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七章 没有胜算
如果卢道天此时动手，或许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只可惜，卢道天坚定的与乌木空站在一起，他根本不想动手，除非对方不长眼，非得自己过来找死。
乌木空眉头凝重，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大黑锅中的药液翻腾，但是离着最终的成果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对方时机的把握很微妙，若是再继续等上那么一个时辰，或许他也就将乌蛇丸给炼制出来了。
“你不用管我们，先去帮他们！”上官客缓缓地说道。
“何先生说过，你们必须活着。”佟掌柜严肃地说道。
“咳咳咳......”上官客继续咳嗽了几声。
而且，嘴角不禁咳出一些鲜血。
或许，这是急火攻心所致。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人在厮杀，自己却一点都帮不上忙。
面对这种困境，上官客内心五味杂陈。
“如果他们死了，我们也不可能活下来！”上官客催促道。
砰！砰！砰！
正当佟掌柜犹豫的瞬间，身后的前院突然爆发出数道冷箭。
前后夹击！
在杀手冲入后院之后，前院的敌人也奔驰而来。
而且，上来就是用冷箭在压制自己。
“弓箭手准备！”胡琴一声厉喝。
或许，现在也到了破釜沉舟的时刻。
城主府三分之二的地域都被敌人占据着。
其实，也是他们自动放弃的地域。
如此庞大的城主府，若是将整个守卫分散开来，很容易被敌人各个击破。
现在，将所有人汇聚在一起，围绕一个点集中防守，或许可以拖延更长的时间。
既然是诱饵，那就要以拖延时间为主。
或许，胡琴认为自己不会死，但也会损失惨重。
因为只有拖延更多的时间，才能让对方付出更大的代价，陷入更多的陷阱中。
双方的弓箭手开始互相攻击，谁也不相让。
可是，上官客分明感觉到，对方的弓箭手要更加强劲一些。
他们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去调动弓箭手，而且还调来了专业的弓箭手。
看来，其中也掺杂了一些比较难缠的敌人。
不过，对方的弓箭手要少一些。
事情似乎到了一种难以解决的地步。
正当所有人犹豫不决的时候，厮杀声不绝于耳。
在弓箭手的掩护之下，他们已经冲杀上来。
这似乎是最后一战。
从气势上，对方至少要上百人之多。
他们这里还有一百多府兵，在加上一百多奴仆。
可是，这样的力量，如何能与对方这些训练有素的高手相提并论。
对方似乎也在破釜沉舟。
上官客还在计算，如果这一次再次出动二百人，整个南江城就已经现身至少五百多人。
这个数字不知道何叔度是否会满意。
一座城池混进来五百多敌人，这是城主府的失职，同样也是城主的失职。
可是，古霄汉来到南江城，不就是为了失职而来吗？
如果他真的是一位贤能的城主，他有能力承担一切的话，四方势力难道不会忌惮他吗？
南江城鱼龙混杂，若是将此地治理的井井有条，以此为依托，再被南疆这些势力诱惑，一旦迈出第一步，很可能背叛天朝，背叛青王府。
到了那个时候，绝对会超出青王府的掌控。
真到了那种境地，青王府一定会受到牵连。
所以，这个位置很重要，却不能交给重要的人去管理。
现在这种情况正合适。
南江城出了事，一切都是这位不堪的城主所致，与青王府一点关系都没有。
责任全部都在城主身上。
哪怕皇帝有怪罪，青王府也只会承担一小部分责任而已。
火焰还没有彻底结束，他们就选择用这种疯狂的方式冲击，看来似乎已经嗅到了某一种危险。
面对这样一座南江城，他们似乎用的时间太长了。
如果被别人细细分析，可能也会对他们发出嘲讽。
这么多人，攻击一座不堪一击的城主府，竟然用了两天时间都没有成功。
这似乎是一种可笑，同样也是一种悲哀。
或许，这都不在他们的计划之中。
原本两个人之间的争斗，现在有第三方势力加入进来。
损失最大的反倒是第三者上官震。
上官震现在内心很悲苦。
其实，他也是臻化境高手，却似乎只能与这些无意识的潜行者一般。
上官震在臻化境行列中算是比较低等的存在了。
这些人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杀戮，他们总是在温室中生存，从而修炼的境界也不够纯粹。
不像是何叔度这种人物，即使在一流高手巅峰就可以斩杀这些初级臻化境高手。
有些人生存是拿着钱和利益而活，而有些人生存却是拿着命来拼。
很明显，何叔度才是那种为生存拼命的人。
上官震现在才想起来要拼命，其实已经晚了。
现在的拼命方式与年轻的时候截然不同。
年轻的时候拼命，有满腔的热血。
现在拼命，却感叹万世沧桑。
人与人之间永远都存在不可饶恕的缺点，却在岁月的流逝之中被无限扩大。
一直到最后，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的确，现在情况已经到了十分危急的时刻。
在这种状态下，没有喘息，甚至都没有扭转的余地和可能性。
佟掌柜的眼神中充满疑惑，甚至带有一丝担忧。
几乎所有人都行动起来。
真正的战斗，或者说真正的战争，就此开始。
此时，还能留在原地没有行动的只有古霄汉、胡琴、上官客、佟掌柜以及周围十几位守卫。
连那些家奴也都拿起武器应对周围的攻击。
但是他们走上前去就是送死啊！
这似乎是真的可悲啊！
胡琴的脸上都开始震颤。
即使他已经接受了诱饵的身份，但这种状态真的很令人恐怖，甚至让人感觉到愤怒。
这些可都是无辜之人啊！
为了天下其他的普通百姓，难道这些普通家奴就该牺牲吗？
胡琴现在想要当着何叔度的面问一问，到底要不要让这些人白白牺牲！
或许，连上官客都忍不住心痛。
难道，何叔度真的要这么做，这么残忍吗？
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吗？
第九百八十八章 丧心病狂
这样的做法的确丧心病狂，但是好像别无其他的选择。
何叔度直到现在还没有现身。
到底他真的被什么事情给耽搁，或者还是他故意而为之。
现在，这一切正在扑朔迷离。
战斗惨烈场面的还在迸发，或许今天这个夜晚，借助着火光，整个城主府将会不复存在。
所有人都将会毁灭在这场屠杀之中。
甚至于，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些敌人到底是什么。
有潜行者，有杀手，还有很多隐藏的高手。
似乎没有人可以解释这一切。
更没有人站出来承认他们是凶手。
没有人负责的一场战争最为迷茫。
但凡一场战争，总得有点头绪，才会让人感觉到战争会持续多久，或者在什么时间可以结束。
甚至于，他们总得知道自己到底在为谁而战吧？
如此迷茫的一场战争，哪怕到死他们都不甘心。
这是一场什么样的战斗啊，除了死亡之外，他们找不到任何可以解释的理由。
因为死亡就是最好的解释，最好的结局。
除了这个结局，再也没有其他的结局。
“难道，咱们都要死在这里吗？”古霄汉激动地问道。
“城主大人，你放心，你不会死的！”胡琴坚定地说道。
“现在还有什么希望吗？”古霄汉一脸的茫然。
上官客的眉头紧蹙，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但身处于黑暗中，似乎又不能十分确信。
但这种疑惑被埋藏在心里，或许因为黑暗，也没有人发现他此时的疑惑。
“佟掌柜！”胡琴突然严肃地站在佟掌柜面前。
“胡师爷？有何指教？”佟掌柜一愣。
“我有个不情之请。”胡琴无奈地说道。
“你想让我护送他出去？”佟掌柜指了指古霄汉。
“没错！”胡琴点了点头：“城主不能有事，否则连何先生的计划都会葬送，所以还望你们能够趁着还没有完成合围之势之前，先行将城主大人送出去！”
“不行！”佟掌柜摇了摇头。
“为什么！？”胡琴一愣。
“何先生说过，你们都不能死！”佟掌柜十分严肃：“我要是送他出去，你们不就死了？”
“咳咳咳！”上官客再次咳嗽一声：“佟掌柜，我一直都有个疑惑，现在咱们生死未卜，不知道可否解惑？”
“你说！”佟掌柜点了点头。
“江湖传闻，是何先生杀了莫大先生，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上官客无奈的说道。
他喜欢刨根问底。
善良的人都是如此。
善良的人总是天真，所以他们才会喜欢刨根问底，因为他们要彻底肯定事实的真相之后才能做出合理的判断。
只可惜，善良的人太多了，他们分辨是非的能力也太弱了。
“你觉得我们出现在这里，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明吗？”佟掌柜笑着说道。
“可是，为什么这两年你们都不站出来为何先生正名呢？”上官客无奈地说道。
“你真的觉得凶手会放过我们？”佟掌柜突然无奈地叹息一声。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暴露自己？”上官客突然摇了摇头：“南江城这么多势力，从明天开始，或许江湖上很快就会知道你们处于南江城。”
“这是何先生的意思。”佟掌柜严肃地说道：“他的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相信他的判断。”
上官客一愣，从佟掌柜的话语中可以判断，这是何叔度让他们暴露自己的。
何叔度选择此时这种风口浪尖上让他们几个暴露身份，难道不觉得危险吗？
或许，这是何叔度的故意而为之，难道目的就是为了要将幕后的真凶给引出来吗？
其实，佟掌柜也在猜测这件事情到底是否是真的。
这一年的时间，就跟天塌了一样。
自从莫大先生死后，他们似乎就失去了主心骨。
一直支撑着他们生存下来的原因就是他们要为莫大先生报仇。
一直以来他们坚定的凶手便是恶徒小叔——何叔度。
可是，这一年多以来，凶手的身份正在他们心中不断的发生变化。
他们以为的凶手反倒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但那个真正的凶手却一直都没有浮出水面。
他们一直潜伏，潜伏在暗处，潜伏在安全的地方，等待何叔度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其实，他们也不是那么坚定的相信何叔度，但自己没有办法。
以前莫大先生在的时候，他们府邸高朋满座，宾客如云。
可惜现在，门可罗雀。
仅有的几个朋友也不敢相见。
要么怕他们算计自己，要么怕自己连累到他们。
这只幕后黑手一直存在。
他们也想过这一切会不会是何叔度的阴谋。
可是，当何叔度斩杀太摩天的那一刻，似乎一切都已经给出一个合理答案。
何叔度总不可能因为获得自己的信任而去得罪一整个密宗吧？
杀一个密宗的主教太摩天与杀自己这几个人，到底哪一个更为简单？
一切自然不言而喻。
杀了他们灭口总要好得过杀太摩天而得罪整个密宗来得容易一些。
后来，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开始仔细研究何叔度，从无数个层面上去分析此人。
最终得到一个结论，好像全天下的人都在嫉妒何叔度，所以才会给他如此巨大的误会。
即使有人猜到这是误会，但也愿意相信这是何叔度所为。
这就是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
为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要汇聚到何叔度一个人身上呢？
因为羡慕嫉妒，所以才会怨恨。
这是显而易见的东西。
佟掌柜能从仇恨中走出来，而且理性的去面对这个问题，其实是很不容易的。
但同样也彰显了她要为莫大先生报仇的决心。
唯有仇恨才能让人保持理智。
真正的仇恨！
并非他有什么仁慈之心，不想冤枉一个好人。
她只是想将真正的仇人碎尸万段。
至于何叔度死或者不死，其实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只是现在，他们之间相互联手了。
有了一个共同的目标，所以才能更好的合作。
佟掌柜想手刃仇人，而何叔度急于摆脱凶手的身份。
第九百八十九章 正名
何叔度更加清楚，单纯靠着佟掌柜是无法给自己洗刷罪名的。
对方既然要杀死佟掌柜，那就有绝对的把握可以推翻她一切的证词。
只有找到真凶才是硬道理。
找到真凶之后，根本不需要别人来为自己正名，自己便可以为自己正名。
有些东西，显而易见，水到渠成。
人生在世，总不能让一泡尿给憋死。
追求最终的结果，总比东拼西凑出一个过程来要稳妥的多。
佟掌柜的话不仅令上官客心安，同样也令胡琴心中对何叔度的判断再次增添几分疑惑。
人生在世，想要看透一个人，真的很难。
有些人天生就是演员，他们将生活表演到天衣无缝，让你根本捉摸不透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何先生，真的会来吗？”上官客突然无奈地笑了笑。
“成了！”乌木空突然开口道。
此时，根本没有承担，但却将一整个锅中的药水全部熬制粘稠，足足数百条蚯蚓全部都被熬制的腐烂掉了。
现在，正好盛好一碗汤，乌木空亲自端到上官客面前。
“虽然可能会很强劲的烈性，但最起码可以临时保你一命！”乌木空缓缓地说道。
“临时？”佟掌柜一愣。
“这只是暂时的，毕竟不是真正的乌蛇丸。”乌木空无奈地说道。
“也罢！”上官客微微一笑：“能苟延残喘就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上官客毫不犹豫的将这碗浓稠的药汤喝掉，顿时一股灼热的气息遍布在心口之处，一股难受的感觉涌上心头。
上官客隐隐作呕，但却在狠狠的压制着，不想让这股作呕的气息涌出来。
同样，他的身体也在不住的颤抖。
“这是怎么回事？”佟掌柜紧张地问道。
“正常现象。”上官客点了点头：“你不必紧张，等药力过了之后自然就会好。”
佟掌柜的眼神凝重，但却一直都没有脱离上官客。
“乌洞主，卢道长，在下还是想请你们帮一个忙。”胡琴忍不住开口道。
“我们只会服从何先生的号令。”乌木空微微一笑：“你们的城主，本就不该我们出手保护。”
或许乌木空说的很在理。
因为当初何叔度就没有让他们参与这件事情。
这是上官震自作主张参与到城主府的争斗中来。
而且让他们所有人都陷入到困境之中。
别人或许没有这种心态，但乌木空与卢道天却在内心埋怨上官震，就是因为他多事导致成现在的这种局面。
有些东西真的很微妙，你很难解释的清楚。
“乌洞主，这件事情成功了，你就是南江城最大的功臣。”佟掌柜突然说道。
“你想让我为朝廷建功立业？”乌木空不屑地说道。
“这里今后将成为何先生的领地。”佟掌柜突然严肃地说道。
乌木空眼睛一眯，对方再次提出何先生，或许是对他最大的禁锢。
“何先生真的有心在此地称王？”乌木空似乎有些疑惑。
先不说何叔度有没有实力和资格在一个地域称王，但以他的性格以及江湖地位，又如何会选择在一个偏僻的角落称王呢？
这不符合他的身份。
何叔度这种人，只要能够彻底粉碎别人对他的阴谋算计，他完全可以成为江湖中的一代宗师。
相比较封王来说，一代宗师才是对江湖人最大的吸引力。
但凡行走江湖人的人，谁不看重名利？
相对于利益来讲，他们更加看重名声。
何叔度但凡有机会成为一代宗师，哪怕给他一座朝廷他都不换。
或许这有些沽名钓誉，但这就是事实，不可争辩的事实。
“你不要怀疑！”胡琴严肃地摇了摇头：“何先生与莫大先生不同，莫大先生更喜欢江湖的无拘无束，但何先生却能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拘束，他有更深远的理想。”
胡琴说出此话，并非贬低莫大先生，而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佟掌柜一愣，仔细想想，胡琴说的是对的。
胡琴对江湖人的了解，甚至比行走江湖的人还要缜密。
这也是为什么他能稳固坐在师爷这个位置而无人能够撼动了。
毕竟，以他的见解和学识，在任何一座门派都会受到重视。
或许，这就是古霄汉最大的倚仗。
有胡琴在，可以应对一切江湖危机。
只可惜，这一次算不得真正的江湖危机。
这是一次掺杂着朝堂争斗的危机，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江湖见解便能化解的。
乌木空还在犹豫。
“其实，这已经是第二天了，只要熬过今天，何先生就会现身了。”胡琴突然开口道。
胡琴虽然只是猜测，但也几乎可以肯定了。
因为无论朝堂还是江湖，都要讲求人情世故。
如果何叔度这个计谋继续拖延，那就不仅仅是谋划，而是谋害与谋杀。
他不可能放任城主府所有人都牺牲。
总要有人活下来。
这也是为什么佟掌柜与白小二等人一直坚定地说何先生要他们活下来。
因为只有活人才有价值和意义。
若是城主府的人都死了，那就没有人为何叔度正名，或者说他所做的一切可能会被人诟病。
如果活下来，哪怕只有一个人，都会对何叔度感恩戴德。
这是何叔度最大的功绩，没有人可以磨灭。
无论何叔度走到哪一步，这都是他成就的必要条件。
“你们都死不了。”乌木空最终沉声说道。
这算是乌木空的妥协。
卢道天一愣，他原以为乌木空会拒绝，但没想到最终他还是妥协了。
卢道天一定会选择与乌木空站在一起，即使他们并不是什么好朋友。
乌木空被动的答应了这件事情。
其实，他心中也在犹疑。
如果自己不答应，势必会让何叔度心生怨恨，自己本来就是投靠他，若是被他憎恶，天下又有何处是自己的归宿？
乌木空不敢冒险，同样也需要一处生存的地域。
如果这里真成了何叔度的领地，乌木空倒是可以放弃自己的江湖理想，委身在何叔度的领地之中，哪怕苟延残喘，哪怕销声匿迹。
第九百九十章 勇气
生存本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哪怕到了乌木空这种身份也不能免俗。
更为重要的是，乌木空活着还有价值。
死了可就什么价值都没了。
乌木空的价值就在于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有死。
“卢道长，动手吧！”乌木空突然缓缓地说道。
卢道天眼睛微微一眯，随即点了点头。
这两个人似乎是最为悲哀的人。
他们既无法得到何叔度最大的信任，但却还要冒着如此凶险为这种莫名的事情服务。
顿时，乌木空冲入杀手人群中。
卢道天则是与冲杀而来的上百人交手。
两大臻化境高手加入战团，顿时给城主府这边带来了无尽的动力。
“你还好吗？”佟掌柜关切地问道。
“还好！”上官客强忍着疼痛说道。
“咱们先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佟掌柜缓缓地说道。
古霄汉等十几人，迅速向着周围的一处房子躲去。
这后院已经战成一团，不能成为最好的屏障，若是有人突施冷箭，他们连防备的机会都没有。
这种时候，只能被动的去接受一些状态。
上官客也想与大家并肩作战，但却没有能力这样做。
古霄汉此时却表现的愈发安静。
越到了这种时候，他似乎解脱了。
胡琴看到古霄汉这种状态极其欣慰。
因为他是看着古霄汉长大的，古霄汉虽然已经三十岁，但心智还是十几岁的孩子。
他还没有从家族的磨砺中走出来。
他所接受的身份依然是家族的公子哥。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他永远都无法长大。
但从这件事情，他似乎成熟了很多。
他终于明白自己的安逸，永远都是很多人在负重前行。
他不再花言巧语，不再冷嘲热讽。
一个人成熟的标志便是懂得别人的辛苦，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
古霄汉陷入沉默，正符合此时他的身份。
只要他坚持住，别人才会有希望。
无形之中，古霄汉仍然是城主府的领袖。
只要他还活着，城主府的所有人都有拼下去的动力。
战斗十分惨烈，但因为有两尊超级臻化境高手，对方的攻势再次被化解。
他们最后一次冲锋或许又失败了。
无论对方如何来势凶猛，他们已经用尽了自己的手段，但却依然无法撼动城主府分毫。
城主府一共存在四百多人不足五百。
现在还剩下不足一百人。
牺牲四分之三，
即便如此，大家还是在拼命。
“如果能保得住城主府，这些都是功臣啊！”胡琴不禁叹息一声。
“我会记住他们每一个人。”古霄汉坚定地说道。
胡琴微微一笑：“或许，他们都能活下来！”
“你听！？”上官客突然听到外面似乎传来脚步声。
大家顿时都在睁着耳朵去听，似乎想要真的听到援军的声音。
或许，这是一种最为激动人心的时刻。
但是，外面全部都是刀剑厮杀的声音，根本分不清楚到底是敌人还是援军。
但上官客的话却给了他们无尽的信心。
“一定是的！”上官客笑着说道。
敌人已经冲上来。
卢道天也无法抵挡住上百人的厮杀，他还能抵挡住一部分，而另外一些已经冲到佟掌柜等人所在的房间。
佟掌柜站在门口，抵挡住这些人冲杀进来。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古霄汉、胡琴以及上官客三人。
其他十几人也牢牢守住房间门口，丝毫不避让半步。
杀戮才刚刚开始，杀戮远远不会结束。
砰！砰！砰！
佟掌柜匆忙抵挡奔驰而来的弓箭。
胡琴连忙挡在古霄汉身前，因为对方的弓箭手已经来到对面。
城主府的弓箭手已经被干掉了。
这些人才是最大的功臣。
正因为他们，几乎射杀了对方接近一半的敌人。
若真的被他们冲上来，他们又如何会损失如此巨大。
“看来，不会有奇迹了。”胡琴无奈地叹息一声：“虽然我不知道何先生这么做到底对不对，但我感觉自己的死是有价值的。”
胡琴已经放弃自己的信念。
上官客也在叹息。
他也在质疑何叔度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可惜，现在去纠结这些事情已经毫无意义。
噗嗤！
古霄汉一个躲闪不及，直接一支箭穿入右臂之中。
但是，古霄汉却出奇的安静，竟然没有嘶喊出来。
胡琴并没有发现这一点，他还是一边躲一边挡在古霄汉身前。
“来了！来了！真的来了！”上官客激动地说道。
砰！砰！砰！
对方再次射杀来火箭。
这些箭头上都满带着煤油，直接窜入房间里，整个房间开始缓慢的燃烧。
或许，连他们都感受到了危机。
他们准备破釜沉舟，准备与他们同归于尽了。
他们不再只是占领，他们现在选择的便是毁灭。
如果继续保持理智，失败的反倒成了他们。
这是他们无法承受的结果。
这种时刻，永远不能等待。
可是，越有火光存在，上官客的脸上反倒布满了笑意。
即使援军还没有到达城主府，但从对方疯狂的举动来看，他们正在经受巨大的压力。
上官客脸上的笑容近乎有一丝丝狰狞。
这才是真正的恐怖。
上官客已经恢复了一些气力，此时他竟然站了起来。
这枚不太成功的乌蛇丸的确有些作用。
“杀！”
上官客直接捡起一口刀，有些急切的冲了出去。
古霄汉与胡琴一愣，他们不明白上官客正在做什么。
“你怎么出来了！？”佟掌柜激动地问道。
“我要与你并肩作战！”上官客狠狠地说道：“我不能容忍一个女人为我遮风挡雨！”
佟掌柜一愣，面对如此果决的上官客，她为之动容，或许连劝导的话语都没有。
胡琴与古霄汉二人听了之后顿时感觉有些羞愧。
胡琴直接也提起一口刀，迈步就要走出去。
此时，他才发现古霄汉受了伤。
“我没事！”古霄汉率先开口。
他们两个人十分惨烈的走出房间。
即使什么都不能做，但还是愿意与自己的朋友兄弟并肩作战。
伴随着弓箭的射杀，几乎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
但他们都没有倒下，或许这是他们最后的倔强。
第九百九十一章 援军
人在临死之前，总会给自己一些勇气。
用这些勇气来面对困境，来抵抗生死。
哪怕是毫无希望的抵抗，他们也愿意放手一搏。
“杀！！！”
外面传来激烈的厮杀声，上官客的脸上终于暴露出无尽的喜悦。
“援军来了！”胡琴也激动地呼喊道。
敌人似乎也听到了这个声音，顿时开始犹豫不决。
他们要放弃进攻，随时准备抽身。
如果此时他们选择义无反顾不要命的冲上来，或许还真的会对古霄汉等人造成威胁。
可惜，他们现在想要逃出去。
此时选择逃出去，已经不可能了。
援军已经完成对城主府的合围之势。
外面的厮杀声似乎已经与埋伏在外面的敌人交手。
这一次，或许真的能完成何叔度的计划，他们可以全歼隐藏在南江城的敌人。
砰！砰！砰！
乌木空的脸上也布满血迹，虽然不是自己的鲜血，但也显得十分狰狞。
三十几名杀手，几乎只有一两个逃出去。
这个数字不太准确，毕竟在这月黑风高的夜晚，到底有几个人逃了，根本无法锁定。
但是，他们胜利了。
乌木空成功逼退杀手，而卢道天也获得胜利。
对方撤了。
不过，他们的结局可以预见。
当他们冲到大门口的时候，正好与援军碰头相遇。
双方厮杀在一处。
或许，这场战斗是惨烈的。
在当今皇帝即位之后，二十多年似乎从未发生如此大规模的冲突。
这一年似乎发生了太多不寻常的事情。
其中西域的那场上万人出动的战争并不属于当今王朝，因为已经超出中原范畴。
二十多年，从来都没有人敢于挑衅朝廷的威严。
攻击城主府，如同造反一般。
这一战，即使会安静度过，但皇帝也会亲自过问。
毕竟，这是可能危及朝堂的战争，这是会损害皇室威严的反叛。
全部歼灭！
身后是熊熊的火焰。
现在，援军来了之后，第一时间去救火。
上官客等人站在原地，似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即使城主府全部焚烧殆尽也没什么。
只要他们能够活下来。
只要人活着，一切都好。
最关键的是古霄汉还活着。
只要他露面，就意味着城主府保卫战是成功的，是胜利的。
这一切都源于胜利者的宣告。
胜者王侯败者寇。
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宣告。
上官客等人全部倚靠在墙角，他们并没有等来何叔度。
这些援军也并非城防营，竟然都是江湖人物。
不过，粗略估计这些人的数量，要超过三百多人了。
南江城中能拿出此等势力的门派为数不多。
伴随着这个深夜，或许会错过很多人，或许会错过很多事情。
今夜过后，南江城或许会重新恢复平静，但这个夜晚，一定会成为某些人的梦魇。
这个夜晚，一定有人会铭记。
胡琴等人全部围绕在一起，他们几十人现在是一个整体。
整个城主府，剩下的不足百人，只有七八十人了。
四百多人直接损失了三百多接近四百。
这个数字的损失，对于一座王朝来说，虽然微不足道，但面对这种层次的战争，皇室也一定不会允许。
除非是皇室要清除异己，否则上百人的死亡就是天大的事。
今天过后，朝廷一定会调查。
但这一夜，属于这七八十人，他们才是维护王朝尊严的人，他们应该受到尊重。
“这些到底是什么人？”胡琴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因为判断出他们并非城防营，所以他们现在都极为谨慎。
有伤的治伤，有些人还在惊恐的颤抖着，都在大口的喘息。
或许，这就是恢复宁静之后的恐惧。
何叔度没有出现，来来往往都是陌生人，他们相互之间都不影响。
或许，他们早就有所约定，谁也不干扰谁。
他们是来救援的，并不是来搭讪的。
“如此莫名其妙的就被人救了。”胡琴无奈地说道：“总得找个人感谢一下吧？”
“这些都是江湖人，南江城除了三河堂之外，怕是没有人能有如此气魄了。”佟掌柜严肃地说道。
“我看就是三河堂的人。”白小二笑了笑。
即使伤痕累累，他依然满带着笑意，似乎他天生就是为了高兴而来，满带着心酸与泪水，一切的苦闷都要往肚子里咽。
他的脸上，永远都写着快乐二字。
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心酸。
如果你没有见过一个人愁眉苦脸的样子，或者没有见过他快乐背后的另外一面，那只能说，这个人将最完美的一切展现在你面前，却将最伤心的苦水自己去承受。
这才是真正的朋友。
真正的朋友永远都不是分担，而是不希望这种困境由你来一起承担。
“三河堂？”上官震不禁有些担忧。
现在情况不明，自己带来的十几名高手全部陨落。
损失惨重。
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一场战争，损失全部施加在自己身上。
这一次返回龙城家族之中，他一定会受到弹劾。
甚至于，整个上官家族的防御力会再次跌落一个台阶。
这才是赤裸裸的现实。
上官震无奈，唯一欣慰的便是上官客。
如果能将其带回家族之中，或许可以帮助自己分担很多压力。
上官客此时仿佛顿悟了，他的才能已经展现到淋漓极致。
只不过，这一次他能不能跟自己走是一个严重的问题。
“可惜啊，现在没有人理会咱们！”胡琴无奈地说道。
很快，对方将一些草药送了过来，专门为他们受伤的人准备的。
其中还包括很多特殊的丹药，都是疗伤用的。
但是，他们却一直都没有跟上官震等人对话。
这种反常的举动倒是令他们惶恐不安，甚至都不敢回到那些没有毁灭的房间里去睡觉。
一整个晚上，伴随着大火被扑灭，其实也没有燃烧多少。
这一次，整个城主府只损失了不到四分之一。
虽然也算损失比较大了，但相对这三四百人的伤亡来讲，的确已经不能算损失了。
一直等到天亮，很多人直接靠在墙上睡着了。
第九百九十二章 选择帮忙
周围的这些江湖人扑灭大火之后留下了几十人守卫，其他的都散去了。
甚至，他们似乎已经确认不会再有人来偷袭城主府。
上官震等人根本不敢睡觉，哪怕胡琴都是强忍着疲惫。
唯独古霄汉，在简单处理伤口之后，陷入极度的疲惫之中，慢慢睡去。
他何尝受过这种颠簸啊！
不过，经过这一次战争，他或许能真正的成长起来。
朝霞正从远方升起，清晨的露水打湿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衣衫。
“堂主！”
正当这些人似乎要无法承受疲惫的那一刻，一道声音将他们惊醒。
“呵呵！”有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
“咱家说过，他们一定不会进屋睡觉的。”一名驼背老者缓缓地走了进来。
“看来还是千岁你赢了。”冯西瞬无奈地说道。
这两个人竟然是九千岁吴福以及三河堂堂主冯西瞬。
“冯堂主？”上官震起身看到冯西瞬之后打了个招呼。
上官震认识冯西瞬，但却不认识吴福。
乌木空以及卢道天倒是认得吴福，但似乎又没有身份去打招呼。
冯西瞬乃是江湖中的一方大员，他只是名义上的洪门堂主，其实已经是一方霸主了。
三河堂作为江湖中几乎可以独立的个体，乃是以一种罪合适的方式来改变现状的门派。
三河堂已经处于三流势力巅峰，如果再增加一位臻化境高手，便可以直接踏入到二流门派的行列之中。
现在的洪门已经处于江湖一流大派行列，若是等其他的几大分堂全部晋升为二流门派，那洪门几乎可以再次寻找到自己的巅峰状态。
那个时候，洪门很可能就能与太上盟相提并论，异曲同工。
有些事情你永远无法想象。
当你在得意洋洋的时候，对方却在暗中奋发努力，一切尽在不言中。
上官震顿时感觉自己现在很狼狈，面对吴福以及冯西瞬的时候有些不雅。
“上官总镖头，辛苦了。”冯西瞬缓缓地说道。
“原来是三河堂的朋友到了。”上官震微微一笑：“这还要多谢冯堂主和千岁施以援手，否则我等可真就陨落在此地了。”
“你不要谢我。”冯西瞬摇了摇头：“这一切都是千岁的功劳，若非千岁劝诫，我也不可能派人帮忙。”
虽然人是冯西瞬救的，但他却将所有功劳推到吴福身上。
可见此人并不简单。
因为即便如此，上官震还是会感激冯西瞬，而且连吴福也会感谢他。
一箭双雕。
自己并没有什么损失。
但却招揽到了两方的好感。
冯西瞬能在南江城这种地方立足，着实是他自己的本事和算计。
“呵呵！”吴福微微一笑：“你们是何先生的朋友，咱家答应过，凡是他的朋友，决不能死在南江城。”
上官震一愣，他没想到，何叔度竟然可以与吴福之间有如此紧密的联系。
在无形中，他已经完全掌控了一切，将很多不同层次的人联系到一起，完全拧成一股绳，最终释放的乃是全部力量。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感谢千岁和冯堂主的救命之恩。”上官震缓缓地说道。
“古城主？”冯西瞬绕过上官震来到古霄汉面前。
“冯堂主！”胡琴率先打招呼。
“胡师爷！”冯西瞬微微一笑。
“多谢！”胡琴当即施礼。
“只要古城主安然无恙，在下也算完美完成了千岁的嘱托。”冯西瞬缓缓地说道。
“所有人休整一下，等待大军入城吧！”吴福缓缓地说道。
“大军入城？”胡琴一愣。
古霄汉此时默不作声，似乎在思考什么深邃的问题。
哪怕冯西瞬过来问好，古霄汉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根本没有在意冯西瞬的示好。
“什么人入城？”古霄汉突然抬头问道。
“城防营。”吴福微微一笑：“何先生已经彻底掌控城防营的指挥权，现在大军已经将南江城围住，只等进城了。”
“若非何先生掌控城防营，我三河堂一定不会随意插手城主府之事。”冯西瞬也缓缓地解释道。
这是在为此次行动开脱。
毕竟，这不是什么好事，很容易惹祸上身。
无论何叔度还是吴福，他们的身份极为特殊，不仅江湖不太承认他们的身份，连朝廷也不喜欢他们。
所以，一旦插手，无疑将整个三河堂陷入到巨大的泥潭之中。
想要抽身不简单，想要洗干净更不容易。
但是，如果这个泥潭在一段特定的时间注入大量的水源，或者从地底窜出一道泉眼，或许就会改变这个泥潭的现状。
泥潭之所以成为泥潭只不过是因为缺少水源而已。
冯西瞬在赌，赌何叔度这座泥潭早晚会有水源注入其中。
到了那个时候，真的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为有源头活水来。
冯西瞬拿着三河堂的未来在赌。
其实，他这种赌的成分也有运气和无奈。
吴福亲自找到他的时候，其实就不允许他拒绝。
不成功便成仁，吴福既然亲自降临，如果冯西瞬拒绝，势必不是朋友就成了敌人。
更何况，吴福已经讲明利害关系。
何叔度很快就会成为这里都护府的大都督。
即使他不是城主，但却要以南江城为中心，具体区域还是按照他的心情来待定。
至少要选择十座城池为一座都护府吧？
毫无疑问，从此以后这里就要易主。
即使还有朝廷和青王府，但具体管理者仍然是何叔度，所以在某些时候，冯西瞬以后要在何叔度的眼前行事。
真的惹到他，或者让他不开心，等于自绝后路。
三河堂还要继续在南江城开枝散叶，还不如讨好何叔度，让双方保持一个良好的关系。
更何况，自己这一次出手，除了得罪一些暗中的敌人之外，却无形中讨好了朝廷，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
“何先生控制了城防营？”胡琴一愣。
“何先生用了两天时间控制住城防营，不然他早就会来营救你们了。”吴福笑了笑。
“不过，对方似乎也早有防备，一直都在暗中阻止城防营的到来。”吴福解释道。
第九百九十三章 控制城防营
城防营五千人马，说控制就控制了？
可是，城防营的指挥权不是在青王府吗？
除了青王府，哪怕朝廷派人大臣都无法掌控啊！
古霄汉一直以来都得对城防营的将军礼遇有加，毕竟他们属于两个不同的系统。
可是，何叔度凭借一己之力就能搞定城防营？
着实有些不简单。
吴福的脸上满带着笑容，此时佟掌柜等人来到吴福身边。
他们受到何叔度调遣，一直以来都是听从吴福的指派。
这一次，同样也是吴福下令让他们前来城主府营救的。
一切都是吴福的安排。
其实，他们也不了解吴福，而且吴福在南江城并没有做多少事情。
这似乎是他做的第一件事。
吴福比何叔度先来到南江城一两个月的时间。
吴福的任务就是来掌控南江城的。
当然，占据南江城最大的事情并非掌控这些江湖人，而是这座城防营。
王庆正在边疆收揽二十万大军。
其他的一些城池，三千人马、两千人马以及一千人马，甚至一些小的城池只有几百人而已。
这些人都是少数，王庆不着急收取指挥权。
而且，这些哪怕收取指挥权，他也暂时无法调动，因为这些人还要负责当地的城防安全。
整个青王府，最大的城防营就是南江城。
一切都在王庆的计划中，等他彻底收揽边防大军之后，第一个就会选择前来收揽南江城的城防营。
而且王庆早有预见性，他料定何叔度不可能掌控南江城的城防营，甚至城防营会给他的工作带来无尽的麻烦。
当何叔度充满麻烦的时候，王庆一个王者归来，在无形中也算化解了何叔度的危机，在这种时候何叔度会感激他。
可惜啊，他的如意算盘被打破了。
何叔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去了城防营的指挥权，现在直接调动大军进驻城池。
这无疑在向全天下宣告，这个城池已经成为他的领地。
这一切，都在王庆的掌控之外。
这个所谓的都护府，到底得没得到皇室的首肯，其实还是个未知数。
这只是王庆的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还是他按照皇室的计划来行事，这一切都没有确定。
如果没有皇室的首肯，何叔度所做的这一切无疑就是在造反。
因为没有得到皇室的承认，他就随随便便的调动城防大军，而且还是五千人马。
哪怕是边防统帅，在未曾战事之时，想要调动五千大军都需要皇帝的兵符。
在任何一座王朝，皇帝的安全感永远都来自军团。
若是自己失去了对军团的掌控，皇帝恐怕连睡觉都不敢闭着眼。
在当今皇帝登基之后的二三十年里，没有人打破过这个规矩。
哪怕青王都不曾有过这种紧张的方式。
唯一的一次便是王庆。
他私自调动大军进入西域，从而导致自己失去了北大营的指挥权。
但这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有的人喜欢吃肥肉，有些人喜欢吃瘦肉。
青王府就是一块肥肉，而北大营只是一块干巴巴的瘦肉而已。
若是没有一口水，这种干瘪的瘦肉根本难以下咽。
现在王庆在吃肥肉，反而将那块干瘪的瘦肉扔了出去。
何叔度调动五千城防营入城，无疑也在彰显自己的实力，而且也已经表明他开始就任都护府大都督的职位了。
胡琴的脸上充满一丝丝犹豫，还有一些担心。
何叔度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为什么全天下的事情，在他眼里都显得那么干脆和简单。
他真的已经到了可以肆意妄为的地步了吗？
“现在，南江城中的大部分叛乱之人已经被铲除，当然还有一小部分继续潜伏在城池中。”吴福缓缓地说道：“咱们的任务就是要将这些人全部揪出来！”
“我已经找到一些线索了。”冯西瞬笑了笑：“只不过，接下来的事情，我得禀报门主，必须得到他的首肯之后才能继续行事。”
“当然！”吴福笑着点了点头：“咱家早就想拜会洪门门主了，只是这么多年不过问江湖事，怕是连洪门主也早已将咱家淡忘了。”
“千岁说笑了。”冯西瞬微微一笑：“门主也一定都惦念千岁。”
冯西瞬禀报洪门门主并非说辞和拖延，而是真的需要这样做。
其实，他贸然插手南江城的政务，其实已经违背了洪门发展的计划。
只不过，这一次他完全可以有说辞，因为事发突然，他来不及禀报，只能先斩后奏。
似乎一切情有可原。
但如果他继续插手这件事情，还不准备禀报的话，似乎就有些牵强了。
不仅没有将洪门门主放在眼里，似乎也会为洪门招惹到很多麻烦。
哪怕洪门各座分堂之间分割的再清楚，可是在外人眼中，洪门永远都是一个整体。
更何况，冯西瞬也不想自己来跟何叔度做交易。
他要将整个洪门拉进来，无论得失成败，他都要按照整个洪门的发展来行事这些脚步。
如果不符合洪门发展的脚步，他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同样也会得到何叔度的认可，而不会得罪他本人。
有些事情，不需要过多的表达与解释。
冯西瞬也不是傻子，他的背后也有一座门派来支撑。
吴福当然明白冯西瞬的意思，虽然有那么几分不太欢喜，但也都在情理之中。
他无法做出一个其他的判断，也没有资格去要求别人怎么做。
其实，所有人想法都一样。
想要化解这次危机，只能是拉拢三河堂。
城主府可能不知道敌人是谁，但三河堂一定知道。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吴福在其中也小小的算计到了。
江湖中有一个巨大的传闻，三河堂在上一次被偷袭之中死伤很大，尤其是一整座府邸差点都被毁灭。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何叔度。
江湖传闻何叔度是幕后黑手，而且还是杀害三河堂众多弟子的凶手。
如果三河堂与何叔度成为朋友，无疑就是向天下人宣告，何叔度并非凶手，凶手另有其人。
第九百九十四章 都护府驻地
除了可以挽回何叔度的名誉之外，还能粉碎幕后黑手的阴谋。
甚至拔出萝卜带出泥，连同幕后黑手的影子都给找出来。
冯西瞬其实很清楚凶手不是何叔度。
他之所以没有向天下人告知这件事情，其实也有小小的算计，他希望何叔度能欠他一个人情。
三河堂损失也不算太大。
因为三河堂的实力远远不止摆在明面上这么简单。
三河堂总堂的确有一些人驻守，但并非全部。
三河堂最大的损失只是这些建筑而已，无非就是钱罢了。
可是，三河堂似乎从来都不缺钱。
洪门之所以将整个门派分成如此众多的堂口，最关键的原因就是因为想要赚取更多的钱。
每一个堂口都在赚钱，赚了钱之后按照比例上交总部。
但冯西瞬这些人，即使再守规矩，他们也会选择暗箱操作，暗中抽取一部分为己用。
所以，哪怕再建造一座堂口也无所谓，大不了损失一些财物而已，根本影响不到任何根基。
但是，无论钱还是人，损失毕竟是损失，总不能白白损失掉吧？
所以，冯西瞬偷偷耍了一个小聪明，他没有为何叔度解释，从而给何叔度在无形中造成很多困扰。
但是，这一次他也算被动中掺杂着主动示好，从而给足了何叔度面子，而且也在无形中为他正名，改善二者之间的关系。
这个人情，何叔度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
即使无法让步更多利益，也会记住这份人情。
江湖嘛，永远都是人情世故。
只要有人情在，江湖之路走起来就会顺畅一些。
何叔度不是傻子，即使他知道冯西瞬这样做的目的，但也无可厚非。
毕竟，这是幕后黑手的阴谋，在没有绝对证据证明自己的前提下，他已经欠下了冯西瞬很大的人情了，自己又怎么会去怪罪冯西瞬的这点小聪明呢？
何叔度一定会感谢冯西瞬。
同样，吴福也需要冯西瞬给自己一个准确的答案。
其实，道理已经摆在面前，冯西瞬也做出自己的选择，只等洪门门主综合考虑这件事情。
洪门到底要不要插手何叔度的事情。
何叔度似乎永远都处于风口浪尖上。
洪门这些年的发展都处于平稳状态。
洪门原本就是一个比较平和的门派，从洪门诞生之初，一直发展到最终的天下第一大帮，甚至到了后来的落寞，直到一分为五。
江湖，见证了洪门的成长，见证了洪门的巅峰，同样也见证了洪门的衰败。
此时，江湖再次见证洪门的崛起。
在某些层面上，洪门似乎还要继续追求巅峰状态。
当一座门派已经达到过某种成就之后，他一定还会想要达到这种成就。
尤其是作为一派之主，曾经自己的老祖宗都能达到这种境地，自己肯定想要完成平衡或者超越这些祖辈的大人物。
这是一派之主毕生的追求。
行走江湖，除了人情世故之外，最大的就是超越先辈的功利心。
无论你在生活中如何平稳，你永远都无法摆脱这种魔障。
这似乎是一种期待，而且还是一种盼望。
任何人都无法更改这个结果，同样也不能避免这种决心。
冯西瞬大约猜到了洪门门主的想法。
只不过，他没有深入的妄加揣测而已。
当年顶尖的智囊杨修就是因为刻意的去判断主人的思维才导致杀身之祸。
冯西瞬已经足够聪明，而且谨小慎微。
他的武功不出众，身后也没有强大的背景，但却能占据一方诸侯之位，的确令人叹为观止。
冯西瞬凭借的便是自己聪明的头脑，已经审时度势的本事。
何叔度与冯西瞬算是半个朋友，而且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何叔度身边有很多不是朋友的朋友。
朋友与朋友还是有所不同的。
首先要区别于好朋友和普通朋友之分。
在每一个档次之中还有细微的差别。
同一个档次的朋友还要继续细化分为两种。
一种朋友是他想与你成为朋友而你也接受的朋友。
另外一种则是你想成为他的朋友而对方也接受的朋友。
如果有一方不接受，你们都不能算朋友。
比如冯西瞬，他就是何叔度想要成为他的朋友的那种人。
“不知道城主府还能不能继续重建？”胡琴突然叹息一声。
“胡师爷不必过分担心。”冯西瞬笑了笑：“何先生此番前来是接收附近的都护府，而不是接管这座城池，古城主依然可以享受自治权，只是将原本需要接受青王府的调度，现在转而成为都护府的调度而已。”
“你的意思是...何先生不会干涉城主府的政务？”胡琴一愣。
“说不干涉，其实在无形中也会影响。”吴福微微一笑：“不过，相比较其他城池而言，何先生还要继续选择其中一座作为都护府的驻地。”
“其实，在我看来，胡师爷与古城主应该争取何先生将都护府建立在南江城，这样除了会减少诸多麻烦之外，还会成为南江城一道无形的屏障。”冯西瞬缓缓地说道。
“这是自然！”胡琴当即点了点头：“一定要找何先生言明。”
都护府的驻地还没有做出选择。
胡琴内心却被轻轻的撬动了。
建立都护府非同小可，而且如果真的以都护府为自治，那争取到都护府为驻地，绝对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最成功的的便是青州古城。
青王府将王府驻地放在青州古城，所以整个青州都以青州古城为中心，甚至哪怕在无数的江湖人涌入其中的时候，它还是成为整个天下最安稳的地方。
没有之一。
哪怕京城都随时处于风起云涌之中啊！
唯独青州古城波澜不惊，稳坐钓鱼台。
胡琴内心笃定，他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
但凡有些小聪明的人都不会主动要求将一座府邸的中心放在某一座城池之内。
因为这样会大大削弱城池城主的统治。
当然，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情。
当一座府邸的主人放在一座城池之内，城主的力量自然要受到约束，因为你们是直属上下级关系。
第九百九十五章 选择位置
很多人不会赞同这种身份的悬殊，或许他们想要一定的自主权。
可是，真正聪明的人，他永远都会主动要求这样做。
因为除了在治安上会大大减弱自己的精力之外，其他的好处数不胜数，不管你与府邸的主人关系如何，在外人眼中，你永远都是他的心腹。
别人会对你愈发的恭敬，而且也想从你身上获取一些利益，他会将你作为接近府邸主人的第一步，第一个哥计划，从而让你在无形中就已经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府邸驻地的城主，都要比其他城主高半个身份。
甚至于，越接近中心，权力会越大。
所以，真正有大智慧的人，永远都会积极的争取。
而府邸的主人也会酌情去选择驻地建立在什么位置。
府邸的主人，无论身份地位还是可能存在的思维方式，似乎都要在城主之上。
他很清楚养虎为患的根源。
在某种层面上，府邸驻地的城主就是一种隐患。
随着其身份不断地夸大和别人的恭维，可能会导致对方的心态发生变化，从而有一种狐假虎威的劣势心态。
甚至于，有些精明人，往往会在别人眼皮子底下做一些小动作。
当府邸驻地受到城池城主制约的时候，那将会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功高盖主啊！
城池的城主可以调动城防营的！
万一对方用什么策略控制城防营对府邸动手，后果不堪设想。
双方都有制衡，双方都有牵制。
谁都会防备着谁。
可是，真正需要两个聪明人解除这种芥蒂，相互配合，唯有如此才能慢慢磨合出一座坚不可摧的王城。
或许，很多人都无法理解这种状态。
这是人类的本性。
在任何地方，任何人都是如此。
当你需要摆脱某一种现状或者需要防备某一个人的时候，你就需要去解开这个谜团。
你越是想摆脱什么人，你就想离开此人远远地。
胡琴感觉机会来了。
“都护府？”吴福微微一笑：“或许，他将开辟整个青州或者整个王朝的先河。”
从古至今，中原王朝都是在不断的分封制度之下管理。
哪怕到了现在，以城池为基础，但还是存在巡抚官职。
因为这么多城池，若真的都以朝廷集中管理，朝廷似乎也没有如此巨大的精力。
所以，才要选择更多的州府，甚至节度使、监察使等职位。
这些职位才是掌控一方大权的真正至高无上的位置。
城主不过是一个地域的领导者而已。
朝廷已经很久没有建立这样的管理制度了。
或许，每一种管理制度在不同的时代都会被淘汰。
因为每一种制度都不会尽善尽美。
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总感觉别人的东西都好。
不管别人的房子还是女人，甚至别人的孩子，都感觉别人的好。
殊不知，哪怕这些东西都给了你，你还是会感觉别人的好。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心理状态。
任何人都不能改变。
这是一种无形的枷锁与束缚。
其实，你根本感觉不到，甚至都无法感触这种内心自在的状态。
这便是自然天性，也不需要改变。
正因为这种从羡慕嫉妒恨中产生的情绪，才会促使你选择奋进。
当然，也有可能陷入到极端的状态，从而在某些情形下铤而走险。
但只要这部分人占到少数，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城主府的危机算是过去了。
“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来自什么地方？”上官震不解地问道。
“这件事情就等何先生的结果了。”冯西瞬缓缓地说道：“何先生会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南江城的危机，真的过去了吗？”上官客无奈地问道。
“这位就是上官兄吧？”冯西瞬突然来到上官客面前。
“在下上官客，见过冯堂主！”上官客连忙施礼。
“上官兄万万不可！”冯西瞬连忙上前扶住上官客。
虽然上官客吃了乌蛇丸，但还是没有恢复，因为伤势太严重。
“你的伤还没有恢复，万万不可如此拘礼！”冯西瞬笑了笑：“何先生传信而来，对上官兄赞赏有加，以后还要靠上官兄多多照应才是。”
冯西瞬的一句话，顿时奠定了上官客在南江城的地位。
或许，何叔度要扶上官客上位了。
唯有上官震十分失落。
“上官总镖头，虎威镖头能有上官兄这样的人才，真是可幸啊！”冯西瞬转而说道。
“哈哈！”上官震尴尬的一笑：“这是他努力所致！”
“这么好的人才，一定要留住啊！”冯西瞬沉声说道。
“这是自然！”上官震连忙点了点头：“从今往后，上官客便是我虎威镖局的福总镖头了！”
“好！”冯西瞬笑着点了点头：“恭喜上官总镖头，恭喜上官兄！”
上官客此时也不知道该不该拒绝。
毕竟他身为虎威镖局之人，在这种场合中，绝对不能抹掉上官震的面子。
只是，他内心着实已经不想再呆在虎威镖局了。
唯一令他有些牵挂的便是上官家族的形势，因为四大家族之间的争斗，很可能在某一天，上官家族就会被抹杀，消失在这个世界。
越是庞大的家族，越容易被磨灭。
因为盯着这个位置的人太多，嫉妒的人也太多。
从而在背后害你的人也很多。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有些东西，你以为的并非你人为的那么简单。
这个世界真的存在一些真正的坏人，这些坏人你想象不到，甚至会在无形中算计到你。
人心不可测。
人心永远都在震荡。
冯西瞬与吴福二人并没有在此地逗留太长时间，他们很快离开了城主府。
城主府留下了三河堂的几十人临时守卫。
按照他们所言，城防营很快就会接管城主府。
古霄汉有些落寞，他不知道今天过后，自己还是否依然拥有城主的权力，但他总感觉，南江城变天了。
一时的改变其实很容易。
只不过是一种宣告而已。
但真正的改变，还是要人群中去。
只有整个城池承认这种改变，那才是真正的改变。
第九百九十六章 不行
上官震没有离开，他现在的身份似乎已经无法与冯西瞬和吴福平起平坐。
上官震乃是一方领域的最强领导者。
这似乎是一种领袖的位置。
可是，在镖局这个领域，在真正的战争面前，又有谁会在意呢？
上官震遭到了无视，或许对他的内心也是一种磨砺。
而上官客看到此情此景，虽然感觉这是吴福与冯西瞬刻意为之，但内心却愈发的难熬，因为他总不能在这种时刻继续提出要选择离开吧？
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一层阴霾。
佟掌柜等人也走了。
毕竟，他们现在的职责就是为吴福效力。
这场战争，只是凭借吴福游说的手段来完成，并没有动用他本身的力量。
现在，何叔度急切的想要知道吴福手上到底还有多少力量。
无形中，他们已经开始较量。
这是一种良性的竞争。
合作的关系之中，可以存在自私的行为。
毕竟，自私的行为会让人为一个目标去共同努力。
无形中可以给各自以力量加持。
果不其然，不足两个时辰，城防营入城。
城防营进城是一件很大的事情。
除非朝廷有令，否则城防营是不可能轻易踏入到城池之内的。
大军入城，人心惶惶。
幸亏这里大部分都有江湖背景，否则真的会造成巨大的恐慌。
这是第三天，整个城池还是空荡荡的。
何叔度没有现身，现身的乃是城防营统领杨风。
杨风与古霄汉认识，这几年没少收古霄汉的礼品。
所以，在他入城的第一时间就派出五百人马，直接来到城主府驻扎，算是给古霄汉吃了一颗定心丸。
何叔度不知道为什么不现身，但现在一切又交回到古霄汉手中。
按照杨风的话来说，他的确接受何叔度的调遣，但来到南江城之后，一切听从古城主的安排。
古霄汉原本对杨风便礼遇有加，以前杨风对他也没有这种客气的态度。
可是现在，杨风显得很卑微。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何叔度的一句话，令他的傲气以及自负全部都荡然无存。
连胡琴都不禁为之惊讶。
古霄汉正在重拾信心，只是何叔度不现身，他内心总有一件事情记挂着，感觉自己的位置不稳。
幸亏有胡琴在，他在城防营的辅助下，再次掌管城池的管理权。
安抚人心，让那些店铺重新营业，让城中的百姓重新走出家门，不必再人心惶惶。
城主府的住处也在修缮之中。
一连五天时间。
胡琴用了五天时间，逐渐将南江城恢复原貌。
仿佛，这次战争来的快，去的也快。
不仅何叔度没有现身，连吴福以及冯西瞬之后就再也没现身。
南江城的局势算是彻底稳定下来。
以前南江城的城门之上，根本没有守卫。
现在不同了，胡琴不敢大意，直接在四座城门之上各自加入上百名守卫，也算给自己一个心安。
城主府留下五百人手驻扎，巡防队也留下几百人。
城防营五千人马，在五天内分批次返回大营三千人马，最终南江城只留下两千人马。
这已经是极限了。
其实，按照城主府此时的建制，这两千人马他也养不起。
城防营的建制是有定数的，而且他们的军饷是从青王府里出。
现在青王离开青州，他们还不知道下个月的军饷是否会按时到达。
按道理来讲，若是城防营进入城主府，那就算是城主府的府兵，其粮饷都得城主府自己出。
古霄汉说到底只是来镀金的。
他从家族带来不少钱，但毕竟他只是家族的一个公子哥，哪怕带的钱足够自己挥霍，但也不可能支持他发粮饷。
不仅财富不支持，家族也不会赞同这种收买人心的方式。
几百人也就罢了。
一下子来了两千人，单单是吃饭就是个大问题。
胡琴此时也焦头烂额，以前养个几百人还算轻松，现在突然增加到两千人，顿时愁眉苦脸起来。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若是你连吃喝都管不起，还指望人家为你卖命？
这些军团最现实了。
打仗也是需要力气的，吃饱了才能有力气。
胡琴无奈，现在只能拿出家族的一些后备财物才勉强支撑。
而且，在这种困境之中，他也只能先行禀报家族，请家族去定夺此事。
古霄汉终于重拾一点信心，而且他也开始插手南江城的政务。
毕竟胡琴一个人已经忙不开，而且他也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无知和懒散。
经过这一战，他知道自己该做出改变了。
总不能碌碌无为，让别人去为自己负重前行。
他现在正在努力记住每一个和自己并肩作战过的人。
那些原本他只认为是奴仆的人，现在都已经成为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人。
四百人只活下来不足十分之二。
或许，这个牺牲量太大了，连他这种公子哥都被触动，都感觉无法接受。
胡琴正在紧锣密鼓的安排一切，在这种无形的状态下，总感觉处于那么多不太寻常的局势之中。
毕竟，现在这一切都不太稳定。
即使城防营已经占据整个南江城，但还是有诸多漏洞。
城防营不可能永远驻守在南江城，因为这与朝廷的律法不符。
城防营永恒驻守在一座城池，只能引起人心惶惶，而且会让城中的其他势力感觉到畏惧。
即使你什么都不做，但这么多人也会给他们造成一定的威压，在他们想要行事之前会造成一定的困扰。
所以，这种状态不能持续太长。
除了钱财的消耗之外，更多的是人心的消耗。
南江城除了是一座城池之外，还有很大的战略目的。
南江城存在的最大意义就是对于南疆的一种吸引。
这座城池并非朝廷的创建，而是青王府的战略布局。
这就显现出青王爷的眼光和远见。
在无形中，他已经早就迈出这一步，而且在这一步之中，存在无限的价值。
即使他已经离开青王府，南江城的价值依然存在，而且还可以任由每一位掌控者发挥他的空间。
第九百九十七章 无意
或许，何叔度占据这座城池是最为合适的。
王庆虽然贵为整个青王府的节度使，但他一直以来的行事都是以和平的状态呈现。
北大营几乎不会参与到战斗。
北大营的自主权是很小的，他根本无法与青王爷相提并论。
青王爷在青王府有很大的自主权，比如这座南江城，他可以真的去促使这样一座城池的建立，而且还能允许南疆的百姓来到这里生存。
这里原本就是为了南疆的百姓存在的一座城池。
古霄汉未必能理解这一点，但胡琴肯定能知道。
这座城池的战略意义十分深远，所以现在胡琴还不能理解何叔度的布局。
这种战略意义，只要是聪明人肯定能了解。
在胡琴眼里，何叔度就是一个最大的聪明人，他肯定能理解青王爷的布局。
所以，即使他想将城防营留在南江城，何叔度也未必会同意。
在南江周边建立这样一座城池，真的很难。
南江城的天险之处就在于南江。
这似乎是一道天然的屏障。
中原朝廷永远都在轻视南疆，他们吃定了南疆没有水军存在，所以才会如此自信，在南江城，除了五千城防营守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守卫边疆的其他的大营。
这也是很轻视南疆根本无法在中原掌控之外的路线上进入到南江之内。
这是青王府的决策。
朝廷是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如果换做其他的王府，他们断然不敢这样做。
哪怕对方有一丝丝机会冲杀进入到中原，也不允许边疆之处没有驻军。
这是在任何朝代都不可能存在的事情。
任何王朝，任何皇室都不会允许自己的边防线上没有驻军，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唯独青王府有这种自主权，他们除了轻视之外，其实也是一种战略，只有青王爷这种身份才是实施的战略目的。
胡琴正在慢慢稳定局势，整个城池其实已经开始活跃开，大家都在私底下相互传闻，到底是谁攻击了城主府。
虽然这个谜题还没有完全揭开，但大家似乎都有目共睹。
但凡生活在南江城的人，几乎都有这种目的，都存在这种特性，更是有这种战略的眼光。
何叔度没有回来，这才是让城主府都灰蒙蒙的一点。
上官震等人没有离开，除了等待何叔度之外，还要继续疗伤。
幸好，有了三河堂的辅助，上官客的伤势正在逐步的完善，而且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乌木空与卢道天根本无所谓在什么地方。
乌木空是来躲避灾难的，他更喜欢呆在这种城池之内，而且还是城主府，其他想要杀他的江湖人物，根本不敢贸然出手。
当然，他也不得不防备。
毕竟，南江城鱼龙混杂，这里有太多江湖人，太多江湖势力。
这几天，根本没有任何关于逍遥山庄的消息。
何叔度此时在什么地方呢？
他只身一人来到了南疆万毒寨。
这是他今年第二次来到万毒寨了。
毒王方雾亲自接见了他。
何叔度在这里寻找一个答案。
从他前往南江城之后便感觉城中的气氛有所不同，所以第一时间感觉到了不妥。
何叔度手中掌控的力量有限，他只能借助其他势力来借力打力。
所以，何叔度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城防营。
在他与上官震等人分开之后，第一时间便是去联系城防营。
但城防营并没有那么容易听从调遣。
何叔度无名无分，他只是一个虚名而已。
这个虚影并非青王府封赏，而是王庆一句简单的话。
何叔度现在只是一厢情愿的将这句话无限扩大而已。
所以，他现在正拿着这个虚名去壮大声势。
何叔度在去往城防营的路上遭到了对手的阻拦。
对方派出了数十名杀手，其中还有几名潜行者。
或许，这并非为了何叔度准备的，而是专门针对可能出现求救的南江城城主府之人。
他们也担心城主府会有漏网之鱼。
何叔度经过一番激战，无奈落败。
说到底，何叔度现在还没有恢复伤势，哪怕有世间自在王刀在手，依然无能为力。
好虎架不住一群狼，这些杀手都是一顶一的顶尖高手。
何叔度一边逃一边躲避这些杀手。
这一次，何叔度的确显得有些狼狈。
其实，他只是不想与对方拼命而已。
如果真的拼起命来，或许也不可能如此狼狈。
但是，他知道现在的职责有所不同，他还有一整座城池需要营救，总不能伤痕累累之后，自己怎么可能还能调动一个城防营？
更何况，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现在绝对不能再受伤了。
何叔度逃窜的间隙，不断的猎杀这些杀手。
对方也被何叔度牵制住，双方你来我往，他们知道，如果此时失去目标，对方一定会前往城防营求救。
对方似乎也了解到何叔度到底是谁，所以一路上奋力追逐，一定要将其斩杀。
可惜，他们没有成功，还被何叔度不断的步步蚕食。
数十位杀手，最终只剩下不足十几位，而且放弃了对自己的追杀。
何叔度还是来到城防营。
虽然没有受更多的伤，但却消耗很大。
何叔度来到城防营，亮出自己身份之后，的确见到了这位大统领，但却没有得到对方的重视。
对方似乎根本不相信南江城发生了意外。
气的何叔度甚至都想直接大打出手了。
可惜，受伤之后的何叔度，在五千人马的大营之内，若是真动起手来，一定会更加狼狈。
更何况，他不觉得动手是最好的选择，毕竟消耗的是自己的城防力量。
何叔度当然不会等他去调查，他需要的是用最快的速度去营救南江城。
单单是被这些杀手追击就耽搁了很长一段时间。
这才是耽误营救南江城的真正原因。
以整个城主府为诱饵，这种事情，何叔度绝对做不出来。
以城主府为诱饵的事情，全部都是吴福所为。
吴福不会在乎城主府这些人的生死。
当然，这也算天时地利人和，三者都站在吴福这边了。
第九百九十八章 态度的改变
何叔度并没有要求上官震去营救城主府，他只是想让他们在南江城谨慎行事。
这一切都是上官震等人的自作主张。
当然，这种自作主张是他所欣赏的。
如果他们不去这样做，何叔度不会责怪，但他们这样做了，何叔度会很惊喜。
他感觉自己身边的这些人，还是很善良的。
上官客等人的确是一个插曲，但正好被吴福利用。
原本城主府根本坚持不住第一个晚上的攻击。
吴福也做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准备。
只要对方攻入城主府，他便会带人攻击进去，从而彻底解救城主府，也趁机占据城主府。
可是，上官震等人打破了他的第一个计划。
所以，他直接选择用第二个计划。
第二个计划便是以他们为诱饵，全歼整个南江城的叛党。
这是一个伟大的计划，同样也是一个需要牺牲的计划。
如果何叔度在的话，他一定不会同意这个计划。
这个计划太过狠辣，而且极其不任性。
这边如同在一条路上的十字路口，一边有五个孩子，一边有一个孩子。
一匹疯狂的马车突然窜来，原本直线路线上乃是五个孩子。
这个时候，你会如何选择？
你非得去选择转变方向，让这匹疯马转向一个孩子的方向吗？
为什么要一个孩子的生命去承担五个孩子的责任呢？
这对那一个孩子太不公平了。
吴福看似算计的如此精妙，而且也为整个王朝化解了很大的风险。
但何叔度却不这么认为。
他不认为用南江城城主府的这些人的死亡去承担别人的生命是正确的行为。
哪怕将来可能会造成生灵涂炭，他也不希望这些人死亡。
何叔度还不知道南江城发生了什么。
何叔度在城防营找到杨风。
杨风作为朝廷的三品将军，目空一切。
青王府对于整个大军的布局还是有些深刻用意的。
比如，南江城的城主选择了古霄汉，一位百无一用的公子哥，这是为了给整个城池所有江湖人安心。
但城防营的将领却绝对不会如此草率。
按照南江城这种规格，一座城池的城防营，五品将军就已经足够了。
在大营之中，三品将军几乎可以控制上万人的大军了。
杨风看似有些草莽之气，但却有着深刻的谋略。
否则，青王爷不会将如此重要的位置放给他。
杨风自然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所以，看到何叔度之后的第一反应，不选择相信，但却选择派人查看。
只可惜，这种反应速度太慢，何叔度根本等不起，所以才直接下令，让杨风带领大军入城。
他自己已经在时间上有所延误，所以不能有任何耽搁。
在最关键的时刻，何叔度便用最快的方式来处置这次突发事件。
不要忘了，他手上还有一块青王令牌。
此物乃是当初他与小王爷结交之后的交换信物。
当年何叔度将自己最为珍贵的暗佛令牌交给小王爷，而小王爷同样也报之以李，将青王令牌送给何叔度。
现在，何叔度几乎可以掌控大半个青王府。
因为这块青王令牌代表着青王爷亲临。
哪怕王庆等人都不知道这块令牌的存在。
青王令几乎不会交给外人。
小王爷身上有并不奇怪，但何叔度身上有，的确令人匪夷所思。
现在的情况其实很微妙，如果何叔度选择与王庆正面交锋，他甚至可以用青王令控制青州大半个军团。
但是，很可惜，即使他控制住这大半个军团也毫无所用，因为他从来都不准备谋反。
只要不谋反，要军团就没有任何作用。
比如当朝的那些皇子。
他们很喜欢与边防的将军去结交，甚至感觉得到了这些边防将领的支持，自己就大位在即。
可惜，他们这样做，除了毫无正面作用之外，还会引起相反的效果。
这些皇子的确想要登上大位，可他们也不会动用谋反的手段。
这可是要杀头的。
稍有不慎，就会人头落地。
你无论再算计，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掌控整座王朝的军团吧？
皇帝最忌讳的便是别人动他的军权。
军权意味着皇权。
自古以来，从来都如此。
你以皇子的身份插手军方事务，一定会被皇帝嫉恨。
很多皇子喜欢在军团之中历练，甚至在这种特殊身份之下，光芒万丈。
因为皇子身份的特殊性，所以很多大战，无论刻意营造，还是顺理成章，几乎都会将功劳全部附加在这些皇子身上。
最终，导致他们战功赫赫，甚至目空一切，功高盖主。
历朝历代，纵观天下，几乎从来没有一位战功赫赫的皇子登上皇位的。
这似乎很迷惑，同样也令人费解。
真的从来都没有。
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似乎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任何人都无法改变，任何人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寻找原因。
七皇子王林，或许是其中最为无奈的人。
这些人哪怕可能也了解这些事情，周围的谋士也不可能不知道历朝历代发生的事情。
但他们不敢表达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因为有了军权，这些皇子也会有安全感。
有了安全感之后才会更好的行事。
这些谋士根本不敢提出异议，他们只能按照主子的方式去谋划这些事情。
说到底，一位拥有自主权的谋士，根本不存在。
何叔度利用青王令掌控了城防营。
若是将王庆与青王令摆在杨风面前，杨风也一定会选择青王令。
青王在青州根深蒂固，他的一个眼神都能调动这些纵横沙场的将领。
杨风接受指令之后，直接开动大军入城，这才解了城主府的燃眉之急。
何叔度并没有一同前往，他对青王令有着深深的自信。
根本不需要自己陪在身边，杨风自然可以接受青王令的调遣。
这也是为什么杨风要对古霄汉卑躬屈膝了。
以往，他根本瞧不上古霄汉这种公子哥。
唯有在古霄汉给他送礼的时候才会显得格外亲切。
何叔度已经坐在万毒寨的大厅之内。
第九百九十九章 要一个解释
万毒寨大厅。
何叔度就是在这个地方曾经大战一场，甚至伤到了白凰圣女。
毒王方雾落坐对面，正在与何叔度亲切的交谈。
方雾此时满带着微笑，他的眼神中充满敬意。
何叔度身上的毒正在发生转变，毒王方雾也十分惊讶，为何他竟然可以自动化解这些毒素。
方雾的眼神中除了惊讶之外，还有一丝丝疑惑，似乎还有其他的目的。
“何兄，此事绝非我万毒寨所为。”毒王方雾再次解释道。
“但是，这些人却来自南疆！”何叔度笃定地说道。
“南疆的地域太大了，我一个人又如何了解的那么清楚呢？”方雾无奈地说道。
“万毒寨贵为南疆第一大派，如果你都不知道，我真不知道该去找谁要人。”何叔度笑了笑。
即使现在没有恢复巅峰，何叔度依然强势。
毒王方雾对待何叔度额态度倒是极为和善，而且无论对方如何强势，毒王方雾都是和声和气，温和对待。
何叔度摆摆手：“这件事情你务必给我一个交代。”
“何兄，你这是太为难我了。”毒王方雾无奈地说道。
“方兄，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情影响很大，若是找不到一个根源，整个青州，甚至整个中原王朝都可能陷入到一个混乱的状态！”何叔度严肃地说道。
“难不成，中原王朝的皇帝还要攻打我南疆不成？”方雾无奈地说道。
“这似乎也说不准！”何叔度摇了摇头：“天下能保持如此和平的状态很不容易，我不希望再发生任何战争了。”
“何兄，你心怀天下，可是我只是想在此地安居乐业，根本不想再理会江湖上的事情了，更何况其中还牵扯到朝廷之间的争斗，你让我如何插手？”方雾也道出自己的苦衷。
“方兄！”何叔度突然起身：“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何兄！”方雾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了，我们这些老蚍蜉，真的还能做成什么吗？”
何叔度无奈地摇了摇头：“方兄啊方兄，你可真是给了我一个难题。”
“是你给了我一个难题。”方雾无奈地说道。
“无论如何，你得给我指明一条路！”何叔度严肃地说道：“我得给朝廷一个交代，给青王府一个交代，给南江城一个交代！”
何叔度必须找到幕后真凶，否则我无法完成对南江城的掌控。
都护府的建立，无比要建功立业。
总有有一个理由，令天下人信服吧？
何叔度与毒王方雾对视，在无形中已经做出一个简单的选择。
“你还知道白凤寨寨主吗？”方雾无奈地说道。
“我知道。”何叔度点了点头：“她知道？”
“白凤寨寨主以及神龙教余孽，不知道被什么人招揽，这些日子再次出现在南疆。”毒王方雾缓缓地说道。
“所以，这件事情是他们做的？”何叔度再次追问道。
“不知道。”方雾摇了摇头：“哪怕不是他们做的，但也一定与他们背后的人有关系。”
因为当初何叔度选择报复神龙教以及白凤寨还有恶人谷这些人，从而他们在一夜之间消失在南疆。
唯有神龙教损失惨重，几乎被何叔度全军斩杀。
无论龙象法王还是山脊道人、甚至紫金狮王以及天魁神君，这些人都已经陨落。
何叔度感觉神龙教几乎已经毁灭了根基。
可没想到，他们此时还敢在南疆行事。
“难道，他们还敢找你报复不成？”何叔度不屑地问道。
“这些人很有可能！”毒王方雾微微一笑：“我万毒寨又不是龙潭虎穴，他们想要来报复，我也没办法。”
“你应该有底气！”何叔度摇了摇头。
从毒王方雾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来，此人根本不在意这些人。
能够在南疆数年之间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一跃将万毒寨成为南疆第一大势力。
毒王方雾除了一身毒功耸人听闻之外，更多的还是他的谋划。
任何势力在他面前，都是雕虫小技。
这些层面上的势力，只有臣服二字。
否则，可能就是杀戮。
不要看现在的方雾笑呵呵一脸和善，那是对待何叔度。
对待其他人，方雾未必会用这种态度。
无形中，何叔度得到了一个很特殊的对待方式。
何叔度交朋友的方式很特别。
纵观这些年，真正的正派人物没结交到几个，真正能成为朋友的，唯有这些旁门左道。
不过，这个消息也算有些价值。
即使与南江城的事情无关，何叔度也要找到这些人。
毕竟，其中还有白凤寨主的踪迹。
何叔度答应过白奉轩，要帮他找到杀害白凰圣女的凶手。
真正的凶手要从白凤寨主身上下功夫。
“你帮我找到白凤寨主，这件事情我就不再劳烦你了。”何叔度严肃地说道。
“好！”方雾严肃地点了点头。
这一次，他倒是没有丝毫拒绝。
他知道，何叔度能退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若是自己拒绝，说不定就谈崩了。
一直以来，他们之间的关系，都是方雾在退步。
其实，无论何叔度与任何人合作，都是别人在退让。
何叔度的这种强势，只要跟他接触过的人都清楚，他从来都不退让。
在任何事情上都会坚持。
哪怕在女人方面，在叶小西身上，他也绝不退让半步。
否则，此时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应该出现在逍遥山庄。
逍遥山庄对他的打击很大，一个人在什么地方跌倒，就要在什么地方爬起来。
何叔度原本最应该做的事情就在逍遥山庄找回面子。
可惜，他没有这样做。
何叔度不会在意这些虚名，只能说这件事情对他来说不重要。
如果当初比武招亲的是叶小西，何叔度早就疯狂了。
但是，对于江雪，虽然这个女人与自己发生过关系，但何叔度也清楚，自己驾驭不了这个女人。
无论背景还是谋略，此女都在自己之上。
何叔度都搞不清楚他的来路，甚至都无法揣测此人的身份和地位。
第一千章 逍遥反扑
对于这样一场比武招亲的闹剧，何叔度根本不了解其根源，自然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龙尊！”
毒王方雾连忙安排下去。
何叔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何兄，虽然我暂时还没有他们的消息，但我有一个消息，你应该感兴趣。”方雾笑着说道。
“什么消息？”何叔度一愣。
“关于逍遥山庄的消息。”毒王方雾缓缓地说道。
“什么消息？”何叔度追问道。
“逍遥派现身江湖，现在招揽了一大批实力，其中就有他们的新晋女婿海重霄。”方雾解释道。
“此人很强。”何叔度点了点头。
方雾同样点了点头：“何兄可知此人的身份？”
“此人乃是南海一派的人。”何叔度淡淡地说道。
这件事情，夏三滥跟他解释过。
夏三滥游荡江湖，他身为整个江湖上最胆小的人，其中很多人的典故以及对于整个江湖的势力分布，他似乎比谁都清楚。
什么人敢惹，什么人不能惹。
在什么人面前需要装孙子，在什么人面前可以狐假虎威，这些事情他都要权衡。
从夏三滥嘴里说出来的话，只要他认真起来，都可以值得对待。
“传闻此人乃是南海神尼的弟子。”何叔度继续补充道。
方雾摇了摇头：“并非所有南海一派都是南海神尼的弟子。”
“你的意思是，此人并非南海神尼一派？”何叔度一愣。
方雾点了点头：“南海一派，其实也分为很多个门派，其中存在众多江湖势力，一些归隐的超级高手都选择在南海归隐，不计其数。”
“潜行者！？”何叔度突然惊讶地说道。
“嗯？”方雾一愣，突然微微一笑：“这正是我要跟何兄所言，海重霄似乎与潜行者部落有关系。”
方雾对何叔度尊重，从语言上就能看得出来。
毒王方雾要比何叔度大了十几岁，但一直以来，他都称呼何叔度为何兄，可见他内心对何叔度还是十分敬重的。
这也是彰显实力的一种方式。
“难道，南海这个神秘的地域，就是潜行者部落存在的地点？”何叔度好奇地问道。
“这个我不能确定。”毒王方雾摇了摇头：“但这个地方的确很神秘。”
“南海？”何叔度眉头紧蹙：“还有西域蛮荒之地？”
“蛮荒之地乃是自古以来天下最神秘的地域，此地有着一层天然荒漠屏障，比这南疆密林还要稳固，自然没有人可以窥视其全貌。”方雾冷冷地说道。
“看来，这两个地方，真的该去看看了。”何叔度微微一笑。
“何兄有这个兴致，我可没这个兴趣。”毒王无奈地说道：“我这种人进入这些地方，无疑就是在送死。”
“方兄也不必如此过谦。”何叔度笑了笑：“大不了咱们同行就好。”
毒王方雾还是摇了摇头：“我的确不感兴趣，而且我也不关心这种事情。”
有些东西永远都在摆脱这种无奈与伤怀。
毒王方雾的内心之中存在一些惋惜，似乎一切都在无形中被孤注一掷。
从他的态度上可以看得出来，他不想再走出南疆了。
“真凶到底是谁呢？”何叔度自言自语喃喃地说道。
有些事情，其实是不言而喻的。
既然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那就无法面对这件事情背后的事实。
“何兄，我还是希望你能请药王和药尊者前来一趟，为你的伤势重新作出评定。”方雾缓缓地说道。
“我现在或许还能请动药王，但对于药尊者，那就未必了。”何叔度无奈地说道。
现在自己与药山的关系形如水火，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些人，如何面对这些事务？
“我与药尊者之间也有几分联系，不然以我的名义将药尊者请来，算是给你们两个说和？”方雾试探着问道。
“还是等我亲自前往药山拜访吧！”何叔度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总要给出一个解释。”
“南江城药山分舵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了，这件事情一定存在其他的隐情。”方雾沉声说道。
“可有线索？”何叔度眉头微微一挑。
“一切都应该与药江有关系。”方雾严肃地说道。
“是啊！”何叔度点了点头：“我也怀疑与此人有关系，但他已经死了。”
“你见过药江的尸体？”方雾突然玩味的问道。
“没有。”何叔度认真地摇了摇头：“就像我从来都没见过叶无道的尸体一样。”
“这些人都是诈死？”方雾突然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何叔度摇了摇头：“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不过，最近逍遥派的动作很快，他们已经连续杀了两个人。”方雾缓缓地说道。
“什么！？”何叔度一愣：“杀了谁？”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路上，或许对情报工作有所遗漏。
人在江湖，除了人情世故之外，剩下的就是杀戮。
当然，在杀戮之外，更多的还是消息源。
掌握了消息源就等于掌握了先机。
杀戮的最初，永远都是消息的传递。
何叔度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
“逍遥派在海重霄的带领下，正在对江湖各大势力严厉打击。”方雾缓缓地解释道：“现在已经有两大门派被逍遥派干掉了。”
“哪两座门派？”何叔度一愣：“他们以什么理由杀戮江湖？”
“一位是锦山洞洞主李晋先，另外一个则是渡越帮帮主何久祥。”方雾回应道：“都是暗害叶无道的凶手。”
“他们两个？”何叔度一愣：“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这两个人何叔度很清楚，他行走江湖的时候曾经与这两个人接触过。
此二人乃是江湖一流高手，但他们的级别不够。
只是一位江湖初级高手而已，根本不可能与乌雾空洞洞主乌木空这等人物相提并论。
曾经，一位江湖顶尖一流高手，一位普通初级一流高手，对方不可能将这两个层次的人交织在一起。
因为他们没有威胁价值。
所以，这一次逍遥派是为了营造声势而故意对这两座门派下手。
第一千零一章 默许
“难道，他们对锦山洞下手，不是在挑衅封子阳吗？”何叔度突然一愣。
“封子阳也没什么可怕的。”方雾笑了笑。
何叔度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在方雾面前谈起封子阳，似乎有些不合时宜。
谁都知道，整个江湖都清楚，封子阳与方雾不和。
原本毒王方雾乃是太上盟的四大法王之一，现在水涨船高，已经在南疆立下根基，想要极力摆脱这四大法王的身份。
可惜封子阳却不想。
哪怕只是名义上的制衡，对于想要徒有虚名的封子阳来说，也足够了。
只要方雾还是太上盟的法王之一，封子阳就拥有对南疆的制衡权。
哪怕对方并非真心实意，但也已经足够了。
封子阳的野心并不在江湖上，所以他只需要这些名声来为自己壮大声势，他真正的目的还是朝堂。
何叔度很清楚，封子阳并非他们几句话说的那么简单。
可是，在方雾这里，他会真的弱化封子阳的威严。
何叔度在江湖上，还是十分忌惮封子阳的。
“这是封子阳默许的？”何叔度再次追问道。
即使方雾在内心对封子阳无法给出一个客观的判断，何叔度也需要一个最简单的事实真相。
锦山洞乃是一盟三门六山九寨十八洞之一。
这是封子阳的大联盟之中的一员。
锦山洞洞主李晋先虽然只是一名普通的江湖一流高手，但与封子阳之间还是有几分关系的。
对方的年纪比较大了，在众多势力之中，排名虽然靠后，但江湖辈分和地位还是有的。
一座势力，尤其是超级势力之中，总会存在一些倚老卖老的人。
这些人可以很不要脸，但却真实存在。
倚老卖老固然可恨，但在某种层面上，一座势力必须存在这些人。
因为比如封子阳这种人物，他作为一座大派的掌舵人，其实很多话都说不出口的。
尤其是涉及到利益分配的问题上，他总会或多或少的避免引起别人心中存在的诟病。
所以，现在他需要一个人站出来，主动为自己争取利益。
这就找到那些倚老卖老的人了。
他们会用最直接的方式言明。
有些是故意而为之，有些却是伪装出来的。
李晋先就是这种人。
他就是封子阳身前的一条狗。
任何对封子阳不利的事情，李晋先会直接站在制高点上去批评对方，去制衡对方，去干掉的对方。
现在，李晋先死了，封子阳损失虽然不大，但以后要找到这样一位可以倚老卖老而且如此听话的人，真的很难了。
“封子阳应该不知道这件事情。”方雾摇了摇头：“此人心机至深，但绝不会轻易的借助他人之手铲除异己，因为他信不过别人。”
何叔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方雾对封子阳的了解还是比较深刻的。
只要他不从主观去判断此人，自然也能从很多方面找到一些客观因素。
其中就包括对于人性的分析。
人性是扭曲的，但人性同样也是事实。
人心在一瞬间就可以转变，成为很多种不同因素下所衍生出的力量。
何叔度摆了摆手，在这一刻，他似乎有些疑惑。
即使封子阳想杀李晋先，他也会自己动手，而不是找他人帮忙。
这个选择对封子阳来说十分谨慎。
逍遥派到底要干什么？
“有没有关于叶小西的消息？”何叔度好奇地问道。
“不清楚。”方雾摇了摇头：“自从武林大会结束之后，叶小姐便销声匿迹了。”
“为什么会这样？”何叔度眉头一皱：“怎么会消失呢？”
“不仅如此，连叶文儿也消失了。”方雾沉声说道。
“她们肯定在同一个地方。”何叔度笃定地说道：“所以，逍遥派的总坛到底在什么地方？”
“这个......”方雾刚想说什么，但很快又咽了回去：“我也不清楚，现在逍遥派所有人都在逍遥山庄，以前他们到底在什么地方，根本没有一个确切的位置。”
“帮我找到那个地方。”何叔度严肃地说道。
“好！我尽量。”方雾点了点头。
“不是尽量，而是必须！”何叔度严肃地说道：“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的话，这些人一定存在于这个地方。”
“如果可能的话，我觉得有一个人或许知道。”方雾突然缓缓的说道。
“谁？”何叔度一愣。
“王小鱼！”方雾沉声说道。
“鱼王？”何叔度眉头一皱：“他知道？”
“这个老家伙，一直以来都是笑谈江湖，一切随性，但他比谁活的都明白都洒脱。”方雾无奈地说道：“我想学他不理江湖事，可惜现实总有太多的羁绊，他绝对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王小鱼的确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何叔度点了点头：“但想从他嘴里得到一些消息，真的太难了。”
“是啊！”方雾无奈地叹息一声：“他可以和任何人成为朋友，但也同样会跟任何人翻脸，此人的情绪，全凭的内心世界，要么温和，要么洒脱，要么仇恨。”
“但是，封子阳却能一直容忍他到现在。”何叔度笑着说道。
“没有办法！”方雾摇了摇头：“正因为他的存在，所以封子阳才没有心境能容下我。”
“一座门派，不能出现两个一样的人。”何叔度笑了笑。
“王小鱼可以不在乎自己的虚名，但我不行。”方雾坚定地说道：“王小鱼实际上已经不再为太上盟效力，可是在名义上，他还是太上盟的人。”
“王小鱼已经脱离太上盟了吗？”何叔度一愣。
一直以来，何叔度虽然喜欢王小鱼的性格，而且和清楚他的价值所在。
即使他这种人笑傲江湖，还是要为封子阳分担一些困境啊！
更何况，太上盟的每一次重大行事，王小鱼都会到场，也都会在场出面。
这一点，又有谁能来解释呢？
“王小鱼在很多年前就脱离了太上盟。”方雾严肃地说道：“这几年虽然也会返回太上盟，那是因为他的家还在太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