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水之真意
雨晴挥动着混元碧波绫,迎向了老者的手掌。
这件三阶上品法宝,对付同境界的修士当然无往不利。
但在老者的面前,却形同无物。
他的掌心如同有着巨大的吸力,混元碧波绫灵性尽失,软绵绵地垂落。
雨晴小脸煞白,巨大的差距,让她明白了老者的深不可测。
她拿出了自己久已不使用的蝶舞剑,横在脖颈上,冷冷地看着对方。
蝶舞剑锋利的剑刃,在她白皙光洁的皮肤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哎,小姑娘,我并没有恶意,你又何苦如此。”
老者慌忙摆着手,显得十分地委屈。
“哼,你若再向前一步,我就自刎。”雨晴大声地说道。
她怒目而视,一点不为所动。
她不是老者的对手,也只能用这种方式,保全自己的清白之躯不受侵犯。
“我名隐空存,并不是什么坏人。”老者慌忙说道。
他一脸的无奈,没想到自己的姓名还能引起别人的误会。
雨晴严阵以待,并没有放松对他的警惕。
“我只是见你的悟道方式有所偏驳,才特地来指导你一番。”隐空存一脸苦笑道。
他从未想到过自己的形象有何不妥,自己长的就那么不受人待见。
那些前来悟道的弟子,都很难见他一面。能够得到一名高阶修士的指点,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缘。
这个小姑娘满脑子的什么念头,还能将自己当作了如此粗鄙之人。
“指导于我?你说说看,有什么办法。”
雨晴并没有相信他的一面之词,脚底下反而向后退了几步。
“像你那般一个一个地试下去,恐怕要几个时辰才能找到理想的道碑。”隐空存笑道。
“要你管,我时间多,慢慢来。”雨晴板着脸,气呼呼地说道。
她也知道这是个笨办法,对这个老者的话也只能半信半疑。
“你放出金丹,自然就可以感应到相应的道碑,这样省时省力,效果要好的多。”
隐空存对于这个刁钻古怪的丫头,大为头疼,不过爱才心切,让他不忍心放弃。
换作他人,他早就拂袖而去,哪还能这般多费口舌。
“那你离远些,转过身去。”雨晴的语气还是充满了怀疑。
这个老头莫名其妙地出现,还能安什么好心。
隐空存对她这个要求,也大为气恼。
只是放出金丹感悟,又不是沐浴更衣,还要自己远离,真的是荒谬。
但看到雨晴的神情不似开玩笑,只能按照她的意思,向后退去,背朝着她。
雨晴看到他转身,立刻飞奔,朝着出口奔去。
阮软几人正在
外面等候,见她满脸通红地跑了出来,赶紧上去迎接。
“这么快就出来了,里面可有收获。”阮软奇怪地问道。
雨晴扑进他的怀里,有些惊魂未定。
“里面有个老头,自称淫老,还对我出手,我险些就见不到你了。”雨晴气喘吁吁地说道。
她粉嫩的脖子上还有一道血痕,让阮软心痛不已。
“宁老,这是什么情况。”阮软语气冰冷,看着宁无味大声地质问。
雨晴是他的逆鳞,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于她。
宁无味一头雾水,茫然不知所措。
这悟道之地多年前他也曾经进入,也没遇到什么奇怪的情况。
“你说的那个淫老,是什么样的。”宁无味只能问向雨晴。
雨晴手舞足蹈比划了一番,说起那名老者如何地悬在空中,又如何地落地,还举手之间破了她的法宝。
宁无味听到她的描述,皱起了眉头。
按照她的说法,那人必定是修为高深之辈。若是真想对雨晴不利,完全不用这么麻烦。
能进入悟道之地之人,肯定都是元婴之下的弟子,没有人像她形容的那般,有着这种手段。
“他可曾透露自己的身份。”
宁无味实在是想不出,傲天宗门下还有如此的人物。
“他说他是什么守护者,叫什么隐空存。”
雨晴也隐隐感到奇怪,那名老者的行为此时想来,也没有太过的放肆。
不过她情急之中,哪里还能分辨的出。
“哈哈,原来是他。”宁无味大声笑道。
他弯下腰去,眼泪都快要笑了出来。
“你难道认识,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鸟。”雨晴气鼓鼓地说道。
她对刚才的一幕还心有余悸,连宁无味也扯了进来。
“晴儿,不得对宁老无礼。”阮软制止了雨晴。
宁无味与他神魂相通,自然不会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情。
他能感受到宁无味对他的遵从,毕竟他的生死掌握在自己一念之间。
“隐空存是傲天宗的一名长老,负责镇守悟道之地。他这人平时行踪神秘,从不轻易指点弟子,能够在你面前现身,自然是看重了你的资质。”
宁无味的解释,终于让几人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对雨晴惹出来的这段闹剧,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别人盼都盼不来的机遇,她就这么地放弃,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啊,那我岂不是得罪了一位高人。”雨晴恍然大悟,小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
“晴儿,我看你才是无脑。”水韵曦也笑得花枝乱颤,指着雨晴说道。
之前被雨晴取笑过一番,这回轮到她看雨晴的笑话。
那现在怎么办,我可是在里面白白浪费了一个时辰。”
雨晴还惦记着五万灵晶,就这样一无所获的出来,心有不甘。
“不如我陪你一起进去吧。”阮软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他的境界对天道的感悟已经足够深厚,这样说来只是为了让她放心。
“你若进去,就要花费双倍的灵晶,如此有些浪费。”宁无味在旁边提醒道。
他知道少年对雨晴的溺爱,但也不想他如此铺张浪费。
“既然没有危险,我就自己去吧,你们等我消息便是。”雨晴小脸一扬,恢复了自信的样子。
三人忍着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入口。
雨晴再次进入悟道之地,眼前的景物还如先前一般,不过那名老者已经踪影全无。
想来是被她的行动气到了,故意没有现身。
她也毫不在意,利用老者教给她的办法,将体内的金丹释放了出来。
金丹是修士的根基,凝结着修士的精纯之气。
雨晴之前的功法,也只对水系元素有所感悟,所以她只能使用水系的法宝。
金丹在空中旋转,造成了元素的波动,在这里充沛的天地元素之中,贪婪地吸收着水系元素。
不过这些元素已经不能在壮大金丹,金丹的成长来自与更为深刻的天地感悟。
她的金丹碧蓝晶莹,这是获得了水系元素认可的标志。
隐隐地远方有一面石碑亮起,仿佛带着深切的呼唤,引导着她前往。
这面石碑年代久远,上面凝结着如大海一般深邃无尽的道意。
雨晴盘腿坐在石碑之前,陷入了领悟之中。
她的心神小心地探入石碑,里面是一片汪洋大海。
海水静谧神秘,让她的渐渐沉入一种奇妙的感悟之中。
她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条鱼,在广阔无尽的海水之中遨游。
海水并不是风平浪静,它宁静的时候波澜不惊,狂躁起来就会掀起滔天巨浪。
她在海水之中浮沉,仿佛过去了很久。
潮起潮落,日夜交替。
她像是一滴水珠,随着海浪到处地漂泊。
她的金丹悄然无声地发生着变化,越来越趋于饱满的状态。
这些海水并非是真实的存在,只是道意勾画出来的一种意境。
它展示出来的是最原始的形态,更加容易理解和触摸。
雨晴身上的排山倒海如意瓶,还有混元碧波绫都轻轻发出颤动,这是被道意的洗礼,引发出来一丝异动。
雨晴的脑海中,对催发法宝的方式更加熟悉。她演练了无数次,这两件法宝越来越如臂指使。
金丹在旋转之中,内部也发生了变化,终于有一滴晶莹的液体形成。
第二百五十七章 头脑风暴
雨晴的金丹内,凝结出的正是水之真意。
这一滴水中,实则蕴含了,如大海一般汪洋无尽的道意。
从里面散发出来的巨大威力,让雨晴感受到了蓬勃的力量。
道意的提升,带来的是修为的变化。
金丹在这个阶段,已经无法再吸收更多的能量,只有提升道意的体悟,才能更进一步。
金丹大圆满。
她终于成功了迈入了这道门槛,心中充满了得意。
站起来挥动了一下手臂,比之前更加雄浑的水之真气,在她指尖凝聚成一个碧蓝的光球。
周围天地元素中水之元素,欢呼跳跃着,被这团光球吸引,在她的身体周围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漩涡。
她像发现了一件好玩的玩具一般,操控着这道漩涡卷向一块巨石。
巨石在漩涡的转动中,化为无数颗碎石,这种威力让她十分满意。
“你这般运用,实在是浪费了能量。”隐空存又突然地冒了出来,一脸微笑地说道。
雨晴被吓了一跳,真气一滞,水系的漩涡也消失不见。
“你这个人怎么老是神出鬼没。”雨晴不满地说道。
她已经得知了这位老者的真实身份,也不再担心他对自己心存不轨。
之前只是自己误会与他,不过她也没有丝毫想道歉的意思。
隐空存倒是没有在意她的无礼,这个小姑娘的举止反而很合他的心意。
在他眼中这种率性的举动,很对他的胃口。
“你一定没有学习过高深的功法,否则也不会运用起来如此的粗鄙不堪。”
他笑吟吟地说道。
这里能进入的弟子并不多,没有几个能入他法眼,所以很多人并不知道他的存在。
他故意这般说道,便是想引起少女的好奇之心。
修行之人都是追求修为上的进步,没有人能抗拒高级功法的诱惑。
资质与资源以及功法,都是修士必不可少的修行条件。
“我又不喜欢打打杀杀,学什么都无所谓。”
雨晴不为所动,对她而言,修为的提升,不过是为了不拖少年的后腿罢了。
有少年的保护,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她亲力亲为。
“此言差矣,没有功法的支持,你施展出来的威力便大打折扣。若是遇到坏人,你也不想自己没有自保之力吧。”
隐空存有意指点一番,所以一直在谆谆教诲。
这个小丫头玲珑剔透,个性又率真烂漫,是一块不可多得的璞玉。
“哼,我看你就是个坏人。”
雨晴小巧的瑶鼻轻哼一声,还在计较他之前的唐突。
隐空存老脸一红。
他之前出手,也只是为了试探一下少女的功
力,并没有她想象中那般心存歹念。
被她如此一说,倒显得自己真的有所企图。
“你看你按照我说的方法,成功的晋级,若是没有我的指点,你这会儿恐怕还在到处乱转。”
隐空存拿这个小丫头实在是没有办法,对方好像认定了自己是个无良之辈。
他的身份在傲天宗内也尊贵无比,何时沦落到了如此的名声。
“我能晋级,当然是我天资聪颖,与你有什么关系。”
雨晴眨巴着大眼睛,不屑地说道。
隐空存没想到,她对自己的印象这么差,一时间无言以对。
雨晴见他神色尴尬,噗嗤一笑。
“多谢前辈指点,为我节省了许多时间,这可是大把的灵晶。”
她其实知道老者的一番好意,只不过故意逗弄于他,也是出于少女的顽皮。
隐空存哭笑不得,这丫头的古灵精怪,让他甚为喜爱。
在这里守护道碑,日子太过平淡,若不是遇到这个少女,他几乎忘记了岁月的流逝。
“你这丫头,真是不知好歹,多少人都想拜在我的门下,我都不放在眼里。”
隐空存见她态度好转,高阶修士的傲气又露了出来。
“你真的有那么厉害?”雨晴眼珠一转,对他的说法将信将疑。
宁无味曾经提起过这位长老,是傲天宗守卫悟道之地的高手,可惜雨晴根本就不在意。
在她眼中,只有少年对她是一心一意,对于别人她自然有着深深的防范之心。
“老夫的强大,你小小的金丹修士如何理解。”
隐空存长袖一拂,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我怎么感觉你有些吹嘘,除非你能证明给我看。”雨晴摇着头说道。
她本身就是少女心性,觉得这个老者虽然修为不低,但是脑筋却不灵光。
“你要如何证明。”隐空存傲然说道。
他并不知道落入了少女的圈套,只是觉得在一名少女面前,不能失了自己高人的架子。
“你说你的功法高深精妙,是也不是?”雨晴歪着头说道。
隐空存哈哈大笑,对于自己的实力当然有着自信。
“老夫悟道数十载,所习功法当然是威力无比。”他得意地笑道。
论起修为,自己在傲天宗敢说第二,就没有人敢说第一。
“哦,哦,那你能否创出比现在的功法更厉害的招数?”
雨晴坏坏地一笑。
隐空存为之一愣,不明白她所言何意。
“你若是能够创出,说明你现在的功法存在着缺陷。若是不能创出,就意味着你所说的便是空话。”雨晴嘻嘻一笑,看着他说道。
隐空存何时考虑过这样的问题,顿时被她绕
了进去。
这本身就是一个悖论。
他在这悟道之地一心潜修,与人接触甚少,自问自己的实力不在任何人之下。
遇到雨晴这般刁钻古怪的丫头,也让他不善与人交往的头脑混乱一团。
现在的功法有缺陷?
这当然不可能。
可是为何不能创出更为厉害的功法?
那就说明见识浅薄,无法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若是能够创出更高的功法,那现在的功法岂不是存在瑕疵。
这不是否认了自己的功法高深精妙。
他脑中翻来覆去地咀嚼着少女的言语,越想越觉得绝望。
这其中到底存在着什么问题,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在否定与被否定之间,他无从抉择。
不管怎么想,都与自己先前所说产生了巨大的冲突。
他心中纷乱杂陈,气息都变得紊乱起来。
周围的天地元素,都被他狂乱的气息,搅得天翻地覆。
悟道之地中的天地元素,本身就清晰密集。此番在他气息的引导下,开始轰然撞击起来。
各种颜色的天地元素,犹如卷起了一场能量风暴,隐空存便是这场风暴的核心。
元婴后期的修为,对于天地元素本身就能随意控制。现在他脑中混乱,这些元素碰撞在一起,无疑是在空间之中交战。
空气之中爆裂之声连绵不绝,能量的风暴席卷天地。
雨晴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戏言,会引发如此的天地异变。
她不敢待在风暴之中,只能远远地后退。
而隐空存还沉浸在自身的存疑之中,完全不知道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天地之间,各种元素激烈地碰撞,不亚于两位绝世高手在过招。
悟道之地从未有过如此大规模的波动,整个空间都在震颤。
雨晴脸色煞白,她只能驾驭着混元碧波绫,化作一道流光,向着入口飞去。
混元碧波绫用来短距离的飞行,效果最是合适不过。载着她娇小的身体,如同一道蔚蓝色的波浪,风驰电掣一般远远地逃离。
空间中的波动,越来越剧烈,山崩地裂一般,令这方天地都处在动荡之中。
雨晴的身体如同在大海中的一叶扁舟,被狂暴的能量吹得左右摇摆。
她晋升到金丹大圆满,也无法抗拒这种天地之力。只能咬着牙控制着脚下的蓝色长绫,拼命地朝着入口的方向驶去。
她的身形刚刚冲出悟道之地,身后便传来了巨大的爆炸之声。
巨大的冲击,还是波及到了她的身体。
她眼中仿佛看到了阮软的影子,渐渐地模糊。
耳中隐隐听到,有人在呼唤着自己的名字,陷入了昏迷之中。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一香之约
悟道之地传来的巨大动静,也让阮软几人惊疑不已。
雨晴进入其中,怎么会引发如此的天地异象,这可不是境界晋升产生的景象。
连那位看门的修士,也茫然不知所措。
几人正担心之中,雨晴的身影出现,阮软赶紧上前抱住了她。
雨晴是被巨大的冲击震荡,失去了知觉。
阮软一边呼唤着她的名字,一边用木系元素注入她的身体。
他晋升到元婴之境,可以随意地调动天地元素。比他金丹之境时,更加感悟深刻。
这些木系元素对于伤势的治愈,远非昔日可比。
雨晴很快地醒转过来,躺在阮软的怀中,不舍得起身。
“里面发生了什么情况。”阮软温柔地说道。
他观察到了雨晴的不同,说明她已经晋级成功。
“那个淫老,被我提出的问题难住,突然状若疯癫,引起了天地剧变。”
雨晴一脸后怕,用手捂在自己的胸口,显得惊魂未定。
见到她没有什么大碍,阮软放下心来。
雨晴平静了一下情绪,将事情的经过对众人描述了一番。
“这样也行?”
宁无味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雨晴。
水韵曦笑的快喘不上气,对雨晴的脑洞清奇也赞叹不已。
阮软倒是挺同情那名被雨晴戏耍的老者,摸着雨晴的小脑袋,爱怜地揉了揉。
“那可是元婴后期的高手,你也敢如此鲁莽。”
他深知老者的修为,引发如此的破坏力,也是情理之中。
“我怎么知道他会那么激动,谁叫他在我面前显摆。”
雨晴撅起了小嘴,仿佛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
“你呀,真是......”
阮软还待教训她几句,就被一声尖叫打断。
“小姑娘,你没事吧!”
从入口处冒出来一条人影,正是隐空存。
他浑身的衣服都破破烂烂,白发白须都因为天地元素的摩擦,焦灼地卷曲成乱糟糟的一团,看来狼狈无比。
“你看吧,叫他淫老一点都没错。”
雨晴见到他衣不遮体的样子,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水韵曦也面红耳赤,不敢去看隐空存的身体。
“隐长老,你这是......”
看门的修士目瞪口呆,何时见到过隐空存如此的模样。
这和他心目中,高高在上的长老身份极为不符。
前辈高人,大都仙风道骨,风度翩翩,举手投足之间都蕴含天地大道。
像隐空存现在的形象,实在与之前判若两人。
隐空存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妥,赶紧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套衣服换上,才避免了春光外泄。
他从悟道之地反应过来,就发现天地元素的肆虐,第一时间就是关心着雨晴的安危。
所以才忙不迭地冲了出来,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的衣服已经损坏,自己前辈高人的形象已经毁于一旦。
众人忍着笑意,对他打着招呼。
“隐长老,多年不见,风采依旧。”
宁无味与隐空存也是旧识,言语中十分客气。
他也只是客套一番,不过风采依旧用的极不恰当。
此时说来,倒像是种讽刺。
隐空存老脸又是泛起了红光,自从遇到了雨晴,他就乱了分寸。
只是想着收一名弟子,结果弄的自己颜面尽失。
“哈哈哈,好不容易见到宗门之中,出了如此的好苗子,我当然是生了爱才之心。”
他干笑了几声,缓解了一下尴尬之情。
随后看到几名年轻人的修为,让他也吃了一惊。
阮软看起来跟雨晴相仿,已经是元婴初期,就连那个相貌绝美的女子,也是元婴中期。
宗门之中何时这么鼎盛繁荣,这些年轻人一个比一个厉害。
“这位是阮公子,这位是水姑娘,都不是我们宗门的弟子,只是前来做客而已。”
宁无味介绍着两人的身份,让隐空存才恍然大悟。
自己在悟道之地多年,对外面的世事不闻不问,没想到变化之大,超出了预料。
“你就是那个小姑娘口中的软哥哥?”
隐空存看着面前的少年,发出了疑问。
在悟道之地中,这个小姑娘一直不愿意接受自己的指点,也是因为这个少年。
“晴儿有得罪之处,还望长老原谅。”
阮软知道事情的缘由,知道这名老者并没有什么恶意,所以语气也极为恭敬。
隐空存上下打量了一番,也没看出来有什么出奇之处。
“听那个小姑娘说,宁无味都不是你的对手。”
他十分怀疑雨晴的说法,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让他连番的威严扫地。
这个少年看起来如此年轻,又如何能与自己相比。
肯定是那个小丫头故意夸大其词,扰乱自己的心神。
“这个,是宁老手下留情而已。”阮软不骄不躁,淡淡地说道。
他从来不轻视对手,也不会故意贬低自己。
这名老者心性耿直,他还是心存好感。
“这丫头说你如何厉害了得,我倒是想见识一下。”
隐空存被雨晴耍的团团转,所以想从少年这里找回面子。
“隐长老,你这样对晚辈出手,有些不妥吧。”
宁无味赶忙出来打圆场,他深知隐空存的实力,不想少年在他手中吃亏。
“哼,就你那点修为还想指点与我,也不问问软哥哥同不同意。”
雨晴心目中,少年便是无敌的存在,任何困难都难不倒他。
水韵曦连忙捂住了她的小嘴,紧张地说道:“这位长老,莫要听小孩子家乱讲。”
她跟宁无味一样的心思,当然知道元婴后期的恐怖。即使她在老者面前都不敢如此放肆,更别说是雨晴这个低阶修士。
被雨晴一激,隐空存来了兴趣。
“来来来,你我比试一场,看看你是否有她说的那般厉害。”
隐空存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阮软苦笑着看了雨晴一眼,这丫头还嫌闯的祸不够,凭空给自己找了一位,如此强大的对手。
看眼前这个阵势,不出手都不行。
“隐长老,比试倒是可以,不过总不能平白无故的战斗吧。”
阮软双手一摊,显得十分无辜。
宁无味在旁边叹息了一声,自己的这位主人,又要搞出什么花样。
“只是切磋一番,哪来那么多理由。”
隐空存只是好胜心切,并没有想得太多。
这个少年就算是从娘胎里开始修炼,也比不得自己悟道多年,莫非他还真的以为自己有什么机会。
阮软微微一笑:“隐长老,你是前辈,若是与我交手,恐怕总要有些代价。”
水韵曦睁大了美目,不知道他心中有何打算。
难不成他侥幸收服了宁无味,就开始目空一切,膨胀自大。
她从老者的气息中,感觉到了对方实力的雄浑,远在宁无味之上。
这少年还敢算计对方,真当自己有着必胜的把握。
“那你的意思?”
隐空存奇怪少年的表现,这哪里像是一个低阶修士,面对高阶修士应有的态度。
“切磋可以,不过输者要答应对方一个条件。”阮软狡黠地笑道。
隐空存自然求之不得,他爽快地答应下来。
他已经想好了胜过对方之后,便要求雨晴成为自己的弟子,这也是他此次现身的目的。
阮软早就明白他的想法,对于这一战无论输赢,对他也是有利无弊。
这名老者同宁无味完全不同,能够让他答应自己的条件,关键时刻才能起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即使自己落败,雨晴成为他的弟子,也是一桩好事。
这种两全其美的事情,他如何会放过。
能够与一位元婴后期的修士交手,对于自己修为的提升也有所帮助。
“既然是切磋,我们就以一炷香的时间为限,前辈若是不能在规定时间击败我,就算晚辈胜出如何。”
阮软笑眯眯地说道。
隐空存略一沉吟,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毕竟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并不是一星半点。
能够在自己手下坚持一炷香保持不败,已经是难上加难。
“好吧,小子,我可不会手下留情。若是坚持不住,莫要硬撑。”
隐空存长笑声中,身体释放出巨大的威压。
空间之中接连响起了音爆之声,数百道天地元素凝结成的气旋,直接将少年完全笼罩。
第二百五十九章 激烈碰撞
一炷香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想在元婴后期修士的手下,撑过这个时间,还相差了两个境界,无疑十分困难。
隐空存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境界,不如自己就有所保留,一出手便是声势骇人。
周围的天地元素凝结成的气旋,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刃,将空间分割成无数狭小的区域,根本无从躲避。
强劲的气流,形成了能量的风暴,在空中呼啸而来。
隐空存便是这风暴的主宰,他宽大的衣袍随风鼓荡,整个人看起来如同天神下凡。
少年心意一动,身体向上飞起,想从风暴之中逃离。
“哈哈,下去吧。”
隐空存长笑声中,大掌一拍,从上方压下,沉重的掌影重重拍下。
他这一掌蕴含着天地意志,那股凌厉的压迫,将空气都挤压地发出嗤嗤之声。
上有威压,下有气旋,这空间仿佛没有了容身之处。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越是面对危险,越要迎难而上。
少年一反手,镇魂星辰塔化作星航剑的形态,出现在他的手中。
他知道那些气旋数量太多,无法一一化解,只能硬着巨大的掌影破空而上。
没有空间,便创造空间。
星航剑上星光涌动,无数颗巨大的星辰与掌影撞击。
他在镇魂星辰塔中修炼之时,就可以控制三十颗星辰。此时按照他的心意,连成一列,轮番在掌影中爆炸。
巨大的撞击中,掌影终于被星辰洞穿,少年的身形从破开的空间中电射而出。
“咦,这是什么法宝。”
隐空存眯起了眼睛,发出了一声惊叹。
看到自己威力绝伦的一掌,竟然无法阻拦少年的突破,他意识到自己不拿出法宝,恐怕很难奈何这个少年。
他手中出现了一柄铁青色的长剑,伸指一弹,剑若龙吟,剑气带着风雷之声滚滚袭来。
这把长剑已经许久没有出鞘,在傲天宗内几乎无人能逼他使用。
一剑凌空,山河破碎。
天地之间仿佛只有这一柄巨剑,带着凌厉的气息,傲然地劈下。
剑芒所到之处,空间如同被撕裂出一道裂痕,天空像一片幕布划开长长的口子。
这是剑上蕴含的道意,与天地元素摩擦造成的异象,沉重的剑影令人窒息。
少年手中的星航剑,遥遥抖出一团剑花。
星空浩瀚,星河璀璨,无数星光亮起,形成了混沌的星云。
隐空存眼中精光闪耀,手中长剑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要破开这方混沌。
轰隆隆。
天地之间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撞击之声。
天地元素激烈地碰撞,在
空中迸发出耀眼的火花。
星云在剧烈的抖动中,星辰在其中颠簸浮沉,消磨着对方凌厉的剑意。
隐空存手中长剑吞吐着数丈的剑芒,无穷无尽像潮水一般,冲击着星空领域。
少年眼中带着炙热的战意,操控着星航剑与对方猛烈地对碰。
他脑中的世界,巨树参天,支撑着整片星空。
巨树的根须深深扎入大地之中,吸收着海水的浩荡之意。
树冠上生机蓬勃,仿佛为星辰输送着养分,让星辰充满了生命的力量。
连番的碰撞,对两个人消耗都十分巨大。
隐空存不禁暗自怀疑对方的境界,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般低微。
自己的攻击连绵不断,少年竟然能够一一化解。
道意的比拼,无法分出高下。
隐空存持剑的手,都隐隐有些麻木。
自己的攻势陷入了无尽的星空之中,像是迷失了方向,无法突破这片领域,就不能取得优势。
两个人对天地大道的领悟,都到了一定的境界,任何花哨的招式都不能左右战局,比拼的就是谁的理解更为深刻。
隐空存在悟道之地潜修多年,他自认为在傲天宗内无人出其右者。对天地大道的感悟,已经快要到了目前境界的巅峰。
此时遇到的这个少年,与他能够分庭抗礼,着实让他心惊。
他感悟到了多种天地元素的运用,在同境界之中都能保持着优势,在与少年的道意碰撞之中,却无法占到上风。
阮软所凭借的,是手中镇魂星辰塔的威力,能够大幅度地提升他的战斗力。
看似激烈的碰撞,其实完全是靠镇魂星辰塔本身的威力。
镇魂星辰塔上可以吸收外力,这也是他能够坚持下来的主要原因。
境界的不同,造成所调用天地元素的数量和质量上有所差异。
这些差异就是修为上的落差。
元婴修士的道胎便可以调动天地元素,所以元神的强弱决定了释放出来的威力。
阮软的元神是一方世界,这在元婴修士之中绝对是一个异类。
元神的强大,代表了意志的坚韧,调动的天地元素更为凝实。
隐空存以力破法,便是想凭借自己修为上的差异,击溃对方的领域。
但少年的领域有着那片世界的支撑,构建出来的领域牢不可破,形成了僵持的局面。
两个人战斗的空间,各种天地元素激烈地摩擦,四周还有无数的气旋萦绕,两个人的身影都若隐若现。
隐空存手中的长剑在不断地碰撞中,变得灼热无比,对方手中的武器却丝毫不见变化。
“痛快!”
隐空存大呼过瘾,久未与人动手,此时的战斗让他酣畅
淋漓。
他周围的天地元素呼啸奔腾,整个人的身体都散发着光芒,每一剑的划出,空间都如同要崩溃,让阮软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星空领域也在撞击中,渐渐地黯淡,星云的流动也逐渐缓慢,仿佛随时都要停止运转。
快要到极限了。
脑中的世界如同呼吸一起一伏,巨树更加巍峨挺拔,树冠上的绿意已经蔓延到了整个空间。
这方天地已经无法再容纳更多的枝叶,整个世界都在收缩中扩张壮大。
这是元神有突破的迹象。
阮软没想到在巨大的压力下,自己的元神产生了变化,原来只要脑中世界继续地变大,自己的境界便可以随之提升。
这种意外的收获,让他兴奋不已,也让他明白了突破的方向。
隐空存的长剑,与镇魂星辰塔的多次碰撞中,光芒不断地缩小。
一方面是镇魂星辰塔吸收了许多力量,一方面这柄长剑也到了崩溃的边缘。
承载道意的载体一旦损坏,威力就会大为减弱,隐空存自然明白这一点。
难道要使用那件东西。
他还不想就此分出胜负,从对方的道意中,可以感受到不同的领悟。
但是手中的长剑,已经出现了不堪重负的变化,明显感觉道意的施展,已经不像开始那般流畅。
全力以赴才是对对手的尊重。
他心念一动,长剑就收回鞘中,换成了一把通体乌黑的大锤。
这柄大锤是天外陨铁制成,特色就是坚固无比。
乌黑的大锤外表普通,就像铁匠常用的工具一般,实则重逾万斤。
这是一件本命法宝,通常是高级修士才拥有的武器。
本命法宝长期用元神温养,与修士的血脉相连,能够施展出修士最大的实力。
在隐空存元婴后期的挥动下,这柄大锤重重地落下,空间之中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
空间之中的天地元素,都发出了刺耳的摩擦之声。巨大的锤影,仿佛代表了天地之间的最强意志,与星空领域发生撞击。
星空的深邃无尽,也有着一定限度。
周围的空间破碎不堪,让星空变得极不稳定。
这才是他真正的实力。
阮软眼前一片黑暗,只有星光的闪耀,才能让他感受到在还处于这片空间。
这片空间也即将碎裂,星空也无法维持不变。
星辰开始接连的爆发,碎成一片尘埃,仍然无法照亮黑暗。
浓重的死亡气息,充满了这片空间,让星空也沉寂无声。
这一幕就像,当日少年在突破境界时遇到的困境,不能冲破黑暗,就会陷入沉沦。
要有光。
可是,光在何方。
第二百六十章 岁月如歌
隐空存的本命法宝祭出,代表了他火力全开,这种巨大的威力,带来的便是毁灭性的破坏力。
阮软的星空领域,已经在猛烈地撞击下黯淡无光,处于了崩溃的边缘。
境界上的巨大差异,造成了被动的局面。
隐空存也无法控制手中法宝的威力,这代表了天地意志的一击,像是吹响了死亡的号角。
阮软的元神感受到了巨大的压迫,脑中的世界天翻地覆。
参天的巨树已经抵达了世界的边缘,继续地扩张,带来的便是一阵胀痛。
元神中的变化,让阮软头痛欲裂,他眼前黑暗一片,如同堕入了深渊之中。
巨树的枝叶已经洞穿了世界的膜壁,仍然在不断地伸展。
天外是什么。
局促在天地之间,只能看到天空与大地,在遥远的天地之外又是如何的景象。
巨树还在成长,它的枝干穿过了云层,触摸到了天际。
一层无形的薄膜,阻挡了它的伸展,顽强的生命力并没有让它停滞不前。
越来越多的枝叶,在冲击着这层阻碍,它们散发着生命的光辉,点燃着希望之火。
光。
终于有了光。
生命就是最炽烈的光。
在最黑暗的时刻,生命开始展现它无穷地潜力,它们要突破这片天地,让光洒向整个世界。
巨树的枝叶如同一把大伞,撑在在天幕之下,其中旺盛的生命力,绽放着柔和的绿意。
噗。
如同气球被戳破,巨树的枝叶突破了天地的桎梏,像冲出牢笼的雄鹰,向着更高更深远地空间飞去。
天空之外是深邃无尽的星空,之前只能仰望,现在触手可及。
星辰在星空中闪亮,一眨一眨,如同情人的眼睛,晶莹璀璨地呼唤着生命的向往。
身在星空之中,才能感受到浩瀚无垠,看似近在迟尺的星辰,又是那样的遥远。
不过有希望,生命之火就不会熄灭。
未知的广博,正是突破了自身的狭隘,所感知的无穷无尽。
巨树已经突破了天际,世界也与星空接轨,形成了更大的领域。
星辰高远,期待着未知的探寻。
巨树正是靠着生命力地延伸,晋级到了更高的层次。
它生于这方天地,却不甘心被天地封印,破开了枷锁,开辟了新的疆土。
无尽的星空,已经与这方天地连接在了一起,意味着整个世界,都真正地融入了星空之中。
拥抱星辰,便是生的希望,是不灭的意志。
阮软的眼中,如同星辰闪耀,绽放着星光的色彩。
脑中世界的延伸,让他仿佛独立这片空间之外。
巨大的铁锤敲击在星空之中,其中蕴含的天地意志,完全被星空吸收。
这是凌驾在天地大道之上的星空意志。
即使天道也不能摧毁,只能化作原始的天地元素,静静地悬浮在星空之内。
隐空存感受到自己的攻击,仿佛落入了虚空之中。
这种无力的感觉,前所未有。
少年的气息变得缥缈不定,他从天地合一的境界,突破到了无尽星空的层次。
他的境界也变成了元婴中期,身上的气势浩瀚无垠,一点也不逊色隐空存。
临阵突破。
这种传说中的际遇,让隐空存目光中充满了惊异。
在自己反复的锻造之下,少年从一块没有磨砺的胚块,已经具备了成形的模样。
这种变化,带来的是境界上的差距趋于平衡。
每一次成功的背后,都饱含了压力和重负。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少年已经磨砺出锋芒,他的光芒一旦绽放,必然让各方势力瞩目。
隐空存还没有失去斗志,他手中的大锤高高举起。
“你的突破,确实与众不同,所以我要用这招,代表我的敬意。”
他身上的气势更加雄浑,整个人如同融入了天地之中。
对面的少年,在他眼中变成了实力相当的对手。
他调整着气息,四周的天地元素没有变的狂暴,而是温顺地凝聚在他的周围。
越是沉静的爆发,越是威力巨大。
他这一刻仿佛成为了顶天立地的巨人,手中的大锤也举重若轻地挥动起来。
隐空存眼中犹如日月轮转,他屹立在天地之间,仿佛开天辟地的盘古。
他大步踏出,脚下的大地开始震颤,每一步都像是层峦叠嶂的山岳落下。
山岳的凝重,让天空都开始荡漾,一缕一缕天地的道痕,加持在他手中的大锤之上。
大锤宛如经历了亘古不变的时光,凝聚了沧桑变化的岁月,沉重得令人窒息。
大锤中如同苍茫古朴的大钟敲响,刺穿了光与暗的交界,在空中划过绚丽的轨迹。
“岁月尘封破古今!”
隐空存大喝一声,手中的大锤沉重地抡起。
时间凝固,空间静止,一切都停止了运转。
只有巨大的锤影笼罩了整个天地。
岁月最为无情。
生老病死,都是岁月流逝带来的结果。
凡人无法超越生死,无法留住时间的脚步,无法穿越空间的障碍。
但岁月不同。
它贯穿着时间,突破了空间,它便是这天地的规则。
岁月催人老。
意味着没有人能够抵挡时间的侵蚀,终将老去,苍颜华发,便是岁月的写照。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白云过隙,谁又能与天地抗衡。
时间的流逝,让万物都繁盛枯荣,这本就是天道的意志。
隐空存这一招,已经是完全的天道体现。
岁月的年轮转动,磨灭了无数的生机。
伴随着锤影,还有雷霆电闪,仿佛天劫降临,要将这方空间都完全粉碎。
这已经不是人力可以抗拒,即使阮软境界提升之后,依然感受到了这种毁灭的力量。
天地元素展露出原始的形态,五颜六色地飘舞在空间之中,让整个世界变成了一个大染坊。
岁月的钟声敲响,尘封的往事如烟如雾,犹如哀怨地倾诉,天地之间一片悲凉。
阮然的心中涌现出许多景象。
少时的惨痛经历,父母的下落不明,带着沉重的责任,游历四方。
在天行学院之中,面临剑盟的入侵,挥剑斩杀百名金丹弟子。
魔族领地,带领青灵族人剿灭数百万魔族余孽,破坏了魔族的阴谋。
安平府内,仗剑除妖,消除了人族的心腹大患。
这一路走来,斩妖除魔,历尽了艰险。
这一切都是岁月的缩影,一幕幕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时间见证了他的成长,即使九重天劫都无法摧毁他生的希望。
他的种种经历,都是在改变自己的命运,他要跳脱这片天地的束缚,又岂能被埋没在岁月的洪流中。
没有坚强的道心,没有坚韧的意志,无法成就无上的大道。
而这大道必然是要凌驾在天道之上。
只有冲破天地的桎梏,才能真正地笑傲九天。
这不是终点,只是新的起点。
只有不屈服于天地的意志,才能跳出轮回,不受这方天地规则的约束。
我的目标是无尽的星空,只有那里才是我要探索的方向。
没有什么可以阻碍,包括这方天地。
天要阻我,我便破天。
我便是我,终有一日,会翱翔在天空之上,在星海中遨游。
强烈的生机,带着盎然的不屈之意,让他心中不再迷茫。
天地意志的锤影落下,激起了他昂扬的抗争之心。
隐空存此刻便是代表天地之间的力量,要摧毁少年未来的希望。
他手中的大锤,便是凝结了天地意志的载体,要将这不甘于天地束缚的存在毁灭。
无数岁月的沉淀,对天地大道的领悟,都包含在这一锤之中。
少年脑中的世界,承载了无尽的星空,蕴含着深邃的星空奥义,抵御着天地意志带来的冲击。
他手中挥动着星航剑,宛如一道天外惊鸿。
璀璨如流星,携着对生命的眷恋,和无尽的希望,要与这天地意志诀别。
空中传来阵阵巨响,仿佛天地在咆哮。
天地元素沸腾起来,星坠如雨。
第二百六十一章 你情我愿
流星凄艳地划破天际,与岁月尘封的道意对碰,造成了巨大的爆炸。
天地意志与升华后的星空奥义,使得空间震颤,最终湮灭在激烈的撞击之中。
两个人交手的地方,出现了一道深深的沟壑。深愈数十丈,如同在这山峰之中切开了一道裂口。
隐空存身上满是尘土,才更换的衣衫也再次凌乱不堪。
他茫然地看着手中的大锤,在刚才剧烈地碰撞之下,已经有些变形,需要温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如初。
蕴含了他毕生领悟道意的法宝,所造成的破坏力极为惊人。
他眯着眼睛望着少年的方向,心中有些期待。
与自己如此正面的交锋,无论结果如何,都能够引以为傲。
“小子,人呢。”
隐空存感受不到少年的气息,十分奇怪。
方才的交手中,他能感受到对方那种强烈的生命力,这是岁月都无法消磨殆尽,顽强不屈的意志。
“我在这里。”
少年的声音带着一丝疲倦,从一堆凌乱的瓦砾中传了出来。
他为了化解隐空存这一招的威力,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与隐空存的狼狈模样相仿,他身上的衣服也碎成了一缕缕,健壮的肌肉都露了出来。
承受了隐空存全力的一击,他的身体受了一些轻微的外伤,眼睛却愈发明亮。
不过经过这一战,他成功地晋级,元神也进入了新的境界,这份收获着实不小。
“隐老确实厉害,我险些都要迷失在岁月沧桑之中。”阮软微笑着说道。
元婴后期的手段确实名不虚传,对天地大道的感悟之深,所幻化成的招数威力更加巨大。
“还不是一样没有将你击垮。”
隐空存对这个结局并不满意。
他已经手段尽出,少年依然站在他面前,还能从容不迫地说话,说明对方接下了那开天裂地的一击,还有一定的余力。
那株香此刻也刚好燃到了尽头,标志着少年从赌约中胜出。
“我输了,说出你的条件吧。”
他性格耿直,也不会对一名晚辈食言。
“隐老,你是前辈,我怎么敢向你提出什么要求。”阮软微笑道。
这场战斗对他受益匪浅,境界的提升更是意外的收获。
隐空存摇了摇了头,并没有因为他的说辞改变主意。
“你真当老夫是不守信用之人。”他傲然地说道。
在悟道之地沉浸多年,他少有跟人打交道。
但既然承诺,便不会出尔反尔,这是他作为高阶修士的尊严。
阮软凝视着这位老人,心里涌上一丝熟悉的感觉。
修士之间尔虞我诈,背信弃义如同家常
便饭。少有这样注重诺言,言出必行之人。
“哈哈,隐老这么爽快,我就冒昧地提出个要求。”
他眼中精光闪动,缓缓地说道。
“有话便说 不必吞吞吐吐。”隐空存爽朗地一笑。
其实他心中是有点遗憾,本身与少年交手,也不过是为了,想收下雨晴继承衣钵。
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虽然让他吃了些苦头,不过却是极合他的性情。
阮软微微一笑,大声说道:“那就请前辈指点一番晴儿的修为,在下感激不尽。”
他知道老者心中所想,直接提了出来,反而让隐空存感到意外。
本身两人的争斗,就是因为此事而起,怎么倒像是少年在恳求他一般。
他深深地看了少年一眼,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莫要以为有了那丫头的关系,就可以借着我的名头作威作福。”
他的这个想法,也十分的正常。
可转念一想,如果少年真的有什么野心,也不会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到底着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雨晴在旁边嘟囔道:“谁要做这个糟老头子的徒弟。”
在她心中,除了阮软之外,其他人都不值得信任。
阮软哈哈大笑:“隐老,你尽管放心,我还不至于辱没了你的名声。”
他这番安排实则是为了雨晴考虑,在自己身边,她根本没有锻炼的机会。
此时冒出来一个如此实力强劲的高手,对雨晴的今后大有好处。
其中也包含着与老者亲近的意思,有着雨晴这层关系,今后有什么事情,他也不能置身事外。
这等于是给雨晴找了一把保护之伞,自己的身份目前还没有被拆穿,一旦有什么危险,又要带着雨晴跑路。
何况还要忙于收集破境丹的材料,其中还不知道要经历多少波折。
与其让雨晴跟着自己奔波劳苦,还不如让她多多修炼感悟,这样在突破的时候多一份把握。
而且雨晴目前的情况,最为适合在悟道之地修炼,有了隐空存的这个师父照拂,这灵晶都能省下一大笔。
隐空存当然不知道他这么多想法,能够收这个小丫头为徒,他早就高兴地手舞足蹈。
这个小子很会办事,他看着阮软越来越顺眼。
阮软拉过雨晴,摸着她的小脸,轻声说道:“你跟着隐老,安心在这里修炼,我要外出一趟,很快就会回来。”
雨晴对他依依不舍,她知道少年背负着许多的艰难。
此时并不是任性的时候,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小脸上挂着泪痕。
阮软轻轻地抱住了她,在她额头上一吻。
“隐老修为高深,你跟着他可不要调皮捣蛋。”
他能够听到雨晴的心跳,两
个人心意相连,早就能够明了对方的心思。
“你办完事了,就回来接我,我等着你。”
雨晴一想到要跟他短暂地分开,就忍不住想号啕大哭。
她聪慧伶俐,就是不肯在修行上下功夫,跟着阮软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
“有老夫照顾你,没人能欺负你。”
隐空存在旁边眉开眼笑,他才体会不到少男少女的情感纠葛。
修行的路上本就孤单,所谓的情感,都会随着时间的变迁悄悄淡漠。
不能证道,便是化为尘烟,终将淹没在岁月的流逝之中。
“好啦,你软哥哥都跟我修为相若了,就剩你还徘徊在金丹之境,你难道甘心一直当个拖油瓶么。”水韵曦笑道。
她眼看着少年的成长,越来越庆幸自己的选择。从他身上感受的那种不平凡,深深地影响着她的修行之路。
“我才不是,看着吧,我会追上你们的。”雨晴不甘示弱地挥了挥小拳头。
她终于破涕为笑,那种离别的伤感顿时烟消云散。
阮软看着她如花瓣一般娇艳的小脸,心中十分欣慰。
这丫头终于知道上进了,这是件好事。
跟在自己身边,虽然可保她的平安,但是也阻碍了她的发展。
“好啦好啦,你们啰嗦完了没有。”
隐空存见不得这些情情爱爱的场面,挥了挥手不耐烦地催促道。
“跟隐老去吧,我相信你,一定能有所提升。”
阮软又抱了抱她柔弱的身子,摸了摸她乌黑的秀发,怜爱地说道。
“死老头,你着什么急。”
雨晴白了隐空存一眼,撅着小嘴,一脸得不情愿。
隐空存对她的态度无可奈何,这个小丫头面对他这位元婴后期的高手,都丝毫不留情面。也不知道这胆子,是不是受了那小子的影响。
他突然觉得自己要收雨晴为徒,是不是一个靠谱的主意。
联想起来她之前捉弄自己的情形,顿时头大如斗。
阮软看到他愁眉苦脸地样子,心里也乐开了花。
连宁无味都在旁边摇头叹息,仿佛能看到隐空存被雨晴,戏耍地团团转的景象。
这少年身边的人,都如同他一般难以把握,幸好不是他的敌人,否则下场一定很惨。
隐空存背着双手,就向着悟道之地的入口走去。
雨晴耷拉着脑袋跟在他的身后。
快要走进入口的时候,雨晴转过头来大声喊道:“软哥哥,要是这个老头给我气死了,是不是我就算出关啦。”
隐空存半个身子,都进入了入口之中。
听到了她的声音,为之一颤,怒吼一声:“这徒弟,我不收了行不行!”
第二百六十二章 天伦之乐
东临仙城经历了上次的一系列变故,城中的秩序变得井然有条。
各方势力明面上的冲突减少,随之带来得是全新的面貌。
临仙宝阁的声望如日中天,连陆少幽都成为了鼎鼎大名的存在。
大家都知道他与特使之间的交情,对他倍加恭敬,也使得他在临仙宝阁的地位大幅提升。
陆少幽正在临仙宝阁内盘点着账目,十分满意。
有了上次的拍卖会,临仙宝阁的生意更加红火。多少人都是慕名而来,感叹自己没有亲眼所见,那场盛事的精彩场面。
“陆主管,别来无恙。”
阮软带着水韵曦,出现在陆少幽的面前。
“哇,特使驾到,有失远迎。”
陆少幽见到少年,心中无比高兴。
这位可是一尊大神,自己全靠站对了队伍,才有了今天的显赫。
他抬眼看向少年,不由得大吃一惊。
前几日这少年还是元婴初期,怎么突然就晋升到元婴中期。
到了这个境界,每进一步都十分得艰难,这少年却像毫不费力一般,成功地晋级。
他还是元婴初期的时候,就能震慑两名元婴后期的修士,现在恐怕直接面对也不会处于下风。
“偶有收获罢了。”阮软淡淡地说道。
别人不知道他的经历,他自己是十分清楚,其中遭受的险境,一点也不轻松。
“特使今日前来,可是又有什么宝物要出手。”
陆少幽眼中带着一片期待,兴奋地搓着手。
“这次不是卖东西,而是想来收购一些材料。”阮软笑道。
陆少幽有些失落,不过这位主顾他可得罪不起,能被他看中的东西自然非同小可。
他连忙问道:“不知特使都需要些什么,只要在下能够弄到,自然不会让您失望。”
阮软不动声色,丢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数十种材料的名称。
他将丹方上的药材挑了一部分,抄录了下来,便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用途。
关系到如此重大的消息,肯定不能轻易透露,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剩余的一些材料,经过水韵曦的确认,都是比较好找之物。所以也不用全都拿出来,放在临仙宝阁收购。
陆少幽接过清单,仔细地看了一番。
从这些药材上当然判断不出来,对方是要做为何用,不过既然是特使指明了需要,他自当尽心尽力而为。
“都是一些珍惜的材料,临仙宝阁也只有一小部分。我们需要对外发布收购的消息,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
陆少幽研究了半天,做出了判断。
以他多年经营的经验,这些材料价值不菲
。只怕收集齐全,所花费的灵晶都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也不知道这位特使,要这些材料有什么用处,人家不说,他也不敢问。
“这是一百万灵晶,陆主管你先拿去,不够了再说。”
阮软一挥手,一大堆灵晶堆在陆少幽的面前。
正是上次拍卖所得,为了收集材料,也不能藏私,这已经是他大半的家当。
为了雨晴的晋升,给悟道之地缴纳了五十万灵晶,退回了一部分也就剩了二三十万。
拿出这一百万灵晶,他手头也所剩无几。
他手中还有一枚妖丹,这妖丹是木家家主用来示好之物,实在是不便在这里脱手,免得让人轻看了自己,这和他假冒的特使身份大不相符。
虽然他这个特使只是假冒,但做戏还需做全套,能够震慑各方势力,也凭借的是这个特殊的身份。
若是让各方势力知道,他们被一个毫无背景的少年欺骗,这东临仙城的各方势力,说不定就会立刻跟他翻脸。
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还需要狐假虎威,继续地扮演着这个角色。
“特使,您这是不相信临仙宝阁么。”
陆少幽并没有直接收下灵晶,而是一脸严肃地推辞。
他有心交好这位特使,怎么还敢收下对方的定金。
“没关系,不能坏了规矩。”阮软笑道。
他故意将规矩二字加重了语气,让陆少幽不好拒绝。
这也是无奈之举,并不是他怀疑临仙宝阁的办事能力,只是不想破坏了在对方心中的形象。
身为维护秩序的人,若是仗势为自己行使特权,岂不是落人话柄。
主要还是避免引起别人的怀疑。
看来这个特使也不好当。
陆少幽倒是肃然起敬,对于这名特使的行事,更加敬佩有加。
“临仙宝阁绝对不辜负特使的所托,保证完成任务。”
陆少幽朗声说道,对方的气度让他佩服地五体投地。
掌权者不为己谋私,在这勾心斗角的环境下尤为难得。
“不忙不忙,陆主管放手去做,有消息了通知傲天宗一声就可。宁长老在那里坐镇,他会想办法联系到我。”
阮软点了点头,随意地说道。
这些材料本身就不好凑齐,交给临仙宝阁最为合适不过。
他专门让宁无味留在傲天宗,也正有此意。
剩儿也让他代为照料,相信在傲天宗的培养下,也有利于他的发展。
自己现在也不需要他这个保镖,带着个老头在身边,他也不是很习惯。
他和水韵曦现在都是元婴中期,也没有太多人可以威胁到他们的安全。
陆少幽亲眼
目睹他收服了宁无味,对他这样的安排也不奇怪。
“特使能够信任在下,实在是临仙宝阁之福,我这就派人四处打听,务必不让特使失望。”
陆少幽满口应承下来,一方面是生意所需,一方面也有着讨好的意思。
别看这位少年年纪轻轻,修为就如此了得,再加上身份尊贵,未来无可限量。
跟他搞好关系,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还有一件事情,有必要跟特使汇报一下。”陆少幽小心翼翼地说道。
他满脸堆笑,一幅神神秘秘的模样。
看到他的神情,阮软开口问道:“陆主管不必如此客气,你我之间早就无需多言,尽管说来便是。”
陆少幽咽了一口唾沫,谄媚地笑道:“宁家的府邸已经修葺一新,各方势力都决定做为特使的行宫,不知道您可否满意。”
这已经不是临仙宝阁的意思,这是东临仙城的各方势力,为了展示诚意达成的共识。
少年的出现,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皇城的监视。
谁也不敢再染指这块地方,不如顺水人情,还能得到这位特使的好感。
阮软没想到自己这个身份,竟然带来如此的变化,感慨之余,也就不加推辞。
“有劳陆主管费心了。”阮软意味深长地说道。
东临仙城的格局变化,都离不开他一手的策划。
有了宁家先前的例子,各方势力都开始收敛着自己的羽翼,唯恐一不小心阴沟里翻船。
这种局面也是阮软乐于见到的,惩恶除奸本就是他一向的作风。
宁家这个宅院,他不会去住。
但是这里就是一个象征,也是震慑那些宵小之徒,不敢再肆意妄为的标志。
东临仙城不过是一个旅途中的插曲,不是他停留之地。
阮软含笑中与陆少幽客套了一番,带着水韵曦飘然离去。
两个人从临仙宝阁出来,特意从宁家的府邸前路过。
宁家的牌匾已经被拆下,整个院落打扫的一尘不染,里面还有一些修士在巡逻守卫,想来也是临仙宝阁特意的布置。
“没事了,在这里小住,也很不错。”水韵曦笑道。
她看到这里的情景,难得地开起了阮软的玩笑。
“难道你要与我一起,共享天伦之乐。”阮软笑着瞄了她一眼。
水韵曦经不起他这般的调戏,脸上又泛起了红晕。
她低头啐道:“你想的美。”
其实她心里的欢喜,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脑中浮现出与他相处的种种情形,心头一荡,更加美艳不可方物。
阮软哈哈大笑,拉着她的手大步离去。
第二百六十三章 放马过来
从东临仙城往西,距离数百万里外,便是水韵曦的宗门和天宗。
安平府的传送阵,将几人传送到东部的沙漠,仿佛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从其中获取了巨大的机缘,又辗转到了东临仙城,发生了诸多变故,让人不由得感叹世事无常。
阮软从金丹之境突破到了元婴中期,水韵曦完全目睹了整个过程。
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期间遭受的痛苦与艰辛,只有当事人知晓。
此刻两人正春风得意地往和天宗赶去。
有了镇魂星辰塔,加上阮软境界的提升,两个人的速度瞬息千里。
“曦儿,你的宗门任务很紧要么。”
阮软轻轻握着水韵曦的小手,那种柔软滑腻的感觉让他舍不得放开。
“当然,捉拿蛇妖便可以换取四十万的宗门贡献,相当于四十万的灵晶。”
水韵曦斜了他一眼,一脸得意之色。
她怀中的小瓶中,还关着从黑木森林中生擒的蛇妖。为了这个任务她才来到安平府,得以遇到了少年。
“那你岂不是要变成个富婆啦。”阮软笑嘻嘻地说道。
相对于这些身外之物,他更在意的是水韵曦的心情。
让身边的人感受到自己的快乐,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两人连续几日的飞行,终于抵达了苍郦山脉。
和天宗坐落在群山之中,风景秀美。远远地便可看到云雾缭绕,一座座金碧辉煌的建筑显得气度不凡。
仙门大宗果然气势磅礴 光是从外面看起来,就远比东部的宗门要气派的多。
两人并肩走入宗门之中,一路便向着功德堂走去,水韵曦便是在这里领取的宗门任务。
“这不是水师妹么。”
一名年轻的男子看到了水韵曦,眼睛一亮,上前打着招呼。
这名男子二十多岁,一身蓝色的锦袍,上面还纹着几道金色丝线。
他面容俊朗,气质优雅,浑身散发着出尘之气,赫然竟是元婴后期的境界。
“原来是陈师兄,我有要事,改日再聊。”
水韵曦对男子貌似并无好感,面上毫无表情,随口应了一声。
男子仿佛早就习惯了她的这幅模样,依然面带微笑道:“水师妹难得见到一面,不如去我那里坐坐如何。”
他风度翩翩,若是一般人见到,肯定会心生好感。
不过水韵曦对他态度冷漠,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并未回答。
她摆了摆手,拉着阮软抬脚便走。
那名男子一抬手,挡住了两人的脚步。
“水师妹不要如此拒人千里,我也是一番好意。”
他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水韵曦绝美的容颜,目光之中
的灼热毫不掩饰。
“陈师兄,没什么事情,就请让开,我时间有限。”水韵曦冷冷地说道。
她脸上罩上了一层寒霜,语气也冰冷无比。
看来这男子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纠缠不清,否则也不会招致她如此厌烦。
“你我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宗门长老也有意撮合,你又何必推三阻四。”
男子摇头晃脑地说道。
他显然已经将水韵曦当做了自己囊中之物,以他的外表和实力,什么样的女子还不都是信手拈来。
“陈平之,我们之间根本毫无瓜葛,你所说的只是一厢情愿。”
水韵曦对他的态度十分反感,言辞也变得激烈起来。
陈平之扬天笑道:“宗门之中,我只对你有意,除了我,谁又配的上你。”
他自命潇洒,其实玩弄过的女子不在少数。水韵曦深知他的人品,又怎么可能跟他产生交集。
“瞧阁下的模样,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何苦又强人所难。”阮软在一旁出声道。
从水韵曦的态度,就可以判断出她的厌恶之情。做为她的男友,阮软自然不能看到自己的女人,受到别人的纠缠。
“哎呦,从那里来的小子,你可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陈平之很不满意,有人打断他跟水韵曦的气氛。
见对方面孔陌生,修为也看不出深浅,想来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宗门之中,他的修为可是出类拔萃,一般的弟子见到他无不恭恭敬敬。
“看来我还是高估了你,难道你听不懂人话。”
阮软最讨厌这种眼高于顶的人,他也见到过类似的情形,不过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头一遭。
陈平之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当面顶撞过,不由地为之一愣。
看他的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这里可是和天宗,何时被一个外人如此轻视。
“我跟水师妹说话,关你什么事,言语如此放肆,当心把小命丢在这里。”
他恶狠狠地威胁道。
当着水韵曦,他还想伪装出一副优雅的姿态,不想在佳人面前失了风度。
若不是水韵曦在场,他早就一巴掌抡了过去。非要好好地教训,这个不懂礼貌的小子,让他知道以下犯上的后果。
水韵曦看到两人发生口角,不想多生事端,一拉阮软的胳膊,想从旁边绕开。
陈平之见水韵曦与少年关系暧昧,心头之火更加旺盛。
“向我道歉,否则这事没完。”
他瞪着阮软,把水韵曦对他的冷漠,都归罪在少年身上。
“好狗不挡路,做为一个人,我恕难从命。”阮软淡淡地说道。
水韵曦听到他话中的嘲讽,心里一股
暖流经过。
他愿意为了她,不惜得罪比自己境界高的修士,这种袒护让她更加相信,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阮软也不是第一次跟元婴后期的修士交手,对于这个陈平之并没有放在心上。
明明人家已经表明了态度,他还要纠缠不休,与无赖何异。
陈平之俊朗的面容上,也露出了狰狞之色。
被人当面比作狗,这种耻辱让他无法再保持冷静。
“混账东西,你这是自寻死路。”
陈平之身上的气势暴涨,恐怖的威压释放出来,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滞。
水韵曦挺胸上前,怒视着他说道:“陈师兄,这位是我请来的贵客,你这般行径可不是和天宗的做法。”
和天宗的名字之中有一个和字,便是宗门的教诲。
和为贵。
宗门之中禁制打斗,也是为了保护弟子的安全,一旦有人私自动手,刑罚堂便会出面干涉。
“水师妹,这小子对我连番地羞辱,若是放过了他,岂不是让人看我和天宗的笑话。”
陈平之心胸狭隘,但也不是鲁莽之辈。这番将形势升级到事关宗门的荣誉,就是想借机报复。
“明明是你一再阻拦,还大言不惭。你也能代表宗门的颜面,真是太高看了自己。”
阮软不屑地说道。
他本身不想将事情闹大,不过对方的趾高气扬,也激起了他的怒意。
对于这种无耻之徒,就是要狠狠地挫一下他的锐气。
陈平之的脸色难看无比,在自己心仪的女子面前,被人说得如此不堪。
这个美丽的女子本应该是自己的玩物,却跟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子搅在一起,实在是让人无法忍受。
他胸中妒火中烧,如同一只猛兽要破膛而出。
这种疯狂的**,使得他浑身的细胞都在震颤。
水韵曦的阻拦,也被他当做了对少年的维护,更加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小子真不怕死。
那就成全了他。
他已经顾不得在水韵曦面前伪装,咬牙切齿地喝道:“今日不给你点颜色,真当和天宗无人能收拾你。”
阮软根本不在意他的张牙舞爪,他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隐忍的少年,他要面对更为广阔的未来,这些都是他成长的见证。
人善被人欺。
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中,有的时候实力比言辞更有说服力。
他在元婴初期,就面对过元婴后期的修士,现在晋级到元婴中期,更加信心满满。
陈平之在他眼中,就是个跳梁小丑。
“有什么手段,尽管放马过来。”阮软微笑道。
他的眼中如同星辰大海,闪烁着晶莹璀璨的光芒。
第二百六十四章 百万赌约
空气之中火药味十足,两个人便要为了一名女子大打出手。
周围已经慢慢聚集了许多和天宗的弟子,他们不禁奇怪,是谁敢挑衅这位陈师兄。
陈平之对水韵曦的垂涎,早已经不是秘密。
在他的虎视眈眈之下,其他人都不敢接近水韵曦,即便是偶有接触,都少不了被陈平之恐吓一番。
“有种就跟我上生死台,像个男人一样的决斗。”
陈平之的面孔都扭曲起来,在他心里已经给对方判了死刑。
生死台是宗门之中,特别设立的解决个人恩怨的场所。
很少有人会登上生死台,因为一旦动起手来,便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
听到他的这个提议,围观的弟子都同情地看向少年。
陈平之的修为摆在那里,一般人根本不敢与他正面冲突,也造成了他的骄狂自满,目空一切。
“发生了什么事。”
一名宗门的长老,远远地看到人群聚集,过来一探究竟。
“回禀孙长老,是陈师兄与人争吵,要上生死台一决胜负。”
人群中有弟子向这名长老汇报了情况。
“胡闹,生死大事岂可儿戏。”孙长老高声喝道。
他知道陈平之平时就嚣张跋扈,没想到还有人跟他叫板。
陈平之见到孙长老,更加得意起来。
“就是这个小子,对和天宗出口不逊,我若不教训教训他,有损师门的尊严。”
他添油加醋地说道。
孙长老并不糊涂,他了解陈平之的性情,平日只有他欺负人的份,何时轮到别人来指责他。
“这位是......”他疑惑地看着这位陌生的少年。
“在下只是个无名之辈,专程陪着韵曦回来交付任务,这位陈师兄却一直纠缠不放。”阮软朗声道。
围观的弟子也都暗暗点头,知道他所言非虚。
不过迫于陈平之的淫威,无人出面作证。
“陈平之,你有何话说。”
孙长老看到少年普普通通,也没放在心上。
只是一个外人,犯不着责怪自己宗门的弟子,但总要走个形式,免得外人耻笑和天宗护短。
“这小子不知道给水师妹灌了什么**汤,他来到这里,肯定没安什么好心,我怀疑他是奸细。”
陈平之熟悉宗门长老的作风,都是表面上严厉,实则心里还是偏袒着自己。
师出有名便是如此。
任何事情都要外表光鲜,才能不落人话柄,越大的宗门对于声誉就更为看重。
“阮公子是我的朋友,你不要含血喷人。”
水韵曦美目圆睁,对他的信口雌黄极为不满。
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对自己追求不成,还要
殃及他人。
孙长老不置可否,其实心里早就明亮如镜。
看来是陈平之不满意水韵曦和他人交往,才故意挑起事端。
关系到宗门杰出弟子的利益,他也十分慎重。
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个小子籍籍无名,真要让他拐走了水韵曦,势必要让其他弟子心寒。
门当户对,天经地义。
“阮公子可是同意与陈平之登上生死台?”
孙长老唯一不解的就是,这个看起来平淡无奇的小子,怎么会不惜生命,与陈平之约战。
左看右看也不像是个鲁莽之辈,难道他还有把握胜出不成。
“是他提议的,我没有意见。”阮软淡淡地说道。
孙长老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傻子。
“这生死台上并没有规则,除非一方倒下,否则就不得中止。别人也无法插手,全凭自己本事。”
孙长老也是一番好意,不想他无缘无故送了性命。
“原来这般险恶。”阮软有些惊讶地说道。
他的眼中露出了一丝犹豫,看在旁人看来自当他心生退却。
“方才你不是意气风发,怎么这会儿又像个软蛋。”
陈平之放声大笑,指着阮软出言讽刺。
只要在水韵曦面前能够出尽风头,看她还会不会选择一个软弱的懦夫。
自古美女爱英雄。
谁不希望自己的伴侣,是个绝世的英雄。
水韵曦才不会认为阮软会低头示弱,这个少年仿佛从来都不会被困难吓倒。
再大的风浪,他们也都一起面对过来,绝对不会因为对手的强大而失去信心。
况且陈平之比起阮软之前的对手,无法相提并论。
不管是宁无味还是隐空存,都是在元婴后期浸淫了多年,对天地大道的领悟,已经到达了一定的深度。
陈平之也不过是,刚刚才突破到这个境界,其中的差距不在一个档次。
“年轻人,不要意气用事,过刚易折。”
孙长老也放下心来,口中貌似教诲,实则跟陈平之沆瀣一气。
站在他的角度,没有直接问责,已经算是少有的客气。
这便如同小孩打架,大人肯定会袒护自己的孩子一样。
即使自家的孩子不占理,也不会帮助对方大加追责己方。
阮软对这种场面早就见怪不怪。
在别人的地盘,想要靠道理说服,肯定是难上加难。
他一点也不担心与陈平之的对决,只是在盘算着如何为自己争取有利的条件。
陈平之看到他默然不做声,以为他惧怕了自己,口中更加嚣张跋扈。
“你若是不敢上生死台,就在我面前磕头谢罪,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便算是
给水师妹一个面子。”
他的心思极为阴毒,任何人经历如此的场面,都无法在抬头做人。这种耻辱必然会给两个人之间,产生巨大的隔膜。
“陈平之,你不要欺人太甚!”水韵曦忿忿不平地说道。
她不知道阮软在考虑什么念头,她同样也是在与少年做足一场好戏。
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她知道少年的果敢与坚强,从未改变。
他越是显得低调,越是酝酿着惊人的计划。
阮软一副愁眉苦脸地模样,实际上早就有了决定。
“韵曦,不要求他,我与他上生死台便是。”
阮软仿佛下定了决心,但他的语气听起来却非常得无奈。
他低着头,浑身都在微微地颤抖,显然内心之中无比纠结。
这些细节都瞧在众人眼中,纷纷为他惋惜。
强龙不压地头蛇。
更何况这龙并不强势,这蛇也不是一般的蛇,而是一条毒蛇。
“哈哈,小子,这可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旁人。今天大家就做个见证,我可不是仗势欺人。”
陈平之哈哈大笑,握了握拳头,有点迫不及待。
只要在水韵曦面前打的这个小子奄奄一息,大肆凌辱一番,不怕她不回心转意。
“我有个条件。”阮软缓缓说道。
他抬起头,注视着陈平之,眼神中闪出了一丝慌乱。
“你莫非改变了主意,低头认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陈平之成功地捕捉到了,他这个微妙的表情,一点也不担心他耍什么花样。
周围的众人,眼巴巴地期待着两个人的决斗,对这个少年的畏缩摇头叹息。
换做他们在这个形势下,也无法淡定地选择。毕竟生命宝贵,所谓的面子有的时候也要放下。
“如果你能拿的出一百万灵晶,我就考虑与你上生死台。”阮软鼓足了勇气说道。
陈平之楞了一下,随即放声大笑。
这小子是想用这个办法,来拖延与自己决斗,可惜这个算盘很难如愿。
虽然一百万灵晶对他也不是个小数字,他身上也没有携带那么多灵晶。但是以他的面子,在宗门之内申请这个数字,也不是件太难的事情。
“此话当真?不知道你又拿的出什么。”
他才不会被对方的难题吓到,反而提出了质疑。
“韵曦,把那只蛇妖借我一用。”
水韵曦恍然大悟,他原来有着这样的打算。
她也配合着显得有些不情愿地,拿出了装蛇妖的小瓶子,递给了阮软。
阮软从怀中掏出一枚妖丹,和二十万灵晶,摆在陈平之面前。
“这些东西足以顶的上百万灵晶,你若是没有,就不得再为难我们。”
第二百六十五章 枪影猛烈
百万灵晶,对于修士来说,无疑是一笔巨额的财富。
水韵曦不辞劳苦,山高水远地前往安平府的黑木森林,也才小有收获。
修士对资源的依赖,可见一斑。
阮软拿出了这笔赌注,让陈平之也为之侧目。
这个小子出手倒是阔绰,像极了一些富家子弟的做派。
可惜他面对的可是和天宗,这种手段应对一般的势力,可能还有些作用。
对于和天宗这个庞然大物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孙长老,我可否先行赊欠一些灵晶。”
陈平之望向孙长老,有些求助之意。
孙长老正是功德堂的执事,掌管着宗门之内的资源。
陈平之的要求,他只是沉吟了一下,就点了点头。
在自己的宗门内,若是不能给予弟子一些帮助,岂不是让人小看了和天宗。
“你尽管拿去用,只要在一年之内归还便可。”孙长老沉稳地说道。
他大袖一拂,身边就出现了一大堆灵晶。
灵晶在地面上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引得周围的人群一阵骚动。
好多灵晶。
围观的弟子何时见过如此巨额的赌注,纷纷惊呼不已。
不过也就是看看而已,这些东西可不是他们能够觊觎。
他们十分羡慕陈平之的运气,能碰到一个财大气粗,修为低微的傻子。
这摆明了是一个送财童子,不仅没有达到推辞的目的,还白白送人一大笔宝物。
“这......合规矩吗。”阮软脸色苍白,显然没有想到出现这样的情况。
实际上这些正是他所要的结果,他一步一步地引导对方落入自己的圈套。
阮软瞅着孙长老,仿佛是在埋怨他插手此事。
“陈平之乃是我宗门的杰出弟子,他赊欠灵晶的数目,也是在宗门的承受范围之内,并无不妥之处。”孙长老面带微笑地说道。
宗门之中确实也有这样的先例,只是数目并没有如此之大,他等于是擅自做主,给陈平之开了后门。
“哈哈,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
陈平之大为得意,长老的认可,使他在众人面前落足了面子。
这个少年自以为用这种方法,想逼自己放弃针对他的行动,实际上就是作茧自缚。
当着这么多人,他说出的话可无法反悔,自己便可以堂而皇之的人财两得。
他看着少年愈发顺眼,终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子,想跟自己斗,实在是太过稚嫩。
“我可不可以不赌。”阮然皱起了眉头,一副肉痛的模样。
“当然不行!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是你刚才口口声声,说要拿出赌注,便和我上台决斗。”
陈平之不依不饶,仿佛已经吃定了少年一般。
“输了不能抵赖?”阮软怯怯地说道。
他的神情让旁边的众人一阵哄笑,在和天宗内,这么多人众目睽睽之下,即使想抵赖,恐怕也走不出这里。
孙长老也笑了起来。
果然是个不经人事的少年。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败家子弟,带着一堆财物出门。偏偏还遇到了和天宗中,最有名的弟子,这样的肥羊绝对不能放过。
“放心吧,有老夫在此见证,任何人都不得弄虚作假。”
孙长老信誓旦旦,拍着胸脯保证。
阮软就等他说出这句话,他拍了一下自己的长袍,挺拔的身躯带着一股傲然之气,整个人都变得与众不同。
他的这个变化,让众人以为出现了错觉,明明方才还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少年,突然显得如此高大。
这种气质是自信的标志,并非刻意能够模仿。
陈平之早已经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他深深地在水韵曦的身上剜了一眼,那副娇美的身躯,让他垂涎欲滴。
他已经开始幻想着抱着美人归的情景,以至于口中都流出了涎水。
“上台吧,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男人。”他有意地看着水韵曦说道。
水韵曦听出了他话中的猥琐含意,俏脸绯红地啐了一口。
生死台是一个百丈方圆的封闭空间。
其中包含着强大的禁制,功能便是防止能量的逸散,波及到外面的环境。
元婴修士的破坏力巨大,举手投足都能裂山碎石。
所以生死台的设定,便是为了保护宗门之内的设置不被损坏。
从外面可以观看到里面的战斗,所以众人都围在生死台之外,静待好戏的上演。
其实没有人看好这场比试,他们都认为少年是被迫如此。
只有水韵曦丝毫不显得惊慌,她知道这一切都在少年的控制之中。
他先前的表现,都是为了降低对方的防范之心,对于人性的掌控,他像是与生俱来。
也不知道他满脑子,都哪来那些弯弯绕绕,这和他的年龄极为不符。
他善于利用形势,转化成为自己的优势,并且罕有失手的时候。
运气只是一方面,过人的心智,才是他无往不利的利器。
陈平之已经踏入了高台之中,他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弱小就失去了警惕。
他拿出了自己的法宝,是一柄四阶中品的长枪。
能够拥有这件法宝,也说明了他在宗门之中地位超然。
水韵曦手中的发簪,也不过是四阶下品,已经是她这个境界少有的待遇。
很多人晋升到元婴之境,还只是持有三阶的法宝,昂贵的价格限制了他们的追求。
阮软也慢慢地走到了生死台上,他的淡定从容,在众人眼中反而是贪生怕死的表现。
因为他们知道他面对的对手,不是一般的强大。
能够修炼到元婴后期,不仅要有过人的天资,
也要有着宗门大力的培养。
陈平之明显就是深得宗门垂青的弟子。
他在这个年纪,拥有这份修为,也足以傲视群雄。
“别再磨磨蹭蹭了,我要你跪在我的脚下,感受着我的威严。”
陈平之对自己相当自信,也不算是虚言恐吓。
“你拿出了赌注,也获得了让我出手的机会,我不会让你失望。”
阮软不温不火的态度,让陈平之有些抓狂。
这小子恐怕是吓傻了吧,自己一出手便可以让他尸骨无存,他一定是故作镇定,还想做着最后的挣扎。
陈平之一抖手中的长枪,银白色的枪身上光芒四射,仿佛变成了一轮耀眼的太阳。
枪影如银龙一般,在空中带起了气流的漩涡,呼啸着咆哮奔腾。
元婴后期的威力不同凡响。
即使在生死台下,围观的众人也仿佛能感受到,枪中蕴含的力量澎湃汹涌。
生死台上空间都在震荡,这一枪仿佛要洞穿时空,让人心生畏惧,无力抵挡。
枪身上的光芒炽烈,空间之中充满了不稳定的天地元素,在枪影带动下激烈地碰撞。
阮软的身形如同虚幻,他面前的空间层层叠叠,在这里他能感受到四周的空间之力,比外界要凝实许多。
看来是禁制的威力,让这里牢不可破。
枪势凶猛,破空袭来。
周围的气流如同无数个漩涡,在这方空间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阮软如同一叶浮萍,随着气流的震荡起伏不定。
外面的众人只看到枪影,携着毁天灭地的声势,吞没了少年的容身之地。
他们很难想象,在这种爆炸性的力量中,如何生存下来。
阮软眼中看到的是,枪影中所不断流转的天地元素,它们包裹在道意之中,形成了一股毁灭的力量。
他的元神世界绽放着绿色的生机,在这种压迫之下,也充分地激发。
巨树的伟岸高大,在星空之中如同主宰,星辰散布在树冠的周围,迷蒙地闪亮。
他是在观察对方的道意,领悟着对天地大道不同的理解。
天地元素的波动,是按照道意的衍化,形成的轨迹。
这些轨迹并非不可捕捉,只是因为速度太快,肉眼无法清晰地观察。
元神的强大,便可以感悟到对方的道意痕迹,从而做出准确的判断。
对方的枪影,看似布满了整个狭小的空间,实际上还是有着一些缝隙。
窥破道意的轨迹,就可以争取主动。
他身形一动,直接冲进了重重的枪影之中。
围观的众人发出了一声惊呼,这种行为形同送死。
连孙长老眼中也露出了疑惑,不明白少年的动机。
这是要放弃了么,他茫然不解。
生死台上只剩下枪影的呼啸,狂暴而又惨烈。
第二百六十六章 血色空间
枪影洞破时空,仿佛要摧毁一切。
阮软的身形就在重重的枪影之中,穿梭在虚空一般,在天地元素的缝隙中游走。
他远超常人的元神发挥了关键的作用,让他能够洞悉这道意的轨迹。
陈平之的长枪如同刺在了空处,这种感觉让他十分难受。
对手的身形虚幻缥缈,竟然在长枪行进的路线上,寻找着夹缝,躲开了他猛烈的攻势。
对面的少年仿佛能够看穿他的意图,长枪在他身边左右翻飞,无法触摸到他的身体。
对方到底是什么境界,他不相信能比自己高出。他能进入这个门槛,可是动用了宗门的大量的资源。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子,怎么可能如此强大。
他手中紧握着枪尾,连续地抖动,在道意地催发下,空间之中出现了上百道银龙。
这些银龙已经布满了空间,带起的天地元素波动,引发了能量的风暴。
风暴之中带着撕裂的力量,空间都被扭曲成一片片涟漪,在他的身边扩散开来。
道意的痕迹杂乱无章,狭小的缝隙都被隐藏不见。
阮软念头转动,镇魂星辰塔出现在手中,化为一柄布满星光的大剑。
破。
星航剑轻轻地挥动,带着奇妙的轨迹,在风暴之中穿行。
他的星辰道意,让空间中充满了巨大的星辰,这些带着绿色生机的星辰,与那些银龙在空中撞击。
无尽的星空。
空间仿佛变成了星辰的海洋,无数的繁星点点,代表着星辰的意志,燃烧着跳跃着。
缘起缘灭缘成空。
万物都有着最终的归宿,唯有生机永不磨灭。
星航剑带动着星辰的转动,仿佛推动了岁月的年轮。
时间和空间都在星移斗转,只有星空苍茫深远。
陈平之的长枪如同陷入了泥沼之中,沉重地无法抬起。
银龙与星辰的碰撞中,化为原始的天地元素形态,迷失在星空的深邃高远。
道意的对碰,他落在了下风。
不可能。
对方的气息明明在自己之下,为何道意的强烈远胜自己。
陈平之在惊异之中,感到了深深的恐惧。
自己面对的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片浩瀚的星空。
天地大道的领悟,为修士提供了无穷的力量,借助天地元素,拟化为自己的手段。
天地并不是最终的尽头,天道之上还有更为深远的奥义。
星辰道意,便是凌驾在天地大道之上的领悟。
它更为强大,即使天道也无法,在更高层次的奥义下取得优势。
陈平之的道意被星辰破坏,银龙也失去了形态,泯灭在星空之中。
他手中的长枪也挥
动艰难,在外人看来,变成了慢动作一样,失去了开始的那种气势。
两人交手不过是片刻之间,难道就失去了力气。
这不合乎逻辑。
元婴修士意念御物,手中的法宝不过是道意的载体,可以随着心念幻化各种攻击形态。
所以不存在乏力之说。
难道是他不愿意伤及少年的性命,刻意手下留情。
一定是这样。
看来陈师兄也不是表面上那么蛮横,他的性格中还有着如此温情的一面。
殊不知陈平之有苦难言,他的意志被对方的道意碾压,根本无法随着自己的心意产生变化。
孙长老眼中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他看的出陈平之无法挥洒自如的原因。
这是道意的差距。
少年的道意,压制了陈平之的发挥,才让他出现了这种情况。
如此深藏不露的家伙,之前的一切原来都是他的假装。
好可怕的心机,好可怕的计谋。
不知不觉中,他与陈平之都落入了少年设下的圈套。
他回想起少年方才的言语,句句都套实了他们的口风,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水韵曦从哪里找来的这个少年,实力跟智谋都如此惊人。
他神色复杂地看向水韵曦,发现她面带微笑,对这一切都像是早有预料。
果然如此。
水韵曦明显知道少年的实力,方才也是刻意地为少年掩饰。陈平之的贪欲成为了自己的枷锁,深陷在少年的算计之中。
陈平之身在星空之中,感受着巨大的压力,星空的深邃无尽,让他根本找不到方向。
手中的长枪沉重,像是承载着岁月的蹉跎,每抖动一下都要花费他大量的念力。
他的脑中也疼痛无比,这是元神有些不堪重负的迹象。
在元神的对抗中,他无法撼动对方的领域。他感觉到自己的无力之感,是元神削弱带来的影响。
元婴后期,四阶中品法宝,这种配置放在外界的任何地方,都是震慑一方的高手。怎么会在名不见经传的少年面前,脆弱得如同普通人一般。
他一定使用了某种幻术,让自己产生了错觉。
陈平之不相信,会败在一个境界不如自己的少年手中。
他强忍着脑中的疼痛,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吐在了长枪之上。
这件法宝长期在他元神的滋养下,早已经跟他融为一体,这口精血激发了其中的煞气。
银色长枪上又绽放了耀眼的光芒,他的元神也为一震,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到了身体之中。
长枪飘逸地划过空中,带起了阵阵波动,四周的天地元素蜂拥而至,如同被召集的士兵。
长枪就是它们的主宰,等待着
号角地响起,跟随着它冲锋陷阵。
陈平之闭上了眼睛,身体仿佛高大无比,他站立在这方小小的天地之间,手持银色长枪,俨如神邸。
九天之上,黄泉之下,听我号令。
银色的长枪上泛起了一丝血色,这是他用自己的精血为引,召唤着天地之间的煞气。
他连续又喷出几口精血,整个长枪之上凝结出一片血云。
天空之中形成了乌黑的云层,无数黑气化成雨丝一般,被手中的长枪吸收。
地上也仿佛有无数的冤魂,挣扎着钻出,都钻进了长枪上的血云之中。
他的面孔惨白,这是透支了精血的后果。
不过他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整个人看起来都显得十分狰狞。
这柄血云寒枪可以吸收煞气,只要是死在枪下的冤魂,都能够变成长枪的力量。
他是从一处隐秘的秘境中,获得此物。当时差点控制不住长枪中的煞气,失去了神智。
这柄长枪不知道吸收了多少人的冤魂,其中强烈的怨念,带着血腥的气息,难以控制。
所幸他的血液激活了长枪的灵性,让这柄神兵认可了他。
靠着这柄长枪,他在宗门之中罕逢敌手,也让宗门对他另眼相看,大力地栽培于他。
这柄长枪中蕴含的煞气,即使他的境界也不能随意地使用。
当煞气入体,他的心神也失去了控制,让他变成了只知道屠戮的恶魔。
“都是你逼我!不疯魔,不成活!”
他俊朗的面容如厉鬼一般狰狞,浑身的煞气让他如同魔神降临。
饱引了鲜血的长枪,让银白色的枪身一片血红。
血云之中,无数的冤魂哀嚎呻吟,将这片空间变成了地狱。
陈平之身上的衣服片片裂开,他的身体不断地膨胀,虬结的肌肉露了出来,如同来自地狱的使者。
他高大的身形俯视着面前的少年,声音也变得冷酷无比。
“激怒了我,便是轮入无边的黑暗之中,你的魂魄就是我的养料。”
台下的众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这已经不是他们熟悉的陈师兄,这分明就是恶魔的化身。
阮软望着他狰狞的面容,咧嘴一笑。
“不过是一把凶器而已,你真当自己是神灵附体。”
他的归真之眼可以洞悉一切虚幻,他能看出是这柄凶兵控制了陈平之的身体。
“渺小的凡人,承受来自地狱的怒火吧!”
陈平之巨大的身影,握着血色的长枪,全力地挥动。
空间在他血色枪影的冲击下,如同镜面被打破,眼前的景物都变得支离破碎。
浓重的血煞之气,形成一道血色的巨大触手,猛地抓向少年的身体。
第二百六十七章 星之烙印
空间之中,血色弥漫,血煞之气腥臭扑面。
这凝聚了无数亡魂意志的血色触手,如同一座巨大的牢笼,将少年的整个身影都笼罩在内。
眼前一片血红,空间急剧地收缩,要将一切的物质都化为粉碎。
我心坦荡,我性空灵。
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
尘埃不能蒙蔽心灵,更加不能动摇心智。
星光为我指路。
少年的眼光清澈明亮,他的身形也屹立巍峨,像亘古不变的永恒雕像。
光。
要有光。
无数的星光组成了迷幻的星河,其中蕴含着无限磅礴的生机。
亡魂代表着死亡的意志,而星光中充满了生的渴望。
生死对碰。
血红触手与星光接触,并没有爆发巨大的波动。
两者之间相互交融,在空间之中糅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混沌。
生与死,阴和阳。
这本就是天地之间,最原始的构成方式。
没有无边的黑暗,也没有永恒的黎明。
它们本身就是一体,代表了事物的两面性。
无法独立地存在,那样意味着着缺陷,不是一个完整的整体。
两股极端的力量,在争夺这片空间的归属,如同日夜的交替,明暗不定。
死亡是阴暗的,生命是光明的,空间之中分割成无数碎片,光明和黑暗各占一边。
天地变成了一张巨大的棋盘,生与死在其中进行博弈。
棋盘中不断地变幻着图案,不时有光明的空间被黑暗吞噬,也有黑暗的空间被光明点亮。
亡魂的意志狰狞嘶吼,指挥着暴虐的天地元素,冲击着光明的地盘。
只要在棋盘上布满了黑暗,就能获得这方空间的掌控。
阮软的元神大树投入星空的怀抱,他的生机源源不断地输入星辰之中,让星河璀璨迷离,这是永不衰竭的生的气息。
死是结束,生是开始。
两股意志彼此交织在一起,难分高下。
死是顺应天道的规则,是天道意志的展现。
生是逆天而行,是生命永恒不变的追求。
“死亡是不可改变的归宿,放弃光明,投奔黑暗,才是天命所向。”
陈平之空洞的眼神,充满了血色的迷雾,他手中的血云寒枪散发着无边的煞气。
这种声音仿佛从天上传来,带着不可违背的意志,要摧毁光明最后的防线。
“那是天命,不是我的命,我的路便由我自己开辟。”
少年的身躯昂扬不屈,在天地意志的压迫下丝毫不为之动摇。
他笔直挺拔,如同手中的长剑一般,绽放着不折不挠的傲气。
剑芒破空,快如惊鸿。
剑光如练,瞬息万变。
一剑,又若是千百剑,在空
间中纵横交错,书写着大道的规则。
血色触手之中蕴含着无数亡魂的意志,侵蚀着星辰的光芒。
生死台上的禁制,已经被激发到了极致。
无形的压迫,让这牢固无比的空间,都产生了不稳定的波动起伏。
剑光与血影都在彰显着属于自己的道意,它们之间的碰撞无形无质,却又威力巨大。
谁占据了上风,这方空间的规则,就由谁制定。
生与死本身就是极端地对立,无法调和。
血色触手无法突破星光的封锁,也不能占据棋盘上的空间,不再维持着原来的形态,而是化成了一张大网,铺天盖地撒下。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仿佛天地之间降临了无上的规则,要将棋盘铺满。
剑芒在空间书写的道意,显得苍白无力。
星光点亮空间的节奏,逐渐比不上黑暗吞噬的速度,越来越多的空间被黑暗侵占。
这张大网捕捉着星光的痕迹,阻止着星光的脚步,让生机湮灭。
棋盘上黑暗的空间,充满了亡灵的哀嚎,在地狱中沉沦,是对生命的摧残。
仅仅有生的希望还不够。
必须要挣脱这黑暗的束缚。
星空给我力量!
少年脑中的巨树参天巍然,伸展着绿色的枝叶,向着更为遥远的星空蔓延。
星空的神秘遥不可及。
巨树的伸展,对于遥远的星辰相隔甚远,无尽的星空没有边缘。
只要有方向,就有希望。
光明长存,不会因为一时的黑暗就消失不见。
“我是你的种子,也是你的子民,听从我的召唤。”
少年的心中发出了呐喊。
这是元神之中对道意的渴望,也是代表着生命的追求和向往,向着更加深邃的领域探索的期待。
无数的星辰在星空中闪亮,它们看到了巨树的不屈挣扎,向着它们的方向努力地伸出怀抱。
一颗流星划过,紧接着一颗又一颗星辰的缩影,投射在巨树的枝叶上。
流星冲进了巨树的枝干内,在上面形成一颗璀璨的星辰烙印。
越来越多的流星,落在巨树之上,将它们的烙印深深地呈现出来。
巨树的树冠上如同结满了星辰的果实,在这种星光的注入后,生命的气息旺盛无比。
它不在延伸,而是在默默地消化星辰的赠礼。
星辰的缩影中蕴含着无尽苍茫的道意,好像在述说无法用语言表达的信息,这些烙印焕发着奇特的韵律,在星空中弹奏着无声的乐曲。
巨树的枝条便是琴谱,这些星之烙印便是奏响乐曲的符号。
由星光谱写的赞歌,便是对生命的敬礼,无声的旋律在这片脑中世界中弹奏着,引起了这方天地的共鸣。
哗啦哗啦。
海水更加强劲地拍打陆
地,土壤之中洒满了星光的种子,它们成为了这方世界的基石。
脑中世界的变化,让少年手中的长剑,也绽放了夺目的光芒。
他在这种奇特的韵律中,长剑在空间随心所欲地划过。
空间中明暗相间的线条,被长剑拨动,也开始奏响他心中的乐曲。
天地棋盘上,被黑暗侵蚀的地方,被这种旋律掠过,亡灵的意志停止了呼喊。
这种生命的赞歌,净化着它们肮脏的沾满血污的灵魂,渐渐地褪色,露出了原有的空灵。
血色的大网,在韵律中分崩离析,在空中飘起了血红的血花。
无形的韵律,如柔和的清风,过滤着血色的血花,凄艳而又瑰丽。
终于里面包含的煞气褪去,露出洁白晶莹的面貌,空中的血雨,变成了白茫茫的雪花。
雪花飘落在天地棋盘之上,黑暗的空间,也掩盖在雪花之下。
棋盘上光明终于夺回了地盘,空间从无数的碎片也凝结在了一起。
混沌终有分开之时。
清气上升,浊气下降。
光明充满了整个空间,那些黑暗被埋藏在深深的地底。
血煞之气的褪去,让空间回到了最初的状态。
陈平之的身体也渐渐缩小,手中长枪也恢复到银白色的样子。
他的神志逐渐清明起来,对于刚才的变化,他完全没有认知。
看着对面的少年,手中的长剑在空中划过,他才意识到自己处于生死台上。
发生了什么?
他恍惚记得,自己催动了长枪中的血腥意志,但后来他的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连意识都被枪中的煞气剥夺。
“你手中的长枪是件不祥之物,它能催发你心中的恶魔,让你沦为**的奴隶。”
少年的长剑指着他,轻轻地说道。
陈平之万念俱灰,他知道自己无力再战。
方才那种煞气入体,让他体验到了无数的血腥沉沦,他也变成了其中挣扎哀嚎的一员。
这种感觉深入骨髓,会使人陷入疯狂不能自拔。
“我败了,随你处置。”
经历了那种深切的痛苦之后,他反而显得十分平静。
看到了无数死亡的景象,对生命的渴求只有更加向往。
但是这里是生死台,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有的时候尊严比生存还要重要。
这是他目睹了那些亡魂之后,所感悟得新的道理。
窥不破生死,永远跳不出轮回。
如果有下一次,也许我会做出不同的选择,开启不同的一次生命旅行。
少年的眼中星光闪耀,手中的长剑果决地划出凄美的轨迹。
一枪横空征战时,
平生骄横不自知。
斩破楼台苍痕落,
回首蓦然悔悟迟。
第二百六十八章 血之盟约
生死台中风起云涌的变化,让台下众人瞠目结舌。
少年的身体融入了虚空之中,在重重枪影内穿梭自如。
随后陈平之手中的长枪,让空间变成了一片血红,形势急转而下,对少年十分不利。
天地棋盘的争夺让众人目眩神迷,这种道意的对碰,不同人眼中的感受完全不同。
只有孙长老能够了解其中的凶险,他以为陈平之就要胜券在握的时候,少年异军突起获得了主动。
以陈平之的境界竟然无法压制少年,这无疑让他大惊失色。
生死台的禁制落下,少年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杀了他!”
孙长老情绪有些激动,代表着和天宗年轻一辈杰出弟子的生死,他无法冷静下来。
“难道你要替他报仇?”阮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孙长老沉默不语,之前他也一直支持这场决斗,是他推波助澜导致这场悲剧的发生。
“我的赌注呢?”阮软并没有忘记战斗的目的。
孙长老就算是心里再有种种情绪,也无法在众人面前翻脸。
他拿出了一百万灵晶,交给了少年,神情委顿,整个人仿佛都老了几岁。
水韵曦拉了一下孙长老的衣角,朝着生死台的方向指了一下。
孙长老抬头望去,看到一道人影从生死台中走了出来,正是陈平之。
“你没死!”
孙长老一阵恍惚,自己情急之下,都没有注意到陈平之的气息还存在。
“我死了,不过又活了。”
陈平之的回答让他莫名其妙。
这小子难不成脑子坏掉了,只不过是一场比试而已,怎么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以前的我该死,现在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陈平之俊朗的面容上浮现出了微笑。
他的这种转变,让孙长老有些出乎意料。
“阮公子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有机会我还要请教一番。”
陈平之从这一战中,犹如脱胎换骨,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改变。
孙长老还没有,从这种巨大的转折中反应过来,不过这样的结果也算是皆大欢喜。
“别忘了你还欠宗门一百万灵晶。”孙长老提醒道。
既然陈平之没事,这场风波也就大事化了,小事化无。
该算的帐还是要算的。
“这个学费交的值得。”陈平之轻描淡写地说道。
能够修行到今天这个境界,本身就是一念通达,万事皆醒。
执迷与狭隘和自私,只能止步不前,无缘大道。
与少年的交手,让他明白了天外有天,修行无尽头的道理。
他原先的那种狂妄自大,不过是坐井观天,庸人自扰。
人群散去,只剩下了阮软跟水韵曦。
阮软拿出了一堆灵
晶交给了水韵曦。
“你这是什么意思?”水韵曦有些疑惑不解。
“那只蛇妖不必交于宗门了吧,我们也不差那点灵晶。”阮软笑道。
水韵曦没明白他的意思,睁大了美目看着他。
“若不是因为它,我们也无法相识,就当它是我们的见证吧。”
阮软的这个解释,让水韵曦脸上一红。
这家伙还在惦记看了自己身子的事情,她拿着装着蛇妖的小瓶子,有些不知所措。
“总不能老带着它吧。”
水韵曦一抬手,就将蛇妖放了出来。
蛇妖在瓶子里待了太久,它幻化成一名十一二岁的女童,贪婪地呼吸了一下四周的空气,才打量起来目前的情况。
“这里的灵气好浓郁啊,比那个鬼树林子好多了。”
她伸了个懒腰,显得十分惬意。
“这里已经不是南疆,而是中洲地界了。”阮软看到她可爱的样子,想起了婉儿。
那个体弱多病的孩子,现在已经恢复正常,她体内还有摩索斯的血液,想来两个人的关系也亲密无间。
“中洲,那可不是人族的圣土么。”
蛇妖的小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吐了吐舌头,活像一个天真的孩子。
“你可有名字。”水韵曦问道。
“我才开启灵智不久,就在水潭之中沉睡,还没有闯下自己的名号。”蛇妖低声说道。
原来灵兽进化成为妖之后,便有了统御低级灵兽的权利,根据它们的势力划分,便可以获得相应的称号。
“那你就叫白灵儿吧。”水韵曦笑道。
“行吧,随你。”蛇妖满不在乎地说道。
它早就落入了人族的手中,对未来没有什么期待,连生命都没有保障,名字也可有可无。
“你的妖丹可是挺值钱的。”水韵曦笑嘻嘻地看着白灵儿。
白灵儿耷拉着脑袋,仿佛早就预知了这个结果。
终究逃不过人族的魔掌,还是要落到被宰割的命运。
“动手吧,反正落在你手中,我也没有什么话说。比起关在那个瓶子里,还不如一刀结果了我,来的痛快。”
白灵儿老气横秋地说道。
这和她幼小的身体形成巨大的反差,让人总觉得有一丝滑稽。
“行了,别吓唬她了。”
阮软嘴角轻扬,忍不住捏了一下白灵儿的小脸。
白灵儿吓了一跳,向后退去,惊恐地说道:“你莫要动我的心思,我可是抵死不从的。”
水韵曦哈哈大笑,指着阮软:“看看,谁才像坏人。”
她弯下腰,嘴巴附在白灵儿的耳边,悄声道:“他最喜欢女人,连小孩子都不放过。不如你就从了他,也许还能保全性命。”
白灵儿小脸红一阵白一阵,显然内心十分地挣扎。
“你若是真的喜欢,就等我长大一些。”她郑重地说道。
阮软听得一阵迷糊,这是唱的哪出。
“难道你长大了,那里也能变大不成。”他苦笑道。
他自然是指她体内的妖丹,如果是为了取她的妖丹,还在乎什么成熟不成熟。
不过听在白灵儿耳中,却是另一番滋味。
白灵儿心头一震,这个人果然是有特殊的癖好。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只对女人的身材感兴趣。
随着修为的增长,她的样貌也是可以变化,虽然过程漫长,但总有个盼头。
自己现在还是个女童的模样,就能引起他的注意,要是真的像水韵曦那样,还不早就遭了他的毒手。
不过目前的情况,也许是自己活下来的机会。
“能的能的,就算不如她那般丰满,也不会差了许多。”
她指着水韵曦的胸口,让阮软不由地瞄了一眼。
水韵曦没想到自己开个玩笑,还能惹火上身。
“你这个家伙,乱比划什么。”
她轻轻地拍了白灵儿的脑袋一掌,俏脸绯红地啐道。
白灵儿不明所以,呆呆地望着她,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阮软看着她们两个,笑痛了肚子。
“黑木森林已经被人族清剿,里面的大妖也都尽数伏诛,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阮软是因为蛇妖解除了扎西巴娜身体的异常,才对她有着一份感激,并没有想着要像其他妖族那样一般对待。
白灵儿有些茫然,她也不知道如何选择。
在人族的领地中,高阶修士很容易就能看穿她的幻化,其他人可不像这两人一般跟她有说有笑。
一旦落入了那些人手中,还不是一样任人宰割。
不如跟随着两人,也许还能有所庇护。
“如果我成为了你的随从,你可否放我一条生路。”
她怯生生地问向水韵曦,她可不会选择那名男子。
人与妖族之间确实可以订立血之誓约,不过想让一名妖族乖乖地听话,比杀了它们还难。
从灵兽中蜕变成妖,开启了不亚于了人类的灵智,便不甘心沦为人下。
所有的生命都有着自己的尊严,所以能够拥有一名妖族奴仆的少之又少。
灵兽进化成妖,相当于人族元婴修士的修为,而且还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晋级。
所以这个提议,也让水韵曦有些心动。
“你跟着我,当然会保你安全。”
水韵曦跟阮软相处的久了,也慢慢地受到了他的感染。
一人一妖当下就订立了血之誓约,白灵儿可以随着水韵曦的心意,幻化成各种形态。
她现在就幻化成了一条小小的白蛇,缠绕在水韵曦的手腕上,如同手镯一般。
第二百六十九章 与虎谋皮
和天宗位于苍郦山脉之中,这里景色秀丽,绿树成荫。大片碧绿的林木弥漫在灵气的云雾中,透过层层的山脉,可以看到远处的碧空如洗,真是一方修炼的福地。
水韵曦在宗门内也拥有一间阁楼,收拾的便如一般女子的闺房一般,整洁雅致。
在床头还燃着一炉宁神香,淡淡的香气飘来,让人心旷神怡。
“环境不错么。”阮软抽了抽鼻子,赞叹地说道。
他东瞅西望,发现了一件亵衣,上面仿佛还带着主人的味道。
水韵曦的闺房轻易从不让人进入,以致于一些**的物事,都没有及时地收起。
见他望着自己的亵衣,顿时面红耳赤,一把推开了他,抓起这件亵衣偷偷地藏了起来。
“你果然是大混蛋。”水韵曦红着脸啐道。
阮软苦笑着摸了摸鼻子,女人怎么都这么害羞。
他们两个一起处了那么久,搂也搂了,抱也抱了,就连身子都给他无意之中见到过。
在这个温暖的小巢之中,难免让人升起一种暧昧的心思。
自从两个人相遇以来,一直东奔西走,忙于奔波,独处的机会本就不多。
“曦儿,你是怎么修炼的。”
阮软十分好奇水韵曦的境界,初遇到她时,自己还是个没有还手之力的菜鸟。
那时她就是元婴中期,以她这个年纪当然算的上是出类拔萃。
“我有一个好师父啊。”水韵曦说到这里,眼睛中蒙上了一层水雾。
“我小的时候,就是师父一直照料我,带我在这里修炼,为了提升我的修为,还为我准备了许多天材地宝。”
她说起了这段往事,眼神之中带着伤感。
“那你的父母呢?”阮软问道。
“我不记得了,从我记事开始,就一直跟随着师父。她只让我好好修炼,并未告诉关于我的身世。”
水韵曦绝美的面容,挂着晶莹的泪珠,让人心生怜惜。
阮软伸过手去,握住了她柔软的小手,轻轻地摩挲着。
“那你师父呢?没在宗门之中么。”
他暗暗地猜测着,能让水韵曦如此动情,恐怕还有着不为人知的原因。
“师父她云游去了,已经几年没有音讯。若是她在,也不会让别人纠缠于我。”
她指的是的陈平之的事情,对于这个人实在是提不起好感。
阮软默默地听她诉说,没想到她的身世也如此凄凉,自小就没有父母的照顾,这位师父成为了她唯一的牵挂。
自己虽然也是爷爷带大,不过通过他的努力,找回了父母,比水韵曦可是幸运多了。
“我父母见到你,肯定也很欢喜。”
阮软冷不丁得冒出来一句,让水韵曦一愣。
她随即明白过来,这是要见家长的意思。
原来自己在他心中已经如此重要了么。
“那晴儿呢,你又如何交代。”她瞅了少年一眼,神色复杂。
“我们三个不是相处的很好么。”阮软挠了挠头,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其实他心中也没有主张,对于儿女私情这种事,远没有他在其他事情上的睿智。
水韵曦叹了口气,她更没有什么经验。一直以来的清心如水,在遇到少年之后才掀起了浪花。
两个人都沉浸在这一刻难得的幽静之中,即使不说话,也能感受到对方的心意。
水韵曦将自己的头,靠在阮软的肩膀之上,两个人手挽着手,陶醉在这种无声的交流之中。
青春如同花环,编织出了美,却有了爱的纠缠。
谁又能明了其中的滋味,身在其中,更难看清是是非非。
一连数日,两个人白日就在宗门之中看看风景,感受一下这里优美的环境,日子过的轻松自在。
铛铛铛。
连续急促的钟声响起,这是和天宗召集弟子的讯号。
是什么事情,导致了宗门之中发布了如此紧急的命令。
阮软跟水韵曦也被钟声惊动,两人相视一眼,飞身前往宗门的广场。
和天宗的广场就在山门之内,此时已经黑压压布满了人影。
足有数百名弟子聚集在此,都是元婴修士,每个人脸上表情凝重,如临大敌。
宗门已经许久没有发出召集令,不到危急时刻,不会轻易敲响这面大钟。
“哈哈,不过是登门拜访一下,和天宗如此阵仗,让我试剑阁受宠若惊啊。”
一名老者满面红光,大声笑道。
阮软跟水韵曦站在人群之中,看到对面一行只有数十人,心中也一阵纳闷。
对方的架势并非上门寻仇,为何要召集众多弟子严阵以待。
“掌门来了。”旁边有弟子小声嘀咕道。
阮软闻声看去,见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出现在广场之上。
正是和天宗掌门沈和天。
他站在那里,气息悠远,如同苍松古柏肃穆挺劲,举手投足都道韵十足。
“肖成颐,你不在自己宗门待着,跑到这里是何意思。”沈和天缓缓说道。
两人应该是旧识,不过从语气中判断,应当有一定的过节。
“你不会是老糊涂了吧,上次欠我的灵晶难道想赖账不成。”
肖成颐眼睛一眯,精芒闪烁。
旁边有弟子开始小声地议论起来。
“这不是上个月来过的家
伙吗,说是以武会友,结果设下赌局,强行讹诈了我们宗门一千万灵晶。”
“试剑阁都是修行剑道,攻伐凶猛,我们不是对手也是情理之中。不过掌门为何要同意比试呢。”
“试剑阁早就在扩张势力,若不是掌门一直在与之周旋,恐怕免不了一场恶斗。”
从旁人的交谈之中,阮软了解了大致的经过。
诸多的争端,还是来自对资源的抢夺。
修士的修行便是如此,没有来自外在的机缘,就很难有所精进。
不过对方的胃口真是不小,这巨额的赌注,对和天宗来说也是压力巨大。
沈和天面色阴沉,想来也为此事头疼。对方的态度强硬无比,凭借着实力比和天宗强大,就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
“试剑阁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能够威胁到和天宗。”阮然低声地问向水韵曦。
他对中洲的势力了解不多,从东临仙城那里也只接触了冰山一角。
“试剑阁的总部是在皇城之中,这个肖成颐是分部的掌门,人数虽然没有我们多,但是他背后的势力却是不好惹。”水韵曦无奈地说道。
她也是一名内门弟子而已,对于高层之间的纷争也无法参与。
“试剑阁家大业大,何必要一再为难和天宗。我们本身就以和为贵,从不轻易与人发生争端,还望肖掌门宽限几天。”
沈和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这已经给足了对方面子。
他这般拉下脸来,气势上已经落了下风。
“你们宗门之中,就没几个能拿出手的弟子,上次比试便是证明。若是拿不出灵晶,这样的宗门不如解散了吧。”
肖成颐神态倨傲,在和天宗的众位弟子身上扫过,蔑视之情溢于言表。
阮软对于这样的场面倒是似曾相识,不管在哪里,都有这样的蛮不讲理之人。
沈和天拱手道:“肖掌门,和天宗小门小派,无心得罪试剑阁,只是这灵晶树数目过大,还容我们筹备一番。”
他的隐忍并非是惧怕试剑阁,而是不想宗门的弟子受到牵连。
如果真的跟试剑阁动起手来,恐怕就不是两败俱伤那么简单。
孙长老也在人群之中,他低着头,应该是与沈和天沟通过。
对方之意根本就是以灵晶为借口,想让和天宗内部分裂。
这些灵晶也不是拿不出来,只不过掏空了宗门,还如何维系正常的运转,到时候还不是一样落得个人走茶凉。
肖成颐眼珠转动,大声笑道:“宽限也可,我看你这宗门之内这个小丫头还不错,不如服侍我几天,等你有了灵晶在来交换。”
他伸手一指,赫然指向了水韵曦。
第二百七十章 一起上吧
试剑阁的登门拜访包藏祸心,他们表面是来索要灵晶,实际上就是来耀武扬威,要让和天宗变成一盘散沙。
此时又点名要水韵曦服侍左右,已经是惹得和天宗群情激昂。
水韵曦在宗门之中,虽然只是一个女子,可在众多弟子心目中,如同仙女一般的存在,又岂能容忍对方如此羞辱。
水韵曦也气的花容失色,浑身都颤抖不已。
“堂堂皇城势力,便是如此做派,你的无耻让皇城蒙羞。”
阮软从人群之中站了出来,指着肖成颐大声喝道。
肖成颐没想到,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脸上有些挂不住,挥掌就要将说话之人毙与掌下。
他元婴大圆满之境,掌中的威势惊人,只是随意一掌就蕴含了千钧之力。
一条人影飞了过来,与他对了一掌,让他后退了三步。
正是沈和天出手,阻止了他伤害少年。
沈和天只是上身晃了一下,功力深厚还在肖成颐之上。
“肖成颐,在我宗门之中,随意动手,真当和天宗好欺负。”
沈和天也动了怒气,对方显然要借此机会,挑起事端。
对方的要求不仅过分,而且十分阴险。
如果让宗门的弟子委曲求全,必然让其他弟子寒心。
若是不同意他的条件,他们也可以借此发飙。反正都要与对方撕破脸皮,不如挺直了腰杆做人,大不了鱼死网破。
他的举动,给阮软带来了好感。
无论如何,这位老者都顾全着大局,起码立场坚定。为了维护宗门的利益,没有袖手旁观。
肖成颐脸色通红,高声叫道:“你这是要与试剑阁为敌么,今日若是不交出灵晶,休想让我们离开。”
他这已经是**裸地威胁,让和天宗弟子心里一沉。
试剑阁的弟子,他们曾经领教过,各个都不是善于之辈。
虽然人数上不如和天宗,但论起单打独斗,确实无人能与之一较高下。
阮软发出一声轻笑,缓缓说道:“试剑阁上次趁着和天宗精英外出,就设下如此赌局,偶尔挑战成功,便不依不饶,岂是仙门大宗的作风。”
他言下之意,便是试剑阁钻了空子,趁着和天宗良莠不齐,才投机取巧胜出。
沈和天在一旁皱着眉头,这个少年显然不是和天宗的弟子,为何如此维护和天宗。
上次的比试,和天宗也算是精英尽出,还是没能占据上风,才被试剑阁如此要挟。
孙长老连忙悄声跟他汇报了一下,前几日的经过。
沈和天终于明白了原委。
原来是水韵曦的朋友,那怪如此维护于她,不过这小子能够战胜陈平
之,确实让他有些意外。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对试剑阁评头论足。”肖成颐对这个当面顶撞自己的小子恨恨不已。
阮软抬头看了沈和天一眼,他早观察到了孙长老与沈和天之间的交流,想来孙长老不会隐瞒,他便是等待沈和天给他一个身份。
一个能够方便出头的身份。
毕竟由沈和天说出来更有权威性,根本不需要他去编造。
沈和天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眼前的情况也没有其他选择,看到少年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也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
“这位便是和天宗的亲传弟子,最近才外出归来。”沈和天点了点头,确认了少年的身份。
“哈哈,就你这个修为也好意思露面,我手下随便一名弟子都可以收拾了你。”
肖成颐的境界当然能够看出,少年只是元婴中期,这样的水平,试剑阁里面多得是。
“行不行,只有试一试。若是试剑阁无人能够胜我,就不要在此打扰清净,所谓的赌约,也权当作废。”阮软悠悠说道。
在水韵曦的问题上,他是寸步不让。
和天宗本身与他毫无关系,但是身边的女子受辱,这个场子怎么都要找回来。
“明明你们已经是手下败将,我们又何必多此一举。”
肖成颐才不想轻易地放弃,到手的肥肉。
这本来就是他,用来要挟和天宗的借口。
“试剑阁不是自问和天宗无人能及,怎么还害怕与我比试。”阮软淡淡地说道。
肖成颐才不吃他的激将法,只是冷哼了一声,就不予理睬。
“我有一物,不知道你可否感兴趣。”阮软笑了笑。
他解下额头的发带,在肖成颐眼前晃了一晃。
肖成颐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皇城的标记,眼中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贪婪。
“这件东西你是哪里得来。”他突然对少年的身份怀疑起来。
“偶然所得,相信你也明白这件东西的价值。”阮软不慌不忙地说道。
肖成颐和沈和天都能够看出,这是一件灵魂防御法宝,对于他们这个境界来说更加珍贵无比。
而且上面有皇城的标记,更加说明了此物的不凡。
“怎么样,你门下的弟子能够胜过我,便可以拿走这件法宝,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人追究。”
阮软眼中清澈明亮,他相信在巨大利益的诱惑之下,对方肯定会同意自己的建议。
而且自己的修为,看起来也不是那么难以对付。
如此十拿九稳的事情,对方没有理由拒绝。
肖成颐咽了一口唾沫,眼睛紧盯着少年手中的发带,脑中不断地打着主意。
这个
少年敢拿出,如此珍贵的宝物做为赌注,莫非真的有什么依仗。
不过他的修为放在那里,确实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你的意思就是要挑战我门下的弟子?”肖成颐不解地问道。
他还是想确定一下,这个少年到底哪里来的勇气。
如此不惜代价的出面,会不会还有着其他的目的。
“你刚才所点名的女子,正是我所仰慕之人,为了她,我也愿意一试。”
阮软深情地注视着水韵曦,仿佛天地之间只有她的存在。
原来如此,只是个多情种子罢了。
真的以为自己这样的表现,就能获得美女的青睐。
肖成颐胸口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只是个愣头青罢了,看来没见识过试剑阁的手段,想趁机在佳人面前一出风头。
可惜现实是残酷的,就他那点实力能搞出多大动静,必定是要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心中得意,面上依然神色不变。
“你若输了,不仅东西没了,和天宗欠我们的一千万灵晶,也要如数奉上。”
他这番话是说给沈和天听的,少年的宝物,已经稳稳地落入了自己的口袋。
就看沈和天如何收场,反正解决这个小子,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沈和天虽然听孙长老,简单描述了少年的不凡之处,但对于挑战试剑阁门下的弟子,他心里可是完全没有底。
对方摆明了要拿和天宗开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索性就相信这个少年一次,大不了交出灵晶,平息了这场事端。
阮软并没有吭声,他知道沈和天的难处。
对于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将和天宗的安危交付于他,换了谁都要犹豫一番。
这件事情,如果不是因为水韵曦被牵扯进来,他也乐得冷眼旁观。
天下不平之事太多,自己的实力还没有到,什么事情都能插上一手的地步。
他从来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地,能帮则帮,不会自不量力地,做超出自己能力之外的事情。
那样就不是帮忙,而是白白送死。
沈和天沉吟了半天,终于开口说道:“我相信他,就按照他的意思。”
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实在是情非得已。
但愿少年能够给他带来惊喜,虽然希望渺茫。
肖成颐开心得笑道:“小子,你说说看怎么比。”
他带来的这群弟子,都是门中的佼佼之辈,全都是元婴中期,还有几名元婴后期。
这个阵容,难怪和天宗当日不是对手。
阮软微微一笑,指着那些元婴中期的弟子。
“让他们一起上吧,我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