一方面来说,与阮软的目标不谋而合。
双方都抱有共同的目的,就没有理由去拒绝。
只不过两者采用的手段截然不同。
“只要公子愿意支持金家,我兄弟二人自然对公子马首是瞻。”
金才阳的决定不仅是因为阮软的实力,对于他那种远大的志向也深为折服。
如果正如少年所说,金家有了这位少年的帮助,也许会达到一个旁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况且金才阳现在根本没有资格去决定自己的命运,不如归附少年之下,也不算是什么丢人之事。
“金家与安家以后合为一家,这府主之位也要多添一个。”
阮软的这个提议,几人当然不敢反对。
两家合并,资源共享。
安府的府主安普乐荣任第三把交椅,对于安家并不是一件坏事。
安府加入金府,和之前的那种吞并完全不同。
安府的众位修士,和金府的修士地位相同,也不会再引起什么纷争。
在金府的庇护之下,安府也能获得更好的发展机会。
如果不是少年出手,安府现在还沦为阶下之囚,这种地位上的巨大转变,也变得容易接受。
阮软整合两家,也是为了营造一个积极的环境。
改变身边人的想法,只有通过潜移默化。
同为东部的修士,他们不应该局限在内斗之中,想要在云洲开辟新的局面,未来的路还很漫长。
金才阳心甘情愿地种下了魂印,受到阮软的指挥。
也只有这种灵魂上的控制,才能彻底粉碎不稳定的因素。
金才阳与金才阴看到了金府发展的希望,全心地听从阮软的安排,对金府上下进行一**的改动。
做为打开云洲的突破口,金府整合了安府的势力之后,实力得到了进一步的提高。
吴常理设下的大阵,也保证了金府的安全更为牢靠。
短短数月,金府完全焕发了生机,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短暂的平静,在几艘战船的到来后终于被打破。
燕雀湖畔,破空传来了轰鸣之声。
一排五艘战船,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金府的门前。
正中的大船上,一杆醒目的大旗飘扬。
浮云宗。
中部最为强大的宗门。
浓重的云雾笼罩了晴朗的天空,暴雨即将倾盆。
第三百八十七章 骄纵轻狂
浮云宗的战船一字排开,犹如数柄利剑悬浮在金府的上空。
金才阳与金才阴收到了禀报,连忙出来查看。
对于浮云宗,两人均不陌生。
数月之前,金才阳率领金府修士与浮云宗在南临郡府打过照面。
东部与中部素无往来,只是在朝奉之日才会聚集在一起。
从中选拔出合适的人选,做为南临郡府的力量补充。
和西部的祥云宗一样,同为南临郡的势力。
中间的战船上,一名黑色长袍的青年男子遥遥相望。
正是浮云宗中杰出的天才聂宇风。
“金府主在南临郡府中可是大出风头,伤了不少浮云宗的弟子,这笔账该怎么算。”
浮云宗上次参加朝奉大会,聂宇风并未前往,如今又旧事重提明显是来者不善。
金才阳朗声笑道:“贤侄若是当日在场,恐怕金府伤及的人员更多。”
这番话软中带硬,既暗捧了对方,又不失风度。
言下之意就是双方争斗,受伤难免。
换一个角度,金府如果技不如人,也不会横加刁难。
聂宇风冷冷说道:“金府主怕是健忘,浮云宗长老之子,便是伤在贵府门下手中。”
金才阳参加朝奉大会,哪能对每个人都过目不忘,对方这番说辞有点欲加之罪的味道。
“双方比试,刀剑无眼。一切都由南临郡府主持,金府也没有越规之嫌。”
金才阳一句话就将责任丢给了南临郡府,表示金府完全符合大会规则。
聂宇风一招手,他身后就有弟子抬出了一名浑身缠满白布之人。
透过层层白布渗出血迹斑斑,看起来伤势不轻。
大船缓缓落地,一行人从船上走了下来。
“金府中人下手狠毒,我做为浮云宗的弟子少不得要领教一下。”
聂宇风的身后站着四名老者,正是浮云宗的四大长老,均是元婴大圆满的修为。
浮云宗摆出这样的阵容,显然是有点武力震慑的味道。
金才阳与金才阴目光相对,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之色。
“贤侄想要如何领教,金府之中可无人能与你相比。”
金才阳并不在意聂宇风,却不能无视那几名浮云宗的长老。
聂宇风在浮云宗的弟子中出类拔萃,修为也达到了元婴后期。
“没关系,让你们府中的人与我切磋一下,打到我满意为止。”
聂宇风口气狂妄傲慢,将金府当做了试炼场一般。
金才阳面色铁青,手掌也握成了拳头,一阵格格作响。
“怎么啦,诺大的金府就没人敢接受我的挑战。那我这名师弟所受的伤,又由谁来负责。”聂宇风冷冷地说道。
有着宗门长老撑腰,聂宇风在金才阳面前也毫
无敬意。
“金大人,我愿请战。”
金府的修士中有人站了出来,同样是元婴后期的修为,实在是看不惯聂宇风的嚣张气焰。
“宋柏青,你小心点,聂宇风是浮云宗的天才弟子,极为难缠。”金才阳小心翼翼地嘱咐道。
金才阳虽然没有见过聂宇风出手,但浮云宗几大长老都在旁边掠阵,必然有过人之处。
宋柏青提着一柄鬼头大刀,冲着聂宇风摆了个行礼的手势。
“来吧,就拿你活动活动筋骨。”聂宇风意兴阑珊地伸了个懒腰,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话音刚落,聂宇风身形一动,如鬼魅一般欺入到宋柏青的面前,手指朝着对方的肋下点去。
这一下神出鬼没,宋柏青鬼头大刀来不及轮出,只能转动刀锋切向聂宇风的手腕。
没想到聂宇风只是虚招,脚下一转就来到了宋柏青的背后,猛地变指为掌用力击下。
宋柏青仓皇之中,只能刀锋从下向上一式负荆请罪,用刀身护住了后心。
聂宇风哪能让他如愿,手掌斜斜一转,砍向了宋柏青的脖颈。
凌厉的掌风刮来,宋柏青暗道一声不好。
顾不得形象,向前一扑,就地一滚躲开了这记刁钻地攻击。
聂宇风根本不给宋柏青喘息的机会,蹂身而上,大手一扬,扣向宋柏青的头顶。
五指弯曲似钩,带着沉重的劲风,如同乌云盖顶。
宋柏青刀尖上挑,戳向聂宇风的掌心。
聂宇风目中精光一闪,手指捏住了刀刃,像铁钳一般牢牢地夹住了宋柏青的大刀。
鬼头大刀刀背厚重,刀尖锋利,本身就力大势沉,走得是刚猛的路子。
宋柏青看到对方赤手夺刀,有些轻敌之意。当下也不犹豫,直接运足了力气,借势要劈向聂宇风的胸口。
刀刃上泛起了阵阵光彩,一条数丈长的刀芒直接破刀而出,朝着聂宇风袭来。
聂宇风滑身侧步,手指在刀背上一弹,有若龙吟。
宋柏青感到一阵巨大的力量涌来,刀锋收势不及,偏离了方向。
刀芒冲击在旁边的地面上,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金府的众位修士暗叫一声可惜,均为宋柏青捏了一把冷汗。
只有宋柏青心知肚明,对方还未亮出兵刃,就轻松地化解了自己的招式。
对方的身形灵巧,自己的攻势完全捕捉不到他的踪迹。
宋柏青钢牙紧咬,手中长刀高举过顶,对着聂宇风连续劈出层层刀影。
空间中变成了刀锋的海洋,寒光闪动,四面八方朝着聂宇风涌来。
这一招是宋柏青的得意绝招。
松澜涛海出云式。
是宋柏青在苍山雾海中悟得的道意。
松柏长青,在山风地摇曳下,松林波动如海
浪,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刀如惊涛,意在破云。
滚滚刀声,犹如惊雷炸响。
金府的众人忍不住出声喝彩,对宋柏青这一刀的意境为之赞叹。
只有浮云宗的几位长老,面色如常。这种道意的施展,在他们眼中算不得什么精妙的招数。
聂宇风被刀光包围,如同被潮水冲刷的礁石,屹立不动。
一抹剑光冲天而起,像是在云雾中亮起了一轮太阳。
聂宇风终于亮出了他的长剑,看似轻描淡写地刺出一剑。
这一剑直指天空,剑尖上光芒耀眼,像是在空中升起了一团光球。
嘭。
光球爆裂,万道剑影如一道道闪电,划破了刀海的迷雾。
宋柏青额头见汗,对方的剑影比刀影还要猛烈,覆盖的范围更加广阔。
刀海波涛汹涌,剑影凌厉如电。
嗤嗤嗤。
空气中响起了阵阵音啸,是剑影破空形成地气流摩擦,声势不亚于刀海中的怒雷咆哮。
一定要顶住。
宋柏青艰难地控制的刀海,想要吞没袭来的剑影。
千万道剑影冲入刀海之中,一连串的撞击之声不绝于耳。
宋柏青的大刀与聂宇风的长剑连续地相交,对方的剑意带着蚀骨般的寒冷,似乎要将他的血液凝结。
从刀身上涌来巨大的冲击力,宋柏青握刀的双手鲜血淋漓,全身的经脉都传来一阵撕裂的剧痛。
“还不弃刀。”聂宇风漫不经心地说道。
手中长剑挥动之间,又洒下一片剑影。
轰轰轰。
宋柏青连连后退,身上的毛孔都渗出了血珠,这是经脉不堪重负的迹象。
“刀在人在。”
宋柏青眼中露出不屈的战意,从身上撕下一大片衣襟,裹在了握着大刀的手掌上。
他的手掌已经无法握紧长刀,只有用这些布条固定起来,朝着聂宇风再次劈下。
“不知死活。”聂宇风冷冷喝道。
长剑一抖,几股剑光交织在一起,如同一条银白色的锁链,击在了宋柏青的大刀之上。
铛。
一声巨响,从刀身传来了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宋柏青眼前一片朦胧,胸口有如大锤撞击,大刀锋刃卷起,双手软绵绵地垂下。
这猛烈地一击,使得宋柏青的双臂骨头碎裂,大刀无力地掉落地上,刀锋黯淡无光。
聂宇风身形如风,来到宋柏青的面前。
飞起一脚就踹在了宋柏青的右腿膝盖上,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宋柏青惨呼了一声,右腿扭曲成一个奇怪的形状,再也无法保持身体的平衡,瘫软在地。
聂宇风似乎还不尽兴,直接抬起大脚,朝着宋柏青的左腿用力踩下。
第三百八十八章 远交近攻
人是万物之灵,拥有的情感远超兽类。
但人性的阴暗,远远超过了洪水猛兽。
欺凌弱小,就是将人性的丑恶完全放大。
聂宇风面对毫无抵抗之力的宋柏青,没有一丝同情。
在聂宇风眼中,对方不过是仅供他宣泄的工具一般,全然没有当做是同类对待。
浮云宗的众人,也冷眼旁观,默许着他的行动。
金才阳按耐不住,飞身上前,一掌逼退了聂宇风,才将奄奄一息的宋柏青救了下来。
“金府主,你这样插手晚辈的争斗,是不是想破坏规矩。”一名浮云宗的长老缓缓走了出来。
“我方弟子已经无力再战,何必还要咄咄逼人。”
金才阳托着宋柏青的身体,心中一片凄凉。
做为金府的府主,金才阳手中也沾染过许多人的鲜血,但对于身边之人还是极为看重。
不同的立场,决定了不同的态度。
“这是晚辈之间的切磋,你若再横加干涉,势必引起双方得不快。”浮云宗的长老阴恻恻地说道。
这就是**裸地威胁。
浮云宗派出了四名长老坐镇,就是前来耀武扬威。
在朝奉大会上被金府拔了头筹,让浮云宗面上无光。
不仅关系到奖励的分配,这其中还包含着几方势力暗中地较量。
浮云宗自视南临郡的翘楚,岂容他人大放光彩。
对金府的打压,受到了浮云宗宗主的授意,就是要让金府晓得厉害,明白自己的处境。
金才阳盛怒之下,也没有失去冷静。
浮云宗巴不得挑起争端,就是要给金府一个下马威。
金才阳的一举一动,都关系着金府的安危。
任何的冲动,都会引发一场大战。
金才阳心中念头转过,换上了一副笑脸。
“金府之中,确实没有人能比得上聂贤侄,不如大家就此扯平,入府中一叙如何。”
金才阳放低了姿态,也是权宜之计。
不想跟对方发生正面冲突,就只有拉下面子。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可惜金才阳的隐忍,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金府这群废物,如何能在南临郡府立足。交出你们的奖励,再对浮云宗受伤的弟子磕头谢罪,此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聂宇风得势不饶人,开口嘲讽。
交出奖励,磕头谢罪?
这等于是扇了金府一个耳光。
真要按照对方的意思来做,恐怕金府人心涣散,再也难以抬头做人。
“这奖励好说,磕头谢罪就算了吧。”
金才阴怕金才阳性格急躁,说出一些激化矛盾的言语,连忙出声解围。
“金府的垃圾,也不知用了什么下作的手段,伤了浮云宗的弟子,不表示点诚意怎么行。”
聂宇风得意地大笑,他身后的浮云宗弟子也跟着起哄。
“金府就这点实力,还不如早早解散。换我们聂师兄接管,也许还有一丝起色。”有人趁机拍起了聂宇风的马屁。
“跟着金府没有前途,投靠我们浮云宗才是正道。”还有人不怀好意地挑拨离间。
“金府这里的环境不错,改造成青楼,生意更加红火。”更有好事者极尽侮辱之词。
金府的众人义愤填膺,这些污言秽语任谁都无法忍受。
不过方才聂宇风的出手,震慑了全场,也没有人敢再行出头挑战。
金才阳面红耳赤,又有些无可奈何。
浮云宗的实力超过金府,双方若是发生激战,金府的基业难保不毁于一旦。
“还有没有人与我一战,若是没有,就要答应我方才的条件。”
聂宇风意气风发,目光在金府的人群扫过,带着不屑地神情。
“我来会会你。”朱梓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金才阳知道朱梓新是阮软身边的好友,却并未见过他出手。
看朱梓新的修为也是元婴后期,不过年纪尚轻,唇红齿白如同一名公子哥,有些放心不下。
“没事,就让我们实力最弱的,去教训教训这个轻狂之徒。”吴常理摇头晃脑地说道。
吴常理一边说着,一边在朱梓新身上拍打了几下。
他看似毫不在意,其实偷偷地在朱梓新身上布下了一道防御阵法。
杜小白拿出了**破晓玉笛,轻轻地吹奏起来,给朱梓新鼓舞了一些士气。
几个人的小动作看在他人眼中,就如同给新郎官收拾打扮,准备迎接新娘一般,有些滑稽可笑。
殊不知相当于二人联手,放大了朱梓新的战力。
朱梓新握着血云寒枪,轻轻在地上一杵,颇有几分威武之气。
“你胆子不小啊,我待会儿绝对不让你站着说话。”
聂宇风看到朱梓新清秀的外表,忍不住有些好笑。
这小子像个兔爷一般,偏偏还要装作老气横秋,非要让他在自己手下哀苦求饶不可。
“来吧,谁趴下还不一定。”
朱梓新样貌俊朗,实际上性格直爽,更有些嫉恶如仇。
有两位好友的暗中相助,朱梓新正好可以大展身手。
平时很少与人动手,早就技痒难耐。总是欺负吴常理跟杜小白,也没有什么乐趣。
聂宇风对着朱梓新伸出了一只左手,食指微微勾动,轻薄的态度一览无遗。
朱梓新也不生气,握紧了血云寒枪,直接刺了过来。
血云寒枪在空中如同一道银龙,瞬间就到了聂宇风的面前。
枪尖上带起了气流地波动,形成了细小的漩涡。
这一枪的威势,比方才宋柏青的刀锋还要猛烈许多。
枪影带来的劲风,刮得聂宇风面上生疼。他在也不敢小看这个对手,连忙出剑封挡。
血云寒枪在朱梓新手中灵活无比,枪尖在剑锋上一点,绽出三朵枪花,攻向了聂宇风上中下三路。
梅花三弄。
碗口大的枪花,凝聚着绿色光影,像是三朵雪中绽放的寒梅,娇艳地开放。
聂宇风手中长剑一剑快似一剑,一连三剑,破开了枪影。
从对方枪尖上传来的威能,也让聂宇风暗暗吃惊。
看不出来对面瘦弱的身体,竟然可以释放出如此惊人的力量。
朱梓新枪影凶烈,枪身上绽放着绿色的光芒,在空间中荡起了阵阵涟漪。
血云寒枪矫若惊龙,注入了绿色的生机,变得活灵活现。
进入元婴后期以来,朱梓新还没有全力以赴地出手过,境界的提升使他运用起血云寒枪更加得心应手。
有了杜小白的笛声鼓舞,朱梓新完全变成了一尊战神。
枪影破空,疾若流星。
聂宇风在疾风骤雨般地攻击下,剑影都有些缓慢,似乎不太适应对方的节奏。
朱梓新全神贯注地操控着血云寒枪,越发觉得如臂指使。
血云寒枪像是赋予了生命一般,在朱梓新的手中重新焕发了活力。
本就是一柄无上凶兵,此时更是威猛无匹。
铛铛铛。
连番地突刺,重重地冲击着聂宇风的防线。
聂宇风手中的长剑,拦截着血云寒枪的进攻方向,连消带打,削弱枪身上的力道。
朱梓新越战越勇,血云寒枪幻化成一片荆棘丛林,让聂宇风压力骤增。
空间完全成了枪影的世界,构建出一座枪之牢笼,朝着聂宇风罩了过来。
聂宇风只有后退。
拉开了距离,反而让枪影更加密集。
周围的众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朱梓新的攻击竟然逼退了聂宇风,似乎还占据了上风。
聂宇风看似劣势,其实是在调整自己的被动处境。
一而衰,再而竭。
以退为进,才是聂宇风真正的目的。
朱梓新全然不顾对方的想法,只是全力地催动血云寒枪进攻。他从未如今日这般酣畅淋漓,血云寒枪的威力也让他惊喜不已。
聂宇风脚下变幻着步伐,脱离了长枪的攻击范围之后,猛地人剑合一冲向了朱梓新。
长枪去势已老,聂宇风正是把握了这个战机,突然发起了冲击。
朱梓新的对敌经验不够丰富,眼看对方冲到了身前,只能横枪一档,想要荡开聂宇风的长剑。
近身地攻击,长剑比长枪更有优势。
聂宇风手腕一转,长剑化作一点寒光,直接挑向朱梓新的咽喉。
电光石火之间,朱梓新有些来不及招架,只能双手转动血云寒枪,像风车一般试图封堵长剑的轨迹。
聂宇风右手长剑长驱直入,通过枪影的缝隙,毒蛇一般钻入。
叮。
朱梓新的血云寒枪终于及时地封挡住了剑光,他还来不及欣喜,就看到聂宇风左手摸出了一柄匕首,狠狠地插向了自己的胸口。
匕首带着一抹冷光,无情地刺来。
第三百八十九章 嗜血狂击
对敌之际的经验最为重要,对形势的预判和反应,往往决定了结果。
聂宇风长剑引诱朱梓新的血云寒枪封挡,就是为了掩藏左手的杀招。
朱梓新还是欠缺实战的锻炼,对突如其来的变招有些措不及防。
一道寒光划过,眼看就要没入胸口。
匕首快要碰触到朱梓新的身体,就被一道无形的力量荡开。
吴常理布下的阵法,及时发挥了功效。
聂宇风有些意外,这苦心筹划的突袭,完全没有造成应有的伤害,让他稍微愣神了一下。
对方身上难道还有护身的宝物,只是一名毫不起眼的弟子,怎么还隐藏着如此的手段。
聂宇风微微地一滞,朱梓新立刻捕捉到了这个机会,挺起血云寒枪,发起了反攻。
朱梓新性情直爽,头脑却极为灵活。
能晋升到元婴后期,并非侥幸。
有了血云寒枪这柄超级凶兵,似乎激活了朱梓新的血性。
身上带着吴常理和杜小白双重的激励和保护,让朱梓新大展神威。
一柄血云寒枪舞动得虎虎生风,与聂宇风战得不分高下。
同样的招数无法再欺骗朱梓新,让聂宇风有些失望。诱敌深入的战术没有成功,错失了重创对方的机会。
朱梓新战得兴起,血云寒枪犹如在空间中布下了一片绿色的森林。
枪影猛烈,纵意无前。
一寸长,一寸强。
长枪本就是攻伐凶猛的利器,覆盖的方圆也更加宽广。
聂宇风只能在朱梓新长枪布下的林海边缘游走,不敢深入其中。
枪影荡起的劲气,如林如风。
配合朱梓新的森林道意,形成了一片难以攻破的区域。
随着长枪地运用圆浑如意,朱梓新也浸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之中。
枪影布下的森林,朱梓新就是其中的主宰。
森林中的每一块区域,所发生的细微动静,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旁观的众人之间眼前绿意盎然,枪影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
聂宇风手中的长剑,化作千万道流光,向着枪影的丛林投射出锋芒。
啪啪啪。
如一阵疾风骤雨,打在丛林的光幕之上,激起了阵阵的火花。
两个人的身影都隐藏在枪影跟剑光之中,只有激烈地震荡在空间回响。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朱梓新的森林道意仿佛无穷无尽,在绿意笼罩之下,透出枪影的寒光。
正面地碰撞,两个人似乎半斤八两。
聂宇风从未在同阶中遇到如此难缠的对手,脸上也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对方的气力连绵不断,枪影组成的森林滴水不漏。
就连聂宇风素来拿手的光之剑意,都难以逾越
这片森林的苍茫。
朱梓新的森林道意愈发熟练,在防守之中还不时扩大着范围,周边十丈以内都被他的道意笼罩,成为了他独特的领域。
聂宇风连番地进攻,都被隔绝在森林之外,剑锋上的光芒似乎都被吞噬。
任由对方领域延伸,会使得自己的移动空间越来越小。
聂宇风眼中也不再有轻狂之色,开始正视起对手。
长剑荡开了朱梓新的枪影,整个人围着血云寒枪化作的枪之森林快速地移动。
聂宇风身法灵动,若雾若风。
他的身影飘移不定,仿佛化身成了数十人,这是速度太快在空中留下的残影。
每一道身影都如同真实,使人辨别不出其中的真身。
浮云掠影。
这是浮云宗有名的绝学。
在聂宇风这名天才地施展下,威力更加不凡。
聂宇风围绕着朱梓新如走马观花一般,从不同的角度攻向森林的领域。
朱梓新巍然不动,仿佛与大地连为了一体。
气息厚重,如临高渊。
不变应万变。
坚守住阵地,就是朱梓新唯一的信念。
这种战术看似简单,施展起来颇有难度,维持领域的状态,对朱梓新的元神也是极大的考验。
聂宇风的身形辗转腾挪,四面八方都是他的虚影。
不时地攻出几剑,试探着领域中薄弱的区域。
聂宇风的目的就是想找到朱梓新的防守漏洞,对方难以捕捉他的轨迹,就可以牵着对方的鼻子走。
两个人的对局,让旁边的众人大开眼界。
就连浮云宗的长老,也对聂宇风的表现连连点头。
不愧是宗门中的顶尖弟子,能将这项绝技施展到如此程度,已经是这个境界所能做到的极限。
朱梓新也感受到不妙,自己领域的催动消耗过于巨大。但是不维持领域的运转,就会给对方可趁之机。
必须想办法打乱对方的节奏,不能再这么被动地防守。
朱梓新手中血云寒枪开始轻轻地颤动,整个枪影布成的森林领域向内收缩。
从十丈方圆,渐渐缩小到三丈。
这种压缩,使得能量更为凝聚,对元神的消耗也大大减少。
森林领域的收缩,从表面上看起来,像是朱梓新力有不逮,不堪重负造成。
实际上其中蕴含的道意,更加地凝实。
浮云宗的弟子看到朱梓新的枪影不复之前得强横,均以为他快要支持不住,纷纷大呼小叫起来。
“聂师兄,那小子快没力气了,一鼓作气干掉他。”有人兴奋地叫道。
“我就说嘛,那个细皮嫩肉的小子,是个银样蜡枪头,就这么一会功夫,就体力不支啦。”还有人眯起了眼睛,对着朱梓新评头论足。
“早说了,金府若是改做青楼,这个小子当个门前的侍应,再合适不过。”更有人出言侮辱,不惜口吐污言秽语。
朱梓新与吴常理时常拌嘴吵闹,对这些冷言冷语早就免疫,压根不理会众人的嘲讽。
他只顾着将血云寒枪舞动地如铜墙铁壁一般,稳扎稳打,守好自己的防线。
聂宇风的身影,也随着朱梓新的森林领域向内靠拢,一身黑袍如同在领域外刮起了一阵黑风。
朱梓新的枪影无法锁定聂宇风的身形,领域的范围也被压缩在狭小的空间。
聂宇风不时用长剑刺在枪影之上,延缓血云长枪的速度,伺机扯开朱梓新的防线。
朱梓新挥动血云寒枪越来越沉重,领域内的能量波动也渐渐减弱。
他额头上白气腾腾,这是元神激发到极致的表现,仿佛随时都处在崩溃的边缘。
聂宇风并没有急于抢攻,仔细地观察着朱梓新的领域漏洞。
朱梓新的森林领域动荡,枪影也不再呼啸破空,一切的迹象都表明了他已经是强弩之末。
聂宇风嘴角扬起,带起一丝阴冷的微笑。
终究还是个嫩雏,只懂得一招鲜吃遍天。
可惜遇到的是身怀多种绝学的自己,与对方缠斗了这么久,实在是有负他这个浮云宗天才的威名。
该怎么处置这个家伙,是打断他的四肢,还是挑断他全身的经脉。
聂宇风心中已经策划着,如何最大程度地羞辱,这个给自己带来了麻烦的小子。
朱梓新的长枪似乎快要脱手,身体都在摇摇欲坠,目光中也露出了倦怠的神情。
敢对浮云宗叫板,就要有横死的觉悟。
聂宇风的身形终于浮现出来,数十道身影合为了一体。
该结束了。
就让三尺青锋,了去红尘的牵挂。
聂宇风轻轻一弹手中的长剑,发出一声清脆激昂的龙吟,整个人仿佛融入了剑中。
势必要用这一剑,让对手彻底地感受到死亡的滋味。
聂宇风面色寒冷,眼中露出了无尽的杀意。
敌人精疲力尽,就是给对方造成致命一击的最佳时机。
聂宇风手中的长剑绽放了耀眼的光彩,像是在朱梓新的面前升起了一轮太阳。
剧烈的白光,让人一时间睁不开眼睛。
朱梓新也在这道光芒之下,身形都似乎显得笨重不堪。
手中的血云寒枪茫然地挥动,像无头的苍蝇,失去了方向。
长剑就在这一瞬间跨越了无数的时空,刺向了朱梓新的胸口。
聂宇风眼中精光闪动,似乎能看到这一剑,在对方的身体上破开一个大洞。
剑锋冰冷,在空中划过凌厉的寒光。
如同死神的召唤,要释放嗜血的渴望。
第三百九十章 舌绽春雷
燕雀湖畔景色如画,一片祥和静谧的气氛,在怒啸的剑气中完全被打破。
剑芒迅疾如电地穿梭,宛如奏起了一曲天地悲歌。
凌厉的剑影,刺破空间地阻隔,释放出来的杀意,惊飞了栖息在枝头的鸟雀。
凝聚了必杀决心的一击,如同破晓的初阳,似乎要将大地染红。
剑出不空回,意绝嗜血归。
刺骨的寒冷来自于剑锋,耀眼的光芒震铄古今。
光代表着生命的希望,此时却又万年冰山般寂静。
这种凄艳的华丽,绚烂地划过天际。
盛夏炎热的季节,犹如寒冬般萧杀。
云踪惊鸿一点红。
这一剑,仿佛不属于这片时空。
缥缈若仙,不带丝毫烟火之气。
浮云片片,从云雾中透出点点寒芒。
杀。
不留生机。
断。
一往无前。
浓重的杀意成为了一层遮挡天空的雾霾,要将这红尘俗世的纠葛完全了断。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剑影破空的呼啸,无情而又凄凉。
朱梓新感受到杀意刺骨,额头上都泛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死亡的感觉距离如此之近,他的思维反而更加清晰。
朱梓新的元神也催动了到了极致,就是等待这个正面搏杀的时机。
先前的颓势荡然无存,换来的是更为蓬勃的斗志。
示敌以弱。
便是为了诱敌出手。
全力地攻击,必然带来地是防御的薄弱。
朱梓新突然动了,手中的血云寒枪化作了一道银白色的奔雷,后发先至地冲向了聂宇风的身体。
两个人完全摆出了同归于尽的架势,就看谁先突破对方的防御。
聂宇风人在空中,只能堪堪地挪动了一下身形。
血云寒枪奔腾着掠过,在聂宇风的左肋下穿出,带起一蓬凄艳的血花。
聂宇风闷哼一声,手中长剑也毫不迟疑地刺中了朱梓新的胸口。
剑尖处传来一层无形地阻碍,只没入了三寸肌肤,就无法继续深入。
朱梓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血云寒枪抖动中将聂宇风直接拍飞。
这一下突如其来地变化,让场上围观的众人大吃一惊。
明明看到朱梓新摇摇欲坠,转眼之间形势就急转而下。
聂宇风犹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跌落在远处的地上,手中的长剑失去了光芒。
从肋下涌出的鲜血,将聂宇风的长袍,都染上了一片触目惊心的嫣红。
浮云中的一名长老连忙奔了过去,扶住了聂宇风,封住了他身上的经脉,抑制了伤势得恶化。
聂宇风面如白纸,眼神也变得有些空洞。
就是这个蝼蚁一般的家伙,竟然让自己身受重伤。
从对方那淡定自若的神情上,可以看出自己的那一剑,并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伤
害。
朱梓新轻轻抬手在胸口拂了一下,绿色的木系元素所到之处,伤口就已经愈合。
只是一点皮肉之伤,换来对方的重创,实在一笔划算的买卖。
朱梓新转过身去,慢慢地走回了人群之中。
“金府之人,卑鄙无耻,残害浮云宗的弟子,罪无可赦。”
浮云宗的四名长老并排走出,每个人都是元婴大圆满的境界,冷眼瞧着金府的众人。
“方才聂宇风伤我金府中人也没见你们吭声,他受了伤,也是小辈之间的切磋,怨不得旁人。”
金才阳看到朱梓新扳回一城,立刻理直气壮起来。
“小小的金府,没看出来还卧虎藏龙,浮云宗只好略施薄惩。”
浮云宗的四名长老直接释放出威压,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卑鄙嘴脸。
“小的打不过,老的就要出头,浮云宗果然都是厚颜无耻之徒。”
一名少年从人群中迈步走出,正是一直在观战的阮软。
“你又是什么东西,敢出言不逊。”
浮云宗的一名长老,正寻机发作。看到一名年纪轻轻的少年开口,顿时怒不可遏。
“浮云宗现在退去,还可保存颜面,否则你们谁也别想轻松离开。”阮软不慌不忙地说道。
金府之中除了金才阳跟金才阴兄弟以外,还有安普乐这名新晋的府主。
加上阮软对上四名浮云宗的长老,实力上平分秋色。
浮云宗当然不知道金府和安府联手,出动了四名顶尖高手,就是想要在实力上进行碾压。
聂宇风挑起事端,正是为了打压金府制造一个借口。
事情并没有按照预先的设想进行,聂宇风也没想到栽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手中。
浮云宗的如意算盘落空,让这几名长老不得不提前进入了角色。
“我怕是没有听错吧,还有人敢威胁浮云宗。”
浮云宗的一名长老长声冷笑,仿佛听到了极为滑稽的笑话。
这一次率众前来,就是为了给金府一个颜色看看。
没想到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子,竟然敢让浮云宗乖乖离开,全然不明白浮云宗的这股力量,可以扫荡整个金府。
“方才的条件要加上一条,那个伤人的小子和这个大言不惭的家伙,都要交由我们处置。否则今日,就是浮云宗踏平安府之时。”
浮云宗的四名长老有着引以自傲的资本,就凭金府的那两名府主,如何能够挡得住浮云宗的大军。
“浮云宗的人不识好歹,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阮软摇了摇头,显得不以为然。
一名浮云宗的长老按耐不住,一掌就朝着少年拍了过来。
元婴大圆满的出手,光是威势就极为骇人。
这一掌凝集了他八成功力,就算是一座小山,也能给削去一片。
金府的众人发出了一声惊呼,除了几位府主与阮软的好友,都不忍
看到这残忍的一幕。
少年为金府仗义执言,却要横遭不幸,让众人心头十分沉重。
强烈的掌风扑面袭来,阮软的黑发都随之飘扬。
阮软身形巍然不动,眼中的光芒清澈明亮。
“滚。”
一声怒喝从阮软的口中发出,犹如在人耳边炸开了惊雷。
那名长老脑中剧震,如同被大锤贯顶,眼前出现了一片空白。
蕴含着巨大能量的手掌为之一抖,莫名其妙地失去了力道。
他面前的少年,仿佛是云海中屹立的巍峨山岳,无尽地深远苍茫。
那深邃无尽的气息,充满了神圣庄严,让人有些自惭形秽,便欲顶礼膜拜。
浮云宗长老的手掌停留在空中,呆立在原地如同一尊雕像。
似乎这一掌落下,便是亵渎了神明。
他保持着这个僵硬的姿势,心头莫名有一丝惶恐。
阮软向前轻轻踏出一步,那股巨大的威压也如高山的投影。
浮云宗长老连连退出几步,险些坐倒在地。
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晋升到元婴大圆满之后,就是云洲中最顶尖的存在。
为何在一名少年面前,乱了分寸。
浮云宗的其他长老,纷纷带着疑惑地目光瞅了过来,不明白他们的这位同门发生了什么状况。
“这个人有古怪。”
那名出手的浮云宗长老一指少年,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
阮软散去了气势,依旧云淡风轻地摆了摆手。
“我已经仁至义尽,你们还要纠缠不休,就是给脸不要脸。”
阮软轻描淡写地将浮云宗嘲讽了一番,就是打击对方那种嚣张的气焰,给予有力的反击。
“黄口小儿,今日必将你挫骨烟灰,否则难消你对浮云宗的侮辱。”
浮云宗执掌刑罚的长老走了过来,握紧了拳头。
姜别恨在四人之中最为手段狠辣,方才那名长老的奇怪举止,并没有引起他的警惕。
金府除了两名府主能有一战之力,其他人都不过是蝼蚁而已。
口舌之利,不过是加快了灭亡的节奏。
“浮云宗仗势欺人,不过是自取其辱。”
阮软微微一晒,似乎都懒得费力气多看他一眼。
姜别恨对身边几人使了个眼色,四个人同时就围了上来。
“几位真当金府无人。”
金才阳与金才阴双双迎上,安普乐也走了出来,与阮软并肩站在一起。
八个人在场上的对峙,使得气氛变得突然紧张起来。
金府中冒出来的这股力量,大出浮云宗的意外。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姜别恨举起了右手,用力向下一挥,发出了进攻的信号。
浮云中的弟子从飞船上冲了下来,足足有上千人,迈着整齐的步伐,亮出了手中的兵器。
“给我杀,踏平金府。”
第三百九十一章 浮光掠影
战争的导火线一旦点燃,就很难熄灭。
随着姜别恨一声令下,浮云宗的弟子黑压压地涌了过来,与金府中的修士率先战在了一起。
杀声震天,漫天都是各种武器光影交错,金府的门前一场大战全面爆发。
浮云宗有备而来,参战的都是门下精锐的弟子。
金府的修士人数与对方相仿,但实力上有些参差不齐,面对浮云宗的攻势很快就节节败退。
不断有人受伤,痛苦的哀嚎响彻云霄。
“大家快快退入府中。”吴常理招呼着众人,边打边退。
金府的修士眼看形势危急,纷纷簇拥着退入了金府的大阵之中。
浮云宗的弟子被隔绝在屏障之外,各种各样的攻击落在大阵之上,造成了一阵波动。
吴常理与朱梓新和杜小白稳固着阵法,三人早就轻车熟路,一时间倒也有惊无险。
大阵早就受到了吴常理的重重布置,对付同境界的修士,可以拖延很长时间。
众人处于大阵之中,还不忘记观察外面的情况。
大战的关键,还是双方高阶修士之间的较量。
八名元婴大圆满修士的战斗,根本不是这些低阶弟子可以参与。
金才阳与金才阴还有安普乐,分别对上了三名浮云宗的长老。
姜别恨盯上了阮软,他已经将这名少年列入了最危险的名单。
虽然看不出少年的修为深浅,能够一声就逼退了宗门中的长老,实力不容小看。
姜别恨手中所持是一柄绘着云纹的陨铁重尺,挥动起来沉重如山,每一下都能带起一阵罡风。
陨铁重尺是姜别恨的本命法宝,多年地陪伴,随着他征战四方。
阮软手中的星航剑轻轻划过,灿若云霞,亮丽无边。
重尺凌空,势猛凝重。
剑气飞舞,星幻灵动。
姜别恨陨铁重尺带着沉闷的气息劈下,如层层峰峦叠嶂从空中坠落。
重尺之上散发出厚重的威压,所到之处草木化为齑粉。
阮软的星航剑曼妙无踪,勾勒出一道道缥缈的轨迹。
若轻烟浮空,似青莲摇动。
朵朵剑花,如微风荡漾吹皱一池春水,掀起绝美的波纹,散发着柔和的气息。
至刚与至柔的较量。
这是两种极端力量地交锋。
陨铁重尺的刚猛与星航剑的柔韧,代表了不同道意的领悟。
空间中连番地撞击,如同天地之间的对碰。
在不同的区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似相交,实则相斥。
陨铁重尺从天际坠落,充满了毁灭之力。
星航剑上,生机盎然,满载苍生的希翼。
星空领域是最难攻破的堡垒,包含着浩瀚星海的奥义。
结合了空间之力的运用,更是牢固无比。
姜别恨的陨
铁重尺进入了星空领域,猛烈地冲击在虚空之中,有些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
星空领域中无尽冰冷,陨铁重尺的运动轨迹都似乎要被冻结,如同在泥沼之中艰难前行。
破除这片领域,需要动用非常的手段。
姜别恨深吸一口气,陨铁重尺上的云纹亮起,犹如加持了一双羽翼。
浮云峰峦破天击。
陨铁重尺陡然变大,成为了一根擎天巨柱,携着石破天惊的威力,轰然落下。
包含了元婴大圆满道意的一击,似乎将天空都要捅出一个窟窿。
姜别恨想要速战速决,一上来就使出了拿手的招数。
天幕有如破碎,从云雾里面喷涌出磅礴之气,加持在重尺之上,重逾千万斤。
陨铁重尺上如千峰百嶂交叠在一起,形成了万钧之力,要踏破山河大地。
星空领域中吹响了进攻的号角,似千狮怒吼,若万象奔腾。
“苍穹破!”姜别恨眼神凌厉,露出一股决然之意。
陨铁重尺像是天地之间的支柱轰然倒塌,凝聚着天翻地覆的怒意。
“星辰起。”
阮软抬起星航剑,道意变幻之间,轻柔的气息化做了雄浑之力。
剑身亮起了阵阵星光,无数颗星辰扶摇直上,朝着陨铁重尺发起了冲击。
天可荒,地可老。
唯有星空亘古不变。
寂静的星空,永远保持着神秘。
纵然天地毁灭,也无法遮挡星空百世孤独,永恒久远地凝视。
轰轰轰。
星辰如一颗颗炮弹,撞击在陨铁重尺上,形成一片密集的星云。
星空意志承载了无上的威压,延缓着陨铁重尺下降的趋势。
陨铁重尺携着破天之力,还是被阻隔在星海之中。
星辰如潮水般前赴后继,消磨着其中的道意。
天之将倾,繁星当空。
星辰在冲击中忽明忽暗,如同呼吸。
姜别恨感受着陨铁重尺上传来的反震之力,手腕渐渐地酸软。
正面的道意碰撞,最为惨烈。
一方势弱,就会遭受反噬。
停留在这个境界多年,姜别恨对道意的领悟自认不在任何人之下,对面的少年却能与他相持不下。
不可能。
也许只是对方的法宝威力巨大,断然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
姜别恨目中寒光一闪,手中重尺带着肉眼难辨地颤动,形成了一股能量的乱流。
浮云苍穹变。
天空中云层翻滚,出现了一道道的漩涡,在陨铁重尺的周围产生了巨大的推动力。
这根擎天之柱,加持了云海的变幻莫测,威势更加凌厉。
无数颗星辰崩溃碎裂,落下大片的尘埃,被气流的漩涡吹荡得沸沸扬扬。
“去死吧。”姜别恨大声喝道。
陨铁重尺
在云层中呼啸奔腾,似乎要将这片空间都变为泡影。
天地之间只剩了下无边凝重的重尺之形,空气中响起了密集如雨的音爆之声。
大地都在微微颤抖,仿佛要见证这毁灭地来袭。
“这就是你的全部手段了么,总算是有点样子。”
阮软微微一笑,眼中战意沸腾。
星航剑展露出完全的形态,显化为镇魂星辰塔的样子。
如一道巨大无比的天地之桥,朝着陨铁重尺迎了上去。
没有任何花哨地直接对碰。
镇魂星辰塔上的符纹晦涩繁密,青灰色的塔身高速地旋转,像是推动了岁月尘封的年轮,与天地意志誓要一决高下。
嗵。
空间中传来一声低沉的巨响。
陨铁重尺上传来一股无可抵御的力量,姜别恨双手都把持不住,双臂上的骨骼发出咯吱吱的脆响。
这股力量远超了人力控制的范围。
姜别恨的眼中露出了惧意,陨铁重尺反震回来的力道,不亚于全力劈下的一击。
放开就等于是放弃。
姜别恨用力地握紧了陨铁重尺,整个身体倒射而出,一连退出了数十丈,才稳住了身形。
化解了这股力道,姜别恨的双臂酸软无力,手中的陨铁重尺也变得沉重无比。
“你到底是谁,为何要与浮云宗做对。”
姜别恨惊疑不定,金府中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人物,一定是其他势力培养出来的高手。
“现在知道已经晚了。”阮软镇魂星辰塔一指,朝着姜别恨重重地砸了下来。
镇魂星辰塔上符纹亮起,像是载满了星辰的巨轮,在空间中激起一阵能量的洪流。
姜别恨亡魂大冒,全力以赴都无法抗拒对方的反击,在这样的攻势之下,直接面对肯定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他身形一动,直接化作了数十条虚影,朝着各个方向仓皇逃窜。
浮云掠影。
这个浮云宗的绝招,被姜别恨当做了逃命的手段。
巨大的恐惧,使得姜别恨已经顾不得所谓的颜面。
逃离这片区域,就是此刻唯一的想法。
数十条虚影之中,很难分辨出姜别恨的真身,眼看就要逃逸出镇魂星辰塔笼罩的区域。
“想跑,哪有那么容易。”阮软大声笑道。
我无伤虎心,虎有吃人意。
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阮软操控着镇魂星辰塔,释放出来一股巨大的吸引之力。
镇魂星辰塔周围仿佛有着无形的黑洞,拉扯着姜别恨的身体朝着塔上撞去。
“不要啊。”姜别恨惊恐地大叫起来。
镇魂星辰塔连试剑阁的飞船都可以玩弄与股掌之间,更别说是一名修士的血肉之躯。
姜别恨眼看着巨大冰冷的塔身在瞳孔中放大,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第三百九十二章 巧计收编
空中的虚影片片消散,凝成了一道人影,重重地撞在了镇魂星辰塔上。
阮软刻意地卸去了力道,没有让姜别恨神魂俱碎。
姜别恨全身疼痛欲裂,骨头像散了架一般,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
赖以逃脱的手段也被对方化解,姜别恨完全失去了斗志。
“我们这就离去,不再与阁下为敌。”姜别恨低声说道。
他从没想到过失败,而且败得如此彻底。
“你方才好像没有这么客气。”阮软笑道。
这些人仗着实力超过了金府,口中喊打喊杀。
一旦处于劣势,就开始服软,完全就是小人的嘴脸。
“我们若知道金府有阁下坐镇,断然不敢冒犯。”姜别恨悻悻地说道。
方才的交手,姜别恨明白了与对方的差距,再也没有丝毫的傲气。
阮软封住了姜别恨的经脉,也停止了他的碎碎念。
镇魂星辰塔轻轻一扬,阮软直接加入了其他几人的战斗。
金才阳等三人与对面的三名浮云宗长老打得难解难分,阮软地插手立刻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看到了姜别恨被擒,浮云宗的众人萌生了退意。
吴常理看到局面一片大好,立刻组织金府的修士冲了出来。
一方士气高昂,一方无心恋战。
此时的战斗完全由金府众人占据了主动,不用拼个两败俱伤,只消拖住对方的脚步。
剩余三名浮云宗的长老,很快就抵挡不住四人地联手。
他们紧随其后,也同姜别恨一样,成为了阶下之囚。
轻松地拿下了浮云宗的四名长老,浮云宗的弟子也都停止了无谓地抵抗。
大势已去。
只是片刻功夫,宗门的四位长老都落入了对方的手中,剩下的弟子当然也难逃被俘虏的命运。
群龙无首,这场战斗变得毫无悬念。
浮云宗的大举进犯,被一举瓦解。
受伤的金府众人,也在朱梓新的治疗下慢慢地恢复。
浮云宗的弟子与他们的长老一起,封锁在吴常理的阵法之中。
每个人脸上都露出茫然,对未来的处境陷入了困惑之中。
这原本属于他们的胜利,此时完全颠倒了过来。
“该怎么处置这些人。”金才阳有些为难。
金才阳料想不到这样的结果,也无法做出相应的决定。
浮云宗这个庞然大物,如今竟然就匍匐在自己的脚下。
这里聚集得基本上是浮云宗最强的力量,金才阳深深明白这股力量的份量。
比起对安家的行动,这次战斗无疑是金府最为辉煌的战绩。
敌人并没有想象中那样不可匹敌,都是因为这名神奇的少年出现,改变了场上的局势。
“浮云宗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搜刮
资源。如果轻易地放了他们,难保他们不会卷土重来。”吴常理难得一本正经地分析道。
杀了他们?
这明显不是阮软的作风,否则直接击杀,何苦还要多费一些力气。
杀戮只会让双方的仇恨更加升级,除了制造更深的矛盾,并没有什么意义。
冤冤相报何时了。
“常理,你觉得应该如何让他们尝到教训。”阮软露出一丝微笑,看向了吴常理。
别看吴常理平时荒里荒唐,遇到正事往往能提出不同的意见。
“可惜了这些人都没有什么姿色,否则卖入青楼也能赚上一大笔。”吴常理贼溜溜地在浮云宗众人身上扫过,脸上一片惋惜之色。
浮云宗的众人脸上一阵羞臊,这番话正是他们之前所说,没想到轮到对方用来羞辱到自己身上。
“要杀便杀,要剐便剐。老子皱一下眉头,就不是一条汉子。”正是聂宇风恨恨地说道。
聂宇风中了朱梓新一枪,并没有伤及性命,他心中的愤懑最为明显。
在浮云宗的众人面前,本想着要出尽风头。结果不仅自己受伤,连宗门中的长老都给连累了进来。
“咦,原来这里有一个铮铮铁骨的硬汉。”吴常理走了过去,在聂宇风脸上重重地扇了几个耳光。
聂宇风满脸通红,眼中露出怨毒之意。
“你可以试试继续挑衅我的耐心,我不介意将你打成猪头。”吴常理挽起了袖子,挥了挥了拳头,一副不愿善罢甘休的样子。
聂宇风纵有千般傲气,也不堪在众目睽睽之下,遭受这样的耻辱。
他眼中光芒黯淡,嘴巴闭得紧紧地,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来人,给我把他们的衣服和法宝全都扒下来。”
吴常理见到聂宇风低头认怂,对金府的修士下达了命令。
金府的修士强忍着笑意,开始对浮云宗的众人动起手来。
场上的浮云宗众人很快就全身**,仅仅剩下了一条遮羞的内裤。
修为被禁锢,只能任人摆布。
“好了,现在你们可以返回浮云宗了,记得只能用双脚走回去。”吴常理看到地上堆积如山的衣物和法宝,眉开眼笑地说道。
东部和中部距离数十万里,要靠双脚走回去,起码要几年的时间。
他们这般模样,一路上还不知道要承受多少好奇的目光。
一想起这点,每个人面上都露出一片惨然。
本是鲜衣怒马欲扬鞭,却落得个赤条条涉水跋山。
这其中的酸苦,只有当事人心里清楚。
“我们还有何等颜面回到浮云宗,不如直接做个了断,还落得个清白。”人群中有人悲愤地吼道。
“你们不请自来,这会还想赖着不走,难道还要等我们管饭?”吴常理吹须瞪眼呵斥道。
“士可杀不可辱,你这样
对待我们,来日势必加倍奉还。”还有人故作大义凌然,还不忘记威胁一番。
“是谁那么大言不惭,给我把他的最后一点遮羞布也扯下来,看他有没有那么刚烈。”
吴常理笑嘻嘻地瞅了过去,发话的人赶紧将头低了下去,不敢让人发现是他出言。
修士之间杀伐不断,别人的生死对他们来说犹如家常便饭。
真的自身遇到生死关头,却没有人能处之坦然。
吴常理的办法称不上是什么光彩的手段,却能有效地打击对方的信心。
这种经历,会给这些人心头烙下深深的印记。
如果不能摆脱这种情绪,修为也会停滞不前。
摧毁敌人的意志,远比征服对方的躯体更为困难。
就算日后刀兵相见,一想到自己曾经赤身**地出现在对方面前,实力上就会大打折扣。
诛心之策,会成为这些修士修行上的魔障。
浮云宗的名气,也在一战以后,跌落至谷底。
对于宗门的发展,也会造成极大的影响。
有些心思活络的人,开始打着另外的主意。
“我愿意脱离浮云宗,加入金府,还望府主大人予以收留。”
有的人预见到了浮云宗的没落,不惜弃暗投明。
剩下的人也在权衡着利弊得失,心中也都泛起了同样的念头。
金府如今的势力,明显在南临郡中鹤立鸡群,未来地崛起势不可挡。
如果搭上了这条大船,以后发展的前景更为光明。
所谓树倒猢狲散。
这本就是人之常情。
吴常理的计策,终于取得了显著的效果。
这正是他不拘泥于一格,天马行空的想法带来得意外收获。
“你们今日背叛浮云宗,他日说不得也会做出对金府不利的事情。”吴常理假意地拒绝,就是为了获得对方的一个承诺。
总有人立场不是那么坚定,为了一己之私欺师灭祖并不少见。
金府想要发展,也不能良莠不分,这样的屈从始终无法凝成一团。
“我愿意发下天道誓言,效忠金府,永不变心。”有人信誓旦旦,知道现在需要真正地表态。
命运并非无法逆转,大路千条,总不能一条道走到黑。
修士远比凡人更加珍惜生命,毕竟修炼到今天的境界,都是经受了种种的苦难。
“好吧,你们可是自愿投诚,并非受到胁迫。这样吧,愿意发下誓言,加入金府的出列。”吴常理摇头晃脑地说道。
千余名浮云宗的修士,立刻哗啦啦地站出了数百人。
这已经是接近一半的数字,剩下的人还在观望之中。
吴常理朝着那些还在犹豫不定地人群望去,伸出了三根手指。
“我数到三,那些冥顽不灵的人就准备赤条条的上路。”
第三百九十三章 戒备森严
浮云宗气势汹汹地前来,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这个结果包括金府在内,都完全没有想到。
接下来的变故更加让人目瞪口呆。
浮云宗除了几位长老和聂宇风以外,都投靠到了金府之中。
吸收了上千名浮云宗的弟子,金府的势力空前得强大。
能够拥有这样的收获,足以让金府众人为之激动。
曾经声名显赫,威震南临郡中部的浮云宗,门下的精锐弟子改投了其他门下,对浮云宗来说无疑是损失惨重。
姜别恨带着三名长老和聂宇风还有几名心腹弟子,踏上了赤条条的归乡之路。
成王败寇。
世间的事情总是充满了戏剧性。
众人默默地看着远方渐渐消失的凄凉背影,心中均是唏嘘不已。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无论对错,都要咬着牙走下去。
也许一切无法重来,但心中的天平不能倾斜。
善于恶,往往就在一念之间。
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规则便是由强者书写。
如果金府不是有着阮软的到来,发生了改变,此刻也许会是另外一番景象。
金才阳与金才阴感受最为明显,他们有些庆幸自己的选择。
“多谢公子援手,才让金府逃过了一劫。”金才阳不无感慨地道谢。
南临郡各方势力一直在暗中较劲,在战火纷乱的形势下,更是爆发得越来越频繁。
如今的局势,对金府最为有利。
此消彼长。
削弱了浮云宗的势力,金府隐隐成为了南临郡首屈一指的宗门。
“励精图治。”
阮软淡淡地留下了一句话,转身飘然离去。
金府只是打开了南临郡的窗口,阮软的格局并不局限于此。
只有发动整个云洲的势力,才能找到水依然的行踪。
金府成长起来,更方便开展阮软的计划。
进入南临郡府就能打听到更多消息,阮软的目标就是等待下一次的朝奉之日。
金府之中。
朱梓新不住地向着吴常理跟杜小白,炫耀着自己辉煌的战绩。
战胜了浮云宗最杰出的弟子,确实值得吹嘘一番。
虽然大家都亲眼目睹了那惊险的一战,朱梓新还是要老调重弹。
“那个家伙确实不简单,花样层出不穷。若不是我艺高人胆大,诱敌深入,利用了他轻敌之意,也不能偷袭得手。”
朱梓新回忆着战斗中的片段,拍了拍胸脯,还沉浸在那惊险的一刻。
“还不是我跟小白助了你一臂之力,要不然你还能站在我们面前嘚瑟。”吴常理拍了拍朱梓新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一次确实仰仗了两位,我们铿锵三人组,天下无敌。”朱梓新难
得地谦虚了一回,没有抹杀吴常理跟杜小白的功劳。
雨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梓新哥哥,吴师兄救你一命,你该怎么报答。”雨晴笑嘻嘻地说道。
吴常理露出了一副哀怨的神色,手掌在朱梓新腰身上摸了一把。
朱梓新浑身一哆嗦,拂开了吴常理的魔爪,搂着杜小白的肩膀远远地躲开。
几人之间的打闹,早就成为了家常便饭。
三个人即使现在境界逐渐增长,依然没有摆脱少年的顽皮心性。
阮软感受着身边的欢笑,心头一阵轻松。
看着身边人快乐地成长,就是再多的苦难也甘之若饴。
弹指之间,数月匆匆而过。
朝奉之日终于来临。
“金府主,可以动身了。”
听到阮软要参加朝奉的大会,金才阳有些恋恋不舍。
刚刚收编了浮云宗的势力,正是金府蒸蒸日上的发展时机。
这些都离不开这名少年的一手布局,才给金府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里不是他的舞台,也许云洲会在他的出现之后,出现新的局面。
金才阳与少年接触的这段时间,也慢慢熟悉了他的性情。
少年决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地改变。
无论出现何种困难,他都有办法迎刃而解。
人和人之间的区别就是如此巨大。
金才阳从金府中挑选了不少有潜力的弟子,带着阮软几人踏上了通往南临郡府的路线。
朝奉大会是南临郡府挑选人才的盛会,到时候南临郡的各方势力都会云集一堂。
南临郡府是整个南临郡最高的统治机构,能加入南临郡府是年轻一代的梦想。
只要在朝奉大会崭露头角,就有机会得到郡主的赏识。
就算是成为南临郡府的一名普通门客,都是一项风光无限的荣耀。
金才阳并不清楚阮软的打算,但是以少年的出众,进入南临郡府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同龄之中,无人能望其项背。
便是老一辈的修士,也都要避让三分。
实力强大,心思缜密,智慧过人,胸怀宽广。
这就是金才阳对阮软的评价。
见到阮软与姜别恨的一战,金才阳终于明白,少年想让金府灰飞烟灭,也不过是弹指之间。
从开始的无奈,到深深地畏惧,再到真心的敬仰。这一系列心态地转变,让金才阳明白了一个道理。
绝对不要轻视敌人,也不要低估自己。
跟随着这名少年,果真如他先前承诺得一样,金府可以见证更为辉煌的未来。
距离南临郡府需要好几天的行程。
阮软几人沿途浏览着湖光山色,显得兴致勃勃。
金才阳成为了向导,不断地为众人介绍着南临郡
的风光。
若不是南临郡与北都郡之间的战争,云洲也是一处风景秀丽地产富饶的大陆。
南临郡地势平缓,湖泊隐于林间,到处可见安静祥和的景象。
这里的人们自给自足,便是一名普通的凡人,都可以安养天年。
自从战争打响之后,便蒙上了一层阴影。
人们脸上失去了笑容,彼此之间充满了猜疑和冲突。
为了生存不惜互相争斗,势力之间地吞并每一天都在上演。
阮软感受着似曾相识的画面,心中的那种不安愈发地强烈。
南临郡与北都郡为了传说中可以飞升的仙井,让这片美丽的土地沾染了太多的血迹斑斑。
云依然来到这里,身处何地,在这场大战之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这层层的迷雾,等待着几人去慢慢揭开。
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座雄伟的城楼,绵延数万里,蔚为壮观。
“前面就是南临郡的都城,也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
金才阳不是第一次到来,依然对这里赞叹不已。
象征着南临郡最为繁华的都城,是每一名修士心中的渴望。
城门洞开,像是在迎接各方势力的到来。
与其他的城镇不同,整个都城就是南临郡府所在之地。
高大的城门就是南临郡的府门,门口列队守候的修士也都气宇不凡。
清一色的元婴后期,光是这个阵容,就足以震慑任何居心叵测的宗门。
今日的情况如往常似乎有所不同,城门前多了许多守卫,正神态严峻地四处巡视。
“金府金才阳率领门下弟子,前来参加郡主府的盛典。”
金才阳上前自报家门,神态十分谦恭。
郡主府的威严不容冒犯,就算是金才阳身为东部的领军人物,也不敢在守卫面前保持姿态。
带头的守卫统领走了过来,在金才阳身上打量了一番,又看向了他身后的众人。
“原来是金府主,郡主有令,对入府之人要严加盘查,还望多多配合。”
郡主府的气氛非比寻常,使得金才阳心中有些疑惑。
以往都没有如此严阵以待,难道是前方战事吃紧。
“无妨,这些均是金府的弟子,绝对身世清白。”金才阳刻意地为阮软几人打起了掩护,面上带着一丝微笑。
金才阳此次率领的只有几十人,比上一次前来声势要小了许多。
“怎么还有女子,修为还不符合要求?”守卫统领在人群中瞅到了雨晴,冷冷地问道。
雨晴是众人之中,唯一的元婴中期,一眼就被认了出来。
“这......”金才阳有些不知从何说起,顿时语塞。
守卫统领面无表情,眼神中掠过了一丝冰冷。
“来人,给我拿下。”
第三百九十四章 熟悉规则
守卫统领一声令下,一群守卫围了过来。
金才阳心中叫苦不迭,有些乱了分寸。
郡主府的守卫直接受郡主的指挥,代表着郡主的威严。任何人冲撞了守卫,都视同对郡主府的威胁。
“且慢。”阮软拦在了雨晴的身前,出声叫道。
“你又是何人,敢违逆郡主府办事。”
守卫统领抬手一指,指头快要戳到了阮软的鼻尖。
阮软轻轻地抬起手,合拢了守卫统领的手指,暗暗往他手心里塞进了几颗域晶。
“这是在下的家眷,特地来帮我助威,还望统领大人行个方便。”阮软面带微笑,从容不迫地说道。
守卫统领挥动了一下手臂,想要甩开少年的手掌。
以他元婴后期的修为,这一下就要甩少年一个跟头。
谁想到少年看似温和的笑容背后,手中的力道却是出奇得巨大。
守卫统领用力地挣扎,竟然像卡在了一座大山之中,丝毫不为之所动。
阮软依然云淡风轻地说道:“同为郡主府效力,统领大人请体恤我们一片忠心。”
两个人双手相握,如同多年相识的故人一般,在旁人看来也没有任何不妥。
只有守卫统领心知肚明,对方的修为远在自己之上。
金才阳也算是这里的熟客,他带来的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能够轻松地控制自己,还没有在众人面前损了面子,守卫统领乐得顺势下个台阶。
“既然如此,你们就进去吧。”守卫统领心中一宽,也就不再继续坚持。
阮软微微一笑,放开了紧握的双手,在守卫统领手背拍了一拍,拱手行了一礼。
这些动作瞒过了旁人,却逃不过金才阳的眼睛。
金才阳也拱手笑道:“多谢统领大人。”
趁着无人注意,金才阳对着阮软眨了眨眼睛,自然是对阮软的手段表示赞赏。
阮软不动声色,随着众人一起进入城内。
郡主府距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城中整齐的房舍驻扎着大量的修士,粗略算去起码有上万人之众。
上万名元婴后期的修士,这股势力庞大得令人窒息。
南临郡府不愧是主掌着云洲半壁江山的势力,光是这个阵容,就足以笑傲云洲南部。
郡主府就在内城之中,门前一样地守卫森严。
不过能进入外城,就说明核实了身份,门口的守卫也没有太过刁难。
金才阳通禀了身份之后,很快就有人带着众人进入了郡主府,安顿在两侧的院落之中。
郡主府方圆数百里,可以容纳数万人也不会显得拥挤。
众人所处的小院,是一个独立的空间。
仅仅是一个小小的院落,也有数里方圆,
院落中亭台楼阁一应俱全。
像这样的小院不下数十个,散落在中间一座大型庭院的周边,如同众星拱月一般。
毫无疑问,中间的庭院就是南临郡主居住的地方。
本次朝奉大会,也是在郡主的庭院中举行。
各方势力都位于不同的院落之中,彼此之间不会互相受到打扰,这也是郡主府精心地设计。
陆陆续续,郡主府的院落之中,住进了各方前来参加朝奉大会的势力。
大大小小的宗门,还有许多隐居之士。
南临郡的顶尖高手,都聚集在此,均是为了在郡主府中崭露头角,获得赏识。
“金府主,这大会的规矩是如何制定,每次录取的名额又是多少。”
阮软对这次朝奉大会势在必得,就算是狮子搏兔也要全力以赴。
“大会主要就是比试武力,想要在众人中脱颖而出,就要在混战中坚持到最后。”
金才阳当然不怀疑阮软的实力,耐心地为他解释着参赛的规则。
“数百人的混战?”
吴常理有些兴奋,若论单打独斗,他肯定是没什么机会。
不过要是混战的话,他们铿锵三人组倒还有着一战之力。
不求伤敌,只求自保,相信没有人能比他们更加擅长。
“是数千人,从中只取前二十名。”金才阳轻声笑道。
上次金府就有十名修士入围,着实让金才阳大为长脸。
浮云宗有七人晋级,祥云宗也只有三人当选。
所以浮云宗才心生芥蒂,不惜兴师动众,前往金府寻找麻烦。
“数千人啊,这个有点壮观。”吴常理悻悻地说道。
饶是经过了与浮云宗的一场大战,也不过是凭借了地利的优势,有着阮软控制大局,他们几人也是有惊无险。
况且只是两方交战,身边还有队友的支持。
在数千名素不相识的修士之中,想要明哲保身,比之前遇到的形势还要困难许多。
金府这次带来的人数不多,与各方势力相比之下,更显得微不足道。
“这种比试倒有些意思。”朱梓新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这种混战,其实也就是对未来与北都郡之间的战前试炼,想要在大战中存活下来,光有实力远远不够。”
金才阳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混战之中,个人的实力很难决定战局的结果,充分地考验临敌的经验和判断。
只有冷静的头脑,结合勇敢无畏的信念,才能在战斗之中大放光彩。
说起来也是一种残忍。
一个人的实力再强,面对成百上千的敌人,需要勇气,也需要智慧。
这场比赛也是众人的一次挑战,能够在混战中屹立在最后
的,都是能够以一挡十的勇士。
勇猛是一方面,心智更为重要。
南临郡府显然不是为了挑选出莽夫,而是要真正地选拔出人才。
“不过你们放心,比赛之中不允许使用法宝,所用的兵器也都是特殊的制式道具,这也是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
金才阳怕打击到了众人,连忙出言安慰。
这个消息对几人来说并非是个喜讯,凭空增加了许多变数。
阮软自不用说,朱梓新还有杜小白可都是凭借着独特的法宝,才能发挥自己的特点。
这个规则对吴常理倒是没有什么影响,毕竟他擅长的是阵道,也不需要太多依赖法宝地支持。
“比赛可有限时,若到了时间,还未决出最后的人数,又如何评判。”
雨晴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问题所在,也使得众人产生了疑问。
“赛场之上除了修士之间的比试,还有着各种机关陷阱,这些才是真正的危险。通过这些设置,就可以淘汰一大部分人。”
金才阳的解释,让众人心生警惕。
不光是要面对修士的攻击,还要避开各种机关陷阱。
南临郡府为了选拔人才,真是煞费苦心。
“很多人都是被机关陷阱率先驱逐了赛场,每隔一段时间,这些机关陷阱就会出现,一共三波,越往后威力就越大。”
金才阳口沫横飞地描述着赛场的险恶,让几人脸上蒙上了一层黑气。
“这分明是不想让人过关嘛。”朱梓新有些丧气地说道。
与浮云宗的聂宇风交手,让朱梓新有些膨胀,本以为可以大杀四方,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层层关卡。
“你若是怕了,可以不用上场嘛。”吴常理不忘记冷嘲热讽。
朱梓新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样,跳了起来,在吴常理头上扇了一巴掌。
“我怎么会怕,我到时候一定要多带一条裤子。”朱梓新幽幽地说道。
众人有些不解,纷纷投来异样的眼光。
“梓新哥哥,你是怕冷么?”雨晴好奇地问道。
朱梓新瞟了吴常理一眼,眼中露出促狭之意。
“我是怕吴师兄到时候吓尿了裤子,才专门给他多准备一条。”
吴常理嘿嘿一声冷笑,两手作势虚抱,便欲去撕朱梓新的嘴巴。
朱梓新一抬脚,就躲开了吴常理的张牙舞爪,藏在杜小白身后,冲着吴常理扮了个鬼脸。
杜小白拦住了吴常理,板着脸说道:“梓新此言过于荒谬。”
吴常理刚要夸奖杜小白,跟自己是同进同退的好伙伴。
紧接着就听到杜小白话锋一转,吴常理险些气炸了肚子。
“一条裤子怎么行,以吴师兄的排量,起码要两条才够。”
第三百九十五章 小白遇险
南临郡府中热闹非凡,内府周围的院落住满了来自各方的势力。
众人纷纷摩拳擦掌,等待着朝奉大会的开始。
三日之后。
郡主府大院的大门打开,数百名守卫整齐划一地排列在两侧。
“朝奉盛典正式开始,各位请入席。”一名中年男子站在大门口,高声喝道。
做为南临郡府的管家,修为都惊人地达到了元婴大圆满。
即使只是初期,也与各方势力的家主修为相若。
声音不大,传播甚远,清晰地传入小院中的众人耳中。
金才阳率领着众人,昂首阔步地进入到内府之中。
郡主府进门的广场就有数十里方圆,想来就是本次比试的场地。
穿过广场顺着台阶登上一处宽阔的高台,设下了丰盛的酒宴。
正中端坐着一名老者,便是南临郡的郡主游疯语。
众人依次落座,数千人凝神屏息倒也秩序井然。
“今日是南临郡府选拔人才的盛会,想来大家均不陌生。比赛的规则十分简单,坚持到最后,就可以加入南临郡府。”
游疯语亲自主持这次朝奉大会,对众人来说受宠若惊。
比赛的场地就是高台下的广场,各方势力均派出了手下的杰出弟子进入场中。
广场本身就是一个巨型的大阵,每个人进入场中都会被随机传送到一个位置,也使得场面上变得十分微妙。
数千名来自南临郡各地的选手,黑压压地占据了广场的各个角落。
身边都是陌生的修士,这也是为了避免同门联手,特意地安排。
每个人都分配到了一柄黑黝黝的武器。
这些武器经过了特殊地处理,可以随着各人的习惯变幻形态。
但是威能相仿,无论何种境界,激发出来力量都限定在元婴后期。
没有了法宝的优劣,所凭借得就是个人的能力。
这也是为了比赛的公平,专门的设置。
阮软自然幻化成为一柄长剑,朱梓新还是习惯地使用长枪,杜小白少不了玉笛在手。
只有吴常理考虑了半天,还是选择了阵盘。
术业有专攻。
除了阮软不能使用镇魂星辰塔之外,其他人倒是影响不大。
“朝奉大会正式开始,以广场边缘为界,踏出界限者,视同丧失了比赛的资格。比赛之中,不限手段,生死勿论。想办法留在赛场之内,祝诸君好运。”
看到众人准备妥当,南临郡府的管家宣布了注意事项。
大阵变幻之中,广场上顿时变了一副景象。
广场的边缘,泛起了一圈金光。
如同一个巨大的圆环,将场上的众人圈在了方圆数十里的范围之内。
一里等于一百五十丈。
大阵正正方方,横纵皆有数里之遥。
数里也就是六七百丈的样子。
这个范围内聚集了数千人,虽然说不上拥挤,也没有太多的空间。
每个人间隔十丈,刚好是足够交手的距离。
处于广场中间的修士,四面八方都会受到攻击。
隐藏在角落的人,虽然受到的压力最小,也离场地的边缘最近。
一不小心,就会出局。
所以不同的位置各有利弊,只有不断地淘汰对手,才能保证自身的安全。
调整到有利的位置,需要通过层层的人海。
每个人都不敢掉以轻心,因为没有队友,只有孤军奋斗。
阮软处于大阵的西南角,吴常理位于西北角,朱梓新身在东南方向,只有杜小白位于中央偏南的位置。
大阵的边缘金光闪闪,代表着大阵的界限。
一定要尽快与自己的同伴会合,阮软心中暗暗做了打算。
吴常理擅长阵法,若只是一味防御的话,应该暂时没有危险。
他那个乌龟壳子,寻常人想要突破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拿下。
朱梓新经过了与聂宇风一战,与一般修士交手也不会落在下风。
只有杜小白所处的位置最为尴尬,面临地威胁也最大。
阮软冷眼观察,决定还是先去帮助杜小白。
两个人之间隔着十几名修士,这还只是乐观地估计。
战斗打响,难免就会出现变化,中间的位置肯定是争斗最为激烈的区域。
阮软手中长剑一挥,就向着最靠近自己的修士斩去。
这名修士手持一柄大斧,正在四处观望。
见到阮软主动上前,只好大斧一轮,迎向了阮软的长剑。
参赛的修士都是元婴后期,没有境界上的差距。
那名修士看到阮软年纪轻轻,也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战斗刚刚开始,每个人都想保存一些实力,所以出手之间都是以试探为主。
大斧刚猛,长剑灵动。
阮软并没有直接与对方的大斧碰撞,而是剑光抖起一团剑花,刺向了对方的手臂。
对面的修士战斗经验颇为丰富,大斧在空中变幻了方向,砍向了阮软的肩头。
他这一招迫使对方收招回防,就可以趁机抢攻。
只要将对方逼出大阵之中,就可以先拔头筹。
眼看大斧就要落在对方身上,那名修士面上一喜,手中的大斧又增加了几分力道。
阮软身形轻轻一动,就转到了那人的身后。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阮软飞起一脚,就踹在了他的屁股之上。
手中的大斧落空,身体的惯性加上阮软的助力,使得那名修士偌大的身体直接飞了出去。
阮软一招得手,直接扑向了下一名修士。
第二名修士正在与旁边之人大打出手,脑后突然传来一
阵风声。
仓皇之间,来不及转身应敌,只能向旁边一闪,避开了来自身后地攻击。
这个变化早在阮软的意料之中,顺势迎向了这名修士的对手。
第二名修士乐得让出了位置,还没等他喘息,一柄大斧再次砍到。
正是第一名修士追了过来,他不敢找阮软的晦气,只能朝着第二名修士发起了攻势。
两个人乒乒乓乓地战在一起,一时间打得热火朝天。
阮软面对一名北面的修士,由于他走的这一条线路位于大阵边缘,所以靠着大阵内部的人,首先就是对着外围的人员动手。
阮软剑势凶猛,几剑就逼得对方手忙脚乱。
他并无意伤人,否则对方早就溃不成军。
阮软一连几剑攻向了对面修士的要害,逼得那人远远地退后,又向着东边突进。
东边修士正与南面的修士打得不可开交,阮软灵巧地掠过,又前进了一个身位。
场上形势混乱,到处都是纷乱的刀光剑影破空之声,阮软如同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在人群之中穿来穿去。
阮软的境界,根本没有人可以阻拦住他。
即使偶有相遇,在阮软的剑光之下,也只能退避三舍。
杜小白所处的位置极为凶险,前后左右都是敌人,这些人虽然并没有联合,但都是见风使舵的好手。
混战之中,一方势弱,必然会遭到别人的落井下石。
杜小白擅长音律之道,苦于根本没有一个让他安心施展的环境。只能利用手中的长笛,荡开周围袭来地攻击,对别人造成不了太大地威胁。
周围的人群也意识到这个新手好欺负,手中的武器有意无意地都朝着杜小白招呼过来。
杜小白腹背受敌,得意的手段无法展开。只能凭借着过人的感知,躲避着来自身边之人的攻势。
幸好与吴常理和朱梓新之间经常切磋,杜小白也算是身经百战,才能在众人的攻击下,勉强保持着没有受伤。
杜小白远远地看到了阮软正向自己这边靠拢,心情一阵激动。
躲开了来自前方的一记刀影,也朝着阮软的方向奔了过去。
“哈哈,这里有个落单的。”
杜小白面前出现了两名修士,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两人刚好是同门,所处的距离不远,很快地联合在了一起,只挑那些好对付的人下手。
杜小白仓皇地逃窜,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两人相视一笑,立刻将杜小白锁定成为了目标。
一枪一剑,一长一短。
长枪奔向了杜小白的胸口,长剑刺向了杜小白的小腹。
杜小白只能格开了一人手中的长枪,却防不住另一人的长剑,顿时险象环生。
长剑犹如毒蛇一般,冰冷阴毒,就要钻入杜小白体内。
第三百九十六章 青林彩凤
大阵之中,传来了巨大地轰鸣,整个广场的地面都在剧烈地震动。
似有惊雷在脚下炸响,大地阡陌纵横。
一道道沟壑如蛛网一样蔓延开来,犹如地裂天崩。
轰隆隆。
雷声伴着闪电从空中落下,片刻之间狂风大作,暴雨倾盆。
浓重的云层,阴暗地遮住了天空。
四周一片漆黑,完全看不清方向。
只有电流在空气中摩擦出的火花,如同异兽的瞳孔,在冰冷的空间中泛着丝丝寒芒。
天地之威,在这一刻完全地释放。
乌云盖顶,怒雷惊空。
大地裂开了无数条伤口,从裂缝之中喷涌着血液一般的灼热岩浆。
地面不断地颤动,似乎有远古凶物要从地下破封而出。
交战的众人纷纷被天地的异象惊动,停下了相互之间的争斗,都在这突如其来的景象中惊骇莫名。
那名手持长剑攻向杜小白的修士,脚下一空,正好出现的裂隙,使得他来不及反应。
连同那名手持长枪的修士,也收势不住,随着他一起落入了陷阱。
杜小白也因此逃过了一劫,眼看着面前的两人,坠入了一道深深的鸿沟之中。
第一道机关陷阱正式爆发。
整个广场之上,被一条条沟壑布满,如同棋盘上的经纬之线。
许多人都在大地出现裂缝的时候,第一时间向着地面完整的凸起部分涌去。
还是有不少人正处于酣战之中,没能及时关注到地面的变化,身体不受控制落入了深邃的沟壑。
遇到陷阱未能挣脱的人们,都被一道光线传出了大阵之外,失去了参赛的资格。
地面上的沟壑并非静止不动,而是如波浪一般起伏,在大阵之中缓缓推行。
剩余的人群只能不断地改变位置,争相逃离安全的区域。
大地的震动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渐渐平复。
乌云散去,大阵之中又恢复了清明。
地面上的沟壑消失,正如来时一般毫无征兆。
只是第一次机关陷阱,就使得数百名修士惨遭淘汰,剩下的众人还沉浸在方才惊心动魄的一幕之中。
阮软接着混乱的时机,冲到了杜小白的附近。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不由得有些庆幸。
阮软方才看到杜小白身处险境,苦于距离过远,来不及施救,没想到这第一道陷阱帮了杜小白的大忙。
会合了杜小白,阮软长出了一口气。
两个人并肩开始向着朱梓新的方向前行。
大阵之中突然亮起了一道光芒。
每个人都在光芒亮起的时候,所处的位置发生了改变,一如第一次进入广场一般。
这又是一次调整,为得就是再次打乱众人的阵型。
阮软眼看到身边的杜小白,在光芒亮起的时候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一阵空间之力波动,阮软自己也被传送到了大阵正中的位置。
阮软四顾大量了一番,发现杜小白出现在大阵的东北角,而朱梓新也变幻了地方,从东南角换成了西北角,正是吴常理开始所处的位置。
吴常理凭借着自己的阵法之道,在身上形成了一层坚固的小型光罩。
这是缩小版的金刚如意阵,用来防御牢不可破。
导致许多人试图在吴常理身上讨得便宜,均落得个铩羽而归。
这个家伙身上的光罩,就如铜墙铁壁一般。
武器落在上面只能激起一阵波动,完全无法进入其中,更别说给他造成一点点伤害。
周围还有强敌伺伏,没有人愿意在吴常理身上浪费时间,见他也不出手攻击,任由他龟缩在角落里面。
吴常理反而成为了大阵之中,最为悠闲之人。
他用手中的阵盘,在自己的周围布下了层层禁制,闲暇之余反而对于整个大阵的布置产生了兴趣。
大阵一直在运行之中,涉及到多种阵法精义地运用。
吴常理惊叹布阵之人的阵道造诣,整个心神浸入到阵法的研究之中。
大阵的繁琐晦涩,使得吴常理受益匪浅。
他本来就专精此道,更能体会到其中的玄妙之处。
第一道机关陷阱的出现,吴常理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危险。
这些大地上的沟壑,是基于阵法中空间之力的运用。
众人脚下的地面并非完整一片,而是由许多阵基巧妙地组合在一起,平日看不出端倪。
只有在触发之时,才随着特定的规律移动,上下起伏,形成了许多空间裂隙。
表面上这些沟壑纵横,似乎无迹可寻,实则暗含着章法。
吴常理小心翼翼地躲过了地面的波动,一边印证着心中的猜想。
阵中光芒再次亮起的时候,吴常理也从西北角传送到了东北角,正好就在杜小白不远的地方。
“小白,快过来,跟我站在一起。”吴常理冲着杜小白发出了讯号。
杜小白刚从阮软身边传送离开,见到吴常理的招呼,连忙冲了过来。
两人之间还隔着一名修士,杜小白跌跌撞撞险些扑在这人的身上。
这名修士也是从别处传送过来,脚跟还未站稳,杜小白的身体就撞了过来。
他立刻挥动着手中的武器,朝着杜小白狠狠地砸下。
吴常理哪
能让他伤害到杜小白,情急之下,只有将手中的阵盘当做暗器丢了过去。
那名修士正全神贯注地对付杜小白,没想到脑后传来一阵风声。
有人偷袭。
他转过身来用手中的武器,去拨开对方袭来地攻击。
叮的一声。
一块黑乎乎的物事掉落,远没有想象中威力那么巨大。
那名修士瞅见了吴常理,正一脸讪笑地冲着他点头示意。
背后偷袭便是出自这人之手,看到吴常理两手空空,那名修士顺势抡起了手中的武器就戳向了吴常理。
杜小白从后面直接将那名修士拦腰抱住,两个人滚倒在地上。
这与市井泼皮打架也没有什么区别,在混乱之中谁也顾忌不了太多。
只要能将对手放倒,无论什么方式,都也不再重要。
吴常理趁机捡起了阵盘,看到地上扭打在一起的两人,犹豫着怎么下手。
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攻击本来就不是他的强项。
几人所处的位置刚好就在角落,旁边暂时无人干扰。
吴常理手里攥着阵盘,当做了一块板砖,朝着那名修士的脑袋用力砸了下去。
那名修士和杜小白撕扯在一起,在地上翻滚着。
吴常理的阵盘重重地落下,就听到一声惨叫。
却是杜小白发出,吴常理那一下就砸在杜小白的背上。
杜小白掐住了对方的脖子,转过头来冲着吴常理龇牙咧嘴。
“你能不能看清楚点,就会帮倒忙。”
幸好吴常理的攻击并没有蕴含太多力道,否则这一下非要让杜小白骨断筋折不可。
“你别动,这次我瞄准一点。”
吴常理有些无奈,与人对敌本就不是他所擅长。
他转到了杜小白的身侧,看准了时机,又是一板砖拍下。
这一次终于命中了目标,落在了那名修士的面孔之上。
那人顿时口鼻之中,鲜血淋漓。
杜小白双手卡着对方的脖颈,用力地向外一甩。
那名修士的身体触及到大阵边缘,化作了一道流光,传出了阵外。
两人的联手还算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干掉了这名修士之后,两个难兄难弟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息着。
吴常理朝着四周打量了一番,心头一动,口中念念有词,手指还在不住地掐算。
杜小白见他神神秘秘,忍不住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
“搞什么名堂,还不赶紧布阵。”
只是淘汰了几百名修士,广场中还有数千人在激烈地混战。
他们两个人战斗力不足,只有依靠吴常理的阵法抵抗下一轮地攻击。
吴常理计算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小白,你没发现大阵的范围好像有缩小的趋势。”
杜小白一直在中间的地带徘徊,并没有注意到大阵中发生的变化。
“你看,减少了这么多人,每个人之间的间距并没有增加,肯定是因为大阵的收缩,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吴常理在阵脚的方向观察着大阵的动静,对大阵的细微变化都有所留意。
杜小白仔细地看看了四周,还是茫然地摇了摇头。
“要不要过去与梓新会合。”杜小白提议道。
吴常理摇了摇头,在自己和杜小白身边开始布置阵法。
“我们保护好自己,不要妨碍了他们的手脚就行。”
大阵之中每过一段时间,都会重置各人的位置。
现在只是渡过了第一波机关陷阱,想要几个人完全聚集在一起,还不是时候。
杜小白也不再多言,密切地防范着周围的动静,不让有人干扰到吴常理。
朱梓新单枪匹马从角落中向内冲入,他手中的长枪虽然不比得血云寒枪的威力,好在附近的修士也不如聂宇风那么强力。
连续击败了两名修士,正与第三人交手的时候,朱梓新也遇到了地面的塌陷。
与吴常理长期地配合构建阵法,对他的反应也是一种提升。
阵法中的一些轻微变化,都能清晰地感应到。
朱梓新身形轻盈,在地面上的沟壑上来回纵跳,像一只敏捷的猴子。
他手中的长枪,也成为了借力的工具。
就算是不慎被沟壑波及,也能在关键时候插入两旁的岩壁,不至于被这些裂缝吞噬。
第一波机关陷阱结束,朱梓新已经闯到了靠近中央区域的地带。
随着光芒亮起,他的身体中被传送,再次出现的时候又回到了角落之中。
朱梓新暗骂了一声晦气,只能从头开始向中间一路打过去。
挡在朱梓新面前的也是一名使枪的修士,两个人长枪破空呼啸,立刻战斗在一起。
两个人半斤八两,武器均是一模一样,只是朱梓新气息更加绵长。
朱梓新化身森林,脚踏大地,绿色的枪影绽发出无尽的生机。
实力相仿,比拼得就是道意的精妙。
朱梓新好胜之心强烈,一柄长枪舞动地密不透风,在空中布下了一片枪之丛林。
枪影凶烈,如林如风。
对面的修士一时间不敢正面掠其锋芒,只能连续地后退。
朱梓新得势不饶人,从角落之中冲了出来。
他所施展的领域范围巨大,覆盖的面积波及到了其他几名正在
激斗的修士。
那几名修士受到了挑衅,转过身也朝着朱梓新攻了过来。
朱梓新压力大增,面对一名同阶修士,他可以占据上风。
人数一多,他的优势就荡然无存。
“误会,误会。”朱梓新有些追悔莫及。
光顾着打的尽兴,却给自己制造了麻烦。
其他几人才不管不顾,只要淘汰别人,才能增加出线的机会。
看到朱梓新勇猛直前,均是抱着先行干掉这个难缠家伙的心思,将朱梓新逼进了角落之中。
朱梓新只能慢慢倒退,被几个人联手压制有些喘不过气,领域也收缩到了最小的范围。
再往后退,就要踩到了大阵的边缘。
几个人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趁着朱梓新势单力薄之时,逼他踏出大阵。
朱梓新的枪影丛林收缩到一丈方圆,长枪都快要施展不开。
对面几人手下一紧,攻击更为猛烈。
朱梓新见状长枪用力地一戳,并非是刺向敌人,还是钻入了身前的土地之中。
这是要弃械投降么?
围攻的几人不明其意,依旧全力地出手。
朱梓新怪叫了一声,身形如同一只大鸟,借着手中的长枪高高跃起,从几人的头顶上面飞了过去。
虽然姿势不怎么雅观,效果却是不错。
等于是脱离了众人的包围,向着安全的区域靠近。
朱梓新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身后,就势长枪横扫,一排枪影形成的绿色光线,就将几个人笼罩在内。
并非是为了一网打尽,只是为了阻碍一阵。
在空中朱梓新就瞧见了阮软的方向,所以他的目的就是奔过去与阮软会合。
阮软在中部区域,正同时面对三名修士的攻击。
以一敌三,对他来说压力不大。
阮软看到吴常理跟杜小白两人取得了优势,也准备去接应朱梓新。
中央区域不用担心走出大阵的边缘,也成为了修士重点抢占的位置。
想要在中间区域立足,就要承受来自各个方向地攻击。
阮软长剑缥缈如烟,数丈内的空间,都飘起了片片雪花。
这是剑气光影引起视觉上的感受,肉眼无法捕捉长剑的轨迹,才造成的特殊景象。
落英缤纷,雪舞轻灵。
洁白的雪花布下了层层杀阵,从寒意中透着一丝凛然。
周围几人地攻击,进入到雪花的区域,便遭受了成百上千地撞击。
阮软的意念到处,区域中就会激起一阵涟漪。
空间之力配合剑道的真义,在他周围形成了一片禁区。
阮软轻松随意,如雪中寻梅,潇洒自如仿佛闲庭漫步。
剑气凝成的雪花,在他的身边飘洒舞动。
阮软继续前行,无视身边的众人,朝着朱梓新的方向慢慢挺近。
越来越多的修士聚集在阮软周围,他们均发现了这名少年的不凡之处,停下了与别人的争斗,加入到对少年的围攻之中。
如果不趁着人多势众,拿下这个狂妄的家伙,后面的形势更加不容乐观。
短短时间内,就有数十名修士将阮软围在了当中。
各式各样的武器,带着沉重地呼啸,要将这名少年淹没。
阮软目光清澈,直视前方,仿佛世间只剩了他一人存在。
周边的众人只是沿途的一道风景,无法阻拦他的脚步。
剑气冰冷,使得雪花更为凝实。
风雪之中,徐徐而行。
道意勾勒出的光影,在空中飘舞,如彩蝶恋花。
少年如同漫步花丛,浑身散发着苍茫的气息,与天地融为了一体。
这一幅绝美的画卷,成为了大阵中的奇景。
周围聚集的修士,凌厉的攻击,在接近少年的身边都化为了虚无。
少年的身影若隐若现,在他的头顶隐隐显现出一片深邃的星空。
星光洒在他的身上,使他整个人笼罩了一层神圣的气息。
连朱梓新都为之陶醉,心中泛起一股明悟。
大道独行,快意生平。
纵酒长歌,拔剑问情。
朱梓新的枪法中少了一丝意境,就是凌然霸绝的威猛之气。
一枪在手,天下我有。
若无凌云志,怎可笑九天。
朱梓新受到道意的启发,手中的长枪也猛然释放出一道锋锐的光芒。
他整个人如同焕发了光彩,身体上也荡漾着充沛的力量。
长枪缓缓挑起,像是凝结了岁月的沉重。
心中的那层阴霾拨开,就算道路如何崎岖,也无法掩盖向往的光明。
绿色的生机,化为了枪影上的光晕,像是一只彩凤,要冲出光茧的束缚。
森之道意彻底转化成了一种新的形态,无边的森林气息汇集在一起,形成了一只气势凛然的神兽之影。
彩凤翔空青林舞。
一直以来,朱梓新都没有将道意完全变成自己的攻击手段。
在阮软的道意展示之下,他终于明悟,手中的长枪也微微颤抖。
一念通达,浑身舒泰无比。
长枪诠释着新的道意化形,朝着前方重重一挺。
一只栩栩如生的彩凤虚影,从森林之中扶摇直上,发出一道清脆的啼声,盘桓在天际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