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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的智慧全文阅读

作者:贺坚强     大宋的智慧txt下载     大宋的智慧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三章谁是恶人?

    春哥儿就是穷苦出身,岂能不明白家财对于穷人的重要性,人在衣食无忧的时候才会明白性命的重要性,因为这些衣食无忧的人是在享受生命。

    当一个人连肚子都吃不饱的时候,他们唯一奢望的人生乐趣就是吃一顿饱饭,到了这个时候,生命往往就成了一种负担。

    由俭入奢易,春哥儿在最早招揽这批人的时候,要的就是那些赤贫的人,因为极度的贫穷,因此,一般性的抢劫对他们来说就算不上什么罪过。

    强盗和**其实就是这个社会最古老的两种职业,为了活着,尊严和操守这两个高尚的东西根本就无法阻拦他们继续堕落。

    无产者才是无畏的,云峥知道这个道理,并且能因为这句话写出一篇论据严密的策论来。

    春哥儿说不出这样有深度的话,他只是按照自己这个曾经的穷人的经验来做事情,让那些曾经赤贫的人逐渐过上好日子之后,这些人就完全无法离开他的战车了。

    这和云峥早年组建武胜军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云峥的资源丰厚,可以借助国家这个洪水猛兽来完成个人的极大野心。

    春哥儿到现在还见不得人,因此只能像老鼠一样的藏在暗处小打小闹的弄一只见不得人的土匪队伍来扩充自己的势力。

    可以说他手下所有的盗匪包括红鹰都是既得利益者,吃进去的肉,如今要他们吐出来,不如一刀子杀了他们来的干脆。

    对春哥儿来说,利用自己的小店接触一些骆驼客,只需要很少的一点资料就能把这些骆驼客的行程和底细弄得清清楚楚。然后再驱使红鹰他们在路上抢劫,这几乎就没有什么难度,春哥儿一向把这种行为定位成自己的一种修炼。

    红鹰只想着联合那些骆驼客,春哥儿却不这么看,那些骆驼客对于兰州来说都是一些过客而已,只要发生战争。这些人才是兰州城最大的不稳定因素,不管是投降还是内讧他们都非常的拿手,兰州城的陷落与否和他们无关吗,只要能保住他们自己的货物,即便是帮着骇胡儿攻克兰州城也没有任何心里负担。因此,这些人是要除掉的目标,而不是需要联合的目标。

    春哥儿认为自己最大的助力来自于兰州城的土著。

    自从没藏讹庞开始在横山的银星和市上横征暴敛以来,兰州城就成了另外一个和西夏人做生意的天堂,甘凉道上往来的商户越多。兰州城也就变得愈发的繁荣,这两年已经渐渐有了一丝古道名城的样子。

    红鹰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兰州人,战争从他们的口中说出来,要比在集市里散布谣言要隐秘的多,煽动性也要大的太多了。

    看着红鹰气昂昂的回兰州城去了,春哥儿长叹一口气,因为他发现,骇胡儿根本就没有攻占兰州城的意思。

    这支队伍已经驻扎在兰州城外一个月了。除了一些零星的骇胡儿会去城里做一些采买一类的工作之外,就是一群群的骇胡儿会去光顾城里的妓院。他们没有做任何强买强卖的勾当,每次出去都是大把的银钱散出去,当然,骇胡儿也从来不缺少这点花销银子。

    这就造成骇胡儿在兰州城有着很好的信誉,大家每天都盼着大群的骇胡儿能够进城散心。

    兰州城可以说是大宋的,也可以说是西夏国的。这座城市里只有几个能对平民百姓耀武扬威的差役之外,就剩下一个脑满肠肥的知府了,这是大宋在兰州城仅有的一点存在感。

    而兰州城的大规模交易对西夏是有利的,因为没有那一个国家在和大宋做生意的时候能够沾上便宜。

    大宋的小吏虽然贪婪,但是庞籍。韩琦,王安石文彦博这些人却是难得的精明人,他们知道该如何控制大宋的边境贸易才能让大宋从中捞取足够的好处。

    但是兰州城是一个例外,大宋的贸易法令在这里有太多的空子可钻了,兰州城里的人可以说是倒是那个子民,庞籍这些人没有任何理由不允许那些禁运的物资不许进入兰州。

    春哥儿在经过仔细的研判之后发现,骇胡儿没有任何理由去攻打兰州城,只要青塘的宋军不来兰州,他们就会这样一直在兰州城外驻扎下去,难怪骇胡儿那个领军的统领,开始把这里当成一个养病的场所了。

    骇胡儿必须攻占兰州城啊,春哥儿挠着自己的头发,龇牙咧嘴的努力地想怎么才能让兰州城变成一个战火连天的城市。

    骇胡儿必须从这里消失,或者远远地退回西夏境内,否则,青塘的宋军就下不来,这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他恨恨的在地上捶了一拳头,明明宋军可以正大光明的从青塘出来,在千军万马的碾压之下,五百个骇胡儿即便是再强大,也会被战马踏成肉泥。

    可恨的宋军偏偏不这样做,非要难为自己这样一个小人物!真是该死!

    日头已经偏西了,坐在土包上的春哥儿依旧没有一个明确的认识,直到夕阳的光辉铺满整个兰州城的时候,他的瞳孔忽然在缩小,他发现,整座兰州城就像是在火焰中燃烧一样。

    这个发现令春哥儿的头皮都在发麻,自己已经把宋军估计的够无耻了,没想到云峥那些人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无耻。

    很早以前自己当先生学徒的时候,亲手毒死了一个村子的人,很久以前,他在帮先生毁尸灭迹的时候曾经把太原城最大的富商全家都给活活烧死了,很久以前,他亲眼看着对他恩重如山的先生被自己老婆剖开胸腹,而自己却没有半点帮先生复仇的想法。

    经过这些事之后,春哥儿认为自己应该是天底下最恶毒,最凶狠,最无情的坏蛋了,如今和云峥这些口口声声为国为民的家伙比起来,自己竟然算的上是一个非常好的人。

    之所以会这样认为,他发现云峥那些大宋高官最后的目的竟然是彻底毁掉兰州城!

    如果没有兰州城,骇胡儿就不会长时间驻扎在兰州,如果没有兰州城,这片地方最多只能算是一个没人存在的渡口而已。

    如果没有兰州城,西夏人的防线就会立刻后退两百里。西夏境内的喀罗川在盐碱地里面,实在不是一个理想的屯兵地……

    春哥儿仔细的把自己的行为捋了一遍,最后发现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恰恰就是在一步步的将兰州推进毁灭的深渊。

    把兰州城毁掉对于春哥儿来说并不算什么,他如今想的是一旦自己按照云峥等人的想法彻底的毁掉兰州城之后。

    那些当**还要立牌坊的家伙,一定会把兰州城毁掉的罪责推脱到自己身上的,到时候小蛮身边的那些宋人很可能就会变成自己的催命阎王,他甚至能想到云峥在见到自己脑袋的时候会是一个什么义正言辞的模样。

    一想到自己的脑袋不大不小的正合适扣这顶帽子,春哥儿就对着黄河开始破口大骂,自从跟着先生离开南风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说过那些足矣让人崩溃的恶毒语言……

    春哥儿抱着膝盖坐在黄河边上,瞅着夜色下发黑的黄河水发愣,自己到底该不该去做这件事情呢?

    李清也坐在黄河边上,哑娘跪坐在沙土里静静地陪着他,因为批准裘皮的缘故,李清的咳嗽声小了很多。

    “我小的时候就住在黄河边上,不过不是在这里,而是在兴庆府的边上,如果我们顺流而下,就能直接到达我的老家。

    黄河在哪里变得清澈无比,河边是大片的芦苇荡,每一次黄河泛滥的时候就是我的节日。

    哑娘,你不知道,黄河泛滥的时候会把原来已经逐渐变得贫瘠的土地湮没掉,带来新的肥沃的泥土,我们在上面栽种麦子和水稻,收成非常的好。

    不过这是大人的喜悦,对于我们这些孩子来说,提着篮子去干涸的河湾里捉鱼就足够我们快活整个夏秋时节了。”

    哑娘见李清难得的高兴起来给自己讲故事,就把身子往李清的身边靠靠,准备仔细的听听李清讲古。

    李清揭开自己的裘衣,把哑娘瘦弱的身体包进来,把手放在哑娘并不饱满的胸膛上,这是哑娘的一个习惯,只有感受到李清对自己的**,才会彻底的安静下来。

    “你知道不?空手捉鱼的时候一定要把水搅浑,这样的话,那些泥洼的鱼就会拼命地把脑袋浮上水面,这个时候,你只需要看鱼脑袋的大小就能捉到让你满意的鱼了。

    我以前总是当捉鱼的那个人的,后来在秦州老老实实的当了一回鱼,云峥那个渔夫出了一点疏漏,结果让我成了一条幸运的漏网之鱼。

    当鱼的感觉非常的不好,可以说糟透了,我们就是从那一次可是学会吃人肉的,因此,从那一次之后我发誓不再当鱼。

    可是世事轮回,非常的让人捉摸不透,时隔多年之后,我他娘的再一次成了渔人眼中的那条鱼。

    你知道这一次把我当鱼来使唤的人是谁吗?”

    哑娘听不明白李清在说什么,感到他手上的力道在加大,就挺起胸膛好让李清抓的舒服一些。

    李清探出空着的那只手在哑娘的额头点了一下道:“你真聪明,居然猜对了,这一次把我当鱼的是国相没藏讹庞!”(未完待续。。)

    ps:  第二章

第六十四章罪恶

    “我以前的时候对国相非常敬仰,因此,即便是在秦州战事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我也对胜利充满了信心,带着几百个残兵向云峥的大队发起冲锋的时候,我还在想,只要我们能用命拖住云峥一时半刻,国相很可能就会找到反败为胜的契机,从而赢得那场战争!”

    李清说道这里冲着哑娘呲牙笑了一下又道:“结果证明我的想法是错误的,国相没有能够力挽狂澜,而我却坠入了十八层地狱,满身沾满了罪孽。⊙UU小说,www.uu234.com

    吃人肉是第一宗,救你是第二宗,睡皇太后是第三宗!呵呵,其实最没意思的就是睡皇太后。

    太后想要彻底的笼络住我,让我为她卖命,所以睡她的时候其中的过程索然无味,即便是在最激烈的时候,太后的那双眼睛也是冷冰冰的,我感觉就像是趴在一块冰冷的猪肉上面……”

    哑娘早就不会说话了,她经历的事情即便是在地狱也不多见,在那种情形之下,说不说话其实一点都不重要,不说话或许还能多活几天,那些会哭泣的,会喊叫的,都是优先被吃掉的目标!

    因此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哑娘就想紧紧地抱住。

    或许是哑娘搂抱的太紧的缘故,李清咳嗽了几声,这种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声音在黄河的呜咽叹息声中传出老远。

    “都不要脸面啊!舅舅想要外甥的皇位,不惜暗中下黑手。母亲为了保住儿子的江山只要那个男人有用处,就会把大腿叉开,堂堂的皇太后当得连娼妓都不如。

    哑娘,你说在这样的一个人群里混日子,我又能好到那里去?嘿嘿嘿。把人性抛掉之后我发现我的好日子就来临了,不用什么情谊和大道理去笼络部属,用纯粹的利益和严厉的军令去约束他们,效果反而要好得多。

    小时候学的那些仁义道德其实都是骗人的……而且害人不浅啊!”

    黄河是宽容的,因此它能够接纳天下间所有的污秽,再把它们带到烟波浩渺的东海。最后让这些污秽化作漫天的**,重新洒落在这个万花筒一般的人间。

    人心里的污垢清水洗不掉……

    黑夜的时候各种恶毒的心思就会如同野草一般疯长,春哥儿的面孔隐藏在夜色里看不清楚,只有他满嘴的白牙的星辉下闪烁着寒光,远处的兰州城已经完全入睡,没有人知道在这个静谧的夜晚,有一头带着瘟疫的饿狼正在向他们露出自己的森森白牙。

    事情从一个骇胡儿军士失踪之后就变得不可控制。

    骇胡儿的队正带着自己全副武装的部下,将兰州城所有的青楼翻了一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那个人。

    于是,骇胡儿准备进攻兰州城。血洗这座城市的谣言就不胫而走,这个谣言是站不住脚的,只要稍微有点脑筋的人就会知道这根本就是一个意外,军卒逃跑乃是兵家常事,不论是兰州城里的大宋官员,还是那些薄有身家的骆驼客都没有把这件事当成一件大事来看。

    至于这种低级的谣言,谁信谁就是傻瓜!

    骇胡儿找了两天之后也就不再找了,骇胡儿的人手消失也不是第一遭了。即便是李清都认为这是一起逃兵事件,他根本就不相信没有军队支持的兰州城敢在骇胡儿这支虎狼之师的头上拍苍蝇。

    红鹰蹲在墙上。警惕的瞅着前面小巷子里走过来的三个骇胡儿军士,从他们歪歪扭扭的脚步就知道这三个人都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了,如今不过是靠着一种本能在向城外的军营走去。

    狼娃子手里长竿缓缓地向落在最后面的一个骇胡儿军士探过去,长杆子前面有一个恰好能够把脑袋套进去的生牛皮绳套,绳套准确的落在那个胡人的头上,胡人只觉得咽喉一紧。紧接着他的身体就被大力拖拽起来,双眼凸出,胡乱的蹬几下腿,随着尿液流出来,生命也就随之变得模糊最终消失。

    三个胡人经历了同样的命运。挂在长杆子上一动不动,红鹰从墙上跳下来,打一个小小的唿哨,一辆马车就从巷子口驶进小巷子,两个大汉快手快脚的把三具尸体从杆子上解下来,丢进马车,杆子倏地收了回去,而马车已经快速的驶出了巷子消失在密密匝匝的民居之中。

    马车从一家车马店的后门驶入,大汉们也不说话,提起三具尸体就丢进了车马店后院的一口枯井中,守在枯井边上的汉子迅速的往枯井里填土,另外有汉子不断地往里面泼水,等枯井被填平之后,一颗长得正旺的山杏树根部带着硕大的土块就被栽在枯井上方,略加修饰一下,枯井就消失了。

    马车被停在车马店的后院,那些大汉走出车马店之后,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李清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杆的时候,虞侯前来禀报,告知主帅又有三人失踪。

    李清喝了一口羊奶,可能不喜欢那种腥膻的味道,不过他依旧皱着眉头把羊奶喝完,哑娘用手帕轻轻地擦拭一下李清的嘴角。李清瞅着虞侯道:“你是说又失踪了三个?”

    虞侯双腿一软,就跪在李清的面前拱手道:“启禀将主,昨日辰时,没鹿旗所属三人获得出营令,因为是轮假,子时必须归营,可是到了天亮之后他们依旧没有归营,属下派了军士前去寻找,搜遍了兰州城不见他们三人踪影。

    同时派了游骑一路向喀罗川方向追赶,也不见三人踪影。”

    李清笑道:“这么说大活人是在兰州城给弄丢了?这是第几宗失踪事件?”

    虞侯额头的汗水涔涔而下,叩头道:“回禀将主,这是第四起失踪事件了。”

    李清拿手按着额头道:“都是第四起了,你们为何还会允许军士零散出营?难道就不知道这里不是我大夏的国土吗?”

    虞侯重重的把脑袋磕在地上道:“卑职这就去找,哪怕是把兰州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李清苦笑道:“找出来?翻地三尺?失踪的人恐怕都已经死的硬硬的了,兰州城虽然算不得大城,却也有一万余人,你如何从一万多人中找到凶手? ”

    虞侯见将主似乎并不恼怒,抬起头咬着牙道:“骇胡儿不需要找凶手,只要把兰州城的人全部杀掉,凶手也就死了。”

    李清抬起头透过帐篷的窗户瞅着残破的兰州城垣疑惑的道:“我们没有攻占兰州城的打算,甚至没有阻拦富弼的打算,我们的存在其实就是为了离开大夏国土,我的目的也不过是来兰州养病。

    老子已经委曲求全成这模样了,还有谁想要算计老子?”

    虞侯红着眼睛道:“将主请把此事赋予属下处置,定然会给将主一个满意的交代。”

    李清摇摇头道:“自从来到兰州的第一天,我们就向兰州知府递交了官牒,申明我们来这里只是单纯的养病,第一天的时候兰州知府也允许我们进入了兰州城。

    这说明什么?说明大宋官府对我们没有恶意,难道说这座小城之中还有别的什么人想要对付我们不成?

    算了,再等等吧,既然有人又是散布谣言,又是截杀我的手下,那就说明他们还会有后手,继续等等吧,这一回小心些,莫要让人家又把咱们的军士给捉了去,都是百战的悍卒,没来由的把命丢在兰州城那就太冤枉了。”

    虞侯又道:“可是我们已经有六个属下已经消失了,难道这口恶气我们就忍了不成?”

    李清无所谓的道:“身为战兵却被贼人捉去,这样的蠢货不要也罢,至于骇奴儿的尊严,等我们离开兰州城的时候再说,到时候如果还找不到凶手,就随便捉六百个兰州人为军士抵命就是。

    传令下去,从今日起,十人以下不许进兰州城,可以佩戴随身兵刃,只要发现贼人,允许他们先行斩杀!”

    虞侯躬身领命匆匆出了大帐,整座驼城就变得人声鼎沸,各种语言组成的噪音让李清不满的皱起了没有,小声的对亲卫吩咐一声,随着亲卫离开大帐,外面的鼓噪之声也就消失了。

    再被哑娘伺候着吃完早饭之后,李清就重新躺在厚厚的皮毛堆里,深秋的兰州城虽然阳光普照,却已经有了几分寒意,而李清的身体是最受不得风寒的,即便是在西夏国最南端的地方,对他来说依旧是不够的,传说大宋的最南端,从来没有什么寒意,那里一年四季都是绿意盎然的好日子,只要你愿意,一年四季都能享受温暖,从来就没有什么寒雾和雪花,在那里用不着穿什么皮裘,用不着和那些臭烘烘的胡人打交道。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哑娘,我其实很想去江南看看!”

    哑娘点点头,从一个小柜子里翻出一幅江南刺绣,在李清的面前展开,指着刺绣上的鸳鸯,啊啊的叫。

    李清吧嗒一下嘴巴道:“荷花,鸳鸯?你以前见过?”(未完待续。。)

    ps:  第一章

第六十五章乌鸦的交易

    春哥儿没有预料到李清如此的能忍,接连弄死了六个骇胡儿,西夏人那边好像也没有动静,他们的驼城依旧驻扎在兰州城外,每天依旧有骇胡儿进出兰州城,只不过这一次他们都是成群结队的进入兰州。¤UU小说,www.uu234.com

    再想要突袭那些零散的骇胡儿已经完全不可能了,有了警戒之心的悍卒,只要遇上就是一场恶战。

    春哥儿不认为自己麾下的几十个马贼会是十个骇胡儿悍卒的对手,如果在马上冲锋,那十个骇胡儿甚至能够不损伤一人的将自己这支小小的马贼团轻易剿灭。

    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春哥儿当然不会是一个死板的人,自己的盗贼小队杀不了骇胡儿,难道还杀不了兰州城里的骆驼客吗?

    自己的目的只是为了积蓄兰州城和驼城之间的怨气和怒火,不论这些怒火和怨气来自何方,只要能够挑起双方想要战斗的**就成。

    红鹰带着部属出了兰州城……

    陈树站在树林的里,身形被有些枯黄的树叶团团包围着,只露出一双眼睛冷漠的看着红鹰他们杀人劫财。

    红鹰他们杀的是宋人还是西夏人这都不重要,陈树唯一在乎的就是此时的红鹰他们如今正在冒充骇胡儿,嘴里说的也是浓重的西域口音,虽然听不懂他们说些什么,这有什么关系,陈树相信,那些骆驼客们也听不清楚,强盗杀过来的时候,大家只想着逃命,谁会在乎那些人说什么。

    蒙着面的强盗虽然想要遮盖住一脸的大胡子却非常的难,那些人身上的衣衫也是半中国,半西域的,欲盖弥彰的让人发指。

    计策是简陋的。红鹰这些人执行起任务来也是粗糙的,至少他这个武胜军前队正就一点都看不起红鹰他们冲阵时乱糟糟的队形。

    红鹰的长刀砍掉了一个年老的骆驼客的头颅,这才勒住战马,瞅着已经跑远的几个骆驼客,朝自己的部属下令道:“迅速清扫战场,不留活口。一炷香之后撤退!”

    六十几个盗匪轰然一声就四散开来,去捡拾骆驼客遗留在地上的财货,嘻嘻哈哈的向同伴炫耀自己抢到的东西。

    这是一支中等规模的驼队六十几峰骆驼如今乖巧的跪伏在地上,胡乱的磨着牙齿瞅着那些人类互相残杀。

    红鹰没有时间看骆驼身上到底背着什么货物,一声唿哨之后,那些盗匪就牵着骆驼重新启程,沿着一条进山的小路消失在苍茫的群山之中,这是春哥儿预先设计的撤退路线。

    陈树的皮靴踩在一团已经干涸的血迹上,手里的长刀毫不留情的刺进了一具尸体。那具明明已经死亡的身体,忽然惨叫一声,挣扎两下终于不动弹了。

    随着这声惨叫,另外两具仆倒在小沟里面浑身染血的尸体兔子一样的从小沟里窜了出来,亡命的向远方狂奔,陈树手里的长刀入鞘,一抬手,腰袢挂着的手弩就倬在手中。挂一次弩弦,一支弩矢就激射出去。手弩响了两次,没有逃出几步远的两个装死的骆驼客就重新扑倒在地上,只是这一次,他们是真的死了。

    在死寂的战场上巡梭一圈之后,陈树就重新回到了树林,坐在一棵已经落尽树叶的槐树底下擦拭着那两支已经沾染了鲜血的弩矢。

    “头。周围三里之内没有骇胡儿的探子,另外,走脱了五个骆驼客,他们回兰州城了。”

    一个身穿大宋鸳鸯袄的魁梧军卒拨开树枝来到陈树身边道。

    陈树点点头道:“辛苦了,坐下喝口水歇一会。”

    魁梧军卒从树枝上取下挂着的水壶大大的喝了一口水又道:“一群没用的猴崽子。学人家打劫,弄了一个四不像,我看见头您帮那些蠢货擦屁股了,这样一群吃啥没够干啥不成的家伙真的能够完成大帅的嘱托?头,您干脆从哪个婆娘手里接收指挥权算了,我们来兰州城已经半年有余了,屁事没干,还要藏得跟老鼠一样,快要憋死了。”

    陈树瞅了一眼魁梧军卒没好气的道:“让那个女人领头这是大帅下达的军令,你有胆子去试试!”

    魁梧军卒抱着刀子一屁股坐在树根上叹口气道:“老崔他们命好,跟着梁头去了河曲,听说大帅北征的时候出发点就是河曲,这下子老崔他们可美了,跟着大帅去打瘟鸡一样的辽人,不管是军功还是缴获一定能大大的捞上一笔。”

    陈树冷冷的道:“你很缺钱?还是感觉跟着老子很吃亏?”

    魁伟军卒脖子一缩媚笑道:“头,我老张跟着您鞍前马后的已经六年了,另投他人的话可说不到我身上,我这是为您不平呢。

    凭什么老崔能去河曲,袁大头能去雁门关,楼三狗这狗日的都能去唐县,我们为什么要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整天吃羊肉,吃的我身上的腥臊味去都去不掉,再来半年,咱们兄弟和外面那些胡子有什么区别?人家都去捞功劳,只有我们活的憋屈。

    要是有事情干,我老张也绝对不说半个不字,问题是那个婆娘放着我们兄弟这样的精兵不用,偏偏弄来几个抢劫东西的杂碎,还他娘的抢不好东西,尽处乱子,再这么下去,惹怒了骇胡儿,那些牲口很有可能会干出屠城的事情来。”

    陈树把弩矢塞进箭囊里,拍拍手道:“张挺,你一个人战兵拿来那么多的主帅心思?

    听着,不该我们管的事情就莫要管,莫要问,来兰州的时候将主传达大帅军令的时候,就只说要我们听从黄小蛮的命令,其余的军事目的,和我们来兰州的原因,将主只字未提。”

    张挺奇怪的道:“这不是将主和大帅做事情的习惯啊,平日里就算是去执行必死的军务,大帅都是清清楚楚的把其中的凶险说出来,然后才问兄弟们愿意不愿意去,这一次怎么了?

    头,您确定这是将主亲自传达的军令?我怎么感觉这是死士才去干的活啊?”

    陈树那张冷冽的脸忽然笑了起来,一巴掌拍在张挺的后脑勺上道:“你这个蠢货这一次竟然把话说到点子上了,一下子让老子把所有的事情都想通了。”

    张挺摸着发疼的后脑勺呲着牙齿问道:“你想通什么了?”

    陈树狞笑道:“滚蛋,这是军中机密,你这种底层丘八还不能知道!”

    张挺大笑道:“又拿丘八来说事,您当年被人家拿丘八这借口拒婚,现在又拿这事来教训我,也不嫌丢人。”

    陈树笑道:“那婆娘说老子是丘八,不肯嫁给老子,结果如何你莫非不知道?老子娶了她的妹子,她嫁给了一个酸丁,五六年没见,她穷的上我家借粮食。

    想当初那么傲气的一个妇人,如果不是实在走投无路了,无论如何也不会上我家门上来借粮食……”

    陈树不愿意让张挺再问自己想明白了什么关节,只好用自己昔日家里的事情随便把话题引到别的地方。

    兰州城周边是没有马贼的,这是一个宋国和西夏之间达成的一个共识,最早的时候甘凉道上马贼成群,这条商路也是大宋最凶险的一条商路。

    甘凉道上曾经出了无数的绿林豪杰,崆峒山上的贼人盖天王如果没有被云峥剿灭,那个叫做秦垄的家伙说不定能和他那个妖媚的老婆一起把那里搅个天翻地覆。

    大军梳子一样的把兰州城周边百里梳理了一遍,不仅仅是靠近大宋的一方,即便是靠近西夏一方的秦王川也找不到半个蟊贼。

    现在麻烦了,四五个浑身鲜血的骆驼客一头扎进兰州城之后,就引来了众人围观。

    “有马贼?”

    这话从骆驼客的嘴里说出来就如同晴天霹雳一样的落在其余骆驼客的头上,他们从河西走廊弄来的货物,如果不能送到大宋去售卖,这和杀死他们没有多少区别。

    全城的骆驼客一窝蜂的来到了兰州府衙,几个刚刚被抢劫的骆驼客,用尽力气敲打那两面衙门前面立着的催堂鼓。

    鼓声震天,却催不出知府……

    兰州城的大宋差役一个个面色如土,战战兢兢的躲在公堂两侧的班房里面面相觑。

    知府刘文春枯坐在后堂汗如雨下,前任知府一年前被提刑官捉走之后,他就来到了这座大宋边陲城市。

    出身商人世家的刘文春,和大宋别的官员不一样,当别人对担任兰州知府这件事避之不及的时候,他却挺身而出自愿来到这里担任这个在别人眼中毫无意义的兰州知府。

    一年时间,刘家的商业利益在兰州得到了充分的保障,也只用了一年时间,刘家就迅速的成为甘凉道上首屈一指的大商家。

    现在,危机终于来了,城外的骇胡儿敌我不明,如果不是因为家族利益在兰州过于深重,他会在第一时间逃离兰州,在西北之地,骇胡儿的大名可以止儿啼!

    作为兰州的最高首脑和大商家,刘文春在第一时间就知晓了骇胡儿假扮马贼劫掠骆驼客的事情,他不在乎骆驼客死了多少人,他只在乎刘家的利益还能不能得到充分的保障。

    “来人啊,备一份厚礼,刘福随我去一趟城外的驼城。”

    左思右想之后,刘文春按捺下惊恐不安的心思,决定亲自走一趟骇胡儿大营,问问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刘家好不容易在兰州之地建立的家业无论如何不能毁于战火。(未完待续。。)

    ps:  第一章。

第六十六章坐困愁城

    五色礼是皇帝敬天时候才能动用的礼节,所以刘文春就动用了三色礼,多少有些送瘟神的意思。±UU小说,www.uu234.com

    李清看到面前摆开的礼物,叹了一口气就捡拾起一枚红枣放进嘴里慢慢地嚼,这东西最是补元气,能多吃一口酒多吃一口。

    至于莲子和茶叶他却看都没有看,就堆在一边。大帐外面还有两车陪衬的礼物,他更是不放在眼里。

    金珠玉石饥不能食渴不能饮,在他眼中根本就不如那简单的三色礼来的重要。

    越是野蛮的人就越是希望人家能够用最文明的礼仪对待自己,这就是西夏人的一些风尚。

    珍贵的东西他们也非常的渴望,可是如果直接送那些金珠宝贝,那些野蛮的西夏人反而会恼火,认为你是在把他当做一个野蛮人来看,如果把金珠宝贝当做三色礼的陪衬,那就皆大欢喜了。

    无论如何里子和面子都会有了。

    自从云峥在兴庆府大闹一场之后,西夏人就没有收到过宋人官吏送来的三色礼,更多的时候都需要西夏人牵着自己的牛羊去宋人官员府上送礼。

    李清一连吃了三枚红枣,这才空出嘴巴笑道:“刘府尊,某家知道你的来意,只是你弄错了一件事,城外的盗匪并非是我的部下,虽然弄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穿上我们的衣衫,但是某家认为,此时的兰州城并不安宁。”

    刘文春拱手道:“将军,兰州城乃是我大宋与贵国盟约中的不战之城,你我两国百姓在这里安居乐业,四民各安其道,保留兰州这座商贾之城,对你我两国都是有利的。

    刘文春斗胆。请将军移驾河西!”

    李清点点头道:“府尊说的有理,李清来的无理,原本就该听从府尊之意离开兰州治下。

    只是……”

    刘文春霍然站起身道:“却不知将军难在何处,请尽管明言,只要能将军满意,刘某一定会竭尽全力。”

    李清朝帐前的虞侯招招手。虞侯就转身出了营帐,不大功夫又回转过来,身后跟着六位甲兵,没人手里抱着一套甲胄咣当一声丢在刘文春的面前。

    刘文春莫名其妙的看着李清道:“将军这是何意?”

    李清起身抚摸着那六套甲胄叹息道:“府尊可知道我骇胡儿的来历?”

    “自然是百战得名,就像我大宋甲子营一般。”刘文春的眼睛已经半眯了起来,想要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恐惧。

    李清摇摇头道:“云帅麾下的甲子营李某见识过,秦州一战,李某也不过是甲子营刀下的一介游魂。

    骇胡儿虽然也经历了百战,想要和甲子营比肩还需要一些时日。

    当初李某从秦州侥幸生还之后。就一心想要组建一支不怕死的军队,只有不怕死的军队,才能勉强战胜别人。

    也只有把自己的性命不当成一回事的人,最后才能在战场上活下来,骇胡儿乃是从百战的猛士中挑选出来的,在漠北作战所向无敌,只可惜才来到兰州城,就战损了六人!

    这是他们的甲胄。李某想请府尊把这六副铠甲用活生生的血肉填满,唯有此六人复生。李某才能安心的退回河西。”

    刘文春被李清的一段话说的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巴半晌才道:“您的部属逃亡了,如何能够赖在兰州城百姓的身上。”

    李清笑道:“这六人确实没有逃亡,而是活生生的消失了,他们最后出现的地点就是兰州城!这一点不庸置疑。

    如果李某猜测不错的话,这六人的尸骨现在恐怕正在某一处的泥土中腐烂。府尊乃是兰州城的魁首,还请府尊给李清一个交代。”

    刘文春咬咬牙齿道:“既然将军一口咬定人是在兰州城消失的,就请将军容许兰州城用财帛纳命!”

    李清笑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骇胡儿所属部卒,在回到我大夏之后。每个人都是校尉的身份,府尊以为多少钱财才能补偿我骇胡儿的损失?

    再者,骇胡儿的名声府尊以为它一文不值吗?”

    刘文春脸上一片死灰色颤声道:“将军以为如何?”

    李清大笑一声道:“血债血偿就是了,这是唯一合适的方式!”

    “怎么个偿付法?”

    “如果府尊能够捉到凶手,只要交到某家手里自然万事皆休,李清即刻退出兰州地界,返回大夏。

    如果府尊不能捉到凶手也不要紧,这兰州城中活人甚多,只需让某家的属下去城里捉六百人回来斩首也就是了,李某也会带兵返回河西回到西夏,再也不给府尊添麻烦就是了。”

    杨文春步履艰难的离开了李清的大帐,仰天长叹一声,准备回到兰州之后就迅速的带着家眷离开兰州,商谈已经陷入了死角,李清的条件他根本就无法接受,自己麾下只有几十个差役,平日里在兰州城收些赋税还行,指望他们去捕凶缉盗那就成笑话了。

    秦州方向并没有援兵来到兰州,近在咫尺的青塘也没有军队来到兰州,杨文春第一次觉得自己当初来到兰州城说到底就是一个错误,敢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一纸盟约上实在是太天真了。

    如果同意李清带人进城捉拿六百个人去砍头,即便是自己的家人不受侵害,大宋提刑司也会把自己砍成肉酱,自己十年寒窗苦读造就的清名也会毁于一旦。

    刘文春一言不发的回到了兰州城,将自己的知府印信挂在大堂上,而后换上百姓的衣衫,牵着百十峰骆驼趁着天边还有阳光,准备出城多走一些路,那些盗匪昨日已经截杀了一批客商,今日不一定就会继续在城外等候。

    还没有出城,就重新返回了府衙,城外有大批的骇胡儿全副武装的站在城外,不许任何人走出兰州城,勒令刘文春必须给骇胡儿一个交代之后才能离开兰州城。

    于是,兰州城就彻底的乱了,无数的百姓趁着夜色越过残破的兰州后城墙,亡命的向兰山进发……

    李清听闻此事之后,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派人去阻拦。

    全世界的人似乎都忘记了兰州城的存在!

    云峥今天起来的很早,带着全家祭拜了一下虚无缥缈的祖宗,就站在白虎节堂着甲。

    陆轻盈和葛秋烟今日被特许进入白虎节堂,从今天之后,白虎节堂就将随着云峥的离开而离开。

    云峥黑色的铠甲上有很多刀砍斧凿的痕迹,虽然都非常的轻微,却代表着这副甲胄曾经随着主人经历过无数的战斗。

    铠甲上有水渍,葛秋烟怎么擦都擦不掉,抬头看的时候,才发现是陆轻盈的眼泪。

    “不用担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们也要照顾好自己,多注意一下国子监里的纸鸢,只要出现红色的纸鸢,就立刻带着她们离开,家里尽管交给老廖守卫,只要还在,就没人敢对老廖他们无礼。”

    云峥拿手擦拭着陆轻盈的眼泪,却越擦越多,到了最后见没有一点效果,就提醒陆轻盈莫要忘记自己主母的责任。

    该说的话走就说了无数遍了,现在说,只是没话找话而已,云峥见葛秋烟已经把自己的束甲丝绦系好了,就抬手拍拍陆轻盈的脸颊。

    陆轻盈强忍着眼泪,取过一袭暗红色的双面披风系在丈夫的甲胄上,云峥哈哈一笑就狠狠的拥抱了一下陆轻盈和葛秋烟,大踏步的走出了白虎节堂。

    同样浑身甲胄的猴子和憨牛已经站在门外,见大帅已经出了门就大喝一声:“大帅出行!‘

    门外肃立的家将们就单膝跪地恭送大帅出征。

    这一次云峥并没有把家里的家将全部带走,彭九这员悍将还是留了下来,家里无论如何都该有一个人来照顾。

    云峥走到家将队伍的尽头停下脚步,站在彭九的跟前,瞅着他道:“我走了,你知道该如何做!”

    彭九将脑袋磕在地上道:“末将死而后已!”

    云峥笑道:“不说死人的话,大家都活着才是好事!”

    说完话不等彭九回答,就大步流星的走出大门。

    云家的大门外人山人海,无数的站在云家大门十丈以外的地方神情复杂的看着这道大门。‘

    当大门轰然打开之后,刚刚还喧闹无比的街市顷刻间就变得鸦雀无声,云峥冷冷的朝四周看了看,拱拱手,就跨上大青马在梁楫率领的京西军铁卫的护卫下,向东城的校军场奔去。

    就在今天——十月初五,校军场已经搭建了三丈高的高台,礼部官员早在九天前就已经向上天祭祀了三牲,司天监的官员已经占卜过黄道吉日,山鬼在高台上作歌九首,如今就是最后一首的日子。

    山鬼作歌,歌罢礼成!

    东京汴梁城今日休市一日,自从这座辉煌的大城成为大宋的国都城之后,他的商业行为从未停止过一日,似乎什么也无法改变他惯有的节奏,今日他终于停摆了。

    过了天津桥,就到了马行街,两边高楼上有绢花抛洒下来,很快就把整条马路都给淹没掉了,云峥的战马踩在上面,香气四溢。(未完待续。。)

    ps:  第二章

第一章开始了

    校军场禁卫森严……

    校军场旗幡招展……

    校军场庄严肃穆……

    只因为准备了多年的北征就要开始了……

    皇帝说——即便天塌地陷,天雷虐世,地火喷涌,大军出征不达目标绝不召回!

    平章说——这是大宋百年以来最好的北征时机,如若北征失败,老夫定当在东京北门遥望燕云自刎以谢天下!

    参知政事说——积大宋百年国运,铸成一剑,剑出,天地惊。¤UU小说,www.uu234.com

    三司使说——后世子孙千年以下能否安居乐业在此一击,大宋百年积存供奉一战,即便拿老夫这身枯骨熬油,此战也必须进行到底。

    枢密院云峥说——我不回来了,老子要拿下燕州当王宫行在!

    号角响起,云峥佩印,辽国使者耶律会的人头随着号角声响起跌落尘埃,宋人已经自绝了宋辽之间任何可能的和谈之路!

    拜将台上云峥亲手撕毁了《宋辽平行顶条约》,碎片被司天监的官员投进祭台的火焰之中还给上天。

    三万京西军将士以血祭天,声言不胜不归!

    京中文人墨客无不悬腕赋诗,泼墨作画,为北征张目,一时间,北征之音从大宋东京响彻大江南北,黄河两岸。

    大军誓师完毕,庞籍亲自给云峥牵马缀蹬,太子于十里之亭捧酒恭送太保北征。

    也就在这一刻,因为战争的缘故,除了北征,其余的声音全部消失殆尽,即便是悲愤不已的王安石,也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天赋使命。安静的站在人群中,拱手恭送云峥离开东京,祈祷大宋一战功成!

    “北征,北征,这是我大宋臣民永远的话题,从太祖时期就念念不忘的战争。直到太宗手里才真正得以施行。

    只可惜,三次北伐,三次失败……损兵折将,更把大宋臣民最后的一丝胆气也消磨殆尽。

    遥想当年,太宗在烛光斧影的怀疑声中,携攻克太原城之威,开启了大宋声威最重的一次北伐。

    然此时的宋军已经是师老兵疲,前军司马崔彦进言“攻围太原累月,馈饷且尽。军士疲乏,灭国擒王之后,宋军上下人人有希赏意”。

    骄傲的太宗想要平灭国内对自己的怀疑之声,想要建立唐太宗李世民一样的功绩来堵塞悠悠之口。

    率大队身心俱疲的宋军北征,他本人已驾发镇州(河北正定)。由于军士意怠,“扈从六军有不即时至者”,士气如此,太宗仍执意伐辽。

    大军入辽境后。开始进军还很顺利,辽朝的东易州刺史和涿州判官先后以城来降。宋军可以说是兵不血刃,岐沟关等军事要地已落入手中。此情此景,与当年周世宗伐辽极其相似。

    很快,大军便包围了辽朝的“南京”――幽州城。太宗本人驻跸城南的宝光寺,指挥战斗。

    为避免夜长梦多,太宗分遣诸将攻城。宋渥、崔彦进、刘遇、孟元喆四将分别率军进攻幽州的南北东西四面城防。

    幽州城墙坚厚。自辽太宗以来一直是重镇所在,方圆近五十里。

    当时带领辽军守城的是辽朝燕王韩匡嗣之子韩德让,此人“有智略,喜建功立事。”韩德让是汉人,其祖父韩知古原为从汉地为契丹皇室掠走的私奴。由于得知于耶律阿保机,官至中书令。

    韩德让之父韩匡嗣深受辽景宗宠信,但他只是以医术见宠,并无军事才能。庸父有佳儿,韩德让不仅相貌堂堂,又深习边事,尽力契丹皇室,他与城内官将“整器械,安兵侧,随宜备御,志不稍懈。”

    虽如此,大军气盛,日夜攻城不息,连辽朝的一个都指挥使李扎勒灿也逾城出降,“城中益惧。”

    辽朝皇廷得知南京危急,忙遣南京宰相耶律沙将兵去救援,名将耶律休哥闻知消息,自动请缨,就被辽廷遣来替换耶律奚底,一同奔赴幽州。

    太宗皇帝攻夺幽州不下,围城打援击败了耶律沙,却在高粱河败给了耶律休哥。

    时值傍晚时分,耶律休哥下令其属下骑兵、步兵人持双火炬,边行军挥舞手中的火炬,宋军不知多寡,微微后退。

    很快,耶律休哥就与紧后赶来的辽朝南院大王耶律斜轸会师,一左一右,两翼包抄,向宋军奔杀过来。

    夜色中作战,辽军精骑手中钢刀飞舞,火炬乱飞,已经困怠多日的宋军早在心理上输了一截,交手没多久,阵脚已经松动。同时,幽州城内的辽朝兵马乘城举火,大声宣威,声震天地,守将韩德让等人也四开城门,列阵鸣鼓,大有里应外合,夹击宋军之势。

    宋军心怯,辽军势猛,南北西院大王奋勇当先,先前败走的耶律沙重整兵马又返战场。耶律休哥身受三处伤创仍旧纵马驰杀。

    不一会,宋军不支,崩溃四散。大败之下,太宗本人也身中流矢,狼狈得乘驴车狂逃,仅以身免。

    高梁河大战,宋兵被斩首的就有一万多,辽军“匹敌兵仗、符印、粮馈、货币不可胜计。

    太宗自燕京城下军溃,北虏追之,仅得脱。凡行在服御宝器尽为所夺,从人宫嫔尽陷没。

    太宗股上中两箭,岁岁必发。其弃天下竟以箭疮发!

    这是我大宋最有希望夺取燕云的一次北伐,其后两次,皆不能跨过高粱河一步。

    老夫只希望我大宋此次北伐能够得上天保佑,一战功成,百年以来以此次兵锋最盛,将士最是英勇,准备最是充足,粮秣,战马,器械堆积如山,封桩库中钱钞用之不竭,如果此次不能夺取燕云,我大宋将永远的失去燕云十六州矣!”

    欧阳修站在城楼上,目送云峥的大军离开,身边并无一人,却不知他在将这一番话说与谁听。

    城楼上的号角低徊,欧阳修整肃衣冠,遥遥俯身下拜。

    首日行军三十里,云峥留后营于黄河边静候,前锋营已经快马直奔郑州。

    邹同快马而至,送来了一张歪歪扭扭的诏书,这是一封在文武百官以及天下士人众目睽睽之下,由皇后握着皇帝早就失去作用的右手写就的奏章。

    “卿不负朕,朕不负卿!”

    “大将军,这是陛下的执念,望大将军能够一战功成,卿不负朕,朕不负卿,此八字乃是国朝前所未有之恩遇。望大将军慎之慎之。”

    “拿回去刻成牌匾挂在云家的大门上,让全天下人都知晓此事,邹同你去禀告陛下,就说这是云峥最后一战!”

    邹同道:“大将军想要那座岛屿尽可去挑选,陛下无不恩准!”

    云峥指指东方道:“云钺已经去取了,待我班师回朝之日,就是云家离开大宋之时。

    这些年以来,云峥在大宋活的战战兢兢,缩头缩尾一点都不大气,委屈了心,委屈了志向,所求者只为燕云,此事一了,云峥再无牵挂杨帆海上可以抒发一下多年来的郁气。”

    邹同笑道:“终于重新见到大将军的豪气,邹同在此祝愿大将军心想事成。”

    “万里赴戎机,时间紧迫,大军停留黄河边乃是为了等你,如今事了,我也该走了……”

    送别了邹同,云峥重新上马,这是一个人心没有跟脚的时代,这也是一个人心多变的时代,人心安处,唯提防而已。

    就在云峥的大军离开东京的时候,狄青已经兵出瓦桥关,王韶兵出淤口关,曹真兵出易津关,狄青一马当先,连夜跨过宋人百年以来未曾跨过的拒马河,兵锋直指辽人永清,固安一线……

    这些军略都是事先商定好的,辽人在易州,涿州,范阳屯聚了整整六十万大军应对宋军可能的攻击,因此,那里的战事必定会形成胶着状态,狄青之所以会一马当先,就是为了给辽国统帅耶律贤带去足够大的压力,好方便云峥从辽国西京方面对辽国形成新的突破。

    战事,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大雁向南飞,而云峥却在北进,一路之上驻守京西的各路悍卒纷纷归建,大军到达怀州的时候,五万大军已经齐装满员。

    战报雪片一般纷飞过来,云峥并不理睬这些战报,河北的战事是狄青的事情,不论打成什么样子,都应该在控制之中。

    大军文案由苏洵掌管,云峥不愿意在这上面分半点心思,放在他案头的地图依旧是兰州一带的地形图。

    对他来说,此时兰州的局势要比河北的局势重要的太多了。

    狄青的前军不过是一支试探敌人虚实的长矛,富弼手里的三万铁骑才是横扫草原最重要的力量。

    这场战争无可避免的会打很长时间,因为时间太长,因此变数最多,即便是最小的变化,也能带来最严重的后果。云峥如今只想把所有的漏洞都堵上,少一处漏洞,就多一分胜算。

    此次作战,自己没有历史可以借鉴,大宋从来没有过第四次真正意义上的北伐,童贯北伐胜利的传说不过是上天对大宋最严重的一次嘲讽,一次戏弄。

    “这是我的历史,我的北伐!”

    云峥看着黑黝黝的虎山怅然大笑!(未完待续。。)

    ps:  第一章,您先看,我继续。白天太热,蒸笼一样的房间里吹空调吹得头晕目眩。晚上清风习习正是码字的好时候。

第二章乱军

    大军行进的速度很快,京西军全军事实上已经变成了半骡马部队,行军所需的少许辎重已经全部安置在骡马的身上,即便是火头军都必须坐在大车上行军,只要是战兵,不论会不会骑马胯下都有一头牲畜代步,虽然这样行军对一些人来说比步行还要痛苦,但是在中军严厉的军令下,没有一人胆敢从牲口的背上下来。UU小说,www.uu234.com

    从东京到怀州六百三十里的路途,云峥行军不过用了四天时间,这样快速的行军,这在大宋还是头一回。

    兰州城依旧没有消息传过来,云峥已经准备放弃依靠春哥儿和小蛮来办成这件事了,如果自己到了代州雁门关,骇胡儿还没有被解决掉,富弼的大军就会按照事先约定的时间出发。

    不论骇胡儿反应如何,他们只会被富弼的三万铁骑踏成肉酱,至于西夏人如何反应,这个时候已经完全顾不得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但是这样做,想要把西夏人卷入内讧的计划就会完全失败,云峥就不得不在经略辽国西京的同时,面对没藏讹庞的威胁,不论是西夏人兵出黑山抢夺辽国这个巨大的蛋糕,还是恼羞成怒之下和辽国结成联盟一同对付大宋,都不是云峥愿意见到的。

    最好的法子就是春哥儿这些人能把骇胡儿逼着离开兰州城,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兰州城已经人心惶惶,城外的骇胡儿游骑打着唿哨在城外来回奔驰,在给了宋人一日逃亡的时间之后,骇胡儿终于堵上了兰州人最后一条可以逃命的山路。

    云峥低估了春哥儿的邪恶程度,那个不吝把人往最黑暗处想象的恶人,如今正在制造一场骇人听闻的惨剧。

    “目的基本上达到了。骇胡儿已经围城了,剩下的就是习惯性地屠杀,陈树,既然你们大帅要你听从我老婆的话,那么,按照道理你也应该听从我的话。”

    春哥儿蹲在城墙上偶尔向城外瞅一眼。漫不经心的对蹲在他身边的陈树笑道。

    陈树不屑的道:“何以见得?你以为京西军中的指挥次序是按照远近亲疏划分的吗?”

    春哥儿嘿嘿笑道:“你现在听不听我的都一样,老子好不容易把骇胡儿的杀心给挑逗了起来,你如今既然在城里,如果不按照我的安排进行,只会是死路一条。”

    陈树看看得意忘形的春哥儿摇摇头,他到现在都不清楚这个小丑一样的男人到底凭借什么对自己指手划脚,如果不是看在大帅军令的份上,他都有一刀砍死这家伙的冲动。

    虽然不了解这家伙的过去,但是从这些天他的行为来看。这家伙绝对是一个该千刀万剐的货色。

    杀人劫财,嫁祸江东,为了达到目的丝毫不顾及手段,明知骇胡儿乃是一群杀人狂魔,他也不惜拉上兰州城里的万余人陪葬。

    都是从军伍里出来的,陈树如何会不明白李清的心思,当初大帅带兵进入辽国地盘的时候,一队取水的军卒在一座辽人居住的村子里消失不见了。大帅的手段就是派兵夷平了那座村庄,根本就没有打算找出凶手的打算。保持固有的威慑力,这是军队的标准做法。

    对异族人这样做陈树没有半点的不适应,但是如今的兰州城,一万多人中,最少有三成是宋人,其余的七成不是西夏人。就是吐蕃人,甚至还有大量的西域胡人。

    这些年兰州城的统治权在不停地变化,西夏人从吐蕃人手里抢来兰州城,宋人又从西夏人那里把兰州城夺回来,在这样的变化下。一些吐蕃人,西夏人,宋人都在这座城里安家立命了,

    吐蕃人可以不管,这些人早就被高原上的吐蕃人彻底的抛弃了,活的最是恓惶。

    西夏人和宋人虽然是生死大仇,但是一起住在兰州城里,却各自表现出了足够的宽容大度,相处的还算是不错,但是这几天因为城里的宋人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死掉,这让宋人如今对西夏人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至于来自西域的流浪胡人,不论是宋人还是西夏人都没有把他们当做人来看过。

    陈树知道春哥儿的想法,就是想把城里除了西夏人之外的各个族人都绑上自己的战车,最后达到依靠人命来消耗骇胡儿人数的打算,最后依靠自己这支精兵,给骇胡儿最后一击。

    自从那天听了张挺的话之后,陈树就忽然发现,兰州城算是毁定了,对自己这支军队来说,春哥儿很可能就是最好的替罪羔羊。

    想通这一点之后,陈树的心头就暖洋洋的,大帅果然不会拿自己的心腹兄弟去顶罪,即便是在做这样凶险的安排的时候,也会为弟兄们想好充足的退路。

    “我明白,不用你指挥,我们就会在最恰当的时间里做最后一击,彻底的打垮骇胡儿。”

    为了大帅的大计划,陈树还是低下了头,无论如何大帅的一番好意不能白白的浪费掉。

    春哥儿大笑道:“谁要你们做最后一击了,我要的是你们能够抵住骇胡儿的第一波攻击,只有这样,老子才能鼓动更多的人加入你们的队伍,最后把这些该死的骇胡儿生生的拖死在兰州城。”

    陈树凛然一惊,死死地盯着春哥儿道:“你是不是也打算把我们兄弟也活活的在这兰州城上消耗干净?”

    春哥儿笑道:“你可以不做,老子更加可以不做,趁着地道还在,我们一起逃出兰州城,你去东京找你的主子云峥,我带着老婆孩子另外找一处安居乐业的好地方如何?”

    陈树大笑一声道:“想不到老子还有被人逼到墙角动弹不得的一天,好,今日就遂了你的意,我们兄弟听你调遣就是。

    嘿嘿,不过你的妻儿还在我们手上,如果你敢半路逃跑,老子一定会让你痛悔三生。”

    “小蛮不是你们的首领吗?怎么又变成人质了?”

    陈树笑而不语,摆摆手示意春哥儿可以开始了。

    春哥儿冷冷的瞅了陈树一眼,就轻轻地挥动了一下手,两柄被树叶子装扮的花花绿绿的神臂弩就被几个马贼悄悄地运上城墙。

    藏在城墙上比较完整的地方,静静地等待骇奴儿游骑的到来,只要那些骇奴儿进入射程,这张强弩一定会惹起轩然大波的。

    走不掉的兰州知府刘文春,虽然组织了大量的兰州人守在城墙上,但是谁都知道,这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一旦骇奴儿发起进攻,这些人就会星散逃离,他这样做不过是为了保持自己最后的尊严而已。

    他已经不求生了,只求身后的一点哀荣,希望朝廷知道自己进行了抵抗,最后玉碎在城中殉职而已。

    陈树很自然的将自己的部下都安排在城墙缺口之处,等待那个该死的小丑引爆最后的导火索。

    二十骑游击从城墙的东面迤逦而来,因为习惯的缘故,他们把队伍拖得很长,自从李清遭受过大规模火药弹袭击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使用过密集进攻这个最有效的战术。

    陈树取出自己的强弩,上好了弩矢,单膝跪在地上,弩弓上的望山已经打开,春哥儿那两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神臂弩,还要看看弩臂上斑驳的裂缝,就知道这种老掉牙的东西并不能当成依靠,更何况操持弩弓的还是两个粗陋的盗匪。

    既然是杀人,还是让自己这种身经百战的人来比较合适。

    当一个粗壮的骇胡儿的身影被套进望山之后,陈树就毫不犹豫的扳动了机括,以此同时他另一边的张挺也同时扣动了机括。

    当两只弩矢流星一般的向目标飞去的时候,城墙上的那两张神臂弩才发出刺耳的响动。

    京西军中的强弩出自大宋弩弓院,每一柄弩弓都是精工细作的强弓,从制作到完成非经历一个春夏秋冬而不可得,尤其是在加装了木滑轮之后,强弩的性能已经接近了制作繁杂的神臂弩,即便是这样,制作一柄强弩的花费,也比制作一柄神臂弩所需的时间要少的多。

    刘文春惊骇的看到有三个骇胡儿从战马上掉了下来,而其余的骇胡儿骑兵却呼喝着开始向城头施放弩箭,转瞬间就有十余个战战兢兢的守城民壮惨叫着从城墙上掉了下去。

    刘文春找不到施放弩箭的人,惨笑一声大叫道:“敌袭,守城!”

    他的话似乎提醒了那些鹌鹑一样惊呆的民壮,眼看着凶神恶煞一般的骇胡儿怒吼着从四面八方向城墙扑了过来,发一声喊,一哄而散。

    最先跑动的两个西域民壮,才转过身,就看见一个彪形大汉守在城墙的出口处,长刀一挥,两颗头颅就滴溜溜的飞上了半空,脖腔里的鲜血喷起老高。

    一个宋人老者怒骂道:“红鹰你要干什么!”

    红鹰呲着白牙又一刀披在老者的胸口上狞笑道:“敢下城墙者杀无赦!”

    惊恐的民壮见平日里和气待人的红鹰开始发疯杀人,就一窝蜂的向城墙的另一边狂奔,他们不管城下的骇胡儿会不会进城只想回家和自己的妻儿待在一起,祈祷骇胡儿能够放过自己。

    只可惜城墙的另一边同样有手持利刃的盗匪,同样杀起人来毫不留情。

    春哥儿混在人群里怒吼一声道:“反正都是死,我们和西夏蛮子拼了,那些狗日的要杀光我们所有人啊!”(未完待续。。)

    ps:  第二章

求票,厚颜求票。

    《大宋的智慧》已经进入了后半部分,到了这个时候,一般都是作者最彷徨无奈的时候。

    一年多连续不断地更新,身心俱疲!

    我想完整的将一个悲剧性的现代宋人表现出来,有时候自己也会陷入那种悲痛的情绪之中不可自拔。

    我最钟爱的就是宋朝这个物华天宝的时代,有时候会看着家中影印版的《清明上河图》思绪万千。

    把自己代入那个文采风流的时代,会干出很多外人看起来非常蠢的事情,老婆说我已经走火入魔了,可是我自己却乐此不疲。

    想的太多,于是写的就越少,这简直就是一个魔圈,每天早上为自己鼓劲,今天一定要写出满意的内容和满意的速度,却一次次的成了泡影。

    结果我发现自己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写书其实不应该想的太多,尤其是思想性的东西,否则就会把自己弄成废人。

    我把自己弄到一个孤独的环境里来写书了!!

    如果少了外界的干扰,不知道会不会写的更精彩一些,请兄弟姐妹们帮我,鞭策我,我真的需要你们的帮助,克服自己的一些心理问题。

    孑与拜上,对了,我其实是来求票的。再次拜求一下。(未完待续。。)

第三章买命

    春哥儿的话激不起百姓的抵抗**,反倒引来了更大的慌乱,眼看着那些人咆哮着,呐喊着哀求着,发疯一样的向自己冲过来。UU小说,www.uu234.com春哥儿苦笑一声之后就闪身后退,露出魔神一样的红鹰……

    陈树朝已经卷入乱局的春哥儿冷冷的笑一下,兰州城的百姓处于一种无政府状态很多年了了,想要驱使百姓拿着木叉,锄头去对付全副武装的骇胡儿,这个计划从刚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百姓和军人有着孑然的不同,出身正规军人的陈树对这一点有着很深的认知,成为队正之后他曾经受过组织百姓的训练,想要把百姓组织起来,首先就要成立一个松散的民间组织,不管这个民间组织的名字叫什么,它只要能在百姓心中有一定的威望或者强权就成,只有这样,才能把一团散沙的百姓给组织起来作战,否则,就算是勉强依靠弹压让百姓去打仗,这样的军队哪来的战斗力?

    大宋各地都有团练,这个组织其实就是一个准军事组织,每年需要花一定的时间去训练,这才勉强成军,不过,即便是大宋团练,他们的战斗力也低的可怜。

    京西军中从不使用团练,即便是自己分出一部分人去运送粮草,挖掘坑道,也绝对不会使用团练和民壮,因为这些人和军队在一起,最大的作用就是涣散军心。

    他冷静地射出一支弩箭,那支弩箭射进了一个骇胡儿的眼窝,带血的箭簇从后脑穿出,身体从城墙下的土坡处滚落下去。

    骇胡儿果然名不虚传,在一人倒地之后,其余的人就迅速的结成了盾阵。一寸多厚的硬木削成圆形,上面再覆盖上生牛皮,弩箭想要突破这样的盾牌非常的困难。

    眼见骇胡儿已经靠近了,陈树就把已经射空的弩弓收起来,拿起插在地上的刀子准备肉搏。

    守在缺口对面的张挺,手里轻轻地摇晃着一柄巨大的连枷。当三个骇胡儿用木盾护卫着身体冲进缺口的时候,沉重的连枷正好蓄足了力气,呼啸着砸在木盾上,木屑飞溅,持盾的骇胡儿惨叫一声连连后退,一柄长枪从漫天的木屑中钻了出来,毫不犹豫的钻进了失去木盾保护的骇胡儿的小腹,发起攻击的京西军悍卒并不停步,长枪刚刚钻进了甲胄。想要杀敌还需要迈进一步,他丝毫不管作用两边攻击过来的斩马刀和狼牙棒,不退反进,用力的将长枪刺进骇胡儿的身体,直到长枪从骇胡儿的背后钻出来,这才止步。

    左右两边的斩马刀和狼牙棒,自然被陈树和张挺接了下来,长刀和斩马刀一触即分。陈数的长刀乃是百炼精钢所制,两刀互歽胡人的斩马刀清鸣一声就断为两截。陈树大吼一声用身子催动已经失去力道的长刀一头撞进了胡人的怀里,身子剧烈的向左面旋动,长刀随着身体的转动切割在胡人的胸腹上,裂帛一声响,胡人身体连连后退,每退一步都有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

    手持狼牙棒的胡人最是强壮。张挺的连枷和狼牙棒碰触几次之后,张挺的身体就像喝醉酒一样摇晃起来,此人的力道实在惊人。

    长枪宋军见张挺危急,来不及转过长枪,两手一用力。长枪的枪柄就向胡人的后脑袭去,狼牙棒呼啸着在半空中转了一个弯,砸在长枪的枪柄上,竟然把持枪宋军砸的倒向一边。

    张挺站住脚跟,胸腹间气血翻腾的厉害,这是他第一次和长着花毛的胡人交锋,没想到这家伙的力气这么大,眼看着赵平的长枪被人家一棒子就抽到天上去了,赶紧上前一步,连枷带着风声搂头就砸了下来。

    胡人怪叫一身,侧身避开连枷,抬起膝盖就重重的顶在张挺的小腹上,张挺惨叫一声,身子软软的倒在地上。

    胡人向前一步抬起脚准备踏在张挺的脖子上彻底结束张挺的性命,粗大的身子却震了一下,大嘴巴张开露出满嘴的烂牙,一截刀刃从他的嘴里露了出来。

    刀刃一闪而没,陈树从胡人的身后闪了出来,瞅了张挺一眼,就匆匆的给弩弓装弩矢,胡人的援军到了。

    密集的箭矢落在城头,城头惨呼一片,陈树并不理睬不断从城头掉下来的人体,手里的弩弓不断地向外施放,两颗火药弹已经挂在顺手的位置上。

    张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脸色苍白,嘴角挂着两道血线,刚才胡人的那一下膝撞,让他受了内伤。

    兰州城正面的城墙并不宽,也就千步左右,陈数的手下散布在这道城墙上和零零散散的胡人作战。

    城头的弹压也已经到了尾声,因为京西军阻击的缘故,并没有一个胡人能够杀上城墙,红鹰的两只眼睛已经成了血红色。

    人人都恐惧地压低了声音,小声地说话、低吼汇成一片奇异的喧嚣,胆小的早已经吓得哭泣起来,许多人甚至被吓得腿软,走出不远便已经没了继续跑的勇气和力气。

    兰州城仅存的衙役们却也好不了太多,人影来来回回,陡然间。前方刀砍人肉的声音再次响起,天上的也飞下来无数的利箭,咻咻的尖啸如同死神的呼唤,紧接着就利箭噗噗的入肉声,于是,城墙上的民壮再一次变得疯狂起来。

    陈树避开潮水一样到处奔走的人群独自上了残破的敌楼从上方望着这片混乱的气氛。

    胡人为了加剧城上的混乱状态,已经动用了火箭,灰沉沉地烟雾包围的整个敌楼,推开残破的窗户后,风力从四面八方向里面灌进来,在廊道、房间中呼啸回旋,不少地方已经着了火,熊熊地燃烧着。

    闻着烟雾中的油气,陈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味道实在是太熟悉了,几年不打仗,战场的感觉似乎已经消失殆尽了,好在,今日又重新拾回了那种血脉贲张的感觉。

    第一波战斗以京西军的全胜告终,三十余个骇胡儿的尸体被丢下城墙,数十匹无主的战马在兰州城下游荡。

    长箭的呼啸声从远处须臾就到了跟前,陈树稍微侧一下脑袋,一支拇指粗的羽箭就从脖颈边上呼啸而过,牢牢地钉在木制的墙板上。

    兴之所至,陈树掏出一枚号角,嘟嘟嘟的吹了起来,城上的骚乱稍微平息了下来。

    陈树收回号角站在敌楼上大声吼道:“你们既然不愿意战,那就离开吧,等我们战死之后,你们能不能活着,就看骇胡儿愿不愿意大发慈悲了,想保护妻儿老小的汉子留下,打算把老婆送给胡人的就赶紧滚!”

    春哥儿恶狠狠地瞪了陈树一眼,想要发话阻止这些人离开,却看见陈树的弩箭正瞄准着自己,只好生生的把话咽进肚子里。

    红鹰等人刚刚让开通道,一群人就警惕的瞅着他们准备从他们的身边悄悄地溜走。

    陈树大笑一声又道: “城下的胡人并不多,也就五百人,不对,现在就剩下四百多人了,我们有一万多人,如果大家侥幸不死,战后,城外的驼城随你们取用,老子分文不取!”

    更多的人从红鹰的身边溜走,春哥儿脸上讥讽的笑意越发的浓重,这些丘八还是死心眼,以为用这种空头承诺就能让这些人效命疆场?

    一个女声突兀的出现在城墙上:“守城一天,纹银一两!”

    流动的人群忽然停滞了下来,春哥儿气急败坏的从人群里挤出来,只见自己的老婆俏生生的站在城墙后面,她的脚下是一大包已经散开的碎银子,白花花的夺人耳目。

    “蛮娘子说话算数?”一个衣着破烂的黧黑汉子忽然问道。

    小蛮从银子堆里取出一块一两重的银锭,随手抛给那个汉子道:“可以先拿!”

    汉子接住那锭银子,放在嘴里咬了一下,然后小心的把银子揣起来,拎起自己的锄头就要上城墙。

    小蛮笑道:“这位大哥,咱们赚银子也不能不顾命,想要有命赚银子就要听敌楼上那位军爷的,另外,这里有刀子您也拿一把,怎么也比锄头好一些。”

    汉子闻言咧嘴笑了一下道:“老子是赌鬼,最近连老婆都输掉了,迟早也是一个死,不如揣上银子再死,到了阴曹地府也好有钱耍子。”

    小蛮俏生生的站在那里不言语,只是等着其余两眼冒光的人上前领银子,这世道人命不怎么值钱,一贯钱卖命一天很公平。

    这兰州城多得是卖命的刀客和保镖的镖客,他们把脑袋拴在腰带上干活,一天不一定能够赚到一两银子。

    春哥儿见陆续有人去小蛮那里拿自己的银子,他记得这些银子好像是自己昨晚才交给小蛮的,是用来带着全家老小逃命用的银子,这个败家婆娘竟然一文不剩的全部搬到这里来了。

    陈树咧嘴笑了一下,这个妇人还真是有点意思,多少有些京西军财雄势大的意味。

    用银子买的命,远比逼着人家卖命要好得多。这手法大帅早就用过无数遍了。(未完待续。。)

    ps:  第一章,您先看,我继续。

第四章亡命

    城墙上该走的人已经走了,留下来的大多是一些不要命的人。△↗頂UU小说,www.uu234.com

    春哥儿认为不要命这个说法有些笼统,这些不要命的人并非不要命,只是因为赤贫比死亡更加恐怖一些。

    留下来的人中,其中以吐蕃人最多,这些已经被族群抛弃的人,如今正是兰州城中最穷的那一批人。

    离群的孤雁最容易死亡,因此,没了族群庇护的吐蕃人和离群的孤雁差别不大,赶着最肮脏,最劳累的活计,拿着最微薄的工钱,吃着最差的饭食,如今有希望脱离赤贫的人群,还是有好大一部分人愿意尝试一下自己到底有没有命来享受这些金钱。

    春哥儿这时候已经不吝惜金钱了,一两银子买一条命他觉得非常公平,只是这一战过后,自己和小蛮就再也休想在兰州城立足了。

    那些没胆子对付骇胡儿的百姓,在事后一定会把自己全家以及红鹰这些人撕成碎片的,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他们也会这么干。

    城墙上终于安静了许多,大家为了保命都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任凭骇胡儿的游骑在城墙前面游荡也不露头,鹌鹑一样的缩着脑袋,瞅着半天也不动弹的太阳发急。

    李清来了,他非常的好奇,一群什么都没有的百姓竟然能让骇胡儿战损近四十人,即便是在西域,这样的战损也是不多见的。

    战事起来的突然,原本只想恫吓一下兰州知府刘文春,好弄到更多的钱财来补偿一下自己的损失,现在看来,要是不攻破兰州城,自己这支军队的士气能不能在都成问题。

    来到城墙前面瞅了一眼李清就乐了。破破烂烂的城墙依旧还是老模样,守城的人连起码的修补城墙的工作都没有做,放眼望去,城墙上只有孤零零的几根长矛从城墙上的垛口背后冒出来,这样的乌合之众是如何让精锐的骇胡儿军士战损四十余人的?

    “百人队,攻城!让我看看!”

    李清从战马上下来。半躺在一张软榻上朝虞侯挥挥手,示意他可以正式攻击一下兰州城了。

    攻破兰州城的法子不是没有,李清只需要借助战马的速度围着兰州城跑一圈,找一个最虚弱的口子突进去,这座城池也就破了。

    但是,李清并不在意能不能攻破兰州城,他更想看看兰州城里的人凭什么在一波攻击中就让自己战损了那么多人,不弄清楚这个事情,他吃饭都没有什么滋味。

    陈树很想把自己的旗子竖起来。可惜这个念头只能在心里想一下罢了,这一战自己根本就不打着京西军的旗号来作战,否则,春哥儿前面的心血就全部白费了,京西军也会落一个杀良冒功的罪名,而西夏人就有充足的理由兵进兰州城,那样的话,大帅还没有和辽国开战。就先要和西夏人大战一场了。

    刚刚骑着战马的胡人,或许还好对付。如今,骑着骆驼的胡人缓缓地向城池逼进,陈树总算是明白骇胡儿的威名是从何而来的。

    一峰骆驼就是小的移动城堡,骆驼的正面披着皮甲,可以抵御流矢,皮甲外面露出的长长的脖子和脑袋可以有效地保护骑在驼峰间的骑士。骆驼远比战马高大,骑士只要靠近城墙,站在骆驼背上,依靠短短的钩锁就能迅速的攀上城墙,怪不得这些人能够在城墙低矮的西域纵掠如飞。攻城掠地如履平地,事实原来如此的简单。

    几匹快马后面拖着树枝子从城墙前面飞掠而过,扬起了漫天的尘土,虽然再被西风一吹,黄色的尘土慢慢的向城墙蔓延过来。

    黄土中若隐若现的骑士如同腾云驾雾的魔神,不待城上的守军反应过来,已经到了一箭之地。

    陈树一声令下,箭如飞蝗没入尘土,这时候想要准头已经不可能,唯有依靠大面积的攒射,来弥补准头的不足。

    看不见战果,只是能听见几声骆驼的哀鸣……

    三轮攒射过后,陈树叹息一声,就点燃了手里的火药弹听着骆驼的前进的蹄声将手里的火药弹抛了出去。

    当第一声轰鸣声响起之后,其余的京西军将士也把手里的火药弹抛了出去,暗红色的火焰不断地在黄色的尘土中翻滚,又制造出更大的灰尘,被西风一搅合,整个兰州城头都被尘土笼罩的严严实实。

    当第一声爆鸣声传入李清耳朵的时候,他猛地一下子坐了起来,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逐渐远去的尘土。

    眯缝着眼睛的陈树急躁的在城墙上来回奔走,大声的呼喝着要自己的部属小心提防,一支长箭从尘土中飞出来,重重的撞在陈数的甲胄上,好在恰好击打在肩甲上,将陈树撞了一个趔趄,然后他就看见黄色的身影从城头爬了上来,才站定,就一棒子将一个民壮的脑袋砸的粉碎。

    几个吐蕃人狂叫着向那个胡人扑了过去,想要借助人多力量大将那个胡人拿下,一个胡人的人头价值五两银子,他们把这个看得很重。

    上了城墙的胡人并不忙着向前突进,牢牢地守在那里,似乎想要守住阵地好让更多的同伴从这里上来。

    春哥儿就躲在一个小小的藏兵洞里,见那个胡人已经被四个拼命的吐蕃人缠住了,就悄悄地点燃了两枚火药弹,等火绳烧的差不多了,这才顺着城墙的边抛了下去。

    轰隆一声巨响,虽然看不见战果,春哥儿却隐约看见一只残手从城墙的下面飞了上来。

    踢开那只残手,春哥儿见四个吐蕃人一人被胡人丢到了城下,一人被胡人用胳膊活活的给勒死了,剩下的两个吐蕃人死死地抱住胡人,眼看就要被要腾出手来的胡人杀掉,把剩下的一枚火药弹点燃之后就壮着胆子靠近胡人,将火药弹塞进胡人的箭囊里,然后就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城墙。

    一声闷响传来,春哥儿看见那个胡人的身体从中间裂开,他的上半身飞上了半空,同时飞上天的还有那两个吐蕃人。

    城墙上的厮杀声逐渐密集起来,各种西北腔调的惨呼声,呼救声,大喝声充斥了整个城墙。

    骇胡儿把握战机的能力很强,随着尘土攻上城墙,等尘土逐渐散去之后,两支队伍已经紧紧地纠缠在了一起,再想要依靠火药弹取胜已经不可能了。

    战事从一开始就进入了苦战,身材高大的骇胡儿手持的重型兵刃让京西军吃足了苦头,彪悍如陈树张挺者,在骇胡儿凶暴的攻击下,左支右挡,宛如风雨中的小草。

    狼牙棒,连枷,重锤,以及普遍性的陌刀,每一击都让宋军难以招架,只能勉强依靠严整的三人军阵勉强应对。

    张挺的胸腹翻涌着难以抑制的痛楚感觉,不久之前挨了胡人的那一下,骨骼到此时都有已经断掉的感觉,原本以为自己有天分有勤奋,受了这么久的训练之后也不会太差,现在看起来,这些来自野蛮之地的战士,实在是太恐怖了。

    陈老大的半张脸都已经被血糊满了,刚才如果不是站在后方的弩手支援,陈老大的脑袋都会被胡人的连枷砸碎。

    即便是中了弩箭,那个胡人依旧凶悍,抛掉了连枷,从地上捡起一柄狼牙棒,一棒子就捣在赵平的胸口,眼看着赵平一口血喷了出去,胸口铠甲的位置上,已经凹陷下去了一个小坑。

    幸好京西军的甲胄下面还有一层软木,抵消掉了大半的力道,否则,就这一下子,就能把赵平的胸骨捣碎。

    陈老大的长刀劈砍在胡人的肩膀上,怒吼着往下拉,早就变得豁豁牙牙的长刀,如同锯子一般生生的将胡人的皮甲锯开,赵平的拼死缠斗终于给陈老大制造了一次机会。

    眼看着垂死的胡人丢掉狼牙棒,探出手死死地勒住陈树的脖子,张挺咬着牙朝胡人滚了过去,手里的长刀死命的从铠甲缝隙钻了进去,长刀钻进胡人的身体大半,这才用力的搅动了一下。

    陈树,张挺,赵平三人在解决了自己的对手之后,张挺就用手扶着膝盖气喘吁吁,身上的胳膊上那道伤口翻开的就像是孩子的嘴巴,赵平的长枪已经找到了新的目标,继续向右边挺进,那边有六位骇胡儿军卒围成了一个圆圈,正在和十余位京西军卒对峙,这样的情形下,长枪手就是最好的攻击人选。

    陈树砍下了那个胡人的头颅,百忙之中还不忘看看城下,好在,参与攻城的人只有这一队人马,李清,已经不在软榻上了,而是坐在战马上死死地盯着城头。

    陈树相信,只要这一队人马消耗殆尽,李清会毫不犹豫的将手下所有的力量投入到战斗之中。

    瞅瞅已经缓过气来的张挺陈树道:“把所有的火药弹都拿出来,没必要留后手了,告诉小蛮姑娘,半个时辰之后胜负就见分晓了,她要评估西夏人的战力必须加快速度,要不然连逃走的机会都会没有。胡人的游骑已经绕到城池的另外一边去了。”(未完待续。。)

    ps:  第一章

第五章没人在乎的死亡

    张挺带着民壮把放在藏兵洞里的火药弹都取出来之后,在左面的城墙上构筑了一条坚固的防线,陈树和赵平接应战团之中的兄弟一一的返回防线后面,至此,兰州城的正面城墙,宋辽各据一半。

    一条火舌蜿蜒着向城墙的东面游了过去,于是,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就响彻了兰州城,本来就残破的土城墙,顷刻间就被火药给削平一半。

    李清瞅着漫天乱飞的残肢断臂苦笑着对虞侯道:“怎么,火药弹的事情你还没有给这些蠢货们讲过吗?”

    虞侯回报李清一个苦笑道:“这些蛮人作战忘命,但是指望他们能够明白什么是火药,根本就做不到,当初在拿火药弹做实验的时候,有的蠢货居然会把火药弹拿在手里,即便是点燃了引线,他们也舍不得扔,认为这种带着花纹的铁器是一个值钱的东西,结果,就被火药弹给炸碎了。”

    李清甩一下马鞭,指着硝烟弥漫的兰州城头道:“那里充满了京西军兵卒的臭味!”

    虞侯拱手道:“将主,是否继续攻击?以末将之见,再来一次冲锋,兰州城就要易手,李寿已经从后城攻进去了。”

    “响箭我听见了,他们已经开始杀戮了,希望能够从背后向那些宋军发起攻击,不过这样做很明显没有什么作用。

    你看看城墙上的那些人可有分毫准备去救援百姓的举动?身为军队不去救援自己的百姓,只知道和我们纠缠,说明这支军队根本就是一支私军,他们只执行将主的军令,不会去理睬百姓的死活。”

    “私军?私军找我们的麻烦做什么?我们只不过是来兰州散心的,没打算进攻宋国。”

    李清笑着从怀里取出一封军报递给虞侯道:“这是我刚刚收到的军报。云峥已经在东京登坛拜将,挂印出征了,目标就是代县雁门关!”

    虞侯吃了一惊,打开军报瞅了一眼连忙道:“将主,既然宋辽之战已经开始,咱们也应该快速回国。留在这里做什么?”

    话说到这里李清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瞅着黑烟已经冒起的兰州城叹息一声道:“我没有接到领军的军令,相国的计划里没有我的名字,所以我们只能留在兰州城下攻城玩。”

    虞侯乃是李清的心腹之人,自然知晓李清来兰州的目的,考察黄河河道的任务就是一个笑话。

    这些天以来,相国在兴庆府活动频繁,不断地有开国老臣被派遣到远方,另外一些重要部族的首领也被召回兴庆府。火赤家族被勒令固守西平府不得出境一步,黑山威福军司,右厢朝顺军司,白马强镇军司,以及韦州的静塞军司在这个宋辽关系突变的时刻,不但没有远征他方,反而在大踏步的收缩,全部都驻守在兴庆府周围。和皇家铁卫隐隐形成对峙的状态,就是在这样的局面下。将主才交卸了兴庆府左军都督的职位,来到大夏的最南方来养病。

    想到这些,刚刚还对骇胡儿与宋军作战感到激动的虞侯,这时候再看烽火连天的兰州城,竟然懒洋洋的提不起半点劲头了。

    不管能不能攻下兰州城,有什么重要的?这样的城池骇胡儿已经攻陷了无数个。再多一个又有何用?

    相比宋军在辽国的土地上纵横捭阖,攻城掠地,自己不过是在这里玩孩子的游戏而已。

    李清笑道:“没意思吧?”

    虞侯这时候从战马上下来,随手指派了另外一个百人队去支应已经攻入兰州城的骇胡儿,自己把马鞍子卸下来。坐在上面抱着一个皮囊喝酒。

    “这批胡儿已经被财富和战功喂饱了,他们已经失去了继续战斗的意志,既然他们喜欢在兰州城继续劫掠,也就随他们去吧,反正兰州城被毁灭乃是迟早的事情。

    当富弼从青塘出来的时候,这里注定要成为战场的……

    这些年宋人侵占了青塘,侵占了滇西,打败了交趾,平定了南方,云峥部将几乎将大理灭国,如今,终于到了对付辽国的时候。

    云峥,狄青,富弼,种諤,杨文广,这些人苦苦忍耐了五年,就是为了今日……

    而我们虽然向西拓展了国土,但是大部分地方都是贫瘠的沙漠,戈壁地带,统治的百姓也大多都是骇胡儿这样的蠢货。

    这样的百姓我们融合的越多,大夏就会越发的野蛮,这是一种倒退,确实我们唯一能走的一条路。

    现在的宋国太强大了……”

    “将主,我们毕竟是要回去的!即便是相国不用我们,在这个时候我们也没有留在兰州城虚度岁月的理由,既然西夏国是我们的父辈开创出来的,他所有的事情都和我们有关。”

    年轻的虞侯来自世家,听了李清的话之后心情郁闷之极,大大的喝了一口酒,就把皮囊远远地抛开,斩钉截铁的对李清道。

    李清开心的笑了起来,他发现这个年轻的虞侯和五年前的自己很像,对他的无礼并不在意,用马鞭轻轻地敲着马镫道:“骇胡儿不死光,我们没有理由回去,莫忘记,你还欠骇胡儿一大笔赏赐没有发下去。”

    虞侯狞笑道:“战死之后就不用发赏赐了……”

    此时的兰州城已经成了人间地狱!

    骑着骆驼的骇胡儿在疯狂的向兰州城正面发起进攻,骑着战马的骇胡儿游骑从兰州城残破的城墙缺口处涌进城里,城里见不到一个人,于是火把就投进了街道两边的房屋。

    一个男子惨叫着从房间跑出来,滚到在地上想要扑灭身上的火焰,不等他做完自救,一柄铁枪就把他死死地钉在地上。

    刚刚还悄无一人的街道,很快就跑满了逃命的百姓,街道两边大火熊熊,人们只能沿着狭窄街道向后狂奔,却不知道,这样做恰好方便骇胡儿的游骑从后面撵羊一样的追杀。

    地上扑满了尸体,更多的是手无寸铁的妇孺,因为她们跑的比那些成年男子要慢的多。

    烈火熊熊中,一张桌子砸破了窗户,桌子带着火花砸向一个领头屠杀百姓的骇胡儿,仓促间,骇胡儿双手猛地一架,一个雄壮的的身影已经冲了出来,整张桌子在两道巨力的作用下成满天飙飞地碎片。

    整张桌子上劈下的巨力给了骇胡儿双手都要断裂一般的疼痛。身体随着股大力从马上跌落下去,一半是由于自己的飞退。另一半却也是身不由己。

    不过,这样地退后并不能给他争取到多少时间,那个雄壮的身影已经随着碎裂的桌子扑了过来,一根枣木制作的棒槌带着风声砸向他的脑袋。

    骇胡儿下意识的举手挥挡一下,只听咔嚓一声响,他的双臂就以奇怪的姿势向后扭转,他甚至能看到自己断裂的臂骨中那些粉红色的骨髓。

    骨髓是他在这个人世上看到的最后一个诡异的画面,身为胡人吃过无数牲畜和野兽的骨髓,只是看见自己骨头里的骨髓的时候,那种诡异的感觉让他忘记了自己还在战斗。

    枣木棒槌落在他的天灵盖上,于是脑浆四溅。

    壮汉甚至来不及发出欢呼声,一柄投枪就刺穿了他的胸膛,紧接着一柄狼牙棒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捶进了已经快要坍塌的房屋,轰然一声响之后,这个兰州城中出名的枪棒手就被淹没在火海之中。

    红鹰的对手非常的凶悍,交手不过一瞬间,红鹰的小腹挨了一拳,手臂上的同一处地方连续中了四拳,几乎就要断裂,下一拳,朝着再无防备的左脸猛击而来。

    砰的一下,红鹰地身体飞旋了起来。

    血从胃里涌出,红鹰籍着一瞬间的清醒,失去平衡的左腿在第一时间借力甩向这个主动放弃武器攻击自己胡人头部,然而,仅仅是在这片刻,左腿已经承受了一次猛烈的肘击,胸口则被猛地踢中,整个身体都朝着后方飞了出去。

    身体重重的撞在一堵土墙上,咳着血的红鹰勉强站起来,恰好看见狼娃子被另外一个骇胡儿捉着双腿从胯间撕成两半。

    红鹰的脑袋迷糊的厉害,看着那个胡人狞笑着朝自己走过来,每一步都走的异常的踏实,嘴里还说了一句自己根本就听不懂的胡话,其实不需要懂,他发现胡人绿莹莹的眼珠子跟野狼的眼睛一模一样。

    努力地靠着墙站稳,红鹰只想死的体面一些……

    一柄长枪从土墙后面穿出来,紧紧地贴着红鹰的肋骨,就在胡人毛茸茸的手臂就要勒在他脖子上的时候,长枪出现了,路过了红鹰的肋骨,然后刺进了这个连皮甲都没有穿的胡人胸口。

    这一枪的力量非常的大,以至于在第一时间就把胡人刺了一个透心凉,红鹰看得很清楚,这一枪正好穿过胡人的心脏。

    无力支持身体的红鹰倒在地上,透过土墙上的狗洞,他看见春哥儿夫妇正在努力地把长枪从土墙的另一边拔出来。

    “原来是老大救了自己!”

    红鹰在昏迷过去之前这样想到。(未完待续。。)

    ps:  第二章

第六章死城

    “ 乱军之中何来的侥幸?想要活命唯小心二字。‘

    春哥儿也看到了狼娃子临死前的惨状,夫妻二人合力将红鹰从狗洞里拖进来之后,瞅着小蛮淡淡的道。

    先前没有军乱的时候,他对小蛮的安危看的比天还大,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他反倒变得淡然起来了。

    灰豆店在这条街的最西面,如今已是大火熊熊,想要乘机钻进地道里去,至少需要大火燃烧完毕,否则即便是进去了也会变成烤猪。

    他如今正在发愁,如何才能迅速的脱离战场带着妻儿离开这片危险的地方,把自己不小心困在战场这根本就是一个意外。

    很久以前他就知道一个道理,作恶之后一定要快速的离开事发现场,唯有这样才能尽可能的保全自己,每个人身上都不匮乏歉疚这种感情,春哥儿也不例外,只不过他认为只要离开事发现场,就能眼不见心不烦,迅速忘掉自己干过的恶事,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这样的手段是春哥儿从吕惠卿那里学来的。

    小蛮瞅着遍体鳞伤的红鹰道:“我们不该把整座城的人都牵连进来的,刚才看了,他们被杀的很惨!”

    春哥儿皱眉道:“我们夫妇都不是好人,你既然答应了云峥要帮他,那就要把事情办完,办好,否则我们没那么容易脱身的。”

    小蛮道:“云峥这人是个豁达的,不会这样小心眼。”

    春哥儿小心的把脑袋悄悄地探出去,瞅瞅外面的动静,探手把小蛮搂在怀里道:“我师父自认是天底下最大的恶人,可是他却死在云峥手里了,以此类推。云峥根本就是一个吃人的猛兽。

    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在别人的仁慈心肠上,这就是愚蠢。”

    “因此你帮着我把全城人的性命都给害了,难道非要这样做我们自己才保险吗?”

    春哥儿叹口气道:“别人的命哪有自家的命重要,只有把事情闹大了,云峥才会有所顾忌,否则屠城的名声传出去。对他没有好处。”

    小蛮在春哥儿的脸上擦拭一把尘土怜惜的道:“你这样的性子注定你这一辈子没有什么好日子过啊。”

    春哥儿刚要说话,耳听得一阵尖厉的啸声从远处传来,脸上顿时浮现出喜意,从边上抓了一个着火的木条,恶狠狠的捅进土墙边上的小洞里。

    小蛮听得小洞里嗤嗤作响,又有硝烟冒出来,吃惊的道:“你把地库里的火药都给用上了?”

    春哥儿桀桀笑道:“不光是地库里的火药,我自己还制作了一千多斤,老子就不信。这样还毁不掉这座城。”

    “城墙上还有人在作战……”

    “刚才那声尖啸就是那个姓陈的队正发出来的,我们已经约定了,只要他抵挡不住,我们就点火药……”

    也不晓得春哥儿到底弄了多少火药,带着人向西狂奔的陈树只觉得自己的心肺都要被震的从嘴里吐出来了,张挺已经昏迷不醒了,被两个轻伤的弟兄搀扶着狂奔,倒是赵平倒拖着长枪不小心踩在一具湿滑的尸体上。狼狈的摔倒在地上,眼看就要被发狂的骇胡儿追上。陈树停下脚步提着长刀就迎了上去。

    为了这一场没名堂的战役,自己属下的兄弟已经战死了二十一人,眼看兰州城就要毁掉了,这个时候再折损兄弟委实对不起将军的托付。

    骇胡儿这一次真正发狂了,涌进兰州城的同伴已经达到了三百之数,都在杀人的性头上。如今却生死难料,不论是谁看到城里遭了天雷轰击一样的场景,那里还会不知道自己遭了暗算?

    眼见骇胡儿损失惨重,军中律法又极为严苛,一旦失败一体斩绝的事情也并非是第一遭了。所以剩下的骇胡儿这时候根本就不理睬那些侥幸的未死的兰州百姓只顾着掩杀这些带武器穿甲胄的宋军。

    李清站在城外,刚才那一连串巨响起来的时候,他就有些意兴阑珊,这样的场景他见识过不止一两次了,当初在乱石坡的时候,云峥为了截断张陟大军的首尾,也使用了大量的火药,尤其是那些被巨响弄得疯狂掉的战象给他留下的印象最深。

    如今,不过是故技重施而已。

    骇胡儿损失的差不多了,自己也有理由回去了,国相把自己从兴庆府调开,无非就是想获取真正的权力。

    这其实没什么,对大夏来说,国相掌权可能更加的好一些,不管是太后,还是小皇帝,他们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统治者。

    巨响之后,兰州城方向就变得死一般寂静。

    虞侯有些不甘心的道:”将主,折损的也太多了些。”

    “有些舍不得?”

    “是啊,都是悍将。”

    “没什么舍不得的,这些悍将如果能为我所用才是助力,如果不能为我所用,那就应该尽早清除。

    国相这些年以来一直把我当做一个攻城拔寨的莽夫来用,根本就不允许我接触擒生军。

    几年下来,那些部属已经和我变得陌生了。再这么下去,我以后真的就只能统御五百人了……”

    虞侯瞅瞅身边仅剩的五十余人道:“将主身边的力量已经不足以护卫您了,我们不如现在就返回兴庆府。”

    李清笑道:“损兵折将之后自然需要回去向国相哭诉,但愿国相不会一刀子砍死我,毕竟他刚刚把骇胡儿收买完毕,就被我们给毁在兰州城了,再不走,我们会被富弼的骑兵踏成肉泥的……

    人家为自己的百姓复仇,可是名正言顺啊……”

    陈树感觉自己的双臂都要断了,手里的铁枪已经被狼牙棒给砸的弯掉了,虎口处流血不止,那个已经被火药炸的半死的骇胡儿却不依不饶的继续抡着狼牙棒往下砸。

    一支弩箭贯穿了骇胡儿的脑壳,这家伙手里的狼牙棒掉了下来,陈树勉强用长枪拨开,再用长枪抵住他的尸体,直到被赵平拖出来才勉强放下心来。

    放眼望去,骇胡儿已经不见了踪影,而自己身边剩余的兄弟仅仅剩下一半了,一个百人队如今全须全影的人不到十个。

    陈树郁闷的只想咆哮,满眼都是残破的末世景象,尤其是那条被火药肆虐过的主要街道,更是惨不忍睹。

    满地都是残尸断臂,以及倒毙的牲畜和家禽,原本一个热闹的街市,从胡人进入兰州城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毁掉了。

    城外传来低沉的号角声,听起来有些凄凉意,这是城外的胡人在召唤城里幸存的胡人撤退。

    “我们也该走了吧?”

    赵平小声的问陈树,城里幸存的人如今大部分都聚集在这里,每个人看自己这些人的眼神都不是很对头。

    他相信,如果不是自己这群人手里还有兵刃,那些人一定会冲上来把自己撕成碎片。

    兰州城已经不适合居住了,过不了几个月,这里就会变成一座死城,那么多的尸骸无法掩埋,到了最后说不定会引起瘟疫,即便是在秋凉之后才死的人,尸体的腐烂并不会延缓多长时间。

    春哥儿和红鹰翻开那些依旧在冒烟的梁柱,打开了地道的入口,三人鱼贯而入。

    这一次春哥儿没说话,小蛮也没有说话,只有红鹰走几步路就大声的咳嗽两声,毁掉了一座城,让三个人的心情非常的沉重。

    春哥儿从库房里拖出来一个箱子对红鹰道:“这是你的!”

    红鹰咳嗽的声音在地道里显得格外的清楚,喘匀了气之后道:“兰州城还能有多少人活下来?”

    春哥儿道:“不到三千人,刚才我估算过。”

    “咱们的兄弟都死光了?”

    春哥儿笑道:“即便是没死光,以后也做不成兄弟了,因为我们兰州人死伤的太多了。大家都有亲眷死在这里,所以我们已经在这里无法立足了。”

    红鹰苦笑道:“我母亲还等着灾难过去之后重新回兰州呢。”

    “回不去了,带着这些财货,带着你的老母远走他乡吧,这里的事情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忘记掉!”

    “那些军爷!”红鹰指指后面。

    “想要活命,你最好动作快些,那个队正不是好人,从见面的第一天,我就觉得他想杀我!”

    红鹰艰难的扛起那一箱子财货沿着春哥儿指的道路蹒跚着离开了。

    小蛮等了好久,直到红鹰的脚步声彻底的从地道里消失才对春哥儿道:“我以为你会杀掉他!”

    “刚开始的时候是这么打算来着,后来听他说起自己母亲,我忽然间就不想杀他了,虽然会有后患,不过我心里舒坦多了。”

    夫妻二人说着话,就手牵着手离开了地道,小蛮见春哥儿想把火药弹丢进地道,就拉住他的手道:“留着吧,如果有人发现了地道,那些财货就当是奖品吧。”

    “我不习惯当好人,不过今天已经当了一次好人,那就遂了你的意再当一次也就算了。

    不过我们确实应该快点跑,一旦那些骇胡儿离开了,那些京西军的混蛋就该杀我们了。”

    春哥儿带着小蛮转过一个山弯,就看见满脸烟火色,浑身浴血的陈树提着刀子站在那里。(未完待续。。)

    ps:  第一章

第七章敌人走后起狼烟

    红鹰的尸体倒在一边,即便是已经死了,他的手依旧牢牢地抓着那个装满银子的箱子。~UU小说,www.uu234.com

    对他来说,这只箱子代表着他日后的幸福生活,可能比他的生命还要重要,因此临死都不愿意放弃。

    小蛮的脸苍白的厉害,瞅着岩石一样冰冷的陈树道:“是大帅要你杀掉我的吗?”

    陈树摇头道:“大帅没说,将主也没有说,但是我知道这时候应该干什么,你们不死,大帅的名声就会有瑕疵,无论如何必须有人为兰州城死掉的百姓负责。”

    春哥儿嗤的笑了一声道:“我刚开始把骇胡儿的死嫁祸给兰州百姓的时候,你知道的清清楚楚,那个时候为什么不阻拦,偏偏到了现在才要杀人灭口,这是云峥教你们的吗?”

    陈树复杂的看着春哥儿道:“当初看着你害人,为了完成任务我别无选择,身为军人,军务第一。

    如今军务完成了,京西军的荣誉就变成了第一位,杀掉你们就能尘封此事,我必须这样做。”

    春哥儿走到红鹰的身边帮他合上圆睁的双眼道:“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那个蠢老婆偏偏相信云峥所谓的宽宏大度。

    如今算是把全家都给活活害死了。”

    陈树摇头道:“不可能是你全家,只有你们两个,你们的孩子京西军会抚养长大,这一点你们无需置疑。”

    春哥儿笑道:“让我的孩子继续帮你们所谓的大帅征战疆场,最后死的毫无价值?你会同意你的孩子有这样的下场?”

    陈树一刀格飞了小蛮射过来的弩箭,快走两步,挥刀就向春哥儿砍了下来,春哥儿两只手抓着红鹰的尸体挡在自己面前,长刀劈在尸体上却没有血迹溅出来。红鹰脖子上的巨大伤口早就把血流干了。

    陈树拔出长刀,来不及踢飞红鹰的尸体,一柄细细的铁刺就从红鹰的肋下穿了过来,钉在陈数的甲胄上,一溜火花闪过,尖锐的铁刺顺着铠甲的缝隙钻进了陈树的左肩。

    陈树闷哼一声。并不理睬铁刺,长刀回转直奔春哥的头颅,春哥儿不得不抽回铁刺,挡在自己的身前,身子向前一步,重重的撞在陈树的怀里, 砰的一声,两人的身体狠狠地撞在一起,春哥儿后退两步。没有丝毫的迟疑,将左手伸向腿上的另外一柄短刺,然而对方比他地度更快,才伸到一半,陈树手上的刀已经准确地刺穿了他的手腕,另一把刀顺手划开了他的大腿肌肉。

    转眼之间。一只手,一条腿全部受了重伤,基本上已经瘫痪了他的全部战斗力。

    陈树不理睬小蛮砍在自己甲胄上的短刀。直起身来,狠狠抓住他的下颌。将他整个人都拉了起来,同时反手一击,包着铁甲的肘子狠狠地击打在已经发狂的小蛮胸部。

    这一击太重了,陈树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之心,阴郁的眼眸中满是杀气,小蛮绝望的喷出一口血。这一次她真的绝望了。

    一枚火药弹从怀里掏出来,这枚火药弹和陈树他们用的截然不同,火药弹只有拳头大小,却闪耀着诡异的红色,这东西是当年花娘亲手送给小蛮防身用的东西。这些年一直都没有动用过……据说这一颗火药弹的威力是普通火药弹的十倍。

    春哥儿沾满鲜血的脸上带着笑意道:“陈老大,我在地道里放了很多的金银宝贝,买一条命如何?”

    陈树狞笑道:“问问你老婆就知道,京西军何曾跟人谈判过,既然财宝在地道里,你以为老子找不到?”

    春哥儿的眼神掠过小蛮的手里的火药弹,哀声道:“杀我也就算了,杀我老婆做什么,她也是你们军中的人,再说了,我老婆长得不错。”

    陈树哈哈大笑一声,转身一脚踢飞了小蛮手里已经点燃的火药弹,丢下烂泥一样的春哥儿,单手捉住飞起来的火药弹,将火花四溅的药绳塞进自己的嘴里,张嘴吐出一口唾沫,把红色的火药弹在自己的手里颠颠道:“这东西老子只是见过,你这里倒有,看样子你在密谍部混的不错。”

    小蛮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丰腴的身体显露无疑。

    春哥儿咳嗽着道:“钱归你,女人也归你,只是希望你最后能放过她,让她能去照顾三个孩子!”

    陈树饶有趣味的蹲在春哥儿面前道:“你老婆确实漂亮,但是他娘的京西军中的最严厉的厉禁就是他娘的不许淫辱妇人,更不要说你老婆曾经是我京西军中一员,要是让人知道老子淫辱自己人,老子祖宗八代都他娘的完蛋了。”

    春哥儿用完好的那只胳膊把身体撑起来道:“不能淫辱你他娘的就能杀自己人?

    陈头,你杀了我,老子不怨你,不管谁杀老子那都是老子的报应,这条命早就在阎罗王那里上了名册了,不管你怎么弄,我们夫妇随你折腾,无论如何请你放过我老婆,怎么说还有三个孩子需要照顾。”

    陈树抹一把脸上的血迹,坐在一块石头上道:“老子也是杀人无数的人,杀自己人这还是第一次。”

    小蛮恨恨的道:“这是云峥下的命令?”

    陈树摇头道:“没有,我接到的命令就是驻守兰州城应对不测,我到现在都不知晓这个不测是指兰州城不测,还是兰州百姓不测,亦或是要应对你们造成的不测。”

    小蛮又吐了一口血道:“王八蛋,你什么都不知道,就狠狠地打我,老娘有身孕你知道不知道?”

    陈树道:“不知道,我知道那么多做什么,如果大帅派我们来就是为了预防你们的,杀掉你们就是我的职责。”

    春哥儿正在艰难的为自己裹伤,听陈树这么说愣住了,奇怪的道:“既然如此你干嘛不动手?免得老子白白裹伤。”

    “日落时分,如果我还没有接到进一步的指令,我就会杀掉你们直接去雁门关听令,所以你们至少可以活到日落。”

    陈树咳嗽着取出酒壶喝了一口酒,他的伤很重,尤其是胸腹就像是有一团火焰在燃烧,每喘一口气都疼,这是肺叶受了伤,如果不尽快治伤,这个病就会缠上自己一辈子。

    “都他娘的为了什么啊?”春哥儿终于包扎好了自己的伤,滚到小蛮的身边担忧的瞅瞅老婆,最后仰天长叹。

    早上还很凉,但是因为兰州城在燃烧,给所有人的感觉是很热,如今太阳才刚刚偏西,大地上就变得炽热起来,兰州城上的大火终于熄灭了,只有一道道余烬在冒着袅袅的青烟,就像平日里的炊烟一般。

    李清终于要离开了,几十个人想要驾驭五百人才能驾驭的驼城非常的困难,不过好在只要把骆驼穿上鼻环,一个一个的连起来,依旧是那个庞大的驼队,耳边听着兰州知府刘文春的阿谀之词笑道:

    “其实宋人觉得西夏人粗鄙,西夏人觉得宋人软弱,这是一种很好的见识,没必要改过来。

    我们天生就是敌人,不论嘴里说什么样的话,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而我喜欢这个事实。

    云峥估计也很喜欢,所以他才会把张陟做成蜡像,像猎物一样的展现在某一处厅堂里,用来纪念自己的武勇。

    如果那一战胜利的是我们,张帅也会剥掉云峥的人皮做鼓,顺便用他的头骨来做酒器。”

    刘文春笑道:“那是大人物的事情,在下就是一个小人物,现在还是阶下囚,只要说将军喜欢听的就成。”

    李清坐上一峰骆驼,怀里抱着哑娘笑道:“你赢了,我不杀你,赶紧把兰州城重新建起来,我会再来的。”

    兴致已经没有了,李清也就没有了杀人的**,虽然他如果亲自带领剩下的军卒进入兰州,杀光那些剩余的兰州人很容易,没有了那些宋军的抵挡,百姓不过是待宰的羔羊而已。

    刘文春拱手送走了李清,脊梁骨被抽掉一般的坐在沙地上,瞅着废墟一样的兰州城嚎啕大哭……

    “都是为了什么啊?”哭的快要昏过去的刘文春朝天咆哮一声。

    没人要兰州城,李清根本就对兰州城没有半点的兴趣,也就是说西夏人更本就没打算从河西进攻大宋,大宋军方至今没有派来大军,说明他们也认为西夏人不会从这里进攻大宋。

    青城就在咫尺之间,这座城乃是狄青当年修建的城池,就在兰州以东两百里之地,那里驻扎着六千大宋禁军,但是没人理睬兰州,这里就像是一片被人遗忘的土地。

    刘文春挣扎着站起来,擦干眼泪之后,胸中熊熊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黄河边上就有一座烽火台,刘文春本来打算在战事开始的时候点燃烽火,正因为看不透这里面的原因,这才隐忍到了现在。

    从河沟里找来了枯木,堆成一个大堆,然后掏出火折子引燃了枯木,等火焰燃烧起来之后,就把地上的骆驼粪丢进火堆,于是,熊熊的黑烟就从河边冒起。

    片刻之后,烽火台上的军卒也点燃了烽火,很快,这道烽火就沿着黄河向中原奔涌。

    丙辰日,狼烟起,主官禄逢空,财库逢空,乃夫妻破财之兆也!(未完待续。。)

    ps:  第一章

第八章秦时明月

    春哥儿和小蛮相拥着等待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的到来。

    因为知道必死,所以反倒变得坦然了,荒山僻壤之地,春哥儿根本就不相信会有人来救自己,小蛮也这样认为。

    陈树此人根本就是一个无法收买的狂热军人,他既然说日落时分没有新的军令传达就会杀掉自己夫妇,就绝对不会等到明天,春哥儿不在乎人命,小蛮也不是很在乎人命,这个时候想指望屠夫一样的陈树放过自己夫妻二人,这根本就奢望。

    “你刚才说可以让陈树对我为所欲为?”小蛮斜着眼睛对春哥儿道。

    “如果你能活下去照顾孩子,这样是最好的结果了,如果你能活着把我们的孩子抚养成人,我即便是死了,九泉之下也感激你。”

    “你不在乎绿帽子?”

    “只要能让你活下去,我回到南风馆都成啊。”

    “孩子是命这很对,当爹妈的用命去维护是没错,但是你也不能让我用身体去换吧,如果出了那样的事情,让我如何面对我们的孩子?”

    “狗屁,少跟说三贞九烈的话,不告诉孩子不就是了,我这辈子已经毁了,你这辈子也没有好到那里去,用我们两个狗屁人生去换我们的孩子一辈子的快活怎么算都是赚了……”

    “哦,原来这样啊,你说我现在要是脱光衣服,用上以前学会的那套对付男人的方法你说陈树会不会改变主意?”

    “不知道,不过可以试试,你的胸部和屁股是我见过最美的,侧卧最好,波峦起伏的让人情不自禁,我见到就疯狂。陈树这种土鳖一定没有见识过,露出来试试!”

    “呸!你一个人看看也就是了,别人就算了,老娘还是跟着你死吧,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从小吃尽了苦头。再一个人孤零零的走,我不忍心,一起走还有个伴。”

    “没关系的,我孤独惯了,再说去了地府就是被人家剥皮抽筋下油锅的货,你看了更加心酸,还是留下来陪儿子,听话,乖。把衣服脱掉诱惑一下陈树,好让他放你一条生路。”

    小蛮拿手抹掉春哥儿眼中的泪水笑道:“没见过你这样喜欢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人家要是占了我的便宜又不肯放过我,你岂不是亏大了?”

    “陈树,我把老婆送给你,她的身子又软又滑,只要是男人就受不住,你杀我一个成不成啊。我保证不生怨恨,如果你喜欢。当着我的面也成!咦?人呢?你跑什么?”

    春哥儿转过头的时候,却发现陈树已经烟尘滚滚的朝西面跑掉了,声音远远的传过来:“你们这对狗男女给爷爷听着,狼烟起来了,爷爷赶着去军中效命,没空杀你们。如果下回再见面,老子一定取你们的狗头!”

    “这就走了?”春哥儿疑惑的挠挠脑袋,从撕心裂肺的地狱里猛地升到九霄云外,让他很不适应。

    “老婆,听说你要脱衣服。把人给吓跑了。”

    春哥儿带着笑意,从红鹰尸体上取下刀鞘,当做拐杖直起身子,既然死不掉,春哥儿想的就是该怎么活。

    这里距离兰州城太近了,难免会有人冲出来,万一遇到哪些没死的吐蕃人或者骆驼客,自己刚才的要求一定会成为真实的。

    胡乱从红鹰的箱子里取出两个巨大的银判揣怀里,把剩下的散碎银子扔的满地都是,在用力把小蛮扶起来,夫妻二人一瘸一拐的向松林里走去,这个时候,遇到野兽也比遇到人要好……

    春哥儿绝对不允许自己留下什么痕迹让人追索,小心的把脚印掩藏掉,伤口处扎的很紧,这时候已经胀痛的没了知觉,虽然这样对伤口不利,却能保证自己的血液不会滴在地上。

    月上半弯的时候,他们终于走出了林子,不远处就是那个小小的农舍,农舍里依旧有昏黄的灯光露出来,孩子的哭声和花大娘哄孩子的声音隐隐从房间里传出来。

    狗声狂吠,春哥儿大笑着朝农舍大喊:“儿子,老子回来了。”

    门开了,两个孩子跟头咧子的从房间里跑出来,见春哥儿和小蛮相互扶持着站在月亮底下,喊着爹爹就冲了过来……

    月亮照在兰州,也照在河曲城上,更鼓已经敲响了三下,郎坦依旧带着亲卫巡视城头。清冷的月辉照在铁甲上,闪烁着寒光。

    城外十里的蓼草洼黄河渡口上,此时火光冲天,一队火龙从天边蔓延渡口,趁着星夜强渡黄河。

    河曲城正好处在黄河河曲之处,溯流而上就能到达西夏兴庆府,顺流而下,就会抵达河东壶口,如果向东就会遇上辽国西京留守,向西毫无疑问的就会遇到西夏黑水军司。

    五年前云峥在偏关一战,活捉了辽国统帅萧火儿,大破辽军于偏关,一战而定河西,郎坦受命铸造河曲城,一年而成,因为时间太短,等耶律洪基和没藏讹庞在黑山分出胜负之后,大宋的河曲城已经完全建好,郎坦屯兵一万固守坚城,西拒西夏,东拦辽国,像钉子一样牢牢地钉在这个三角地带,这也是大宋第一次对黄河北岸,有了一定的话语权。

    河曲城以董家寨,横谷寨为依托,以火山军,雄勇军,保德军为后援,这五年中击退了辽国三次进攻,其中一次甚至是辽国和西夏两国联手进犯,虽然这里发生了战事,但是,三国却依旧使者往来不绝,大家都绝口不提河曲城之事,一切只看战事的结果。

    五年中战火不绝,郎坦在这里大发神威,骑兵对决中阵斩辽国左督率韩德虎,乘胜追击之下,三万辽国部族军溃不成军,郎坦一战而下神武,朔州,彻底的将大宋在西北的边境推到长城一线。

    偏关河,县川河,朱家河这三条宋辽之间的边境河已经全部成为大宋的内陆河。

    这里是一片水土丰饶的平原地带,往年之时这里兵灾不断,丰饶的土地上杳无人烟,郎坦在控制了朔州之后,就向朝廷上本,要求在县川河,朱家河一带的平原上屯驻厢军,这些厢军不负责作战,只负责耕种屯田,用屯田所得来补充边军粮饷不足的状况。

    皇帝在第一时间就同意了这个建议,从湖南调集了五万多厢军进驻河曲之地,第二年就屯田七万余亩,秋收之时,已经能够供应五万厢军以及他们的家眷所需粮草,并有小量粮食供应河曲城。

    朝廷见效果显著,庞籍特地派遣了司农寺官员六十八人进驻县川河流域,时任三司使的王安石也调集了大宋最好的粮食种子运往县川河。

    第二年冬,郎坦派遣副将谭威,郎将葛天方深入辽国西京腹地打草谷,大胜而归,仅仅一个冬日,就掳掠辽国牛马三万多匹,羊十余万。

    有了牛马羊只,县川河的屯田立刻进入了高速爆发时期,同一时间,皇帝版下旨意,将五万余名大湖之南的厢军放归民籍,同时,王安石的方田均税法正式在县川河一带施行。命云峥从八百里水泊梁山调集了三十七位在那里屯田的国子监监生充任地方官。

    十九万余亩的新垦农田,不但为边军供应了新粮二十余万石,还大大的缓解了河东之地百姓就近供应军粮之苦。

    至此,丰州,河曲,朔州,雁门关,正式成了一条平线,郎坦,李东楚,姜哲三人以李东楚的雁门关为核心,重新修建长城,形成了一条坚固的北方防线。

    此时河曲之地已是枯草遍地的深秋时节,寒露一降之后,到了四更天已是白雾茫茫,远处的火龙依旧在蠕动,郎坦的眉头紧锁,葛天方带队前去探查军情,依旧不见踪影。

    这支军队来的非常诡异,这些年以来,宋军的主要对手就是契丹人,西夏人忙着整军西征,除了那一年因为十岁的西夏国王娶了辽国的龙骧公主,两国联合夹击了丰州,河曲一次之后,西夏国一向安静,如今这支军队沿着黄河逶迤而下,有什么目的实在是难以预料。

    早在狄青进攻辽国南京之前,大宋使者郭恩秘密的进入了西夏,准备说动左厢神勇军司名义上的统治火赤明站在中立的位置上,不要打搅宋国北征,同时也向火赤明保证,一定帮助他在西夏建立自己的势力,不论是要钱粮,还是要兵甲,大宋一定会全力支应。

    这件事听起来就很难,只要火赤明不是傻瓜,他就该看得出来吗,只要大宋获得了燕云十六州的广袤土地,那和天生就有残疾的国家,立刻就会恢复到他鼎盛的时代,当这个庞然大物真正生成之后,下一个要对付的必定就是西夏。

    这个时候如果西夏国内发生内讧,便宜的只会是宋国。

    不过郎坦知道火赤明现在的局面很糟糕,即便郭恩带去的是一杯鸩酒他也必须喝下去,否则就会活活的渴死。

    他现在只是担心郭恩做事做的不够周密被人家发现,如今的文臣胆子出奇的大,却没有与胆量相匹配的心胸和智谋。(未完待续。。)

    ps:  第二章

第九章老虎的爪子

    想起伐辽之战已经开始了,郎坦胸中就像是着火一般炽热,大宋集百年之国运铸成此战,乃是武人之幸事,多少胸怀大志之辈只因时运不济,生不逢时,大好年华白白的蹉跎在平淡的岁月之中。

    没有战事就是武人的最大悲哀,大帅曾经说过,武人最好的归宿就是在最后一场胜利的战争中被流矢击中,马革裹尸而还,郎坦对此非常的向往。

    深吸一口冰凉的雾气, 郎坦暗自咬牙,有幸遇此风云激荡之时,大丈夫功成名就就在今朝。

    葛天方前去探查西夏军的动静,虽然知晓西夏人混进宋辽之战中乃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但是,这支军队来的突兀,没有任何征兆的就出现在黄河岸边,而黄河对岸的辽军,似乎也默许了这支军队的进入,郎坦就是看不明白才深夜站在城头等候葛天方从前面带来消息。

    “将军,葛天方回来了。”

    亲兵郎福打断了郎坦的思绪最背后轻声道。

    “既然回来了,就让他快些过来。”

    不大功夫葛天方从廊道走上城头拱手道:“将军,已经查明,过河的军队乃是西夏国的右厢朝顺军司,主帅乃是西夏国谏议大夫兼左司马委哥宁令。全军两万七千余人,战马一万八千余。战船一百六十余艘。”

    郎坦笑道:“这么说委哥宁令这一次算是全军出动了?他们这支军队被没藏讹庞囚禁在贺兰山滚钟口十年,此时放出来所为何事?依靠这群老卒来攻击我河曲吗?

    大帅说过,没藏讹庞乃是口蜜腹剑之辈,当年能在黄河边上抛弃远寨六部,今日又抛弃委哥宁令这个西夏王族第一人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只是有些疑惑,辽人为何会任由此人长驱直入而不加以阻拦。据我所知萧打虎并不是一个眼睛里能揉进沙子的人。

    咱们只要进入西京地界,萧打虎从来都是积极作战,并无半分懈怠,难道说委哥宁令和辽国有什么交易,或者说西夏国和辽国有什么交易?”

    葛天方躬身道:“末将不知。”

    郎坦拍拍葛天方的肩头失笑道:“你是斥候不是密谍,这些消息该是密谍司的活。既然已经查清楚了。那就下去歇息去吧。说不得这几日就要开战了,我们兄弟的好日子就要到来了。”

    葛天方并未离去,而是小声的问道:“将军,大帅这几日是否就要到河东了?”

    郎坦没好气道:“是要来河东,却不来河曲,直接去雁门关接手李东楚的白马军,我们要等待富弼的骑兵,到时候混杂在一起挺进辽国。”

    “我们干嘛要跟着富弼啊?那人会打仗吗?”

    “文官里面算是能打的,大帅倾注了无数心血的三万骑兵朝廷就是交给此人打理。而且骑兵中多是西夏蛮子,远寨六部的青壮,有大半都被编练到骑兵中间了。”

    “西夏人?”

    “没错,就是西夏人,还有一小部分的青塘人,朝廷把他们编练成军,赐名藩将,再加上我们。五万精骑就是我们这次北伐的最大依仗。”

    “大帅要把咱们当成沙子掺进这支骑兵队伍中间去?”

    “那是大帅的事情,你少问。大帅规矩多,不像我们河曲可以任你东问西问的,赶紧去睡觉,老子也要睡觉了,喊谭威过来看着。”

    郎坦说完话,就率先下了城墙。养精蓄锐才是此时应该干的事情,西夏人进入辽国,那是人家的事情,自己时机未到,这时候能睡觉就多睡一会。一旦战事开始,想好好睡一觉恐怕就成了奢望。

    残月高挂,繁星满天,大军夜渡,喇叭声咽。

    委哥宁令此时胸中充满了愤怒和屈辱,身为西夏皇家身份最尊贵的亲王,自己不但不能为国开疆拓土,反而要帮助辽国抵御宋人的进攻。

    姻亲之国,守望相助这是传统,可是谁都知道这个时候再说姻亲之国就会迂腐的可笑,不管是宋国,还是辽国都不指望依靠一两位妇人就能保持两国间的和平,偏偏西夏国相还相信这一套,两万七千余人的右厢朝顺军司千里迢迢的从滚钟口来到了辽国西京。

    滚钟口,乃是委哥宁令的伤心地,位于贺兰山中端东麓,距离兴庆府不过七十里。

    因其三面环山,山口向东形状像大钟,而在景区中央又有小山一座,像钟铃,故名滚钟口。滚钟口古为贺兰山胜境之一,也是西夏王陵的所在地。

    这世间有谁能为自己的堂兄守灵十年?

    委哥宁令可以自豪的说,有!因为他就在滚钟口为自己的堂兄守卫陵墓时间长达十年之久。

    宁令哥弑父谋反,堂哥元昊临终之前明明传位给了自己,没藏讹庞却依仗自己的黑山威福军司身在兴庆府的缘故,以弑君之罪将宁令哥和他的母亲野利氏一起处死。

    第二天,元昊因流血过多而死。但此时没藏讹宠已经控制了朝政大局,朝臣们慑于他的权势,只得将未满周岁的襁褓婴儿谅祚拥登上了皇帝的宝座,是为西夏开国后的第二代皇帝。其生母没藏氏尊为皇太后,讹庞以国相总揽朝政。

    从此没人再提起过先帝的遗命,可恨自己当时身在渭州与种諤对峙,等自己率军抵达兴庆府之后,凉祚已经登基,万事皆休。

    滚钟口风景秀丽,却不是英雄的久留之地,虽然树木苍翠,泉水清澈,委哥宁令的心却总是平静不下来。

    虽有“狮吼”、“卧虎”、“顽猴”、“仙人指路”、“青羊跳涧”等奇石为伴,委哥宁令却倍感寂寞。

    二十万大军环伺之下,右厢朝顺军司这个属于自己家族的族兵,却只能乖乖地留在贺兰山观赏春花秋月。

    军士十年未曾回家,三万三千人的军队,十年间自然减员五千人,每一次看到手下的军兵死去,委哥宁令就想一死了之。

    将三万多亲兵的性命绑在自己一个人的身上,这让他夜不能寐,滚钟口山外的军士家眷凄凉的歌声更是让人肝肠寸断!

    委哥宁令已经不记得自己曾经多少次哀求没藏讹庞囚禁或者杀掉自己,放部族军士回家。

    然而,每一次得到的都是冷冰冰的拒绝。

    生无可恋……

    十年时间,贺兰山周边最重要的部族已经被没藏讹庞掌握,一支十年未曾作战过的军队,终于获得了一个宝贵的出路。

    十年时间,曾经雄壮的战马已经老迈不堪,十年时间,曾经最健壮的军士也已经脾肉顿生,十年时间,曾经可以射大雕的强弓,如今也已经变得松弛,物是人非。

    这根本就不是一支要上战场的军队,这支军队来到宋辽之间的战场上唯一的作用就是送命。

    不过相比继续被囚禁在滚钟口,委哥宁令情愿死在战场上,唯有如此,才不负隗明之名。

    蓼草洼水流平缓,一百余艘战船被铁链绑缚在一起,就成了一道弯曲的浮桥,前锋渡河之后,委哥宁令率领中军也踏上了浮桥,回首西夏国土,无人前来送别。

    “大王,我们在何处安营扎寨?萧打虎遣使来说,不允许我们驻扎在西京三百里之内。否则视同侵犯。”副将张贺惴惴不安的道,大军渡河完毕之后本该迅速建立坚固的前进堡垒,但是此时,军中缺少必要的物资,如果不加防范的在宋辽军队之间扎营,一旦有事,唯有苦战到底而已。

    委哥宁令冷笑一声道:“虎落平阳被犬欺啊,想当年老夫在黑山擒杀辽国太师设必鲁的时候,萧打虎不过是一介校尉,如今连他都敢欺辱到老夫的头上了。

    没藏讹庞根本就不把我们当做大夏国的将士来看,他旦有半分为国为民之心,也不该如此针对我们。

    也罢,既然我们已经落入死地,那就努力求生吧,传令下去,大军就驻扎在大河边上,背靠大河,伐木修建营垒,如果可能,我们就在河边看着宋辽决战。”

    副将张贺担忧的道:“这样恐怕不妥,没藏讹庞要我们见机行事,在必要的时候加入这场战争。”

    委哥宁令大笑一声,抽出自己的长弓,搭上一支狼牙箭,狠狠地射向前面未知的黑暗,然后收弓悠悠的道:“你看,我们已经作战完毕了,还是老夫亲自上阵!”

    张贺费力的咽了一口唾沫,也不多说话,打马向后狂奔去传达委哥宁令的军令,这一场战争,西夏军队不过是一个看客而已。

    身为张家人,他岂能不知道委哥宁令之所以能来这里,就是因为没藏讹庞想要借刀杀人而已。

    委哥宁令乃是西夏的悍将,自李元昊称帝以来,就追随他东征西讨,不管是决定西夏命运的好水川之战,还是打出西夏军威的黑山之战,委哥宁令都是身先士卒的悍将。

    也就是因为委哥宁令军功赫赫,手足甚多,没藏讹庞才不敢正大光明的在西夏国处决委哥宁令,为了保证小皇帝的皇位稳固,他不惜将右厢朝顺军司这支强悍的军队用十年时间给慢慢地毁掉。

    倔强的委哥宁令宁愿死,也不愿意名正言顺的交出兵权,而部族长掌握军权乃是西夏国的国策。

    通过十年以来殚精竭虑的削弱,没藏讹庞可以杀掉委哥宁令,却不敢去触碰族长军权这根最敏感的神经。(未完待续。。)

    ps:  第一章

第十章依靠杀人兴国的西夏国

    五台山上金阁寺。⊙UU小说,www.uu234.com

    只要去雁门关,云峥总会在这里停留一天,哪怕时间再紧张,他也喜欢在这座五台山下的古刹独居一日,为的就是让自己的焦躁的心沉静下来。

    金阁寺算不得五台山上最大的寺庙,却是最幽静的寺庙之一,整座寺庙都掩映在松涛,绿树之中,只是如今是深秋,除了松柏之外,其余的榆槐之类的树木早就脱光了树叶,露出瘦骨嶙峋的枝干突兀的挺立在那里。

    金阁寺里的僧人不多,五台山虽然是佛门圣地,但是大宋给予五台山寺庙的僧牒并不多,庞籍,韩琦等人对僧侣不事生产,一味念佛修行大是不满,即便是拗相公王安石,也对僧道没有半分的好感。

    别的寺庙仰仗着资金庞大的积香厨四处放高利贷,即便是没有寺庙里巨大的庙产,也能活的非常富足。

    金阁寺是不同的,这座寺庙修的是苦禅,寺庙里上下僧侣皆持不捉金钱戒,自耕自食苦修度日,若是山下百姓遇到荒年,金阁寺还会大力帮助灾民,宁愿自己少吃一口,也绝不放过这个普度众生的机会。

    在云峥看来,这才是真正的僧人,只会让人尊敬,而不像那些吃的肥头大耳朵的僧人,嘴里念着阿弥陀佛,心里却想着你今日能布施多少,两只眼睛都变成了孔方兄的模样。

    不知为什么,苏轼和佛印和尚的关系很好,云峥也承认佛印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僧人,不仅仅是佛经,他因为出身士子,对人情世故也是懂得一些的,自从被太子恩赐为僧侣之后。没过几年这家伙就名扬天下了。

    以前的时候云峥还有些可怜这个家伙,但是自从在京师见到这家伙一次之后,就打心眼里赞同赵旭对佛印的处置。

    这个家伙如果不剃光了脑袋穿上僧衣,不知道会祸害多少良家妇女,一个和尚生的唇红齿白的根本就是一个妖孽级的存在。

    反正这家伙在云家住了五天,陆轻盈和葛秋烟就给人家所在的寺庙布施了一千多贯钱。相比金阁寺里这些傻大黑粗的僧人,佛印很明显的更具有欺骗性。

    韦驮殿中鬼气森森,高大的韦陀塑像几乎挨到了屋顶,不论看谁,都是低垂着目光,绝对能压榨出每个人皮袍下面隐藏着的小来。

    云峥就喜欢留在韦陀殿里,不像僧人说的那样,云峥要化身韦陀护卫天下,而是因为这座大殿外的风光极好。

    榆槐的树叶落尽了。但是红枫树叶却依旧顽强的挂在树梢上,枫叶自然是经霜更艳,只是如今到了深秋,霜叶已经红的快要发黑了,一眼望过去南山坡上仿佛被鲜血泼过一般,再加上松涛阵阵,完美的演绎出来了一支战场悲歌。

    此时正是寺庙里的晚课时分,听不清楚那些和尚念的是什么经文。不过木鱼声加上梵音阵阵,确实能够让人静下心来。

    苏洵跌坐在一张蒲团上。正在翻阅一张张军报,见云峥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已经很久了,咳嗽一声道:“李清有谋杀骇胡儿之嫌,没藏讹庞有谋杀委哥宁令之嫌。”

    云峥转过身笑道:“没藏讹庞谋杀委哥宁令以及右厢朝顺军司这不奇怪,西夏国从来就是一个部族长老分治的国家,他们因为利益结合在一起。也会因为利益而分崩离析,所以自从李元昊掌权以来,那个国家的杀戮从来就未曾停止过。

    李元昊想要建立一个中央集权制度的国家,因此他杀掉了野利家族,可是西夏人之间又有依靠联姻来加深相互之间关系的传统。因此,他的内宫可谓血迹斑斑,而且因果循环极重,元昊杀母、杀舅、杀妻、杀子、杀大臣。结果自己反死在太子手上,太子又死在重臣手里,朝政落入外戚手中。”

    苏洵皱眉道:“没藏讹庞也是一位智者,难道他就看不出来这样做会眼中的损害西夏的实力吗?”

    云峥笑道:“李元昊更是一代豪杰,他为什么要这么干?他不可能不知道杀掉野利家族会对西夏造成多么大的损害。”

    苏洵叹息道:“到底是心胸不足以囊括天下!”

    “错!杀戮就是西夏这个国家的特点,他们就是依靠杀戮来提升整个国家活力的。

    旧有的勋贵因为富贵到了极点,已经到了不思进取的时刻,所以,为了给新晋的西夏贵族一个晋升的机会,杀戮必须进行。

    您研究西夏国政多年,难道还没有看出来,西夏国因为杀戮反倒越来越强大这个事实吗?

    野利家族完蛋了,于是就多出来了一个张氏家族,他们一举击溃吐蕃人在沙洲的存在,将西夏的势力扩充到了塞外。

    远寨六部完蛋了,就出现了甘州甘肃军团,甘州甘肃军团在没藏讹庞被我击败在兰州之后,却一路击破了楼兰之地,把西夏的触角一直伸到了两河流域。

    一得一失之间,得总比失去的多,因此人家如今把这种规模的杀戮根本就不当成一回事,委哥宁令已经被囚禁了十年,那支军队已经完全垮掉了,对没藏讹庞来说那支军队根本就是身上的一块腐肉,死不死的实在是什么关系都没有。

    留着说不定会危及性命,不如废物利用一下,一方面给辽国一个姻亲之国前来助战的讯号,一面又告诉我们,这支已经被他阉割掉的军队该怎么杀就怎么杀别对他们客气,两边都有交代何乐而不为之?”

    “可怜那些将士,父精母血的生养一场,到头来却如同已经养肥的猪羊一样送去被人宰杀。”

    苏洵将手里的军报重重的丢在案几上长叹一声道。

    云峥噗嗤一笑道:“谁告诉你我们一定要杀死委哥宁令了?战场上有一个原则,只要是敌人希望我们去做的,我们就绝对不会去做,敌人希望看见的,我们就一定不能让他看到。

    委哥宁令此人不但不能斩杀,我们反倒要帮着武装这支军队,一旦郭恩这个家伙能有点用处的话,委哥宁令能发挥出来的作用远比我们派三万将士攻击没藏讹庞的作用要大的多。”

    苏洵皱眉道:“我们马上就要北征,恐怕没有这个世间去做这件事,河曲距离我们还有六百多里的路,一来一回,最少需要一个月,河北战事紧,狄帅的十六万人正在遭受人家近八十万大军的围攻,北征一刻都不能延缓啊。”

    “谁要去做这些事了,您难道没发现陈琳那个吊靴鬼找不着了吗?老家伙麾下的密谍司这些年力量已经庞大到了让您不可思议的地步。

    这种武装敌人的事情从来都是边军的大忌,我们去干会被言官弹劾成筛子的,只能让陈琳这种人去干,朝廷才不会有意见,陛下才不会在心底猜疑。”

    云峥坐在苏洵的对面,给苏洵倒了一杯茶水又道:“你真的不考虑战后和我一起去海外逍遥度日?

    苏轼可是馋涎欲滴的准备一起出海去吊鲸鱼。”

    苏洵笑道:“他也去不了,老夫没死之前他想都不要想,离开了坚实的大地,去了烟波缥缈的海上,死了尸体都找不回来。魂魄归不了故乡,即便是海外有仙山,老夫也不稀罕。”

    云峥敲着桌子怒道:“大宋就是被你们迂腐的老家伙才给弄得毫无生气可言,知不知道,财富来自海上,危险也来自海上,那么一片广袤的空间不去利用,实在是太可惜了。

    陆地上有的产出,海里全有,陆地上没有的产出,海里也有……”

    “胡说八道,老夫就想吃口白菜,海里有吗?”

    “海白菜这种东西你没听说过……”

    和苏洵没办法说大海,一说大海,他就好像闻见了海腥味,一副要呕吐出来的感觉,按照他的想法,人,就该活在陆地上,就该一步一个脚印的踏踏实实的向前走,任何背离这个想法的思想都是异端,都应该被丢进火堆里烧死。

    没烧死云峥唯一的原因就是云峥在陆地上混的太差,如果不赶紧跑路,北征回来之后就会被全东京的人活活弄死,上天有好生之德,给云峥一条活路是必须的,所以,云家二少爷云钺,如今在海上大杀四方的没有一个人去关注一下。

    这也是士人的一致意见,毕竟云峥为大宋立下过汗马功劳,如果被大家在东京给弄死了,史书上不好写,既然他提出自己愿意去海上,那就去吧,顶着一个王爵的帽子在海上吓唬一下野人也不是不可以。

    “王安石要来军中了,帮助你调运军事物资和粮秣,你是怎么想的?”苏洵没有和云峥瞎扯海上的事情,开始说正事。

    “来了很好啊,王安石在京中受辱,陛下也看不下去了,继续让王安石留在京中,对他是一种煎熬。

    来西北很好啊,王安石的才能这一点不庸置疑,后勤官这个位置只要他来就是他的,我也放心。”

    苏洵见云峥不知可否,就知道云峥根本就不在乎王安石到来的政治意义,也不准备去思想那些奇怪的东西,只要王安石来了,就打算把他当成一个后勤官来用,对于王安石肩负的另一个监视使命,他根本就不在乎。(未完待续。。)

    ps:  第一章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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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91/ 第一时间欣赏大宋的智慧最新章节! 作者:贺坚强所写的《大宋的智慧》为转载作品,大宋的智慧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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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的智慧介绍:
云峥打开了一扇门,就再也没有回头路,生活,就是这个样子,开了弓就没有回头箭,想回头已是百年身。 这是一本讲述为师之道的小说,说的是生存智慧,讲的是人间温情,道的是兄弟情义,表的是温恭谦良,这里有最美的爱情,有最深刻的兄弟情义…… 或许,我很想把《清明上河图》徐徐的展开,给你一个不一样的大宋,不一样的人间百态……大宋的智慧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宋的智慧,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宋的智慧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