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六章 张羡亡
“子龙一身是胆，又有张郃、林海为副将，段英为谋主，田丰为策应，应该不会有失。”
依旧在冀县的马强看着墙上的舆图喃喃自语道。
“关键还是西线，如果局势真的演变成赤壁之战，那么这一场就是最后决战了。”
马强不断的变换着舆图上的小旗，调整各部兵马的布防位置。
“就这样吧，调集十四个军的兵力，应该够了。”
在马强面前的舆图上，南阳郡已经插上了近卫军团、黄忠的第一军团、张辽的第六军团、于禁的第八军团以及徐晃军团的徐晃军、张济军合计十四个军的兵马。
当然，这并不代表马强会一口气打出这十四个军，这样用兵看起来好看，但你的后勤补给一定会哭。
从去年开始，马强就借着要平定凉州之乱的名义不断调集粮草到颍川囤积，如今在许县、宛城囤积了超过两百五十万石粮草。
别觉得多，这些粮食也就够十四万兵马吃大半年的。
可吃这些粮食的也不只是军队啊！
民夫也得吃粮食啊！
战马等牲畜更是要吃！
因此，到现在为止，河北各地还不断的将粮草往徐州和豫州运输，以供大军。
根据总参谋部的测算，到四月正式出兵的时候，囤积在许县、宛城的粮草能超过三百万石，加上后续还会运来的粮草，应该能供给三十万人马用半年的。
为什么会有三十万兵马？
那是因为除了马强选定的十四军外，还会动用约十五万左右的民夫来运输、修路、临时打造器械。
而在东线，也将有二十万人马要用在战事上。
再考虑到高顺军团负责的凉州战场以及还在四处扩展的西州战场、身后的河北的运输、军械打造队伍，为了南征，马强动用的人力已经超过了百万。
也多亏了马强以极快的速度荡平了河北和中原，保留了大量人口，要是和历史一样再等十几年，如此大规模的人力动用已经可以让河北崩溃了。
历史上的赤壁之战，去掉荆州降军，曹操动用的兵马不过十五万左右。
当然，马强所要对付的敌人也和历史上的赤壁之战不一样。
历史上的赤壁之战中，孙权只凑出了三万兵马给周瑜，刘备则有兵一万，江夏刘琦有兵一万，合计不过五万人。
而现在，刘表和孙策都还活蹦乱跳，又得了五溪蛮和山越的人力，恐怕两军合力可以凑出十万精兵。
曹刘都已经败在我手中，刘景升和孙伯符又能如何？
马强给自己打了下气，拿起桌上的电话说道“去请贾、荀来我办公室开会！”
——长沙郡临湘城
“父亲，城要破了，我们快走吧！”
穿着战甲，手持宝剑的张怿带着几名军士冲进屋内，看着躺在床上的张羡焦急的说道。
“伯绪呢？”张羡双生将自己强撑起来，只觉得一阵无力。
他已经生病十余日了，一开始只是轻微的受寒感冒，但很快病情就越来越重，发烧不止，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
也正是因为张羡的生病的消息被城外的荆州军知晓，使得荆州军日夜攻打不停，守了数月的临湘城终于守不住了。
“桓公已经到撤退地点了，父亲我们快点走吧，你们，背郡守离开！”
“我不走！！”
张羡一把推开来扶他的军士。
“父亲？”
“你也知我乃长沙郡守，我且问你，何为郡守？
郡守乃守一郡之安宁者！
大汉岂有弃城而逃的郡守？
老夫要和长沙共存亡！！”
张羡真的不怕死吗？
那还是怕的。
但他更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是病入膏肓，即使出逃，也大概率会死在路上。
与其如此，不如成仁，这样一来，河北的朝廷和大将军必然会厚待张怿。
“父亲！大将军都下了文书，说父亲可以适时撤离，为何？”
“那是大将军的文书，并非天子诏书！
尔等速速带吾儿离去，再为我换上官服，扶我去城头，我要看着那些贼子是如何进我临湘的，更要看我大汉天军是如何光复我长沙的！！”
张怿不明白为什么张羡不愿意走，但在张羡的命令下，那些军士还是架着张怿离开了，然后服侍着自己的长官最后一次穿上官服，整理好头发，扶着他坐上车，带着他来到正在交战的城头。
看到张羡出现，本来已经到极限的守军再一次爆发出强大的战力，居然将战局搬回来一点。
但也仅如此而已了。
临湘城确实到极限了。
“那是什么？”
“神仙！是神仙出现了！”
在一片惊呼中，张羡看到一个巨大的球形物体从城中飞起。
他知道，那上面有他最信赖的战友，有他的妻子。
他们将搭乘这个叫热气球的东西飞往北方。
“此物必然有诈，射下来！射下来！！”
有荆州军军士试着想用弓弩将热气球射下来，但箭矢都只能飞到一半然后无力的落下来。
“杀贼！杀贼！！杀贼！！！”
这是张羡留给世间最后的话。
后世史书记载“时军未得南，而表急攻羡，数月不得下，羡病重，城陷，羡临大喊三声杀贼战死于城头，阶及其子怿得匿。
后世人赞其忠义，修庙于城西北。”
长沙城破的消息传到冀县时，马强已经整理好了行装，准备前往豫州。
“张羡可惜了，如果能再支撑两个月，我大军南下，长沙之围就算解了。”
马强叹了口气，他虽然已经知道这个张长沙不是张仲景，但依旧对他的印象不错。
他之前还想着如果张羡能等到最后，就给他一个侯位的。
看来这个爵位得张怿来继承了。
“以大将军府的名义上书天子，请天子下诏追封张羡为浏阳乡侯，由其子继承，按降爵法为关内侯！”
改制后的大汉爵位法规定爵位可选择两种继承办法，一种是只给嫡子继承，降爵两级，其余子皆没有爵位继承，还有一种则是不超过十名子女进行降爵三等继承。
张怿是张羡的嫡长子，自然是降爵两级为关内侯了。
其实这也马强不好意思给张怿勋爵，否则张羡还混不到乡侯的待遇呢！
第一千三百二十七章 蔡瑁的智慧
张羡死了，刘表背后的毒刺也就被拔除了。
但马强会让刘表就这样安稳的修整到大战开始吗？
当然不会！
马强在冀县这么久，除了为关东调兵遣将打掩护以及监督曹操外，还有件事就是盯着曹操，让他给自己当帮凶。
别的不说，曹操这些顶级官二代人脉是真的广啊。
刘表的心腹大将蔡瑁当年可是和曹操一起喝酒泡妞睡女人的交情。
这么深的友谊，现在是时候发挥作用了！
张羡已死，长沙得复的消息刘表是从电台广播中得知的。
嗯，传捷报的人此时还在路上，蓟县的追封诏书就已经宣告天下了。
这让刘表怎么想都不太得劲。
但刘表出于谨慎，并未大肆宣扬，一直等到黄祖的战报送到他的手上，他才对外宣布长沙已平，荆南之乱即将彻底平息。
毕竟荆南四郡以长沙为首，如今武陵和长沙都已平定，另外两郡投降只是时间问题。
“大军得胜，此乃喜事，为何夫君却不太开心呢？”
看着走来的蔡妍，刘表笑着上前握住柔荑说道“荆南之乱能平，自然值得高兴。
但马子玉在凉州也已得胜，又让我心中担忧啊。”
“之前不是说那羌人还在凉州闹么？”
“哎，那些羌人闹翻天又如何？连关中他们都打不进！”
做为老一辈大汉官吏，刘表有自己的世界观，在他看来，羌人等异族对于大汉来说都是癣疥之疾，只要马子玉愿意放弃凉州的一些利益，羌乱立刻可以平息。
“对了，夫君，既然黄将军得了大胜，该怎么赏赐他呢？”
说到这里，刘表又不由的皱起眉头。
黄祖手里的兵马已经不少，如果再加官职，荆州的三角平衡就要被打破了。
这可不行。
但有功不赏，刘表又怕黄祖因此生异心。
哎，心累！
“夫人有何高见？”
其实这也是刘表随口问问，根本没真想蔡妍说出什么好主意来。
“这要让妾身看...不如表黄将军为交州刺史！让黄将军继续领兵去打交州。”
“交州？”
“是啊，听说豫章朱氏兄弟和孙策日益紧张，等两军交战之时，夫君不就可以乘机夺取交州了么。”
刘表点了点头。
他之前就得到了交州可能会有动乱的消息，因为朱符一直在豫章和朱皓在一起，物资给养都需要从交州运输，耗损颇多，朱符就增加了赋税以便供应军队，这又让交州的士民都很不满。
交州士族以广信士氏为首，家主为交趾太守士燮。
士燮虽然没有争雄天下的野心，但却想割据一方，他乘着朱符不在，逐渐笼络了交州不少官吏和当地夷人的心，耐心的等待时机。
如果能和孙策合攻朱符兄弟，分豫章和交州之地，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刘表想到这里，不由笑着摸着蔡妍的手说道“没想到夫人还有如此才略，可谓女张良也！”
蔡妍被这样一说，白了刘表一眼，那娇嗔的样子看的刘表的老兄弟不由的又有些蠢蠢欲动。
昔日八骏之一的刘表还是要脸的，没有做什么白日宣淫的事情，而是当即写下密信派人传给黄祖，让其彻底平定荆南后就在荆南屯兵，并许诺如能拿下交州就表他为交州刺史。
同时刘表派遣吴巨领长沙郡守，赖恭为武陵郡守，遣部将霍笃为沙羡县令。
沙羡是江夏的一个县，刘表这个举动算是动了黄祖的根基，他就是要以此来试探黄祖现在对自己的态度。
另外一边，蔡妍找了个借口回到了蔡府。
“弟弟，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和使君说了让黄祖在荆南不要回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了吧？”
蔡瑁笑嘻嘻的回道“姐姐，我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蔡家啊！
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姐姐你就明白了！”
说着，蔡瑁神秘兮兮的拿出一封书信，打开后拿着给蔡妍看。
蔡妍一看，前面还好，都是叙旧，说着在洛阳的往事，但后面话锋一转，写信人说天下基本已成定局，刘表迟早要被北军所破，劝蔡瑁早做打算。
而落款之人写的是曹操。
这！！
这是通敌书信啊！！！
蔡妍抬手想夺那书信，却被蔡瑁一把抢回。
“姐姐，看可以，拿可不行，这纸虽小，却关系我们蔡氏几百口人的性命啊！”
“你还知道！”
蔡妍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继续说道“你这样做，就不怕我们蔡氏被你姐夫灭满门吗？”
“我就是担心我们蔡氏被灭门，这才如此的！”蔡瑁理所当然的说道“姐姐你想想，这荆州是谁的？
是大汉的，说到底，那也是大汉天子的，不是他刘表的！
他刘表不过是代天子牧民的州牧罢了！
现在天子在大将军那，如果天子要撤了姐夫的州牧职位，再领大军南下，我们蔡氏该如何？
和姐夫一起抵抗大将军的兵马？
姐夫打一个张羡都废力，别说把袁绍、曹操、刘备等人一一铲除的大将军马子玉了！
好，我们先不说打不打的过，即使打赢了，难道姐夫还能北吞中原？成为下一个光武帝？
他都五十多岁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难道姐姐真以为他是太祖？
与其到时陪葬，不如现在我们就想好后路！”
“可那马子玉不是最恨我们世家大族吗？”
“那是那些人傻！大将军的确重用寒门黔首，但也在用世家大族子弟呀！
卢公等人不算，我们就算一下大将军的那些心腹手下。
段英，父亲是段颎，算不算世家子弟？
郭嘉，颍川郭氏！
贾诩，武威贾氏！
鲜于辅兄弟，渔阳大族！
这些人哪个不是世家子弟，大族出身，大将军有不用他们吗？
大将军只是想分我们一些田地，就和昔日光武帝搞度田一样。
反抗做什么？我看不仅仅要分，到时候我们还要主动的分！
只要我们还在，官位还在，这些东西难道回不来吗？”
说着，蔡瑁的眼中充满了智慧的光芒。
“姐姐，如果我们能把荆州完整的交给大将军，你可以想象一下我们蔡氏会得到什么回报！
那刘虞献了幽州，就得了县公之位，我们再次，一个乡侯总能拿到吧？
这不比陪姐夫一起死强？”
第一千三百二十八章 妇人心
“荆州乃使君的荆州，即使要献，也应该使君去献，如何轮得到你？”
蔡瑁叹道“姐姐却是不知，此事我曾让韩嵩进言，劝使君遣子入朝为质，以便缓和和朝廷的关系。
却不想使君不但不听，还要杀德高，当时我还让姐姐你帮忙，难道姐姐忘了？”
蔡妍想了想，点了点头，她的确记得这样一件事，当时刘表将韩嵩的部下拷打致死，这才相信韩嵩并没有背叛自己的意思，再加上蔡妍进言，便把他放了，但也不再信任。
“还有……二姐，你可知道黄阿丑去哪了？”
“不是说去益州了么？”
“啥益州啊，那都是骗人的!
大姐亲口和我说的，阿丑已经到河北拜了大将军为师了!
不仅仅是她，庞家那个庞士元也到河北去了！
还有琅琊诸葛那两个孩子，也去河北了，你别忘了，诸葛家两个丫头现在可是庞氏和蒯氏的媳妇，这后面难道就没有什么事？
也就我们蔡氏，最老实，一直到现在都没派子弟到大将军哪……”
“什么？这怎么可能？”
蔡妍吓了一跳，如果黄氏、蒯氏和庞氏都有降北之意，那荆州可以说已经未战先输了一半了。
“这……这会不会有错？我看庞德公来找使君时一直是劝使君要坚持抗马呀。”
“这就是他们庞氏聪明的地方了！
庞德公天天喊着主战，然后让子弟到河北，不管谁赢，都是他们庞氏赢。”
蔡妍顿时没话说了。
刘表和蔡氏等荆州士族的大多时候利益都是一致的，比如确保荆州的安宁，比如抵抗其他州郡的诸侯入侵。
但这只是大多时候。
比如刘表想对外进攻，这时蔡氏等荆州士族的利益就和刘表不一样了。
先说法理上，你刘表攻打其他州郡就是造反，再说实利上，你刘表打下了其他州郡关我们什么事，地方又不会给我们治理，你刘表肯定会和安抚我们一样安抚当地大族吧。
哦，我们出人出钱出粮食出力气帮你打地盘，再降低我们在你这里的股权。
我有病啊？
这也是为何刘表一辈子都在荆州打转，虽然一会想打益州主意，一会想打扬州主意，一会想打交州主意，到最后都只是想想。
历史上曹操出征的时候就担心刘表会偷袭自己的后路，郭嘉就很明白的说放心吧，这货出不来，士族什么德行我太懂了。
现在也是如此。
对面的敌人不是无诏滥杀荆州官吏的孙坚，也不是叛乱荆州的张羡，而是奉天子令诸侯，手握横扫天下强军的大将军马子玉。
这个时候，你要我冲上去帮你打仗？
来来来，我们算一算，这仗我要是不打，从马子玉往日惯例来看，只要我支持分田，我依旧高官得做，大马得骑，说不定还能到朝廷混个尚书什么的做做。
我要是打了，如果打赢了，也不过是现在这样，打输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我干嘛要打？
蔡瑁这样的想法也是后来宋明时期面对外敌入侵跪下的那些官吏的想法。
我要的是官位，是荣华富贵，为什么要为国家，为皇帝打仗呢？
蔡妍身为大族女，自然能理解蔡瑁的思维逻辑。
她也不由的开始为自己的后路打算起来。
她是刘表的妻子，荣辱和刘表是绑定的。
但好在，她还是蔡氏女，蔡瑁的二姐。
而且她并没有为刘表生下子嗣，如果有子嗣，她还会和因为子嗣和刘表彻底绑定，现在，却是进可攻，退可守。
“大将军...能给我...们什么好处？就一个爵位吗？”
蔡瑁知道蔡妍说是蔡氏，问的却是自己。
“姐姐，使君的成武侯总是要有人继承的！
琮儿年龄尚幼，恐怕很难处理好侯府的事务，这不还得姐姐你来把控嘛~”
蔡妍一听，心中顿时大喜。
如果真的能让她执掌侯府，那也算是值了。
“哎，可惜大将军年纪比你姐姐我小了太多，大概也看不上我这残花败柳，否则倒是...”
蔡瑁的嘴角不由抽动了一下。
我说二姐，你还真敢想....
不过如果是那曹孟德是大将军，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在意，而且会很高兴你是残花败柳...
蔡妍被蔡瑁说服了，接着就问起了蔡瑁的详细打算。
蔡瑁便献出毒计，让蔡妍给刘表的酒水中下慢性毒药，同时让刘表留恋床榻之欢。
蔡妍还有点担心这药会不会被人发现，毕竟这事一旦被发现，刘表绝对会杀了她。
“姐姐放心，这药偶尔吃只会对人有好处，还有助于床榻之事。
因此，即使发现你也可以说是补药。”
蔡妍这才放心，开始依计行事，每夜在给刘表饮用的汤水中下毒。
正是青蛇竹儿口，黄蜂尾后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蔡妍又用尽自己手段，让刘表每夜都在陷于欢愉，即使偶尔蔡妍不便，她也会招来自己的丫鬟陪同。
刘表一开始还挺高兴，毕竟他这个年纪还能如此，代表他身体好啊。
但很快他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这白天的精神越来越差，最后干脆在议事时昏倒在地。
这一下把当时在场的众人可吓了一跳，还好有蔡妍从后院出来厉声要求众人保守秘密，稳定住了局势。
众人看蔡妍那母老虎一般的架势，还觉得刘表这续室娶得不错呢。
但这样的消息哪里封锁得住，只能说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也就老百姓还不知道罢了。
——鹿门
“刘使君病了？什么病？严不严重？”
“还不知道，我们当中也就那酒鬼医术最好，我已经让童子去请他走一趟看看了。”庞德公叹了口气坐到司马徽的对面说道“但我心中总有些不踏实。
北边来的信说这些日子不断有运送粮草的车辆进入宛城，马子玉随时会领兵南下，这个时候使君偏偏病倒了，这也太巧了吧..”
“是啊，的确是有些巧...难道是有人下毒？”
“没有证据不敢胡言！”
刘表做为一州之主，他的食物不仅仅有专人烹饪，更有人轮流试吃，如果这样还能中毒，那么下毒的人必然是刘表身边极为亲近之人。
这没证据，谁敢乱说。
第一千三百二十九章 上楼抽梯
庞德公和司马徽坐在屋内半日，等到了回来的黄承彦。
“使君如何？”
黄承彦喝了一口酒，皱眉摇头说道“肾精空虚...”
这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懂，庞德公和司马徽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刘景升也是老同志了，怎么还这么贪玩，都把身体玩坏了。
“只是这样？为何会卧床不起？黄公你可看准了？”
“如果不是，就是我医术不精吧。
我已经开了药，应该过几日就好，如果不好，我再去看看就是了。”
黄承彦的话让庞德公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既然是这样，那看来是我们多想了。”
“对了，我入城还听到一个消息，说使君醒来后问了琦公子和琮公子，蔡夫人说琦公子担心使君而饮酒做诗，琮公子则是天天在屋外哭泣。”
嗯？
在座的都是老狐狸，哪里听不出蔡妍这是在给刘琦上眼药。
虽说都是荆州世家，但大家也是有竞争的，刘琦娶得是黄氏女，刘琮则和蔡氏相善，现在蔡氏这样上眼药，黄承彦当然要不高兴了。
但这种嫡庶之争，庞德公和司马徽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打个哈哈然后滑过去。
他们滑过去，刘琦可没法这样滑过去。
他坐在屋内，想着刚刚刘表对他的呵斥以及蔡氏的表情，心中是又气又怕。
他想了想，决定找个聪明人问问自己该怎么办。
他找了蒯越，但蒯越只顾左右而言他，根本不搭腔。
他顿时有些失望的离开了。
谁愿意指点自己呢？
他突然想到了黄承彦，立刻让妻子出面请黄承彦来吃饭。
黄承彦本不想去，但想到自己的侄女，只能叹了口气，前往赴宴。
宴会上，刘琦让人抽掉梯子，向黄承彦求教，还说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被蔡氏害死。
黄承彦叹了口气，对刘琦说道“琦公子欲活命还是欲得荆州？”
刘琦当即说道“父亲尚在，不敢有不孝之念。
黄承彦便道“如只想活，可求战于外。
如今黄祖屯兵荆南，江夏无人镇守，琦公子可自请镇守江夏，有黄氏兵马护佑，蔡氏不能害也！”
刘琦一听，好计谋啊！
他当即谢过，然后让人将楼梯重新装上，送走黄承彦。
黄承彦坐在毛驴上，喝着酒，看着刘琦回到酒舍的背影叹了口气，喃喃自语的说道“难得糊涂，难得糊涂啊。”
刘表对刘琦想去江夏这件事还是很吃惊的，但听到刘琦说想做些事清来减少刘表的工作压力，刘表还是很满意的。
这儿子，还是有点孝心的。
总算没有完全白养。
而且刘琦是黄氏的女婿，黄祖面对刘琦，即使知道刘琦是来夺权的应该也不会太过分。
此时的刘表完全没有自己会死的觉悟，而是觉得自己青春正盛，因此也不担心刘琦联合黄祖造反。
刘琦离开了襄阳，去了江夏，刘表则在又一次放纵后再一次病倒了。
这一次，比之前还要严重，重到黄承彦都觉得极为棘手，不敢开药方了。
而这个消息，也传到了已经到了许县的马强耳中。
许县本来在这个时期应该有一段属于自己的高光时期，但曹操的兵败让许都再也没机会出现在历史的舞台上。
如今的许县，只是一座还算繁荣的县城罢了。
毕竟这里的土地还是肥沃的，四周也都是平原，适合耕作。
“不错，和鱼鳞册上的情况一样。
子尼，你做的很不错，没有给郑公丢人，也没有给我丢人。”
被马强夸赞的是豫州刺史国渊，豫州本是人口大州，豪强世家林立，虽说在一次次的战火中和马强的强压下，并没有出现大规模反抗清田分地的事件发生，但各种小坑小绊的也没少。
国渊能在豫州把清田分地贯彻落实并且得到一个好的结果，这已经让马强很是满意了。
“大将军过赞了，现在百姓有了自己的田地，再加上官府的引导，生产积极性都很高。
大将军请看那里，那里修建了一个晒谷场，是用来晾晒粮食的。
“好，去看看。”
查看了一天的马强回到大帐，就得到了刘表重病的消息。
“刘表重病？
这刘表还真巧，历史上曹操要南下他就病死了，现在我要南下，他又重病...
等等？”
马强感觉自己猜到了什么。
“还真是最毒妇人心了，躺一张床上也下得了手？”
但马强很快想到了后世的某位看上去和农夫一样的明星的妻子。
好吧，一日夫妻百日恩对一些人来说可能真的就是句玩笑吧。
既然刘表重病，那也差不多可以正式出兵了。
当然，在出兵之前，还需要一个出兵理由。
马强以大将军的名义上书，表示刘表擅杀同僚，孙策无故斩杀上官，皆有大罪，屡次传唤不至，当派兵攻伐。
反正所有人都知道，这就是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刘协还能说什么，看着天花板表示同意呗。
马强等走完手续，便让林芝发动舆论武器，开始全方位的宣传刘表和孙策的暴行，并且宣布朝廷将起大军三十万南下攻伐。
不过在正式开战前，还有个势力要稳住，不让他们参与进来。
那就是益州的刘璋。
——益州
“诸位，朝廷下诏，让我遣子入蓟县，该如何是好啊？”
说话的是刘璋，他手里拿着的是天子诏书，而他之下坐着的是吴懿等人。
一个月前，刘璋还因为赵韪之乱惶惶不可终日。
但谁想得到这世界变化的如此之快，因为久战无功，觉得赵韪必败的庞乐、李异直接火线起义，反手坑杀了赵韪，并且将赵韪的首级献给了刘璋。
一场稀里糊涂的造反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结束了。
刘璋也就此算是铲除了内部最大的一个不稳定因素。
但还没休息两天，蓟县传来的天子文书就到了。
文书很简单，一是宣布改元了，以后年号是建安，第二就是要求刘璋送儿子到蓟县去接受新式教育。
当然，大家都明白，说是去读书，实际上就是去当人质的。
第一千三百三十章 哭谏
原本刘璋麾下，以别驾庞羲、赵韪这二人为首，但如今这二人一人被杀，一人被贬为外郡郡守，都不在成都。
现在的成都的百官中，从职位来看以治中从事王商为首，其后便是从事张肃、王累、郑度等人。
王商字文表，广汉郡郪县人，此时还兼任蜀郡郡守，世人将其和王朗相提并论，都认为是高才博雅的人物。
此时益州中很多官吏都是王商推荐给刘璋的，无论在刘璋心中还是在地方都很有威信。
因此，刘璋也第一个看向了他。
王商思索了一下，出列说道“天子诏书，自当应允遵行，只是此意到底是天子之意还是大将军之意，明公还应三思。”
王商开了个头，其他人也纷纷称是，认为这要求大概率是大将军马强的意思，不用遵从。
刘璋一想有道理，正准备点头，又一人出来说道“王公所言极是，但还请诸位细思，为何马子玉早不要明公遣质子，晚不要明公遣质子，偏偏此时要提出这样的要求？”
刘璋看向说话之人，见是自己新提拔的主薄黄权。
黄权，字公衡，巴郡阆中县人，此时不过二十余岁，之前在巴郡担任郡吏，在之前的赵韪叛乱中表现突出，不但没有跟随赵韪作乱，还主动募兵和赵韪作战，因此被刘璋看重提拔。
“公衡此话何意？”
“在下听闻马子玉已定凉州，大汉十三州其已得九，唯益、荆、扬、交四州未附，其岂能甘心功绩限于此？
故而河北兵马下一步或是南下荆、扬，或是攻伐汉中。
汉中道路险阻，卑职料想马子玉必然是要走南阳攻荆州，然后顺江而下破扬州。
如此一来，马子玉唯一担心之事便是明公是否会出巫峡攻其后路。
故而此次要质子，实为马子玉投石问路之计！”
“什么？不是说凉州羌人还在造反吗？马子玉就平定了？”
“凉州羌人乱了百年了，马子玉出兵凉州才多久？消息可保真？”
“如果河北之军南下，荆州之军能抵挡的住吗？”
“恐怕难啊，否则刘景升怎会连宛城都不要了？”
黄权将自己的判断一说，下面就和炸了锅一样。
黄权见有人不信，便表示这些消息是他从耗牛羌回来的商队中得知的，必然不假。
“这...这该如何是好啊？”刘璋有些慌乱的看向下面的群臣。
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的他实在不想再面对一场战争了。
之前赵韪之乱就把他吓得够呛。
要不是东州兵效死，刘焉留给他的张任、严颜等将也都是能征善战之将，现在坐在成都城里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王商当即出列说道“如马子玉只是想探知明公虚实，明公何不也探一下马子玉的虚实？”
“何意？”
“明公可遣使去河北，只说因张鲁、刘表阻扰，难以送子入朝，然后进贡南中特产以赎罪。
如马子玉容得下明公，必然会安抚使者，并上表天子宽赦明公。
如此，明公便可再遣使结好以求伯安公之位。
如马子玉容不得明公，则是遣子亦死，不遣亦死，当练兵积粮，外结刘张，让马子玉知晓我益州也有忠勇之士，不可轻辱！”
刘璋听得是连连点头。
他本就没什么雄心壮志，别说和刘备相比，就是和刘表相比，他都差得远。
刘虞的现状在他看来简直就是完美结局。
刘璋当即拜张肃为自己的使者，准备出使河北。
刘璋的任命刚刚结束，就激怒了一人。
“明公糊涂！”
众人寻声望去，却见是王累。
王累一脸悲愤的顿首说道“马子玉名为汉臣，实为汉贼，此獠欺君罔上、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更依兵强剑利，以变法之名，行夺权之实！
此贼今日还未称王篡位，一来担心身后骂名，二来则是还有益、荆两州尚为汉土，心有忌惮耳！
如马子玉破荆州，得益州，灭扬州，天下豪杰束手，何人还可制他？
到那时，大汉何存？
到那时，明公于九泉之下又有何面目见大汉二十三位先帝？”
刘璋被说的满脸通红，他哪里会不知道这些，但他实在没有勇气去对抗横扫诸侯的马强。
毕竟他连张鲁都打不下来，一次次的事实证明，他真的不是一个开拓之主的料。
他能守成就不错了。
正所谓恼羞成怒，刘璋无言反驳王累，干脆挥袖直接转身离去。
老子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王累见状，伤心的直接哭倒在地，但又有一人直接上前动手抓住了刘璋的衣角喊道“明公不纳忠言，日后必为青史所笑！”
刘璋低头一看，是建宁俞元人也，姓李，名恢。
“你不过一小吏，焉敢如此？”
刘璋简直要气炸了，这李恢不过一书记官，在这大殿上连个说话的资格都没有，现在居然敢上手。
这也是两边的武士一下没反应过来，现在看到了，急忙上前就拉。
那李恢也是硬气的，死死的抓住刘璋的衣角不松开，口中不断喊着谏言。
刘璋又气又恼，用力一扯，李恢只觉得一阵剧痛，数片指甲带着鲜血飞到半空中，不由惨叫一声将手收回，鲜血滴在地面，即使如此，李恢依旧哭谏不停。
刘璋看了一眼李恢，心有不忍，摇头道“拉下去上药！”，说完便转身离去。
众人见状，不由唏嘘不已，各自散了。
张肃回到家便开始收拾行李，一身材短小之人走过来问道“兄长这是要去哪里？”
张肃回头，看到来人笑道“是子乔啊，使君让我出使河北，两日内就要走，我不在时，家中就靠你看顾了，你莫要惹祸。”
这身材短小之人乃张肃之弟，名松，为人放荡不羁，但才学极佳，识达精果，此时为蜀郡郡吏。
“兄长要去河北？可是要出使马子玉？
今日听说王从事在议事时哭谏而使君不从，到底是因为何事？”
张肃叹了口气，干脆也不收拾了，让仆人准备了一下酒菜，和张松说起了白日的事情。
第一千三百三十一章 张松
张氏也是益州大族，张肃对马强的清田分地以及科举制度从心里是厌恶的，但形势比人强，又能如何呢？
张松听了白日的事情，心中不由对刘璋更加鄙夷起来。
这等庸主，坐拥天府之国却只想安逸，进不能扩土，退不能守成，以他为主，岂不是耽误我益州豪杰？
张松回到屋内，看着挂在架子上的吏服，不由越想越气。
他自觉自己的才学在益州属于顶尖之列，但却因为年轻不得重用，心中时常有怀才不遇之心。
每到这时，他都觉得河北的科举制是个绝妙的办法。
为何要论资排辈呢？
为何要看人的门第呢？
大家有什么本事，拿出来一起比比嘛！
这益州他刘璋卖得，我张松难道就卖不得？
想到这里，张松决定也要到河北走一趟。
他要亲眼看看那马子玉是什么样的人，改制变法后的大汉又将走向何方。
想到就做，他立刻回头找到张肃，要求配同出使。
当然，张松的借口是担心张肃一人在河北有危险，兄弟二人可以互相照应。
张肃也担心张松在成都惹祸，便答应了下来，反正张松不过一郡吏，他去打声招呼就行，而且这一行还可以为张松的日后升迁积累资历。
另外一边，刘璋在屋内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他脑海中不断浮现白天的事情，心中也不知自己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他的翻来覆去，让睡在他身边的夫人觉得奇怪，不由问了起来。
刘璋将心中的困惑说出，叹道“父亲将益州交给我，如果真的要献给他人，我心中也是有些不舍的。”
“夫君既然疑惑，何不求教张南和？”
张南和？
刘璋呼啦一声坐起来，拍着大腿说“我怎么把他忘记了？”
这张南和名叫张裕，是蜀郡有名的图谶学者，能以天象变化附会人事，预言吉凶，无有不中。
刘璋也不睡了，连夜派人去请张裕到府中问话。
没一会儿，张裕就来了，看到张裕来的这么快，刘璋惊讶的问道“先生为何来的这么快？”
“裕今日心血来潮，算了一卦，知道使君要唤我，故而一直在府外等候。”
刘璋更加觉得自己问对人了，便把自己心中的忧虑说了出来。
张裕笑道“我这几日夜观天象，见有星孛于鹑尾，鹑尾属荆州，此乃主荆州易主之象。
如果所料不差，今年之内，刘景升必死！”
“什么？当真？”
张裕笑而不答。
刘表都要死了，那荆州必然是要归马子玉的，到时候就自己一个益州了，还打个屁啊。
投了投了！
想到这里，刘璋又忍不住问道“汉祚如何？”
张裕皱眉摇头说道“昔日我和仲直推演过，汉祚本应将尽，却又有浴火之像，实为不解啊。”
什么意思？
汉祚还能延续？
可自己都准备投了，天下也就归马子玉了啊...
难道说...这马子玉还真的是霍光？
刘璋有些不敢相信，反正他要是手握大汉九州，肯定是想给自己升职的。
刘璋得了张裕的话，心中安稳了下来，对出使河北的事也更加坚决了。
次日张肃早早就出门了，送给马强的礼物以及进贡的贡品他都要一一过目，这些都不可马虎。
张松则去找了自己的两个好友。
这二人都不是益州人，乃司州扶风郿县人士，一人姓法名正，字孝直，乃名士法真之孙；
另一人姓孟名达，字子敬，其父孟佗资产饶赡，但为了贿赂十常侍而使得家业衰败，家产倾空，后张让等人问其有何所求，孟佗便说只要十常侍见到他愿意拜他一下，张让等人便同意了，后来孟佗来找十常侍，十常侍主动出来拜见，其他人见状都觉得孟佗和十常侍关系匪浅，纷纷献上财物以求孟佗相助，孟佗转手又将这些财物送给十常侍，更将极为珍贵的葡萄酒送出，张让等人大喜，便联手将孟佗送上了凉州刺史的位置。
后来有诗曰：将军百战竟不侯，伯郎一斛得凉州。
孟达有这样的父亲做榜样，自己也养成了恃才好术的性格，法正和张松则皆是恩怨分明、睚眦必报的性格，三人倒是趣味相投，十分处得来，又都觉得怀才不遇，不得明主，时常一同喝酒论事，亲密如同兄弟。
“子乔你要去河北见马子玉了？”
“是啊，也不知马子玉到底如何，可否识真才。”
法正和孟达都对张松祝福了起来，希望张松此次能出使顺利。
“对了，昨日就有传言说刘使君因为不接收李恢的进谏，将其的手指甲都扯飞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松哼了一声，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说道“你们说，刘季玉如此昏庸，益州岂能不落入他人之手？”
“哎，看来汉室气数是要完了。”孟达摇摇头喝了口酒。
“荆州的刘景升也非明主，难道这大汉天下，真的就这样结束了？”
和孟达相比，法正对大汉的感情更深一些。
“要说刘氏英雄，也并非没有，那刘玄德就非俗人，只可惜兵败徐州，如今也不知怎样了。”
三人感叹了一会，都觉得要成就功业，还是得另寻明主，痛饮一番，这才散去。
又两日，张肃带着使团出发了。
因为汉中在张鲁手中，张肃也无法通过汉中到关中，只能走上庸去南郡。
上庸虽然名义上属于张鲁，但实权都在申耽、申仪兄弟手中，这二人自从宛城被张绣占据后就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暗中不断送钱粮到宛城，希望日后万一河北军南下，依旧可以保留他们兄弟在上庸的特殊利益，因此对张肃使团也是一路放行，并不阻拦。
不说张肃是如何去南郡的，在徐州的赵云此时正在下邳和段英一同等待林海部的到来。
按照大将军府的命令，为吸引荆、扬的注意力，东线将首先发起对荆扬的进攻。
隶属东线有林海第二、张郃第四以及赵云第九这三个军团合计九个军的兵马。
但也不可能一下就把青州的兵马全部抽调光，故而林海留下司马俱守青州，自己带着管亥来下邳和赵云会师。
至于张郃，他的第四军团本就分布在豫州，故而只是集中兵马到汝南和已经改为郡的沛郡集结，等待具体军令后进军寿春。
第一千三百三十二章 东线会议
“来了！”
看着远处出现的烟尘，赵云笑着对段英说道“林将军倒是准时，说三月二十日到就是二十日到。”
段英坐在四轮车上笑道“林将军的武勇虽然在河北军中不算什么，但治军之严整却是世间难得。”
赵云点了点头，回头看向南方道“寿春那边应该也得到消息了吧。”
“嗯，孙权不愧是孙公台之子，居然没有被我军吓哭。”段英的语气中充满了对孙权的不屑。
这也难怪，此时的孙权不过十五岁，在段英眼里就是一黄口小儿，哪里会怕他呢。
其实别说孙权，孙策和孙策如今也不过二十二岁，放在后世不过是大学刚刚毕业的年龄。
“等他看到我大军兵临城下，就有的他哭了。”
按照大将军府的命令，为吸引荆、扬的注意力，东线将首先发起对荆扬的进攻，待扬州兵马向寿春集中后，中线的马强才会率主力出南阳杀向襄阳城。
“大汉第二军团军团长林海（大汉第三军军长管亥）向平东将军、段使君报到！”
赵云笑着虚扶二人起身，然后对段英问道“先生，人已到齐，我看可以谋划一下如何用兵了。”
“嗯，孙策虽是小儿，但勇武好似昔日项籍，的确需要谋划一下。”
赵云让部下引导第二军团的军士安营扎寨，然后带着林海、管亥等人前往自己的大帐，商讨军务。
“你们看，这就是寿春方圆三百里的沙盘。”
看着面前精致的大型沙盘，林海和管亥都不由赞叹起来。
蓝色的河道，绿色的山林，灰色的山峦，黄色的城池，将整个淮河流域四周的山川地势呈现在众人眼前。
“元龙，你来介绍一下地势和扬州军情吧。”
随着段英的话，陈登走上前应下。
此时的陈登被任命为赵云的参谋，段英的副手。
林海看向陈登，眉头不由微皱了一下。
只见这陈登面容憔悴，体型瘦弱，明显是有病在身。
“陈参谋，你身体无碍吧？”
陈登谢过说道“无大碍，只是从去年入冬以来，至今都没什么胃口。”
“元龙这是运动少了，所以大将军得知才让你入军营，多运动，自然就会想吃东西了。
对了，现在春天到了，鱼也开始长肉了，元龙你最爱的鱼脍又可以吃了。”
“多谢先生，先生这样一说，登还真的有些饿了。”
说笑一番，陈登开始介绍起寿春以及扬州军情。
“自去年秋，孙策派各部围剿山越，得山越军民数以十万计，扬州豪族多已归附。
现在孙策日夜招兵买马，积累粮草，打造战船军械，从扬州得到的情报显示其麾下甲兵不下十万，船只不下千艘，只是骑兵稍弱，不足五千。”
陈登说着，指着沙盘上各处城池说道“扬州兵马主要集中在四处，一处为寿春，主将程普，兵约两万余；
一处为丹阳、吴郡沿江一线，由孙策亲掌，兵约两万；
一处为澎湖，由李术为主将，兵约万余。
最后一处也是兵力最多的地方，就是巢湖，由周瑜为主将，兵约五万。
其余兵马都散在各地。”
“巢湖？”
林海等人走上前，看着沙盘上代表巢湖的一片蓝沙。
“巢湖下通长江，北连寿春，孙策让周瑜率主力在此，就是为了防备我军南下。”
“嗯，不过巢湖应该无法直接走水路到寿春吧？”林海问道。
“不，本来是难以形船的，但周瑜到巢湖后挖通了淝水和施水，还在两水交接的合肥处修整了城池。”
“啧，这样说，只要我们攻打寿春，最多一两日，周瑜就能带军杀到了。”
“正是如此。”
林海顿时觉得这仗没那么好打了。
“不过我们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吸引扬州兵马，好为中线的大将军做掩护吗？”
段英看到林海等人都在皱眉头，笑着说道。
众人顿时反应过来，对啊，我们又不是来打扬州的，我们就是来拉仇恨的，你孙策周瑜来寿春最好，等大将军那边拿下了荆州，顺江而下，断你后路，你来的越多，死的越快。
想明白了这点，众人也就没压力了。
“说说寿春吧。”
陈登听段英这样说，便开始介绍起了寿春四周的地形。
“寿春地势极佳，淮水流到这里，因为八公山的原因，变成了一个几字，又分出一支流淝水。
寿春城的大半都被淮水和淝水环绕，加上八公山为屏障，可谓是易守难攻。
如今程普派其子程咨在八公山上修建了营寨，和寿春成掎角之势。”
“八公山上有多少兵马？”
“约三五千人。”
段英等众人没有问题了，这才说道“诸位对局势应该已经明白了。
我军要吸引扬州兵马北上，就要围攻寿春，让孙权向其兄告急。
而要围攻寿春，就要先下八公山！
第四军团虽然不在这里，但我就先和诸位讲解此战战法。
此战，我军重在一个快，一个猛，要以雷霆之势将孙权、程普彻底吓住，让他们乃至他们身后的周瑜、孙策都判断为我河北大军要先拿扬州，再攻荆州，形成战略误判。
因此，此战张将军的第四军团以及在座诸位将同时对九江郡发起进攻。
张将军将亲率第九军以及颜将军的第十三军出汝南，渡淮水，攻庐江的阳泉等县，然后向东推进。
而乐将军，你则要率第二十一军渡淮水，攻涂山、当涂等地，然后向西推进，形成对寿春的合围之势。
管将军，你率本部继续南下，前往广陵郡，届时会有水军在海面出没，你们要大张旗鼓，多树旌旗，制造出要跨过长江直达吴郡的声势，让孙策不敢轻动。
赵将军则和林将军尾随乐将军之后进军，韩将军则守卫我军后路。
诸位可还有疑问？”
听了段英的部署，众人都觉妥当。
段英轻摇折扇说道“四月初四，乃寒食节，我算了一卦，那日正适用兵，此战我等为首战，还记得那句话吗？”
“首战用我！用我必胜！”赵云等人齐声吼道。
段英见众人战意盎然，笑着点头表示赞许。
第一千三百三十三章 黑云压城
——寿春城外八公山
“二公子！二公子！”
孙权听着身后人叫，不由有些恼怒的回头呵斥道“我说过了，叫我公子即可。”
“公子，你等等我啊，这么多东西都是奴拿着的，公子为何不多唤几人？”
“今日是寒食节，又不是什么佳节，何必大张旗鼓？”
寒食节，顾名思义，就是不生火吃饭的节日，只吃冷食，起源是为了纪念春秋时期晋国大臣介子推。
昔日介子推陪伴重耳流亡他国十九年，一直不离不弃，甚至割股啖君，激励重耳奋发图强，但当重耳成为晋国君主后，四周充满了讨赏的人，甚至还有并未跟随重耳流浪但也说好话希望得到赏赐的人，介子推因此感到羞耻，辞官隐居山林。
重耳得知后很是后悔，带人去寻找，但大山之中实在找不到，边上有小人献计，让重耳放火烧山，想逼出介子推，结果把介子推母子烧死在山中，重耳悔恨非常，于是下令介子推死难之日不生火做饭，要吃冷食，称为寒食节。
因此，寒食节虽然是节日，但对于士族来说，这是一个纪念日，不是一个庆祝日。
孙权带着小厮来到八公山上，他此次的目的是来找驻扎在八公山上的程咨的。
八公山蓄圣表仙，瑰丽神奇，有大小山峰四五十座，但都不高，最高的也不过海拔两百余米。
程咨驻营的地方就是八公山的主峰白鹤山。
得知孙权来了，程咨连忙开营将其迎入。
孙权只说是来踏青思念故贤的，然后拿出酒食和程咨等人分食。
孙权看着程咨等人看自己的眼神，心中无奈。
这些眼神中有不屑，有尊敬，有谄媚，唯独没有他最想看到的——忠心！
自从孙策和周瑜一同南下征伐后，寿春就是他和程普镇守。
孙权本以为凭借自己的实力，一定可以收服这些骄兵悍将的心。
可惜，事实告诉他，这些骄兵悍将根本不搭理他，最多只是看在他是老将军的次子，少将军的二弟面上对他尊敬一些。
“是因为我还太年轻了吗？”
孙权站在八公山上，看着郁郁葱葱的山林，心中充满了焦虑和怀疑。
可昔日他的兄长领兵作战也没比他大多少啊。
难道是因为我的武艺不如兄长？
“拿弓来！”
“公子？”
“拿来！”
旁边小厮递上弓箭，孙权拉弓引箭，对着远处就是一箭。
“嘎！嘎！！”
一群鸟被飞来的箭矢吓飞，孙权又是三箭连射，三只飞鸟应声落下。
“公子好箭！”
孙权哈哈笑道“我的箭和兄长相比如何？”
“当然是公子箭术更高！”
“哼！你敢挑拨我们兄弟感情？掌嘴！”
孙权虽然如此呵斥，但背过身的他嘴角却忍不住的弯了起来。
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有大展宏图的那一天。
自己缺的是一个机会。
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但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孙权相信，自己坚持读书习武，一定能有回报的时候。
山路不好走，孙权在八公山睡了一夜，次日才回到寿春，但刚一进城，孙权就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
怎么四周的行人都是来去匆匆，甚至还有人背着包裹一副逃难的样子？
“怎么回事？快去打听一下！”
很快，小厮就把消息带回来了。
原来昨夜，淮水的江面上突然出现了无数竹筒，竹筒里还有书信。
说着，小厮就把买回来的一纸书信递给了孙权。
孙权接过一看，上面写着“奉辞伐罪，旌麾南指，吾率水路军三十万，与将军会猎于扬州。”
河北军南下了？
“谁敢私藏敌信？都给我交出来！”
一队军士不知从何处冲出来，到处搜查书信，顿时街道上人仰马翻，一片混乱。
“公子，这管不管？”
“这些人在我孙家危难之时想背叛逃跑，没杀他们已是开恩了，回去！”
孙权回到住处，见二人正在等自己。
这二人分别是胡综和朱然，都是孙权的陪读。
“公子你总算回来了，现在外面都在传河北军杀过淮水了。”
“我已经知道了，程公呢？”
“应该马上就来。”
正说着，程普就带队出现在街头。
“二公子，你回来了就好，现在局势有些不太平，我还准备派人去八公山接你呢。”
“我无碍的，程公，河北军真的南下了吗？”
“我已经派人去庐江打探消息了，不过这些日子那张郃不时派人来骚扰，这说不定又是他的诡计。”
“报！！将军！！烽火烧起来了！！！”
“哪里的烽火？”
“八公山，是八公山的烽火！”
八公山做为寿春附近的制高点，自然也有预警的作用。
程普和孙权一同走出屋子，看向八公山方向，发现果然三道黑烟直冲云霄。
“三道...大军压境...”
程普立刻对左右喊道“立刻走水路送信给巢湖，再紧闭城门，召集军士，打开库房，分发器械，准备作战！”
“诺！”
程普不愧是老四将之首，当机立断的开始下达作战命令。
“二公子，此次恐怕非同小可，你勿要随意走动！”
说完，程普也不等孙权回答就离去了。
“公子？”
“都出去打探一下消息，这寿春是我孙家的寿春！”
“诺！”
慌乱了一日的寿春，在次日终于得到了准确的消息。
清一色都是噩耗。
东边的赵云部将乐进已经出兵攻下了涂山，并且正在继续向寿春开进。
西边的颜良夜渡淮水，直接拿下了阳泉，然后也在往寿春开进。
虽说寿春城防坚固，兵精粮足，但没有一个人敢说寿春能守住。
毕竟一次次的战例表示，在河北军的面前，就没有什么坚城不坚城的。
城中人心惶惶，也带动了军心，不少军将找到程普，询问援兵何时能到，更有官吏找到程普进言，说寿春是孤城，不可守，应该退过长江，凭借长江天险和河北对抗。
总而言之，军无战心。
寿春城仿佛被黑云笼罩一般，随时都将崩塌。
第一千三百三十四章 按兵不动
——巢湖
巢湖水寨中，周瑜正站在瞭望塔上看着湖中正在操练的水军。
却见艨艟数百，分列成阵，时而奔腾分合五阵之势，时而有乘骑弄旗标枪舞刀于水面，千万吴中健儿，披发文身，手持彩旗短刃，强弓劲弩，闻鼓争先，听金后退，丝毫不乱，以此夸能。
“可惜没有火炮，否则以我江东水军，何惧马子玉呢？”
周瑜心中微叹，深谙水军战法的他太清楚火炮对水战的影响有多大了。
只是即使是之前他们和河北关系最好的时候，也没能买下火炮。
“公瑾！”
一声喊，将周瑜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周瑜寻声看去，见是诸葛瑾，挥手让军士放诸葛瑾上来。
诸葛瑾走上台，看着纶巾羽扇的周瑜，笑道“都说来嫁吾门公瑾，天上人间愿足，公瑾你再不娶妻，这江东的女子都要为你思念成疾了。”
“子瑜说笑了，钱粮物资可都清点完毕？”
“嗯，这是账册。
公瑾为何如此着急的要清点物资？”
周瑜看着北边的天空说道“你闻到了吗？”
“什么？”
“血腥味。”
诸葛瑾皱眉闻了闻，哪里有什么血腥味，真的要说，也是鱼腥味。
“报！！！”
一骑飞来，手持信旗，来到台下，翻身下马，对台上的周瑜抱拳说道“寿春有紧急军情！”
“送上来！”
“公瑾，怎么样？”
诸葛瑾见周瑜看完军情，脸色凝重似铁，不由问道。
“河北大军压境，八公山上烽火连天，寿春危险了。”
“什么？来了多少兵马？”
“河北的战书说水陆三十万。”
“什么？三十万？”
诸葛瑾听到这个数字都想直接走人了。
扬州穷兵黩武快到极限了，也不过压榨出十万兵马，你一下来三十万，这怎么打？
在战力相同的情况下，军队的战力可以简单的用人数的平方来衡量。
也就是说，十万人的战力如果是一百点，三十万人就是九百点，二者的战力不是一比三，而是一比九。
这基本上就没得打。
“虚张声势罢了，河北的野战之军总共不过三四十万，马子玉又四处用兵，鲜卑、羌人等异族都需兵马镇服，而且北地大族多有对其不满之人，他也需要留兵马镇守这些人。
另外还有荆州，刘表刚刚拿下荆南，士气正旺，难道马子玉不需要防范荆州军北上吗？
我估计，马子玉能派出十万兵马南下扬州就不错了。”
“十万...这倒是还有一战之力。”
周瑜摇头道“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而是马子玉到底想做什么？”
“公瑾你的意思是荆州？”
“对，如果是我用兵，我一定会主攻荆州，而不是扬州。”
因为此时寿春等地都在孙策军手里，北军南下就要连续面对两条天险，也就是淮河和长江，很容易出现再而衰，三而竭的情况，这是兵家大忌。
而荆州的襄阳赤条条的暴露在南阳面前，无疑好打很多。
因此在之前的推演中，周瑜和诸葛瑾都是以北军南下荆州，扬州前去救援为基础来推演的。
“声东击西？”
“有可能，寿春有程公在，短时间内不会被攻陷。”
“公瑾，寿春城里可还有二公子啊！”
诸葛瑾听出来了周瑜的想法，周瑜这是准备按兵不动，观察整个荆扬的局势。
这是一个极为冒险的举动，因为一旦北军是主攻扬州，寿春城陷，程普和孙权阵亡，那么周瑜无疑要背负全部责任。
即使孙策再信任周瑜，他都必须在黄盖等人的要求下将周瑜问罪。
否则，孙坚都不答应。
“二公子和整个江东基业相比，孰轻孰重？”
“这...公瑾，你也要为自己考虑下！”
“正是因为将军信任我，人我执掌巢湖兵马，我才要如此决断！
好了，就这样办吧，我会写信给将军和程公解释的。”
诸葛瑾叹了口气，孙策远在吴郡，这信一来一回，如果河北军真的是主攻扬州，寿春说不定都已经被攻破了。
周瑜虽然决定不发兵救寿春，但也派出了很多斥候探马去探听战况，他还是很担心寿春的战局的。
——寿春
此时距离八公山的烽火点燃已经过去两天了。
城中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热闹，街道上只有一队队军士以及偶尔出现的几个低着头快步行走的百姓。
郡守府中，程普看着周瑜的书信，气的将书信扯得粉碎。
“黄口小儿，安敢如此？”
在程普看来，孙策让周瑜屯兵五万在巢湖就是为了策应自己的，现在周瑜却不发援军，这是什么意思？
“程公，看来此次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孙权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心中却是窃喜。
他很希望能借此机会得到一部分军中将士的拥戴。
“嗯，张郃、赵云都进军神速，张郃已到泄水，赵云前军乐进已到西曲阳，要不了三五日就会到寿春。”
“程公，权以为，如果坐等城池被围，实在过于被动了。
不如派遣一轻锐之军，乘其未合逆击之，折其盛势，以安众心，然后寿春可守也！”
这是孙权和自己的小伙伴商量许久想出来的主意。
程普看着下面的众将，面面相觑。
二公子，你脑子没问题吧？
大家能守住寿春就不错了，你居然还要我们出去野战？
“此乃我江东成败之战，不知何人敢去？如不愿去，权愿亲往！”
孙权也是豁出去了。
但这话也把众人顶上去了。
人家一个十五岁的二公子都不怕死，你们难道还不敢出来请战吗？
顿时，一将主动出列说道“盛愿往！”
这是哪个不怕死的？
众人看去，却是站在最末的一青年，大家想了想，想起来这人是谁了。
这人姓徐名盛，原是莒县人，因为战乱和族人一同逃到吴县，后从军，因为自带部曲，又武艺不凡，被任命为别部司马，划归程普统帅。
徐盛敢出列，又一人出列说道“卑职也愿往！”
孙权再看，这人是韩晏，原隶属王朗，后投奔孙策，大概因为新降，立功心切，这才出列请战。
第一千三百三十五章 孙权胆破泄水边
程普感受着双眼布灵布灵看着自己的孙权的期待，心中暗暗叫苦。
这张郃、赵云哪有一个是好打的，守城能守住就不错了，你还要出去浪？
但话都说到这了，他也必须派兵出去打打了，否则军心士气怎么办？
“好吧，就由你二人率兵一千去泄水边半渡而击，以破贼胆！”
派一千人去，即使败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吧。
“诺！”
“权亦往！”
孙权又跳出来了。
“二公子，战场上刀枪无眼，还是不要去了。”
“此乃护卫我孙氏江山，我如何能不去？”
程普无奈，只能叮嘱徐盛和韩晏护住孙权，不要让孙权犯险。
孙权大喜，全身披挂，带着徐盛和韩晏就往泄水去了。
到了泄水，孙权发现张郃兵马正要渡河，大喜道“我们还好来得早，否则就错失战机了，两位速速布阵备战，等贼军渡河后再击之！”
徐盛和韩晏也都觉得这机会不错，便以韩晏在前，徐盛在后的队形进行布阵。
他们在东岸的行为，被对面正在渡河的颜良看的一清二楚。
“孙贼无礼！居然想半渡击我！”
颜良这暴脾气哪里能忍这个，他叫来一人把大盾举在自己面前，手持大弓站在船头，就下令渡河。
历史一次次证明，死读兵书是会死人的。
孙权想当然的觉得半渡而击是不会输的，全然没想过他们一路跑到泄水，军士力气早已消耗大半，对面又是人头簇拥的上万大军，徐盛、韩晏的部下看着自己这边才一千人，心中又怯了三分。
而颜良这边，一路横推，士气可谓全满，现在因为颜良的带头渡河，全军将士的士气直接爆表，虽然因为船只的限制，一下子只能渡河数百人，但这已经足够了。
孙权看到对面船只上有一黑大汉穿着战甲，抽出箭矢就射。
颜良此时也已经举弓，看到对面箭来，急忙一蹲，箭矢穿过他刚刚脑袋所在的地方，射中了后面的船舱。
“好胆！”
颜良拉弓引箭，对着刚刚弓箭来的地方就是一箭，孙权只知道射箭，根本不知道如何在战场上躲箭，看到箭来吓得在那发愣，还是边上近卫机灵，用盾牌挡住，这才没让孙权当场战死。
此时船只已到中流，孙权连忙喊道“韩司马，速速上前！”
敌人快上岸了，你快点去把他们赶回去。
韩晏也不怂，带着近战军士就上前，徐盛则带着弓弩兵继续射箭。
船只终于到岸了，颜良怒吼一声，抢过大盾，手持长矛就往前冲。
这大盾可是一米多高，也就颜良这样的大汉才能拿着大盾还能看路冲锋了，站在前面的韩晏看到颜良这样，吓了一跳。
这还是人吗？
“我乃河北颜良！贼将何在！！”
颜良大吼着一枪刺死一人，一盾撞翻数人，然后舍了长矛，拔出战刀对着前面就是一通输出。
颜良带头，其余军士无不争先，孙权目瞪口呆的看着在前面的韩晏军被颜良一个冲锋就给冲垮了。
这还没完，败军回转将徐盛的后军也给冲乱了，而此时的颜良已经重新得到了马匹，转职回了骑兵。
“冲！”
得到马匹的颜良战力大增，这一次他坐的高看得远，一下就找到了隐藏在军士中的韩晏。
“贼将哪里跑？”
颜良催马上前，一矛刺下，韩晏想挡，但他根本不是颜良的对手，交不数招，急被颜良刺死在地上。
孙权看着韩晏的将旗被斩落，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了。
同是军士，为何两军战力相差为何如此多？
孙权想不通，也没时间想通了，徐盛见状不好，拉着孙权就撤。
等将这些阻击部队打散，颜良招来俘虏一问，才知道之前射自己的是孙权。
“啊呀，又错过一场大功！”
孙权好歹是孙坚的次子，无论是生擒乃是斩杀，都是大功一件啊。
颜良算了算距离，觉得孙权应该还没跑回寿春城，干脆点了一百近卫骑兵向寿春追杀了过去。
一直在担心孙权安全的程普得知孙权兵败，急忙点起兵马去救，在半路遇到孙权和徐盛，又见颜良只带了百骑就来追，又好气又好笑“贼将以为我扬州无人乎？”
程普当即命令左右兵马将颜良围住，颜良见事不可为，带着骑兵左冲右突，杀将三人，夺旗数面，从西杀出。
看着扬长而去的颜良，程普黑着脸看着边上的孙权。
就因为这倒霉孩子，全军的士气全毁了。
这下好了，别说出城，现在能守城就不错了。
孙权的冒险让寿春的士气降到了最低点，再也没人敢说什么出城野战的话，全城上下安心等着周瑜的援兵来救。
——巢湖
“八公山也失守了！公瑾还不发兵吗？”
诸葛瑾拿着从寿春传来的最新战报找到了周瑜。
周瑜看着沙盘，听着边上诸葛瑾焦急的话，不发一言。
良久，周瑜才说道“将军回信了。”
“信中怎么说？”
“广陵江面出现了河北水军的踪迹，船只有上百艘，青州林海军团的旗号也出现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概和徐州军攻涂山的时间差不多吧。
这也解释了为何徐州赵云部敢如此不顾后路，因为他们的援兵到了！”
“这样说来，之前我们的推断错了？”
“不！我反而觉得我们猜对了，这就是声东击西！”
“为何？”
“如果真的是主攻扬州，广陵水面应该已经打成一团了，以伯符手里的船只，根本不是河北水军的对手。”
周瑜长吐了口气说道“只要我增援寿春，南阳那边一定会开战！”
“既然如此，就让南阳开战吧！”
“子瑜，什么意思？”
“让马子玉以为我们中计，等荆州战事起，我们再回军去荆州！然后和荆州军联合会猎于江夏！”诸葛瑾指向沙盘上的江夏位置说道。
诸葛瑾还记得和司马徽的约定，既然一切都和之前预料的一样，他也决定按照之前的约定行事，促成荆扬联手的局势。
第一千三百三十六章 一场谋杀案
——襄阳州牧府
刘表用力睁开眼睛，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好像有一块大石头压在身上，浑身难以动弹。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自己睡了多久？
刘表缓缓转头看向床边，蔡妍正趴在床头，口水滴落在手上，看的刘表不由笑了一下。
“夫人..夫人...”
嗯？
蔡妍睡眼朦胧的抬起头，看到刘表睁开了眼，惊喜道“夫君你醒了？你别动，我去喊医师来！”
没一会儿，灰白胡子的医师、蔡瑁、蒯良等人都走了进来向刘表问安。
“黄公的药果然有效，但使君的病虽然好了点，依旧需要静养，不可打搅。”
听了医师的话，蔡妍边让蔡瑁等人出去，刘表心疼蔡妍，让蔡妍也下去休息，蔡妍便又叫来刘琮，让刘琮陪一会刘表，自己下去了。
州牧府的一座偏殿外，蔡妍走了过来，她看了看左右，又让心腹侍女守卫在外面，然后才入内。
殿内，蔡瑁正在里面坐着，看到蔡妍进来，蔡瑁急忙起身问道“姐姐，没事吧？”
“没事，还好我一直派着侍女盯着，否则也来不及演戏给使君看。
现在使君心里还不知道多感动呢！”
“哎，姐姐，北面可是来信了，扬州那边已经打起来了，北军随时都要南下，就等我们这边得手呢！”
“信中就只说了这些？”
“当然不止，大将军已经答应让琮公子继承使君的爵位，虽然不能继续为荆州之主，日后也会有个闲散尊贵的职位。”
蔡妍这才笑了起来。
“我想好了，这样下去实在太慢，大姐夫的医术也确实了得，再拖下去万一被他看出端倪反而坏事。”
“那...”
蔡妍用手对着脖子挥了挥，眼中全是狠辣之色。
“这？？”
“怕什么！这襄阳城的兵马都在我们蔡氏手中，只要北军来得快，还有谁能翻天不成？”
蔡瑁细细一想，觉得这事可行。
“何时动手？”
“择日不如撞日，今夜就动手！”
“今夜？”
“你都想不到，其他人更想不到！”
蔡瑁点了点头，的确，没人会想到刚刚苏醒恢复的刘表今夜就会暴毙。
二人商定，蔡瑁当即出府，一边找到躲藏在襄阳城中的河北军密谍，一边召集蔡和、张允等心腹让其各回军营，随时待命。
当夜，州牧府。
蔡妍借口刘琮不能晚睡，让刘琮回屋休息，然后陪在刘表床边。
“夫人，辛苦你了。”
刘表看着蔡妍，叹了口气。
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不断的流逝，会想这一生，他少年知名于世，名列八骏，后匹马入荆，长袖善舞，败孙坚，驱袁术，收乱军，笼豪强，虽无法救汉室于危难，但也保住了一方安宁。
想到这里，刘表不由笑了，他觉得自己即使现在死了，也算见得了列祖列宗了。
等等！
刘表猛地睁开眼睛。
他死没关系，但荆州不能无主！
刘表不由想起了在外的刘琦。
刘琮年龄太小，只有刘琦才能当荆州之主，否则他死之时，就是荆州易主之日了。
“去...去把琦儿叫回来！”
“什么？”
在边上正在犹豫如何下手的蔡妍以为自己听错了。
“让...琦儿...回襄阳...”
蔡妍的面色顿时大变，整个人的脸冷如寒霜，那眼神，如同刀一样在刘表的脸上刮来刮去。
“夫君，你别着急，琦儿一下也回不来，等天明了再去叫也不迟。
先喝点药吧。”
说着，蔡妍叫侍女端来汤药，先喝了一口，然后从头上取下玉钗，倒转过来一边搅拌一边骂道“该死的奴才，这样烫的汤药也直接送来，也不知道吹吹。”
那侍女哪里敢说话，只能认错退下。
蔡妍将刘表扶起，就给刘表喂药。
刘表喝了一口，皱眉道“这药味道怎么变了一些？”
“好喝了？”
“难喝！”
“良药苦口利于病，黄公开的药，不会有错。”
说着，这妇人就给刘表灌了下去。
刘表喝完药，只觉得肚中疼痛，喊道“肚中痛，痛的厉害！”
蔡妍害怕刘表叫的外面的人听到，直接拿起被子，劈头盖脸的蒙住刘表的头，然后坐在刘表的身上，死死压住。
刘表这时哪里还会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身体本就虚弱，又喝了毒药，再无反抗之力。
却是：油煎肺腑，火燎肝肠。心窝里如雪刃相侵，满腹中似钢刀乱搅。浑身冰冷，七窍血流。牙关紧咬，三魂赴枉死城中；喉管枯干，七魄投望乡台上。地狱新添食毒鬼，阳间没了刘荆州。
刘表挣扎了一会，就没了动静，蔡妍还不敢轻易松手，直过了半炷香，才瘫在一旁。
蔡妍小心的打开被子，却见刘表口鼻流血，不由害怕的往后退了一下。
等确定刘表死了，蔡妍啐了一口，然后飞快将刘表仪容整理一番，擦去血迹，然后哭喊起来。
外面侍者闻声进来，这才知道刘表已死。
“快！快去唤我弟来！”
刘表一死，无论继位的是刘琦还是刘琮，蔡妍做为刘表遗孀都可以掌半个家。
因此，没人敢说个不字。
而一直在府中等待消息的蔡瑁得知州牧府来人请他去州牧府，猛地起身，握着剑柄暗道“成了！”
毕竟如果败了，就不是来请他，而是来拿他了。
——州牧府
闻讯赶来的蒯良、庞季的等人看着脸上盖着白绢，躺在床上的刘表尸体，无不痛哭流涕。
刘琮已经换上了孝服，跪在一边，在蔡瑁的指点下以嫡长子的礼仪回应着二人。
二人不由将衣袖挡住脸，然后面面相觑。
不对劲啊...
虽说刘琦去了江夏，但毕竟是长子啊，这刘琮现在是几个意思？
“敢问使君薨时可有遗言？比如荆州以哪位公子为主？”蒯良试探的问道。
蔡妍擦着眼泪，说道“夫君走的急，只是说叶落归根，想回高平，还说后悔没有早日回到北方，否则也不会客死他乡了。”
这话的确像是一个将死之人说的，蒯良一时也没找到什么破绽。
第一千三百三十七章 刘琮束手
“至于荆州之主，使君早有决定，那就是让琮儿继位，尔等可有疑问？”
蔡妍说着，眼泪也不流了，死死的盯着蒯良等人。
站在边上的蔡瑁也极为配合的往刘琮边上走了一步，表示自己是支持刘琮的。
襄阳兵马大都掌握在蔡氏手中，蒯、庞等大族在军队虽然也有势力，但根本无法和蔡氏抗衡。
但从心里说，蒯良也是希望刘琮上位的。
因为刘琦已经成年，有了自己的想法，难以控制，反而是刘琮年少，可以将其架空，然后谋取好处。
二人都不傻，明白刘表死后，朝廷兵马必然会南下，他们也需要考虑后路了。
“既然是使君遗命，吾等自然遵从！”
蔡妍和蔡瑁对视一眼，满意的笑了一下。
二人投桃报李，以刘琮的名义任命二人为别驾，执掌政务。
——许县
为了防止过度刺激荆州，马强等人一直在兖州盘桓，并没有立刻南下。
当马强得知刘表已死的消息时，整个人是极为纠结的。
他总觉得现在自己有点串戏。
自己进襄阳后应该不会有个行者喊着还我哥哥命来吧...
不过既然刘表已死，寿春也被围困了，也是时候开始进攻了。
马强当即下令“令张绣为前军，立刻进攻襄阳！张济军各部尾随其后，徐晃军为接应。”
下完军令，马强便安心的睡觉去了。
有啥事明天再说吧。
马强是睡了。
半夜得到军令的张绣可没法睡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既然大将军有令，张绣不敢怠慢，点起一营兵马就往襄阳杀了过去。
——鹿门
庞德公是天亮了才得知刘表昨夜病逝的消息的。
“怎么可能？昨日刘使君不还病情恢复醒过来了吗？”
庞德公一脸的不敢相信，因为刘表的恢复，他昨日还喝了半壶酒呢。
“外面现在都说那是回光返照...希望是吧...”
司马徽的话让庞德公不由抓紧了拳头。
如果不是回光返照。
那么这就是一场谋杀。
“走！”
“走？”
“如果刘使君真的死于非命，河北兵马转瞬必至，与其在此坐以待毙，不如去江夏。”
司马徽想了想，点头表示同意。
二人自然不会就这样走，而是准备带走鹿门所有的学子。
黄承彦也得知了此事，他长叹一声，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让黄氏族人将门紧闭，决定不再管这些事了。
庞德公和司马徽得知黄承彦闭门不出，顿时明白了黄承彦的决定，只能叹息几声，然后继续组织鹿门学子准备南迁。
鹿门的异常行为很快被酒舍中的锦衣卫探知，半个时辰后，正在南下的马强也得知了鹿门准备搬家的消息。
“搬家？这天下都是大汉的，你们能搬到哪里去？
而且你们这样，是彻底放弃襄阳了喽？”
马强摇摇头，写下命令，让诸葛亮拿去给通讯兵发报。
诸葛亮接过手书，看了一眼。
却见上面写道“弃我者我弃之，惜我者我惜之。”
诸葛亮顿了一下，他知道，马强这是判了那些南迁的鹿门学子政治上的死刑。
他很想为这些昔日的同学求情，但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孔明怎么了？”
诸葛亮咬牙回头拜道“还请明公收回成命！”
“为何？”
“鹿门学子中有很多有才之士，这些人虽然现在没有理解明公改革变法的苦心，但假以时日，必能成为大汉的栋梁！”
马强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吧。”
马强收回了电报纸，重新写道“坐观其变”然后让诸葛亮送去发报。
嗯~诸葛亮的好感度应该又有提高了吧。
——
邓县是襄阳门户，可以说和襄阳是隔水相望。
因此，当张绣军到达邓县城外时，襄阳也就得到了河北军南下的消息。
顿时，襄阳城内外乱成一团，多亏了荆州上下长时间的对马强的妖魔化，很多百姓都担心北军南下后会劫掠他们的财产，因此都希望能入城躲避战火。
但襄阳城的城门却一直是紧闭的，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外面哭泣的那些百姓。
州牧府中，已经穿上了官服的刘琮有些不知所措。
他从小到大都躲在刘表的庇护下，现在要他面对这样的灭顶之灾，的确有些难为人了。
“诸位，河北马子玉已经杀过来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说着，刘琮看向蔡瑁。
在他心中，这就是他的依靠。
却不想蔡瑁直接出列说道“马子玉乃当朝辅政大将军，南下的兵马乃朝廷兵马，吾等身为汉臣，不应抵挡，应打开城门，归顺朝廷。”
刘琮顿时慌了。
归顺朝廷？
我这荆州牧才当了几天？
“我荆州土地肥沃，将士众多，诸位和我一同守卫荆州，难道不可行吗？”
蔡瑁看了一眼蒯良，该你上场了！
蒯良怎么会亲自上场，他又看向一人，那人立刻出来说道“明公谬也！”
说话的这人是傅巽，字公悌，北地郡人，乃昔日西汉义阳侯傅介子的后代，原为刘表的门客，如今被任命为东曹掾。
傅巽说道“逆顺有大体，强弱有定势。以人臣而拒人主，逆也；以新造之楚而御国家，其势弗当也；以荆州弱旅敌马公，又弗当也。三者皆短，欲以抗王兵之锋，必亡之道也！
明公以为和曹孟德、刘玄德相比如何？”
刘琮老实的摇头道“不如...”
“和袁本初、韩文约又如何？”
“不如...”
“连这些人都不是大将军的对手，明公又何来自信呢？
与其到时战败被俘或者被杀，现在归顺，才是上策啊！”
刘琮哪里说得过这些人，他慌乱的看着四周，却见四周没有一人支持他，又看向身后。
他的身后坐着蔡妍。
却见蔡妍微微点头，表示支持投降，瞬间，刘琮没有了一丝反抗的勇气。
随着刘琮的服软，蔡瑁下令城门大开，准备迎接河北兵马的到来。
张绣本以为这是一场硬仗，却没想到，自己一箭未发，荆州就降了。
搞得张绣和做梦似的。
这大功来的这么突然吗？
第一千三百三十八章 马强进襄阳
张绣的想法，对也不对。
被蔡瑁等人拥立的刘琮的确不战而降了，但蔡瑁等人本就只能控制襄阳附近，江夏的刘琦、荆南的黄祖、江陵的刘虎，这些人可还没投降呢。
但襄阳的投降，还是让河北军南下的第一个拦路虎消失了，更使得其余荆州势力难以在统一的领导下聚集力量，使得河北军可以快速南下。
从这角度看，蔡氏姐弟的确是马强南下第一功。
在张绣部安全入驻襄阳后，张济军余部、徐晃军、曹仁军等部队依次南下。
襄阳、中卢、宜城、编县。
一座座被刘表苦心经营的城池城门大开，一队队甲胄鲜明的荆州军士站在城门旁，在河北军的注视下脱下战甲，放下武器，更换旗帜，宣布回归朝廷。
看着这些城池和军队，看着那些军械和钱粮。
张绣不由疑惑的对张济问道“我在宛城和荆州军也打过几次，他们的军士也很勇猛，他们的战将也不惜命，荆州钱粮无数，城池百座，有这样的基业却不战而降。
刘景升所生莫非猪狗邪？”
张济也嫌弃的直摇头。
难道刘琮真的不知道荆州对刘汉的重要性吗？
这边河北大军一路高歌猛进，那边的司马徽和庞德公带着子弟顺着汉水来到了江夏。
“只剩下这些人了吗？”
庞德公看着寥寥不过三十余人，叹了口气。
司马徽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在刚下鹿门山时，他们还有两三百人，可谓是浩浩荡荡。
但刚刚走过襄阳境，就开始有流言传出，说马子玉已经下令，将对荆州百姓登记造册，然后开州试取士。
凡是不在册内的人，十年内不许参加州试。
对于普通百姓，自然是无所谓的，毕竟你让他去考州试他也考不上。
但对鹿门学子，影响就太大了。
这些鹿门学子中大都是士族豪强子弟，只要参加州试，大概率是考得上的，现在你要他们十年不出仕，除了少部分有效仿先贤隐于山林的人之外，大部分人还是有世俗的**的。
而且这些鹿门学子的家族大都也是荆州本地的，面临刘表暴毙，刘琮束手，北军南下的局势，实在想不到荆州能翻盘的机会，与其南下交州或者扬州，还不如就地改投大将军。
至于清田...说的你好像带的走那些田一样。
反正北军也是汉军，大将军也是天子所拜，既然大将军诚心诚意的希望我们出仕帮他，那我们就大发慈悲的出山吧。
就这样，跟随庞德公和司马徽的学子越来越少，到江夏，就只剩下这三十余人了。
“此地就是赤壁了。”
庞德公看了看四周的地势，点头道“当真用兵之地也！”
“庞德公~~~”
一队军士从东而来，为首一将，身长八尺，面如重枣；乃义阳人也，姓魏，名延，字文长，早日被司马徽看重，推荐给刘琦为将。
“庞德公！总算找到你们了！自从得信，我们就在此处等候，听闻有一群学子从北边来，就猜到是鹿门诸位...怎么...只有这些人？”
庞德公摇了摇头，问道“琦公子如何？”
“琦公子知道襄阳之变后，立刻派人向荆南、江陵送信，只是还没人回信。”
“刘虎乃琦公子兄弟，身边鲁肃也是知大义之人，必然会率军南下助战。
倒是黄祖...”
黄祖虽然一直表现的对刘表忠心耿耿，但襄阳已经投降，族人家眷大都在襄阳的黄祖还有没有坚持作战的勇气呢？
——襄阳
“这就是襄阳城吗?”
马强看着襄阳城，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一男一女守卫此城，对抗元军的场景。
啧啧啧，可惜啊，刘景升你辛苦一生，却是这样的下场。
“罪臣刘琮率荆州文武拜见辅政大将军...”
看着小孩模样却穿着大人衣服，明明害怕的发抖，却强装镇定的刘琮，马强心中摇了摇头。
他突然理解昔日董卓为什么那么看好刘协了。
这样年龄的孩子，面对这种情况，能镇定应对的实在太少了。
“你不过是个孩子，哪里有什么罪过。
荆州乃大汉心腹之地，你愿意将荆州军政大权归还朝廷，让荆州免受战火之苦，功劳甚大。
我将上表天子，让你继承你父的侯位，让你到河北读书，等你长大了再授你官职，保你一生富贵。”
马强的话让四周荆州官吏无不长舒了一口气。
刘琮都没事，大家应该更没事了吧。
马强又看向边上的蔡瑁和蒯良。
这二人分别代表了襄阳城中最大的两股势力。
“蔡将军，我早就从孟德公那听说过你的名字，听说你精通水战？”
蔡瑁心中不由暗暗感激起曹操，觉得这个兄弟够意思。
“回大将军的话，精通不敢说，但长江之上，荆州水军从不畏惧他人！”
这话马强是信的。
在汉末的很长一段时间，荆州水军都是压着扬州水军打的。
“好！长江之上，必须有水师，如你真有本事，我就让你当长江水军第一舰队司令！”
第一舰队？
那还有第二舰队喽？
不过蔡瑁明白，自己做为一个降将，要马强把水军全部交付给他，那是想多了。
现在这样，已经表示马强愿意用他了。
“多谢大将军！”
“蒯氏兄弟，名扬天下，治政军谋，当世一流。
如今襄阳虽归顺，但江夏还有刘琦，江陵还有刘虎，荆南还有黄祖，不知你兄弟二人是否愿意陪在我的身边，为我平定荆州排忧解难？”
二人对视一眼，一同拜下。
别看马强现在没给他们明确的职位，只是一个参谋，但只要平定荆州，蒯氏一定能得到丰厚的回报。
就是不知道等得知回报是什么的时候，蒯氏兄弟是高兴还是难受呢。
接着是庞季，马强拿出庞统的书信，再加上诸葛亮的露面，庞季和马强的对话立刻融洽了起来。
两方似乎都忘记了这世上还有一个庞德公。
懂事和装糊涂是一个人长大和成熟时需要学习的两件事。
第一千三百三十九章 上门提亲
马强将庞柔任命为南郡郡守，这个任命一半是因为庞柔确实有能力，还有一半是为了安抚那些家中有子弟跟着庞德公或者刘琦在外的豪强大族。
别怕，在我马强眼里一码归一码。
接着是在说服刘琮这件事上出了大力的傅巽。
这种劝主投降的人，马强是真的不待见。
但傅巽劝降又确实有功，有功不能不赏，马强便问道“公悌志向为何？”
傅巽回道“巽只望大汉早日一统，百姓早日安宁，天下早日太平。”
马强眉头动了一下。
不管这人是说真心话还是假话，但这态度的确是没话说。
“听闻你博闻广记，善于识人，去国政院吏部任职如何？。”
吏部？
不少人露出羡慕的眼神。
吏部又称天部，是管官的官，在那起步，日后前程不可限量啊。
再后面上前的是宋忠。
得知面前的是宋忠，马强在接受其一拜后也正色回了一礼。
如果说蔡瑁是荆州武将第一人，蒯良是荆州文官第一人，那么宋忠就是荆州儒学第一人。
在儒学上，宋忠可以说是当世仅次于郑玄的第二人了，他所编撰的《五经章句》、《太玄经注》、《周易注》、《法言注》皆是流传千古的儒学经典。
“宋公之名，强早有耳闻。
在强南下之前，郑公就曾表示希望能请宋公北上广宗，为社科院副院长，不知宋公意下如何？”
宋忠心中大喜，这个职位的确是让他满意到骨子里去了。
有的人希望执政一方，有的人希望领军厮杀，有的人则希望能安安静静的看书做学问。
宋忠就是那种只想做学问的人。
“马子玉知人善用，难怪能短短时间横扫寰宇。”
在边上的蒯良看着马强对荆州众人的安排，心中暗暗佩服。
知人善用，说的简单，无数当权者一辈子都做不到这两件事中的一件。
安抚完毕，马强又去祭拜了一番刘表的灵位，然后住进了刘表辛辛苦苦修建的州牧府，叫来了蔡妍。
啧啧啧，所以说人一定要身体好，你要是早亡，说不定就有人堂而皇之的住你的房，睡你的女人，还打你的娃。
当然，我们的大将军马强肯定不是这种人。
他叫来蔡妍主要是为了安抚她。
咳咳，别误会，真的只是安抚。
“妾身蔡氏拜见大将军~”
看着蔡妍一身素服，马强不由大叹古人都是lsp。
否则怎么会知道要想俏一身孝呢？
等等，自己这样和曹贼又有何异？
马强咳嗽一下，隔空虚扶说道“蔡夫人请起，此次襄阳能免刀兵之灾，听闻蔡夫人在其中多有功劳。
这是给蔡夫人的礼物，还请收下。”
说着，侍者捧了一个小箱子进来，然后对着蔡妍打开。
蔡妍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份文书，蔡妍小心的打开，却是一份策书。
她蔡妍居然成了三品诰命夫人！
“三品诰命夫人在各种待遇上视同三品官吏，蔡夫人应该知道改制后的三品官吏是什么级别的职位吧？”
蔡妍当然知道，在文官中，三品已经是内阁大臣了。
蔡妍欣喜若狂，看着马强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春色。
“妾身拜谢大将军~”
“嗯，你还有什么诉求吗？”
蔡妍当然还希望有更多，但看着马强年轻的脸，心中不由叹息起自己的年老色衰。
其实如果能当大将军的外室，那什么三品诰命夫人不当也行...
马强表示他不行！！
蔡妍离开了，马强则在休息一夜后带着诸葛亮等人一同来到了鹿门山。
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鹿门书院，马强叹息了一番后带着诸葛亮等人来到了书院边上的酒舍。
“我本想在荆州开设一大学，由庞德公和水镜先生主持，可惜啊可惜。”
诸葛亮等人听了马强的话，都不由感到马强心胸之宽广，也觉得庞德公和司马徽过于偏执了。
“罢了，听说黄承彦黄公还在襄阳，月英不在，孔明，你可能带路？”
诸葛亮确实知道路，他带着马强等人来到了黄承彦所在的村落。
早有人来报黄承彦，黄承彦听闻诸葛亮等人来了，还很高兴，但又得知马强也来了，思索再三，决定闭门不见。
“这老头无礼！”典韦见黄承彦闭门，就想直接上去一脚踹开。
就这破门，还拦得住我典韦？
马强笑着拦住典韦，然后拍了拍诸葛亮的肩膀。
“孔明啊，你觉得月英如何？”
啊？
诸葛亮呆了一下，想了想说道“才学品貌皆是上等。”
“那我就放心了，你父母皆亡，我是你师，便是你父母，你可同意？”
？？？
看着马强一脸和善的表情，诸葛亮突然感觉自己的人生似乎要出现大危机了。
而后面的司马懿眼珠一转，看向陆逊，发现陆逊也是一脸憋笑的看向自己，顿时明白自己没猜错。
噗嗤~
死瞌睡虫，让你平日里都考第一，这下娶了个丑女，看你以后晚上怎么办！
“大汉辅政大将军马子玉，携弟子琅琊诸葛亮前来提亲，还请黄公出门相见！”
？？？
！！！
啥？
诸葛亮目瞪口呆中。
司马懿和陆逊低头憋笑。
屋内的黄承彦眨了眨眼，然后鞋子都来不及穿就冲出屋子，隔着院墙喊道“瞌...不是..诸葛孔明，你真的想娶我女儿？”
啊？...这...
诸葛亮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也太突然了。
“孔明虽无父母，但拜我为师，我便是其父，我妻便是其母，此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会有假？”
马强霸气的表示亲家公你别担心。
黄承彦还在犹豫，他的屁股却被一人用力踹了一下，巨力之下，整个人滚到了一边。
“匹夫，为何把我好女婿关在门外？”
却见黄承彦紧闭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富态妇人笑着出来说道“乡下愚夫蠢妇不懂礼节，还望大将军恕罪。
好女婿，快过来！你准备何时和阿丑完婚啊？”
不用说，这妇人便是蔡瑁的大姐，黄月英的母亲，黄承彦的妻子——蔡娥!
第一千三百四十章 好女婿
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那是越看越喜欢。
诸葛亮出身名门，长的高大，面容俊秀，才学又高，如今拜在马强门下，日后成就最少三品起步，还无父无母。
你说这种条件，蔡娥能不高兴么。
这简直就是万中无一的好女婿人选啊！
不过话说回来，蔡娥身为黄月英的母亲，依旧叫她阿丑....
多亏黄月英是个心大的，否则早该有心理疾病了。
看到黄承彦出来，马强主动上前拜见，毕竟他现在可不仅仅是大将军，还是来提亲的。
黄承彦也接受了马强的拜礼，然后回了一礼，接着就迫不及待的看向诸葛亮，希望从诸葛亮这得到切实的答复。
“怎么？孔明你不喜欢月英吗？
啊呀，可我这亲都提了。
黄公，这样吧，我这还有两个弟子，都是俊杰，一个叫司马懿，一个叫陆逊，也很不错...你来看看这卖相。”
眼看马强和卖东西一样准备换货，诸葛亮急忙上前说道“月英才智绝世，亮早已倾心，还请黄公答应！”
得，事成了！
成功把女儿嫁出去的黄承彦心情大好，他本就对马强的执政理念有好感，只是碍于脸面不愿主动相见，现在有了台阶，很多事情就好说了。
黄承彦让众人入内，先是说了一番风花雪月，随后开始说起了正事。
马强先道“鹿门书院先有元直，后有孔明、伯言等人，可见却有称道之处。
如今天下只有河北大学一座大学，不免少了些。
我想在荆州也建造一所大学，不知黄公可愿为山长？”
谁不想黄承彦直接拒绝道“老夫只喜游山玩水，喝酒钓鱼，种花采薇，不喜束缚，还请大将军见谅。”
现在黄承彦成了诸葛亮的准岳父，马强反而不好说什么重话，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黄承彦想了想说道“其实要说教书育人，宋仲子比老夫强了百倍，大将军何不去征辟他？”
“仲子已被郑公求去当助手，否则确实是个好人选。”
马强说是这样说，心里却是根本没想过让宋忠这样的只知道抱着儒学不松手的人当大学校长。
黄承彦又提了几人，要么在马强看来学识不够，要么声望不够，皆不合适。
马强叹了口气道“也罢，此时日后再说吧。
看来武汉大学的建立还需要点时间。
也对，现在连武汉都还没打下来呢，是该再等等。
想到这里，马强问道“如今我朝廷兵马南下，刘琮顺天应人，举州归附。
但刘琮毕竟年幼，并未执掌泉州，其兄刘琦在西陵，族兄刘虎在江陵，皆有兵马，另有大将文聘在绿林、黄祖在荆南，也未归附，不知黄公可有教我？”
马强说黄祖时，特地加重了声音，其意是希望黄承彦能帮忙说降黄祖。
黄承彦本不想插手这些事，但看了一眼诸葛亮，又想着如今天下大势已定，诸葛亮年龄尚幼，难以立下大功，还应为女儿和女婿多着想一些。
“回大将军，文聘乃刘景升提拔于微末之人，性格忠正，大将军只需派人送去刘琮手书，必会来降。
至于黄祖，虽和在下同姓，但他出于江夏安陆黄氏，在下乃南阳黄氏分支，谁祖上是一脉，但关系早已淡薄...”
至于刘琦和刘虎，黄承彦直接不说了，意思是这二人绝不会轻易投降。
马强心中有数，又说到诸葛亮和黄月英的婚事，开始商议细节。
不说马强不务正业的开始干起了保媒拉纤的事情，另外一边的江夏，庞德公等人来到了江夏治所——西陵。
——西陵
披麻戴孝的刘琦看到庞德公和司马徽就哭了起来。
说好的避祸，怎么就成了国破家亡了？
庞德公和司马徽安抚了他一番，然后发现这刘琦面色羸瘦，气喘如牛，似乎因为沉迷酒色而伤了身体，不由心中发愁。
他们在来的时候就听魏延说了，自从襄阳的消息传来后，刘琦就日日饮酒哭泣，根本没什么斗志。
“刘景升英雄一世，所生之子为何皆如此不似人主？莫非刘汉气数真的要尽了？”
“如今北军南下，荆州群龙无首，还请琦公子尽快继任荆州牧之位，收拢兵马，整军备战！”
庞德公看不下去了，直接出言指点道。
“父亲让琮弟继位，我这样会不会不孝？”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个？
司马徽心中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直接说道“刘荆州刚刚暴毙，马子玉就会挥军南下，天下岂有如此巧合之事？
这必然是马子玉使计毒杀了使君，琮公子之事也必然有诈，还请公子勿要犹豫，否则祖宗之地皆为他人所有，这才是不孝！”
马强要是在这里，一定会否认三连，这下毒都是蔡氏干的，和我西...和我马大将军有什么关系？
刘琦这才被说服，自表为镇南将军、荆州牧、假节。
另外一边，刘虎身边的鲁肃在刘虎收到刘琦的信后，立刻进言刘虎，为刘虎分析局势利弊，表示除了奉刘琦为主，然后联合扬州孙策共同对抗马强外就只有死路一条。
刘虎也是个狠人，当即只留下数百老弱留守江陵，带着万余军士以及江陵的所有钱粮物资乘船南下。
刘虎不仅仅自己南下，还一路裹挟百姓，要不是后来张绣杀到，刘虎都准备让整个江陵附近变成白地。
既然我得不到，那你也别想得到，这就是刘虎的准则。
随着刘虎的离去，南郡继南阳之后成为了第二个被马强拿下的荆州大郡。
接下来，就是江夏了！
——长沙
黄射有点担心的看向屋内，然后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边上的侍者。
那侍者摇了摇头。
黄射一捏拳，走进去说道“父亲，你已经几天没好好吃饭了，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住的，还是多吃一点吧。”
“父亲！”
“射儿...”
黄祖抬起头，前几日还乌黑的头发已经变得斑白，原本那充满了豪迈之气的脸也变得失落和惶恐。
讲道理，虽说蔡瑁因为蔡妍的原因成为了刘表的武将之首，但从战绩上说，黄祖才是真正的荆州第一将。
历史上的黄祖虽说除了最开始的射杀孙坚后一直没有打过大的胜仗，但在镇守江夏的十余年中，无论是面对孙策还是孙权，无论是面对周瑜还是张辽，黄祖都没有大的失败，还接连射杀了凌操、徐琨。
直到赤壁之战的前夕，黄祖才在孙吴的全力进攻下兵败而死。
公平来说，这样的战绩，足以在三国群英中排到一流的行列当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