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浮光掠影
战争的导火线一旦点燃,就很难熄灭。
随着姜别恨一声令下,浮云宗的弟子黑压压地涌了过来,与金府中的修士率先战在了一起。
杀声震天,漫天都是各种武器光影交错,金府的门前一场大战全面爆发。
浮云宗有备而来,参战的都是门下精锐的弟子。
金府的修士人数与对方相仿,但实力上有些参差不齐,面对浮云宗的攻势很快就节节败退。
不断有人受伤,痛苦的哀嚎响彻云霄。
“大家快快退入府中。”吴常理招呼着众人,边打边退。
金府的修士眼看形势危急,纷纷簇拥着退入了金府的大阵之中。
浮云宗的弟子被隔绝在屏障之外,各种各样的攻击落在大阵之上,造成了一阵波动。
吴常理与朱梓新和杜小白稳固着阵法,三人早就轻车熟路,一时间倒也有惊无险。
大阵早就受到了吴常理的重重布置,对付同境界的修士,可以拖延很长时间。
众人处于大阵之中,还不忘记观察外面的情况。
大战的关键,还是双方高阶修士之间的较量。
八名元婴大圆满修士的战斗,根本不是这些低阶弟子可以参与。
金才阳与金才阴还有安普乐,分别对上了三名浮云宗的长老。
姜别恨盯上了阮软,他已经将这名少年列入了最危险的名单。
虽然看不出少年的修为深浅,能够一声就逼退了宗门中的长老,实力不容小看。
姜别恨手中所持是一柄绘着云纹的陨铁重尺,挥动起来沉重如山,每一下都能带起一阵罡风。
陨铁重尺是姜别恨的本命法宝,多年地陪伴,随着他征战四方。
阮软手中的星航剑轻轻划过,灿若云霞,亮丽无边。
重尺凌空,势猛凝重。
剑气飞舞,星幻灵动。
姜别恨陨铁重尺带着沉闷的气息劈下,如层层峰峦叠嶂从空中坠落。
重尺之上散发出厚重的威压,所到之处草木化为齑粉。
阮软的星航剑曼妙无踪,勾勒出一道道缥缈的轨迹。
若轻烟浮空,似青莲摇动。
朵朵剑花,如微风荡漾吹皱一池春水,掀起绝美的波纹,散发着柔和的气息。
至刚与至柔的较量。
这是两种极端力量地交锋。
陨铁重尺的刚猛与星航剑的柔韧,代表了不同道意的领悟。
空间中连番地撞击,如同天地之间的对碰。
在不同的区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似相交,实则相斥。
陨铁重尺从天际坠落,充满了毁灭之力。
星航剑上,生机盎然,满载苍生的希翼。
星空领域是最难攻破的堡垒,包含着浩瀚星海的奥义。
结合了空间之力的运用,更是牢固无比。
姜别恨的陨
铁重尺进入了星空领域,猛烈地冲击在虚空之中,有些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
星空领域中无尽冰冷,陨铁重尺的运动轨迹都似乎要被冻结,如同在泥沼之中艰难前行。
破除这片领域,需要动用非常的手段。
姜别恨深吸一口气,陨铁重尺上的云纹亮起,犹如加持了一双羽翼。
浮云峰峦破天击。
陨铁重尺陡然变大,成为了一根擎天巨柱,携着石破天惊的威力,轰然落下。
包含了元婴大圆满道意的一击,似乎将天空都要捅出一个窟窿。
姜别恨想要速战速决,一上来就使出了拿手的招数。
天幕有如破碎,从云雾里面喷涌出磅礴之气,加持在重尺之上,重逾千万斤。
陨铁重尺上如千峰百嶂交叠在一起,形成了万钧之力,要踏破山河大地。
星空领域中吹响了进攻的号角,似千狮怒吼,若万象奔腾。
“苍穹破!”姜别恨眼神凌厉,露出一股决然之意。
陨铁重尺像是天地之间的支柱轰然倒塌,凝聚着天翻地覆的怒意。
“星辰起。”
阮软抬起星航剑,道意变幻之间,轻柔的气息化做了雄浑之力。
剑身亮起了阵阵星光,无数颗星辰扶摇直上,朝着陨铁重尺发起了冲击。
天可荒,地可老。
唯有星空亘古不变。
寂静的星空,永远保持着神秘。
纵然天地毁灭,也无法遮挡星空百世孤独,永恒久远地凝视。
轰轰轰。
星辰如一颗颗炮弹,撞击在陨铁重尺上,形成一片密集的星云。
星空意志承载了无上的威压,延缓着陨铁重尺下降的趋势。
陨铁重尺携着破天之力,还是被阻隔在星海之中。
星辰如潮水般前赴后继,消磨着其中的道意。
天之将倾,繁星当空。
星辰在冲击中忽明忽暗,如同呼吸。
姜别恨感受着陨铁重尺上传来的反震之力,手腕渐渐地酸软。
正面的道意碰撞,最为惨烈。
一方势弱,就会遭受反噬。
停留在这个境界多年,姜别恨对道意的领悟自认不在任何人之下,对面的少年却能与他相持不下。
不可能。
也许只是对方的法宝威力巨大,断然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
姜别恨目中寒光一闪,手中重尺带着肉眼难辨地颤动,形成了一股能量的乱流。
浮云苍穹变。
天空中云层翻滚,出现了一道道的漩涡,在陨铁重尺的周围产生了巨大的推动力。
这根擎天之柱,加持了云海的变幻莫测,威势更加凌厉。
无数颗星辰崩溃碎裂,落下大片的尘埃,被气流的漩涡吹荡得沸沸扬扬。
“去死吧。”姜别恨大声喝道。
陨铁重尺
在云层中呼啸奔腾,似乎要将这片空间都变为泡影。
天地之间只剩了下无边凝重的重尺之形,空气中响起了密集如雨的音爆之声。
大地都在微微颤抖,仿佛要见证这毁灭地来袭。
“这就是你的全部手段了么,总算是有点样子。”
阮软微微一笑,眼中战意沸腾。
星航剑展露出完全的形态,显化为镇魂星辰塔的样子。
如一道巨大无比的天地之桥,朝着陨铁重尺迎了上去。
没有任何花哨地直接对碰。
镇魂星辰塔上的符纹晦涩繁密,青灰色的塔身高速地旋转,像是推动了岁月尘封的年轮,与天地意志誓要一决高下。
嗵。
空间中传来一声低沉的巨响。
陨铁重尺上传来一股无可抵御的力量,姜别恨双手都把持不住,双臂上的骨骼发出咯吱吱的脆响。
这股力量远超了人力控制的范围。
姜别恨的眼中露出了惧意,陨铁重尺反震回来的力道,不亚于全力劈下的一击。
放开就等于是放弃。
姜别恨用力地握紧了陨铁重尺,整个身体倒射而出,一连退出了数十丈,才稳住了身形。
化解了这股力道,姜别恨的双臂酸软无力,手中的陨铁重尺也变得沉重无比。
“你到底是谁,为何要与浮云宗做对。”
姜别恨惊疑不定,金府中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人物,一定是其他势力培养出来的高手。
“现在知道已经晚了。”阮软镇魂星辰塔一指,朝着姜别恨重重地砸了下来。
镇魂星辰塔上符纹亮起,像是载满了星辰的巨轮,在空间中激起一阵能量的洪流。
姜别恨亡魂大冒,全力以赴都无法抗拒对方的反击,在这样的攻势之下,直接面对肯定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他身形一动,直接化作了数十条虚影,朝着各个方向仓皇逃窜。
浮云掠影。
这个浮云宗的绝招,被姜别恨当做了逃命的手段。
巨大的恐惧,使得姜别恨已经顾不得所谓的颜面。
逃离这片区域,就是此刻唯一的想法。
数十条虚影之中,很难分辨出姜别恨的真身,眼看就要逃逸出镇魂星辰塔笼罩的区域。
“想跑,哪有那么容易。”阮软大声笑道。
我无伤虎心,虎有吃人意。
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阮软操控着镇魂星辰塔,释放出来一股巨大的吸引之力。
镇魂星辰塔周围仿佛有着无形的黑洞,拉扯着姜别恨的身体朝着塔上撞去。
“不要啊。”姜别恨惊恐地大叫起来。
镇魂星辰塔连试剑阁的飞船都可以玩弄与股掌之间,更别说是一名修士的血肉之躯。
姜别恨眼看着巨大冰冷的塔身在瞳孔中放大,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第三百九十二章 巧计收编
空中的虚影片片消散,凝成了一道人影,重重地撞在了镇魂星辰塔上。
阮软刻意地卸去了力道,没有让姜别恨神魂俱碎。
姜别恨全身疼痛欲裂,骨头像散了架一般,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
赖以逃脱的手段也被对方化解,姜别恨完全失去了斗志。
“我们这就离去,不再与阁下为敌。”姜别恨低声说道。
他从没想到过失败,而且败得如此彻底。
“你方才好像没有这么客气。”阮软笑道。
这些人仗着实力超过了金府,口中喊打喊杀。
一旦处于劣势,就开始服软,完全就是小人的嘴脸。
“我们若知道金府有阁下坐镇,断然不敢冒犯。”姜别恨悻悻地说道。
方才的交手,姜别恨明白了与对方的差距,再也没有丝毫的傲气。
阮软封住了姜别恨的经脉,也停止了他的碎碎念。
镇魂星辰塔轻轻一扬,阮软直接加入了其他几人的战斗。
金才阳等三人与对面的三名浮云宗长老打得难解难分,阮软地插手立刻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看到了姜别恨被擒,浮云宗的众人萌生了退意。
吴常理看到局面一片大好,立刻组织金府的修士冲了出来。
一方士气高昂,一方无心恋战。
此时的战斗完全由金府众人占据了主动,不用拼个两败俱伤,只消拖住对方的脚步。
剩余三名浮云宗的长老,很快就抵挡不住四人地联手。
他们紧随其后,也同姜别恨一样,成为了阶下之囚。
轻松地拿下了浮云宗的四名长老,浮云宗的弟子也都停止了无谓地抵抗。
大势已去。
只是片刻功夫,宗门的四位长老都落入了对方的手中,剩下的弟子当然也难逃被俘虏的命运。
群龙无首,这场战斗变得毫无悬念。
浮云宗的大举进犯,被一举瓦解。
受伤的金府众人,也在朱梓新的治疗下慢慢地恢复。
浮云宗的弟子与他们的长老一起,封锁在吴常理的阵法之中。
每个人脸上都露出茫然,对未来的处境陷入了困惑之中。
这原本属于他们的胜利,此时完全颠倒了过来。
“该怎么处置这些人。”金才阳有些为难。
金才阳料想不到这样的结果,也无法做出相应的决定。
浮云宗这个庞然大物,如今竟然就匍匐在自己的脚下。
这里聚集得基本上是浮云宗最强的力量,金才阳深深明白这股力量的份量。
比起对安家的行动,这次战斗无疑是金府最为辉煌的战绩。
敌人并没有想象中那样不可匹敌,都是因为这名神奇的少年出现,改变了场上的局势。
“浮云宗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搜刮
资源。如果轻易地放了他们,难保他们不会卷土重来。”吴常理难得一本正经地分析道。
杀了他们?
这明显不是阮软的作风,否则直接击杀,何苦还要多费一些力气。
杀戮只会让双方的仇恨更加升级,除了制造更深的矛盾,并没有什么意义。
冤冤相报何时了。
“常理,你觉得应该如何让他们尝到教训。”阮软露出一丝微笑,看向了吴常理。
别看吴常理平时荒里荒唐,遇到正事往往能提出不同的意见。
“可惜了这些人都没有什么姿色,否则卖入青楼也能赚上一大笔。”吴常理贼溜溜地在浮云宗众人身上扫过,脸上一片惋惜之色。
浮云宗的众人脸上一阵羞臊,这番话正是他们之前所说,没想到轮到对方用来羞辱到自己身上。
“要杀便杀,要剐便剐。老子皱一下眉头,就不是一条汉子。”正是聂宇风恨恨地说道。
聂宇风中了朱梓新一枪,并没有伤及性命,他心中的愤懑最为明显。
在浮云宗的众人面前,本想着要出尽风头。结果不仅自己受伤,连宗门中的长老都给连累了进来。
“咦,原来这里有一个铮铮铁骨的硬汉。”吴常理走了过去,在聂宇风脸上重重地扇了几个耳光。
聂宇风满脸通红,眼中露出怨毒之意。
“你可以试试继续挑衅我的耐心,我不介意将你打成猪头。”吴常理挽起了袖子,挥了挥了拳头,一副不愿善罢甘休的样子。
聂宇风纵有千般傲气,也不堪在众目睽睽之下,遭受这样的耻辱。
他眼中光芒黯淡,嘴巴闭得紧紧地,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来人,给我把他们的衣服和法宝全都扒下来。”
吴常理见到聂宇风低头认怂,对金府的修士下达了命令。
金府的修士强忍着笑意,开始对浮云宗的众人动起手来。
场上的浮云宗众人很快就全身**,仅仅剩下了一条遮羞的内裤。
修为被禁锢,只能任人摆布。
“好了,现在你们可以返回浮云宗了,记得只能用双脚走回去。”吴常理看到地上堆积如山的衣物和法宝,眉开眼笑地说道。
东部和中部距离数十万里,要靠双脚走回去,起码要几年的时间。
他们这般模样,一路上还不知道要承受多少好奇的目光。
一想起这点,每个人面上都露出一片惨然。
本是鲜衣怒马欲扬鞭,却落得个赤条条涉水跋山。
这其中的酸苦,只有当事人心里清楚。
“我们还有何等颜面回到浮云宗,不如直接做个了断,还落得个清白。”人群中有人悲愤地吼道。
“你们不请自来,这会还想赖着不走,难道还要等我们管饭?”吴常理吹须瞪眼呵斥道。
“士可杀不可辱,你这样
对待我们,来日势必加倍奉还。”还有人故作大义凌然,还不忘记威胁一番。
“是谁那么大言不惭,给我把他的最后一点遮羞布也扯下来,看他有没有那么刚烈。”
吴常理笑嘻嘻地瞅了过去,发话的人赶紧将头低了下去,不敢让人发现是他出言。
修士之间杀伐不断,别人的生死对他们来说犹如家常便饭。
真的自身遇到生死关头,却没有人能处之坦然。
吴常理的办法称不上是什么光彩的手段,却能有效地打击对方的信心。
这种经历,会给这些人心头烙下深深的印记。
如果不能摆脱这种情绪,修为也会停滞不前。
摧毁敌人的意志,远比征服对方的躯体更为困难。
就算日后刀兵相见,一想到自己曾经赤身**地出现在对方面前,实力上就会大打折扣。
诛心之策,会成为这些修士修行上的魔障。
浮云宗的名气,也在一战以后,跌落至谷底。
对于宗门的发展,也会造成极大的影响。
有些心思活络的人,开始打着另外的主意。
“我愿意脱离浮云宗,加入金府,还望府主大人予以收留。”
有的人预见到了浮云宗的没落,不惜弃暗投明。
剩下的人也在权衡着利弊得失,心中也都泛起了同样的念头。
金府如今的势力,明显在南临郡中鹤立鸡群,未来地崛起势不可挡。
如果搭上了这条大船,以后发展的前景更为光明。
所谓树倒猢狲散。
这本就是人之常情。
吴常理的计策,终于取得了显著的效果。
这正是他不拘泥于一格,天马行空的想法带来得意外收获。
“你们今日背叛浮云宗,他日说不得也会做出对金府不利的事情。”吴常理假意地拒绝,就是为了获得对方的一个承诺。
总有人立场不是那么坚定,为了一己之私欺师灭祖并不少见。
金府想要发展,也不能良莠不分,这样的屈从始终无法凝成一团。
“我愿意发下天道誓言,效忠金府,永不变心。”有人信誓旦旦,知道现在需要真正地表态。
命运并非无法逆转,大路千条,总不能一条道走到黑。
修士远比凡人更加珍惜生命,毕竟修炼到今天的境界,都是经受了种种的苦难。
“好吧,你们可是自愿投诚,并非受到胁迫。这样吧,愿意发下誓言,加入金府的出列。”吴常理摇头晃脑地说道。
千余名浮云宗的修士,立刻哗啦啦地站出了数百人。
这已经是接近一半的数字,剩下的人还在观望之中。
吴常理朝着那些还在犹豫不定地人群望去,伸出了三根手指。
“我数到三,那些冥顽不灵的人就准备赤条条的上路。”
第三百九十三章 戒备森严
浮云宗气势汹汹地前来,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这个结果包括金府在内,都完全没有想到。
接下来的变故更加让人目瞪口呆。
浮云宗除了几位长老和聂宇风以外,都投靠到了金府之中。
吸收了上千名浮云宗的弟子,金府的势力空前得强大。
能够拥有这样的收获,足以让金府众人为之激动。
曾经声名显赫,威震南临郡中部的浮云宗,门下的精锐弟子改投了其他门下,对浮云宗来说无疑是损失惨重。
姜别恨带着三名长老和聂宇风还有几名心腹弟子,踏上了赤条条的归乡之路。
成王败寇。
世间的事情总是充满了戏剧性。
众人默默地看着远方渐渐消失的凄凉背影,心中均是唏嘘不已。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无论对错,都要咬着牙走下去。
也许一切无法重来,但心中的天平不能倾斜。
善于恶,往往就在一念之间。
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规则便是由强者书写。
如果金府不是有着阮软的到来,发生了改变,此刻也许会是另外一番景象。
金才阳与金才阴感受最为明显,他们有些庆幸自己的选择。
“多谢公子援手,才让金府逃过了一劫。”金才阳不无感慨地道谢。
南临郡各方势力一直在暗中较劲,在战火纷乱的形势下,更是爆发得越来越频繁。
如今的局势,对金府最为有利。
此消彼长。
削弱了浮云宗的势力,金府隐隐成为了南临郡首屈一指的宗门。
“励精图治。”
阮软淡淡地留下了一句话,转身飘然离去。
金府只是打开了南临郡的窗口,阮软的格局并不局限于此。
只有发动整个云洲的势力,才能找到水依然的行踪。
金府成长起来,更方便开展阮软的计划。
进入南临郡府就能打听到更多消息,阮软的目标就是等待下一次的朝奉之日。
金府之中。
朱梓新不住地向着吴常理跟杜小白,炫耀着自己辉煌的战绩。
战胜了浮云宗最杰出的弟子,确实值得吹嘘一番。
虽然大家都亲眼目睹了那惊险的一战,朱梓新还是要老调重弹。
“那个家伙确实不简单,花样层出不穷。若不是我艺高人胆大,诱敌深入,利用了他轻敌之意,也不能偷袭得手。”
朱梓新回忆着战斗中的片段,拍了拍胸脯,还沉浸在那惊险的一刻。
“还不是我跟小白助了你一臂之力,要不然你还能站在我们面前嘚瑟。”吴常理拍了拍朱梓新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一次确实仰仗了两位,我们铿锵三人组,天下无敌。”朱梓新难
得地谦虚了一回,没有抹杀吴常理跟杜小白的功劳。
雨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梓新哥哥,吴师兄救你一命,你该怎么报答。”雨晴笑嘻嘻地说道。
吴常理露出了一副哀怨的神色,手掌在朱梓新腰身上摸了一把。
朱梓新浑身一哆嗦,拂开了吴常理的魔爪,搂着杜小白的肩膀远远地躲开。
几人之间的打闹,早就成为了家常便饭。
三个人即使现在境界逐渐增长,依然没有摆脱少年的顽皮心性。
阮软感受着身边的欢笑,心头一阵轻松。
看着身边人快乐地成长,就是再多的苦难也甘之若饴。
弹指之间,数月匆匆而过。
朝奉之日终于来临。
“金府主,可以动身了。”
听到阮软要参加朝奉的大会,金才阳有些恋恋不舍。
刚刚收编了浮云宗的势力,正是金府蒸蒸日上的发展时机。
这些都离不开这名少年的一手布局,才给金府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里不是他的舞台,也许云洲会在他的出现之后,出现新的局面。
金才阳与少年接触的这段时间,也慢慢熟悉了他的性情。
少年决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地改变。
无论出现何种困难,他都有办法迎刃而解。
人和人之间的区别就是如此巨大。
金才阳从金府中挑选了不少有潜力的弟子,带着阮软几人踏上了通往南临郡府的路线。
朝奉大会是南临郡府挑选人才的盛会,到时候南临郡的各方势力都会云集一堂。
南临郡府是整个南临郡最高的统治机构,能加入南临郡府是年轻一代的梦想。
只要在朝奉大会崭露头角,就有机会得到郡主的赏识。
就算是成为南临郡府的一名普通门客,都是一项风光无限的荣耀。
金才阳并不清楚阮软的打算,但是以少年的出众,进入南临郡府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同龄之中,无人能望其项背。
便是老一辈的修士,也都要避让三分。
实力强大,心思缜密,智慧过人,胸怀宽广。
这就是金才阳对阮软的评价。
见到阮软与姜别恨的一战,金才阳终于明白,少年想让金府灰飞烟灭,也不过是弹指之间。
从开始的无奈,到深深地畏惧,再到真心的敬仰。这一系列心态地转变,让金才阳明白了一个道理。
绝对不要轻视敌人,也不要低估自己。
跟随着这名少年,果真如他先前承诺得一样,金府可以见证更为辉煌的未来。
距离南临郡府需要好几天的行程。
阮软几人沿途浏览着湖光山色,显得兴致勃勃。
金才阳成为了向导,不断地为众人介绍着南临郡
的风光。
若不是南临郡与北都郡之间的战争,云洲也是一处风景秀丽地产富饶的大陆。
南临郡地势平缓,湖泊隐于林间,到处可见安静祥和的景象。
这里的人们自给自足,便是一名普通的凡人,都可以安养天年。
自从战争打响之后,便蒙上了一层阴影。
人们脸上失去了笑容,彼此之间充满了猜疑和冲突。
为了生存不惜互相争斗,势力之间地吞并每一天都在上演。
阮软感受着似曾相识的画面,心中的那种不安愈发地强烈。
南临郡与北都郡为了传说中可以飞升的仙井,让这片美丽的土地沾染了太多的血迹斑斑。
云依然来到这里,身处何地,在这场大战之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这层层的迷雾,等待着几人去慢慢揭开。
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座雄伟的城楼,绵延数万里,蔚为壮观。
“前面就是南临郡的都城,也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
金才阳不是第一次到来,依然对这里赞叹不已。
象征着南临郡最为繁华的都城,是每一名修士心中的渴望。
城门洞开,像是在迎接各方势力的到来。
与其他的城镇不同,整个都城就是南临郡府所在之地。
高大的城门就是南临郡的府门,门口列队守候的修士也都气宇不凡。
清一色的元婴后期,光是这个阵容,就足以震慑任何居心叵测的宗门。
今日的情况如往常似乎有所不同,城门前多了许多守卫,正神态严峻地四处巡视。
“金府金才阳率领门下弟子,前来参加郡主府的盛典。”
金才阳上前自报家门,神态十分谦恭。
郡主府的威严不容冒犯,就算是金才阳身为东部的领军人物,也不敢在守卫面前保持姿态。
带头的守卫统领走了过来,在金才阳身上打量了一番,又看向了他身后的众人。
“原来是金府主,郡主有令,对入府之人要严加盘查,还望多多配合。”
郡主府的气氛非比寻常,使得金才阳心中有些疑惑。
以往都没有如此严阵以待,难道是前方战事吃紧。
“无妨,这些均是金府的弟子,绝对身世清白。”金才阳刻意地为阮软几人打起了掩护,面上带着一丝微笑。
金才阳此次率领的只有几十人,比上一次前来声势要小了许多。
“怎么还有女子,修为还不符合要求?”守卫统领在人群中瞅到了雨晴,冷冷地问道。
雨晴是众人之中,唯一的元婴中期,一眼就被认了出来。
“这......”金才阳有些不知从何说起,顿时语塞。
守卫统领面无表情,眼神中掠过了一丝冰冷。
“来人,给我拿下。”
第三百九十四章 熟悉规则
守卫统领一声令下,一群守卫围了过来。
金才阳心中叫苦不迭,有些乱了分寸。
郡主府的守卫直接受郡主的指挥,代表着郡主的威严。任何人冲撞了守卫,都视同对郡主府的威胁。
“且慢。”阮软拦在了雨晴的身前,出声叫道。
“你又是何人,敢违逆郡主府办事。”
守卫统领抬手一指,指头快要戳到了阮软的鼻尖。
阮软轻轻地抬起手,合拢了守卫统领的手指,暗暗往他手心里塞进了几颗域晶。
“这是在下的家眷,特地来帮我助威,还望统领大人行个方便。”阮软面带微笑,从容不迫地说道。
守卫统领挥动了一下手臂,想要甩开少年的手掌。
以他元婴后期的修为,这一下就要甩少年一个跟头。
谁想到少年看似温和的笑容背后,手中的力道却是出奇得巨大。
守卫统领用力地挣扎,竟然像卡在了一座大山之中,丝毫不为之所动。
阮软依然云淡风轻地说道:“同为郡主府效力,统领大人请体恤我们一片忠心。”
两个人双手相握,如同多年相识的故人一般,在旁人看来也没有任何不妥。
只有守卫统领心知肚明,对方的修为远在自己之上。
金才阳也算是这里的熟客,他带来的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能够轻松地控制自己,还没有在众人面前损了面子,守卫统领乐得顺势下个台阶。
“既然如此,你们就进去吧。”守卫统领心中一宽,也就不再继续坚持。
阮软微微一笑,放开了紧握的双手,在守卫统领手背拍了一拍,拱手行了一礼。
这些动作瞒过了旁人,却逃不过金才阳的眼睛。
金才阳也拱手笑道:“多谢统领大人。”
趁着无人注意,金才阳对着阮软眨了眨眼睛,自然是对阮软的手段表示赞赏。
阮软不动声色,随着众人一起进入城内。
郡主府距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城中整齐的房舍驻扎着大量的修士,粗略算去起码有上万人之众。
上万名元婴后期的修士,这股势力庞大得令人窒息。
南临郡府不愧是主掌着云洲半壁江山的势力,光是这个阵容,就足以笑傲云洲南部。
郡主府就在内城之中,门前一样地守卫森严。
不过能进入外城,就说明核实了身份,门口的守卫也没有太过刁难。
金才阳通禀了身份之后,很快就有人带着众人进入了郡主府,安顿在两侧的院落之中。
郡主府方圆数百里,可以容纳数万人也不会显得拥挤。
众人所处的小院,是一个独立的空间。
仅仅是一个小小的院落,也有数里方圆,
院落中亭台楼阁一应俱全。
像这样的小院不下数十个,散落在中间一座大型庭院的周边,如同众星拱月一般。
毫无疑问,中间的庭院就是南临郡主居住的地方。
本次朝奉大会,也是在郡主的庭院中举行。
各方势力都位于不同的院落之中,彼此之间不会互相受到打扰,这也是郡主府精心地设计。
陆陆续续,郡主府的院落之中,住进了各方前来参加朝奉大会的势力。
大大小小的宗门,还有许多隐居之士。
南临郡的顶尖高手,都聚集在此,均是为了在郡主府中崭露头角,获得赏识。
“金府主,这大会的规矩是如何制定,每次录取的名额又是多少。”
阮软对这次朝奉大会势在必得,就算是狮子搏兔也要全力以赴。
“大会主要就是比试武力,想要在众人中脱颖而出,就要在混战中坚持到最后。”
金才阳当然不怀疑阮软的实力,耐心地为他解释着参赛的规则。
“数百人的混战?”
吴常理有些兴奋,若论单打独斗,他肯定是没什么机会。
不过要是混战的话,他们铿锵三人组倒还有着一战之力。
不求伤敌,只求自保,相信没有人能比他们更加擅长。
“是数千人,从中只取前二十名。”金才阳轻声笑道。
上次金府就有十名修士入围,着实让金才阳大为长脸。
浮云宗有七人晋级,祥云宗也只有三人当选。
所以浮云宗才心生芥蒂,不惜兴师动众,前往金府寻找麻烦。
“数千人啊,这个有点壮观。”吴常理悻悻地说道。
饶是经过了与浮云宗的一场大战,也不过是凭借了地利的优势,有着阮软控制大局,他们几人也是有惊无险。
况且只是两方交战,身边还有队友的支持。
在数千名素不相识的修士之中,想要明哲保身,比之前遇到的形势还要困难许多。
金府这次带来的人数不多,与各方势力相比之下,更显得微不足道。
“这种比试倒有些意思。”朱梓新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这种混战,其实也就是对未来与北都郡之间的战前试炼,想要在大战中存活下来,光有实力远远不够。”
金才阳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混战之中,个人的实力很难决定战局的结果,充分地考验临敌的经验和判断。
只有冷静的头脑,结合勇敢无畏的信念,才能在战斗之中大放光彩。
说起来也是一种残忍。
一个人的实力再强,面对成百上千的敌人,需要勇气,也需要智慧。
这场比赛也是众人的一次挑战,能够在混战中屹立在最后
的,都是能够以一挡十的勇士。
勇猛是一方面,心智更为重要。
南临郡府显然不是为了挑选出莽夫,而是要真正地选拔出人才。
“不过你们放心,比赛之中不允许使用法宝,所用的兵器也都是特殊的制式道具,这也是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
金才阳怕打击到了众人,连忙出言安慰。
这个消息对几人来说并非是个喜讯,凭空增加了许多变数。
阮软自不用说,朱梓新还有杜小白可都是凭借着独特的法宝,才能发挥自己的特点。
这个规则对吴常理倒是没有什么影响,毕竟他擅长的是阵道,也不需要太多依赖法宝地支持。
“比赛可有限时,若到了时间,还未决出最后的人数,又如何评判。”
雨晴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问题所在,也使得众人产生了疑问。
“赛场之上除了修士之间的比试,还有着各种机关陷阱,这些才是真正的危险。通过这些设置,就可以淘汰一大部分人。”
金才阳的解释,让众人心生警惕。
不光是要面对修士的攻击,还要避开各种机关陷阱。
南临郡府为了选拔人才,真是煞费苦心。
“很多人都是被机关陷阱率先驱逐了赛场,每隔一段时间,这些机关陷阱就会出现,一共三波,越往后威力就越大。”
金才阳口沫横飞地描述着赛场的险恶,让几人脸上蒙上了一层黑气。
“这分明是不想让人过关嘛。”朱梓新有些丧气地说道。
与浮云宗的聂宇风交手,让朱梓新有些膨胀,本以为可以大杀四方,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层层关卡。
“你若是怕了,可以不用上场嘛。”吴常理不忘记冷嘲热讽。
朱梓新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样,跳了起来,在吴常理头上扇了一巴掌。
“我怎么会怕,我到时候一定要多带一条裤子。”朱梓新幽幽地说道。
众人有些不解,纷纷投来异样的眼光。
“梓新哥哥,你是怕冷么?”雨晴好奇地问道。
朱梓新瞟了吴常理一眼,眼中露出促狭之意。
“我是怕吴师兄到时候吓尿了裤子,才专门给他多准备一条。”
吴常理嘿嘿一声冷笑,两手作势虚抱,便欲去撕朱梓新的嘴巴。
朱梓新一抬脚,就躲开了吴常理的张牙舞爪,藏在杜小白身后,冲着吴常理扮了个鬼脸。
杜小白拦住了吴常理,板着脸说道:“梓新此言过于荒谬。”
吴常理刚要夸奖杜小白,跟自己是同进同退的好伙伴。
紧接着就听到杜小白话锋一转,吴常理险些气炸了肚子。
“一条裤子怎么行,以吴师兄的排量,起码要两条才够。”
第三百九十五章 小白遇险
南临郡府中热闹非凡,内府周围的院落住满了来自各方的势力。
众人纷纷摩拳擦掌,等待着朝奉大会的开始。
三日之后。
郡主府大院的大门打开,数百名守卫整齐划一地排列在两侧。
“朝奉盛典正式开始,各位请入席。”一名中年男子站在大门口,高声喝道。
做为南临郡府的管家,修为都惊人地达到了元婴大圆满。
即使只是初期,也与各方势力的家主修为相若。
声音不大,传播甚远,清晰地传入小院中的众人耳中。
金才阳率领着众人,昂首阔步地进入到内府之中。
郡主府进门的广场就有数十里方圆,想来就是本次比试的场地。
穿过广场顺着台阶登上一处宽阔的高台,设下了丰盛的酒宴。
正中端坐着一名老者,便是南临郡的郡主游疯语。
众人依次落座,数千人凝神屏息倒也秩序井然。
“今日是南临郡府选拔人才的盛会,想来大家均不陌生。比赛的规则十分简单,坚持到最后,就可以加入南临郡府。”
游疯语亲自主持这次朝奉大会,对众人来说受宠若惊。
比赛的场地就是高台下的广场,各方势力均派出了手下的杰出弟子进入场中。
广场本身就是一个巨型的大阵,每个人进入场中都会被随机传送到一个位置,也使得场面上变得十分微妙。
数千名来自南临郡各地的选手,黑压压地占据了广场的各个角落。
身边都是陌生的修士,这也是为了避免同门联手,特意地安排。
每个人都分配到了一柄黑黝黝的武器。
这些武器经过了特殊地处理,可以随着各人的习惯变幻形态。
但是威能相仿,无论何种境界,激发出来力量都限定在元婴后期。
没有了法宝的优劣,所凭借得就是个人的能力。
这也是为了比赛的公平,专门的设置。
阮软自然幻化成为一柄长剑,朱梓新还是习惯地使用长枪,杜小白少不了玉笛在手。
只有吴常理考虑了半天,还是选择了阵盘。
术业有专攻。
除了阮软不能使用镇魂星辰塔之外,其他人倒是影响不大。
“朝奉大会正式开始,以广场边缘为界,踏出界限者,视同丧失了比赛的资格。比赛之中,不限手段,生死勿论。想办法留在赛场之内,祝诸君好运。”
看到众人准备妥当,南临郡府的管家宣布了注意事项。
大阵变幻之中,广场上顿时变了一副景象。
广场的边缘,泛起了一圈金光。
如同一个巨大的圆环,将场上的众人圈在了方圆数十里的范围之内。
一里等于一百五十丈。
大阵正正方方,横纵皆有数里之遥。
数里也就是六七百丈的样子。
这个范围内聚集了数千人,虽然说不上拥挤,也没有太多的空间。
每个人间隔十丈,刚好是足够交手的距离。
处于广场中间的修士,四面八方都会受到攻击。
隐藏在角落的人,虽然受到的压力最小,也离场地的边缘最近。
一不小心,就会出局。
所以不同的位置各有利弊,只有不断地淘汰对手,才能保证自身的安全。
调整到有利的位置,需要通过层层的人海。
每个人都不敢掉以轻心,因为没有队友,只有孤军奋斗。
阮软处于大阵的西南角,吴常理位于西北角,朱梓新身在东南方向,只有杜小白位于中央偏南的位置。
大阵的边缘金光闪闪,代表着大阵的界限。
一定要尽快与自己的同伴会合,阮软心中暗暗做了打算。
吴常理擅长阵法,若只是一味防御的话,应该暂时没有危险。
他那个乌龟壳子,寻常人想要突破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拿下。
朱梓新经过了与聂宇风一战,与一般修士交手也不会落在下风。
只有杜小白所处的位置最为尴尬,面临地威胁也最大。
阮软冷眼观察,决定还是先去帮助杜小白。
两个人之间隔着十几名修士,这还只是乐观地估计。
战斗打响,难免就会出现变化,中间的位置肯定是争斗最为激烈的区域。
阮软手中长剑一挥,就向着最靠近自己的修士斩去。
这名修士手持一柄大斧,正在四处观望。
见到阮软主动上前,只好大斧一轮,迎向了阮软的长剑。
参赛的修士都是元婴后期,没有境界上的差距。
那名修士看到阮软年纪轻轻,也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战斗刚刚开始,每个人都想保存一些实力,所以出手之间都是以试探为主。
大斧刚猛,长剑灵动。
阮软并没有直接与对方的大斧碰撞,而是剑光抖起一团剑花,刺向了对方的手臂。
对面的修士战斗经验颇为丰富,大斧在空中变幻了方向,砍向了阮软的肩头。
他这一招迫使对方收招回防,就可以趁机抢攻。
只要将对方逼出大阵之中,就可以先拔头筹。
眼看大斧就要落在对方身上,那名修士面上一喜,手中的大斧又增加了几分力道。
阮软身形轻轻一动,就转到了那人的身后。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阮软飞起一脚,就踹在了他的屁股之上。
手中的大斧落空,身体的惯性加上阮软的助力,使得那名修士偌大的身体直接飞了出去。
阮软一招得手,直接扑向了下一名修士。
第二名修士正在与旁边之人大打出手,脑后突然传来一
阵风声。
仓皇之间,来不及转身应敌,只能向旁边一闪,避开了来自身后地攻击。
这个变化早在阮软的意料之中,顺势迎向了这名修士的对手。
第二名修士乐得让出了位置,还没等他喘息,一柄大斧再次砍到。
正是第一名修士追了过来,他不敢找阮软的晦气,只能朝着第二名修士发起了攻势。
两个人乒乒乓乓地战在一起,一时间打得热火朝天。
阮软面对一名北面的修士,由于他走的这一条线路位于大阵边缘,所以靠着大阵内部的人,首先就是对着外围的人员动手。
阮软剑势凶猛,几剑就逼得对方手忙脚乱。
他并无意伤人,否则对方早就溃不成军。
阮软一连几剑攻向了对面修士的要害,逼得那人远远地退后,又向着东边突进。
东边修士正与南面的修士打得不可开交,阮软灵巧地掠过,又前进了一个身位。
场上形势混乱,到处都是纷乱的刀光剑影破空之声,阮软如同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在人群之中穿来穿去。
阮软的境界,根本没有人可以阻拦住他。
即使偶有相遇,在阮软的剑光之下,也只能退避三舍。
杜小白所处的位置极为凶险,前后左右都是敌人,这些人虽然并没有联合,但都是见风使舵的好手。
混战之中,一方势弱,必然会遭到别人的落井下石。
杜小白擅长音律之道,苦于根本没有一个让他安心施展的环境。只能利用手中的长笛,荡开周围袭来地攻击,对别人造成不了太大地威胁。
周围的人群也意识到这个新手好欺负,手中的武器有意无意地都朝着杜小白招呼过来。
杜小白腹背受敌,得意的手段无法展开。只能凭借着过人的感知,躲避着来自身边之人的攻势。
幸好与吴常理和朱梓新之间经常切磋,杜小白也算是身经百战,才能在众人的攻击下,勉强保持着没有受伤。
杜小白远远地看到了阮软正向自己这边靠拢,心情一阵激动。
躲开了来自前方的一记刀影,也朝着阮软的方向奔了过去。
“哈哈,这里有个落单的。”
杜小白面前出现了两名修士,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两人刚好是同门,所处的距离不远,很快地联合在了一起,只挑那些好对付的人下手。
杜小白仓皇地逃窜,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两人相视一笑,立刻将杜小白锁定成为了目标。
一枪一剑,一长一短。
长枪奔向了杜小白的胸口,长剑刺向了杜小白的小腹。
杜小白只能格开了一人手中的长枪,却防不住另一人的长剑,顿时险象环生。
长剑犹如毒蛇一般,冰冷阴毒,就要钻入杜小白体内。
第三百九十六章 青林彩凤
大阵之中,传来了巨大地轰鸣,整个广场的地面都在剧烈地震动。
似有惊雷在脚下炸响,大地阡陌纵横。
一道道沟壑如蛛网一样蔓延开来,犹如地裂天崩。
轰隆隆。
雷声伴着闪电从空中落下,片刻之间狂风大作,暴雨倾盆。
浓重的云层,阴暗地遮住了天空。
四周一片漆黑,完全看不清方向。
只有电流在空气中摩擦出的火花,如同异兽的瞳孔,在冰冷的空间中泛着丝丝寒芒。
天地之威,在这一刻完全地释放。
乌云盖顶,怒雷惊空。
大地裂开了无数条伤口,从裂缝之中喷涌着血液一般的灼热岩浆。
地面不断地颤动,似乎有远古凶物要从地下破封而出。
交战的众人纷纷被天地的异象惊动,停下了相互之间的争斗,都在这突如其来的景象中惊骇莫名。
那名手持长剑攻向杜小白的修士,脚下一空,正好出现的裂隙,使得他来不及反应。
连同那名手持长枪的修士,也收势不住,随着他一起落入了陷阱。
杜小白也因此逃过了一劫,眼看着面前的两人,坠入了一道深深的鸿沟之中。
第一道机关陷阱正式爆发。
整个广场之上,被一条条沟壑布满,如同棋盘上的经纬之线。
许多人都在大地出现裂缝的时候,第一时间向着地面完整的凸起部分涌去。
还是有不少人正处于酣战之中,没能及时关注到地面的变化,身体不受控制落入了深邃的沟壑。
遇到陷阱未能挣脱的人们,都被一道光线传出了大阵之外,失去了参赛的资格。
地面上的沟壑并非静止不动,而是如波浪一般起伏,在大阵之中缓缓推行。
剩余的人群只能不断地改变位置,争相逃离安全的区域。
大地的震动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渐渐平复。
乌云散去,大阵之中又恢复了清明。
地面上的沟壑消失,正如来时一般毫无征兆。
只是第一次机关陷阱,就使得数百名修士惨遭淘汰,剩下的众人还沉浸在方才惊心动魄的一幕之中。
阮软接着混乱的时机,冲到了杜小白的附近。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不由得有些庆幸。
阮软方才看到杜小白身处险境,苦于距离过远,来不及施救,没想到这第一道陷阱帮了杜小白的大忙。
会合了杜小白,阮软长出了一口气。
两个人并肩开始向着朱梓新的方向前行。
大阵之中突然亮起了一道光芒。
每个人都在光芒亮起的时候,所处的位置发生了改变,一如第一次进入广场一般。
这又是一次调整,为得就是再次打乱众人的阵型。
阮软眼看到身边的杜小白,在光芒亮起的时候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一阵空间之力波动,阮软自己也被传送到了大阵正中的位置。
阮软四顾大量了一番,发现杜小白出现在大阵的东北角,而朱梓新也变幻了地方,从东南角换成了西北角,正是吴常理开始所处的位置。
吴常理凭借着自己的阵法之道,在身上形成了一层坚固的小型光罩。
这是缩小版的金刚如意阵,用来防御牢不可破。
导致许多人试图在吴常理身上讨得便宜,均落得个铩羽而归。
这个家伙身上的光罩,就如铜墙铁壁一般。
武器落在上面只能激起一阵波动,完全无法进入其中,更别说给他造成一点点伤害。
周围还有强敌伺伏,没有人愿意在吴常理身上浪费时间,见他也不出手攻击,任由他龟缩在角落里面。
吴常理反而成为了大阵之中,最为悠闲之人。
他用手中的阵盘,在自己的周围布下了层层禁制,闲暇之余反而对于整个大阵的布置产生了兴趣。
大阵一直在运行之中,涉及到多种阵法精义地运用。
吴常理惊叹布阵之人的阵道造诣,整个心神浸入到阵法的研究之中。
大阵的繁琐晦涩,使得吴常理受益匪浅。
他本来就专精此道,更能体会到其中的玄妙之处。
第一道机关陷阱的出现,吴常理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危险。
这些大地上的沟壑,是基于阵法中空间之力的运用。
众人脚下的地面并非完整一片,而是由许多阵基巧妙地组合在一起,平日看不出端倪。
只有在触发之时,才随着特定的规律移动,上下起伏,形成了许多空间裂隙。
表面上这些沟壑纵横,似乎无迹可寻,实则暗含着章法。
吴常理小心翼翼地躲过了地面的波动,一边印证着心中的猜想。
阵中光芒再次亮起的时候,吴常理也从西北角传送到了东北角,正好就在杜小白不远的地方。
“小白,快过来,跟我站在一起。”吴常理冲着杜小白发出了讯号。
杜小白刚从阮软身边传送离开,见到吴常理的招呼,连忙冲了过来。
两人之间还隔着一名修士,杜小白跌跌撞撞险些扑在这人的身上。
这名修士也是从别处传送过来,脚跟还未站稳,杜小白的身体就撞了过来。
他立刻挥动着手中的武器,朝着杜小白狠狠地砸下。
吴常理哪
能让他伤害到杜小白,情急之下,只有将手中的阵盘当做暗器丢了过去。
那名修士正全神贯注地对付杜小白,没想到脑后传来一阵风声。
有人偷袭。
他转过身来用手中的武器,去拨开对方袭来地攻击。
叮的一声。
一块黑乎乎的物事掉落,远没有想象中威力那么巨大。
那名修士瞅见了吴常理,正一脸讪笑地冲着他点头示意。
背后偷袭便是出自这人之手,看到吴常理两手空空,那名修士顺势抡起了手中的武器就戳向了吴常理。
杜小白从后面直接将那名修士拦腰抱住,两个人滚倒在地上。
这与市井泼皮打架也没有什么区别,在混乱之中谁也顾忌不了太多。
只要能将对手放倒,无论什么方式,都也不再重要。
吴常理趁机捡起了阵盘,看到地上扭打在一起的两人,犹豫着怎么下手。
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攻击本来就不是他的强项。
几人所处的位置刚好就在角落,旁边暂时无人干扰。
吴常理手里攥着阵盘,当做了一块板砖,朝着那名修士的脑袋用力砸了下去。
那名修士和杜小白撕扯在一起,在地上翻滚着。
吴常理的阵盘重重地落下,就听到一声惨叫。
却是杜小白发出,吴常理那一下就砸在杜小白的背上。
杜小白掐住了对方的脖子,转过头来冲着吴常理龇牙咧嘴。
“你能不能看清楚点,就会帮倒忙。”
幸好吴常理的攻击并没有蕴含太多力道,否则这一下非要让杜小白骨断筋折不可。
“你别动,这次我瞄准一点。”
吴常理有些无奈,与人对敌本就不是他所擅长。
他转到了杜小白的身侧,看准了时机,又是一板砖拍下。
这一次终于命中了目标,落在了那名修士的面孔之上。
那人顿时口鼻之中,鲜血淋漓。
杜小白双手卡着对方的脖颈,用力地向外一甩。
那名修士的身体触及到大阵边缘,化作了一道流光,传出了阵外。
两人的联手还算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干掉了这名修士之后,两个难兄难弟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息着。
吴常理朝着四周打量了一番,心头一动,口中念念有词,手指还在不住地掐算。
杜小白见他神神秘秘,忍不住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
“搞什么名堂,还不赶紧布阵。”
只是淘汰了几百名修士,广场中还有数千人在激烈地混战。
他们两个人战斗力不足,只有依靠吴常理的阵法抵抗下一轮地攻击。
吴常理计算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小白,你没发现大阵的范围好像有缩小的趋势。”
杜小白一直在中间的地带徘徊,并没有注意到大阵中发生的变化。
“你看,减少了这么多人,每个人之间的间距并没有增加,肯定是因为大阵的收缩,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吴常理在阵脚的方向观察着大阵的动静,对大阵的细微变化都有所留意。
杜小白仔细地看看了四周,还是茫然地摇了摇头。
“要不要过去与梓新会合。”杜小白提议道。
吴常理摇了摇头,在自己和杜小白身边开始布置阵法。
“我们保护好自己,不要妨碍了他们的手脚就行。”
大阵之中每过一段时间,都会重置各人的位置。
现在只是渡过了第一波机关陷阱,想要几个人完全聚集在一起,还不是时候。
杜小白也不再多言,密切地防范着周围的动静,不让有人干扰到吴常理。
朱梓新单枪匹马从角落中向内冲入,他手中的长枪虽然不比得血云寒枪的威力,好在附近的修士也不如聂宇风那么强力。
连续击败了两名修士,正与第三人交手的时候,朱梓新也遇到了地面的塌陷。
与吴常理长期地配合构建阵法,对他的反应也是一种提升。
阵法中的一些轻微变化,都能清晰地感应到。
朱梓新身形轻盈,在地面上的沟壑上来回纵跳,像一只敏捷的猴子。
他手中的长枪,也成为了借力的工具。
就算是不慎被沟壑波及,也能在关键时候插入两旁的岩壁,不至于被这些裂缝吞噬。
第一波机关陷阱结束,朱梓新已经闯到了靠近中央区域的地带。
随着光芒亮起,他的身体中被传送,再次出现的时候又回到了角落之中。
朱梓新暗骂了一声晦气,只能从头开始向中间一路打过去。
挡在朱梓新面前的也是一名使枪的修士,两个人长枪破空呼啸,立刻战斗在一起。
两个人半斤八两,武器均是一模一样,只是朱梓新气息更加绵长。
朱梓新化身森林,脚踏大地,绿色的枪影绽发出无尽的生机。
实力相仿,比拼得就是道意的精妙。
朱梓新好胜之心强烈,一柄长枪舞动地密不透风,在空中布下了一片枪之丛林。
枪影凶烈,如林如风。
对面的修士一时间不敢正面掠其锋芒,只能连续地后退。
朱梓新得势不饶人,从角落之中冲了出来。
他所施展的领域范围巨大,覆盖的面积波及到了其他几名正在
激斗的修士。
那几名修士受到了挑衅,转过身也朝着朱梓新攻了过来。
朱梓新压力大增,面对一名同阶修士,他可以占据上风。
人数一多,他的优势就荡然无存。
“误会,误会。”朱梓新有些追悔莫及。
光顾着打的尽兴,却给自己制造了麻烦。
其他几人才不管不顾,只要淘汰别人,才能增加出线的机会。
看到朱梓新勇猛直前,均是抱着先行干掉这个难缠家伙的心思,将朱梓新逼进了角落之中。
朱梓新只能慢慢倒退,被几个人联手压制有些喘不过气,领域也收缩到了最小的范围。
再往后退,就要踩到了大阵的边缘。
几个人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趁着朱梓新势单力薄之时,逼他踏出大阵。
朱梓新的枪影丛林收缩到一丈方圆,长枪都快要施展不开。
对面几人手下一紧,攻击更为猛烈。
朱梓新见状长枪用力地一戳,并非是刺向敌人,还是钻入了身前的土地之中。
这是要弃械投降么?
围攻的几人不明其意,依旧全力地出手。
朱梓新怪叫了一声,身形如同一只大鸟,借着手中的长枪高高跃起,从几人的头顶上面飞了过去。
虽然姿势不怎么雅观,效果却是不错。
等于是脱离了众人的包围,向着安全的区域靠近。
朱梓新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身后,就势长枪横扫,一排枪影形成的绿色光线,就将几个人笼罩在内。
并非是为了一网打尽,只是为了阻碍一阵。
在空中朱梓新就瞧见了阮软的方向,所以他的目的就是奔过去与阮软会合。
阮软在中部区域,正同时面对三名修士的攻击。
以一敌三,对他来说压力不大。
阮软看到吴常理跟杜小白两人取得了优势,也准备去接应朱梓新。
中央区域不用担心走出大阵的边缘,也成为了修士重点抢占的位置。
想要在中间区域立足,就要承受来自各个方向地攻击。
阮软长剑缥缈如烟,数丈内的空间,都飘起了片片雪花。
这是剑气光影引起视觉上的感受,肉眼无法捕捉长剑的轨迹,才造成的特殊景象。
落英缤纷,雪舞轻灵。
洁白的雪花布下了层层杀阵,从寒意中透着一丝凛然。
周围几人地攻击,进入到雪花的区域,便遭受了成百上千地撞击。
阮软的意念到处,区域中就会激起一阵涟漪。
空间之力配合剑道的真义,在他周围形成了一片禁区。
阮软轻松随意,如雪中寻梅,潇洒自如仿佛闲庭漫步。
剑气凝成的雪花,在他的身边飘洒舞动。
阮软继续前行,无视身边的众人,朝着朱梓新的方向慢慢挺近。
越来越多的修士聚集在阮软周围,他们均发现了这名少年的不凡之处,停下了与别人的争斗,加入到对少年的围攻之中。
如果不趁着人多势众,拿下这个狂妄的家伙,后面的形势更加不容乐观。
短短时间内,就有数十名修士将阮软围在了当中。
各式各样的武器,带着沉重地呼啸,要将这名少年淹没。
阮软目光清澈,直视前方,仿佛世间只剩了他一人存在。
周边的众人只是沿途的一道风景,无法阻拦他的脚步。
剑气冰冷,使得雪花更为凝实。
风雪之中,徐徐而行。
道意勾勒出的光影,在空中飘舞,如彩蝶恋花。
少年如同漫步花丛,浑身散发着苍茫的气息,与天地融为了一体。
这一幅绝美的画卷,成为了大阵中的奇景。
周围聚集的修士,凌厉的攻击,在接近少年的身边都化为了虚无。
少年的身影若隐若现,在他的头顶隐隐显现出一片深邃的星空。
星光洒在他的身上,使他整个人笼罩了一层神圣的气息。
连朱梓新都为之陶醉,心中泛起一股明悟。
大道独行,快意生平。
纵酒长歌,拔剑问情。
朱梓新的枪法中少了一丝意境,就是凌然霸绝的威猛之气。
一枪在手,天下我有。
若无凌云志,怎可笑九天。
朱梓新受到道意的启发,手中的长枪也猛然释放出一道锋锐的光芒。
他整个人如同焕发了光彩,身体上也荡漾着充沛的力量。
长枪缓缓挑起,像是凝结了岁月的沉重。
心中的那层阴霾拨开,就算道路如何崎岖,也无法掩盖向往的光明。
绿色的生机,化为了枪影上的光晕,像是一只彩凤,要冲出光茧的束缚。
森之道意彻底转化成了一种新的形态,无边的森林气息汇集在一起,形成了一只气势凛然的神兽之影。
彩凤翔空青林舞。
一直以来,朱梓新都没有将道意完全变成自己的攻击手段。
在阮软的道意展示之下,他终于明悟,手中的长枪也微微颤抖。
一念通达,浑身舒泰无比。
长枪诠释着新的道意化形,朝着前方重重一挺。
一只栩栩如生的彩凤虚影,从森林之中扶摇直上,发出一道清脆的啼声,盘桓在天际云端。
第三百九十七章 幻梦无影
彩凤翔空,青林摇动。
朱梓新领悟了新的绝招,胸中豪气顿生。
手中的长枪也似乎成为了一柄绝世神兵,绽放着夺目的光彩。
念头一动,空中的彩凤疾冲下来,在他身前荡起一阵绚烂的漩涡。
与阮软之间相隔百丈,共有十名修士。
彩凤振翅翱翔,破空穿梭。
沿着一条直线上的修士均在这一击之下,东倒西歪,无一合之将。
两人之间的通路瞬间畅通无阻。
阮软快步过来,与朱梓新双手相握,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大阵之中,光线突然纷乱,从云层中投下斑驳的倒影。
天空之中隐隐传来风雷之声,云层翻滚,似有无数天兵天将隐藏在云中。
第二轮考验横空降临。
与第一次不同,这次完全是来自上方的天空。
粗如儿臂的闪电,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大网,向着地面轰然罩下。
铺天盖地的闪电,携着惊雷之声,如一道道长鞭,在大地上留下道道伤痕。
众人慌忙地判断着闪电落下的方向,东躲西藏。
还有人躲避不及,试图利用攻击去化解闪电的威能。
闪电顺着武器传入身体,光芒亮起,整个人就从原地消失,再次出现就已经身处在广场的外围。
这些闪电威力不大,却不能触碰。
一旦沾染,就会剥离参赛的资格。
不断有人被闪电劈中,化作流光被传送出大阵之外。
阮软与朱梓新也随着人群开始分散,这些闪电之网的间隙很小,仅供一个人勉强容身。
两个人也被迫分开,通过自己的感知,预判安全的位置。
密集的闪电同时也袭击到了吴常理和杜小白。
吴常理身边一道金光形成了一层光罩,隔绝着闪电地侵袭。
闪电击打在光罩之上,噼里啪啦地带起阵阵火花。
吴常理跟杜小白处于光罩之内,感受着强烈地冲击,一时间倒也有惊无险。
附近有修士看到吴常理的光罩颇为神奇,也想冲进来避难。
杜小白横笛唇边,轻轻地吹奏起来。
笛声透过光罩,像情人的抚摸,温柔地传入对方的耳中。
一股强烈的困意袭来,身形都变得迟缓。
整个人昏昏欲睡,对周围的事物都视而不见。
闪电劈下,将那人传送到大阵之外,那人才匆匆醒转,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闪电交织的大网,一共落下了九次。
每一次都会带走不少修士,使得场上的数千人损失过半。
云层散开,天空恢复晴朗。
剩下的已经不足千人。
每个人再次地被传送到新的位置,一切从头开始。
正如吴常理先前的判断,大阵的边缘也在收缩。
场上的众人,每个人的间隔依然不变。
大阵从数十里的长宽,压缩到了不足十里,显然是为了让众人的争斗更加激烈。
通过了两轮的淘汰,剩下的人更加小心谨慎。
留在场上的都是反应敏捷,身手矫健之士。
人数的缩减,使得同门之间的优势开始凸显。
只要能找到自己的战友,就可以扩大己方的优势。
阮软四人再次被打散。
这一次轮到阮软处于东北角的边缘,而朱梓新跟杜小白分别位于东南和西北,吴常理却是传送到了中间区域。
有了先前的经验,阮软三人同时朝着中间与吴常理会合。
阮软与杜小白分属大阵的两端,想要过去援救,有些鞭长莫及。
看来只能凭自己的造化,杜小白也深深明白了这一点。
吴常理倒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原地坐了下来,只需维持着阵法护住全身,也不怕有人对他形成威胁。
朱梓新临阵感悟到了新的招数,正是心热的时候,一路上大开大阖,鲜有人能够拦住他的脚步。
杜小白失去了吴常理的保护,又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就在他附近,已经有几名修士联合起来。这些人都是同门,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势力,专门针对其他人下手。
阮软从东北角一路前行,过关斩将。冲到吴常理身边的时候,就看到杜小白在众人的围攻之下,化作了一道流光被传送了出去。
杜小白眼见无法突破重围,索性直接踩在了大阵的边缘,主动放弃了这次比试。
朱梓新也姗姗赶到场地的正中,看到杜小白在阵外朝着他挥了挥拳头,心头有些凄然。
几个人亲密无间,习惯了在一起行动。就这样地分开,让朱梓新有些不舍。
三个人再次聚集一团,周围的众人也不敢轻易靠近,只能找实力相若的对手捉对厮杀。
阮软与吴常理并肩而坐,观察着周围的战况。
“第三轮不知道会是什么机关。”阮软注视着天空中的云层,轻轻地说道。
每一次机关的出现,都会带走大量的参赛人员。
这第三波的考验,肯定是最难通过的一关。
“第一次机关来自地面,第二次来自天空,这第三次还真有些不好判断。”
吴常理虽然精通阵法,但每个阵法变幻多端,完全取决于布阵之人的奇思妙想。
阵法只是基础,更为高深的境
界,就是可以将多重的阵法融合在一起,形成不可思议的威力。
“我倒是对布阵之人颇感兴趣。”吴常理越是钻研大阵,心中越是佩服。
整个大阵蕴含的多种变化,以及各种天地元素的运用,都让吴常理耳目一新。
阮软心中也暗暗有着一些猜测,只是现在还无法印证。
通过这次比试,才能获得郡主府的认可,到时候也许会解开心中的谜团。
朱梓新手握长枪,站在两人身边,看到身边的修士打得难解难分,有些技痒难耐。
通过不断地实战演练,朱梓新的眼界也非同一般。
在同阶修士之中,朱梓新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莽撞少年,而是向着更高的层次发展。
在仙山之中,等于重新从金丹晋级到元婴后期,这一份珍贵的体验,也使得他拥有了远超同阶的实力。
朱梓新的天资只能算是中等偏上,还算不上天才。
不过从天苍大陆遭受的种种经历,远超了旁人。
不得不说,基础的牢靠,是朱梓新成长的关键。
不经过磨练,无法雕琢成器。
朱梓新一直没有崭露头角,也是因为没有遇到太多的凶险。
与聂宇风之战,极大地鼓舞了朱梓新的信心。
虽然有着吴常理和杜小白的帮助,终究是靠他自己战胜了对手。
场上的争斗虽然暂时没有波及到三人,但形势都朝着小队组合的方向发展。
想要单打独斗存活到最后,除非实力逆天到可以无视他人的联手。
不断有人受伤离场,都是一些势力弱小的宗门弟子。
场上自己宗门的弟子越多,形势就越发有利。
即使还有一次传送会打乱位置,也能增加遇到同门的几率。
大阵中的人数已经不足千人,局面没有先前那般复杂,只要奠定人数上的优势,就不难控制入围的名额。
浮云宗本次大会基本上没有什么精锐弟子前来,在金府的一战中失去了太多的弟子,让浮云宗元气大伤,只能象征性地派出几十人参加。
与金府派出的人数相仿,不同的是一方势在必得,一方是人才凋零。
这两家每次都能占据多半的名额,皆是因为参赛弟子的基数大质量也不低。
上一次朝奉大会,金府可是出动了数百名弟子,所以才获得了十个晋级的席位。
这次阮软特意吩咐金才阳不要大张旗鼓,就是想通过几人的努力,获得郡主府的青睐。
阮软的实力超绝,也不需要凭借旁人的铺垫。
这也是锻炼朱梓新与吴常理和杜小白的机会,总在自己的庇护下,难免会限制几人的发展。
金府和浮云宗参赛的弟子减少,给了其他宗门不小的机会。
特别是天域宗,这个位于南临郡东部的顶级宗门,看到金府和浮云宗的参赛人数如此之少,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
以往的朝奉大会,天域宗都是低调行事,派出的弟子寥寥无几。
天域宗与金府实力相差无几,都不如浮云宗势大。
不过天域宗的宗主极为圆滑,善于韬光养晦,轻易不展露实力。
树大招风。
想要在动荡的战乱中休生养息,就需要暗地里扩张,还不能过早地露出锋芒。
所以金府受到浮云宗的打压,也是因为抢夺了浮云宗的风头,引起了浮云宗的不满。
若不是有着阮软一行人地加入,金府恐怕要一蹶不振,失去了南临郡西部领头宗门的地位。
此时的情况,无疑对天域宗是个大展拳脚的时机。
天域宗宗主派出了近千名弟子,参赛的人数几乎占到了三分之一。
前两轮过后,损失了不少人手,依然保持着场上人数的优势。
这个优势还在不断扩大,随着战斗得白热化更为凸显。
天域宗的弟子采取的是小股集合,慢慢蚕食的政策。
通常以十人为一组,从各个区域逐渐地清洗。
一般的宗门联合不齐太多的人手,在天域宗小队的特别关照下,一一被逐出了场地。
这并不违反大会的规则,也使得天域宗的弟子,始终维持着场上人数的最大比例。
对于阮软三人的组合,天域宗的个别小队进行了尝试之后,发现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就没有再多费力气纠缠,而是转向了其他目标。
当然也没有人自不量力地去找三人的麻烦,让三人所处的区域相对平静。
吴常理还是谨慎地布下了金刚如意阵,这是他拿手的招牌动作。
保障自身,安全第一。
吴常理还在不遗余力地探索大阵的奥秘,他仿佛触摸到了一丝灵感,但总差那么一点点无法透彻明了。
这种感觉让吴常理心痒难耐,像是一名绝世美女卧榻在侧,身上却蒙着一层轻纱,无法一睹庐山真面。
吴常理正聚精会神地推演着阵法的玄妙,突然大阵之中传来了一丝波动。
和前两次不同,并没有震天撼地的动静,使得吴常理怀疑是不是自己有些过于敏感。
吴常理的心头没来由地产生了烦躁不安,忍不住抬起头来,茫然地朝着大阵之中望去。
许多人似乎都有着相同的感应,从激烈的战斗中停下手来,疑惑地注视着四周。
大阵之中一切如常,只有云层低沉,悬在头顶之上,
触手可及。
云层从天幕垂落,化作了淡淡的雾气,轻轻地拂过场中众人的身形。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气息,似乎心中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吴常理眼前的景物渐渐模糊,眼神也变得迷茫起来。
他从地上站了起来,木然地向着大阵的边缘走去。
“常理,你做什么。”朱梓新看到了吴常理的异常,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
吴常理眼中瞳孔扩散,神情漠然,仿佛浑然不觉。
他用力地摆脱了朱梓新的手掌,抬脚就继续前行。
朱梓新正在惊异吴常理为何产生了如此之大的力气,脑中一阵眩晕。
眼前的景物变得朦朦胧胧,耳中似乎听到一声娇滴滴地呼唤。
“梓新,我在这里。”
一名身着杏黄色长衫的妙龄女子,正在前方向他招手。
蛾眉淡扫,瑶鼻杏眼。
正是让朱梓新魂牵梦萦的伴侣秀春花。
“快过来啊,我的脚扭到了,快帮帮我。”
秀春花黛眉微皱,小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美人如玉,惹人怜惜。
还有什么比得上情人的缠绵。
朱梓新全然忘记了身处何方,朝着秀春花的方向迈开了脚步。
场中的众人形态各异,无一例外都受到了雾气的影响。
这些雾气无味无色,没有任何不适之感,却能勾起人心中的回忆。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处秘密的角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过去。
从出生到成长,从平凡到辉煌。
总有一些珍贵的点点滴滴,是挥之不去的美好记忆。
雾气轻柔,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到平静的心湖之中,荡起一阵涟漪。
这种悄然地潜入,最难提防。
并不是激发内心中原始的渴望,而是唤醒了沉睡的时光。
阮软也感受到了非同寻常的变化,他的经历坎坷,遇到的种种事情更为斑驳。
雾气中带着不容抗拒的魔力,萦绕在元神之上,拨动着少年的心弦。
最难忘就是少年的时光。
有着青春的朝气,有着美好的梦想。
从襁褓中牙牙学语,到迈开腿学会行走,直至踏上修行的道路。
离不开亲人的关爱,和朋友的陪伴。
总会有一些难忘的感动,贯穿着整个成长的过程。
道本随心。
心境的历程更是对一个人影响巨大。
还决定着一个人成长的方向和高度。
虽然在环境的陶冶之中,这些都会发生变化,但那颗初心永远都是保持着纯真。
雾气如同一阵温柔的春日微风,触动着每个人心头的柔软。
那些美丽的记忆如一幅一幅绝美的画卷,展现在眼前。
让人如堕梦境,不忍醒来。
一切都那么真实,仿佛重回了旧日的欢声笑语。
流连忘返,沉醉其中。
阮软的元神自成世界,雾气对他造成的影响最小。
这是一场心灵的考验。
星辰巨树上的星辰倒影绽放着光芒,似乎亮起了无数双眼睛。
雾气无法充斥广博的元神世界空间,只能凝聚成一朵白色的云彩,飘在星辰巨树的顶端。
星辰巨树的上方是无尽的星空,无数颗星辰上投射下来迷蒙的星光,给巨树蒙上了一层绚丽之影。
天空可以被云彩遮挡,但星空浩瀚无尽。
阮软念头一动,元神世界海浪汹涌,一轮赤日高悬于空。
炙热的骄阳,透过了云层,照射在星辰巨树上。
星辰倒影反射出道道霞光。
星辰巨树巍然高耸,枝叶繁密,直指星空。
巨大的树冠延伸出粗壮的枝杈,向着星空伸出了拥抱。
星辰巨树穿过了云层,粉碎了薄如蝉翼的雾气,阮软的眼中一片清明。
回忆值得珍惜,但方向永不迷失。
尘封的过往,不过是指明了前行的道路。
让道心更为稳固,让信念更加坚定。
正因为珍惜美好,才值得全力以赴去精心呵护。
这是初衷,也是目标所向。
阮软的心中一片空灵寂静,扫除了雾霾的笼罩,眼前的景物不再朦胧。
第三道陷阱,是来自对心灵的拷问。
难怪能够淘汰大部分人,就是因为能够释放心中的幻境。
红尘渐远,前路漫漫。
太多的迷失,都来自与心灵的纠缠。
我非冷血,只因情重。
太多的责任需要去担当,需要用行动去实现。
沉迷过往,只能陷入颓废。
止步不前,沉沦在得失地计较之中,只能化为沧海一粟,随着岁月流逝变成一粒尘埃。
场上的众人都陷入了幻境之中,不少人面带微笑,似乎见到了希冀的憧憬。
还有人牙关紧咬,在这次心灵的问责中苦苦挣扎。
吴常理与朱梓新还迷茫在各自的臆想之中,随着人群走向那些不存在的美妙。
殊不知这些都是美丽的陷阱。
大阵的边缘不时有光芒亮起,是这些受到迷惑之人被传送出去的动静。
一念成空,便是失足之恨。
谁又能阻挡,谁又不迷茫。
第三百九十八章 伐北之征
幻阵乱心,谁主浮沉。
眼前的景象,皆为心中的渴望。
最难提相思苦短,最难忘儿女情长。
红尘中不期相遇,是美丽的邂逅。
纵有道心如铁,怎奈侠骨柔肠。
谁能不念春光好,待到回头梦已空。
相聚与离别,是命运的多舛。
痛苦与欢笑,是人生的落寞。
珍惜眼前拥有的一切,才能享受难得的喜悦。
跋山涉水历尽艰险,还不是为了见到久违的欢颜。
跃马扬鞭,颐气指使,人生当如长歌行。
踏遍悲孚无觅处,只缘身在乱世中。
纵有慧剑斩情丝,剪不断来理还乱。
每个人心中的美好,都是值得守护和捍卫的疆土。
眼前出现的幻境,召唤出了人们心灵深处珍藏的过往。
难以挣脱,难以割舍。
美丽的事物通常都隐藏着危险。
不知不觉中,许多人就踏出了大阵的边缘。
美梦破灭之时,也是神智清醒之刻。
带着复杂的情绪,望向还在阵中挣扎的人群,露出一丝丝羡慕。
朱梓新跟吴常理相继走到了大阵的边缘,他们眼中的景象不同,所受到的诱惑也不一样。
相同的是他们眼前都浮现出了心仪女子的影像,召唤着他们欣然前往。
一道冰冷的剑光,阻住两人的去路。
两个人茫然地抓向前方,无视剑锋的凌厉,不希望有人打扰了圆梦的时光。
心灵的迷雾,远比天空中的云彩还要难以驱散。
阮软见到两人的眼神空洞,心中也一阵着急。
必须要想办法唤醒他们这种状态。
有什么方法可以在不伤害到他们的情况下,让他们回复清醒。
朱梓新和吴常理都是至情至性之人,一旦认定了目标,就不会轻易放弃。
即使遇到切肤之痛,都无法阻止他们的思念之情。
一醉解千愁。
阮软拿出了一壶青木酒。
掌力催发,化作两道酒箭,直接涌入了两人的口中。
碧绿清香的酒水,甘冽入喉。
朱梓新本就酒量不大,酒香扑鼻,脸上浮起了两坨红晕。
吴常理也不曾贪杯,在酒水的刺激下,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两个人同时停了下来,脑中天人交战。
酒可以麻痹人的意识,迟缓人的思维。
受到酒意的影响,幻境中的美丽召唤渐渐变淡。
阮软双手各持一壶青木酒,继续地灌入两人口中。
朱梓新不胜酒力,一壶酒下肚,身体一阵虚软,倒在了地上。
吴常理摇摇晃晃,也在酒劲的作用下,失去了平衡。
幻境持续了一阵,终于完全消散。
阮软拍醒了吴常理和朱梓新,两个人如梦方醒,反而有些怅然若失。
仿佛还沉浸在方才的美好画面中,一点都没有沉沦的觉悟。
阮软笑着一指,才让他们看清楚了场上的情况。
整个大阵之中,仅剩下了不到二百人。
大部分都是天域宗的弟子,他们显然不止一次参加这种比试,也研究出来了对付幻境的方法。
先前的联手,也成为了抵御幻境诱惑的一种准备。
每十人为一组,十指相扣,围成一圈,手腕上用坚韧的绳索捆绑在一起。
这样即使有人被幻阵迷惑,也无法单独地行动。
无论朝向那个方向,都会被自己的队友牵绊,正是用这样的方式,一直延缓到幻阵的结束。
第三次幻阵,再次让数百人离场。
也有一些人凭借着自己的意志,熬过幻阵地侵袭,都是各方势力中佼佼之辈。
幻境散去,大阵又开始运转。
大阵的边缘向中间收缩,每个人的位置这次没有再重新排列。
剩下的人群被限制在狭小的空间之中,没有了退路。
三道机关陷阱已经淘汰了大部分人,留在场上的都是精英。
天域宗的宗主,心中最为得意。
少了金府和浮云宗的精锐力量,这次参赛的结果不言而喻。
光是场上的这些天域宗弟子,都占据了大半的人数。
只要清理掉场上的散兵游勇,就可以稳拔这次朝奉大会的头筹。
天域宗的弟子无论如何打乱位置,始终都是场上最为庞大的一股势力。
彼此之间前后都是自己的同门,让他们提前锁定了胜局。
一百多人之中,天域宗的弟子过百,其他人零零散散,形成不了什么气候。
更为激烈的战斗即将展开。
通过前几轮的接触,天域宗的弟子也没有主动去招惹三人。
他们不断地召集队友,组成小队,联合起来清理残余的其他势力。
“看来知道我们不好对付,想要集中兵力,最后再收拾我们。”
吴常理很快就恢复了状态,对场上的形势作出了准确的判断。
“趁着他们没有集合成形,我们要先行破坏他们的打算。”朱梓新握紧了长枪,斗志盎然。
不让天域宗的弟子联手,是最为正确的决定。
一旦让他们形成了包围之势,面对上百名配合默契的高手,处理起来更加困难。
“梓新你跟常理一组,我们同时动手,有没有什么问题。”
阮软一个人就可以大杀四方,朱梓新有着吴常理的保护,更能放心大胆,没有后顾之忧。
“上吧,我的长枪已经饥渴难耐。”朱梓新领悟到了新的绝招,自信满满地说道。
吴常理摸了摸下巴,点了点头,眼中带着一丝猥琐。
“我们只需要冲散他们的队伍,不让他们首尾呼应就可,剩下的交给小阮就行。”
吴常理明哲保身,才不会大意让自己陷入危险。
本就不是生死相博,没必要太过激进。
主要还是怕朱梓新有所闪失,故意提醒一番。
三人分为两组行动,冲进了天域宗弟子的小队之中。
天域宗的弟子共有十个小队,每队都有十人。
幻阵结束,他们立刻解除了手腕上的束缚,朝着场上落单的修士扑去。
其他势力的修士,没有天域宗阵容如此整齐,虽然落入下风,也拖延了不少时间。
已经闯过了三轮考验,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所以战斗激烈的程度,远超了开始的阶段。
阮软的目标就是解救那些处于下风的修士,有这些人的存在,天域宗就无法全心全意地对付三人。
这些其他势力的修士,成为了牵制天域宗弟子的关键。
他们坚持得越久,对阮软三人就越有利。
阮软遇到的十人小队,正对着两名长相神似的修士出手。
这两人看似一对兄弟,面对十名天域宗的弟子陷入了苦战。
十人对付两人,很快就占据了上风。
各种兵器地挥动,在两人身上留下了道道伤痕。
阮软剑光一引,直接从天域宗的弟子背后洒下一片寒芒。
见到阮软插手,天域宗的弟子只好转身迎敌,给那对兄弟有了喘息之机。
阮软并没有痛下杀手,剑光沸沸扬扬地飘过,旨在吸引火力。
面对十名元婴后期的修士,阮软不慌不忙,手中长剑荡起层层剑影,有若雪花漫天。
剑光在空中掠过,轻若柳絮,璨若流星。
十名天域宗的弟子,感到每一剑都像是朝着自己攻来,只能使出浑身解数抵御着纷乱的剑影。
那两名兄弟立刻被丢在了一边,他们虽然不知道阮软为何援手,但总是帮他们挽回了劣势。
两个人也趁机在人群中制造麻烦,不时利用攻击打乱对方的阵脚。
天域宗的弟子越战越是心惊,对方一人就可以完全牵制他们节奏。
那些缥缈不定的剑影,根本无法捕捉轨迹,看似杂乱无章,却又无孔不入。
还有那兄弟两个在后面虎视眈眈,不时冷刀冷剑,也给众人带来了不小的威胁。
“后退,向其他小队靠拢。”为首的一名天域宗弟子做出了战术安排。
十个人竟然被三个人逼得要向宗门弟子求救,着实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这也是阮软刻意而为,将战团扩大,也可以避免天域宗过早取得优势。
很快,另一队的天域宗弟子也加入到战斗之中。
他们本身面对四名其他势力的弟子,已经稳稳立于不败之地。
看到身边的队友局势危急,也只能伸出援手,无奈放弃了场面上的主动。
在阮软的有意引导下,那四名其他势力的弟子,也和阮软几人一起,目标都保持了一致。
这个时候只有面对共同的敌人,才能给自己争取到机会。
七个人颇有默契地面对二十名天域宗弟子,倒也有来有往,不像开始那般被动挨打。
阮软身经无数大小战斗,无论是群攻还是单挑,都有着无以伦比的经验。
凭借着境界上的优势,总是能在关键之时化解身边之人的危机,让其他六人始终保持着一定的战斗力。
战团逐渐扩大,又有其他的小队被吸引过来,场上形成了相持的局面。
半数的天域宗弟子都在阮软的操控下,进入了混战之中。
更多的其他势力之人,也加入到阮软一方,共同抵御天域宗弟子的围攻。
朱梓新有吴常理的阵法加持,手持长枪,如入无人之境。
两个人在对方的小队中冲进冲出,只为搅乱对方的阵型。
那些天域宗弟子的攻击落在朱梓新身上,只能激起一阵光晕地波动,使得朱梓新越战越勇。
吴常理紧随在朱梓新身后,手中阵盘催动,利用小小的阵法给对方制造了不少麻烦。
天域宗弟子虽然占据着人数的优势,苦于无法破解吴常理的金刚如意阵,不予理会两人,还要受到两人地骚扰。
大阵的边缘随着时间的推移,还在逐渐地收缩。
占据有利的位置,成为了战斗的焦点。
阮软有意地向朱梓新和吴常理两人靠拢,向着中间的位置慢慢移动。
天域宗弟子也意识到了形势的紧迫,攻击也更加猛烈起来。
区域的缩小,使得众人所处的空间极为有限。
阮软率领着各方势力残留的弟子,抢先来到了大阵的中央,吴常理跟朱梓新也冲了过来。
天域宗弟子人数众多,只能被封锁在外围。
眼看着大阵地收缩,天域宗的弟子也拼尽了全力,要抢夺中间的安全领域。
狭小的空间中,刀光剑影弥漫,快要分不清楚是己方还是敌人的攻击。
不断有人挂彩,有些还是受到了自己人的误伤。
“兄弟们,冲啊,时间不多了。”天域
宗的弟子有人高喊道。
外围的天域宗弟子心急如焚,苦于空间的限制,攻击都有些敌我不分。
“一定要将他们逼出去,大阵还在压缩。”
有一些处于最边缘的人,不小心踩到了大阵的光圈,立刻被传送出去。
剩下的天域宗众人,顾不得许多,只能将最猛烈的攻击毫无保留地释放。
各种武器化作的光影,在人群中炸响。
所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样的攻势之下,很多人都承受不住,化作了流光传送出大阵之外。
毕竟生命无法从来,活着还有机会。
一百多人只剩下了不到一半。
天域宗还残留了三十人,除了阮软三人以外,还有十几名其他势力的弟子在争夺着仅有的位置。
大阵已经收缩到了数十丈方圆,每个人都密切注视着大阵中央的位置。
只要坚持到最后,就能获得宝贵的席位。
众人之间的合作也到此为止,剩下就是各凭手段。
为了二十个名额,必须将多余的人淘汰,每个人都不再隐藏自己的手段。
冲着外围甚至是自己的身边,都开始了狂轰乱炸地攻击。
阮软与吴常理和朱梓新三人背靠背挤在一起,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势。
任何攻击袭来,阮软都随意地破解。
即使落在吴常理的金刚如意阵上,也不会造成太大的波动。
众人均知这场战斗,这三人的位置不能动摇,只能抢夺剩下的名额。
阮软三人也乐得守好自己的阵地,不去参与众人的混战。
目的已经达到,就无须耗费力气。
大阵还在收缩,范围缩小到只够容纳二十人的空间。
众人都卯足了最后的力气,拼着要抢占剩余的位置。
看到周边众人激烈地争斗,朱梓新不由得笑道:“我们要不要出手帮衬一下,给天域宗那些家伙一点教训。”
阮软摇了摇头,并没有赞成朱梓新的想法。
事物的发展都有着自身的规律,没有必要再强行主宰别人的命运。
每个人都的努力都是为了更好的前景,纵然实力高绝,也不是用来凌驾别人之上的资本。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这一直以来都是阮软心中的标准。
大阵终于收缩到了极限,只留下了仅容二十人的空间。
许多人在大阵边缘光芒亮起的时候,眼中带着失落,化作流光传送出了大阵之外。
二十人的名额尘埃落定。
天域宗的弟子最终还是抢占了六个名额,其他的位置均被各方势力瓜分。
位于阵中的二十个人也在光芒闪耀中,直接传送到了高台之上。
游疯语冲着这些获胜者轻轻抚掌大笑:“恭喜各位通过了测试,可前往赵管家那里备案登记,自此就算正是加入了南临郡府。”
朝奉大会圆满落幕,各方势力分别领取了各自的奖励,踏上了返回的路途。
阮软几人与金才阳并肩走出了外府,将金府中人送至大门之外。
“阮公子,我等先行告辞。”金才阳深深一躬,包含着感激之情。
与少年相处的这段时日,金才阳感触良多。
金府与少年从敌对化为同盟,也因为少年的缘故,化解了金府的危机。
说起来利大于弊。
金府有今日之局面,少年居功甚伟。
“金府主今后做事,一定要身正影端。此间事了,我还会登门拜访,到时候把酒言欢,免不了大醉一场。”
阮软暗暗地提醒金才阳,就是要他收敛锋芒,不要得意忘形。
自己还会再行监督,表现出色,还有解除禁制的机会。
金才阳连忙说道:“一定谨遵公子教诲,金府上下期待公子早日归来。”
这番话完全发自肺腑,并非客套之言。
凡是见识过少年的手段,都深知少年注重承诺。
一言九鼎,从不食言。
金才阳率领金府众人意气风发地离开,脚下之路也变得坦荡光明。
阮软一行六人,跟随着赵管家在外府中挑选了一处居所,做为落脚之处。
“最近战事紧急,所以很快就有任务下达,你们就在此等候通知。”赵管家吩咐道。
南临郡与北都郡之间的纷争持续了多年,起因便是为了仙井之争。
阮软等人为了寻找水依然的踪影,才一步一步地加入到南临郡府。
南临郡府广场上的大阵,会不会就是出自水依然的手笔,这是阮软心中最大的疑团。
如果是水依然的布置,她又是带着何种目的。
能够设置如此精妙的阵法,她为何又不在南临郡府之中。
水依然到底去了哪里,难道进入了北都郡。
南北两方势力多年争斗,并非水依然可以化解,在找寻夫君的过程中,会不会遇到了什么危险。
这一切都是阮软心中的猜想,他没有告知水韵曦其中的隐情,就是怕她担心。
可惜在朝奉大会上无缘与游疯语接触,这位南临郡府主肯定知晓不少秘密。
外府的驻地中,遍布了从各方势力中精挑细选的修士。
与北都郡的战事,调集了南临郡的精锐力量。他们整装待发,随时听候调遣。
数日之后,赵管家出现在外府之中。
“所有人集合,讨伐北都郡。”
第三百九十九章 围追堵截
云洲浮于天上,隐藏在云海之中,是一处与外界完全隔绝的大陆。
一条横贯数十万里的山脉,盘踞在云洲的中部。如同帝王腰间的玉带,划分了云洲南北的界限。
这条山脉亘古久远,名为望仙山脉。
隔山相望,互不侵犯。
云洲本是一方净土,南临郡与北都郡世代交好,一直相安无事。
望仙山脉的深处,确实有一处巨大的天坑。
自古以来,这个天坑就一直存在。
方圆数万里的巨型坑洞,仿佛是一颗巨大的陨石,在望仙山脉上撞击留下的窟窿。
无人知道深浅,从天坑的边缘俯视,只有无尽的云海。
这种自然的景观,并非人力所能造成。
只有归结于鬼斧神工,出自仙人的手笔。
不知何时,有人透露出在天坑之中,隐藏着成仙的契机。
并且将天坑称为仙井,其中就蕴含着突破境界的秘密。
望仙山脉传出仙井的消息,使得平静的局面掀起了波澜。
开始只是北都郡听到了风声,结果传到了南临郡。
能够突破更高的境界,是修士最为执着的追求。
围绕着仙井归属的争夺,终于在南临郡和北都郡之间全面爆发。
这场史无前例的大战,持续了多年。
也使得南临郡和北都郡反目成仇,不惜动用大量的人力物力,投入到这场无休止的战争之中。
战争的起因就是资源地争夺。
即使仙井一般人无法探索,也不甘心留给他人。
万一有人掌握了其中的秘密,突破到更高的境界,无疑就会影响到整个云洲的格局。
实力的平衡一旦打破,势必就是一方对另一方的统治和压迫。
南临郡和北都郡都是怀着同样的想法,才会不惜发动战争,将这种可能性降低至最小。
战火从开始的小规模试探,衍化成为了云洲大地上整个蔓延。
多年地征战,造成了生灵涂炭。
许多人都在战乱中失去了家园,流离失所。
正如阮软等人遇到金府对安府的收编,也只是在大战之中一幕小小的缩影。
异族之间的争斗,关乎到生存。
同类之间的相残,更加惨绝人寰。
战争的残酷,使得祥和美丽的云洲,不再是一处世外桃源。
在外人的眼中,云洲就是遥不可及的圣地,殊不知这里的环境更加混乱。
由南临郡的赵及锋管家统领的队伍,朝着望仙山脉进发。
阮软与朱梓新和吴常理也在队伍之中,随着大军一起出征。
雨晴和水韵曦加上杜小白,三人没有资格入伍,被收入了阮软的镇魂星辰塔内部空间。
这次行动,南临郡府派出了一支三千人的小队,美其名曰是对前沿阵地守卫地轮换。
众人都明白派往前线,就不能避免与北都郡地摩擦,心中都怀着各自的想法。
想要在南临郡府中崭露头角,就是要看在战场之上的表现。
“你们将会在这里待上三个月,等待下一波队伍的到来。”
赵及锋四十多岁,元婴大圆满的修为。这次也是受到南临郡主游疯语的嘱托,亲自率队前往。
看来战事的紧张,已经迫在眉睫。
赵及锋看起来文文弱弱,一副书生的模样,骨子里却有着统兵将领的一股威严。
“北都郡想要阻止南临郡进入望仙山脉,只有用鲜血来维护我们的尊严。你们每个人都是百里挑一的勇士,相信不会辜负南临郡的希望。”
战场之上,士气最为重要。
赵及锋深谙此道,言语之中也带着煽动之意。
“只要立下了战功,就可以在南临郡府中兑换各种修炼的资源。顶阶的法宝,各种奇珍,任君挑选。”赵及锋口沫横飞地说道。
没有无缘无故的奖励,这些需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去争取。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南临郡掌握着云洲南部的资源,也不是一纸空谈。
这番话对新入伍的修士诱惑最大,加入南临郡府就是为了获得更好的修炼机会。
战争本身也是对修士的一种磨练。
只是比凡人的战争更为激烈,更加旷日持久。
不少人眼中带着向往之色,仿佛那些奖励唾手可得。
身为一枚棋子,根本跳不出棋盘。
只有顺应规则,才有机会脱颖而出。
机遇也伴随着危险。
即使明白这一点,也无法选择。
“其实也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困难,我们在与北都郡的交锋中,构建了自己的防线。只要对方逾越了中间的界限,你们尽可奋勇杀敌,不要错过了获取战功的机会。”赵及锋不忘记给众人吃下一颗定心丸。
南临郡与北都郡多年的相持局面,均在望仙山脉中建立了据点。
防御工事就是围着天坑的边缘,搭建的小型营寨。
天坑被陡峭的群山包围,只有一条入口可以通往深邃的山谷。
入口的两边就是双方驻扎的地点,不让对方的修士进入天坑,就是他们的任务。
前方山峦起伏,已经可以看到挺拔巍峨的山脉,一股苍茫古朴的气息迎面而来。
队伍进入山中,巨大的压力袭来,似乎这里的重力都比外界放大了许多倍。
每个人的境界都受到了影响,举手投足都变得颇为艰难。
“望仙山脉地势构造奇
特,会抑制人的修为,我刚开始来到这里也不习惯。”赵及锋轻轻一笑,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这种感觉让阮软几人似曾相识,从苍澜大陆进入仙山之中,就有着相同的压迫之感。
云洲之中也有这样的环境,使得阮软不禁有些疑惑。
队伍顺着山路,前行了数百里,来到了一片开阔之地。
一排构筑坚固的营寨映入眼帘。
“这就是我们的营地,也是你们守护的区域。对面是北都郡的修士,东边的那条要道,就是双方的禁区。”赵及锋朝着前方一指,对众人宣布了这里的纪律。
双方对垒的阵容,就是不让对方进入通往天坑的入口。
中间的空地上,地面都泛着暗黑色,不知道多少人长眠于此。
南临郡与北都郡的战争持续了多年,就是为了争夺这片区域。
那条通往天坑的小道,就是见证了死亡的黄泉之路。
三千人的队伍进入了营地之中,一名满脸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迎了上来。
“属下刘虎猛,参见赵大人。”
赵及锋微微颌首,对着众人介绍道:“这位是负责营地管理的刘统领,你们都要听从他的号令。”
刘虎猛身高臂长,元婴后期巅峰的修为,从身上散出来一阵浓重的血腥之气。
这是在刀林剑海中久经厮杀产生出来,显然手中沾染了不少鲜血。
刘虎猛人如其名,豹头环眼,整个人像一头出笼的猛虎。
“不管你们是新人还是老鸟,来到这里就要英勇上阵,若有人临阵脱逃,必将军法处置。”刘虎猛眼中露出一丝寒光,在众人身上扫过。
有着这样一名严厉的上司,看来在营寨中的日子并不好过。
赵及锋与刘虎猛寒暄了几句,带着一队人马转身离去。
没有太多的交待,就算是完成了交接。
从表面上看起来并无不妥,但赵及锋亲自率队前来,充分展现了对战事的重视。
又为何不做停留,真得放心让这些新人勇挑重任。
阮软看在眼中,面上也没有露出任何异样。
三千名修士被安顿在营寨之中,随时等待着下达命令。
战斗并不是随时爆发,毕竟在这里相持了这么久,双方的心态都有了一些转化。
只要没有人接近那条通往天坑的小道,就不会引发双方的冲突。
更多的时间,都是在等待中度过。
对于这场没有意义的战争,阮软充满了厌恶。
所谓的仙井,根本就是一个缥缈的传说。
也不知道是谁散布了这样的消息,造成了云洲今日动荡的局面。
偏偏这又是让人无法抗拒的诱惑,成为了双方大战的诱因。
水依然的下落依然杳无音讯,一定要想办法进入北都郡,才能揭开这幕后的秘密。
以目前的这种局面,想要前往北都郡都变成了一种奢望。
阮软不断地思考着,还是理不出太多的头绪。
“常理,你有没有感觉到这里的环境有些熟悉。”阮软开口问道。
吴常理挠了挠了头皮,思索了一番,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阵盘。
利用阵盘到处测量了一番,吴常理才露出了惊异的表情。
“好像与仙山之中有所相似,不过这两处天壤之别,为何会有同样的地貌。”
吴常理研究过仙山大阵,对仙山的环境十分熟悉。
“不会这天坑的形成,就是因为云洲的山脉坠入了下界。”
朱梓新脱口而出,随即就被自己这个荒谬的想法逗得乐了起来。
阮软一脸严肃,陷入了沉思。
朱梓新不经意之间的玩笑,倒是引起了阮软的一个大胆的猜测。
云洲的天坑,从面积上来说真的与仙山的规模相若。
也许真的被朱梓新言中,那所谓的仙井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可制造谣言的人又是何种目的,要引起南临郡和北都郡的战乱。
这个消息被北都郡首先获得,随后才传入了南临郡。
那散布消息之人,肯定是在北都郡有着一定背景的人物,否则也不会引起北都郡的重视。
这其中一定有着什么隐情,只有在北都郡找到答案。
目前两军对垒之际,正是敏感的时期。
想要突破北都郡的防线,就意味着要正面发生大战。
惊动了北都郡,更难从中获取有价值的线索。
望仙山脉只是北都郡的一道关卡,距离真正地进入北都郡还十分遥远。
更别说如何得到北都郡的信任,通过这道关卡都成为了一个难题。
转眼就过去了十几天。
山中天气反复无常,时而晴朗,时而阴霾。
傍晚时分一场大雨突如其来地降临。
开始只是细雨蒙蒙,到后来转为暴雨倾盆。
雨水如同云龙出海,瓢泼在山峰峭壁上,带起了空山的轰鸣。
水势从高处汇集,朝着低洼的谷地倒灌。
南临郡所处的营寨首当其冲。
建立在地势险峻的山道谷口,从两旁高耸的悬崖绝壁上垂下水幕,将这里变成了小小的池塘。
“走水啦。”营地之中有人开始呼喊。
刘虎猛从自己的帐篷里钻了出来,眉头紧皱,大喝一声。
“慌什么,没见过世面。”
刘虎猛大掌一挥,指挥营地内的修士参与到排水的施工之中。
山体的岩石坚
硬,想要开辟出一条水渠并不容易。
数千人都投入到挖掘中,只剩下利器刮在岩石上发出沙沙之声。
雨势越来越大,连四周的景物都模糊不清。
山中的大雨笼罩在南临郡的营地,对面的北都郡阵地倒是没有受到影响。
从北都郡的营地之中涌出了无数人影,手持兵刃趁着昏暗的夜色向着南临郡的营地靠近。
暴雨山洪掩盖了数千人的脚步声,只有手中的兵刃散发着寒光。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
把握天时地利,是一名合格统帅者的基本素养。
显然对方的统领,捕捉到了这次难得的偷袭机会,展开了对南临郡驻地的攻击计划。
这里独特的复杂环境,使得所有人都压制在元婴后期。
无法通过修为上的差异,扩大自己的优势。
只有实力均衡地较量,通过战术的运用扩大战果。
夜幕低垂,暴雨肆虐。
南临郡的修士还在忙于清理营地中的积水,全然没有意识到危险地降临。
北都郡数千人悄悄地靠近了营地,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
为首的一名男子短发及寸,膀大腰圆,目中精光四射。
正是与刘虎猛交手多次的北都郡统领魏青阳。
两军在这里相持不下,双方彼此都十分熟稔。
以往的战斗都限于小规模的范围,守护防线才是最重要的责任。
北都郡在与南临郡的前期交锋中,取得了一些微小的优势,就是在地形上占了一些便宜。
北都郡防守的营寨地势略高,南临郡驻守的阵地位置偏低,使得北都郡的营地处于易守难攻的状态。
双方战斗交火必然会引起一些伤亡,这也是双方都需要不断补充后援的原因。
北都郡的修士一直在注视南临郡修士的动静,对方受到暴雨侵袭,自顾不暇之际,正是发起突袭的最佳时机。
魏青阳举手示意,数千名北都郡修士冲入了营地之中,对着南临郡的修士展开了攻击。
“敌袭,全体迎战!”刘虎猛察觉到了危险,发出了命令。
暴雨之中,南临郡的修士仓皇应战,怎能敌得上有备而来的北都郡修士。
寂静的夜色中,喊杀声震天,双方就在暴雨之中刀兵相见。
一方士气高涨,一方疲于应对。
南临郡的修士没有做好迎战的准备,在北都郡修士的勇猛冲击下溃不成军。
雨水中夹杂着鲜血,使得原本就污浊的地面更加泥泞不堪。
不少人受伤,场面形势十分危急。
阮软三人一组表现神勇,拖住了数十名来犯的敌军。
无奈敌人越来越多,他们也只能自保,一时间分不出手去解救身边的战友。
刘虎猛一剑戳翻了一名敌人,看到身边的人纷纷挂彩,带头朝着营地的后方奔去。
“所有人,撤离。”刘虎猛大声喝道。
本就没有经历过这种激战的场面,南临郡修士无心恋战,也随着刘虎猛退出了营地。
“哈哈,一群乌合之众。”魏青阳仰天大笑。
许久没有如此痛快淋漓,让这名老对手吃瘪,实在是一件快事。
“给我追,把他们赶出望仙山脉,就是立了大功。”
魏青阳难得抓到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自然想要乘胜追击。
南临郡的修士连连后退,阮软跟吴常理和朱梓新随着队伍向外推进。
“这仗还没打怎么就放弃了。”朱梓新小声地嘀咕道。
“我看那个刘统领就有问题,双方对垒了这么久,应该没那么草包呀。”吴常理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是,开始还说什么临阵逃脱,军法处置。这一见势头不妙,跑的比兔子还快。”朱梓新随声附和道。
阮软也觉得有些蹊跷,按理来说南临郡的驻军不应该如此大意。
不过军令如山,几人也只好随着大军向着山道上退去。
北都郡的修士尝到了甜头,在魏青阳的率领下在后面紧追不舍。
转眼之间,两支队伍就追逐出了数十里。
前面道路变得狭窄,整个地形像是一个纺锤,两头尖尖中间宽阔。
刘虎猛大手一挥,示意众人停止了撤退。
“所有人准备,就在这里跟他们决一死战。”
刘虎猛的命令,让南临郡的众人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纵有疑问,还是无人敢于违抗。
众人一字排开,摆出了迎战的姿态。
魏青阳率领着北都郡的修士,见对方不再逃跑,发出了一声冷笑。
“你们是打算负隅顽抗呢,还是乖乖投降。”
对方阵容不整,方才的交锋中已经吃了不小的亏,在魏青阳眼中已经是砧板上的肥肉。
刘虎猛昂首挺胸,一扫方才颓废的气势。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刘虎猛沉声说道。
魏青阳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丧家之犬,还敢口出狂言。你们大势已去,束手就擒,还能留得一条性命。”
魏青阳身后的北都郡修士也随着一阵哄笑,举起了手中的兵刃,整齐地挥动。
气势恢弘,震惊四野。
魏青阳笑声刚落,从山道的后方猛然冲出一队人马,堵住了北都郡修士的后路。
领头的赫然正是早应归去的赵及锋,面上带着一丝微笑。
“我等早已恭候多时,魏统领别来无恙。”
第四百章 一夫当关
暴雨渐渐停歇,山中的景色焕然一新。
雨水洗净了山道上的泥泞,却无法拂去北都郡众人心头的阴影。
还未到寒冬,四周透着一股冰冷。
翠绿的林木枝头,挂着泛出金黄脉络的叶子,在山风的呼啸中无声地飘落。
秋高气爽,长夜寂静。
偶有晚归的鸟雀,振动着翅膀,惊起一道低鸣。
“看来今日必有一番苦战,所有人随着我一起冲。”
魏青阳久经沙场,纵然知道落入了对方精心布置的陷阱,也没有失去了从容。
北都郡的修士训练有素,虽然身处险境,还是欣然听令。
对方守住了两头的山道,只有杀出一条血路,没有其他办法。
狭路相逢勇者胜。
只有战死的勇士,没有怯懦的逃兵。
赵及锋眼中带着欣赏的神色,开口说道:“魏统领,事到如今,你莫要冥顽不灵。归降于南临郡府,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魏青阳一捋头上的短发,手中的长刀握紧。
“杀,北都郡的男儿没有孬种。”
征战多年,双方之间建立起来的隔阂,并非一言两语就可以打破。
北都郡视南临郡为入侵者,更是不会轻易屈从。
“可惜啊,魏统领这个决定实在是让我失望。”赵及锋一声轻叹。
魏青阳驻守着北都郡的前沿,阻挡了南临郡许多次地进攻。
这也是南临郡府主游疯语派出赵及锋的原因,不拔除魏青阳这颗钉子,就无法突破北都郡的防线。
不能归为己用,只有斩草除根。
赵及锋冷冷地挥手,下达了进攻的指令。
数千名南临郡的战士,蜂拥而上。
刘虎猛率领着自己的手下,也加入了战斗之中。
前后夹击,腹背受敌。
魏青阳指挥着北都郡的修士,向着赵及锋的队伍发起了冲锋。
这条通路是北都郡的方向,只有从这里突破,才能杀出重围。
“我来断后,你们速度撤离,通知郡主前来增援。”
魏青阳身先士卒,与赵及锋战在一起。
人数上处于劣势,地形上也极为不利。
想要全身而退,有些不现实,只能尽量地缩小损失。
赵及锋的境界也压缩在元婴后期,想要轻松拿下魏青阳,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两个人棋逢对手,打得不可开交。
刘虎猛长剑一指,率领着南临郡修士,从后面对北都郡得队伍形成了包抄之势。
山谷的腹地中,近万名修士展开了激烈地厮杀。
夜幕中充满了血腥的气息,各种武器的光影,将黑夜点燃如同白昼。
战斗的惨烈,震撼着每一名参战修士的内心。
混战之中,只有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不断地有人受伤,失去气力,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刀剑砍在自己身上。
眼看着身边的队友,倒于血泊之中,更加激发了众人的血性,眼中只有一片猩红。
山谷中的地面,被鲜血染红,震天的厮杀之声,响彻云空。
魏青阳与赵及锋久战不下,手下的修士也损失过半。
包括他自己身上受到了一些轻伤,涌出的鲜血染红了衣襟。
场上的优势完全倒向了南临郡一方,连魏青阳都情绪低落,似乎看不到一丝希望。
难到今日要交待在这里,魏青阳感觉到体内的力量不断流失,鬓角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魏青阳一头短发根根竖起,头顶上冒出了丝丝白气。
仅仅是赵及锋就完全压制住了自己,还有刘虎勇在后面紧追不放。
魏青阳有些后悔自己的大意,本以为是一次奇袭,结果落入了对方的圈套。
阮软在战场中清晰地观察到了北都郡修士的处境,心中暗暗有着一些打算。
“常理,你跟梓新靠近魏青阳。我帮你们挡住攻击,一定要找机会突破出去。”阮软低声地吩咐道。
几人本来就不是为了参与南临郡与北都郡的战争,更不忍心看到这种惨烈的战局继续扩大。
如果帮助魏青阳脱困,也是一个打入北都郡的机会。
不过想要在数千名南临郡府的修士手下救人,也要冒着巨大的危险。
一旦计划失败,几个人还会受到整个南临郡府的通缉。
吴常理与朱梓新立刻朝着魏青阳的方向慢慢靠近,还要避开北都郡修士的攻击,不着痕迹地混入到战团之中。
阮软在乱军之中,星航剑虚引,不断将双方的攻击搅乱。
他的身影有意无意地阻住了刘勇猛前行的路线,不让刘勇猛对魏青阳形成夹攻。
“嘿,那个小子,闪开,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
刘勇猛长剑几次都要招呼到魏青阳的身上,都被阮软利用身边的人武器,化解了凌厉的攻势。
阮软的剑意早就到了羚羊挂角,空灵无踪的境界,刻意地祸水东引,也没有让刘虎猛产生怀疑。
刘勇猛看到形势一片大好,也没有太过在意,拿下对方不过是时间问题。
只要干掉了魏青阳的属下,剩下他孤家寡人,还不是一样任由自己处置。
刘勇猛指挥着手下的修士,继
续清剿着北都郡的残余部队。
吴常理跟朱梓新挤进了魏青阳的身边,手中阵盘光芒亮起,偷偷地在小型的范围内布下了阵法。
朱梓新一道绿色的光影拂过,为魏青阳渡过了一丝木系元素。
魏青阳感到一股清凉的气息传来,身体上的疲倦一扫而空,细胞都似乎注入了不少活力。
手中长刀连续地破空,刀芒纵横开阖,将赵及锋逼退了几步。
“魏统领固然神勇,可惜与南临郡是敌非友,你觉得以你一人之力,就能挽回今日的败局。”赵及锋不慌不忙,高声笑道。
今日的布局,是赵及锋与刘虎猛早就私下商议。为了不走露风声,连属下的人都瞒了过去。
眼看精心撒下的大网,就要捕捉到魏青阳这条大鱼,赵及锋不无得意。
“想要魏某的人头,先问过我手中的大刀。”魏青阳知道有人暗中相助自己,心里也有了一丝底气。
吴常理在朱梓新的保护下,靠近了狭窄的山道,不断地布置着阵法。
控制来时的道路,才能在撤退时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关系到几人的安全,吴常理一点也不敢大意。
好在周围的众人都沉浸在厮杀之中,无人关注到吴常理的小动作。
偶有冲到吴常理身边的敌人,也被朱梓新挡在外围。
两个人通力合作,也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只当是两人把守着敌人的退路。
吴常理终于插下了最后一道阵旗,一个小型的困阵完全成型。
若是有人通过,就会陷入其中,无法辨别方向。
就算是强力破阵,也需要一番功夫,这段时间足够几人逃离到安全的地方。
吴常理对着阮软遥遥地用阵盘激发出一道金光,意思自己已经准备妥当。
阮软手中长剑荡起一阵寒芒,顿时在空中洒下一片雪花。
剑锋带着刺骨的冰冷,瞬间在他的周围形成了一片真空。
方圆数丈的修士,都纷纷闪开,不敢接近阮软的身边。
阮软一路疾行,冲向了魏青阳。
剑光似电,快若惊鸿。
魏青阳感到寒芒刺背,正欲回身相迎,阮软人剑合一,快速地从他身边掠过。
“我掩护你,那边还有两名朋友接应,你速速离去。”阮软声若蚊语,传入魏青阳耳中。
魏青阳不明所以,但也知道这是唯一的生机,佯装一刀劈下,其中却没有丝毫杀意。
阮软侧身滑步,轻轻一掌,推在魏青阳的背上。
一股柔和的力道传来,魏青阳的身体向着吴常理和朱梓新的方向飘了过去。
“快截住他,捉拿了此人,重重有赏。”赵及锋看到阮软一击奏效,连忙出声喝道。
吴常理和朱梓新两人一左一右,将魏青阳夹在当中。
“不要挣扎,我已经布下了阵法,我二人会带你离开。”吴常理低声说道。
魏青阳闻之浑身一松,放弃了抵抗,任由两人将他的胳膊架住。
从朱梓新身上魏青阳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正是方才对他暗中援手之人。
对方占据了优势,也不会在用什么手段来蒙骗自己。
现在的形势,也别无他想,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几名不知来历之人身上。
吴常理与朱梓新表面上像是擒住了魏青阳,脚下却没有向着战场之中,而是朝着来时的山道疾冲而去。
赵及锋感到了一丝不妙,原本的欣喜之情烟消云散。
此次的行动即将大功告成,又哪能轻松放任两人带走魏青阳。
赵及锋身为南临郡府的管家,手中的武器也是百里挑一的高阶法宝。
他所持的是一副算盘,就如寻常生意人用来计数的工具一般,实则威力巨大。
眼见几人向着通道的方向奔去,赵及锋直接将算盘向空中一抛。
金色的算盘变得庞大无比,如同一道巨大的枷锁,凌空覆盖了数十丈方圆。
头顶上传来沉重的压力,似乎空间都为之禁锢。
吴常理和朱梓新扶着魏青阳,身体都变得迟缓,每迈出一步都像是千斤之重。
前往的山道近在眼前,但这短短的距离都像是难以企及。
阮软星航剑一挥,无数颗星辰拖着绚烂的光尾,朝着禁锢的空间狂轰乱炸。
空间中的规则受到了星辰地冲击,随着金色算盘地转动,不断地排列成新的阻力,依然让吴常理几人寸步难移。
不少南临郡府的修士,在赵及锋的指挥下,冲向了困在金色算盘形成的领域中的三人。
朱梓新挺起了血云寒枪,奋力地施展出了他新近领悟的绝招。
彩凤翔空青林舞。
绿色的林影摇曳,一只神态逼真的彩色凤影,振翅翱翔,似要冲破天地的囚笼。
彩凤惊空,带起斑斓的光影,决然地掠过。
迎面扑来的南临郡修士,受到了巨大能量地冲击,身体高高地抛起,重重地散落倒地。
朱梓新一击之下,数十名修士均不同程度地受到了创伤。
可惜以他目前的境界,也不能连续地施展,再次地释放需要有一段时间的蓄力。
阮软一连数剑斩在了禁锢的空间之中,金色算盘上的光芒黯淡,笼罩的区域也逐渐缩小。
赵及锋眼中露出一片惊骇之色,他的这件法宝是四阶上品,同阶之中少有人能够拥有如此称手的武器。
法宝的品阶决定了释放的威力,对方少年的长剑,竟然锋利到可以破开他制造的领域。
刘虎猛也察觉到了不对,不再与北都郡的修士纠缠,冲了过来。
”你的人怎么会帮助敌人。“赵及锋冷冷地问道。
刘虎猛也是一头雾水,这种情形从未遇到。
”这些人不是你带来的吗,我怎么知道。“
刘虎猛长刀一轮,就朝着阮软劈下,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赵及锋也无暇跟刘虎猛讨论,操控着金色算盘设下了重重阻碍。
吴常理体会着领域中的压力,只能利用阵盘继续地布置下金刚如意阵,在几人身边形成了一道防御。
金刚如意阵内,几个人压力减轻,身体也变得灵活起来。
不过仓促之间布下的阵法范围有限,还达不到突破金色算盘的领域程度。
“我需要一些时间,来扩大阵法的威力。”吴常理手中不停,阵盘高速地旋转。
朱梓新只能将血云寒枪舞动地滴水不漏,阻止周围南临郡修士的靠近。
“放心,有我。一旦突破领域,你们立刻带着魏统领离去。”阮软一剑逼退了刘虎猛,冲着吴常理叫道。
吴常理点了点头,开始专心致志地布置着阵法。
场上防守的重任都落在了阮软身上,他一个人就承受着来自各个方向的攻击。
刘虎猛长剑带起一团光影,在空中刮起了一阵旋风。
虎啸平川动山林。
凌厉的剑芒化作了一道猛虎之影,张着血盆大口,发出了一声长啸。
虎乃丛林之王。
一声虎啸,百兽臣服。
刘虎猛手中的长剑,像是猛虎的利爪,带着腥风,猛烈地劈下。
阮软剑如游龙,在身边布下了道道漩涡,其中还有无数星辰幻灭浮沉,如同在星空中穿行。
刘虎猛的长剑陷入了无尽的星空之中,周围繁星闪耀,使他如同落入了星辰大海。
数百名南临郡修士也围攻了过来,加入到战斗之中。
在狭小的空间中,各种武器释放着暴虐的能量,形成了空间的乱流。
纵横交错的刀光剑影,如同一张密集的大网,铺天盖地划破了寂静的长夜。
阮软的星空领域催动到了极致,注入了空间之力的星空,成为了最为稳固的区域。
星辰地流动,构成了一片璀璨的星海。
星航剑上的繁星亮起,像是在夜空中点亮了无数的星眸,充满了对生命的渴望,注视着无情而又纷乱的空间。
数百名修士地攻击,撞击在星空之中,引起了星海的波澜。
每一道攻击之下,都有一颗星辰碎裂,扬起一片尘埃。
星空深邃,无穷无尽。
在与云海意志的较量中,阮软的元神世界得以升华。连云海中的毁灭意志都无法动摇星空的稳固,跟别说这些受到压缩后的道意冲击。
数百道光影冲入了星空,引起了星辰的爆炸,其中的力量也完全消耗殆尽。
星空之中,少年如同这一方空间的主宰,撑起了整个天地。
一人之力,抗衡数百人之击。
这震撼的一幕,让众人叹为观止。
少年的身影,如同一座崇山峻岭,横在了通往营地的道路之前,巍然不能撼动。
“不要停手,继续攻击。”刘虎猛手中的长剑不住地劈下,似乎要用这剑光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
“不能让他们逃走,所有人给我冲。”赵及锋维持着金色算盘对空间进行禁锢,发出了最后的通牒。
南临郡的修士放弃了对北都郡的众人清剿,也如同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吴常理还在紧张地布置着金刚如意阵的运转,随着阵盘的旋转,更多的阵旗落下,大阵的范围也在慢慢地扩大。
朱梓新不断地利用血云寒枪,拨开来自周围地攻击,整个人也如同一尊战神,散发着傲人的气势。
星空领域面对越来越多地攻击,整个星空都被群星的光芒激发了活力。
一颗颗充满了绿色生机的星辰,在星空中汇集成一柄巨大的星之巨剑。
由星辰组成的大剑,何其得壮观。
星空奥义蕴含着天地间最为神秘的力量,形成的星辰巨剑更是苍茫古朴,有如星空中的擎天巨柱,神圣不可侵犯。
星辰巨剑轻轻划过,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充斥了整个山谷。
从上面传来的威压,似乎比望仙山脉还要沉重。
咔咔咔。
众人所处的地面,都开始龟裂。
许多人被巨大的压力所迫,站立不稳,惶恐地望着星空中出现的星辰巨剑,心头一片死灰。
道意上的差距,使得他们无法领悟其中的意境。
仿佛星辰巨剑落下,就会让这里的一切都化为齑粉。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阮软得声音像是从天外传来,犹如当头棒喝。
刘虎猛只觉得心头巨震,手中的长剑都微微颤抖,几乎要拿捏不住。
对方的力量超出了自己的认知,还有什么能阻止毁灭地降临。
黑夜之中,寂静无声。
第四百零一章 信任危机
星辰巨剑悬挂在天幕之上,繁星当空,闪烁着凄冷的光芒。
超出了天地大道的范畴,独立于空间之外。
浩瀚的星空,承载了岁月的沉重,蕴含着无尽的奥妙,形成了瑰丽的奇景。
少年白衣如雪,青丝如墨。
手中星航剑遥指远方,定格成一塑雕像。
他的眼神清澈坚定,带着毫不动摇的信念。
山道的通路,少年的身影,映衬了众人的迷茫。
仿佛亘古不变,就屹立在山道之中,与周围的景物融为一体。
长剑静静地绽放寒光,如一泓秋水,似冷月低垂。
无人可以怀疑,那剑上凝聚的力量,指引着星辰的方向。
“与南临郡为敌,无异于螳臂当车。”赵及锋语气晦涩地说道。
阮软淡淡地瞅了他一眼,缓缓说道:“为了心中的**,放任自己的野心,你们才是举世皆敌。”
数千名修士屏息凝视,那苍茫古朴的星辰衍化成为的利剑,不仅高悬于顶,也仿佛直刺入心。
无谓的战争持续了太久,以至于每个人都忘记了纷争的意义。
曾是共同生活在同一片土地的毗邻,为何相煎太急。
“我等为南临郡阵前效力,早就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立场不坚,有愧于天。”刘勇猛长剑微颤,使出了全身的力量,抵抗着沉重的压力。
“你的天未免过于狭隘,偏隅一方,根本不知道天地广阔。”阮软淡淡说道。
阮软的足迹行遍万水千山,心胸于眼界都是超人一等。
双方各执念想,也是忠君所事,也不会轻易被言语所动。
阮软旨在拖延时间,震慑众人也不过权宜之计。
星空领域虽然威力巨大,真的要让阮软用来对付南临郡的众人,也有些于心不忍。
都是听命行事,许多人也是身不由己。
吴常理手中阵旗飞舞,终于将金刚如意阵催动到了极致,两人扶着魏青阳一步一步地接近了来时的山道。
金光亮起,三人的身影没入困阵之中,失去了影踪。
眼看魏青阳消失在山道之中,赵及锋无奈收回了金色的算盘。
阮软撤下了星空领域,南临郡修士压力骤减,纷纷握着武器虎视眈眈。
“各位今日就此作别,若有见面之期,希望不要再刀兵相见。”阮软冲着众人微微一躬,转身便欲离开。
“如我所记不差,你应该是来自于金府,放走了敌方的首领,金府恐怕难辞其咎。”赵及锋突然出声喝道。
赵及锋曾经对阮软几个人登记在册,对这几个在朝奉大会上表现突出的弟子记忆犹新。
此时搬出金府,不无威胁的味道。
阮软与金府并无太深厚的感情,但是也不想金府因为自己受到牵连。
“赵管家,我并非金府之人,你若是敢动金府,休怪我无情。”
阮软转过身来,眼神中带着一股凌然之威。
赵及锋没来由的一阵心虚,即使面对南临郡主也没有这样的感觉。
对方的目光中似乎有一种震慑心神的力量,使得赵及锋感到身上一冷。
今日的行动,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虽然虏获了对方不少修士,却让魏青阳逃脱,郡主必然心生不满,怪罪自己办事不利。
赵及锋精于算计,否则也难混到管家的位置。
望仙山脉中特殊的环境,造成了他的修为无法全力施展。若是换一个地方,也不会被一个少年一人就震慑了全场。
“若想金府无事,需要你跟随我去郡主府走一趟,南临郡为了策划这次行动,可是下了不少血本。”赵及锋看到少年对金府颇为在意,立刻抓住了这个软肋。
毕竟是个年轻的小子,跟自己耍手腕还是显得稚嫩。
阮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赵及锋的险恶用心昭然若揭。
自己大可以甩手一走,但难保赵及锋不将此次行动的失败,推在金府的身上。
“赵管家这是要将我交给郡主府处置,我这一去不等于是自投罗网。”阮软一声冷笑。
赵及锋生怕少年不肯俯首就范,假意大手一挥,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
“郡主爱才,以阁下的身手,绝对会委以重用。我看你对南临郡府的修士也没有痛下杀手,想来也有所苦衷,到时候戴罪立功,也不枉金府对你的一番栽培。”
赵及锋的目的就是用金府套住少年的脚步,不管他身处何方,有着这层联系,就无法置身事外。
南临郡和北都郡战乱多年,双方的矛盾绝对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化解。
阮软有心查明其中的原委,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赵管家的意思就是我随你前往南临郡府,你就不再针对金府。”阮软纵然知道这是明谋,也不得不继续试探。
“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我赵及锋言出必践,只要你跟我回去,此事就与金府无关。”
赵及锋信誓旦旦,不惜在众人面前郑重承诺。
阮软沉吟了一番,抬起头来,目光扫向场上的数千名修士。
“诸位都听得明明白白,赵管家所做的许诺,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与旁人无关。”阮软的声音响彻全场,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人活
天地间,有所为有所不为。只要问心无愧,又何须后悔。”
少年的言语慷慨激昂,像是当头棒喝,警醒着众人。
每个人心中都一杆天平。
就是用来衡量处事的原则。
虽然很多时候,因为各种原因有失偏驳,但做人还是要有一些底限。
不少人都在暗暗盘算,换作自己处于同样的处境,是否会做出相同的决定。
少年的行为貌似大逆不道,实则极有分寸。
正如他手中的剑,明明可以碾压众人,也没有伤及毫分。
赵及锋看到场上众人的情绪有些波动,眉头一皱,想要将少年擒下的愿望更加强烈。
“刘统领你率领众人先行返回营地,剩下的事情,交由我来处理。”赵及锋对着刘虎猛吩咐道。
距离吴常理三人离开有了一段时间,相信他们应该不会再受到阻碍,阮软对赵及锋这个安排也没有什么异议。
刘虎猛招呼着众人押解着北都郡的修士离开,只剩下了赵及锋和阮软留在山谷之中。
赵及锋带来的手下,全都交给了刘虎猛,自然是为了防备北都郡的疯狂反攻。
“阮公子,请吧。”赵及锋一伸手,表现得十分客气。
阮软大步向前,从赵及锋身边走过,正眼都懒得再看一下。
赵及锋心中有些恼火,强忍着怒气,跟着阮软向着蜿蜒得山道走去。
两人一路无话,很快就出了望仙山脉。
身上的压力减轻,赵及锋感受到修为也回到了正常的状态。他舒展了一下筋骨,发出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阮软恍如不觉,依旧不紧不慢地走在前面。
“小子,你胆大包天,前面就是南临郡府,你还不束手就擒。”赵及锋摸出了金色的算盘,冷冷地说道。
“怎么,赵管家想要出尔反尔。”阮软转过身来,鄙夷地说道。
赵及锋身居高位,何时与人和颜悦色地说话。
在山中修为压制,不便发作,此时束缚尽去,顿时恢复了自信。
“你私通敌人,放走了要犯。我要废了你的修为,再将你交给郡主好生处置。”赵及锋隐忍了多时,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你真得觉得我跟你回来,是要由你摆布。”阮软嘴边带着一丝讥笑。
赵及锋想要凭借修为上差距,擒下少年,怎么会想到阮软的境界并不在他之下。
针对北都郡的行动,关键时刻被少年破坏,使得赵及锋羞恼欲狂。
不将这个少年拿下,无法消除他心中的愤懑。
赵及锋金色算盘化作一道金光,天地之间顿时出现了一座金色的牢笼。
金色算盘遮住了天空,丝丝光影垂落,将阮软所处的空间层层封锁。
同样的招数,阮软早就有所防备。
星航剑奔腾汹涌,直接布下了星空领域。
两股领域激荡在一起,展开了空间地争夺。
金色的牢笼,可以禁锢空间。
星空的无限,又怎么会束缚于天地之间。
星空领域划开了金色的牢笼,星辰激荡如雨,如怒电穿空。
轰隆隆。
金色的牢笼遥遥欲坠,禁锢的空间也产生了巨大地波动。
赵及锋心头惊骇莫名,元婴大圆满配合四阶高阶法宝,竟然还不能困住眼前的少年。
难道之前他还隐瞒了实力。
赵及锋元神全力催动,操控着金色算盘荡起层层光影,似一只翻天大掌,重重扣下。
阮软星航剑挥出,空中洒下了道道剑芒,用剑光布下了一片汪洋。
汹涌的海水中还带着点点星光,掀起了吞噬一切的滔天巨浪。
赵及锋身形连续地后退,那股奔腾不绝的力量,让他如同一叶扁舟,在风雨飘摇中动荡。
元婴大圆满是这片天地最顶尖的修为,即使他只是处于初期,也足以傲笑一方。
这少年的年纪不大,也踏入了这个境界,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
赵及锋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手中金色算盘光芒大盛。
领域地对碰无法取得优势,赵及锋已经失去了斗志。
金色的算盘猛地在空中炸响。
迸射出无数颗金色的珠子,像是在夜空中升起了几百颗耀眼的太阳。
凝结了巨大能量的冲击,刮起了一阵暴虐的旋风,朝着阮软轰然落下。
随着法宝地爆裂,赵及锋身影电射,朝着南临郡府的方向逃窜。
阮软哪能容他轻易脱身,星航剑一抖,化为了镇魂星辰塔的模样。
在空中一搅,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吸力。
镇魂星辰塔周围出现了无数漩涡,像是在空间制造出了无数的黑洞,将这些能量吞噬一空。
赵及锋的面前,出现了少年的身影。
冰冷的剑锋,就抵在他的胸前。
只要他轻举妄动,立刻身上就会多出了一个透明的窟窿。
赵及锋双手空空,双腿一软,跪倒在少年的脚下。
“不要杀我,我自然会向郡主解释,是我办事不利,一切的责任都由我一力承担。”
眼前的少年不可战胜,赵及锋也不惜放下了颜面。
“我如何信你,金府说不定还会受到你的打击报复。”阮软目光冰冷,
对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提不起任何怜悯之情。
“我愿意发下道誓,绝对不会透露公子的事情。”赵及锋冷汗淋漓,面色一片苍白。
“我本无意与南临郡府为敌,只是你们对北都郡的怨念过于纠结。”阮软缓缓说道。
赵及锋身为南临郡府的管家,杀了他必然让双方的仇恨更加升华。
阮软目前的处境,完全就是站在了北都郡一方,难免不会引起南临郡府对北都郡采取更大规模的行动。
这有悖于阮软的初衷,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你放开元神,由我种下魂印,待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我自然会还你自由。”阮软思前想后,也只有控制赵及锋,也相当于在南临郡府埋下了一枚棋子。
赵及锋脸皮一阵抽动,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使他难以接受。
一向都是他指挥别人,现在轮到自己受制于人,这种角色的转换,一时间还有些适应不了。
赵及锋目光游移,显得有些举棋不定。
阮软星航剑挽了个剑花,从赵及锋的胸口移动到了额头。
“我不太喜欢口是心非的人,我只相信死人不会透露消息。”
阮软剑上的冰冷,传入到赵及锋的肌肤,使得赵及锋浑身打了个冷战。
少年敢于在数千人面前出手,以一己之力掩护魏青阳逃走,显然并非鲁莽行事。
实力和勇气相结合,才能做出如此惊人之举。
他的行动,表明了不在意与南临郡为敌,想要斩杀一名南临郡的高手,也不会只是虚言恐吓。
赵及锋在死亡和苟活中还是选择了后者。
阮软成功地种下了魂印,拍了拍赵及锋的肩膀。
“你的任务,就是劝阻郡主,不要轻易在对北都郡开展行动。我此行北都郡也是为了化解双方多年的恩怨,你好自为之。”阮软郑重地吩咐道。
赵及锋不敢再有任何忤逆,连声应是。
阮软交待完毕,又朝着望仙山脉而去。
吴常理三人这会儿应该返回了北都郡的营地,阮软此时就是赶去与他们会合。
刘虎猛率领着南临郡的修士,正坚守着阵地。
一夜的鏖战,众人也都疲惫不堪。
虽然暂时取得了一些优势,也因为阮软地插手,显得有些美中不足。
特别是少年临行前的那一番话,还回荡在许多人的脑中。
同处一片天空下,因为无休止地征战,远离了家园。
在这望仙山脉中,饱尝各种恶劣气候地影响。
望仙,也许真得只是一种奢望。
为了虚无缥缈的机缘,开启那种遥遥无期的战斗,这根本不是修炼的意义。
许多人仰望着夜空,怅然若失,仿佛心中最初的美好在渐渐地抽离。
阮软运起了归真之眼,隐去了身形,在夜幕之中穿过了南临郡的营地。
以他的实力,救出北都郡被俘虏的修士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不过这势必打破两军对垒的平衡,帮助北都郡也只是为了获得更多的线索。
在没有深入了解之前,阮软还不想让任何一方取得优势。
只有在北都郡找到引起双方争战的真正原因,才能彻底地化解双方多年的积怨。
穿过南临郡营地,对面数十里就是北都郡的营地。
营地中灯火通明,显然因为这一次行动,守卫更加森严。
北都郡也是在防备南临郡再次地入侵,损失了不少人手,对他们来说也是实力上的削弱。
阮软悄无声息地接近了营地,感受到了魏青阳的气息,就在正中的大帐之内。
阮软走到大帐门前,露出了身形,高声叫道:“魏统领,故人前来,还请一叙。”
过了片刻,从大帐中传来魏青阳的声音。
“快快有请,青阳略备了酒席,欢迎阁下地到来。”
阮软闻声进入大帐之中,只见魏青阳端坐其中,身边却没有吴常理跟朱梓新的身影。
魏青阳站了起来,面上倒是一脸客气,对阮软深深一礼。
“多蒙阁下出手,青阳才逃过一劫。”魏青阳一改平时那股彪悍之气,说起话来彬彬有礼。
阮软坐了下来,环顾四周,发现大帐之中设置简单,打扫得还算干净。
“我那两名兄弟呢?”阮软出声问道。
阮软心中有些奇怪,眼前的情景似乎有些蹊跷。
“他们正在别处休息,我先敬阁下一杯。”魏青阳轻轻一笑,端起了手中的酒杯。
阮软也没有继续追问,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看到阮软如此痛快,魏青阳眼角带着笑意。
“不知阁下如何脱身,青阳倒是颇为好奇。”魏青阳转动了一下手中的酒杯,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阮软话到嘴边,突然头脑一阵眩晕。
眼前的景物变得模糊不清,隐隐之间魏青阳的面孔不断地放大。
耳中只听到魏青阳说道:“来人呐,给我把南临郡府的奸细押下去。”
第四百零二章 停战计划
望仙山脉经过一夜暴雨地洗礼,处处都透露着一股清新之气。
北都郡与南临郡的营地遥遥相望,淡淡的云雾萦绕,仿佛蒙上了一层轻纱。
山中依然静谧,似乎昨晚的一场血战并没有给这里带来任何变化。
阮软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身处一辆囚车之上。
随着山路的颠簸,囚车的木轮发出咯吱吱地响声。
吴常理跟朱梓新也在囚车之上,三人身上的修为被禁锢,缚上了道道坚韧的绳索。
押解囚车的只有数十人,领头的正是魏青阳。
这个结果让阮软不由地一阵苦笑。
从数千名南临郡修士的手中,解救了魏青阳,反而被当做奸细抓了起来。
目前的形势看来,是要将三人送往北都郡的都城。
北都郡这次行动损失了不少修士,魏青阳难以弥补这次过失,只有将三人送往北都郡,显然是要当做替罪羊。
魏青阳的怀疑也不无道理。
毕竟三人来历不明,能在数千人手中安全逃脱,说不得就是南临郡的苦肉之计。
而且吴常理与朱梓新带领着魏青阳逃离,随之赶来的少年一个人,又怎能面对南临郡的数千修士,毫发无损地来到北都郡的营地。
这其中耐人寻味。
若说不是与南临郡早有通气,魏青阳打死也不相信。
所以魏青阳才布下了宴席,迷倒了阮软,发送北都郡再行定夺。
阮软三人本身的目的就是要潜入北都郡,不过这样的方式是他们预料不及。
北都郡的都城规模一点也不逊于南临郡,雄伟的城墙绵延数万里。
城门前的守卫见到魏青阳躬身行礼,也没有阻拦,就放一行人进入城中。
魏青阳率领着众人一路来到了郡主府。
“魏统领,前方可是打了胜仗,是什么重要的人物被你俘虏。”郡主府的守卫看到魏青阳,出声询问道。
魏青阳被人戳到了痛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
“快去禀告郡主,有重要的军情需要汇报。”魏青阳心中焦急,连忙催促道。
守卫见他面色不善,也没有继续多言,转身进入府中。
不多时,守卫打开大门,放魏青阳一行人进去。
北都郡的格局与南临郡相若,郡主府就位于中间的一座高宅之内。
两旁的屋舍俨然呈井字形排列,处处可见手持兵刃的修士在整装待发。
北都郡的郡主徐苍烈是一名年过半百的老者,鬓角略显斑白,一身宽大的蓝色云袍裁剪的十分合身,衬得他棱角分明的面孔格外威武。
“青阳,有何要事让你亲自前来。”徐苍烈声音不大,却透露着一股久居上位者的威严。
“昨晚望仙山脉中暴雨倾盆,南临郡的驻地发生了水灾。属下认为是一个难得的进攻机会,率领了三千将士,杀进了敌营之中。”魏青阳低着头,沉声说道。
“哦,结果怎么样。”徐苍烈手指在椅子的把手上轻轻敲击,面上看不出一丝情感地波动。
“我军取得了优势,乘胜追击到了一处山谷,遭到了赵及锋与刘虎猛地前后夹击。”魏青阳不敢隐瞒,将战况和盘托出。
“赵及锋不是南临郡府的管家么,他竟然亲自设局,看来一定是受到了游疯语的指使。”徐苍烈点了点头,心中明白了大半。
两郡对垒多年,彼此的实力相互都比较了解。
魏青阳现在好端端地站在眼前,想来一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斗。
“属下无能,请郡主治罪。”魏青阳不惜主动承认错误,并非真地要请罪,而是为了表明态度。
徐苍烈摆了摆手,缓缓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魏统领也不必挂怀。”
北都郡与南临郡的战事旷日持久,有些损失也在所难免。
总不能因为一次失误,就怪责手下,必然会影响军心。
魏青阳感激涕零,拱手说道:“说起来属下能够逃脱一劫,也是因为有三名南临郡的修士临阵倒戈,属下才能化险为夷。”
这个消息倒是大出徐苍烈的意外,两郡之间互相渗透的情况也不少见,不过均没有取得多大的进展。
“这三人现在何处。”徐苍烈产生了好奇之心,开口问道。
“属下不敢轻易相信这三人的身份,只能先行将他们控制了起来。”魏青阳低声答道。
其实魏青阳也不是没有感激之情,只是大战之中尔虞我诈,这般的处理,也是一种谨慎地表现。
魏青阳命人将阮软三人押了上来,三个人环顾四周,倒没有显得一丝慌张。
“你们三人到底从何而来,冒死相助魏青阳,可有什么目的。”
徐苍烈手掌一拂,隔空就解除了三人的束缚。
吴常理活动了一下酸麻的肩膀,气呼呼地说道:“这个魏统领不知好歹,我们三人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从南临郡的手中解救出来。他倒好,直接恩将仇报。”
魏青阳脸上一红,此番话倒也不是一派胡言。
朱梓新心直口快,随声附和道:“救人之时,也不见魏统领有所防范,真没见过这样过河拆桥之人。”
魏青阳心中大窘,连忙冲着徐苍烈说道:“属下敌我难分,一切均凭郡主定夺。”
拿下三人,也是为了战事之需,换做平常,魏青阳也不会疑心如此之重。
阮软看到面前的这位老者正是北都郡郡主,不慌不忙地说道:“魏统领有此怀疑,也是为了北都郡的安危,毕竟我们三人也是初来贵地。”
三人年纪轻轻,没有丝毫的恐慌,让徐苍烈也有些欣赏。
“魏统领行事鲁莽,招待不周之处,还望不要挂怀。说出你们的来意,本郡主自会主持公道。”徐苍烈快人快语,给人的印象不坏。
阮软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将几人如何来到南临郡,又如何混入了南临郡府一一道来。
就连寻找水依然的目的,也毫不隐瞒。
“你们是为了寻找一名外界的女子?”徐苍烈对于三人来自云洲之外,有些意外又有些迟疑。
“正是,不知道郡主的公子现在何处,我们所找的人与他密切相关,郡主大可一问便知。”阮软带着一丝期待,朗声说道。
提起了自己的独子,徐苍烈神情突然激动起来。
“你们从何处打听到犬子的事情,难道不知道他已经消失了多年。”
这个消息让阮软大为吃惊,郡主的独子失踪,那水依然又去了哪里。
水依然前往云洲,就是为了找寻昔日夫君的行踪,两个人如果不在云洲,那他们又处于何地。
“还望郡主据实相告,关于贵公子的具体事情,也许我们能帮上一些忙。”
阮软也没有想到事情地发展更加扑朔迷离,只有从徐苍烈这里获取更多的线索。
徐苍烈长叹了一声,神情有些憔悴,仿佛忽然之间老了几岁。
“云洲之中,北都郡与南临郡世代相邻,本来相安无事。犬子嘉言年方弱冠,我就想着能与南临郡府的千金喜结连理,自此双方成为亲家,更有利云洲的稳定。”
徐苍烈目中露出一丝温和,勾起了多年前的往事。
“嘉言从下就喜好研究阵法,在我眼中,这种旁门小道不足成大器。虽然多次劝阻,也拗不过他那个牛脾气。”徐苍烈不无惋惜之意,像是对徐嘉言的不服管教颇为不满。
“阵道也是天地大道,未尝就不能独树一帜。”吴常理在一旁冷哼道。
吴常理本身就专精阵法一道,见不得别人诋毁自己的擅长。
徐苍烈不以为意,继续地说道:“嘉言经常对我说起,整个云洲就是一个大阵的布局,可惜我一直听不进去。”
云洲之大,可以与苍澜大陆相比,能将这个云洲布置下阵法,那是何等惊人的手段。
别说徐苍烈不信,连阮软几人都深表怀疑。
“嘉言不同意这门婚事,还有其他什么原因。”阮软暗暗地猜测到其中必有隐情,只是一时间有些抓不到头绪。
“嘉言说望仙山脉就是这云洲大阵的阵眼,还经常进入山脉之中,一呆就是数月。”徐苍烈眼神渐渐朦胧,似乎儿子的身影清晰可见。
“是不是贵公子有所发现。”阮软不由地问道。
在仙山之中,就有人见到云洲的来客,说不定就是徐嘉言找到了离开云洲的方法。
徐苍烈看向阮软,点了点头。
“嘉言确实发现望仙山脉的天坑,就是与外界的出口,不过那里有着阵法的加持,寻常人根本感悟不到。”
这条线索与阮软几人的猜测不谋而合,也许真得如朱梓新的那句戏言说中,仙山就是从望仙山脉中脱离出来,形成了独有的地貌。
“听说要与南临郡联姻,嘉言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他说他要找出云洲的秘密,而不是困在这里。”徐苍烈带着一些失落,还有一些伤感。
徐嘉言一定是在这次离家的过程中,遇到了水依然。两个人都在阵法上有一定的造诣,情投意合之下私定了终身。
“嘉言公子再次回到云洲又是为何?”
阮软只是粗浅地知晓两人之间的过去,对于徐嘉言为何抛下云依然有些不解。
“嘉言只是说他有所发现,天坑这一处阵眼,似乎封印着什么东西。想来是他在外界接触到了一些事物,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可惜我当时根本不相信他的话,只当是他做为不愿联姻的借口。”
徐苍烈有感而发,对当年的态度有一丝后悔。
“我命人将他软禁了起来,不让他再随意外出,同时还与南临郡商议着大婚的日期。”徐苍烈声音越来越小,充满了愧疚之情。
“嘉言公子可曾提起过有了心上之人。”阮软接着问道。
徐苍烈的老脸微微一红,长叹道:“嘉言确实提起与外界的一名女子,有了两情相悦之意,无奈我一心只想让他跟南临郡府联姻,根本没有将他的话当做一回事。”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是这些大家族的联姻之道。
为了家族的发展和利益,谁又会在意儿女的想法。
阮软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深深为徐嘉言感到惋惜。
门当户对。
这就是一些大家族的择偶标准。
别说徐嘉言道出的云洲秘密让人无法相信,就算是要北都郡府接受一
名外界的女子,都有些太不现实。
云洲处于独立的空间,这里的人世代都生活在这里。
北都郡与南临郡联姻,说起来也是一桩美事。
可惜徐嘉言不愿成为家族的工具,一心探寻外面的天地,才造成了与家族的矛盾。
“那后来呢,嘉言公子又去了哪里?”阮软即使有了一些猜测,也不由地问道。
“婚期将至,嘉言一天夜里偷偷离开了郡主府。待我有所察觉,率人追赶的时候,他已经进入了望仙山脉。”
儿子的背叛,让徐苍烈大为恼怒,关系到南北局势的发展,不惜葬送儿子的幸福。
“那天晚上,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嘉言。他就站在天坑的边缘,投身进入了云海之中。那处天坑有着特殊的禁制,不懂阵法之人,根本无法靠近。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我的眼前,心中顿时充满了失落。”
徐苍烈说道此处,目中已经隐隐有泪光闪烁。
都是因为自己一意孤行,亲手将儿子送入了不归之途。
“自此我才命人守卫在天坑之处,对外界缄口不言其中发生的事情。”
徐苍烈封锁了消息,就是不想勾起这段伤心的回忆。
“南临郡府就因为不能联姻,视同北都郡有意羞辱。加上此事不予外传,更让许多人产生了各种猜测,关于仙井之说,成为了最主要的矛盾根源。”
徐苍烈无法自圆其说,更加无法化解南临郡的猜疑。
关于云洲的秘密,他只是听徐嘉言提起,其中是否真的有什么隐情,他也不得而知。
南临郡府先是被拒婚,接着听说了望仙山脉中仙井的消息,自然认为北都郡不怀好意。
仙井关系着修士晋升的秘密,无论是谁掌握了其中的奥妙,都会成为云洲最不稳定的因素。
双方的大战因此而起,围绕着望仙山脉的争夺持续了多年。
徐嘉言也不会猜到,自己的离去,会给云洲带来了一场轩然大波。
水依然在仙山逗留了许久,进入云洲之后,应该也听到了这个消息,或许也发现了仙山的秘密。
南临郡府是水依然到达的第一站,那里的大阵应该就是水依然留下的布置。
云洲的南部和北部都没有水依然的踪影,说不定水依然也通过阵法上的造诣,感应到了徐嘉言留下的线索,还在寻找徐嘉言的下落。
问题的关键,还是要找到徐嘉言,只有他清楚望仙山脉之中到底蕴藏着什么秘密。
阮软将前前后后种种线索结合起来,脑中渐渐有了一些轮廓。
想要化解北都郡跟南临郡多年的纷争,就要揭开望仙山脉的秘密。
“徐郡主,我等从外界能够进入云洲,就是受到了阵法的指引。对于云洲是否被大阵所加持,我们还需要进一步地验证。”
阮软想要打消徐苍烈的顾虑,就要先证明自己的能力。
望仙山脉现在是草木皆兵,只有先让双方达成共识,才能有机会前往探寻一番。
双方多年的征战,产生的隔阂并非轻易就能化解。
如何调停南北两股势力达成休战的协议,成为了首要的任务。
“就算是我愿意罢手,南临郡府那边也不会相信。”
徐苍烈深知双方的恩怨纠结过深,处于对立的局面,握手言和绝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仙井的诱惑实在是过于深入人心,仅凭一面之词,岂能善罢甘休。
“只要郡主无意扩大战事,南临郡府那边我自有办法。”阮软心中一动,想起了赵及锋这枚棋子。
赵及锋现在受到阮软地控制,有他里应外合,对南临郡府展开行动,应该还有机会。
“不知道阁下有何高见。”徐苍烈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面前的情况。
“既然是要停战,当然我们要表明态度。”阮软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
徐苍烈有些疑惑不解,不知道少年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首先,我们先撤去北都郡在望仙山脉中的营地。”阮软淡淡地说道。
撤去防卫,无异于将望仙山脉拱手相让。
如何保证南临郡府不趁机发起对北都郡的攻势,让徐苍烈有些不敢轻易地做出决断。
“这个方法可行?”徐苍烈对阮软的提议有些警觉。
放开门户,也许就是引狼入室。
南临郡府一直以来,就是想要突破北都郡的这道防线。
若是让对方长驱直入,免不得发生更大规模的战斗。
“南临郡府想要发动对北都郡的进攻,肯定不会只是营地的这些人,势必要动用整个南临郡府的力量。”阮软仔细地分析道。
“南临郡府的赵及锋可以做为我们的内应,一旦南临郡府有所动作,我可以知晓他们的安排。到时候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就可以将局面变为主动。”
阮软考虑到了最坏的可能。
北都郡撤去防线,本身就是一种休战的态度。
如果南临郡府还要咄咄逼人,就只有尝尝众叛亲离的后果。
必须有人先做出表率,北都郡的撤军是实现停战计划的第一步。
第四百零三章 以一当千
一段尘封的往事,一点一点地浮出水面。
云洲充满着神秘的色彩,独特的地理环境与世隔绝。
云海之中,孤洲高临。
本是引人向往的一片圣土,在战争地爆发中疮痍满目。
关于仙井的传说是这场战争的导火索,对这里的人们产生了巨大地诱惑。
望仙山脉包含了修士对更高生命层次的渴望,也引起了经年累月地纷争。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人和人之间的猜忌和贪欲,是一切矛盾的开始。
平息这场战乱,举步维艰。
正如人心得欲壑难填,想要打开良好的局面,有时候要采取非常手段。
“我如何能够相信你所言,不是与南临郡勾搭成奸。”徐苍烈漠然地说道。
徐苍烈无法将希望,完全寄托在面前的少年身上,这也是考虑到北都郡的安全。
即使对少年袒露了心声,也不代表就放下了警惕。
阮软微微一笑,在没有展露足够的实力之前,确实一切都是一纸空谈。
“云洲的战乱,本身与我无关。但是涉及到至亲之人的下落,我必须迎接挑战。”
阮软腰杆一挺,超然的气势完全释放。
“我有一剑,可顶万马千军。”
星航剑随意地出现在手中,阮软的气息变得卓然不群。
在望仙山脉的山谷之中,阮软凭借一人之力,震慑数千名南临郡修士。
即使是因为山脉中的压制,束缚了众人的战力,这个战绩也傲人无比。
在仙山之中,阮软从头修炼到元婴大圆满,相当于同阶修士双倍的基础。
加上对大道的感悟,无人能与之比肩。
手中的星航剑更是一件超阶法宝,在目前这个境界,阮软隐隐已经登上了顶点。
“公子对自己如此自信,老夫就派人比试一番,权当是战前地演练。”徐苍烈大手一挥,一队修士走了进来。
这些人都是元婴后期,而且接近了巅峰境界。
数目正好一千,每个人都有着不亚于魏青阳的战斗力。
北都郡的实力可见一斑。
“他们是郡主府的精锐护卫,只要公子在围攻之下保持不败,老夫就同意公子的建议。”徐苍烈老谋深算,身为一郡之主,轻易不会以身犯险。
与南临郡多年地交战,除了因为徐嘉言的事情,问鼎天下,也是其中一个重要的关键。
在权力和利益面前,无人可以淡然。
云洲割据的局面,也在徐嘉言的失踪之后,向着激烈的方向发展。
“就以一炷香为限,过了这一关,公子就有了与老夫谈判的资格。”
徐苍烈的目的很简单,无论对方抱有何种动机,前来说服自己,都要拿出足够的诚意。
实力是最直接的体现。
阮软朗声笑道:“无妨,那在下就当堂献丑了。”
星航剑上光芒亮起,星辰闪动,布下了无尽的星空。
阮软立足在星空之中,眼中似乎有星辰幻灭不定,手中的长剑也震颤不已,划出一道道瑰丽的轨迹。
一千名修士举起了手中的武器,整齐划一地向着少年攻来。
空间中上千道流光飞舞,各种道意彰显着威力,像是交织成了一张五彩斑斓的大网。
剑光一闪,如一剑,又若千百剑。
似风卷飞雪,惊涛拍岸。
轰隆隆。
无数道攻击碰撞发出了阵阵巨响,像是平地上绽放了滚滚春雷。
一千名元婴后期的修士出手,就连郡主府的城墙都能轰塌,却在少年的剑光中化为了泡影。
星航剑上星光迷蒙,耀眼的剑芒,像是刺破黑暗的曙光。
一瞬间,朝着四面八方,放出霞光万丈。
剑势如滔滔海浪,奔腾汹涌。
上千名修士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幅美丽的景象。
无尽的大海之中,一轮明月升起。
大海无边无际,翻腾呼啸。
明月高悬静谧,凄美清冷。
一动一静。
看似极不协调,却又完美地统一。
这是极致道意地体现,使人心旷神怡,陶醉其中。
海水不断地波动,无数颗星辰在海中雀跃。
围绕在明月的周围,形成了一片星空的投影。
海上升明月,群星耀古今。
天地间难得一见的奇景,完美地展现出一幅画卷。
亦真亦幻,看似近在咫尺,又若远在天边。
“一切都是虚妄,唯有以力破之。”人群中有人发出了呼喊。
一千名修士经受过特殊地训练。
道心坚定,不为尘染。
每个人凝重地注视着这片星空领域,举起了手中武器,释放出巨大的能量。
从人群中爆发出沉重的吼声,像是屹立天地之间的巨人被唤醒。
一千道光影凝结成一体,如同一柄要破开空间的长矛,发出激荡的呼啸。
一团凝聚了千人之力的光柱,猛然地冲击过来。
明月皎洁,繁星闪烁。
静止的画面动了起来,海面渐渐升高,似乎与天并肩。
星辰浸淫在大海之中,发出了炙热的温度,海水都为之沸腾。
星空奥义结合了海之气息,围绕着明月,快速地旋转。
整个海面形成了一个无比深邃的漩涡,光柱就从漩涡中穿过。
轰轰轰。
连番地爆炸,造成了滔天的巨浪。
蕴含了星辰之力的道意,与千名修士汇集的能量发生了碰撞。
巨大的光柱像一把探入深海的银针,要捅破这片领域的心脏。
海水中的星辰带着无尽的绿色生机,在光柱上炸响。
星辰不断陨落,在光柱的冲击下崩塌碎裂。
能量的光柱一路高歌,向着更深远地方向冲击,要将一切都化为乌有。
一艘载满星辰的巨轮,如黑暗中的灯塔,苍茫空寂地驶来。
阮软变幻出镇魂星辰塔的真实形态,与千名修士联手的一击发起了正面地较量。
镇魂星辰塔上无数繁妙晦涩的符纹,散发着凌然不可侵犯的威严,使得青灰色的塔身烙印上一层神圣的光芒。
嗤嗤嗤。
如同一柄利刃插入了水中,光柱上的能量被似乎被镇魂星辰塔吞噬。
青灰色的高塔,横贯东西,像是搭起了通往彼岸的桥梁。
光柱从中间开始崩溃,化作了点点光影,没入了镇魂星辰塔之中。
千名修士联手的一击,在镇魂星辰塔地撞击下,消散一空。
冰冷的高塔,悬在众人的头顶,似乎随时都会落下。
从中可以感受到莫名的恐惧,充满了死寂的气息。
一千名修士感受到天空垂下的威压,代表着不可抗拒的毁灭之力。
天之将倾,无人可以幸免。
在镇魂星辰塔下,众人呼吸都变得困难。
其中蕴含着无可匹敌的力量,将他们的信心完全粉碎。
徐苍烈目瞪口呆地注视着场上发生的变化,即使他身临其境,也无法挣脱那种沉重的压迫。
青灰色的塔身,带着岁月的沉重,掌控着生死的轮回。
千余名修士沉寂无声,没有人还会认为这是一场不公平的战斗。
这是真正地实力较量,没有任何侥幸。
以一当千,胜得干脆利落。
少年用手中的剑,证明了他的价值。
“公子如此神勇,真乃天纵之才。”徐苍烈击掌赞叹道。
若是让他知道阮软并没有全力以赴,恐怕他更要为之震惊。
阮软淡淡一笑,收回了镇魂星辰塔。
曾几何时,他还是一个青涩的少年,只能利用智计周旋与各种危险之间。
现在的他,已经可以独当一方,凭借着手中的神兵,开辟属于自己的方向。
“云洲局面地改观,离不开徐郡主地支持。”阮软语气谦恭。
不骄不躁,才是大将风范。
阮软的态度获得了徐苍烈的好感,他终于明白少年不是为了争权夺势而来。
云洲的天地,困不住这名少年的脚步。
徐苍烈所谋的权势也不在少年的计划之中,那些虚名不过是俗世的阴影,怎能遮住广阔的天空。
“青阳,你就跟随着公子,听从他的指挥。”
徐苍烈不再怀疑,对于阮软的计划也言听计从。
魏青阳在山谷之中,就曾见识过少年的手段,此番再次地看到,依然为之动容。
“属下听令。”魏青阳有些惶恐。
在少年几人挺身相救之后,他还曾经算计过这位少年。
此番地位转换,还不知道会落得如何下场。
“魏统领一片忠心,是难得的虎将,郡主眼光不错。”阮软轻轻笑道。
驭下之道,并非威逼利诱。
而是要不吝嘉奖,才能让人忠心耿耿。
站在魏青阳的立场,有所戒心在所难免。
“多谢公子不计前嫌,青阳有愧难当。”魏青阳心中一宽,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战场之上见惯了刀光剑影,生死都可以看淡。
但很少有人如此宽宏大量,不仅不横加指责,还出声褒奖。
阮软拍了拍魏青阳的肩膀,手掌中传来一丝温暖。
“我们也算是出生入死,何必如此客气。”阮软笑道。
少年的微笑如同一阵春风,让魏青阳受宠若惊。
徐苍烈看在眼中,默默地想起了自己的儿子。
也许让至亲之人,按照他们想要的方式去生活,才是正确地选择。
若不是因为自己的执念,也不会造成父子一别多年。
真正的幸福是来自家人的陪伴,才不会在修行的路上感到孤单。
若一切都可以重来,我愿意用郡主之位换回儿子的平安。
徐苍烈百感交集,一时间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殊不知这些心境的转变,都是因为少年的到来,潜移默化地受到感染。
望仙山脉之中。
北都郡的营地悄然地撤离,那些防御的工事,也尽皆拆除。
敌方阵营的变化,逃不过南临郡守卫地监视。
有人禀告了刘虎猛这个消息,使得刘虎猛有些诧异。
“你们在此留守,我需要返回郡主府汇报情况。”刘虎猛对于这个重大的发现,不敢擅做主张。
莫非是北都郡也设下了局,想要引诱南临郡自投罗网,很有可能正是如此。
刘虎猛交待手下坚守阵地,匆忙地朝着南临郡府行去。
“你说北都郡撤去了防御工事?”游疯语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头雾水。
两郡交战多年,莫非受到了前日的小小打击,故意设下了陷阱,想要对南临郡采取行动。
不过放弃了优势的领地,北都郡就不怕南临郡大举进犯,这样的布局又有何意义。
“赵管家,你怎么看。”游疯语思来想去,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赵及锋受到了阮软的控制,也只是得到了他的指示,要阻止南临郡发起对北都郡的攻势。
对于这样的情况,赵及锋也始料不及。
“不如在下亲自走一趟,去探探对方的虚实。”赵及锋眼珠一转,便有了打算。
北都郡的举措,应该也受到了少年的指示。
虽然想不出他用了什么方法,但显然这不是北都郡原先的作风。
只能由他出面,便可以知晓其中的原因,配合少年的行动,对赵及锋有利无弊。
“恩,如此也好,赵管家你就率领五千人马,去往前线。一切随机应变,不可太过鲁莽。”游疯语郑重地吩咐道。
游疯语对赵及锋上一次的表现还是十分满意,一举就让对方损失了数千名修士,这大大地缩小了两郡之间的差距。
北都郡放弃了险要的阵地,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对南临郡都是一件好事。
双方为了争夺望仙山脉的归属,这场大战持续了太久。
多年地征战,让双方消耗都很惨重。
许多人早就厌倦了这场争端,但无奈左右不了动荡的格局。
谁也不知道战争何时会结束,也很难期待会出现转机。
南北两股势力的纠葛,想要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判都成为了一种奢望。
除非一方愿意做出巨大的让步,否则这场战争就无法停止。
南临郡显然不考虑这种可能,完全是因北都郡不仁在先,才导致南临郡不义在后。
战局最终的结果,还是在于利益的划分。
若是双方都能让步,这场战争也不会发生。
以游疯语对徐苍烈的了解,两人骨子里的傲气,如出一辙。
除非实力悬殊到不得不低头,想要对方妥协,无异是痴人说梦。
赵及锋从郡主府征集了一支五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朝着南临郡的营地挺进。
望仙山脉景色如常,通往天坑的小道人迹罕至。
赵及锋透过南临郡的营地向着对面观察,果然看不到北都郡驻地的兵士。
原本气势宏伟的建筑,拆除得七零八落,只有一些残垣断壁显示着这里曾经的辉煌。
“赵大人,我们要不要调集人马,直接攻往北都郡。”刘虎猛挥动着手中的长剑,舔了舔嘴唇。
上一次的行动,成功地俘虏了对方的不少修士,让刘虎猛尝到了胜利的甜头。
虽然魏青阳地逃脱成为了一件憾事,不过也成功地打击了对方的士气。
正是一鼓作气,直捣黄龙的机会。
刘虎猛一想到大把的军功,心中就有些激动。
“你觉得北都郡会那么容易对付,依我看来必然有诈。”赵及锋冷冷地瞅了刘虎猛一眼,一盆冷水浇在了他的头上。
赵及锋与阮软交手之后,心境发生了变化。
对于少年的安排,甚至还有着一丝期待。
战争残酷无情。
一时的优势,并不会持续太久。
如果少年真得有心对付南临郡,恐怕赵及锋这会早就撒手人寰。
“我们不能放弃大好的机会,也许北都郡真得是畏惧了我军的勇猛,故意收缩了防线。”刘虎猛还在坚持己见,生怕延误了战机。
“刘统领,你若真得立功心切,不如带领一支千人小队前去查探查探。”赵及锋有些失去了耐心,面无表情地说道。
在没有收到阮软的指示之前,赵及锋肯定不会希望战局朝着不受控制地方向发展。
刘虎猛急功近利,没有听出赵及锋言语中的讽刺之意,以为他默许了自己的行动。
放着好处不捞,不是刘虎猛的性格。
“那就有劳赵大人再此坐镇,我这就带人前往,一定不让大人失望。”刘虎猛兴奋地眼露精光,搓着大手连声说道。
赵及锋默不作声,看向远方,显得心事重重。
“你们这些家伙,就会跟在我们身后捡漏。一旦有了好处,就全然忘记了我们这些出生入死的下属。”刘虎猛心里嘀咕着,慢慢地退了出去。
刘虎猛还在耿耿于怀上次围攻魏青阳的事情,因为少年的插手,使得魏青阳逃脱。
结果赵及锋却出言威胁少年,亲自将少年押送郡主府,使得功劳都算在了他的身上。
其实刘虎猛并不知道阮软早就潜入了北都郡,这些想法也不过是他暗自腹诽罢了。
这一次的行动,一定要抢在人前,断然不能再给他人做了嫁衣。
刘虎猛心中盘算着,带领了一队人马,就朝着北都郡的方向悄悄进发。
北都郡的营地一片狼藉,仿佛匆忙之中撤离,地上还散乱地堆放着一些来不及搬走的物资。
刘虎猛一无所获,心中有些气恼,一脚就将一块石头踢得远远飞起。
“这不是刘统领么,何苦生这么大的气。”
一名少年长发飘舞,眼神清澈明亮,冲着刘虎猛笑嘻嘻地说道。
刘虎猛定睛看去,心中一颤,这不是正是那名震慑了数千南临郡修士的少年。
不好,撤退!
第四百零四章 共谋出路
北都郡驻军地撤离,对南临郡来说意味深长。
也许这看似平静的背后,还隐藏了更为汹涌的暗流。
刘虎猛刚愎自用,率领着小队意欲立功。
没想到遇到守候在这里的少年,满腔热情变成了惊恐。
对付这支小队,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刘虎猛一行就束手就擒。
“你到底想怎么样。”刘虎猛也尝到了成为俘虏的滋味,看着面前的少年,底气不足地叫道。
南临郡的小队,全部都被五花大绑,横七竖八地围成了一堆。
“刘统领那么喜欢打打杀杀,就没有想到过迟早有这么一天。”阮软微笑着蹲了下来,拍了拍刘虎猛的肩膀。
少年的手中没有丝毫力道,像是对待老友一般,轻柔而又温暖。
“我等誓死效忠南临郡,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刘虎猛豹眼圆睁,却掩不住内心的慌乱。
“你的生死对于整个战局起不到任何作用,唯一伤心的也只有你的家人。”
阮软摇了摇了头,似乎在嘲笑刘虎猛的稚幼。
每个人在战争中都是一枚棋子,扮演着不同份量的角色。
像刘虎猛这种顶在最前沿的修士,说白了就是炮灰。
可惜人在局中,身不由己。
一将功成万骨枯。
想要建功立业,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其中还要凭借不少的运气。
两军对垒,不过是双方初步地试探。
真正地拼杀,在与斗智斗勇。
只有身陷囹圄,才能感受到其中的辛酸。
“这场战争,本身就是一场误会。你们甘愿牺牲,还是愿意抗争。”
一场没有意义的战争,给美丽的云洲蒙上了一层阴影。
多少人背井离乡,多少人家破人亡。
阮软深深明白战争带来的动荡,面对异族的入侵,挺身而出是为了生存。
同处一片天空下,本来是和平共处的景象。
受到**和野心的驱使,不惜面对自己的同类举起手中的武器,怎能不令人心碎。
许多人沉默不语,暗地里扪心自问。
他们没有办法阻止战争的开始,却有权利选择让战争结束。
“都起来吧,我送你们回去。”
阮软话已点到,剩下得就是让他们自行地思考。
刘虎猛有些难以置信,一时间忘了起身。
阮软轻轻地将刘虎猛扶起,掸去了他身上的灰尘。
千人小队跟在阮软的身后,朝着来时的方向慢慢行去。
赵及锋远远地就瞧见了阮软的身影,沐浴在夕阳之中,随着柔和的光线渐渐拉长。
少年的脚步不紧不慢,如同跨越了时间和空间。
整个人都融入了周围的景物之中,似乎亘古不变的远山。
从少年身上感觉不到凌厉的气势,却又让人无法轻视。
仿佛远离了尘世的喧嚣,只留下空灵和静谧。
刘虎猛的小队低着头跟在后面,全然没有了去时的嚣张。
赵及锋轻轻踱出了营地,身后的南临郡修士也纷纷出来张望。
两队人在营地前相遇,默默地注视着对方。
“你来了。”赵及锋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容,轻声说道。
“我来了。”阮软点了点头。
“那边看来取得了进展。”赵及锋目中带着一丝惊喜,接着问道。
“是的,幸不辱命。”阮软轻轻呼了一口气,显得格外轻松。
旁边的修士早就认出了这名少年,正是以一已之力,就挡住了南临郡数千修士进攻之人。
对于两人暗藏机锋的对话,让众人均摸不着头脑。
“我记得你说过的话,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赵及锋静静地说道。
阮软目光清澈,望向远方。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伫立着,天地之间一片宁静。
只有微风拂过,吹起了少年的一缕发丝。
“这些人都是你的属下,用来交换北都郡的修士。”阮软终于开口,提出了要求。
赵及锋心领神会,命令手下释放被关押的北都郡众人。
两股处于对立的势力,就在营地之前完成了交换。
阮软带着北都郡的修士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话。
“三日之后,我想邀请游疯语大人到此一聚。”
相信赵及锋会将他的意思,转告这位南临郡的郡主。
双方的恩怨想要彻底地了结,需要高层之间地谈判。
北都郡撤去了防守的驻军,就是表现出停战的态度。
利用南临郡的修士交换俘虏,也是化干戈为玉帛的诚意。
赵及锋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眼中露出了决然。
南临郡府中。
赵及锋带着刘虎猛参见游疯语。
“北都郡如此安排,会不会有什么阴谋。”游疯语摸着稀疏的胡须,若有所思地说道。
“启禀郡主大人,那名少年正是协助魏青阳逃离之人,属下也是连番地栽在了他的手中。”刘虎猛如实地答道。
“赵管家,你也与那名少年接触过,可知他的来历。”游疯语对这名神秘的少年产生了兴趣。
赵及锋拱手道:“据他所说,来自云洲之外。修为高绝,连我也不是他的
对手。不过他并没有为难南临郡的修士,否则一人之力,就可以让我等全军覆没。”
游疯语知道赵及锋不喜欢夸大其词,心头深感不安。
“北都郡有此人相助,为何又放低了姿态。”游疯语对于形势的发展,也有些看不清楚。
赵及锋看到游疯语态度有所松动,连忙说道:“少年并非是偏袒北都郡一方,包括北都郡的撤军,也是来自于他地力挺。”
游疯语有些愕然,对于少年的举动甚是疑惑。
“依属下看来,这也许正是化解我们与北都郡仇怨的机会。对方的种种迹象,都是在向我方示好。”赵及锋察言观色,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游疯语目光瞟向了刘虎猛,似有征询之意。
“郡主大人,按照以往的惯例,确实没有像今日这般。属下落入敌手,本就不抱了生还的希望。北都郡的营地已经空无一人,若是想挑起争端,也不会轻易地放弃易守难攻的阵地。”
刘虎猛心知肚明,少年的境界远远地凌驾众人之上。
真得想要心存不轨,也不用耍什么花样。
游疯语沉吟不语,来回地踱步。
北都郡有了强力的帮手,还能主动地撤离,这其中就说明了问题。
显然这股助力,并没有受到北都郡的控制。
那这名少年到底意欲何为。
两不相帮。
这种可能性最大。
能力越大,就越难甘于人下。
来自云洲之外,就更好解释了这种情况。
云洲与外界封闭,修为到了一定的境界,突破就成为了一种屏障。
正是对外面世界探寻的渴望,才使得南北两方围绕着望仙山脉展开了争夺。
既然有人能进入云洲,就说明有方法离开这里。
也许望仙山脉的秘密,就有机会解开。
北都郡肯定是得到了消息,才不惜停战。
只有双方共同携手,才能促进事态向着良好的方向发展。
游疯语并不是一个认死理之人。
多年的征战也让他明白,想要一统云洲,何其得艰难。
再大的仇怨,经过这些年的消磨,也早就淡如云烟。
双方的摩擦,除了造成兵荒马乱之外,对于自身的发展没有半点好处。
骑虎难下。
也是让战争无法停止的一种无奈。
“三日之后,对方诚邀郡主前往望仙山脉一叙,一切便可明了。”赵及锋不着痕迹地提醒道。
“虎猛当率众力保郡主的安全。”刘虎猛不忘记趁机表现忠心。
游疯语长叹了一声,挥了挥手,遣散了两人。
做为南临郡府的最高统治者,游疯语肩膀上的压力一点都不轻松。
往事一幕幕地浮现在眼前,昨日的种种过往依稀可见。
南临郡与北都郡世代的交好,都因为一次联姻的毁约,衍化成了一场灾难。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矛盾焦点,实际上是人心地一次沦陷。
游疯语感慨万千,思绪起伏不定。
窗外明月高悬,淡淡的月光清冷地洒进了屋中的地面。
今夜注定难眠。
三日很快过去。
南临郡府的大门打开,游疯语率领着赵及锋跟刘虎猛,一道踏上了通往望仙山脉的路线。
随行并没有浩浩荡荡的部队,游疯语三人犹如出外游玩一般,只带了寥寥无几的几名随从。
踏入望仙山脉,那种凝重之感扑面而来。
山中的景色依然,唯有众人的脚步声,在蜿蜒曲折的山道上轻轻蔓延。
秋风萧瑟,吹起了落叶盘旋,无声无息地飘落在山间。
一路无语,前面南临郡的营地隐约可见。
通往天坑的小路,本是双方交战最为激烈的前沿,此时摆下了一桌酒宴。
北都郡的郡主徐苍烈,与一名白衣少年并肩而立。
两人只身前来,就在酒宴之前,静静地等待。
游疯语突然怅然若失,那种久违的温暖涌向了心田。
“游老兄风采不减当年。”徐苍烈面带微笑,招呼着几人在酒席中落座。
游疯语三人围着桌子坐下,阮软手中举起了一壶青木酒,给每个人斟上了一杯。
“徐老弟,你也年纪不小,身子骨可还硬朗。”游疯语闻到酒香,顿时浑身一阵舒爽。
芳香馥郁的青木酒是青灵族人的秘酿,也是阮软的随身珍藏。
“已经好久没有品尝到如此美酒,此物恐非云洲出产。”游疯语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悠然地说道。
借着美酒,也可以探知少年的来历。
“游郡主果然慧眼如炬,此乃苍澜大陆青灵族的专属,别的地方可是仿造不出。”
阮软微微一笑,不经意地透露了自己的身份。
徐苍烈仰脖一饮而尽,大呼痛快。
阮软为他斟满了面前的酒杯,轻轻笑道:“徐郡主若是喜欢,我这里还有不少。”
几个人各怀心事,品着美酒,都没有提起沉重的话题。
如同几名故人相遇,所有的心情都沉浸在杯中。
青木酒醇香碧绿,后劲绵长。
游疯语脸上泛起了一丝红光,转动着手中的酒杯,感叹道:“已经多年没有像今日这般
惬意,我都快要忘记自己的酒量。”
几个人的修为显然不会因这些酒而上头,放下了心中的包袱,才能感受到酒中的乐趣。
“游老兄,都怪我没能对你解释清楚,造成了我们之间的误会,我敬你一杯。”
徐苍烈端起酒杯,朝着游疯语遥遥相敬。
提起两人之间的过节,游疯语有些黯然。
双方之间的征战,皆因心中的**驱使,无论对错。
心里的疙瘩最难解开。
解铃还须系铃人。
徐苍烈放下了身段,主动地道歉,也让游疯语有着一种异常的感觉。
人和人之间的相处,有的时候就差那么一点点的沟通。
“说起来,我比你年长几岁,更加惭愧。”游疯语多年的心中郁结,在对方的笑脸相迎中也渐渐烟消云散。
彼此都知道对方的想法,就是缺乏交流。
一旦有人打开局面,立刻成为无话不谈。
“犬子率性妄为,辜负了游老兄的一片好意,我这个长辈实在是不够称职。”徐苍烈想起了儿子,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
“因为与游家的婚事,让犬子从这望仙山脉中一去不返,所以才导致了我对游老兄的不敬,还望体恤我身为人父的苦衷。”
这个情况徐苍烈很少提起,知道内情的人不多。
游疯语只当是徐苍烈隐藏了望仙山脉的秘密,才不惜挑起战火,使这里成为了兵家必争之地。
徐苍烈此时道出了往事,让游疯语也感到震惊。
“望仙山脉的天坑,实际上就是通往外界的出口,并非有着什么飞升的秘密。”阮软开口说道,更是让游疯语这一方大惊失色。
“公子何出此言。”游疯语显然还不能消化这个消息,疑惑地问道。
“云洲被一所大阵所笼罩,望仙山脉就是大阵的阵眼。不知道是何缘故一处山脉坠落下界,形成了一座仙山。我正是从仙山之中,传送到云洲,才得以与各位见面。”
阮软将仙仙中经历的过程,对着众人描述了一番,使得众人唏嘘不已。
“令郎的推断,和我遇到的情景相结合,不难推断出这个结果。”
阮软望着徐苍烈,郑重地说道。
云洲所处在一座大阵之中,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阮软从外界而来,他的话又令众人不得不相信。
“到底是何人布下了如此阵法,他的目的又是何在。”游疯语对这突如其来的秘闻,惊骇地无以复加。
“我正是发现了此间的奥妙,才特地邀请几位共同商议。”阮软也只是看到了冰山的一角,对于背后隐藏的秘密没有一点头绪。
“就在云洲的下面,有着相同构造的一座仙山,也有阵法的加持,隔绝着与外面地联系。”
阮软对阵法并无涉猎,也只是因为吴常理的缘故,才有着如此的猜测。
“徐嘉言公子一定找到了仙山与云洲的联系,才失踪了这么多年,据我所知,他并没有出现在外界。”
徐嘉言的行踪如同水依然一样,成为了一个谜团。
两个人共同的一点,都是对阵法的造诣极深。
阮软几人从仙山之上,得到了水依然的指引,来到了云洲。
而水依然并不在云洲之内,极大的可能就是感受到了徐嘉言留下的踪迹,也进入了天坑。
这个天坑就是一切秘密的源头。
“天坑的附近有阵法加持,寻常之人无法一窥究竟。”
徐苍烈深有感触,当年也是因为这里独特的环境,造成了他与徐嘉言失散于此。
“破阵之人,我这里早有人选。让两位前来,也是为了商议此事。”
阮软的依仗,就只能放在吴常理身上,从仙山之中的一路表现,也说明了吴常理能够胜任。
只要双方不再交战,阮软几人就可以前往天坑,解开阵法只是时间的问题。
“徐老弟,你早些说出这些隐情,我们也不至于对峙如此之久。”游疯语心中再无芥蒂,语气也变得亲密起来。
“当日之局势,就算我说了,游老兄也不会相信吧。”徐苍烈一脸无奈,苦笑道。
望仙山脉的阵法阻隔了众人的脚步,也引起了各种猜测,就连徐苍烈也深信不疑,更何况游疯语。
未知总是让人浮想联翩。
在没有足够的实力去探寻之前,谁都抱着同样的心思。
“这处天坑,并非人力可以造成,也许还隐藏着危险。”
阮软并不乐观,仙山中开采域石的奇特方式,让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仙山盛产域石,需要用鲜血为引,才能开采出来,凭借着突破阵法才改变了这种血腥的方式。
阵法的功能一方面是为了隔绝外界,另一方面意味着封印。
阮软不由得想起了在仙墓之中的经历。
那方空间,就是一处放逐之地。潜藏着恐怖的生物,可惜控制修士的元神。
云洲的大阵会不会也是相同的目的,如果真得如此,那云洲大陆也充满了危机。
徐嘉言首先发现了云洲大陆存在阵法的布置,钻研多年,一定有了一些进展。
为今之计,就是从天坑入手,打开通往外界的出口,才能知道面临的会是何等险境。
天坑之行,迫在眉睫。
第四百零五章 大阵困凶
望仙山脉犹如一条巨龙,盘踞在云洲大地之上。
陡峭险峻的山峰,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以此为界,分隔了北都郡和南临郡的疆土。
自古以来,云洲的修士就习惯了聚仙山脉的奇特之处。
进入山中,实力便会受到压制,这种感觉越是靠近天坑越为强烈。
天坑的由来,无人知晓。
若是从空中俯视,更会对造物的神奇发出惊叹。
一道方圆数万里的深坑,像是巨龙脊背上一处巨大的伤口。
云雾弥漫,深邃无限。
许多人都曾尝试一探究竟,纷纷无功而返。
天坑周围有着层层禁制,无法接近。
止步不前,望洋兴叹。
随即一种传言不胫而走,天坑中蕴藏着成仙的秘密。
天坑也被冠上了仙井的美称。
谁能登临仙井,就等于掌控了云洲的命脉。
北都郡与南临郡也因此卷入了战乱,围绕着仙井展开了旷日持久地争夺。
人性的自私贪婪暴露得淋漓尽致。
谁也不曾想到,就在通往天坑的小道前,两方势力握手言和。
席间谈笑风生,推杯换盏。
“既然公子愿意揭开仙井的秘密,我这个老头也想略尽绵薄之力。”
游疯语解开了心结,话也变得多了一些。
“你与赵管家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就由他率领三千精锐,听从公子调遣。”
游疯语率先表态,算是少有的大方。
“魏青阳,你也统领三千将士,随公子一同前往。”
徐苍烈不甘落后,也做出了相应的安排。
游疯语嘿嘿一笑,端起酒杯一口饮下,眼神愈发地清醒。
见到两人盛情难却,阮软也不推辞。
“能得到两位地大力支持,此次行动必然圆满成功。”阮软举杯笑道。
三个人相视一笑,恩仇尽泯。
云洲局势的稳定,对未来的发展尤为重要。
结束了动荡的战乱,云洲必将恢复之前繁荣昌盛的景象。
几日之后。
吴常理开始了对阵法的研究,阮软率领众人就在南临郡的营地驻扎下来。
雨晴和水韵曦还有杜小白从镇魂星辰塔的空间释放了出来,几个人即使在塔中,也亲眼目睹了发生的一切。
可惜阮软的境界,还不足以开启镇魂星辰塔更高的权限。
否则让几个人在塔内修炼,也是一个不错的打算。
三个人深知修为的重要性,投入到了刻苦地修炼之中。
破解望仙山脉的大阵,远比仙山之中还要艰难。
这对吴常理来说,更是一个难得地提升机会。
阵法之道,讲究对天地大道的感悟。
以及各种天地元素的运用,还有对环境的掌控。
吴常理在钻研之中,收获颇丰。
大阵并非独立的设置,而是层层叠叠的多重禁制。
吴常理只能抽丝剥茧,从外围开始慢慢地渗透。
朱梓新在旁边不住地用木系元素,补充着吴常理消耗的体力。
杜小白也利用笛声加持着吴常理的气息,使他保持着巅峰的状态。
三个人联手早就十分默契,使得破阵的工作也不会显得过于枯燥。
转眼半个月过去,吴常理终于在大阵之中,开辟出一条道路。
阮软率领数千名修士顺着通道鱼贯而入。
天坑的边缘雾气翻腾,一望无边的茫茫云海,让人如同跻身天际。
“我们怎么下去。”赵及锋看着脚下深不见底的高渊,不由地一阵心悸。
深邃的天坑,如同巨兽的大口,似乎要吞噬无尽的生机。
“曦儿,轮到你出手表现啦。”
对于进入天坑,阮软早就胸有成竹。
水韵曦的发簪就是开启空间通道的钥匙,可以追随水依然的足迹。
吴常理会意地布下了聚仙灵阵,水韵曦站在阵中,高高举起了发簪。
从几座聚仙灵阵上射出几道光芒,汇集到水韵曦手中的发簪之上。
空间一阵波动,一道光门亮起。
若不是吴常理提前解锁了大阵的禁制,光门也无法顺利地激发。
水韵曦的境界维持不了太久,阮软带着众人相继穿过了光门。
吴常理和水韵曦直到最后才进入,光门随之消散,聚仙灵阵也停止了运转。
这一次行动准备充分,众人的修为也都处于元婴后期。
除了雨晴仍需阮软的保护之外,其他人对抗空间之力的挤压倒是颇为轻松。
熬过了开始的一些不适之后,众人慢慢熟悉了这种压力。
短短的瞬间,如同跨越了漫长的时空。
空间的波动停止,脚下也变得凝实。
眼前出现的景象,似乎有些熟悉。
阮软几人的感受最为明显,因为这里正是他们曾经来过的仙山。
不过并非他们来时的地点,而是进入了仙山的深处。
水韵曦的发簪仿佛受到了感应,隐隐朝着前方指去。
山腹之中有着一座洞穴,阮软带着众人,悄悄地向着洞穴摸了过去。
洞口不大,只能容纳两人并肩通过。
阮软安排数千名修士守在洞穴之外,带着水韵曦几人踏入了洞中。
洞穴之中并没有想象中的阴冷潮湿,看情况像是人为开凿出来。
前行了数里,洞穴变得宽阔起来,应该是进入了山腹之中。
两道人影正盘膝坐在前面的一处石台之上,手中不断地打出各种禁制。
水韵曦远远地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眼角湿润,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
“师父,是你么。”水韵曦轻声叫道。
在水韵曦的心中,师父对她恩重如山,自小就拉扯她长大。
一名女子转过头来,眉目中与水韵曦有几分相似。
“曦儿,你怎么到了这里。”
女子对于水韵曦的到来,并没有欣喜之情,反而露出了一丝忧虑。
“是这枚发簪,带着我找到了这里。”
水韵曦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走上前去,投入到女子的怀中。
眼前之人,正是她魂牵梦萦的水依然。
水依然紧紧抱住了水韵曦,早已泪流满面。
阮软几人默默地看着这感人的一幕,心中
也充满了温暖。
一切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经历了太多的波折,终于找到了水韵曦的母亲水依然。
对此,水韵曦还蒙在鼓里。
“曦儿,我一直瞒着你,这个人便是你的父亲。”水依然一指身边的男子。
男子四十岁左右,剑眉朗目,岁月仿佛在他身上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
他与水依然站在一起,俨然一对神仙眷侣。
“这就是我们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男子目光中充满了柔情蜜意,冲着水韵曦伸出了手臂。
水韵曦听到我们两个字,心里咯噔一下。
一直以来,水韵曦都以为自己是一个孤儿,只有师父是她世上唯一的亲人。
突然冒出来的这名男子,显然与水依然是一对夫妻。
师父变成了母亲,还多出来一个父亲,这种变化让水韵曦措不及防。
“请问前辈可是徐嘉言。”阮软拱手说道。
能够让水依然跋山涉水,追寻不弃的只有这名北都郡的少主。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徐嘉言有些奇怪,这名少年素昧谋面,怎么一开口就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是韵曦的......”阮软突然有些害羞,不知道怎么介绍自己。
面对百万魔族,阮软也没有像现在这般窘迫。
他与水韵曦情投意合,但是身边还有雨晴在侧。在水韵曦的父母面前,少不了有些心虚。
水韵曦面色羞红,只将头埋在水依然的怀中,久久不好意思抬起。
“这位便是你们的贤婿,我们都是水姑娘的好友。”吴常理大大咧咧地说道。
吴常理眼中远没有那么多世俗的顾忌,从他嘴里说出来面不红心不跳,显得顺利成章一般。
朱梓新与杜小白相视一笑,都早已习惯了吴常理这种风格。
徐嘉言从头到脚打量了少年一番,暗暗点头。
无论是从长相还是气质,都算的是上上之选。
有了吴常理这般介绍,场上的气氛终于不再尴尬。
“师......母亲,这些年你都随着父亲隐居在这里?”水韵曦还没能习惯对水依然的称呼,这种突如其来的幸福让她如堕梦中。
“并非我们想要待在这里,实在是因为形势所迫。”水依然摇了摇头,苦笑道。
阮软早就注意到了这里有所不同,到处都是阵法留下的痕迹。
“徐前辈,你们可是发现了什么情况。”
徐嘉言失踪多年,都在研究云洲大阵的秘密,来到这里肯定带着非同寻常的目的。
“你们能找到这里,应该已经知道了过去的事情。”徐嘉言面色凝重,语气中不乏温和。
阮软点了点头,随即将众人的经历,娓娓道来。
“云洲发生了战乱?”徐嘉言听闻这个消息,眉头紧皱。
“所幸我已经化解了双方的仇怨,为了找寻您的下路,两位郡主还派出了不少人手。”阮软低声说道。
平息了云洲战乱的过程,阮软并没有赘述。
不过徐嘉言也深知其中的艰险,对这名少年更加刮目相看。
让两方纠葛多年的势力重归于好,这不简简单单光凭实力就可以做到。
除了博大的心胸,过人的睿智更加重要。
“家父身体还健朗吧。”徐嘉言对于父亲虽然有些成见,但骨子里还是血浓于水。
“徐郡主身体无碍,他也很挂念前辈。所以才愿意停战,支持我们前来探寻一番。”阮软对徐苍烈还是不无好感,贵为一郡之主,他承受着太多的负担。
亲情永远都是最浓厚的情感。
来自与血脉之中的骨肉相连。
“你们不该来此,这里潜藏着莫大的危险。”徐嘉言情绪有些低落,眼中也蒙上了一层阴影。
“是因为这仙山中封印的东西么?”阮软道出了心中疑惑。
从徐嘉言多年停留在这里,不难判断出他的苦衷。
徐嘉言不由得又多看了几眼少年,对于他敏锐的直觉有些赞叹。
“从少年时起,我就一直钻研阵法,我发现整个云洲处于一座大阵之下。”
阮软细细地聆听,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心中还是有些触动。
“我走遍了望仙山脉,发现天坑是通往外界的出口。来到了这座仙山之中,才发现更加令人震惊的秘密。”
徐嘉言的解释,与阮软之前的推断不谋而合。
“这座仙山就是从云洲的望仙山脉中脱离出来,不知道沉寂了多少年。”
徐嘉言的发现,正如朱梓新随口戏言那般。
仙山的形成,正是从云洲大陆坠落而来。
“云洲的封印本就是针对这座仙山,因为里面镇压着一只域兽。”
徐嘉言的消息,如同一枚重磅的炸弹,撞击在众人的心头。
阮软见多识广,也没有听说过这种奇怪的生物。
“域兽是来自异界的一种生命形式,残忍嗜血。一旦让它挣脱了封印,就会给人族带来毁灭性的灾难。”徐嘉言道出了其中的秘密,心头更加沉重不堪。
“云洲的大阵经过多年的消耗,产生了薄弱的空间,使得镇压在阵眼中的域兽,随同这座仙山降临在下界。”
阮软想起仙山中修士用鲜血来开采域石的情景,心中也不由得一惊。
“所以你才与水前辈共同镇守在这里,不断地加固封印。”
阮软终于明白徐嘉言失踪多年的原因,只有他与水依然精通阵法,也肩负起着修补大阵的重任。
“我与依然相遇,不辞而别也是不想拖累了她。没想到她还是找到了这里,这就是天意吧。”
徐嘉言望向水依然,目中带着深情一片。
水依然也走了过来,握住了徐嘉言的手,与他紧紧依偎。
“有什么困难,我们都要一起面对。”水依然身为女子,却一点都不柔弱。
在了解了徐嘉言的处境之后,毅然地决定跟他一起守护大阵。
两个人默默地在这里守候多年,承担着别人想象不到的艰险。
水韵曦眼中含着泪光,看到父母款款情深的模样,泣不成声。
“你们并不是孤军作战,我们联手一定可以度过这次难关。”阮软目光坚定,气势勇往直前。
经历了太多的险境,阮软的心志早就磨砺得如一柄出鞘的宝剑。
没有什么不可战胜。
人力未必不可胜天。
许多人的失败并非是败给了困难,而是败给了自己。
红尘滚滚,岁月流逝。
修行的道路本就不是一马平川。
只有在逆境中勇于挑战,才能改变命运。
人活天地间,背负着道义,承载着重担。
有所不为,有所必为。
没有一颗勇于证道的心,又如何在修行的路上走得更远。
受到了阮软态度的感染,场上的气氛也变得不那么紧张。
“这里的封印损毁到了什么程度,我也略懂阵法,可以帮两位打个下手。”吴常理倒是无所畏惧,反而当做了一个提升阵法造诣的机会。
有着两位顶尖的阵法大师指点,对吴常理来说是个难得的缘份。
一路能够找到这里,不了解阵法根本是举步维艰。
徐嘉言看了看这个有些猥琐的青年,有些哑然失笑。
能够覆盖整个云洲的大阵,其中的繁琐晦涩不是一般人可以洞悉明了。
不过对方的勇气可嘉,也让徐嘉言有些欣慰。
“域兽封印之时,应当还是处于幼年。这些年它逐渐地成长,大阵已经快关不住它。”
这是徐嘉言通过多年地观察,得出的结论。
“它要是敢出来,我们就灭了它。”雨晴挥了挥小小的拳头。
在阮软的身边,雨晴可是天不怕地不怕。
在她心中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这名少年。
水依然瞅着雨晴粉嫩的小脸,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莞尔一笑。
“域兽有什么特征,相当于什么境界。”阮软身经百战,当然想多了解一些,好做出应对之策。
“我从古籍上了解到的信息,实在是让人乐观不起来。”徐嘉言不无感慨地说道。
“既然能够被人封印,肯定也有着它的弱点。”朱梓新若有所思地说道。
跟阮软待得久了,朱梓新的头脑也变得灵活了许多,分析起来头头是道。
徐嘉言苦笑道:“域兽幼年就相当于人族的元婴大圆满,成年的域兽恐怕接近了化神期的修士。”
这无疑不是一个好消息。
化神期是元婴之上的境界,据说有着通天彻地之能。
元婴修士是在泥丸宫中形成道胎,运用天地大道施展出各种手段。
道胎也就是元神,决定了术法的威能。
修炼到元婴大圆满,也只是对道意的理解更为深刻。
而化神期修士,元神可以离体,难以消灭。
只要元神不死,肉身就可以慢慢恢复。
整个苍澜大陆和云洲之中,最高的修为也止步于元婴大圆满,是这方天地的意志,不允许超越。
成年的域兽若真是具有化神期修士的实力,对付起来更为困难。
这种生命层次上的差异,难以逾越。
就如同金丹修士多么逆天,遇到元婴修士一样要败下阵来。
阮软当年修成的五色金丹,已经是最为完美的形态,也只能对付半婴之境。
遇到真正的元婴修士,也一样难逃一劫。
众人正在思量之中,洞穴中突然传来一阵波动。
地动山摇,仿佛整座仙山都在颤抖。
一股诡异的气息透过大阵,迎面扑来。
徐嘉言与水依然双双出手,祭出了自己的法宝,不断打出各种阵诀。
两人联手,流光飞舞,大阵之上光芒闪耀,在空中形成了一副壮观的景象。
阵法更注重道意的运用,两人心意相通,一时间空间为之凝固,被层层道意封锁。
大阵稳定下来,两个人额头也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这是域兽在挣扎脱困而出的迹象,近几个月来波动更加地频繁。以前都是数日才有一次,到现在每天都会出现。”
徐嘉言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脸色有些难看。
水依然拿出了一块方帕,帮他擦拭了一番,面上带着怜惜之色。
“方才那股气息有些熟悉。”阮软皱起了眉头,静静地体味着方才的感受。
“这只域兽一直困在阵中,你怎么会遇到。”徐嘉言疑惑地问道。
阮软猛地想起,在仙山之巅,遇到的云海意志。
当日他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才与云海意志地交锋中取得了胜利。
那一战,极为凶险。
看来域兽的凶猛远在众人预料之上。
光是从阵中传来的这种动静,就足以毁天灭地。
域兽不仅嗜血,它的意志也能影响到周围的事物。
云海中的意志,就是它长期释放出来的意志缩影。
看来这座大阵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被域兽慢慢地渗透。
异界的生物强大凶猛,对于这片天地的威胁巨大。
这一次的危机远比任何时候都要凶险,对众人来说也是巨大的考验。
“常理,你配合徐前辈和水前辈一起布阵,一定保证大阵的安全。”阮软吩咐道。
几人之中只有吴常理对阵法有所涉猎,其他人帮不上什么大忙。
巩固阵法只是权宜之计,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洞穴直通山腹之中,域兽就潜伏在最深处。
现在的局面只是被动地防守,随着域兽的成长,终究会突破大阵的防线。
阮软心头转过无数个念头,都被他一一地否定。
放弃这里,逃往苍澜大陆,如果域兽脱困,将无人幸免。
就连仙山云海中的云洲,说不定也会毁于一旦。
这种神秘的生物,超乎了众人的理解。
一定要想办法阻止它成长起来,可眼下又有什么办法能够抑制域兽的发展。
“徐前辈,古籍之中可有对付域兽的办法。”阮软怀着一丝期待,看向了徐嘉言。
徐嘉言低下头去,神情有些萎靡。
“域兽天生就擅长空间之力,这也是它能够突破异界的边缘,来到我们这里的原因。古籍中也只记载了为祸四方的灾害,并无破解之法。”
徐嘉言的语中透着无奈,面对这种高等级的生物,以他们目前的境界,也只有借助阵法拖延时间。
“物物皆有相生相克,在大阵之中我们的修为受到压制,域兽想必也一样会有所影响。”
虽然阮软不懂得布阵,但对于阵法的功效还是有一定的了解。
如何放大己方的优势,成为了这场生死较量中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