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劫法场
三天,只经过了短短三天时间,朝廷的大辟令就下来了,他们接受了钦犯屡次被劫夺的教训,决定将这些钦犯在成都就地处斩!执行人就是张方平,这是他在成都任上做的最后一件事。
甲子营作为蜀中战力最强的军队被派去在校军场监刑,张方平指定由云峥亲自带队全员出动,不得懈怠,
事实上甲子营能带兵的人就剩下云峥了,周同和梁楫去了豆沙县处理赖八的事情,彭九和吴杰他们去了夹江准备对武胜军来一次大迁移,实在是分不出人手。
原本不想去的云峥不得不亲自披挂上阵,刑场的中心位置就由甲子营而非永兴军守卫,这充分说明了张方平对甲子营的信任,昨天刚刚上任的曹荣,张方平在见了他本人之后,就长叹一声,一句话都不说了。
笑林跟在云峥的后面,他如今是武胜军的偏将,也是皇帝亲自任命的监军使,这或许是云峥这些天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九月的成都府阴雨绵绵,雨下的不大,但是却不知道停止,浅灰色的阴云让整个城市都笼罩上了一层秋日的寒意,云峥抬头看看天,这确实是一个杀人的好日子,也是一个离别的好日子。
大宋对将要处死女囚的做法很无耻,那就是不让他们穿衣服,据说当年的唐赛儿被抓住的时候也是这么干的,所以刘凝静自然不能穿上衣衫,为了满足成都府的人最猥琐的心思。他们一大早就守在街道两边对着一长溜死囚指指点点,当一丝不挂被绑在木头架子上的刘凝静被牛车拉着走过来的时候,成都府市民的热情被彻底的点燃了。
刘凝静努力的将自己的脸仰起来,**的身体也在努力地蜷缩,两条腿纠缠在一起竭力的想要掩盖住自己的羞处,头不抬起来不成,不管她把脑袋转到那个方向都有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着她指指点点。
人穿衣服就是为了遮羞,也是为了将人和野兽区分开来,如今,大宋朝廷用正义的名义将一个女人最后的尊严一点点的剥除。
云峥认为刘凝静死有余辜。被砍头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却不同意这样羞辱一个人,在监牢里已经和张方平说过这个事情,认为有辱大宋的颜面。
张方平却像一尊雕塑,对云峥的建议仿佛没有听见。直到验明正身之后。将刘凝静的衣衫彻底剥掉押上囚车才郑重的对云峥说:“日后。你一旦捉到罪大恶极的女匪,不管你喜不喜欢,必须像老夫这样做。注意你自己的立场,这些人与其说是造反,不如说他们是在藐视礼法,而礼法是我们士大夫的立身之本,容不得你有半点的仁慈。”
前面有好几个罪大恶极的强盗,成都府的人却把所有的眼光都盯在刘凝静的身上,男人猥琐的看个不停,女人下流的窃窃私语,他们的窥人**的**得到了最大的满足。
“把她的头发撩起来,老子什么都看不见,只看见一个**算怎么回事啊?”
一个獐头鼠目的大汉非常不满意刘凝静那一头长发,认为有碍观瞻,要求牛车边上的捕快将头发撩起来弄到后面去,好让他看个痛快。
云峥抬手就是一鞭子,牛筋绞成的马鞭抽在那家伙的脸上,连牙齿都打飞了两颗,这家伙惨叫一声就倒在地上,打着滚的喊疼,云峥又看了一眼打算将刘凝静头发掀起来的捕快一眼,那个捕快立刻就缩回探出去的手,乖乖地在一边看护。
敢在全副武装的军人面前耍赖的人几乎没有,那个獐头鼠目的家伙也很快被同伴拖走,如果是别的厢军他们还敢欺负一下,但是遇到甲子营就当自己倒霉了,那些下雨天披着铁甲的家伙看起来就不像是人,眼神飘过来,看谁都想砍一刀,这样人还是少惹为妙。
刘凝静忽然扭动着身躯将自己的头发弄到一边,把身体全部暴露出来,笑着对那些看他的人大声道:“阿弥陀佛光明明丽快甚,绝殊无极,胜于日月之明千万亿倍,而为诸佛光明之王,故号超日月光佛。其光明所照,无央数天下幽冥之处,皆常大明。
我为佛陀座下**,以肉身遍施天下,没有度尽天下愚顽,是我的过错,如今,我受佛陀宠召赴极乐世界,不日我将重生,再次来过!
记住我的身体,当你再见之日,当是极乐之时……”
刘凝静说话**之时,最前面囚车里的虬须大汉万宝山哈哈大笑道:“菩萨所言极是,阿弥陀佛之身如百千亿夜摩天阎浮檀金之色,其身高六十万亿那由他恒河沙由旬。眉间之白毫右旋宛转,毫相之大小犹如五倍须弥山之高广;其眼清白分明,眼之大小犹如四倍大海水之纵广。其身有八万四千相,一一相中有八万四千好,一一好中有八万四千光明,遍照十方世界。
老子去也,二十年后再来,看看能不能救助尔等愚顽,助尔等脱离苦海,十万光明世界,才是我等最后最后归宿,阿弥陀佛!我为信徒,当为我佛捐躯……”
弥勒教匪首黑军头同一时间也大诵佛经,竟然在大街上开始传道布教,身后囚车里的弥勒教教众也跟着大声附和,或许是知晓了自己的命运,一个个不管平日里如何的凶恶,此时一个个如同最虔诚的苦修士,榨干脑汁苦思自己脑子里的那些经文,
一时间,大街上诵佛之声大作,满街百姓竟然面有惧色,一些年老的信徒居然点起了香烛,在他们眼里,一个信佛的人能坏到那里去。
走到了校军场口,遇到了从府衙接天使的张方平,听到外面乱哄哄的声音,马车里的张方平面色很差,掀开车帘正要怒斥捕快,要他们驱散人群,都围在校军场门口做什么。却见笑林道士从马上飞身而起,手持利刃,一刀就将为首的万宝山的头颅斩了下来,血光冲天,周边的百姓顿时四散奔逃,这样的杀人手段那里是他们期望见到的。
有些人在跑,有些人却从扁担里,篮子里柴堆里,包裹里抽出武器迎着人群向前冲杀,不时的砍死一两个看热闹的百姓,云峥的瞳孔一缩,想不到劫法场这种事被自己遇见了,这些弥勒教的人还真是不知死活。
右手高高的举起,而后把手张开,甲子营大军离开就沿着街道包抄了过去,同一时间分出一批人去保护张方平和刘玉成以及朝廷天使。
看着那些捕快在奋力的和弥勒教的盗匪厮杀,云峥驱马走到张方平的马车前面说:“是杀是擒,还请府尊示下。”
张方平见甲子营军士的包围圈已经形成,刚要说话,他身边一个胖胖的宦官就大声说:“自然是杀掉,这些乱臣贼子一个都不许放过。”
见云峥好像没听见他的话,尖着嗓子大声说:“还不快去!”
张方平眯缝着眼睛瞅着战局,仿佛身边的宦官不存在一般,沉声道:“这应该是弥勒教最后的战力了,能擒就擒下来,问问还有没有后患,然后在做处置不迟。”
云峥在马上躬身应是,而后就举起手来收拢了拳头,甲子营的军士五人一组,开始向内挤压,只要是手上有兵刃的,全部都用长枪,弩箭招呼下三路,同一时间要求捕快们从战圈里脱离。那些胆战心惊不得不硬着头皮作战的捕快眼见同伴死伤惨重,听到甲子营的招呼,轰的一声就四散躲藏,却被乘胜追击的弥勒教匪徒杀伤不少。
刘凝静见云峥的甲士已经在缓缓围拢,扯着嗓子大喊道:“快走,快走,你们救不了我们,快走啊!这是圈套,快走!”
“佛祖正位,明王降世!”那些人喊着不知所谓的口号如同疯子一般拿刀斧劈砍囚车,见那些人手脚皆废,背负到身上,发一声喊就向甲子营的军士冲锋。
云峥骑着马在四周观看战局,甲子营的军士确实今非昔比,五人一组的军阵将整个囚车队伍围得水泄不通,弩箭攻击远处的敌人,长枪刺杀冲到近前的敌人,在两把弩箭两把长枪的围剿下,能冲到面前肉搏的人几乎没有。
张方平站在马车上,对身边的天使说:“这就是少年军,大伴不必惊慌,贼人走不掉的,这是他们最后的疯狂而已,经此一战,蜀中当安然无忧矣!”
宦官竟然也是一位会武的太监,站在张方平身边道:“军是强军,只是将军跋扈了一些。”
张方平笑道:“少年成名,你让他如何不骄傲,大伴也是监军的老手,见过无数的将军,怎么跟一个少年人置气啊,这样的人才好驾驭,才能靠得住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宦官笑道:“还真是如此,不过日后蜀中但有战乱,就派此人前往,曹荣身娇肉贵的损伤不起啊,临来的时候咱家特意被皇后召到驾前,嘱咐老奴一定要安排好曹荣,这点颜面还请府尊大人照顾一些。最多三年,曹荣就会离开蜀中,不给蜀中添麻烦。”
张方平笑道:“如此甚好!”(未完待续。。)
ps: 第一章
第三十八章将门纨绔
说起来很丢人,前来劫法场的只有不到五十个人,在一千甲士的围剿之下,只是片刻功夫就风平浪静了,死了六个,那是被长枪捅死的,云峥早就交代过,万事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说,所以,一旦发现可能会伤到自己人的家伙,就要立刻下死手,不能容情,战场上从来没有心慈手软容的人身之地。
甲子营的军士将战场打扫完,继续将那些犯人绑在柱子上等着行刑,包括那六个已经死掉的家伙,至于被笑林斩首的万宝山,尸体被扔在一边,他的人头也被仵作捡拾了回来,如今正在小心的腌制,打算送到汴梁城去。
刘玉成是州判,提刑司是他的属下,所以杀人行令也是他的事情。他甚至不想等到午时三刻,见刽子手已经就位,就把令牌扔了下去下令行刑。
响彻云霄的“佛祖正位,明王降世”的呐喊声随着刽子手的刀子落下来,就寂然无声,这时候杀人起不到任何的威慑作用,因为老百姓早就跑光了,只是地上还有十几个哀嚎不绝的受伤百姓,他们似乎比那些弥勒教的人更加的痛苦。
两百六十六人,两百六十六枚首级,葫芦一样的在地上乱滚,几只黄狗贪婪的舔舐着低洼处的鲜血,被云峥下令射杀,这东西一旦尝到了人血,就很危险。
捕快们拿车运来了新土,在刑场上垫了厚厚的一层依旧遮掩不住浓重的血腥气,几十辆板车运着尸首去了城外。曝尸三日这种事根本就不适合成都,一天时间,尸体就会臭不可闻。要是真的放三天,成都城里就没办法住人了。
原本运送尸体的活计该是甲子营这样的厢军来做,现在却没人敢去吩咐他们去做,主要是云峥的脸色很难看,谁都不想去沾染晦气,最后还是断鸿带着一大队人干的这件事,这家伙也不错,两年的时间终于混成了一个捕头。听说他破案子很在行。
或许是刚刚杀了人的缘故。云峥身上的杀气很重,那些文官都不愿意往云峥身边凑,这种杀气明显的让他们感到厌恶。
一个穿着锁子甲的人走了过来,身上的铠甲一看就不是凡品。不但坚固。而且非常的漂亮。就是穿在他身上非常的不协调。他骑的那匹马非常的漂亮,是一匹著名的乌云踏雪的宝马,马身上漆黑一片。只有四个蹄子是白的,这样的马据说可以日行千里,夜走八百,非常的难得,身后跟着一群花花绿绿的打着赤膊的傻子,今天的天气不暖和,一个个把自己雄壮的肌肉露出来干什么?不过身上花花绿绿的纹身倒是很漂亮。
那个家伙凑到云峥面前还没讲话,云峥座下的大青马就开始烦躁起来,侧过身子开始尥蹶子,那匹乌云踏雪竟然猥琐的往后退,不敢往跟前凑。
云峥好不容易制住发怒的大青马,很奇怪,大青马的性子最是温和,从来没有这样暴躁过,云峥当初选战马的时候就特意给自己选了一匹温顺的母马,就是为了好驾驭,它今天怎么了。
笑林瞅了一眼那匹马不屑的道:“那是一匹阉马,大青马是战马,当然不喜欢和它在一起。”
云峥已经猜到这人是谁,见他被自己的战马吓得脸色发白,身后的一群侍卫也惊惶失措,就知道自己把这个还不认识的家伙得罪的死死地。
事情总是出人预料的,那个家伙手忙脚乱的从马上被人扶下来竟然笑嘻嘻的跑到云峥的面前拱手道:“云兄大名小弟早就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英雄了得,小弟曹荣,入职永兴军都监,日后还请云兄多多指点。”
云峥愣了一下,这家伙的肚量这么大?既然人家谨守礼仪,自己也不能失礼赶紧下马还礼道:“刚才真是失礼啊,兄弟的战马性子顽劣,差点惊到曹兄,按照军中礼节,错是兄弟我的,这就摆酒为曹兄压惊。”
曹荣笑的非常开心,张嘴道:“哪里的话,云兄的宝马乃是上阵杀敌用的战马,小弟的乌云踏雪虽然骑乘起来舒坦些,说到底不过是一个玩物,出现这样的事情乃是必然啊,说什么错不错的,既然云兄的公事了了,不如你我兄弟这就去去一趟灵犀阁,好好地叙叙话,想不到啊,小小的成都府竟然还有这样的一个好去处,实在是让小弟惊喜,这几年在成都府总不算是太寂寞了。”
云峥瞅着自己那只已经被这个自来熟的家伙牵住的手,实在是不好推辞,只好笑道:“这是自然,兄弟我好歹是地主,这地主之谊还是要尽的,且容小弟换身衣衫,褪去战甲,你我再把臂同游如何?”
曹荣大喜过望,和云峥订好了时间,就拱手离去,期间礼仪周到的一塌糊涂,难道说这就是自己印象中的纨绔子弟?
笑林见云峥疑惑的看着自己,嘿嘿笑一下说道:”没错啊,这就是标准的将门子弟,胆小,好色,无能,却不傻。
每一个都像是河里面被冲刷了一万年的石头,滑不溜秋,圆咕隆咚,咱大宋的特产之一就是这些人,吃喝玩乐无一不精,一上战场就恓惶,没看出来?人家现在打算要交好你,到时候打仗你去,拼命你去,吃苦你去,享乐这种事他出钱,升官他帮你升,田产他给你治,甚至黑锅他也可以帮你背,只要你在领功的时候把人家的名字署上就成。
不错吧?这就是将门这些年能屹立不倒的秘诀,他们绝对不会逞能自己上战场,也绝对不会做你做的那些胆大包天的事情,规规矩矩的做军官,狠狠地捞钱粮,对皇帝忠心耿耿,对钱财一往无前,不求立下盖世功勋,只求保住家里的爵位。”
云峥听的僵住了,好半晌才大笑道:“这也不错啊,有自知之明,把事情交给能干的人去干,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算不得坏事!”
笑林听不明白云峥说什么,争辩道:“你觉得这是好事情?国家迟早会被这些蠹虫掏成空壳,你竟然觉得不错?”
云峥笑的越发的开心,拿马鞭指着远去的曹荣道:“有能力的人就该去投靠这样的上官,只有在这样的人手下才能真正的一展所长,蠹虫哪里没有,我宁愿他们尸位其上,让真正有本事的人掌握实权,我只是奇怪,既然条件如此的优厚,他身边的人怎么都那么奇怪,我没看到一个像是有本事的人,一群在大冷的天还打着赤膊,胳膊上胸膛上绣着龙啊,鹰啊,花草啊,麒麟的,看起来像是打手。”
笑林板着脸反问:“你这样的人会去到他的手下去讨生活?但凡有本事的人哪怕埋没才华也不愿意助纣为虐。”
云峥张着嘴瞅着笑林摇头道:“我如果还没有起来,如果我还是豆沙县里的一个穷孩子,遇到这样的一个家伙,我会求之不得,会想都不想的投靠到他的门下,相信我现在的官职,绝对不会比现在小,而且还没有任何危险。
你看看大宋官场,有那个厢军的将领,翅膀都没长硬就已经得罪了好几位朝廷的大佬,如果能让我顶着曹家的牌子做事,我是何等的省心和安全啊。这家伙怎么不早几年过来?”
笑林鄙夷的说道:“现在去也不晚!”
云峥惋惜的说道:“不成了,已经晚了,我现在投靠谁,谁就倒霉,已经成名了唯一能投靠的人就是皇家,你没看到张方平现在在努力的想要疏远我,我打算给点贿赂人家都不收。”
笑林非常的生气,重重的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就带着兵马回了都江堰,云峥嫣然一笑,带着猴子和憨牛却一路向西奔去,晚上和曹荣约好了去灵犀阁,现在回家洗澡换衣服还来的及。
回到家里发现大门上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家中有事,谢绝访客,挠挠头皮进了门,却发现陆轻盈裹着皮裘搬了一把大椅子坐在葛秋烟的小门外面,院子里一大群仆役丫鬟正在用力的点火蒸馏酒,这是为什么?
抬头就看到葛秋烟的小院子里浓烟滚滚的,这婆娘在干什么?这就要推开门进去。
陆轻盈拖住云峥小声的说:“葛秋烟在祭拜自己的哥哥嫂嫂,侄儿,今天又在祭拜自己的好友,请老廖给她买来了无数的香烛纸钱,从午时三刻已经烧到现在了,人都哭软了,您就不要进去发火了,好歹也就这一次,了了她的心愿,以后好好地在家里当小妾也就是了。”
“她烧纸你干嘛要酿酒?为她打掩护?”
陆轻盈拿自己修长的手指点一下云峥的额头笑道:“张府尊就要走了,人家可不是被贬斥的人,而是要去京师做官的,所以咱家准备些土仪还是必须的。”
“张方平不收钱!我给他钱他都不要!”
陆轻盈笑着帮云峥解盔甲道:“您就是一个直性子,张府尊当然不会收受贿赂,可是咱家送的是土仪,属于同僚之间的馈赠,张夫人前几天见我的时候还一个劲的夸赞咱家的酒好喝,可惜到了京城就没得喝了,您说咱家不送一船酒味府尊壮行成吗?”
云峥嘿然一笑道:“自然不成!”(未完待续。。)
ps: 第二章,手肿的像馒头,这是连续输液的后遗症,前几天没脸说,是自己作出来的病,跑到戈壁滩上发疯,结果被太阳晒得电解质紊乱,在疯狂的纠正中,每天四大瓶盐水。手肿打字非常的不舒服,只能是二指禅,慢了一些请见谅。
第三十九章错了?
陆轻盈伺候丈夫换衣服的时候小声问道:“您今天过的不舒坦?”
云峥点点头小声回答道:“我又不是心如铁石之辈,两百多颗人头落地怎么能让我开心起来。”说着话轻轻地抚摸着陆轻盈微微隆起的腹部叹息一声道:“你诞育一个孩子要怀胎十月,想要长成人还需要至少十八年的时间,可是那些人的生命在钢刀临头的时候就凋落了,所有希望他们能够快活长大的人的心血都白费了,一刀下去,留下的全部都是遗憾呀。”
陆轻盈俯下身将玉佩的位置调整一下,抬头看着丈夫说:‘这就是您一定要去灵犀阁的原因?打算去放纵一下?”
云峥佯怒道:“是又如何?”
陆轻盈笑嘻嘻的将丈夫推出房门道:“小女子不敢阻止您去寻欢,只要记得回来就好。”
这个女人总是这样体贴。云峥摇着头往外走,明知道自己要去会见曹荣,还装出一幅幽怨的模样,好让自己心情好起来。长吸了一口气,斥责了一下翘着腿当二大爷的云二和苏轼,见他们忙不迭的改正姿势,这才满意的走出家门。
家里总是这样的让人感到舒坦,虽然院子里的仆役依旧在乱糟糟的点火蒸酒,出门时的心情却有了天壤之别。
刘凝静算是求仁得仁,不管是不是原以为弥勒教献身,至少在表面上她做到了有始有终,头颅飞起来的时候依旧诵念着《大日如来本经》 。云峥愿她的灵魂得到安息。
到达灵犀阁的时候,看到了正在挨家挨户搜查弥勒教教匪的断鸿,这家伙见到云峥的时候总是很无理,或许是过于熟悉的缘故,他僵硬的朝云峥抱抱拳,就继续干自己的工作。
“公子,这家伙讨厌的紧,总是有事没事的打听咱家的事情,浩哥已经给小的说过好几次了,要不要教训他一下。免得做事不方便。”猴子若有所思的瞅瞅远去的断鸿。小声的对云峥说。
“有什么不方便的,咱家现在已经过了最血腥的原始积累阶段,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也好让我们多一些顾忌。做事情到底不能肆无忌惮啊。那样的话。就是自取灭亡了。”
猴子听不懂公子话里的意思,不过对断鸿依旧很不满意,在马屁股上拍一把掌紧紧地跟上云峥的马。既然公子不愿意杀掉这个人,那就是这个小捕快的造化。
灵犀阁门口见不到霍雄高大的身姿,只有曹荣那张笑容可掬的胖脸,远远地见云峥过来,张着嘴就要过来牵马,准备将礼贤下士的作风进行到底。
“曹兄这是要折杀我呀!”云峥不等曹荣近前就从马上跳下来,松开缰绳就伸出手握住曹荣探出来的双手,俩人亲密的把臂而行,根本就不像是才第二次见面的陌生人。
“今日无论如何云兄也要给小弟一个做东的机会,在东京汴梁城做了二十几年的纨绔,唯一懂的就是吃喝玩乐,不像云兄这样的少年豪杰,那是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威名,论到行军布阵小弟给兄长提鞋都不配,不过,论到寻花问柳,走马章台,哈哈,不客气的说这是小弟的本行。
小弟只要到一个城市鼻子嗅一嗅就知道哪里的女人好不好,酒香醇不香醇,都已经成本能了,手下的随从也都是这副德行,让云兄笑话了。”
曹荣笑吟吟的说着自污的话语,一面熟练地要躲在门后的霍雄去安排场面,看样子今天的场面不小。
“曹兄这是托祖上的洪福,此时走马红尘乃是应得的,当年曹大将军不也是出生入死的挣功劳才有后人这样的逍遥自在,这世道是公平的,有付出就有回报,小弟祖上没有功名,所以小弟想要偷懒都不成啊,都说富贵险中求,曹兄本来就是富贵中人,拿命去博富贵可就不划算了。”
听了云峥的分说,曹荣笑的见牙不见眼,这样评论自己荒唐生活的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没有虚情假意的恭维,不管怎么听都是大实话,这让曹荣心里觉得非常舒坦。
有些人可以一见如故,有些人酒过千杯依旧是陌生人,一个曲意奉承,一个有意结交,还没有走到灵犀阁后堂,云峥认为自己已经具备了和曹荣烧黄纸斩鸡头拜把子的资格了。
“这灵犀阁,美人儿也不太出彩,可是一个狐狸精一样的老鸨子就让这风尘地多了几分精彩,新调教出来的几个粉头虽然没有东京汴梁城那些大家的风韵,楚楚动人还是能算得上的,今日你我兄弟不可不共谋一醉。”
云峥哈哈一笑,将手里的折扇哗的一下打开,摇晃着指指大厅道:“求之不得,小弟已经等不及要看看这里的小娘子。”
花娘摇着团扇喜气洋洋的站在大厅外面恭候贵客,云峥只看了花娘一眼,从她喜孜孜的神态中就知道今天她赚的一定不少,她对人热情与否从来都是按照金钱多少来衡量的,在这一点上云峥认为花娘是一个非常合格的老鸨子。
笑的喜鹊一样的花娘勤快的替云峥扇着风,边走边娇笑着说:“京城里来的曹公子可是早就吩咐过奴家了,如果今夜云都监不高兴他可是不付账的,吓得奴家的小心肝到现在都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不信,您摸摸……”
她敢让摸,借云峥一百个胆子都不敢摸,天知道笑林道士藏在哪里,两个人这些年应该早就勾搭成奸了,自己要是敢猥亵花娘,下场一定很凄惨。
花娘滴溜溜的一转身就避开了曹荣探出来的禄山之爪,用臂膀依偎着云峥继续娇滴滴的说道:“今夜曹公子可是将整个灵犀阁包了下来,就为了恭迎您这位贵客,女儿们要是少了缠头,奴家可不依。”
云峥大笑起来,让猴子将革囊拿了出来,豪气的说:“曹兄客气,云某自然不会示弱,今天特意背了一口袋银子过来,如果哪位大家出彩,定然不会吝啬。”
曹荣在一边跟风道:“都说鸨儿爱钱,姐儿爱俏,云兄这种既有钱,又有人的佳公子今夜定会抱得美人归,真是让人羡慕,小弟就不成了,少年时还有玉面小郎君的说法,他娘的越长越像包子,如今只能靠怀里的金子让姐儿投怀送抱,真是惨不堪言啊。”
几人说说笑笑的进了大厅,这地方云峥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上一会和周同他们来的时候就是在这里看得歌舞,如今赵公子已经随父亲去了两湖蛮荒,周同也去了豆沙关,短短的一瞬间竟然让云峥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曹荣带来的大汉里确实有几位好汉,比如这位满身龙纹号称龙王的汉子,屁股眼里塞条毛巾两个人都拔不出来,听到这位好汉的本事云峥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把功夫练到那个地方,难道说他要靠屁股迎敌不成?
对这种重口味的表演,云峥表示了极度的佩服,却识英雄重英雄的邀请这位好汉坐在曹荣的次席,他怕闻见不好的味道,英雄就是英雄,别人喝酒都用酒杯,酒碗,他用盆子,大吼一声干,就把一盆子美酒倒进了肚子,这一盆子美酒价值最少俩贯。
好汉以为灵犀阁的美酒和东京汴梁城的美酒是一种货色,烈火一样的美酒下了肚子,不用多说一句话,一头就杵进面前的果盘子里,新鲜的葡萄被他拿脑袋砸成了果泥。
曹荣干笑着要手下将这个一抽一抽的蠢货抬了下去,举杯对云峥道:“没想到蜀中的酒竟然如此炽烈,小弟刚才喝了一杯如同喝下去了一团火,确实是好酒,只是被蠢材糟蹋了,来,你我再干一杯。”
曹荣似乎想要给云峥留下一个手下人才济济的印象,他的手下隔三差五的就跳出来一位打算给云峥和曹荣表演一下,除了一位可以单拳将钉子砸进木头的好汉之外,其余的表演都非常的诡异,其中一位竟然能将狗叫的声音模仿的惟妙惟肖,云峥不明白这样的本事到底有什么用处,大宋的关防早就不是鸡鸣狗盗能叫开的,难道说东京汴梁城现在还习惯蓄养门客不成?
“兵者,诡道也,曹家大堂上就悬挂着老祖宗亲手书写的这五个字,曹家子孙都遵从无虞,小弟准备剑走偏锋,走奇诡一道,不知云兄意下如何?”
曹荣见部下到底给自己争回来了几分颜面,就举杯邀请云峥喝酒,并且将自己家里的祖训也说了出来,云峥觉得这家伙的理解似乎有点错误,或者偏差,兵法不是这样理解的,一个能用屁股眼夹毛巾,一个能单拳将钉子砸进木头,一个学狗叫学的出神入化的人都应该在东京汴梁城的瓦市子上去表演赚钱,而不应该和兵法有任何的联系。
曹荣的姐姐曹皇后也是一位声名远播的女人,怎么就会有这么一位混账弟弟?听笑林说这家伙在登州一次坑死了好几千厢军,难道说现在这家伙是专门过来坑永兴军的?(未完待续。。)
ps: 第一章
第四十章祖训
按照笑林的说法,他们执行的策略是对的啊,自己没本事就用寒门子弟来替自己立功,这一策略没问题,今日看到的曹荣远远不是这样的,根本就是一无是处的废物,云峥觉得自己如果早些年见到曹荣,一定能轻易地将曹家的家产变成自己的家产,云峥不相信堂堂的曹彬后人会变成这样的混蛋。
“云兄,小弟交浅言深,有一事相求,请云兄无论如何也要救小弟一命啊!”曹荣说着话离开坐席到云峥面前纳头就拜,从他恓惶的面容来看不像作伪。
云峥离席将曹荣扶起来道:“你已经就任永兴军都监,小弟我就任武胜军都监,在蜀中你我兄弟守望相助已经是必然之事,因何惊惶到如此地步?”
“云兄不知,小弟在登州大败,折损了两千多将士,官家原本是要将小弟发配琼州的,后来在我姐姐的哭诉之下,这才收回成命,这次永兴军都监出缺就把小弟安插在这个职位上,云兄,小弟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和哥哥抢永兴军都监位置的意思,对我来说武胜军都监就很好了,万万不敢奢求永兴军都监,可是造化弄人,朝廷里的那些大佬到底将小弟放到了永兴军,将哥哥您委屈在武胜军,还请兄长莫怪啊。”
听都曹荣这样说,云峥的心中惊疑不定,这样的事情放在心里就好,哪里是可以摆到桌面上说的话,再愚蠢的人也不会这样直白的讲心里话。难道说这家伙在扮猪吃老虎?
“曹兄言重了。云某出身草莽得陛下简拔能在二十岁之时就任从五品实权都监,焉敢奢望操控永兴军这样的强军大权,曹兄出身高贵,又是将门之后,就任永兴军都监正是相得益彰,不瞒曹兄,小弟正打算重组武胜军,将一支只能用来操持劳役的军队改造成一支战之能胜的强军,这就是小弟的愿望。
永兴军战功累累,里面的人际关系错综复杂。不是小弟这种出身草莽的人可以撼动的。您也知道,想要改建一支军队,就必须打破原有的制度,革除原有的无用军官。永兴军乃是蜀中有数的强军。更是永兴军路下属的一路军队。上面还有无数的上官,想要动永兴军的军官,恐怕不是我的能力可以胜任的。
武胜军不同。他隶属于成都府路,在成都府蒙张府尊厚爱云峥还算是能说的上话的人,如果动武胜军明显的要简单很多,小弟有一个说法,那就是如果要写字,最好在白纸上书写,在一张已经被前人书写过的纸上写字,难看不说,小弟也不愿意。
所以啊,曹兄您就稳稳当当的做您的永兴军都监,小弟高高兴兴的改组武胜军,各取所需皆大欢喜,这是朝堂上诸位相公的远见卓识,小弟佩服之至。”
云峥把话说的诚恳无比,在摸不清人家意图的情形下最好是实话实说,反正自己改组武胜军的事情马上就要展开,这是没有办法瞒人的,也瞒不住,提前说出来至少不让自己树立一个曹荣这样的敌人,像他这样的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是想干事情的人的最大敌人,曹皇后的枕头风一旦吹响,自己这个绿豆芝麻大的官员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啊?原来那些大佬们故意这么安排的?害的小弟惊恐之极,还以为自己坏了云兄的大事,一想到云兄的风云战绩,小弟在接到任命的时候就像当头挨了一棒,特意请我姐姐找官家说明,想请云兄您先挑,挑剩下的小弟再去履任不迟。
您看看,就小弟这副小身板哪里经得起云兄折腾,您在青塘斩奴使,将西夏搞的天翻地覆,崆峒山的盗匪也在您的手中灰飞烟灭,高昙晟那样的绝世悍匪也在您的刀下授首,这样高屋建瓴的见识和功绩,小弟是望尘莫及啊。
如果有一天云兄觉得武胜军已经不足以让您这条蛟龙容身,就告诉小弟一声,小弟就算是立刻辞官也会给云兄让路,绝不会成为云兄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云峥苦笑一声道:“什么蛟龙啊,小弟能成为陛下养在水潭里的一条水蛇就不错了,武胜军一万一千名军卒,家属就有三万有余,想要整军,就必须先要把这三万余人吃饭的事情解决掉,您真以为云峥是神仙啊,能空口白牙的变出白花花的大米?一文钱难道英雄汉,我算是自讨苦吃啊,好好地文官不去做,脑袋一发热就喊出了”少年军“的说法,如今也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啊。
来来来,你我兄弟一见如故,又都是一肚子的苦水,先干了这碗酒,从明日起小弟就要为三四万人的肚子问题奔波,想要多聚会几次也成问题啊!“
和曹荣干了一碗,花娘就从屏风后面转出来,带着十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娘端着各色菜肴和酒水翩然而入,宴会从谈话的时间变成了娱乐的时间。
有了女人,男人的废话就多了起来,气氛也变得热烈,云峥身边的女娘还好,规规矩矩的伺候云峥吃饭,猴子和憨牛身边也没有女子,俩个人吃肉喝酒也很快活,就是看着曹荣的部下放浪形骸有些羡慕,而曹荣自己也似乎放下了心事左亲一口,右摸一把显得非常开心。
场子里的女娘的歌舞只有云峥在看,许久不来,灵犀阁的歌舞变化很大,但是不管怎么变都有一股子花娘身上的妖媚味道。一甩袖,一款腰,眼波流转让人全身酥软。
大厅里还是那股子蜜糖的甜香味充斥耳鼻,花娘在给曹荣今晚就之后,扭啊扭啊的就到了云峥身边,趁着斟酒的时候小声道:“有人借了院子里的铜管在偷听,价钱给的足,姐姐没拒绝,你这个小狐狸没有被人家套出什么话吧?”
“说了些实话,谁听去都不要紧,小场面而已。”
花娘笑的咯咯的,捂着嘴巴说道:“这样的事情多来几次,灵犀阁今年的利润就能翻倍,你我多分些钱,女娘们也能多点缠头,努力啊。”
说完就拍着手呼唤女娘们叩谢客人打赏,花娘已经把云峥的革囊拿走了,天女散花般的将里面的散碎银子扔的满地都是,让那些女娘去抢,这时候曹荣如果再不仍些钱出来就是非常丢面子的事情,这家伙果然是豪客,从怀里掏出一把珠子,就扔到女娘的群里,惹得那些女娘惊叫不已,云峥把一颗落在自己衣襟上的珠子赏赐给了身边那个非常羡慕姐妹捡钱却不能动弹的歌姬,笑着对曹荣道:“果然是东京豪客,小弟自愧不如。”
曹荣废了好大的劲才把脑袋从歌姬丰满的怀里探出来大笑道:‘人生百年匆匆易过,我自寻欢哪管他明日是位列三班还是街头乞讨,云兄啊,少年易老且寻欢吧!”
一个纨绔在这时候竟然变成了哲人,能从青楼总结中自己思想的人不是凡人,说实话,今夜的聚会连花娘都看不起曹荣,糖糖,以及最近红透成都的月儿白两位大家都没有出现,来的都是涂脂抹粉的女子有两个颧骨很高,嘴很大,一看就是被拉来充数的,不过曹荣他们似乎并不嫌弃,玩耍的非常高兴。
耳听得更鼓响了两声,已经是二更天了,曹荣已经被灌得酩酊大醉,抱着一个女娘的脚在用力的啃,咬的那个女娘叽哩哇啦的乱叫。
云峥笑了一声,起身向曹荣拱拱手就算是告辞,然后就带着猴子和憨牛转身离去,已经没必要留下了,曹荣早就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云峥主仆刚走,一个中年男子就走进了大厅,驱赶走了那些女娘,毫不客气的将一大碗冰鱼倒在曹荣的脑袋上,曹荣才要破口大骂,发现那个中年人之后生生的将骂人的话咽进了肚子,讪讪的道:“五叔,有什么事就不能等到明天再说么?”
中年男子狠狠地在曹荣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说:“长点心啊,云峥已经走了,要你把云峥灌醉,你倒好自己喝的跟死猪一样。”说完还憎恶的瞅了一眼那些丑态毕露的花胳膊。
“云峥说的是大实话,小侄虽然蠢,但是听话听音,这点见识还是有的,董公公已经在张府尊那里打过招呼了,今后上阵打仗的事情轮不到永兴军,云峥想要建功立业小侄也不拦着人家,咱家害怕打仗,人家不怕啊,他杀掉的敌人越多咱家的富贵就越长久,这些道理姐姐和我说过,所以我懂。”
中年男子又抽了曹荣一巴掌道:“云峥要是把武胜军练的比永兴军还要好,你让曹家的面子往那里搁?我曹家说到底还是将门之后。”
曹荣不耐烦的说:“五叔,你说的这些话我就不爱听,咱们有什么本事早就在登州已经见识过了,我当时说了咱们没有打仗的本事就不要逞能,乖乖地守好城池就好,是您非要说出城破敌的,结果死了那么多人,我的噩梦都做了一年多。
我来蜀中就是来熬资历的,回京之后去继承老祖宗的爵位,永兴军我们带不好的,人家云峥能把武胜军练出来,我曹荣打心眼里佩服,大宋的军队不能都是咱们手里这种没用的军队吧?边关总要有人去守,边关安稳了,我们才好享福,你千万不要去坏人家的事情,曹家虽然没落了,但是害人的事情不干,这是祖训!”(未完待续。。)
ps: 第二章
第四十一章生死疲劳
花娘和笑林依偎在一起偷听曹家叔侄说话,听到曹荣的那番话之后笑林就把耳朵从听筒上拿开点点头说:“到底是曹彬的后人,该有的肚量还有,曹家的富贵应该可以多延续几年。”
花娘扒拉着笑林的头发说:“白发为功名,何苦来哉,您当年苦战不休用满身的伤换来了一个密谍的身份,云峥现如今也在泥潭里跋涉,想要爬到高处,真想不通你们男人,家里衣食不缺,好好地过日子也就是了,偏偏要往烂泥坑立钻。
如果从那个烂泥坑里跳出来,不管是你,还是云峥,亦或是寒林大哥哪一个不是响当当的汉子,用得着整天低声下气的受委屈,你看看云峥,刚才说的都是什么话,那些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怪怪的,没一点骨气。”
笑林哑然失笑道:“男人的骨气不是表现在这里的,云峥的做法叫做进退有度,男人不鲁莽的时候谓之成年,没热血的时候谓之死亡,我怎么觉得你总是处在一种热血过度的情绪里。
一个小女子,好好地做好自己的事情,那些幽暗的事情我们去做就好,花娘,你什么时候能帮我生个儿子?”
花娘拍掉笑林伸过来的手,幽幽的说:“知道你稀罕云二,苏轼苏辙他们,可是这种事情要看缘分的,你一辈子在厮杀,我也干尽了丧天良的事情,不知道老天爷会不会可怜我们,给我们一个孩儿。妾身要求不高,哪怕没有云二他们聪慧,也不求比别人漂亮,只求一个健康的孩子,能在我们死了之后在坟上添把土就成。”
笑林握住花娘的手说:“我们从来没有丧尽天良过,我杀世间恶人,替天行道,你虽然在开青楼,却是在帮助那些可怜的妇人,给她们一个遮风避雨的场所。看起来你非常地贪财。可是我清楚,想要发财的话你早就应该抛弃那些妇人了,只要几个大家就能赚到无数的钱。
你一个都没有抛弃,哪怕那些妇人一年都没有恩客上门。你依旧供她吃穿。最不济的也能在灵犀阁做一份浆洗洒扫的活计。吃饱穿暖还是没问题的。只要有人愿意娶楼里的女娘,你总是大力的撮合,没听说你问谁要过卖身钱。花娘,这也是积德。
贼老天不让我们活的舒坦,让我们在夹缝里艰难求生,谋生艰难,就没有办法事事要求正大光明,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足够了。至于孩儿,我们会有的……”
和笑林想的不一样,陆轻盈现在肚子里有货自然信心满满,见丈夫端着油灯看自己的肚皮,心情非常的好,等云峥帮自己盖上被子之后笑着说:“娘亲说了,咱家四个月的孩子要比别人家更显怀一些,夫君,您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两个啊?”
云峥仰起头想了好久才说:“我家好像没有双生的习惯,你家似乎也没有,所以就不可能是双生,不过我以前听说过有妇人一次生五个的很厉害!”
“五个?”陆轻盈把眼睛睁得老大:“夫君骗人,猪狗才会一次生那么多,您这是编排妾身呢。”说完话似乎生气了,面朝里不理睬云峥。
云峥将陆轻盈的一条腿拽过来帮她按摩,这几天她总是抽筋,后面的日子更难熬,想要孩子,遭的罪还在后面呢。
成都最美的时候就是月上柳梢头,此时的成都府静谧的就像是一幅画,浣花溪边上的住户大部分都是官宦人家,每到这个时候,或者会响起古筝优雅清越的鸣响,或者会传来一阵洞箫的呜咽声,总之月圆的时侯,人总是有很多感触的。
腊肉很忙,今天是秋蚕吐丝爬草山的日子,她带着五六十个妇人不停地在蚕房里忙碌,直到将吐丝的蚕全部处理完毕,一大群妇人才坐在屋檐底下歇息片刻。
“腊姑娘,咱家的蚕处理完毕了,明天就要腌茧子,这些活计咱们妇人家可忙不过来,您说要不要找些男人来做挑水,化盐的活计?‘
一个妇人喝着水大声的问腊肉,以前还能问夫人,自打夫人有了身孕,就见不得蚕沙,见一次吐一次,从那以后夫人就再也没有靠近过蚕房十步以内。好在是富贵人家的夫人,要是农家小户的女主人会被丈夫揍死。
女工头子六婶子闷声闷气的回答道:“明天不但要腌茧子,还要煮茧,蒸房里热的进不去人,咱们干活的时候一个个衣衫不整地你打算让哪个男人过来占便宜?
人老实还成,咱们这些婆娘也不怕人见,如果是你那个不成器的兄弟就算了,在别处浪荡还成,要是在这里浪荡,被主人抓住的话剥皮都不奇怪,这是大户人家,美人儿多,规矩也多,家主可怜咱们妇人赏一碗饭吃,咱们就要守规矩,只要出了力气,主人家还没有亏待过我们,千万不要把主人家的好意当成驴肝肺了。多招收些妇人进来没问题,男人家就算了。”
腊肉合上账本发愁的说:“六婶说的不错,明天要煮茧活计多,咱们也不是铁打的忙不过来的,今年不光是咱家的蚕茧要缫丝,还要负担别处的蚕茧,少爷是个心善的见不得蚕农发愁,今天出门的时候还吩咐廖管家尽管将大茧收回来,风声已经放出去了,明天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往家里送蚕茧过来,所以啊,咱们确实忙不过来。”
说话间两个妇人从厨房那里抬过来好大一桶肉汤,六婶一面给大家分汤水,一面笑着说:“腊姑娘多虑了,咱们是干活的人,不怕活多,就怕没活可干,去年忙碌了整整一年,老婆子家里的房子就起来了一大半,今年只要再忙一年,俺家大小子的房子也就能起来了,在云家做工心里舒坦,这里的老爷夫人把俺们当人看,你看看,晚上还有肉汤喝,这岂不就是大老爷过的日子。”
妇人们听六婶这么说一个个的也就开始说起自家的变化,当了这么多年的织工,从来没有遇到云家这样的东家,说起来云家也是将门,是在沙场上杀人见血的,家主更是一位少年英雄,前几天云家老爷还带着兵丁砍下来好几百颗人头,血把校场都浸透了,现在一到晚上校场上就鬼哭狼嚎的,听人说那是被杀的那些人的冤魂在叫唤。
不过这样的人家却派出腊肉姑娘这样一个好脾性的人来管理诺大的作坊,看样子腊肉姑娘在云家的地位不低,至少廖管家见了腊肉姑娘都非常的客气。
听仆役们传小话说,腊肉姑娘可是云家的第一个丫鬟,二少爷就是在腊肉姑娘的背上长大的,所以不论大少爷,还是夫人对腊肉姑娘都是宠爱有加,犯了天大的错,大少爷也是哈哈一笑了之。从来都没有舍得训斥过一句。
“腊姑娘,既然咱们工坊都是妇人,我们干脆就只要妇人算了,不要那些男人,人手不够,老婆子明天就走一趟牙行,保证能找来三五十个缫丝的好手,至于赶车挑水这些活计,我们其实也干过,谁说妇人家就不能赶大车了,老婆子我就会。
咱把门关起来干活,离外面那些那些男人远远地,这样也少些风言风语,时间一长啊,就能把一些小闺女也招进来,您也知道织绸布的时候最好是年轻女子来干,老婆子这样的人不成的,手上全是老茧子,会把绸布刮花的,只有那些小娘子细嫩的小手织出来绸布才是上等货。
咱家既然能缫丝,自然就能织绸布,以后时间长了呀,浸染的这活我们也自己干,反正咱家的绸布不愁卖不出去,为什么要让那些不相干的人赚咱家的钱。”
腊肉放下汤碗,瞅着大少爷住的正屋哀怨的说:“现在大少爷忙的事情多,要不然请他过来,一定能很快的把所有事情理顺,以前少爷赋闲在家的时候好多主意都是少爷出的,大少爷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什么事情都难不住他,想一小会比我们想一年还管用,可是现在不成了,他要考虑军国大事,我也不敢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去烦他。”
腊肉每回到这时候就觉得自己好笨,连这样的小事情都弄不好,不过六婶子说的没错,云家的门风很重要,不能让不相干的男人进来,明天还是让六婶子去牙行再雇一些妇人过来干活。
说着话不觉间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就过去了,六婶子招呼一声,刚才小睡了一会的妇人就匆匆站起来,揉一下酸涩的眼睛重新回到蚕房,就这一回,又有好多蚕开始吐丝了……
生活就是这样,富贵人家劳心,贫贱人家劳力,说到底都不过是生死疲劳而已,只要日子还能过的下去,都想拼命地给自己拼一个好日子过,谁都休想逃脱。
黎明前的黑夜总是最黑暗的,咬着牙撑一撑也就过去了,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结果是什么,可是不干活,什么都是空的。(未完待续。。)
ps: 第一章
第四十二章肮脏的宫廷
与此同时蓝蓝也在干活,手里的绣花针在不断地穿梭,一副百寿图将要在她的手下成形,这是礼物,辽国太后的生日礼物, 自从辽圣宗耶律隆绪死后,这位闺名菩萨哥的萧太后就和她的姑姑萧绰萧太后一样对辽国的政局有着无与伦比的影响。大宋和辽国已经三十余年不问兵戈声,在人家太后的寿辰之际送上一份厚礼也是应有之事。
赵祯就躺在一边呼呼大睡,自从上一回碰过蓝蓝之后,他就很有规律的十天和蓝蓝圆房一次,其余的时间过来,就是单纯的为了睡觉。
眼看着天就要亮了,蓝蓝这才将绣好的百寿图用剪刀仔细的修整了一下,和宫女一起将百寿图挂起来,鹅黄色的底子下,五颜六色的寿字显得格外醒目,不过算不上庄重。
赵祯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笑道:“不能做国礼,当做家礼送去这是极好的。”
蓝蓝呀了一声,赶紧过来从桌案上倒了一杯温茶伺候赵祯喝了下去扶着赵祯重新睡好小声说:“还有一点时间,您可以再眯一会。”
赵祯笑道:“既然醒了,就不睡了,睡也睡不着,都说朕享尽人间富贵,却不知朕非常的羡慕那些富家翁,没有这么多繁杂的政务,可以一觉到大天亮。”
“陛下又说笑了,富家翁的日子也不好过,如果是地主,农忙的时候他几乎是睡不成觉的,如果是商家。更是劳心费力的要为今天怎么赚钱想办法,只要是成功的人,除非是二流子,很少有谁能逃过劳心费力的命。”
赵祯哈哈一笑道:“果然如此啊,朕还以为他们整天无所事事的吃喝玩乐,宫里的宦官说起人家来也非常的羡慕,看样子朕是以讹传讹了。”
蓝蓝用热毛巾帮着皇帝擦脸,接话道:“您是皇帝的命,穷人的身子,妾身咣当咣当的织布的时候您说没睡意。却睡的呼噜声山响。妾身做绣活不出声您却睡不着,真不知道怎么说您。”
赵祯愕然的想了好一阵子才说:“踏实,你咣当咣当的织布的时候,朕觉得心里很满足。听你织布就像听见全天下妇人在织布。这说明百姓没有偷懒。朕自然高枕无忧,一旦万籁俱静,你知不知道这种寂静能把人逼疯。一点声音都没有就像来到了阴曹地府,那种感觉让朕毛骨悚然,自然毫无睡意。”
蓝蓝掩着嘴咯咯的笑了起来,抓着赵祯的手说:“既然如此您只要睡不着了,就到妾身这里来,妾身故意把织布的声音弄得响一点,好助您安寝。”
和心情愉快的赵祯做好约定,一大群宦官就走进来伺候皇帝更衣,自从上回听说自己没有整理好皇帝的衣着之后,蓝蓝无论如何也不肯帮皇帝再整理衣衫,梳洗了,皇帝问起的时候,她就说自己的皇帝夫君当然要做到完美无瑕才是,一个乡下女人的品味会有损皇帝的尊严。
赵祯在蓝蓝这里的早餐一贯是非常简单的,今天也不例外,只有一大碗面条,闻起来酸香可口,赵祯端起饭碗就吃了一个底朝天,拍拍自己的肚子就打算去上朝。
想要和蓝蓝打个招呼,却发现她面色苍白,用手帕捂着嘴,似乎非常的难受,经验丰富的赵祯顿时有一种狂喜的感觉从脚底板涌到脑门上,祖宗保佑蓝蓝真的怀孕了。
“让太医院的博士王远崖到紫竹轩来,快!”
赵祯忘记了自己马上要去大朝会,喘着粗气吩咐邹同快去。
“陛下,妾身只是有些恶心,并无大碍,不敢妨碍陛下早朝,您快去吧,妾身这些年也是过惯了苦日子的人,一点小病消灾不妨事,可能是昨夜没有休息好。”
赵祯急切的问道:“这个月的月事可曾来过?”
蓝蓝涨红了脸摇摇头,
赵祯的心里更加的愉快,回头又对一个宦官吼道:“为什么太医还不来,你去,命他们快快赶来!”
见那个宦官一路狂奔着向外面跑去,赵祯又对一个宦官道:“今日罢朝,有事先交到参知政事处,等朕明日处理!”
赵祯亲自将蓝蓝扶到椅子上坐下,抚摸着蓝蓝的头发说:“你可知道,朕盼这一天盼的脖颈子都酸了,上苍给了朕三个孩儿,又把它残忍的一一夺走,前唐时期皇太子李宏曾经作诗曰:“蔓生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为瓜好,二摘使瓜稀,三摘尤尚可,四摘抱蔓归。
朕读到这首诗的时候,泪洒衣襟,女皇有瓜可摘,而朕想摘都没有瓜摘啊,老天自己就把朕条藤蔓上的瓜一连摘走了三枚。所以这一次,朕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老天再把朕的瓜摘走。”
蓝蓝见皇帝眼窝潮湿,心疼的抚摸着皇帝的脸说:“不会的,不会的,您是天子,上苍不会这样残忍的对待您的,如果妾身真的有了身孕,哪怕这条命不要也会给您将皇子诞下来,只是不知上苍能否降下恩赐,让我给陛下怀上龙种。”
赵祯颤抖着说:“一定会的,你是一个有福气的女人,一定能的。”
当邹同气喘吁吁带着同样气喘吁吁地御医王远崖过来的时候赵祯已经收拾好情怀,端坐在椅子上等着御医做最后的判断。
蓝蓝见王远崖从盒子里取出一条红丝线的时候,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忽然想起云峥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悬丝症脉根本就是扯淡,人的脉象千变万化,手把手的都会出现偏差,更不要说拴着一根红丝线了,说这话的时候是陆轻盈偶感风寒,请大夫上门的时候说的,直接请老大夫在陆轻盈的手腕上把的脉搏,对男女之防毫不在意。
眼见宫娥要将丝线拴在自己的腕子上,蓝蓝咬咬牙对皇帝说:“陛下,妾身出身低微,没有那么金贵,如今妾身腹中的孩儿比什么都重要,妾身斗胆请老御医拿手把脉,家父当年对悬丝症脉只说诟病多多。”
赵祯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感动的神色对战战兢兢地王远崖说:“所谓医者父母心,既然昭容不在乎,你可亲手把脉。”
王远崖惊讶地看了皇帝和昭容娘娘一下,点点头就把脉枕放在蓝蓝的手腕底下,探出三指放在蓝蓝的脉搏上,绿着胡须沉思良久才起身恭贺皇帝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昭容娘娘确实是有了身孕,已经一月有余。”
赵祯蹭的一下站起来笑道:“朕就知道是这样,朕就知道是这样。邹同!从今日起紫竹轩就由你看护,但凡饮食日用皆须查验,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王远崖见皇帝高兴,他也喜形于色,就要开出养胎的方子,却被蓝蓝阻止了,皇帝不悦,正要问原因,却听蓝蓝说:“陛下,臣妾的身体臣妾自己清楚,从小大一向无病无灾,早年间蜀中名医就说过,臣妾的身子非常的康健,这些补药不吃也罢,只要多吃一些五谷杂粮,自然就能诞育出一个健康的孩子。是药三分毒,臣妾不想吃药。”
皇帝狐疑的回头看看王远崖,王远崖连忙拱手奏道:“陛下,昭容娘娘所言甚是,只要是药物多少都会有些毒性,如果母体康健,自然无需服用,微臣刚才为娘娘把脉时发现,娘娘的身子却是康泰,脉象沉稳有力,胎儿的脉象虽弱,乃是胎儿尚小的缘故,只需到三月以后,脉象自然会变的坚强。”
皇帝听了御医的话这才放心心来,好好地安慰,嘱咐了一下蓝蓝,下令闲杂人等不得进入紫竹轩,这才匆匆的离去,自己的妃子有了身孕,看看那些朝臣是不是还要逼迫自己过继儿子。
曹皇后听到蓝蓝怀孕的消息后,手里的杯子再一次掉在地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浑身都在颤抖,这个女人的气运真是太好了,后宫三千佳丽,能怀孕的人不过聊聊几人,林氏进宫晚,却拔了头筹,一想到是自己亲自将林蓝蓝送到皇帝身边,不由她肝肠寸断。
一个人坐在大殿里呆呆的过了很久,直到皇帝的身影出现在大殿里这才如梦方醒,连忙起身见礼,皇帝将曹氏扶起来说道:“你是一个贤惠的,只是上苍不作美,没有一个孩儿,这是你的不幸,也是朕的不幸。如今后宫之中怀孕的有三人,林氏,黄氏,张氏,你是皇后有些事情就该你去做,林氏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直到胎儿生下来才好。
至于黄氏,和张氏,你需要尽快的处理掉,濮王赵允让既然想看朕的笑话,那就让他好好地看看,以为用偷天换日的法子将男人运进宫,使那两个无耻的女人受孕,就能让朕从他的儿子中间挑选一个来继承皇位,他是在做梦。
朕以前不追究是想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能干什么,现在林氏既然能怀孕就说明朕的生机犹在,用不着过继别人的儿子。”
曹氏猛地站起来吃惊的道:“黄氏,张氏,她们敢秽乱宫廷?”
赵祯痛苦地点点头说:“这是孩儿军通过隐秘的渠道禀报上来的,不会有错的,那些男人已经被擒获,被朕碎尸万段了。”
曹氏的神色阴晴不定的道:“哪么林氏……”
赵祯烦躁的摆摆手说:“她不一样,她怀的确实是龙种,你要看护好她,如果是男孩,你我百年之后的香火还要靠他来维系,这对你只有好处没坏处,无论如何你都是他的大母,是我们自己的孩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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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骗子的世界
蓝蓝知道自己怀孕了,从月事没来的那时候就非常的清楚,在白云寺跟着五沟大师学习了一年多的医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是一个成熟的女子,而皇帝也只有不到四十岁的年纪,这样的年龄有一个孩儿是非常自然的事情。
云峥当初笑谈过,这个时候不论是谁,只要给大宋官家生一个自己的孩子,不论她长成什么样,身份地位如何的低微,都没有关系,只要有孩儿,成为后宫之主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云峥把这句话当做笑谈,有心的蓝蓝却不这样认为,所以她背着所有人哀求五沟大师教她一些密宗的神秘法门,她想去博一下。
五沟大师常年奔走在川藏边缘,作为一位佛学大师自然对密宗有着极深的认知,和那些传奇喇嘛不同,五沟大师将自己的认知放在对密宗最本源的认识上,通过探索本源来解释那些晦涩难懂的经文,欢喜禅是西藏密宗由印度密教发展而来。密教也称坦多罗教,坦多罗,原义就是生殖、繁衍。它继承了印度教中性力派(纵乐派)的思想和实践。
这个教派是在做生命本源的探索,如果扒掉宗教的外衣,人们就会发现,他们对人类生殖,繁衍的认知达到了一个非常高的程度。
大宋官家的三个男婴夭折了,十二个女儿中也只有四个活了下来,对这位至高无上的帝王来说,是一个灾难。一个足以让他灭顶的灾难。
密宗对女子的生理期,和男子的身体状况都有一个非常清晰地阐述,五沟大师将这些秘闻一一讲述给了蓝蓝听,所以如何才能在身体最好的情况下怀上孩子,蓝蓝很清楚。
大宋的官家在这方面就走入了误区,他以为女子越小,精气神就越是充足,生出孩子的机会就越高,实际上不是这样的,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身体都没有发育完成。这样的女子生出来的孩子很难保证他们不夭折。蓝蓝在看到后宫那些青涩的小姑娘之后,就非常的确定,皇帝无子,纯粹是自找的。至于那位相貌普通的曹皇后。蓝蓝恶毒的认为皇帝对她恐怕没有多大的性趣。
盖着小被侧卧在床上。透过纱窗能模模糊糊的看到邹同那具习惯性佝偻的身体,五百贯的交子终于说动邹同帮她除掉另外俩个怀孕的宫妃。这时候不是仁慈的时候,那两个怀孕比自己还要早的宫妃才是自己最大的敌人。而曹皇后不是,曹皇后从来就没有资格成为自己的敌人。
如果说蓝蓝在云家学到了什么,冷静的判断对手是谁无疑是她最大的收获,皇帝已经废掉了一位骄横跋扈的郭皇后,所以不可能再废掉中庸的曹皇后,自己如果把目标对准曹皇后,无疑会被所有的大臣所厌弃,对自己不会有半点的好处。
蓝蓝很奇怪,奇怪的就是自己给邹同交子的时候,他接受的很干脆,表情很奇怪,蓝蓝不怀疑邹同对皇帝的忠诚,假如还有其原因的话,自己这就干了一件蠢事。
邹同不可能帮自己去干掉皇帝来之不易的孩子,这是肯定的,那么问题出在哪里呢?云峥说过,事情不明朗的时候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机会这东西总会有的,那是给有心人准备的,自己是不是太鲁莽了,好在还有弥补的机会,邹同从昨晚拿到交子到现在还没有机会接触皇帝……
于是蓝蓝就坐起来开始弹琴,琴声哀怨而激烈,似乎在作最激烈的思想斗争,邹同听到了琴声,心里面已经乐开了花,黄氏和张氏的丑闻整个皇宫里也只有自己和皇帝知道,所以林氏的要求对他来说几乎不是要求,皇帝不可能容忍黄氏,张氏秽乱宫廷的,自己其实什么都不用干就能拿到五百贯交子这实在是一件美事,作为秘密的知晓者,让邹同从心里有一种极高的优越感。
琴声停止了,林氏宫里的那个蠢宫女来邀请自己,说昭容娘娘有请,邹同笑的更加开心,难道说这个女人不放心,打算催促自己一下?
林氏坐在古琴的后面,信手扒拉一下琴弦轻声道:“邹公公,蓝蓝给您添麻烦了,自从我发现腹中已经有了陛下的骨肉,无时无刻不在为孩子的将来着想,以至于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一个妇人,为了自己的孩子不管干出什么狠毒的事情都是可以原谅的,可是我却无法安眠,昨晚一夜没睡,白日里也觉得神情恍惚,这样下去我就不得心安,硬夺来的福分不是福分,我为孩子想了很多事情,唯独没有考虑陛下的感受。”
说道这里蓝蓝哽咽着停了下来,拿手帕擦拭一下眼睛继续说:“黄氏和张氏怀的也是陛下的亲骨肉,而陛下子嗣不旺,这对陛下的伤害太大了,同时也让公公您身陷险境,我一时昏了头了竟然想出那么恶毒的法子,邹公公,妾身哀求您忘掉妾身之前说的那些话好吗,您就当是一个怀孕的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产生的幻觉。”
邹同的表情从不解慢慢的变成了惊讶,而后恢复了平静,笑着从怀里掏出那一沓子交子推到蓝蓝的面前说:“您是咱家见到的最善良的宫妃,好人会有好报,这些交子请娘娘收回。”
蓝蓝摇头叹息一声道:“您是好人,自蓝蓝进宫,您就对蓝蓝照顾有加,蓝蓝感激不尽,这些交子留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处,请公公拿着帮蓝蓝去宫外的佛堂里烧几柱香,忏悔一下我的罪孽,求佛陀饶恕,如果有报应请降罪蓝蓝,莫要伤害我的孩儿。”
说完这些话,蓝蓝将交子推还邹同,整个人似乎都轻松了下来,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邹同揣着交子又回到了大门外,抱着拂尘站在明媚的阳光里觉得很舒服,没错,就是这种感觉,见惯了宫妃们你死我活的争斗,猛然间出现了一个良善的让邹同打心眼里为陛下感到高兴,谁不喜欢和一个良善的人打交道呢?他已经想好了,拿出十贯交子请相国寺的大师帮着昭容娘娘做一场法事,好好地为小主子祈福一下……
“他竟然敢骂我是蠢货?”曾公亮在包拯家里暴跳如雷。
包拯捧着茶杯看着怒气冲冲的曾公亮好半晌才发话道:“老夫开始也为你感到难过,不过在老夫亲眼观察了那种火药的威力之后,觉得他说的没错。”说完话就把茶杯里的漂浮的茶叶吹开,美美的喝了一口之后,放下茶杯将双手抱在小腹上,等着曾公亮继续爆发。
“希仁兄亲眼见到了火药的威力?”曾公亮忘记了自己要发火这回事:‘威力如何,真的有开山裂石的效果?”
包拯点头道:“真的有,偌大的一截城墙就在老夫的眼前灰飞烟灭,不但烟火会伤人,就连传出来的音波,对,就是这个词,音波也能杀人,外表毫发无伤,内脏已经糜烂,被称为大杀器丝毫不为过,有了这东西,骑兵来多少死多少,所以老夫才会认同云峥将你列入蠢货这个行列。”
曾公亮激动地搓着手不断地在地上转圈子,大踏步的走到包拯面前摊开手道:“秘方,给我秘方,我要立刻拿去试验。”
包拯像看蠢货一样的看着失态的曾公亮道:“你都被人家认为是蠢货了,你以为他会把秘方交给老夫?难道老夫和你一样都是蠢货不成?”
老包说完就捧腹大笑起来,能调侃曾公亮的机会实在是不多。
“他敢独自保佑杀器秘方?他要干什么?这东西乃是国之重器,不适合掌握在私人手里。”曾公亮有些担忧。
老包将曾公亮按在椅子上笑着说:“莫急,莫急,老夫为了避嫌,也不知道秘方,不过陛下是知道的,孩儿军已经将秘方秘密的呈递给了陛下,你想要知道可以去找陛下要。”
“告辞!”曾公亮一刻都不打算停留,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又转回来端起茶碗一气将茶水喝干对包拯说:“茶叶不错,一会派管家给我送过去一包。”
半个时辰之后曾公亮已经正襟危坐在承泰殿的椅子上等着皇帝召见,同样坐在椅子上打着瞌睡的是参知政事贾昌朝,两个人向来意见不合,所以曾公亮依例拜见了参知政事就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焦躁的等候皇帝出来。
“明仲何事如此焦躁焉?”贾昌朝主动探寻曾公亮的来意,他不希望曾公亮也是来劝说皇帝早日立储的。
“闲来无事,准备找陛下对弈一局,上一次惨败,希望这一次能找回一点面子。”曾公亮信口胡说,他现在面对贾昌朝连掩饰一下厌恶之情的心思都没有。
“陛下今早未曾临朝,恐怕没有精力和明仲你下棋,国事稠溏,明仲既然不能为君分忧,也不能如此儿戏朝堂,大宋天下还远远未到歌舞升平的时候。”贾昌朝似乎没有听出曾公亮的厌烦之意,反而出言教训起曾公亮来。(未完待续。。)
ps: 第一章。
第四十四章最大胆的梦境
“明公的存在才是大宋迟迟不能歌舞升平的原因所在!”曾公亮怒不可遏的留下这句话之后打算离开,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就是这样的。
贾昌朝呵呵笑道:“政见不同原为常事,明仲何必恶语伤人,也罢,老夫这就离去,将朝堂留给你们年轻人纵横,这里有老夫亲笔写的奏折就劳烦明仲递交给陛下。”
曾公亮惊讶之极,贾昌朝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却发现贾昌朝从左边袖子里掏出一个写好的奏折放在曾公亮的身边,然后就甩着袖子离开了承泰殿。
赵祯就在帷幕后面,面色铁青,好一个狡猾的老贼,宫中才开始有了一点动静,他就能抢先一步自请外出,秽乱宫廷案已经有证据表明他贾昌朝脱离不了干系。
走出帷幕看到目瞪口呆的曾公亮赵祯叹息一口气道:“人家都说你曾明仲是一个老好人,朕以前不信,现在发现确实如此。”
曾公亮指指手里的那本奏折,又指指自己,他发现自己今天遇到的事情都是出乎自己预料之外的,没有一件能够让他清楚明白的给自己定位。
赵祯从曾公亮手里取过奏折打开看了一眼之后用奏折轻轻地敲击着自己的掌心说:“去职还乡?想的太轻松了吧?朕受的屈辱难道就能一笑了之?”
曾公亮拱手道:“还请陛下明示,若陛下受辱,微臣定会拼死为陛下讨还一个公道。”
赵祯笑道:“主辱臣死这是你的节操,可是不行啊。人家就是认为朕不会将这件事情公诸于众才会如此的肆无忌惮,所以朕受辱是一定的且无法更改,说出去朕受到的侮辱会更大,皇家颜面也会荡然无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些帐以后一起算吧。
你不是来找朕下棋的吗?那就开始,正好朕也想静一静,在棋盘上杀伐一番去去晦气也好。”
惊疑不定的曾公亮在花厅陪着皇帝下棋,心慌神乱之下自然被皇帝杀的大败,一盘棋结束后赵祯将手里的棋子投进漆盒笑着说:“明仲心神不安。这棋下的忒没味道。你既然是老实人,就不要学人家想得太多,你的实务干的很好,是我大宋有数的能臣不适应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乃是自然。说说。你进宫见朕有何要事。朕可不相信你曾明仲会有闲工夫来找朕下棋。这和你的为人很不相符。说说吧,朕这时候已经气定神闲。”
曾公亮勉力抛开心中的疑问拱手道:“陛下可曾收到蜀中云峥递过来的新式火药秘方?”
赵祯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呵呵笑道:“确实收到了,而且让孩儿军制作过了。威力确实惊人,完全出乎朕的预料之外,朕已经给云峥准备了轻车都尉的勋爵头衔,作为朕感谢他对大宋的一片赤胆忠心。”
曾公亮习惯性的搓着手道:“微臣斗胆一观!”
赵祯想都没想一句话就回绝:“不成!”
曾公亮艰难的拱手道:“为何?微臣身为军器监督造,知道秘方乃是正理啊。”
赵祯看着曾公亮憋得通红的脸强忍着笑意说:“防火,防盗,防曾公亮!”话一出口,皇帝就笑的不成了,拍着桌案将还没有收起来的棋子震得散乱不堪。
好半晌才缓过来,看着曾公亮那张幽怨的脸又开始大笑,好不容易止住笑声,才对曾公亮说:“这是人家云峥的原话,奏折里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朕,万万不可告诉你,说你身为大宋军事秘密的掌控者,却有著书立说的坏习惯,万一将火药的秘密泄露出去,大宋就会更加的危险,他还雄心勃勃的说,在大宋没有构建好坚固的军事防线之前,火药的秘密绝对不能泄露。”
曾公亮好奇的问道:“大宋的军事防线?”
赵祯走到江山一览图的边上,手在大宋边境的虚虚的划了一下,就重新坐了下来,等曾公亮说话,云峥的奏折在寒林交到他手里的时候,赵祯彻夜未眠,邹同举着蜡烛陪着皇帝一遍又一遍的在看大宋的边疆,如果云峥的计划得逞,赵祯认为自己即可死了都能对祖宗有一个交代了。
曾公亮的记性非常的好,皇帝只是拿手随便划了一下,他的心中就掀起了惊涛骇浪,狐疑的看着皇帝说:“陛下,微臣如果没看错的话,您刚才似乎将青塘,瀚海,燕云十六州,甚至大理南诏,安南国一起划进来了。”
“高山为锁钥,瀚海为屏障,雄关为咽喉,东方鸡鸣,西方月半,南方春草萋萋,北方地冻天寒,此为汉唐之所以雄壮也……”
赵祯随口背诵了一小段话,抓起桌子上的棋子随手摩挲,想了良久喟然叹道:“这是朕梦想的极限……
可是,有人却说当年太祖大渡河边挥动玉斧说我大宋的江山至此而终,乃是短视之策,一个国家如果失去了对土地的渴望,也就失去了前进的动力……
还说大宋现如今之所以弊病重重,最大的原因就在兵多,官多,百姓土地少,试想一下,一旦大宋拥有燕云十六州,河北的驻军只需要两三成就能依仗地利之便将边关守卫的水泄不通,西北同样如此,如果瀚海握在我手,那里还需要在环州,永兴军路,秦凤路蓄养百万之众?
他还说大宋的官员不算多,叠床架屋的结构只是因为没有那么多的土地来安置这些官员而已,如果形成刚才所说的那种现实,大宋的官员可能还不够。
黄河,淮河乃是大宋的两条害河,黄河数十年就会改道一次,每回改道都会给大宋带来巨大的疮疤,一旦黄河入淮河,那种灾难更是让人痛彻心扉。
大宋治理黄河,淮河已经投入了巨大的财力和人力,如今改造的成果就是让黄河的河堤已经高过开封城,那家伙还说,如果他要攻城,不必和大宋的禁军纠缠,只需派遣骑兵,在黄河汛期来临之时掘开河堤,就能让汴梁城不攻自下。当年秦国悍将王翦不就是依靠决水灌大梁最后灭掉了强悍的魏国,历史上已经有先例,那家伙问朕难道就不担心?
如果大宋的土地足够广阔,大宋就没有土地兼并这一说,黄河治理艰难,那就不治理,我们把百姓从黄泛区迁离就是,这样黄河每一次泛滥之后就会给黄泛区带来一大片肥沃的土地,我们在那里只种粮食不住人也就是了。”
曾公亮卸掉官帽挠着头发吸着凉气对皇帝说:“这是梦境!”
“朕知道!”赵祯没好气的回答,舔舔发干的嘴唇又说道:“以前怎么没人做过这种梦?”
曾公亮叹口气说:“没有人敢,也没有人有过这种奇怪的想法。”
“可是有人说,心有多大,未来就有多大,只要持之以恒,最后总会达到目的,那家伙甚至提到了攻破燕云十六州封王的事情,甚至说将来他万一达到了那个高度,要朕把琼州给他当封地,他打算在那里养老……”
“这人是谁?”曾公亮咬着牙根一字一句的问道。
“云峥啊,朕和你不是正在谈论他么?”赵祯似乎非常的愉快接着说:“如果他真的能把燕云十六州给朕夺回来,王爵好说,琼州给他也无所谓,反正是烟瘴之地……”
“陛下,醒醒,这根本就是一个无法实现的梦境,这是蛊惑,云峥应当发配琼州!”
赵祯呵呵一笑,指着曾公亮说:“人家在奏折里给朕描述了这样的一幅场景,让朕沉迷不以,不过也难说,这家伙现在手握一万雄兵……”
“那是一万厢军,一万只会干活卖苦力的厢军,他后面还有三万多张嘴需要填饱,十年之内他能做到自给自足,微臣就谢天谢地了。”
赵祯吧嗒一下嘴巴,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这个话题对曾公亮说:“火药的秘方被朕给烧了,所以只能口口相传,秘方非常的简单,不过,爱卿你要思想清楚,一旦你知晓火药配方,就会时刻在孩儿军的保护之下,想要保有什么**之事就会很难。”
曾公亮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事,自己如今孤身在京师,家眷还在老家,身边只有两个老仆,自付立身清白,没有什么好隐瞒地,果断的点头同意。
赵祯说着话随手将云峥教给他的火药经典配方写了出来,让曾公亮看了一眼就亲自将那个小纸团扔进了烹茶的小炭炉,拿火钳子将纸灰弄散才算作罢。
火药配方这事情是不可能瞒过曾公亮的,大宋如果想要量产火药,就离不开曾公亮,所以皇帝才会在警告过他之后把火药的终极秘密告诉了他。
曾公亮闭目沉思一会,疑惑的对皇帝说:“如此简单?”
赵祯点点头说:“就是这么简单,孩儿军中那些粗手粗脚的军汉都能制造出来,到你手里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寒林说孩儿军自己制造的火药威力不如云峥自己制作的大。”
曾公亮点头道:“这是必然的,药量的配比只要差一点,效果就会千差万别,那些物事的纯度也会影响火药的质量,微臣一定会注意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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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措手不及
曾公亮见到丁度的时候心情依旧不好,于是丁度很体贴的让丫鬟端上来了酒菜,陪着默不作声的曾公亮喝酒。
“我是不是看起来很木讷?”喝了一壶酒之后,曾公亮停下酒杯问丁度,多年的好友了,有什么事情,他总想从丁度这里得到一个确实的答复。
丁度笑道:“我们是同乡,还是同年,我知道的曾明仲可不是一个笨蛋,他聪慧睿智,心胸豁达为人正直无私,才华卓著,如果把人分作九等,你是第一种有智慧的人。”
曾公亮点点头表示认可丁度的话,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慨然道:“今天被俩个人当做傻瓜对待,几乎让我的信心崩塌,后一位也就罢了,毕竟我劣迹斑斑,他提前做好防备是应该的,可是被贾昌朝这种蠢货利用,让我心中极为愤慨。”
丁度无声的笑了一下,略过贾昌朝直接问曾公亮第二个认为他是笨蛋的人是谁。
“蜀中武胜军兵备道都监,一个从五品的小官,一个毛头小子。”
丁度皱起眉头听着曾公亮的话,觉得很矛盾,武胜军兵备道都监这是一个实权官,从五品也不算是小官了,大宋武将能爬到四品实权官非常的难得,除非是那些被豢养的将门世家。
“马上就要是朝廷的轻车都尉了,这个职位一般是赏赐给尚公主的驸马,现在直接给了一个依靠军功出身的小家伙。”
“你说这是一个小家伙?蜀中这些年人才凋零。大比之期也没有什么出色的人出现,除非是那个将西夏搅得混乱不堪的云峥。”
曾公亮瞪了丁度一眼道:“你以为我说的是谁?你我兄弟累死累活的将《武经总要》整理出来,却被人家诟病的一无是处,认为这本书根本就不该出现,还说这是一种资敌的行为。”
丁度出奇的没有发怒,起身从书房的书架上取过一张札记放在曾公亮的面前道:“这是张方平给我寄来的信,他的信里面提到了一个保密的概念,我开始很生气,后来仔细想过之后就不生气了,他说的还是有道理的。兵法的要义就在出其不意掩其不备上。我们确实有资敌之嫌。
文人完成一部书自然要传诸于世,但是我们都忘记了,我们完成的是一部武备方面的书,无数的制造法门我们都在书中进行了详细的列举。我们甚至还将自己的一些猜测也融进《武经总要》之中。这是一本代表大宋最高工艺技巧的书。不适合到处给别人看。”
“这么说丁兄您也认为我被骂是活该?”
丁度伤感的点点头道:“确实活该!”
就在曾公亮伤感的时候,云峥正在跳着脚的骂人,被骂的对象就是彭九和姜哲还有郎坦。绵绵的秋雨里好几万人就站在大营的外面,远远地看过去就跟鬼一样。
大人也就罢了,还有无数的小孩子在此起彼伏的大哭,不说别的光是这一场秋雨就能要了很多人的性命。
“我不会要你们慢慢赶回来来吗?为什么走的这么急?你以为他们都是大军?可以忘命的往成都赶?死掉的人命都要算在你们头上!”
面对云峥的暴怒,彭九和姜哲郎坦只知道低着头不言语,边上的侯大志小声的说:“都监,他们还没有走到夹江营地,就遇到这些自己过来的厢军,原来的都监带走了好些人,还把营地里的粮食搜刮一空,这些人在听说自己归甲子营管束,这才不管不顾的往都江堰走。
他们的状况很不好,不得以之下,彭虞侯才会要求大家快些走,早点到都江堰才好活命。”
云峥闭上了眼睛,身子摇晃一下,三万多人入营,这是有严格规定的,这里面有非常多的工作要做,比如要剔除伤病,另立营寨等他们养好伤病才能入营,比如要对这些人整体进行消毒卫生,也要另辟营地安置,隔离二十天之后才能检验出有没有瘟疫和传染病,这是需要一套非常严格的程序控制之后才能进行,否则就是对甲子营部众最大的威胁。
“命,砖厂立即停产,腾出所有房间窑洞安置妇孺,记住一定要对他们进行全面的消毒,石灰水和柳枝水是一定要泡的,将他们的随身衣物全部烧毁,反正已经破烂不堪了,给他们换上甲子营这些天收集的成都府的旧衣裳,告诉砖厂管事,他们如果不能安置下这三万余人,就自己搬去雨地里淋雨,安置的命令已经下了半个多月,没条件好讲。
命,所有武胜军军卒去除衣物,全力灭掉自己身上的寄生虫,检验之后身上还有虫子的一律不得进入营地,甲子营家属五家合一家暂时挤挤,等到营房建好之后再各自回家。
命甲子营军卒这些天负责守卫,腾出军营安置新来的军卒,二十天之内不得接触新人,彭九,姜哲,郎坦同时入营,将这些军卒按照军伍队列划分好,二十天之内不得出营!”
云峥的命令发出之后,整个甲子营开始沸腾起来,甲子营的家属开始背上自己的财物离开自己的家,将自家留给新来的军卒,甲子营的军卒开始穿衣披甲,离开军营负责划分这些从地狱里出来的兄弟。
一些老兵自告奋勇的留在营地里安抚那些惶恐不安的老兄弟,他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脱掉衣衫,解散头发,全身泡在石灰水里,那些全副武装的甲子营军卒手持利刃对他们的威胁非常的大。
不光老兵站出来,那些上了些年纪的妇人也被派到砖厂负责检验那些妇孺。
“刘老哥,将主这是要干什么?老汉我可是真正的武胜军厢兵啊。”
“胡兄弟,哥哥知道,这可算不得委屈,咱将主是富贵人家出来的,最见不得自己的部下蓬头垢面的,你看看哥哥我,现在都成干净人了,赶紧洗刷干净,换好衣服去喝一碗热粥,造孽哟,这是饿了几天了?不敢吃干的,先喝点稀的暖暖肠胃,现在吃干的容易撑死。”
“老哥,您说这里有干饭吃?”
“废话,当然有干饭,肉也不缺,不过你们来了,估计要过几天苦日子。”所谓兵一无边无沿,老兵忧心忡忡的看着黑压压的人群不知道说甚好,总觉得自己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给这些人说将主爱干净,比对他们解释什么叫做防疫条例要简单的多,眼看着这里的军士可是在雨地里解衣洗澡,云峥稍微放心一些,骑上马就直接去了山背后的砖厂。
原以为这里会非常的乱,想不到这里的秩序比军营那边还好一些,孩子是孩子,妇人是妇人都窝在巨大的草棚子底下端着碗喝粥,云峥来的时候,砖厂的老兵笑着走过来禀报道:“将主,这里没什么好操心的,老汉等人早就知道会是这幅摸样,所以啊,提前建好了百十个大草棚,将主,这时候不可能全部安置下来,能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就好。
再说了咱的砖厂不能停,一停了大家就没了进项,四万多人要吃饭,万万不能停,老汉就算睡在雨地里也不能停产,这是咱的命根子,死几个人不打紧,要是大家伙全部都没了饭食,死的就不是一个两个的了。”
老兵的话让云峥的鼻子酸酸的,豆沙关下冻雨的时候他清楚是个什么景象,那时候自己还是一个小小的账房,地沟里那些被冻死的发青的尸体他是见过的。
“将主,您别怪老汉没有按照您的意思安置这些妇孺,他们其实都是苦命人,都是吃过大苦的人,既然没死在路上,也就不会死在都江堰。贱命有贱命的活法,您不必担心,老汉担心那些新来的军卒要是有几个心怀不轨的,才是大麻烦,您该弹压就弹压,千万不敢留情,这些事情老汉们都是经历过的,没人会埋怨您的。”
云峥点点头,现如今只能如此了,时间不够,自己的准备工作只完成了一半,云峥对那个罔顾人命的离任都监恨之入骨,不杀掉这个混账,云峥觉得自己没办法安寝。
都江堰一下子涌进来四万多人,刘玉成身为州判是一定要过来看看的,眼见甲子营正在有条不紊的接收厢军,满意的对云峥说:“厢军迁徙从来都是一个大麻烦,乱子不断,你武胜军迁徙能做到不扰民,不动声色,这非常难得啊,看样子你还没有进行过弹压,没死人而完成迁徙者你武胜军是第一例。
云峥寒声道:“如果这些人晚来半个月,卑职能做的更好,那个拿走军卒食物和财物的离任都监去了哪里,还请明公告知一下!”
刘玉成愣了一下连忙说:“你不要胡来,文汉臣已经离开蜀中去了秦州上任,你追不上了,至于被拿走的钱粮你就不要想了,这是厢军惯例。”
“秦州!”云峥恨恨的说了一句就邀请刘玉成进营地边上的草棚避雨。
刘玉成喝着热茶劝解云峥道:“老夫知道,你如果要追杀文汉臣非常的简单,但是呢,不划算啊,厢军里面这种罔顾人命的混蛋非常多,你我是文臣自然学不来这套把人当牲口的把戏,你以为文臣天生就喜欢杀武将啊,有时候也是迫不得已。”
刘玉成的解释让云峥更加的郁闷!(未完待续。。)
ps: 第三章,这几天会慢慢地把欠的章节补齐,谢谢弟兄们的宽宏大量。
第四十七节少年血
他忽然觉得似乎有人在看自己,猛地转过身来,就看见矮墙外面有一个骑在战马上的将军,满身的泥水,红色的披风都已经束成一条湿哒哒的掉在一边,那双血红的眼睛似乎要将自己活活的吞下去。
这样的人文汉臣见多了,武胜军里那些没有饭食吃的兵卒就是这样看着自己的,自己杀了不少,离开的时候全营的人都是这样看着自己的,自己还不是毫发无伤的走到黑虎口。
云峥他是认识的,当初交接甲子营的时候对自己还算是恭敬,此时追过来,自己想要将这些钱粮全部带走恐怕是不成了,那就让他拿走粮食好了,自己正好轻装上路。
“哎呀,云都监,行色如此匆匆上路所为何来?”
云峥从战马屁股上的革囊里抽出强弩,咯噔一声就挂好了弦,抬手就射了出去,终于见到了这个畜生,他觉得多说一句话对自己来说都是一种侮辱。
文汉臣惊讶地看着自己大腿上的插着的弩箭愣住了,眼看着自己大腿上渗出大片的血,啊啊的叫着,拿手指着云峥不知道说什么好,厢军即使斗殴,也是底下的军卒相互厮杀,那里轮得到都监亲自出手。
云峥冰冷的就像是一尊雕塑,再一次挂好一条弩弦,慢条斯理的将弩箭放进沟槽,然后再抬起手将这一枝弩箭也射了出去。
两条腿都插上了弩箭,文汉臣跪倒在泥水里。依旧不明白云峥为什么会拿弩箭来射自己,自己的两个心腹刚刚从马车边上窜出来,浑身上下就钉满了弩箭,刺猬一样的倒在地上,来不及抽搐就被活活的乱箭射死。
云峥从马上下来,他身后的武士五人一组排成阵列皮靴踩着遍地的泥浆向院子里突进,弩箭不断地从文汉臣的耳边嗖嗖的掠过,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距离死亡如此之近,胯下一热,一滩黄色的液体就顺着大腿流了下来。
弩箭过后。那些甲士从背后抽出腰刀。大队立刻散开,文汉臣听见自己的部下在哀嚎,在祈求饶命,但是那些人的刀子依旧毫不留情的落了下来。
“饶命!”文汉臣见云峥走了过来。艰难的从僵硬的嗓子眼里吐出这两个字。
云峥却从他的身边绕了过去。捡起地上的戳子。在粮包上戳了一下然后抽出来,将粮戳的谷子倒出来,拿手搓掉谷皮。把粮食填进嘴里尝了一口,对身后的姜哲说道:“连日阴雨,谷子已经有些返潮,必须快些拉回去晒干才成,如果阴雨不停,这些谷子就需要放在大锅里炒干,这是大事耽搁不得,你现在就去黑虎口雇佣民夫,将这些大车赶回都江堰才是当务之急。
四千人吃的粮食要供应四万人吃,支应不了多久,要快!”
姜哲躬身领命就匆匆的带着几个人离开了驿站大院,地上的尸体横七竖八的,云峥在那里漫步就像走在农田里,不断地评价着粮包里的粮食的优劣。云峥拿着戳子将这里各种粮食都尝试了一遍这才松了一口气。
文汉臣看见驿丞哆哆嗦嗦的跪在雨地里,不断地向云峥叩头,自己那些已经投降的部下,依旧被那些穿着铠甲的武士一刀劈死,如果有站起来反抗的,立刻会被长矛手捅一个透心凉,这是屠杀,云峥根本就没打算留活口。文汉臣甚至听到自己妻妾发出来的尖叫声。
他到底要干什么?文汉臣到现在都想不通云峥的动机,自己不过是带走一些财货而已,每个离任的官员都会这么做,继任的官员想要发财,至少也是两年以后的事情,这是厢军的惯例,自己这一次虽然做得过分一点,被抓到了,也无非是摆酒赔罪而后大家哈哈一笑了事。怎么就会变成现在这幅摸样?
“妇人女子不要动,只拿走属于武胜军的财物。”云峥也听见了那些女人的惊叫,对屋檐下的彭九随口吩咐一声,就去检视武胜军的账簿。
一路上云峥想的很清楚,这一次绝对不能姑息,一旦自己这一次姑息了文汉臣,武胜军以后的日子就会更加的难过,只有斩掉文汉臣的手,才能斩掉日后伸向武胜军的无数双贼手。
厢军内讧而已,谁会当成大事?云峥悲哀的这样想着,看着甲子营的军卒将一箱箱的银钱从屋子里抬出来,也看着甲子营的军士从死去的文汉臣的亲兵怀里掏出大量的银钱,这些都是他们从武胜军钱粮里偷出来的,如今为了这些钱,他们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文汉臣忽然变聪明了,或者说他终于想明白云峥要干什么了,扯着嗓子吼道:“我是贾相的人,云峥,你这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就不怕贾相怪罪吗?”
云峥小心的将一辆受损的粮车上的油布裹好,对着远山道:“今天就算是贾昌朝自己拿走武胜军的粮秣,我一样会杀了他。”
“你怎可胆大至此?”
云峥笑道:“我的胆子向来都是很大的,所以才能在西夏那样险峻的环境里活下来,但是对杀自己人还是兴趣不大,只要不超过我的忍耐极限,我都会笑脸相迎。
你的做法,已经超越了这个界限,很自然的将自己归类到兽类之中,我不杀人,但是杀禽兽从来不会有半点的犹豫,文汉臣,你侮辱了文汉臣这三个字,接下来你就用自己的血来偿还那些死在夹江到都江堰的人命!”
文汉臣彻底的崩溃了,呜咽着恳求云峥放过他,没有半点武将的尊严。
黑虎口驿丞跪在泥地里眼看着这些穿着黑甲的军卒杀掉了文都监的部下,然后将文都监雇佣来的民伕押回来,套上大车,赶着骡马将那些粮秣全部运走,文都监被拖拽在战马的后面惨叫着也走了,只留下了内院的那些哭号不已的妇孺。
还没有走到蒲场镇子,彭九就发现自己拖拽的文汉臣不见了,绳索上就剩下一双手还绑在上面,轻声说了声晦气,就把那双手一脚踢到了山沟里,然后上马继续前行……
刘玉成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在扑扑的跳,云峥把粮食拿回来了,看样子将钱财也拿回来了,问起文汉臣的生死之时,云峥居然说没见,说自己当时为了抢回粮秣,和文汉臣大战,谁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
就在刘玉成准备发怒要训斥云峥的时候,张方平的一个老仆骑着一头驴子赶了过来,将一封信拿给了刘玉成。
刘玉成看完那封信,缓缓地坐到椅子上对云峥说:“你的运气总是这么好吗?”
云峥被这句弄得莫名其妙,奇怪的问道:“明公何出此言?”
刘玉成喟叹一声道:“贾昌朝罢相,退职还乡了。”
云峥摇摇头说:“事情根本就和贾昌朝罢不罢相无关,一个将主一口气将四万多人的口粮全部拿走,这根本就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如果文汉臣不是这样贪得无厌,我能理解他在离职的时候弄一点钱粮的想法,只要不超过三成,我就会由他去做,如今他为了钱财不惜将这四万人逼到绝路,明公有没有想过这四万人走投无路之下造反怎么办?
到时候不光是末将遭殃,就是张公,和您都逃脱不了干系,他既然不顾我们大家肆意妄为,那么我们自己有什么理由替他着想?”
刘玉成恨声道:“你就没有想过这件事怎么收场吗?文汉臣定是死了,他的部下也死光了,难道说你打算推到盗贼身上?别忘了,咱们蜀中这次已经把盗贼给剿灭了。”
云峥笑道:“大丈夫行得正,走的直,您尽管据实上报也就是了,只是您要帮属下多说一句啊,就说卑职是为了平息厢军怒火才这么做的,要不然会有哗变。”
“无耻!”刘玉成从来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
“武胜军有饭吃了,卑职无耻一些也无妨,家里妻子还有身孕,卑职出不得岔子,要是按照军律,卑职的孩子就要劳您看护了。”云峥懒洋洋的道。
刘玉成怒极反笑:“嘿嘿,你还知道自己犯了军律?你还知道这是砍头的罪过?你还能想起家里的妻子?老夫以为你做事勇往直前不管不顾呢。”
云峥无奈的道:“明公啊,没把人逼到绝路上,谁会去干这些事情?当时的凶险情形您不是没看到。就算甲子营大发神威将这四万人全部杀掉,您以为煌煌青史能饶了我们?
相比之下弄死文汉臣就简单多了,麻烦也少,收拢军心是其一,安定成都府的民心是其二,这就叫做两权相较取其轻。再说如今贾昌朝完蛋了,您的部下就死了一个都监,还是一个离任的都监,卑职敢肯定,您就算报上去了,上面的大佬也不会当成事,大宋的都监多如牛毛,死掉一个两个还能给别人腾位置!”
刘玉成努力了好久才让自己平静下来,沉声对云峥说:“保证这些人的生活,再出岔子谁都保不住你,你的胆子太大,心太狠,如果你能离开蜀中,老夫会极为庆幸。”
云峥把脑袋搁在椅子上道:“武胜军,不,少年军其实就是为打仗而生存的,蜀中如今歌舞升平,我们留在这里也没有用武之地,或许不久的将来,我们就会去边关,或者蛮荒之地作战,明公就算是想撵少年军,也没人撵了,少年血,必将洒在疆场!”(未完待续。。)
ps: 第二节
第四十六章追粮
文臣有苦衷,武将有苦衷,甚至皇帝也有苦衷,于是,最后牺牲的只能是这些百姓的利益,一将功成万骨枯如今已经成了一件顺利成章的事情,至于万骨愿不愿意枯,是没有人会跑去问问他们的意见的。
云峥打定了主意,既然文汉臣问都不问的就把别人牺牲掉了,他就打算把这种被人抛弃的滋味也让文汉臣自己尝尝。
去秦州上任?这些天阴雨不绝,他能走出多远?到现在能不能走出成都府辖区都成问题,一支带着辎重的军队想在蜀道上走快,纯属做梦,武胜军的开拔钱粮都在他手里,谁给他的胆子私自带走?厢军惯例?这是别处的惯例,在甲子营就行不通。
“彭九!命甲子营骑兵全员准备,我们这就去把钱粮要回来!”
听到云峥对部下发布命令之后,刘玉成大惊!云峥这是要去找文汉臣火并啊,连忙阻止道:“万万不可,一旦你们起了冲突,双方都会有罪,云峥,想想你的前程。”
已经骑上战马的云峥惨笑道:“前程!面前多了四万多跟鬼一样部下,我还有什么前程可言,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想要前程的话,这四万多人就会有很多人饿死,我先把他们的肚子填饱再说其它。
云峥胯下的大青马长嘶一声就窜了出去,甲子营骑兵也跟在将主的后面向长津关冲去。
刘玉成急的直跺脚,这些骑兵各个全副武装。马兜里的短矛都揣上了,这分明是要去干掉文汉臣,蜀中要是出现武将互殴的场面那就热闹了。
刘玉成不敢拦云峥,生怕这几万人哗变,已经有好多老军凑在一起眼神阴森的瞅着自己,文汉臣这一次给自己惹了大麻烦,云峥是谁?根本就是一个桀骛不驯的主,乘烟观的事情谁都知道是他干的,却没人声张,包括嫉恶如仇的包拯也当没看见。文汉臣自以为有贾昌朝庇护就能为所欲为。实在是高估了他自己。
事到如今,只能回到成都府找还没有离开的张方平商议。打定注意的刘玉成匆匆的将自己带来的犒赏钱粮交付给焦头烂额的苏洵,自己也骑上马,飞快的回成都去了。
正坐在屋檐前观赏雨景的张方平听完刘玉成的诉说之后。从茶壶里倒出一杯茶放在刘玉成的面前道:“没有火并。也不会出现火并这回事。云峥的心思很清楚,他不会胡来的,武人的世界强者为尊。他们打不起来,甲子营强悍的军威能把文汉臣活活的吓死,云峥去讨要开拔钱粮,也没什么错,文汉臣一个小小的都监竟然弃自己一万部众于不顾,将所有的钱粮装进自己的口袋,这本身就是寻死之道。
我们不管也就是了,两个小小的都监在为一点钱粮争论,早就不稀奇了,朝堂上的相公不会当成一回事,陛下也不会在意,玉成,你在成都府估计也停留不了多久,要把自己的眼光往远里看,位置一旦上去了,你就会觉得今日的烦恼不足一晒……”
一人双骑的五百骑兵奔驰在蜀道上就像一条乌龙在快速的移动,上千匹战马的四千余只蹄子踏在地上犹如战鼓一般,这些跟随云峥走南闯北的汉子如今骑术在大宋军中已经是上上之选,等到天黑的时候就已经到了长津关,长津关守将看到一队彪悍的骑兵正在冲击城关,吓得魂飞天外,正要下令闭关,却看见了甲子营的旗帜,这才脸色苍白的回了魂,甲子营的骑兵总是在蜀中横行无忌这件事他知道,但是亲眼看到还是第一遭。
骑兵穿城而过,似乎没有在长津关停留的意思,一匹马停在长津关守将的面前,满身泥水的云峥沉声问道:“文汉臣走了多久了?”
守将眨巴一下眼睛连忙道:“已经走了三天了。”他老实回答,实在是不愿意接触云峥那双血红的眼睛。
“辎重何在?”
“随身携带,足足有三百多辆大车!”
问清楚了话,云峥就继续拍马前行,没有半点停留的意思,等到大军穿城而过以后,长津关守将才发现自己面前多了五百匹战马,这是已经跑累了的战马,云峥把这些马留下来的意思很清楚,就是要自己帮着照顾,长津关守将瞅着自己的部下牵着马去给战马洗涮喂食,长长的松了口气,不由得有些庆幸,文汉臣走的时候还以为这家伙真的发了大财,现在看来,那些钱财很可能是杀人夺命的钢刀,大宋厢军从来都是这样,能力强的多吃一些,能力小的就少吃一些,以前大家都看惯了,也习惯了,不过现在有人不愿意,文汉臣恐怕要遭殃。
过了长津关,有好长的一段平路,直到黑虎口才会折上栈道,云峥不相信文汉臣在这点时间里能跑上栈道,他定然在黑虎口等着雨停之后才会上栈道,大雨中的栈道还不能轻易通行。
又跑了两个时辰,雨下的更大了,大雨将火把浇灭,云峥见不能再走了,甲子营的部下也已经是人困马乏,恨恨的下令在一个叫做蒲场的小镇子休息一晚,五百人马将这个小小的镇子骚扰的人仰马翻这才安顿下来,这时候的云峥根本就不讲理,百姓家他不去骚扰,驿站和当地的官衙他却没打算放过,塞了个满满当当,至于那些驿站的人和官衙的人去哪里安寝就不关他的事情了。
躺在人家闺女的绣床上,云峥瞅着外面不断亮起的闪电,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身体疲惫至极,却没有丝毫的睡意,这他娘的是一个怎样扭曲的时代啊,都监拿着全营的粮食和钱财跑了居然是一件可以原谅的事,不说国法容不容许你这样做,看着那些人在雨地里饿的嗷嗷叫,难道就没有半点的仁慈之心?两只眼睛被银子一挡什么都装作看不见?
香喷喷的闺房也给云峥带不来丝毫的遐想,以前见到甲子营的时候以为是最糟糕的情形,昨日见到武胜军才知道刘凝静她们为什么会冒着被杀头的危险造反了。
云峥自付,如果自己落到那步田地,而且改善无望的话,自己早就造反八遍了,虽然说讨厌造反,但是这种为了吃饭造反的人,云峥觉得似乎可以原谅,至于弥勒教就算了……
脑子里面各种古怪的念头不断地翻滚,人也在床上不断地烙饼一样的翻来覆去,天快亮的时候才小小的睡了一会。
早上用最大的毅力让自己的身子离开床榻,匆匆吃了一点早餐,就在猴子憨牛的伺候下重新披上战甲,在当地夫子声嘶力竭的叫骂声中重新上路。
大雨下了一晚上,早上的时候变成了小雨,或者说这是雨雾,人在雨雾里走一圈离开就感觉浑身潮乎乎的,蒲场镇距离黑虎口只有不到八十里,快马加鞭的话,今天上午就能到达。
文汉臣心满意足的从侍妾的房间里出来,得意的看着驿站院子里停着的马车得意非凡,武胜军都监就是一个苦差事,自己当了三年都监都没有什么好的财路,没想到离任的时候却天降横财,成都府拨下来大笔的钱粮,这是武胜军三年的钱粮,而且是足额发放的,一贯钱一千文这种事文汉臣已经好多年没有碰到了。
都知道这是府尊看在云峥的面子上才这样给的,不过府尊也要离开了,这就给了自己诺大的空子可以钻,贾公的面子就算府尊大人也要给几分吧?厢军的钱粮其实就是都监的,这是厢军将领的一个共识,他云峥再霸道,找不到自己也只能吞下这颗苦果。
一想到自己送去东京汴梁城的那两个蜀中美人,文汉臣的心中就隐隐发痛,多好的一对小姐妹啊,十三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夹江那样的穷窝里能有这样的美人实在是没想到。
秦州啊,只要安稳的在那里混一年就能外放团练使了,这是贾公许下来的,虽然没有明说,文汉臣还是能从他的话里听到这个音讯。
走到辎重的边上,拿手拍着里面沉甸甸的货物文汉臣笑的合不拢嘴,只要手头有这些东西,到了秦州钱粮开道,说不定还能再高升一级。
“那个心比天高的小子现在一定叫苦不迭吧?老子只要不把这些东西全部塞进自己口袋,拿出一部分用在秦州的厢军头上,就是御史都无话可说,只要是厢军,那里的钱粮都是积欠的,还债而已,谁能说出个不字来?”
文汉臣自言自语的对自己说着话,这些年的郁闷一扫而空,得意之处却无人可以倾诉,只能对自己诉说。时间长了也就形成了这个习惯。
他抬头看看阴郁的天空叹了口气,本应该早日离开黑虎口的,却被一场大雨阻拦在了这里,这时候进山算不得明智,没有离开蜀中,总还是有隐忧存在。
一上午的时间,文汉臣进出七八趟,天色还是不见好转,他的心里却越发的焦急,似乎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不管了,如果明日还是下雨,自己一定要离开蜀中。
拿着戳子在粮包里戳了一下,取出里面的稻谷放在手里搓一下,不行啊,稻谷已经有些受潮,这必须快些运到秦州晒干才成,这是自己在秦州的立足根本,不容有失。(未完待续。。)
ps: 第一章
第四十八章什么是少年军
回到都江堰军营,云峥来不及休整,就和苏洵一起商讨这些家眷的去留问题,原先以为张方平划分过来的土地很多,很大气,到了现在才知道偌大的军营只能堪堪将这四万多人装下。
看到苏洵那张憔悴的脸,云峥内疚的说:“辛苦您了。”
苏洵笑道:“不辛苦,老夫现在正在过知县的瘾头,三万多人,近八千户这可是中县的人口啊,咱们武胜军说白了就像是一个府县,府县有的麻烦,咱们都有,府县没有的麻烦我们还有,千头万绪理不清楚,您走了四天时间,老夫才把人口理清楚,共计八千三百五十一户,四万六千三百五十五人,适龄兵丁共计一万六千三百人。”
云峥听了这个数字皱着眉头说:“每家每户的人口很少啊,我看到你还把好多人并成了一户,而且超过四十岁的人怎么这么少?男丁不多也就罢了,女人年长的这么少……”
云峥把话说了一半猛地停下来,吸了一口凉气瞅着苏洵不做声,苏洵沉痛的点点头,表示云峥猜想的没错,那些上了年纪的妇人都死了……为的就是省一口粮食喂孩子……
“那么说我把文汉臣用马拖死是便宜了他?”
苏洵一拳砸在桌子上恨恨的道:“残民之贼当碎尸万段,杀之为民除害为大宋解忧何错之有!老夫恨不能手刃此贼。”
云峥点点头道:“您心里没有芥蒂就好,我做事情总是有些出格。这是为官的大害!估计想升官很难,你不要太在意。‘
“老夫对官职没有什么大念想,只要能把这些人安置好就算是老夫为大宋朝廷尽心尽力了,学而优则仕,老夫只要尝试过就成。”
云峥拿指节敲击着名册道:“这其实就是军队办社会的一个缩影,大宋上下都以为自己扔掉了大包袱,殊不知这才是大宋最大的隐忧,如果给我十万厢军,一片地方,我就能依靠十万厢军。百万妇孺组成一个国家。随时随刻都能脱离大宋自立为王,所以啊,朝廷里的聪明人还是有的,他们把厢军分散成若干个军伍。让他们相对独立却互不统属。厢军间的争斗他们也不闻不问。其实就是在打着分裂的主意,不让厢军相互联合,就因为看透了这一点。我才会对文汉臣下死手,这应该是朝廷喜闻乐见的事情,经过这件事,咱们武胜军已经被孤立了,刘玉成也放出话来说我们今后很难从他那里得到支持,你难道不感到忧虑?”
苏洵摇头笑道:“你已经在环州给武胜军家眷找到了好大的一片土地,而且连生计都帮着他们确定好了,这些家眷只要在都江堰养息一半年把身子养好就能去环州了,都江堰只作为纯粹的军营使用,那些人孤立你岂不是正和你意?”
云峥只是笑笑不置可否,苏洵又道:“看样子没说到点子上啊,继续说就到了权谋层次了,富弼的战马你是没打算白白的卖给他是不是?同时你还准备帮着种諤组建骑兵,难道说你将来真的打算走马西北不成?”
云峥摆摆手反对道:“没想那么远,当初以为自己能拿到永兴军,谁知道永兴军被曹荣拿走了,我得到了一个破烂不堪的武胜军,原先想依靠永兴军路来做一些事情,现在看来不成了,毕竟永兴军路乃是大宋最大的军路,我当初想着把永兴军组合一下的,通过文汉臣的事情之后我绝望了,那些大佬们掌控天下掌控的滴水不漏,根本就不给我空子钻。所以只好将环州的那片土地用来养武胜军的妇孺了。”
“ 到底如何整编武胜军不知你现在有没有想法?”
“有,少年军只需要一万人,就一万人,这些人全是战兵,再预留两千人负担后勤就足够了,其实我想把后勤托付给商家的,蜀中的大商家多如牛毛,而交子的出现必将对蜀中的买卖有一个非常大的推动作用,将后勤分包给商家,我的大军只负责作战,呵呵,在咱们大宋啊,商家的信用可比官府的信用要好十倍不止。
多出来的人我会把他们安置在秦凤路和环州,这两个地方地广人稀,又是战争的多发地,这样的地方最能培养出彪悍的民风来,而将来的大宋最需要的就是彪悍。
环州有种諤在几十年之内安稳无忧,这就给了我们几十年的调整时间,我不信自己调教不出一支可以横扫大陆的军队来,汉唐雄风是后天熏陶出来的,不是天生地长出来的。”
苏洵的眼睛亮闪闪的,小声问道:“你其实是吧希望放在下一代上?”
云峥透过窗户看着外面那些端着饭碗到处跑的武胜军军卒道:“您觉得这些人符合少年军的形象吗?你看到他们身上有少年人的朝气吗?他们现在是一群只知道吃饱肚子的蠢汉,谁给他饭谁就是娘,没思想,没觉悟,没理想,他们或者能为了肚子悍勇一时,哪里能够长久,只要衣食无忧,我保证他们就会迅速的堕落下去。
我要做的就是趁着他们还有一点斗志迅速的将武胜军的军官培养起来,一旦那些孩子成长起来,一支能让敌人瑟瑟发抖的大军才算真正的出现了,有这样的一支军队,我才敢奢谈踏破贺兰山缺,收复燕云十六州。唯有把武勇的血脉安在那些少年人的心里,将来他们才会在一群战斗经验丰富的军官指挥下所向披靡。”
苏洵也把脑袋转过去看那些人,只见那些人在这个人的碗里瞅瞅,到那个人的碗里看看,最后拿自己碗里的饭食作比较之后才开始狼吞虎咽的吃饭,就觉得云峥说的一点都没错。
“从今往后,军营里吃饭,孩子是第一位的,军卒是第二位的,老夫觉得一定要区分开来,那些孩子如果能认识几个字那就最妙不过了。”
云峥哈哈笑道:“那是自然,只要军营里的孩子全部都识字,谁敢把他们和那些丘八混为一谈?对这些军卒我们要临之以威,对那些孩子却要动之以情,从小培养他们的荣誉感和骄傲的心。”
苏洵笑道:“如果在别的地方想要找到这么多的教书先生不容易,但是在都江堰非常的容易,蜀中多读书人,成才的却少,这些老夫自然会处理好,不用你担心。”
云峥看着翩然离去的苏洵很开心,自己用一百多贯钱哄来的这位参军实在是超值啊,不但能当县令用,还能当参谋用,最妙的是还能当先生用,那些钱花的太值了……
三天之后,都江堰军营响起了号角声,无数的军卒从各自的营房里匆匆的跑出来在校场站队,甲子营的军卒都已经满身披挂的站好一阵子了,那些新来的兵丁还在吵吵闹闹的找自己的长官和自己的队伍,云峥的十指全部弯曲下来的时候,彭九就带着执法队将那些还没有找到队伍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乱跑的捉住,驱赶到外面的场子里。
军律早就传达下去了,这三天以来这些人唯一要干的事情就是背诵军律,没有人检查,他们还以为只是走过场,没想到今天没有入队的人面临的就是军律的惩罚。
如今的武胜军不克扣饭食,但是军法也没有人情好讲,在彭九的皮鞭底下他们才晓得武胜军的干饭没那么好吃,每一鞭子都实实的落在背上,凡是出声喊叫的,鞭子就会更重,不大工夫这些人都学乖了,为了吃上饱饭咬着牙挨鞭子一声不吭。
等这些人的鞭子在众目睽睽下挨完了,云峥也就下令解散了,好像今天就是专门来揍人的,短短的时间,彭九就获得了一个“碰阎王”的 美称,意思是遇到彭九就算是碰见了阎王爷。
场子边上已经不参与军训的老兵拿着扫帚跟着甲子营的老兵一起扫地小声的问道:”老哥哥,将主这是做什么?那些年轻人不懂军律也没有招呼一声的意思,直接就上鞭子了?”
甲子营的老兵嘴里嚼着茶叶鄙夷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老兵道:“立威啊,将主不立威怎么成,看看你们,这才来几天,就把军营弄成猪圈了,出恭都不在规定的地方,弄得军营臭气熏天,将主是最爱干净的人,夫人时不时的还过来,臭气熏天的让贵人怎么来,一个个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吃了几天饱饭就以为是将主欠你们的?等到以后开始操练了,哼哼,杀头都是轻的,把全家撵出军营那才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都江堰大营里的规矩定出来就是要人守的。”
新来的老兵讪讪的笑道:“这不是新来么?我看老哥哥你们一个个都过的富裕,有什么来钱的门路也告诉兄弟一声啊。”
甲子营老兵嗤的笑一声道:“捞钱的门路,你打算把兵刃卖掉,还是将皮甲卖掉?亦或是靠着给别人通风报信找钱?”
‘这些事情咱们以前在夹江不是没干过,您说是不是啊老哥哥?”
甲子营老兵看了这个老家伙好久,猛地扔掉手里的扫帚,扑上去就把新来的老兵摔倒在地,骑在他的身上抡拳就砸,一边打一边骂道:“狗日的,将主的辛苦白费了,养了你们这群白眼狼,娘的,将主为了给你们抢粮食骑着马一日一夜跑了三百多里去杀文汉臣,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未完待续。。)
ps: 第三章刚才四十六章被审核了,好不容易才被放出来,结果造成章节紊乱,您先凑活着看,编辑明天上班才能处理。
第四十九章蛊惑军心
两个老汉打架迅速就演变成甲子营和新来的军人的全面对抗,后勤军营里也很快就起了纷争,甲子营的军人和妇孺将那些寄居在自己家里的那些人驱赶了出来,并且将自己的营地封锁起来,而新来的那些人却聚集在一起问云峥要自己的钱粮,并且扬言,不给的话就去找防御使讨要。
人头汹汹,云峥穿着铠甲背着手在那些人的面前走来走去,一言不发,那些人的声音也逐渐变得小了下来,多年以来养成的恭顺习惯让他们在权势面前依旧抬不起头来。
“找个会说话的出来!吵吵嚷嚷的听不清楚!”云峥站在 队伍中间坐在猴子搬来的椅子上大声说道。
那个挨揍的老兵咬咬牙站出来说道:“都监,标下只想问一句,为和甲子营吃肉而我们喝粥?都是一营的军伍,差别的也太大了吧?”
云峥笑道:“你不满意?”
“标下不服!”老兵回答的斩钉截铁。
“你叫什么名字,隶属于那一营?”
“程大彪,隶属甲丑营六队!”
云峥回头对站在自己身后的苏洵说:“给甲丑营六队的的程大彪解除军籍,全家发回原籍,给他开证明文书,证明他不是逃户,再把他的三年的钱粮结算清楚,全家驱赶出营。”
那个叫做程大彪的老兵呆住了,他煽动这些人闹事就是看不惯甲子营和他们之间巨大的生活差距,想要从将主这里讨要一点好处。没想到云峥直接给了他解除军籍的待遇,这东西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如果在夹江,他一定会感恩戴德,但是在这里……
苏洵的文书写的很快,写完之后就拿起云峥的大印,呵一口气就盖了下去,从怀里掏出八十文钱连带着那张文书一起塞进那个老兵的怀里说:“本来要算清楚你全家这些天吃过的粮食钱,看在你也是老兵,就不为难你给你清算了全额。一贯钱按照一千文走。实付八十文。
好啊,你算是脱离苦海了,有了这张文书,就能平安回家。呵呵。回到家乡过好日子去吧。还不去叩谢都监的大恩?‘
军户们做梦都想成为民户,只要成为民户就能给别人做工,所得的钱粮都是自己的。没人和自己争抢,自由的滋味是什么样子他很久都没有尝试过了。
处理完了程大彪的事情,云峥就问别的军户:“还有谁不满意,一起提出来,本官每年都一些放还名额,不太多,想要离开的赶紧报名。”
甲子营部众见将主这样处理事情,一个个都笑呵呵的,那个打人的老兵气咻咻的朝带着全家往军营外面走的程大彪啐一口道:“将主早就该下狠手了,这样的杂碎留在军营里迟早会成祸害。”
有十几个人站了出来,表示要改成民籍,其实都是这次聚众闹事的首领,知道自己留下来没有好日子过,不得不离开甲子营另寻出路,不当最底层的军户,也算是都监网开一面了。
云峥没有为难他们,给他们一一开具了文书,甲子营军士在第一时间就把他们驱逐出营地。在军营大门关上的那一瞬间,程大彪他们觉得自己就像是离群的孤雁,那种对未来的恐惧像鬼魂一样紧紧地缠绕着他们。
说实话,云峥算是他们见到的最好的一任都监,从不克扣粮食,这一点他们是清楚的,程大彪甚至把没有吃的饭晒干之后称量过,比自己的定量要多,他不想离开军营,只想聚众闹事讨要点好处,一般这样做的都监都是性子软弱的人,只要威逼一下就能要来好处,他是老兵,清楚军营里面的所有事情,显然,这一次好像不一样。
云峥等了一会见再也没人出来,就端着茶碗笑道:“知道你们不服气,现在都给我坐下,听我给你们解说一下为什么甲子营的人会如此的富庶,按照你们刚才所说的,人家肥的放屁都油裤裆,寡妇家都是餐餐有肉,顿顿有酒。”
那些军卒见预料中的清洗并没有到来,都监笑呵呵的似乎要和大家扯长篇,这非常的罕见,于是就围着云峥的椅子坐在地上,打算听听都监到底要说些什么。
云峥放下茶碗,拍拍桌子大声的说:“甲子营初来的时候和你们差不多,也是穷的叮当响,十几岁的大闺女连个齐整的裤子都没有,小子们就光着腚在军营里跑来跑去的,不要说吃肉喝酒,能喝上稀饭骗骗肚子就算是祖上有灵了……
老王,你别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的眼屎都快把眼睛遮住了,害的本官中午都没吃饭。”云峥的开场白让所有的人都哄笑起来,揍人的那个姓王的老兵笑的最大声。
见军营里的气氛缓和下来,云峥叹了口气说:“见过穷的,没见过你们这么穷的,都说做人是福气,地狱里排队排好了才能做人,可是做人做到这地步还有什么乐子可言?
当初见到甲子营的时候,老子还想着升官发财,可是看到这些家伙的惨状之后,老子能从他们身上捞到什么钱?老子一顿饭最少也要上百文,就算把他们的骨头榨出油来,又能有几两?
你们也一样,都他娘的穷的不能再穷了,从你们身上刮油一是刮不出来,二是太丢人,老子丢不起这个人,老子还想子孙繁茂,不想生出来的孩子没屁眼。
甲子营四千多号人要吃饭,按照实际的供给吃饭,你们也都知道,妇孺孩子就要饿死,好在当时遇上了都江堰淤塞,需要清淤,老子一个堂堂的将主挽起裤腿和他们一起站在泥地里挖泥,满世界的找石头,洗石头,知道不,甲子营的第一笔大进项就是卖石头得来的,两千贯啊!
为了这两千贯,老子一个读书人手上硬是磨起了茧子,回到府里想摸一把老婆,都被老婆嫌手粗啊,知道不,老子当初顶着大日头站在泥地里的时候早就把防御使的祖上三代操翻了,都是那个老家伙硬生生的把老子一个文官弄成了武官,才会遭这样的罪。
两千贯听起来很多啊,可是分到人头上也没几个钱,就算全部拿来吃饭也吃不了多久,甲子营的旧人都清楚,当初老子看着每天都在减少的粮食愁得觉都睡不好。”
老王等云峥喝茶的功夫站出来大声说:“当初干活的时候,我老王就站在岸上倒泥,将主不许上了年纪的老兵下水,他自己却在水里一整天,一整天的站着……人心都是肉长的,将主原本没必要这样操劳,能在岸上盯着干活的将主就是好人了,刚才将主说到手粗的时候你们还在笑,你看看,甲子营里的人没一个能笑得出来啊。”
云峥拍拍流泪喊话的老王安慰他一下接着说:“钱不够怎么办?那就去挣,咱们没钱,但是那些强盗却肥的流油,祸害百姓的事情咱们不能干,可是杀几个盗匪那可是我甲子营的本职。
想起来都恓惶啊,一群干惯了苦力的军卒,要去和武艺超群,心狠手辣的悍匪作战谁他娘的心里有谱啊?
可是除了这一条路咱们没有来钱的门路,不拼都不成,赵公山上的赵家三兄弟都被百姓传成阎王了,嘿嘿,结果还不是被老子带着兄弟们将赵公山烧成炭窑了?
破了贼,结果就是老子升官,弟兄们发财,打仗的时候弟兄们也争气,没一个逃跑的,战死了二十几个弟兄,死的时候都拿手抱着盗贼的腿好让别的弟兄们下手……
仗,就是这么打赢的,我们的武艺不如人家,兵刃不如人家,身体也不如人家强壮,可是我们还是赢了,大家终于有饭吃了,这是老子进到贼巢里看到无数的财宝后第一个念头。
有钱了,老子终于有钱拿了,犒赏完死战的弟兄,老子也算是发了一笔,这笔钱可比从你们身上榨油强的太多了,我这人不独,我发财,跟着我的弟兄们也一定要发财,不发都不成!
所以啊,你们就看到老王整天喝好酒,吃肉,看到张寡妇带着三孩子也肉食不缺,这是他们应得的,老王快要跑断了腿,张寡妇的男人战死在赵公山上的,当天从山上下来的,你看看有几个身上没伤的,彭九,卸甲!”
云峥眼见现场的气氛已经被挑起来了,不介意再烘托一下。
彭九红着眼睛走到云峥身边,卸掉了衣甲,指着身上密密的伤口说:“老子的武功走的是轻灵一路的,所以受的伤少,梁楫是使锤子的,他的身上快看不成了。”
云峥拍着彭九的光脊梁问那些人:“你们说,他们应不应该吃肉喝酒?应不应该放屁油裤裆?在老子看来,多娶几个婆娘也是应该的,好汉子就该这样!”
云峥帮着彭九穿上甲胄笑着又说:“后来事情说起来就让人愉快了,他们陪着老子闯青塘,害西夏,不但发财还有功名,对了,这家伙现在已经是步军都虞候了。
不要羡慕甲子营,甲子营就是你们将来的影子,我们以后的日子会更好过,知道为什么吗?哈哈哈因为我们人多!
一万多条想吃饭,想吃好饭的汉子就是大宋土地上的强人,想要钱,我们去剿匪就是了。娘的强盗窝里全是钱!”(未完待续。。)
ps: 第一章
第五十章产业
空中画大饼这是上辈子在学校跟老校长学来的手段,云峥根本就不敢回忆,一想起老家伙忽悠自己的时候就难过,生生的把一个有为的青年忽悠的热血沸腾两眼发红的自愿去了教恶魔班。
如果放到现在的云峥身上,他绝对会坚决的摇头,去教育那些听话的,绵羊一样乖巧的好孩子,恶魔班那一群在西方接受了半拉子西方教育,又被中华的厚黑学说熏陶的无可救药的小混蛋,根本就是老师的噩梦,中间再混杂一些心理严重扭曲对社会和现实狗屁不通却自以为是的小混蛋,做老师的根本就没活路了,打不得,骂不得,还要平等,而平等这两个字是云峥最深恶痛绝的。
相比那些小恶棍,面前的这些武胜军的军卒就纯良的让人发指,一个虚幻的大饼就让这些人带着自己最美妙的幻想一一散开回到了自己的军营,都江堰军营的骚乱在还没有来得及开始就结束了,大营在日暮的时分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闻听都江堰军营骚乱如同当头挨了一棒的刘玉成快马赶到军营的时候,急冲冲的喝令军卒打开大门。
百十骑旋风般的进了军营,却没有看到任何骚乱的军兵,只看到日暮下三五成群的军卒坐在校场上的空地上闲聊。云峥四仰八叉的躺在椅子上见自己过来,匆匆的起身准备迎接。
“你弹压了?死伤多少?”刘玉成相信云峥又快速平息暴乱的能力,现在只想知道死了多少人。只要死的人不多,他就不打算上报。
“弹压?弹压谁?明公有军务下发?”云峥挠挠头疑惑的反问。
刘玉成怒声道:“这时候你还想隐瞒?都江堰都水监上报你武胜军军营人声鬻鬻,鼓噪不休那就是暴乱了,厢军每回换营都会如此,难道你武胜军是个例外?”
云峥笑道:“原来如此啊,没人暴乱啊,是卑职将所有人聚集起来给他们讲述甲子营的过往,他们不太信,出言乱了一些,那有什么暴乱之事发生。对了。卑职今日还将一十三户军伍解职,让他们重归民户,还请明公转圜一下。”
“没死人?你云长生平息暴乱不死人?”
“哎呀,明公啊。真的没死人。没有暴乱死什么人。死了人营地里能这么安静,您看看,干活的在干活。练武的在练武,行军法的在行军法,等一会就该吃饭了,您来的正好,卑职正要说呢,能不能再给卑职一些低价的米粮啊?”
刘玉成没理会絮絮叨叨的云峥,骑着马在军营里快速的转了一圈,连后面的民居都过去看了一眼,军兵们或许还能伪装一下,要那些妇孺和当兵的一样平静那就难了。
民居的地方非常的安静,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所以家家户户都在做饭,炊烟缭绕的一派祥和,大院子里孩童在玩耍,一些年老的厢兵围在一起说着闲话,不大工夫,呼爹唤儿的妇人声音就此起彼伏,这是喊自家人回家吃饭呢。
这就是没有发生暴乱的铁证,刘玉成满腹狐疑的回到云峥的官衙内,却看见云峥在桌子上安排了满满一桌子饭食。
刘玉成和云峥也不客气,自己急匆匆的过来确实没有用饭,既然云峥献殷勤,自己就享用,冲着自己为他操的这份心,没道理不心安理得的接受。
刘玉成年届五十,牙口不好却最喜欢甲子营卤出来的大骨头,云峥知道老刘的习惯,特意弄了一大盆子煮的稀烂的大骨头,旁边还放好了芦管,好方便老刘吸骨髓吃。
酒足饭饱的刘玉成惋惜的放下一块大骨头喝了一口酒道:“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云峥笑着说:“武胜军的几个老兵觉得甲子营的人过的太舒坦,就嚷嚷着要一样的待遇,您也知道这是甲子营百战得来的,不可能每一个人都享受到,所以,我就把为首的几个鼓噪的厉害的发还了民籍,让他们自谋生路,然后给剩下的这些人讲述如何才能过上甲子营这样的生活,现在大家的精神都很好,摩拳擦掌的等着为朝廷立功呢。”
刘玉成叹口气说:“我知道朝廷对你不讲理,即要求你练兵,又要求你养民,难为你了,不过文官对武将的要求从来都是如此,也不是专门针对你一个人,这一点你要明白。“
云峥笑道:“谁说百姓是负担了?把百姓一起送给我,我才能有钱练兵,要是只给我一万战兵,那才是我的大麻烦。自己部下的亲眷,用起来至少放心一些。”
刘玉成放下擦手的麻布看着云峥说:“老夫总觉得你的想法和我们有很大的区别,如今天色已晚回不去了,既然有时间,你就好好的和我说说你如何用这些妇孺来养活你的一万战兵。”
云峥嘿嘿一笑道:“这件事情就需要明公相助了,因为卑职安置妇孺的地点不在蜀中,而是在环州,秦凤路这两个地方。这多少有些不符合朝廷的制度,所以需要明公周全一下。”
刘玉成大笑道:“厢兵家属对没个州府来说都是一块甩不掉的膏药,谁也不想要,如果种諤和富弼不反对,老夫这里绝无问题,用不着老夫周全,现在就能告诉你,而且老夫还会感激不尽。”
等猴子和憨牛将残席撤下去,上了新沏好的茶水,等刘玉成喝了一会茶水解了油腻,云铮就把自己和种諤签署的合约拿了出来,指着地图上的一大块空地说:“明公,这就是卑职用战马从种諤那里换来的一块空地,足够卑职安置这些妇孺了,早在建立契约的时候,我就要求种諤必须在这里建立一座堡垒,也就是一座空城。这些妇孺和老兵以及淘汰下来军兵一旦入住。这座堡垒的城防就需要交到他们的手里,这将是我武胜军的根本要地,不容有失。”
刘玉成点点头道:“我听说崆峒山一战,种諤和富弼都欠了你的人情,在西北地建立一座堡垒并不难吗,只需要拿黄土活上麦秸夯就就可以了用不了多少钱粮,如果老夫是种諤,给你一大块荒地,再给你建立一座堡垒,如果能换一千匹战马这买卖老夫也做。
这一点老夫不奇怪。老夫只是奇怪城堡有了。你如何养民?那是荒原,并不适合种地或者放牧,百姓到了环州总还需要一些能谋生的产业吧,没产业你的想法就是暴政。”
云峥想了一下。从墙角拿出一块带着孔洞的黑乎乎的东西搁在桌子上说:“两条活路。一条是制作这东西。另一条就是冶铁。”
刘玉成扒拉一下那个黑乎乎的东西说:“这是石炭,怎么是这样一个怪样子?”
云峥拍拍手,猴子就从外面提进来一个烧得很旺的蜂窝煤炉子放在地上。而后就走了出去,刘玉成把手搁在蜂窝煤炉子上试验了一下热度,点点头说:“确实不错,火势猛烈,用来取暖和做饭绰绰有余,而且煤灰也少。”
云峥笑着接口道:“不止如此啊,这种蜂窝煤出产极为简单,粉末状的没用的煤粉活上胶泥就能做成它,最妙的是蜂窝煤烧完之后胶泥还能碾碎了重新使用。
明公啊,您计算一下咱们成都城一年烧掉的柴火和木炭有多少?一旦遇到阴雨天那些柴火就会被水汽浸湿不好烧,如果有这东西您说会节约多少柴火,您不是总是为城外的那几座柴山担忧吗?有了这东西您就不担心了吧?”
刘玉成围着蜂窝煤炉子转了好几圈之后高兴的说:“这是富民,养兵的正途啊,老夫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打算在大宋推行这东西?恐怕一半年的就会被人仿制出来。老夫看这东西好像没什么难度啊。”
云峥笑呵呵的说:“您以为卑职把这东西造出来是为的什么,就是为了狠狠地大捞一笔,至于后面的事情谁去管他,卑职只要在一开始大肆的制造这种铁炉子,卖的全大宋都是,管他以后谁去做这个买卖,等我赚到了第一笔钱,我就开始在环州炼钢,这才是卑职真正的想法,一旦环州的武胜军营地变成最大的冶铁之地,您觉得卑职会没有钱养活一万战兵?
哼哼,卑职要把这一万战兵武装到牙齿上,不断地磨练,不断地厮杀,总会拼出一支无敌的强军来,到时候我倒要看看,是那些蛮子的拳头硬,还是老子的钢铁硬。”
刘玉成大笑道:“用装备弥补战力的不足,再加上你研制出来的火药,老夫认为一支强军定会出现,好啊,拿酒来,我们再喝一会……”
刘玉成不知不觉的喝的酩酊大醉,好像还赋诗几首,早上醒来的时候,摇着发闷的头颅走出房间,却听到营地里哭声连天,哀嚎不绝。
吃了一惊酒意立马没了,披散着头发走到校场上,才发现地上趴了一大片人露出白花花的屁股在挨揍,云峥全身披挂坐在台子上拿着一个大喇叭吼着:“好日子是自己博出来的,是自己拼出来的,等不来,要不来,求不来,我们是厢军,除了烂命一条别无长物,想要活的像个人样,就要拿命去拼,现在是锻炼自己武技的时候,现在多流汗,将来少流血,毕竟富贵是要有命去享用才是。
全体都有了,挥刀三百下,一,二,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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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包拯天天在朝堂上拉着皇帝吵架,狄青、范仲淹正遭遇人生最低谷,王安石正为变法跃跃欲试,苏东坡还青春年少……
赵昕来了,带着迷茫,带着千年后不一样的气息。
包拯说:他比我会破案……
范仲淹说:他是我的人生导师……
王安石说:如果按照我的想法去变法,效果会更好……
苏东坡说:他的《赤壁赋》写得真好……
狄青说:是他,成就了大宋真正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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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驭下之道
冬天还是不可阻挡的到来了,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只要到了冬天,在气候正常的情形下,成都府总会飘起雨雾,又湿又冷,就像看家蛇缠在身上的感觉,这让云峥总是会想起自己在豆沙关的日子。
今天,周同,吴杰,梁楫回来了,带回来一千三百匹战马,看样子吐蕃高原上的战事已经到了如火如荼的时候,云峥看了,好多战马带着战场的印记,这是骑士战死之后的无主战马。
“死了很多人啊!”云峥拍着一匹马前胛骨,这里有一道疮疤,已经愈合了,但是依旧看起来触目惊心。
周同经过这一次的历练变得沉稳了许多,背着手还真有几分武将的意味,腰背挺得笔直,腰刀没有像士子那样跨在腰间,而是背负在后背,只要一探手长刀就能顺势劈下来,不过掌握不好的话,会割伤自己的脖子。
有一个笑话是这样的,一个农夫将镰刀抗在脖子上去农田里收割稻子,结果脚下窜出来一只野兔,农夫大喜猛地抽一下肩膀上的镰刀打算打兔子,结果,他自己的脑袋被镰刀割下来了,再也打不成兔子了。
“你想说什么?我不是农夫,背后背的也不是镰刀。”周同不解的问云峥。
“我给你说这个故事的原因不是告诉你不能拿镰刀,也不是指责你把刀背在背上,我要说的是事情充满了意外,有时候自己都会伤到自己。
你在豆沙关做的事情我知道了。说实话啊,周同,你太小看了豆沙关,这一次你拿回来战马过多了,把事情做的也太绝了,临之以威是对的,可是要分对象,人呐,该装孙子的时候一定要装孙子,你这次强硬的要求雪山蛮人给你供应战马。否则就要断绝人家的后援。这一手做的很不地道,跟了我这么久,难道你就没有学会把情义融进生意里去吗?
朋友危难的时候要全力支持,马匹不算什么。本来我以为你这次能找来八百匹战马就已经非常好了。结果你弄来一千三百匹。这是在断以后战马的根苗啊。
我本来打算让雪山蛮人逐渐适应每次交易七八百匹战马,剩下的用来交换牛皮马尾,羊皮甚至是蛮人制作出来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没关系,哪怕拿回来丢掉也比你多弄回来五百匹战马要好。你可知道,因为你的做法,我特意派梁家商队免费给雪山蛮人送去了一大批塞了棉花的棉衣作为赔罪,但愿以前建立的交情不要因为这几百匹战马毁于一旦。”
周同涨红了脸争辩道:“难道我们不需要战马?”
云峥点着头说:“需要,非常的需要,越是这个时候行事就越是需要谨慎,雪山蛮人在打仗,这时候他们更加的危急,做事情,一定要顾及到盟友的苦衷。”
“我们和那些蛮人是盟友?”周同疑惑的问道。
云峥攀着周同的后背道:“读书读傻了不是,我们是军人,只要利益合适和魔鬼做盟友也可以啊,你现在要慢慢的把你的思想从文人的思想观向武人的思想观转圜,大宋为什么会有文武歧途?就因为两者的思想格格不入,说到底文武的纷争也是意识形态的纷争,思想的纷争,你甚至可以把它看成是儒家和兵家在高层次的争斗。”
“我这一次做错了?”周同停下脚步问云峥。
“前面都很对,包括处置赖八,只是后面没处理好,像个……”
周同皱着鼻子吸了一口寒湿的空气道:“现在想起自己后来的作为确实像一个愚蠢妇人的命门,以后千万不要再这样说我,小心我翻脸。”
云峥点点头笑着又说:“你没杀赖八,这一点我非常的欣赏,你知道如何笼络那些已经有了野心的山民的心,打破赖八的财务垄断就等于打折了他的脊梁骨,将山民分成五村十二寨子,这简直就是点睛之笔,再将控制权交到刘县令的手中,让我们无可指责的从中牟利,这是大宋好多高官都做不出来的事情,总之啊,你这次去豆沙关,利大于弊。”
云峥能听到周同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满意的笑了一下,少年人做事能做到这一地步除了急于求成之外确实没什么好指责的。
“战马是你弄回来的,那么,后续的事情也就需要你自己去完成,这次打交道的对象是富弼那个老狐狸,人家坑咱们,已经付了一千匹战马的钱,所以我们就要给他送去一千匹战马,这没什么好商量的,同时还要去给秦凤路的马场送去配种的战马,这些事情你都做了吧。
以前是和那些山民,马贼,蛮人打交道,现在就要学会和大宋高官打交道,富弼被我戏弄了一次,你这次去秦凤路定然会遭遇重重地困难。我不管,你自己搞定,我只要马场安然无忧,还有咱们的人手平安的安插进马场,这非常的重要,我们种的桃树不允许别人乱摘桃子。”
“为什么是我?我才回来,打算去灵犀阁宽松一下的。”周同假意不满。
“因为你是我的副将,笑林这家伙是密探你是知道的,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密探,我们军中也要有军法司,他去做这事比较合适,东跑西颠本身就是副将的事情,难道还要我这个主将去?
三天假期,你住在灵犀阁不出来我也不管,但是第四天你一定要准时出现在军营,要是点卯的时候你不在,估计笑林很愿意对你执行军法的。”
苏洵背着手从屋子里走出来看着走路走的意气风发的周同笑呵呵的道:“先是一顿臭批,接着语重心长,而后就是一顿赞扬,最后再来个委以重任,这就是你的驭下之道?”
云峥叹口气说:“军法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的律法,一旦严格执行就没有任何的人情味可言,人情只能出现在部下没有违反军法之前,这是一个道理啊,古代好多名将之所以会拿自己最亲近的人下手来整肃军纪就是这个道理。
想想啊,一旦敌人竖起长枪,你却在下令要你的部下往枪林上撞,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啊,人保命,惜命,是本能,军纪的作用就是要军卒忘记保命的本能,一旦战事开始,哪怕是刀山火海该往里面闯的时候也要闯,这是违反人的本性的,所以才有慈不掌兵那句话。
周同的性子最是跳脱,和军伍格格不入,看得出来他在努力的改正,所以我会给他这个机会,大宋少一个无用的书生,多一个悍将这是我愿意看到的,他喜欢荣耀满身,而且不愿意久居人下,这是本性,改不掉的,将来他一定会离开的,但愿我们能够好合好散。”
苏洵点点头惆怅的说道:“人心确实难以测度,你提前做好准备也是可以的,到时候取代周同的人难道就是那个时刻和周同在一起的吴杰?”
“是啊,富弼,韩琦他们手头的资源是我所不能比的,这些人从一开始就盯着我们,一旦武胜军成名之后,抽血是必然的事。那些人也明白想不毁掉这支未来的强军,抽走我的副将是最好的选择,只是不知道得手的会是谁?”
云峥苏洵穿过在雨地里依旧苦练不辍的大军向官衙走去,长时间的苦练现在已经逐渐到了尾声,再下来开始训练的将会是各种阵法的配合,只有挑选出来的勇士,才会成为大军中最神秘的掷弹兵,这是一个筛选的过程,也是一个融合的过程。
冬雨下的缠绵,陆轻盈觉得自己已经开始腐烂了,夫君最近非常的忙,回家一趟也是匆匆忙忙的,不要说和葛秋烟圆房了,见了自己也只是把脑袋贴在肚皮上听听孩子的律动,而后就考校一番云二他们的学问,陪着全家吃一顿饭,就立刻骑着马回军营里了。
他瘦了好多,也是唻,四万多没吃没穿的人让他操碎了心……
“秋烟,秋烟,过来帮我翻个身,小虫走开,你会弄死我的!”陆轻盈一面训斥笨手笨脚的小虫,一面大声的呼唤忙里忙外的葛秋烟,喜欢使唤葛秋烟,这是陆轻盈的恶趣味。
匆匆进来的葛秋烟,先把双手搓热了,这才小心的搬动着陆轻盈给她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然后取出一个账本说:“夫人,咱家的今年的蚕丝全部卖出去了,不过腊肉好像不太喜欢,她总说家里应该留一些蚕丝,自己动手织绸的,她还说今年郑家,梁家他们从锦官城拿到的锦缎卖了一个好价钱,自家的辛苦都被别人拿去赚钱了。”
陆轻盈接过账本,在上面批了红字,表示认可,这些账目可以入库了,听到葛秋烟的抱怨之后,无奈的说:“腊肉被老爷惯坏了,从小做事情都由着她的性子胡来,原本咱家是没有缫丝作坊的,她说她喜欢养蚕,于是夫君就给她置办了桑田,有了桑田,就要养蚕,养了蚕呢,就要缫丝,现在她开始向着织锦了,以后麻烦事多着呢,你且看着,用不了多久,咱家自己就会弄出一个锦官城来,这么大的丫头了,夫君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这么养在家里最后成老姑婆?”(未完待续。。)
ps: 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