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七章 第三种毒素
原本正常修炼武功强身健体可以活到九十九。
可是吞噬小还丹之后，你的境界有所提升，但岁月却被减缓，可能只能活到八十岁。
有些东西，有利就有弊。
“第一碗，药效可能会持续到第三天，你要做好准备。”毒王方雾缓缓地说道。
何叔度眉头微微一皱：“第一碗似乎太少了。”
毒王一愣：“难道你要加大药量？”
“没错，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在此地逗留！”何叔度淡淡地说道。
“你还有其他的事情吗？”毒王一愣：“现在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医治你体内的毒素吗？”
“这些毒素现在对我没什么影响，只不过机缘凑巧，让我无意中抢了你的万年血珊瑚，这才选择来你这里解毒。”何叔度淡淡地说道。
毒王脸色微微一变，内心五味杂陈。
这个何叔度怎么偏偏就那么巧，竟然会在这个时候遇到。
难道一切都是天意？
毒王无法解释其中的根源，更不知道该不该去做出另外一个决定。
“可是，一旦药力增强，可能会影响你的本体，你真的能承受这一切吗？”毒王无奈地问道。
“你再加一倍吧！”何叔度淡然说道。
毒王认真地点了点头，无形之中也对何叔度刮目相看。
很快，重新熬制的汤药端在何叔度面前。
何叔度毫不犹豫，直接一饮而尽。
顿时，一股火辣辣的气息传遍整个身体。
似乎，药力在短时间内就要汇聚。
这是一种摧残，更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
谁也无法想象，当药力摧动的那一刻，原本对人体是没有太多伤害，可能只是让你鼻孔流血而已。
毕竟其中的养分太高，一时之间无法吸收。
可是，何叔度不是普通人。
何叔度身体与常人不同，他本身之中蕴含着三种毒物。
火毒、寒毒与万年血珊瑚凝聚成的第三种毒物。
这似乎成了一种累赘，因为当初那一小块万年血珊瑚的药力不足，导致原本可以催生的一些药效竟然被层层阻碍，反倒衍生成另外一种病毒类的物质。
所以，现在成了三种不同的毒物。
现在，万年血珊瑚的药力重新进入体内，仿佛给第三种血红色的物质增加了诸多资本。
在这一刻，原本处于最为弱势的血红色似乎正在发生蜕变，而且只有一条不足一寸的血条，现在开始膨胀。
竟然将双方对立之间的层面开始侵蚀。
一边是雪白色，一边是火红色。
二者都在不同程度中遭到了血红色的侵蚀。
何叔度的确很痛苦，仿佛感觉内心深处有一股火烈在燃烧。
这种燃烧的迹象正在不断的扩张，然后在那个瞬间产生异动。
布满全身的火点滚烫，连同寒毒都被压制住了。
何叔度没有料到，自己真的太过大意了。
原本以为不会有如此猛烈的药效，而且竟然还让毒王增大了一倍的药效。
此时此刻，痛苦万分之下，何叔度似乎要爆发出一声声强烈的怒吼。
但是，最终他还是压制住了。
在外人面前，总要收敛一些，哪怕打碎了牙，也要往肚子里咽。
何叔度的脸上充满刚毅，无形之中给了毒王一些踌躇与犹豫。
在这一刻，任何人任何事物都无法进行揣测。
何叔度恍惚之间觉得，这份药力与之当初自己吞噬的万年血珊瑚似乎有些差别。
虽然毒王给其中加入了诸多药材，可是其中的毒性却为曾经减轻。
何叔度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对于化骨绵掌的内伤似乎已经痊愈了。
没错，在两次万年血珊瑚的修复之下，化骨绵掌的伤势已经完全痊愈。
但是，对于自己的伤势却未曾发生丝毫变化。
如果说真正的变化，那只能是恶化。
在这种状态下，或许成了一种负担。
何叔度现在能够锁定其中的一丝若有若无的行动轨迹。
在这段轨迹之中，仿佛牵扯着什么东西，而且这些东西会让这份毒素无限扩张。
何叔度第一时间判断，这个毒王在算计自己。
他在自己的药物中加入了一定的毒素。
如果换做以前，何叔度一定不会发现。
可是，毒王似乎也低估了何叔度体内的火毒与寒毒。
这两种毒物应该称之为天下至毒之物。
因为这两种毒物在自然界中很难独立生存，它们需要伴生，需要在特定的时间里衍生出一些毒性，才能获得生存的空间。
其实，火毒与寒毒相生相克，二者之间存在必然联系，同样也有极大的抵制力。
在这种相互交织而且彼此交恶的情况下，最终形成的状态令人沉重与苦闷。
何叔度对毒物很敏感，从他体内衍生的毒素若有若无，但被他捕捉到之后，完全陷入到一种混乱的状态。
毒王显然在算计自己，而且还是在让自己陷入到更大的困境中。
之所以产生这种混乱，正是因为何叔度的临时要求。
何叔度临时要求增加万年血珊瑚的用量，直接改变了毒素的进程。
原本按照正常的方式，或许现在已经毒火攻心。
可是，在加大万年血珊瑚药物之后，显然对于毒素产生了一定的压制作用。
从而，在这种条件下，打乱了毒王的计划，令他无法完成精心算计之后的药量。
下毒也是一门手艺，而且也需要耗费极大的功夫。
其实，所有的一切准备，应该都是毒王需要配置这种类型的毒药吧。
何叔度已经百毒不侵了，除非有这种机会，否则永远都不可能让他重新中毒。
何叔度了然于胸。
或许，这才是最后的一种方式。
唯有这种方式才能令何叔度中毒。
否则，任何一种毒物进入何叔度体内，都会被火毒和寒毒给吞噬，连渣渣都不剩。
何叔度闭上眼睛，静静地窥视自己身体中的各种毒素。
现在火毒和寒毒已经被控制住。
相互之间，达到了一个平衡的状态。
现在，第三种毒素正在侵蚀其他两种毒素。
何叔度似乎感觉到了毒王的用意。
他想用第三种毒素将其他两种毒素完全侵蚀，到时候整个身体只剩下一种毒素之后，就可以陷入到毒王的控制之中。
第八百三十八章 蛊毒
何叔度不会因此翻脸。
在没有任何证据面前，他不会做出任何过激的反应。
毕竟，现在还要靠着毒王来压制自己体内的速度。
化骨绵掌的创伤全部都已经恢复了，何叔度也感觉到自己的内劲正在不断的恢复。
在恢复之中，何叔度可以清晰的调动体内毒素，然后完全压制在经脉之外。
现在，他的气劲正在不断的提升，然后已经恢复到一流高手巅峰，只差半步就能重新跨越到臻化境。
何叔度闭目养神之余，也是在调息。
按照毒王的进程，或许想用毒素来控制自己。
既然自己已经知道对方的用意，所以不会让他得逞。
在这种情况下，何叔度还是以提升实力为主。
三天时间太过漫长。
而且，何叔度的恢复能力比普通人要强，所以在这种状态下，他不会多等三天。
一天一夜之后，何叔度就睁开眼睛，似乎已经完全消融了。
“准备好了吗？”何叔度突然问道。
毒王眉头一皱，他深深地感觉到何叔度的适应与消化能力着实太强了。
三天三夜的时间，被他一天一夜就完全掌控。
“早就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毒王严肃地说道。
何叔度点了点头：“那就开始吧！”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会希望做出任何停留。
这是个是非之地，任何时候都不能等待。
第二碗汤药已经端到何叔度面前，何叔度毫不犹豫，一饮而尽。
现在的他已经完全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所以不会过度的解读这碗汤药到底是解药还是毒药。
即使是至毒之物，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吞服。
果不其然，这一次的毒性似乎比之第一次更加猛烈。
这种感觉已经超出了火辣辣的强悍，而是一种真正的撕心裂肺。
“我按照惯例，将药量再次增加了一倍，不知道你能否适应。”毒王解释道。
“无妨！”何叔度摇了摇头。
对方在之前没有询问自己，在自己服用之后再来询问自己，显然存在一定的恶意。
何叔度都有一种咬破自己舌尖的冲动。
若是将舌尖咬破，或许这一切就真的结束了。
何叔度可以看到自己的双手已经开始完全蜕变。
似乎，一只手变成了火红，一只手变成了雪白。
而只有中间的身体，开始向着鲜红色发展。
三种毒素已经不再融合。
原本两种毒素泾渭分明，显然三种毒素，因为万年血珊瑚强悍的药力，竟然将火毒与寒毒逼迫到四肢之中。
除了四肢，其他地方只剩下鲜红色的颜色。
连同何叔度的整张脸，现在已经不再是阴阳脸，而是一种鲜红色的脸。
这比之阴阳脸更加恐怖。
一个人将血色全部浮现在表面上，定然令人无法承受。
何叔度摇了摇头，在无形中产生一丝丝异动，这段时间似乎要拉长。
在想象中两天两夜的时间就能恢复的气力，现在却足足增加了一倍。
足足四天三夜才将这段过渡期给度过。
“还要继续吗？”毒王率先问道。
何叔度摇了摇头：“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了，我感觉药力已经足够催生。”
毒王一愣：“结束了？”
何叔度笑着点了点头：“有些东西就该适可而止，若是超出这个范围，我就坚持不住了。”
何叔度已经恢复臻化境了。
现在，他该去寻找自己的世间自在王刀了。
没有刀身在手，何叔度似乎没有任何底气。
毒王严肃地点了点头：“万年血珊瑚不过只是用掉了五分之一而已。”
“五分之一，已经足够了。”何叔度点了点头：“剩下的我要带走，你应该会同意吧？”
“当然！”毒王笑了笑：“现在万年血珊瑚的主人是你。”
何叔度微微一笑，随即起身。
不知不觉之中，他来到万毒寨已经七天时间了。
七天时间，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或许，走出这片安逸的丛林，接下来要面对的，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啊！”何叔度叹息一声。
“如果何兄想留在这里，我也表示欢迎。”毒王笑着说道。
何叔度摇了摇头：“我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现在不能留下，若是真到了那一天，我会来投奔你。”
“好！”毒王点了点头。
似乎，他从未想过要从何叔度身上得到什么，而且对于何叔度的任何决定，他都表示尊重。
何叔度扫了一眼万年血珊瑚剩下的五分之四。
其实，已经没有五分之四了。
或许，很多人不了解万年血珊瑚的价值，真正的价值在于这些鲜红色的鲜血。
何叔度从梦天机口中了解过。
其实，当他看到这些血珊瑚鲜血的那一刻，何叔度就知道了，这一次算是捡着宝了。
一株万年血珊瑚，其真正的价值的确是血珊瑚本身。
可是，当衍生出鲜血的那一刻，其已经不再是简单的万年血珊瑚。
甚至两万年、三万年都打不住。
甚至，都有可能达到恐怖的五万年。
如果超过五万年，万年血珊瑚的的血液会逐渐凝聚成血块，似乎如同肉冻一般，即使碰撞也不会倾洒。
若是到了十万年，那样的血珊瑚血液就会如同水晶一般通透。
即使鲜红色，也会如同血水晶一般，透亮无比。
那样的稀世珍品绝无仅有啊！
何叔度微笑着将血珊瑚血液以及剩余的血珊瑚全部打包。
他并非是一个喜欢独吞之人，而是因为他还需要找到梦天机，重新为自己调配解药。
现在的毒王，已经信不得了。
“现在的毒已经解了吗？”何叔度突然问道。
“没有。”毒王十分认真地回答道：“除非能给我一年或者更多的时间，否则我没有把握。”
“你都解不了的毒，天下没有人能解了。”何叔度无奈地说道。
毒王微微一笑，这一点他不置可否。
似乎，这一年多以来，毒王变得更加狂妄。
他越是这样，何叔度越觉得可怕。
一个人的狂妄随着他的自信心在增长。
为什么他的自信心会暴增，乃是因为他的实力在增长。
第八百三十九章 送走
实力增长，意味着他暗中的一些计划就要完成。
何叔度担心，毒王暗中隐藏着什么阴谋，现在是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何叔度现在变得越来越不信任毒王。
不过，这一次倒是双方打了个平手，谁都没有占到便宜。
何叔度抢走了毒王的万年血珊瑚，而毒王也轻而易举的将毒物释放在何叔度体内。
何叔度可以给出一个明确的判断。
在南疆这种地方，到底有什么样的毒物可以令毒王冒险？
其实，显而易见。
南疆赶尸术以及蛊毒。
毒王很可能给何叔度下了蛊，他希望用这种方式来控制何叔度。
蛊毒是一种最难缠的毒物，一旦染指，除非将蛊王斩杀，否则永远都不可能摆脱蛊毒的纠缠与痛苦。
何叔度很了解这一点，由此他也明白这一点的重要性。
为了印证这一点，他要去找一个人。
何叔度要离开，毒王依然没有阻止。
何叔度来的偶然，走的也很突然。
毒王一切都在猝不及防之中。
呆够了足够的干粮，何叔度与上官客离开了万毒寨。
这一次，上官客被视为上宾，他得到了不属于他的规格待遇。
令人惊喜，同样也感觉不可思议。
“这一切真的是真的吗？”上官客欣喜道。
在这七天时间里，上官客的伤势也得到了恢复。
毒王是一个很讲究的人。
一个做大事的人，永远都不会输在小节上。
如同对于上官客的态度。
上官客只是一个无关紧要之人，所以毒王没有必要用与何叔度相同的规格来对待。
可是，他不想让人诟病。
更不希望因此闹出诸多不愉快。
如同现在，上官客对于毒王的态度极端的好，他甚至都有些感激。
大人物的恐怖之处就在这里，他们往往用一些很微小的细枝末节就能感化很多人。
在这些底层人眼中，这就是天大的恩赐。
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爬到高位上，那是因为他们喜欢这种受人瞩目以及受人景仰的感觉。
自己不想要的，却是对方眼中梦寐以求的。
一切都变得不可思议，一切都很梦幻。
一切都是笑柄，一切都令人兴奋与嘲讽。
何叔度无奈地叹息，对于上官客的反应，似乎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你接下来要去哪儿？”何叔度突然问道。
“何三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上官客一愣。
“你别多想。”何叔度笑了笑：“我并非要摆脱你，而是你有自己的选择，若是你想反悔虎威镖局，我同样还是会将二十万两白银送到虎威镖局，送到你手中。”
离开万毒寨的何叔度心情似乎也变得好起来。
无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离开，似乎对毒王方雾来讲，都是一种失败。
何叔度认为二者没输没赢，但在毒王方雾眼中，他还是输了。
输的很彻底，输的一败涂地。
有些东西显而易见，而且在某些方面层次上，似乎一定存在某种必然的联系。
这种必然联系会令人反感，却又无可奈何。
“何三先生，我丢了暗镖，你觉得我还有脸回去吗？”上官客无奈地说道。
“你丢的并非暗镖，你自己应该清楚。”何叔度很坦然。
“可是，全镖局的人会认定我丢的是暗镖，而且我无从解释。”上官客摇了摇头。
何叔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一切都在他的猜测之中。
或许上官客没有错，但在表面上看上去，他还是有错。
这种错误令人解不开，而且也无法摆脱。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有些东西，你根本想象不到那种痛苦的方式。
“你知道吗？或许当你不再去在意外面的冷眼旁观之后，你才能真正懂得这种希望背后所存在的价值。”何叔度淡然说道。
“我现在还没有达到这种境界。”上官客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是希望何先生能够收留我！”
何叔度一愣，他没想到上官客会央求自己。
“我一分钱都不会要。”上官客摇头说道：“当初的二十万两不过是戏言罢了。”
“你可知道，跟在我身边，可能会遭受更多的危险。”何叔度冷冷地说道。
“我从来都不害怕危险。”上官客严肃地说道：“我们这些镖师，自从进入这一行开始，我们就过着刀口上舔血的生活，没有例外，更没有希望，随时都有可能丧命，随地都有可能掩埋。”
“说的是！”何叔度点了点头。
走镖就是将脑袋别再裤腰带上生存。
人生在世，生活不易。
人在江湖，未知人鬼殊途。
“既然你这般说，我也不是不讲义气之人，你去青州古城吧！”何叔度淡淡地说道。
“青州古城？”上官客一愣。
“没错，你去青州古城，前往唐门总堂，那里有人会收留你。”何叔度笑了笑：“你说何先生让你去的，自然他们会让你留下。”
上官客一愣，随即想到了唐门总堂。
对于唐门总堂，上官客并不陌生。
这是一个新晋的门派。
从唐门八房中衍生出来的门派。
唐门总堂与唐门总坛之间争斗不断，现在已经在江湖上掀起诸多波澜。
而且，在一定程度上，新晋的唐门总堂已经稳稳压制住唐门总坛。
一座门派，在江湖上的盛名，一定要看他目前的风头。
现在唐门总堂出尽了风头。
而且，在青王府的支持下，唐门总堂开始招揽青州的各方江湖高手。
白奉轩是一个冷静到极点的人。
不知道他与青王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
“竟然是青王府支持的唐门总堂？”上官客惊讶地问道：“难道何先生也是青王府的人？”
何叔度微微一笑，没有解释，但也没有否认。
不过，这样的反应，令上官客愈发的坚信起来。
难怪何叔度有如此巨大的能量，竟然可以令毒王都给面子。
或许，其背后乃是青王的缘故。
“现在唐门总堂与青王府之间如此密切吗？”何叔度好奇地问道。
“何先生不知道吗？”上官客一愣。
“自从受伤之后，我已经很少打探江湖上的事情了。”何叔度叹息一声：“这也是为了避免别人起疑而已。”
第八百四十章 重回南江
“青王府已经公开支持唐门总堂了，现在已经收服了其中好几房势力。”上官客缓缓地说道。
“竟然有如此声势？”何叔度一愣。
“当然，据说现在的唐门总堂堂主唐海，少堂主唐布都成了江湖上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上官客羡慕般说道。
何叔度微微一笑，看来白奉轩做得很不错。
在何叔度眼中，唐门总堂能有今天的成就，绝不可能是唐海和唐布的功劳。
其中一定是白奉轩付出了千百倍的努力。
白奉轩此人是一个绝佳的人才。
何叔度能够牵制他的唯有白凰圣女。
不过，对于白凰圣女的死，何叔度也有责任。
现在，最重要的是完成自己的承诺，找到白凤寨寨主聂小凤。
何叔度叹息一声，没想到白奉轩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显然，白奉轩与青王府暗中不知道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
当初何叔度只是与小王爷之间有过约定，但并未跟老王爷见面。
现在看来，若非老王爷认同，青王爷也不会主动站出来支持。
只是，不知道白奉轩所付出的代价又是什么。
何叔度敢肯定，青王府不会无缘无故的支持唐门总堂，其中一定存在利益关系，甚至可能付出的代价要比得到的还要多。
不过，现在何叔度倒不在乎这些东西。
毕竟，在某些事情上，只要达到某种目的，付出一些巨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这样最好！”何叔度笑了笑：“你去唐门总堂吧，顺便替我给白副总堂主带一句话。”
“什么话？”上官客一愣。
“替我转告他，让他帮我找一个人，找一个女人。”何叔度严肃地说道。
“女人？什么女人？”上官客不解地问道。
“你就按照我的原话告诉他，他自然会明白。”何叔度笑了笑。
“好！”上官客点了点头。
其实，他也不想离开何叔度身边。
但是从何叔度的话语中很明显能感觉到，他已经不想再带着自己继续前行。
既然何叔度已经给自己指出一条明路，而且对方还给了自己一个台阶，自己就该借坡下驴。
上官客是一个识时务的人。
何叔度笑着点了点头，二人似乎就要在此地分道扬镳。
这里还处于南疆境内。
何叔度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去向，所以他想让上官客提前离开。
何叔度给了他大部分干粮，二人去了相反的方向。
何叔度的脸是血红色的，所以曾经的阴阳客已经不复存在。
或许，江湖上可能要出现一个红脸客了。
世间自在王刀都没有在身上，现在他的身份已经无法坐实。
现在的何叔度，更容易隐藏踪迹，只要他不承认，或许没有人可以道破他真正的身份。
可是，龙城与青州古城的道路不是顺路吗？
显然，何叔度并不想第一时间前往龙城。
与梦天机以及张果的约定并非那么必要来完成，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一些事情。
江湖的局势不稳，朝堂的格局动荡。
各种麻烦不断，接踵而至。
何叔度该做的不该做的似乎全部都需要做。
而且在一定程度上，他就属于那种多管闲事的人。
何叔度一路向西北方向而去。
其中，最大的城池，正是南江城。
何叔度要找回当初自己忽略的线索，而且他似乎要从头开始。
连续奔波五天时间，何叔度终于来到南江城。
这个时候，没有人认识他。
虽然他不善于易容，但也稍稍将自己给易容了一番，否则这副面孔很容易被人感觉到害怕。
何叔度不怕江湖人，他怕吓到普通百姓。
没有了漆黑色的刀，何叔度就没有了安全保障。
但是，他却有一种轻松愉快，因为目前为止，很难有人辨认出他来。
臻化境初期，足以在江湖上自保。
只要不遇到那些强悍的江湖老古董，何叔度自然可以轻易摆脱。
反正打不过就跑，这是何叔度很久之前行走江湖的惯用手段。
行走江湖，若要长久的生存，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腿脚好。
腿脚好才能跑得快，跑得快才能保住命。
这也算是一系列的事情，没得商量，也不需要考虑。
人之常情之下，必有感慨。
何叔度自信，凭借现在的处境，哪怕遇到江湖老古董，也能轻易逃脱。
南江城，何叔度逃离这个地方的时候的确有些狼狈。
南江城最大的门派三河堂，此时似乎郑处于重建之中。
即使何叔度在外已经流浪两个月有余，似乎这里的建设一直都没有跟上。
或许，他们缺少一个明白人。
因为当初有梦天机的指点迷津，所以他们才能建造的如此迅速。
可惜，现在梦天机不在场，他们这些工匠想要恢复原貌，着实有些困难。
正所谓熟能生巧，经验之下，必定能够进行一些长久的考量。
梦天机只要动动嘴皮子，这些工匠便能茅塞顿开。
因为他们没有主见，他们只有动手的能力，却没有动嘴的能力。
何叔度路过三河堂，特地去那边看了看。
虽然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但这对于三河堂来说，似乎没有伤害到根基。
三河堂家大业大，在南江城这个地方，建筑只是一方面。
真正的实力在于人，在于雄厚的根基。
三河堂堂主冯西瞬是一个实力强劲之人，何叔度从很早之前就已经注意到他了。
此人性格沉稳，而且处事冷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堪当大任。
这种人物偏老派一些，在常规问题处置上似乎要沉静与缓和，不像现在的年轻人在江湖上的行事风格。
何叔度感觉很苍白，无形之中对于三河堂的底蕴又增添了几分赞许。
不过，何叔度此次并非奔着三河堂而来，他需要找一个人，或许是临时起意，但此人对他似乎有很大的帮助。
药山南江分舵——药江。
何叔度找的便是这位药山德高望重的老人物。
此人在药山的辈分比药尊者还要高，这种人物几乎可以堪比少室山皆字辈大师了。
只可惜，这些年药山的发展并不顺畅。
第八百四十一章 迎客门童
在一盟三门六山九寨十八洞之中，药山似乎成了那个不受待见之人。
因为相对于其他门派，药山恨不听话。
那个希望他们听话的人自然是封子阳，而封子阳背后自然站着太上盟。
太上盟盟主封子阳，他是一个想要成为天下武林盟主的人物。
药山作为一个中流门派，而且他们的作用和价值从来都不是战斗力。
药山没什么战斗力。
若是有人想趁虚而入，绝对能颠覆药山。
可惜，整个江湖上，能将药山彻底颠覆的人，恐怕还没生出来。
药山这种门派，他们在江湖上的地位很高，这种身份和地位，往往会令一方势力忌惮。
连太上盟都为之忌惮。
二者撕破脸皮之后，或许太上盟在风头上根本占不到什么便宜，甚至会各方忌惮，甚至会造成舆论一边倒的行为。
太上盟盟主封子阳很爱惜自己的羽毛，所以他不会在自己的履历上留下任何污点。
哪怕一丝一毫的恶语都不能存在。
何叔度来到南江药山分舵，他要亲自拜访药江。
对于药江，何叔度与其还有几分善缘。
当初他曾拿出十万两白银送给药山，希望他们可以接济天下，这是其他江湖豪侠所没有实力做出的决定。
药江作为药山定海神针一般的人物，在很多决策上，连药尊者都要听从药江的一些建议。
何叔度来到药山南江分舵，并没有递上拜帖，现在他在江湖上算是无名无分了。
“你有什么事情吗？”药山弟子十分客气地问道。
在某种情况下，药山弟子与其他门派有所不同，而且有很大的不同。
他们的处事风格很不一样，在某种情况下，他们更容易善待他人。
或许，在他们眼中，只有拯救天下苍生才更有气氛，更有使命感。
何叔度微微一笑：“在下何三，特地前来拜访药江前辈，还望代为通传。”
“你要找大长老？”小弟子一愣。
药江在药山地位尊崇，一般情况下，没有对等的身份之下，他是不会轻易见客的。
这一次南江分舵建立，若非靠着药江的威势，怕是也没那么容易可以轻易在此地建立一座分舵。
或者说，药江如此高龄还要在江湖上奔波，的确也是药山的衰败所致。
药江也是炼药大师，所以他常年闭关，他在这里存在的意义就是杜绝一切宵小之徒。
何叔度微微一笑：“我与药江前辈乃是好友，如果他见了我，自然会熟悉的。”
“你找大长老，那需要等一段时间，因为大长老正在会客。”小弟子认真地说道。
何叔度点了点头：“好，我可以等。”
“那烦请先生到偏厅等候吧！”小弟子十分客气地说道。
何叔度点头应允，既然来到人家的地界上，那就要遵守别人的规矩。
何叔度不是一个不守规矩之人，在这种情况下，他倒是十分坦然。
来到偏厅，何叔度落座之后，很快茶水端上来，这位小弟子就站在自己身边。
“你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管我。”何叔度笑着说道。
“不，长老吩咐过，一定要认真对待每一位客人。”小弟子恭敬地说道。
何叔度点了点头，看上去这个小子弟也只是十四五岁而已。
这个年纪就要出来迎客，显然似乎是在培养，或者历练。
“你叫什么名字？”何叔度好奇地问道。
“我叫药霆，雷霆的霆！”药霆自豪地说道。
“你也是药族本姓之人？”何叔度一愣。
一般情况下，这些迎客弟子都是外姓弟子。
本族弟子都要谨慎对待，而且专门特殊培养。
每一个家族培养出来的人才都屈指可数，而且直系弟子本身就越来越少，所以每一座门派都谨小慎微，在很大程度上，他们不得不培养在本族弟子。
即使本族弟子的天赋没那么好，但也会受到不该有的眷顾。
这似乎成了一种规矩，也是一种不好的发展规律。
当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人家几代人的努力，凭什么输给你十几或者几十年的成长？
“药霆？雷霆的霆？”何叔度微微一笑：“这个名字很好。”
“我也感觉很好。”药霆自豪地说道：“这可是药尊门主亲自给我取的呢！”
何叔度一愣：“药尊者亲自给你取的名字？你与药尊者是什么关系？”
“药尊者是我的大伯。”药霆开心地说道。
在药山南江分舵，药霆似乎就是个小孩子，而且还是来镀金的，导致很多人都不喜欢他。
毕竟，一个孩子能够做的事情有限，而且很多危险的事情也不能让他去做。
所以，药江亲自下令，让他来门口迎客。
这个行为似乎表明了一个态度，连药江都不太喜欢药霆。
所以，大家都开始逐渐疏远他。
何叔度倒是能够感觉出来，药霆这个孩子，内心有一股天生的心理障碍，一种自卑的障碍。
或许，有些人，性格从刚出生就已经注定了。
在某些方面，他们缺乏勇气和意志。
迎客门童，这种身份对于一个本族弟子来说，似乎是一种耻辱。
可对于药霆来说，却无关紧要。
他或许都无法理解其中的深刻含义。
何叔度听到药霆的解释之后，感觉有些明白了。
迎客门童并非什么人都能做的，他需要敏锐的观察力以及果决的判断力，甚至超然的对答如流的能力。
显然，药霆什么都没有，他根本不具备正常的应对能力。
迎客门童乃是一座门派的门面，说不重要，其实也挺重要的。
何叔度猜测，药江似乎有意要考验这个药霆。
由此也能推断出，这个药霆的身份不简单。
“你知道药江长老正在会见什么客人吗？”何叔度好奇地问道。
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还要药江亲自会见。
若非重要人物，药江根本不会理会。
何叔度甚至都抱着一丝丝侥幸前来，他都有可能被拒之门外。
“我也不清楚，好像这些人很凶，他们只能清出大长老来对付他们了。”药霆无奈地说道。
第八百四十二章 你会信守承诺吗
何叔度一愣：“很凶？他们是来找茬的？”
“我也不知道。”药霆摇了摇头：“但他们没有给我好脸色，不像你这么和善。”
“我很和善吗？”何叔度笑着问道。
“对啊！”药霆天真地解释道：“虽然你看起来很凶，但却很和善，有些人看着很善良，其实内心很恐怖，大长老说他们是笑面虎，吃人不吐骨头的坏人。”
何叔度点了点头，人不可貌相，正源于此。
连一个孩子都能看透这世间最普通的事情。
可是，很多大人物却永远都理解不透彻，他们永远都活在自己的自负之中，那种高傲与生俱来，仿佛一切都要对他们俯首称臣，即使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他们也不会愿意承认。
何叔度微微一笑，在无形中对于这个孩子十分喜欢。
“你觉得药江长老可以应付他们吗？”何叔度突然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药霆摇了摇头：“你要去帮助他们吗？”
“帮助他？”何叔度微微一笑：“你觉得他需要我吗？”
“你应该很厉害吧？”药霆天真地问道。
“我不知道。”何叔度摇了摇头：“我未必如你眼中想象的那么厉害，不过却可能对药江长老有所帮助。”
“所以，你可以去帮助他吗？”药霆突然一本正经地说道。
“如果你邀请我，我就去。”何叔度淡然说道。
“好啊！”药霆当即认真地看着何叔度：“我想邀请你去帮助大长老，可以吗？”
“当然可以。”何叔度点了点头。
“太好了。”药霆激动地差点跳起来。
“不过，我倒是有个条件。”何叔度突然说道。
“条件？”药霆瞬间从激动的情绪中反应过来：“你要什么条件？”
“我得到你的信任。”何叔度笑了笑。
“得到我的信任？”药霆疑惑地看着何叔度。
“当然，我需要你的信任。”何叔度很认真地看着药霆：“我希望你能在现在信任我，还要在将来信任，未来的你，不管什么身份，都要选择信任我，你可以做出承诺吗？”
药霆愣住了，他无法理解何叔度此时的话语之中到底蕴含着什么含义。
因为他的智力，似乎无法理解这种层次的对话。
“怎么？你不愿意？”何叔度突然质问道。
“不，只要你能帮助到大长老，我很愿意。”药霆突然认真地回应道。
何叔度微微一笑：“你会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马？”
“当然！”药霆坚定地说道：“我从来都没有欺骗过别人。”
“好！”何叔度点了点头：“那我也选择相信你一次，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药霆若有所思，即使他还是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药霆带着何叔度直奔药江的会客室。
此时此刻，仿佛出现了无端的争吵。
气氛凝重之下，何叔度闯了进来。
刚刚激烈的争吵瞬间戛然而止。
面对何叔度与药霆的到来，他们似乎都很惊讶。
此时此刻，如此两个微不足道的人现身，他们不知道来路，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你来这里做什么！？”药江突然一声冷哼。
“大长老，我是来帮你的。”药霆突然天真谛说道。
药江一愣，面对这个答案，啼笑皆非。
“药江，你还找了帮手？”一个黑衣人沙哑地质问道。
何叔度眉头一皱，似乎感觉此人有些熟悉，但却想不起到底是谁。
此时此刻，有几尊大高手正冷冷地凝视着药江，而且气氛压抑到极致。
药山的这些人态度很坚决，似乎二者正在争论什么东西。
何叔度眼睛微微一眯，他似乎认出了此人是谁。
因为不止这一个熟悉的人。
他们竟然是自己在五道沟一战所没能斩杀的阴阳二使之中的阴使以及恶人谷的雨主恶人。
当初何叔度就恼火没有将他们给干掉，留下后患。
没想到，此时竟然在此地遇到了他们。
对于雨主恶人，何叔度倒是深恶痛绝。
可是这阴使，似乎只是魔帝石奇的敌人。
幸亏魔帝石奇是自己的朋友，而朋友的敌人，自然也是自己的敌人。
现在，这个阴使似乎又在逼迫药山做什么。
连药江的脸色都极为铁青。
“这里没你的事，出去！”药江身边的一位长老一声厉喝。
药霆一愣，随即躬身，转身看着何叔度。
“不要着急。”何叔度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药霆的肩膀：“你先出去吧！”
“你是谁？”那位长老冷声质问道。
“这位是我请来的帮手。”药霆激动地说道：“他叫...他叫...”
药霆似乎根本记不住何叔度的名字。
“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竟然敢直接领到我南江分舵！”长老一声厉喝：“简直不像话！你以为是本族嫡系弟子，本长老就不能惩罚于你了吗？”
“他犯了什么错，你们就要惩罚他？”何叔度不解地问道。
“作为迎客弟子，在未曾搞清楚客人身份就私自将人放入会客室，难道不该惩罚吗？”药山长老冷冷地说道。
“说的没错。”何叔度微微一笑：“不过，就算他搞清楚了，又能如何？他不过是一名迎客弟子而已！”
“你是什么人，凭什么来插手我药山之事！？”药山长老冷冷地说道。
“我没什么资格来管你们内部的事务，不过你应该清楚，在某些时候，你所在的位置都是靠这些微小弟子恭维起来了，若是失去了他们的民心，你还能剩下什么？”何叔度叹息一声。
“你算......”
“够了！”药江突然喝止对方。
何叔度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不过此时他的容貌，别人分不清楚他到底是谁。
“阁下是？？？”药江突然好奇地问道。
“朋友！”何叔度严肃地点了点头。
药江眉头微微一皱，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请坐。”
何叔度微微一笑，在一座门派之中，还是需要这些老古董来掌控局面。
很多年轻的长老，年轻气盛，往往会造成很大的矛盾。
年轻的长老，刚刚上位，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要来平复自己的心态。
第八百四十三章 陌生的朋友
在某种程度上，年轻的上位者需要一种本能来抗衡。
除了要平复自己的心态之外，还会对其他的底层弟子进行打压。
否则，根本显示不出他们是上位者。
刚刚的这位长老药飞，可能就会有些飘飘然。
在药山南江分舵之中，药江长老轻易不会插手日常管理事务，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全部交给这些年轻长老打理。
他们以为这是药江在赏识他们，或者说将他们当做自己的接班人来培养。
可是，实际上来讲，药江这样做的真正目的乃是为了清闲而已。
他可以拿出大量的时间来闭关或者研究其他的事情。
而这样放任这些年轻长老有一个巨大的好处，可以激发他们的上进心，从而让他们参与到激烈的竞争之中。
无时无刻不为整个门派的大局来考虑。
刚刚正是药飞以及药飘等人激烈的争论，而且根本没有将对方放在眼里。
似乎，药山之所以将药江这等老前辈放在南江分舵这么重要的位置，就是为了节省人力物力财力。
在药山药尊者眼中，只要有药江在，似乎根本不需要其他天赋弟子，只要药江一个人足够了。
诸如药飞、药飘之类的这些所谓的年轻长老，不过是摆设罢了。
他们在实质意义上，根本没有任何地位跟权力。
同样的，也不会有人在乎他们的叫嚣。
他们这样做，无非是顾及自己的颜面，而且也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尤其当着很多人的面。
何叔度当然不会去关注这两个人，他只会好奇，另外两个人。
甚至于，何叔度脸上充满一丝丝惊讶，完全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出现在药山。
药江满脸疑惑地凝视着何叔度，他似乎并未认出此人。
“药江前辈似乎对我有些陌生？”何叔度笑着问道。
“不知阁下尊姓大名，老朽的确没有辨认出来。”药江缓缓地摇头。
“药江长老真的是贵人多忘事，你可记得欠了我十万两白银？”何叔度突然说道。
“什么！？”药江一愣，脸上充满巨大的疑惑：“我欠你十万两白银。”
任何一个人在任何情境下接到别人的追债，似乎都是一件极为尴尬的事情。
十万两白银，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现在整个药山的银库里，或许都没有十万两白银了。
药山是一个有良心的门派。
这里只有一小部分人勾心斗角，至于大部分人，他们都很善良。
无形之中，因为这种善良，倒是他们也越来越贫穷。
难道说，在这个世道上，善良的人就应该贫穷吗？
这个道理是无法解释的。
可是，在真正意义上，的确善良的人都会处于贫穷之中，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谁也不能解释，谁也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何叔度内心叹息，善良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这毕竟是一种结局，是一种游戏，是一个惨然的命运。
善良的人不争不抢，不善于算计，做人做事总容易退让一步，从而导致很大程度上，原本属于自己的利益，最终也会付诸东流。
何叔度很讨厌这种现象，这个世界应该属于善良人的世界。
可是，却被这些恶人所占据着，永恒的剥削。
阴使与雨主恶人等人都在凝视着何叔度，他们似乎也想知道，何叔度到底是何许人也。
药江的脸色呈现出诸多变化，可是很快似乎就想清楚了。
因为从何叔度淡定的眼神以及微妙的笑容之下，很快就明白了，这十万两白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十万两白银，这个数字很清晰。
何叔度曾经免费赠送给药山十万两白银，而且还修书一封，成为药山以及南疆万毒寨之间双方的纽带。
所以，在一定程度上，何叔度也算是药山的恩人。
南疆资源庞大，无数的草药层出不穷，若是药山能够搭上南疆这条线，对于他们药材的补充是一个非常庞大的资源。
药江明白了何叔度的身份，从而也知道了他可能是自己人。
何叔度微微一笑：“药江前辈，你可记起了这十万两白银的债务？”
“当然！”药江无奈地笑了笑：“这十万两白银乃是我私人所借，并没有牵扯到药山之上。”
何叔度摇了摇头：“当然，若是药江前辈愿意承认，我倒是无所谓，我只在乎这十万两白银。”
“只不过，这段时间老朽捉襟见肘，还不能归还这十万两白银。”药江缓缓地说道。
“只要药江前辈认下着十万两，至于归还的日子，都好说。”何叔度笑了笑。
“你们的事情结束了吧？”阴使突然沉声问道。
何叔度眼睛微微一眯：“打断别人的谈话是一种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于先生不要见怪，这位乃是圣魔教阴使先生，这位乃是恶人谷雨主恶人。”药江连忙介绍道。
在药江眼中，何叔度仍然是鸽堂的鱼使于游。
虽然样貌发生了变化，但他的身份已经泄露，从而在某种程度上来讲，这种身份已经昭然若揭。
有些东西不需要太过明显的解释。
药江与何叔度相互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确认了彼此的身份。
阴使与雨主恶人相互点了点头，无形中似乎对何叔度有所忌惮。
即使不需要确认何叔度的真实身份，单单是他的武功，臻化境的境界，也足以令人为之忌惮。
“圣魔教的阴使？”何叔度微微一笑：“传闻阴阳二使形影不离，不知道阴使在此，阳使去了什么地方？”
阴使眼神一瞪，似乎从何叔度的话语中冲出了一丝丝愤怒的情绪。
“或许于先生有所不知，阳使在一年前被人杀害了。”药江缓缓地说道。
阴使等人不知道何叔度的身份，而药江却清楚。
而杀死阳使之人，正是何叔度本人，也就是药江心中所想的于游于先生。
既然何叔度伪装了身份，所以药江并没有道破他的姓名。
阴使听到何叔度姓于，很明显想要怀疑此人是于游，可惜最终却否定。
第八百四十四章 恶意挑衅
从何叔度样貌上来看，丝毫看不出任何关于于游的迹象。
更何况，于游与何叔度的身份其实在江湖上已经暴露。
何叔度背上的世间自在王刀乃是对他身份最好的确认。
现在何叔度身上没有世间自在王刀，所以在很多时候，任何人都不敢轻易确定他的身份。
毕竟，世间自在王刀乃是何叔度身份的象征，在某种意义上，如同他本人一样。
其实，换位思考一下，这也是很正常的逻辑思维。
当拥有世间自在王刀的时候，何叔度的战斗力几乎可以提升一倍有余。
任何人都不会放弃自己的优势，也不会任由自己的优势消耗殆尽。
江湖之路，凶险无比，所以他们很自然的就会选择这种甄别身份的层次。
何叔度无奈地叹息，他也不知道这是真正的无奈，还是不经意的伪装。
“原来是死了。”何叔度无奈地叹息一声：“真是可惜啊可惜。”
“自然可惜。”药江也不禁点了点头。
“只是，我没想到，圣魔教阴阳二使之间的关系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稳固。”何叔度笑着说道。
“此话从何说起啊？”药江适时地问道。
“很明显，传闻之中，阴阳二使，阴不离阳，阳不离阴，在某种层次上来讲，他们应该形影不离的，既然阳使已经去往阴间，为什么阴使不随着阳使一起前去，反而独自一人享受这人间繁华呢？”何叔度冷笑道。
“你说什么！？”阴使瞬间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何叔度微微一笑，反倒是淡定从容。
何叔度的字里行间，很清晰的表达出自己的观点，他认为阴使该死。
雨主恶人与阴使共进退，所以在一定程度上也虎视眈眈的凝视着何叔度。
“我开个玩笑，你们不要介意。”何叔度微微摆手：“你也应该清楚，你们阴阳二使在江湖上久负盛名，若是想要不被人误解，以后就淡出江湖人的视线，否则某一天还是会被人误解的。”
“这一点不劳你费心。”阴使冷冷地说道。
“对了，药江前辈，不知道此次阴使与雨主恶人来药山分舵，所为何事？”何叔度好奇地问道。
“阴使想从我药山分舵进购一批药材，可惜我们自己也无能为力，倒是给阴使增添麻烦了。”药山无奈地说道。
“药江前辈，你也不必过分自谦。”阴使严肃地说道：“若是连药山都没有药材的话，那天下怕是再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拥有药材储备了。”
“阴使有所不知，这些年药山的药材储备已经消耗殆尽，有些东西，我们药山也无能为力啊！”药江无奈地说道。
阴使眼神一眯：“药江舵主，你此话就有些自欺欺人了吧？”
“阴使，既然药江前辈说没有药材储备，那就是没有，作为江湖上德高望重的前辈，又岂会欺骗与你？”何叔度当即说道。
阴使神情一变，这何叔度很明显是在帮助药江挑衅自己。
但是，他冥冥之中似乎感觉到何叔度不好对付，所以一直都没有恶语相迎，生怕双方再次爆发一定的冲突。
可是，何叔度却依依不饶，得理不饶人。
其实，何叔度能看得出来，对于药江，他一方面是不想与圣魔教扯上关系，另外一方面他所言也是真的。
药山的药材储备的确不多了。
这些年，天朝朝堂之上，对于天下黎民百姓的照应正在逐步减弱。
无论药材还是粮食，在朝廷的国库之中，都应该有大量的储备。
可惜，皇帝无心管理政事，而朝堂之上的各方官员也都盯着这个肥缺，怕是连国库里的这些储备也已经被卖的精光了。
剩下一些没有卖掉的，怕也是以次充好。
有些东西显而易见，根本不需要去印证。
身在局中不知局。
或许，这么简单地事情，外人看来，似乎很容易就发觉。
但皇帝这种身份，他考虑问题的方式与众不同，想到的事情也与众不同，从而仿佛永远都不会发现这些细节上的问题。
更何况，那些贪婪的人，更容易面面俱到。
他们会在每一个环节谨小慎微，将所有的钱财，大部分用于打点。
其实，真正到他们手中的也不算太多，怕是不到三成而已。
但也仅仅是这三成，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十分不容易了。
有钱大家一起赚，只要你能深刻理解这个道理，你就懂得了为官之道。
为官之道，除了政事之外，还有诸多的人际关系。
人际关系需要什么来打通，其中就包括钱财。
而且，钱财是最大的一个亮点。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天下已经到了没什么是用钱办不到的事情了。
药山这些年所做之事，本应该是朝廷来做的。
可惜，朝廷做不到的，药山却做到了。
药山消耗了他们这么多年以来积累的药材，导致自己的药库之中几乎是弹尽粮绝。
现在，他们不得已才派出药江前来南疆打通与毒王的药材线路。
这种关键时刻，他们都自顾不暇，又怎么可能为圣魔教这种魔道中人提供药材呢？
何叔度虽然在挑衅阴使，但却并非因为其圣魔教的身份。
现在的阴阳二使，已经不再是简单意义上的圣魔教弟子，其中更多的身份怕是朝廷十三皇子的忠实走狗。
当初这些人就是为鸽堂鸟使袁飞所驱使。
而鸽堂的三大信使之一的鸟使袁飞，他所效忠的人，怕就是这位朝廷的十三皇子王墨。
相比较众多皇子而言，这位十三皇子所展现出来的力量，单单是从江湖势力来讲，乃是最强悍的。
除了圣魔教之外，还有魔道十三太保之中的一些人。
这些人在江湖上都是威名赫赫。
当然，他们的凶名也极为强悍。
从某种层次上来讲，这些人穷凶极恶，哪怕最终辅助十三皇子登上大位之后，也无法浮出水面，只能消失在幕后之中。
何叔度叹息一声，这些人永远都只能存在于黑暗中。
可是，他们最大的心愿却是浮出水面，他们梦想着有一天可以洗白自己。
第八百四十五章 未尝不可
这些人在黑暗中生活的太久，他们的畅想永远都在蠢蠢欲动。
在这种躁动之下，他们信心满满，他们野心勃勃，他们信誓旦旦。
或许，在这种冲动之下，他们根本无法思考这种最为普通而且显而易见的问题。
“不知道阴使这一次所代表的是哪一方势力？”何叔度突然好奇地问道：“是圣魔教还是皇室？”
“皇室？”药江一愣。
这一次反倒是令他有些难以理解，他不清楚阴使这种人为什么会和皇室中人牵扯到什么关系。
阴使的脸色很难看，被何叔度如此道破身份，的确令人费解的同时，还令人惊颤。
这种身份，能了解之人少之又少，几乎是不存在外部原因暴露信息。
除非他们自己人泄露消息。
况且，这一切都是何叔度推测出来的，也没有人能够证实，这些人真的是为皇室的十三皇子效力。
不过，从阴使的表情上足以看得出来，这个消息应该是真的。
“难道药江前辈不知道阴使现在正在为皇室效力吗？”何叔度笑着问道。
“阁下到底是谁？”阴使突然问道。
何叔度微微一笑：“在下于三，江湖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而已。”
“于三？”阴使一愣：“我似乎从未听说过一个叫做于三的人，这应该不是于先生的真实姓名吧？”
“真真假假，又能如何？”何叔度摇了摇头。
“真的便是真的，假的便是假的。”阴使脸色凝重：“若是连真名真姓都不敢亮出来的话，阁下也有些太过胆小如鼷了。”
“胆子小又没什么错。”何叔度淡然一笑：“能活下来才是真本事。”
“阁下简直就是在无端挑衅吧？”阴使面色阴沉。
“挑衅又能如何？”何叔度不屑一顾：“难道你们此番前来，不是为了挑衅吗？”
二者的语气逐渐加重，在剑拔弩张之下，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在这种情境之下，一切的话语似乎都变的苍白无力。
何叔度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但他们的确很需要药材。
如果是圣魔教需要药材的话，他们完全可以去抢夺。
可是，他们却选择用这种谈判的方式来寻找药江，显然已经不仅仅牵扯到圣魔教，而是十三皇子。
皇室需要药材做什么？
或者说，十三皇子需要药材做什么？
“大家稍安勿躁，有什么事情咱们可以冷静下来好好谈谈。”药江当即说道。
“当然可以谈，我没说不可以谈。”何叔度微微一笑：“我只是不喜欢他们这种谈判的方式罢了。”
何叔度眼神中充满一丝丝微笑，似乎在表达自己心中的嘲讽。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何叔度现在做的就是用他们相同的方式来对付他们。
药飞与药飘等人，他们的气质全部都被何叔度给压制下去。
在何叔度面前，即使他们再狂傲，即使他们再年轻气盛，你永远都无法与何叔度来相抗衡，因为你没有资本。
资本对江湖人来说，着实重要。
何叔度占据着主动优势，现在话语权都在他这里。
药江认可了何叔度的身份，自然不会阻止。
即使药飞与药飘等人不满，但在药江没有开口的情况下，所以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何叔度微微一笑，似乎想通了一些东西。
“你说，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他们付得起价格，药江前辈，倒也不是不可能吧？”何叔度突然说道。
药江一愣，他没想到何叔度竟然有意要同意这桩生意。
阴使似乎也没有料到，而且眼神中充满质疑。
药山乃是做药材生意的人，而且药材乃是为了治病救人的。
如果阴使要将这批药材拿来治病救人，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
何叔度猜测，若真是皇室成员的十三皇子，那很明显了，他一定是想建立自己的威严。
这个天下，除了战争以外，想要建立威严的方式几乎所剩无几。
要么仁义天下，要么富可敌国。
这两种方式对十三皇子来说，最简单的怕就是仁义天下了。
这个天下的百姓，其实想要的根本不多。
他们需要的只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安慰。
只要你拿出一丁点好处来，他们就会对你死心塌地。
这就是政客。
十三皇子正在动用这种方式。
何叔度的脸上充满谨慎，似乎在这种状况下，他也愿意去做一些辅助的事情。
即使十三皇子是虚情假意，但他真正做到了实处，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现在的药材生意很难做，所以在价格上，我需要阴使能够谅解。”何叔度淡淡地说道。
“你能做主？”阴使一愣。
“当然可以！”药江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于先生可以全权负责，代替老夫行使权力。”
“好！”何叔度微微一笑。
“价格上，我也希望你们能够谅解。”阴使也跟着说道。
“双方在做生意的基础上一定要相互协商。”何叔度泰然自若的说道：“若是无法达成一致，这桩生意就做不成。”
阴使神情严肃，其实一切已经超出他的预期。
这的确不是圣魔教需要的药材。
圣魔教需要药材的话，根本不需要这般费劲，反而只是需要简单的抢夺就能完成。
所以，这位皇子就想到了用这种办法来压迫药山，希望药山能够妥协。
花最小的钱，得到最大的利益。
可惜，他们的如意算盘似乎要破灭了。
他们的强势，在何叔度眼中，不值一提。
强中自有强中手。
他们是来用实力威胁药江的，现在反倒成了被威胁的那一方，似乎成了一种讽刺。
“生意上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但我只会明白一点，在任何情况下，药山都绝不会让步，除非你能拿出足够的资本来。”何叔度不屑地说道。
“这件事情希望你们能考虑清楚，我并非代表圣魔教，而是代表一个你们惹不起的大人物。”阴使冷冷地说道。
此时此刻，他只能用其他的方式来压迫何叔度。
第八百四十六章 对症下药
“我刚刚已经说了，你所代表的皇室与我无关，我只是个普通的江湖人，你拿皇权来威慑我，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了。”何叔度笑着解释道。
“看来，你们真的不打算给自己一个机会了。”阴使眼神冰冷。
阴使也算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大人物了。
若是阴阳二使还在，他们绝不会如此和气的与何叔度这般啰嗦。
正因为阳使被杀，这才导致阴使在江湖上的地位剧减，而且做事也开始畏首畏尾，不敢过分招惹一些江湖上的大人物。
但这并不意味着自己的火气会减弱。
尤其这种在压制内心火气的基础上所要承担的结果，一定是井喷式的爆发。
“皇权之下，莫敢不从。”阴使眼神冰冷：“若你们一味的选择站在皇权的对立面，早晚有一天，你们会承受自己酿下的恶果。”
“我当然明白。”何叔度点了点头：“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你背后所战的皇权，到底能否攀升到皇权的巅峰呢？”
阴使一愣，随即神情严肃：“好，这句话我会亲自带给这位大人物。”
何叔度点了点头：“你可以回去告诉他，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去拜访他。”
何叔度满不在乎，阴使等人有些不欢而散。
何叔度想动手，但最终还是压制住了。
一场剑拔弩张的气氛，最终竟然是以阴使等人的妥协而告终。
原本药江都准备妥协了。
药江乃是与仁义无双莫大先生这等身份并驾齐驱之人。
他的武功不高，但在江湖上的地位尊崇，受到各方江湖人物的尊重。
所以，很多时候，大家都会给他一个面子。
宁愿与其他的武林高手交恶，也不会与药江这种人发生任何矛盾。
在一定条件下，只要不是特殊情况，阴使也不想招惹药江。
可同样的道理，药江这种人，也不希望招惹到各方江湖人物。
在别人给他面子的同时，他也会选择给别人面子。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药江属于那种和稀泥式的人物，在一定程度上，这种人在江湖上是很难吃得开的。
可惜，正因为药江善良，而且有背后药山的加持，所以才将他的优势无限放大。
药江准备妥协，半路上杀出一个何叔度，从而令对方妥协了。
期间，药江还准备了一次妥协，乃是他们亮出皇室身份的时候。
可惜，依然被何叔度给否定。
皇室的身份并不能成为一种压迫，最起码在何叔度眼中便是如此。
不过，在药江眼中，这种身份的压迫可没那么简单。
皇室不同于其他势力，在任何时候，皇权至上，皇权的威严永远高于一切。
药山到底还是江湖势力，而且其中诸多生意往来，他们根本离不开朝堂的约束。
若是没有了朝堂的约束，他们的生意也无法有序的开展。
“于先生，这件事情处理的是否有些不够稳妥？”药江好奇地问道。
何叔度微微一笑：“药江前辈，咱们借一步说话。”
药江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连忙屏退众人。
药飞与药飘等人不知所措，最终还是在疑惑中走了出去。
“于游先生，你的脸......”药江连忙低声问道。
“这一次我正是因此而来。”何叔度严肃地说道：“我身上的毒，似乎已经无解了。”
药江一愣，随即凝视在何叔度的脸上，由此试探了他的脉搏。
“的确，已经毒入骨髓了。”药江突然严肃地说道。
何叔度一愣，这种状况倒是令他很惊讶。
因为连毒王方雾都没有表达出这种状况。
药江脸色凝重，他的眼神不断的凝视在何叔度身上，包括他的手臂。
可惜，却没有任何发现。
同样似乎也在欲言又止之中。
“我还有多长的生命？”何叔度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药江很严肃地摇了摇头：“可能很长，也可能很短。”
毒王方雾告诫何叔度，他已经没有多久的寿命了。
可是药江却否定了这个说法，他对于此种毒物似乎有更深刻的认识。
不过，相比较毒物而言，何叔度更愿意去相信毒王方雾。
“毒素病入膏肓，但对你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影响。”药江沉思片刻：“真是奇怪啊奇怪。”
“为什么会奇怪？”何叔度不解地问道。
“如果我猜得没错，你一定是用什么药物，彻底压制住了毒素，而且导致这种药物的力量也在你身体中产生一些蜕变，甚至于毒素融为一体。”药江分析道。
何叔度心中暗自点头，这个老家伙对于药理的研究丝毫不在毒王之下。
其实，有些东西显而易见。
很清楚的可以表达出自己的见解与学识。
药江这种老古董级别的怪物，在他的见解之中，甚至不输于药尊者。
无论在药山的地位，还是在江湖上的身份，药江都不会比药尊者低上几分。
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药江老了，他不希望在自己老年的时候还要参与诸多的江湖纠纷。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药江不擅长毒物，也不擅长武功。
当一个人在属于自己的领域有所建树的时候，他就会故步自封，以为自己的领悟已经做到了极致，其他的领域自然就不在话下。
心神之中，总有几分瞧不起的意思。
可是现在有所不同了，当你真正感觉到自己施展不开的那一刻，似乎一切都开始发生转变。
你缺什么的时候，往往就会感觉自己需要什么。
药江就是在年轻的时候太过气盛，导致目空一切的他，最终只能走在这个位置。
甚至即使他的辈分和地位都足以胜任药山门主的时候，他也不敢涉足这个位置。
因为他没有自保的能力。
他的身份可以威慑到其他江湖势力，但却唯独不能威慑住自己人。
当有人感觉对这个位置唾手可得的时候，似乎一切都注定了。
药江也需要保命。
药尊者此人并非那么简单。
诸如毒王方雾，药尊者以及药王等人，他们除了可以炼制丹药，而且还是炼制丹药的集大成者之外，他们也擅长用毒。
第八百四十七章 信谁的话
这些顶尖的炼药师，他们炼制丹药，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解毒。
如果不了解毒性，那就无法配置解药。
所以，要想炼药，必须炼毒。
毒王已经占据一个毒字，那是因为药王与药尊者属于江湖正派人士，他们不得不否定这个毒字。
毒代表着邪恶与不满，甚至会令人曲解。
所以，在一定程度上，他们都避讳这个字。
即使他们拥有得天独厚的毒功，也不会让世人知道。
药江同样如此，生活中他不会暴露自己对毒物的理解，但这一次，他似乎十分谨慎。
何叔度不是一般的人，哪怕他作为鱼使于游的身份，也需要药江谨慎对待。
“没错，我的确借助药物来压制毒素。”何叔度谨慎地说道：“此种药物乃是万年血珊瑚。”
“万年血珊瑚？”药江一愣：“难怪难怪，这种药物的药力太过庞大，的确会造成你身体的一些阻碍。”
“阻碍？”何叔度一愣。
没想到，他从药江的口中得到的竟然是阻碍这个词。
任何人听到万年血珊瑚之后都会感觉羡慕，可是在药江看来，这似乎很寻常，微乎其微。
“对于毒物，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对症下药。”药江十分严肃：“万年血珊瑚虽好，但对你而言，却算不得最好，所以只能是阻碍。”
何叔度严肃地看着有药江：“所以，药江前辈认为到底什么才是最好呢？”
“天山雪莲。”药江坚定地说道。
“天山雪莲？”何叔度眉头微微一皱：“按照药力来讲，天山雪莲的价值可远远不如万年血珊瑚啊！”
“的确如此。”药江点了点头：“但对你而言，却是对症下药。”
“可是，很多人都跟我说过，万年血珊瑚才是最好。”何叔度还是否定道。
“或许，他们是想在你的身体中印证什么东西......”药江严肃地说道。
“在我的身体中印证什么东西？”何叔度一惊：“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但凡懂得药理的人，一定会明白对症下药这个词，所以他们一定会告知于你，什么药物才是最好的。”药江严肃地说道。
何叔度眉头紧蹙，虽然药江的话如同醍醐灌顶一般，但对他而言，似乎也没有达到必须信任的地步。
可是，药江的话却句句在理。
不过，毒王方雾可能信不过，但梦天机又有什么理由来害自己呢？
这个建议最早是从梦天机嘴里提出来的。
由此，何叔度才苦苦寻找万年血珊瑚。
而且在起源巧合之下，竟然真的被他找到了。
从而这才有了万毒寨之行。
何叔度原以为一切都顺理成章，可从目前来看，似乎有些机缘巧合。
天下巧合的事情很多，尤其现在这种情况何叔度不得不怀疑其中的巧合之处到底有几分是人为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人为的！”何叔度当即摇头否定。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可以将整件事情安排的如此天衣无缝，而且还令自己无法发现任何端倪。
“天山雪莲虽然珍贵，但并没有珍贵到那种绝无仅有的地步。”药江沉声说道：“所以，你还需要走一趟天山，或许那里可以给你更好的答案。”
何叔度苦笑：“天山雪莲虽然诞生自天山，可是这些年，因此闹出了诸多战争，天山派似乎也没有多少天山雪莲了吧？”
“的确，这些年天山雪莲的流失十分严重，除了被盗窃的之外，仅有的几株怕是也在天山派的保护之下消失殆尽。”药江沉声说道。
其实，天山派所谓的保护，不过是为了占为己有罢了。
虽然天山派一众弟子为人正直，在江湖上也有不小的威名。
但现实就是如此，他们就是为了占据天山雪莲才将其保护起来的。
否则，有本事他们永远都不要摘取天山雪莲。
有些东西是必然事件，没有所谓的真正意义上的慷慨与仁爱，有的只是道貌岸然与虚张声势。
何叔度内心还是不太愿意相信这件事情。
“其实，真正按照药理来讲，你的毒已经无药可救了。”药江继续补充道：“或许有人不想让你死，所以才留了你一命。”
“毒的确是我自己沾染而来，并非人为因素。”何叔度严肃地说道。
无论是火毒还是寒毒，都是何叔度在无奈之下身中剧毒。
但若是唯一一个环节出现问题的话，那就只能是毒王这个环节。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何叔度太过信任梦天机，他以为当初一年多的感情还在，所以从未对他有过任何形式的怀疑。
现在可好，因为要将的话，导致心中生出诸多怀疑。
药江所言，句句诚恳，仿佛无形中一道枷锁强加在何叔度身上。
何叔度的眼神中有一丝丝的空洞。
他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相信药江。
其实，按照本心来讲，何叔度愿意去相信药江。
因为药江这种人物，原本与自己毫无交集。
更何况，何叔度还曾给药江介绍了毒王，还给了他十万两白银。
按照这个逻辑，他根本不能欺骗自己，他也没有理由欺骗自己。
可是，在某种层次上，他也找不到任何理由来选择怀疑梦天机。
梦天机也没有欺骗自己的理由啊？
在这种犹豫和纠结之中，何叔度试图寻找一个肯定的答案。
“如果我继续服用万年血珊瑚，后果会如何？”何叔度试探着问道。
“虽然我不知道什么后果，但我敢肯定，你身上的毒素会愈发的增强。”药江肯定地说道：“不过，你身上的武功也会随之增强，最终你只能融合成为一种毒功，有毒才有功，失去了毒素，也就失去了武功。”
“有毒才有功？”何叔度一愣。
这一点，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最终，自己所有的武功竟然只能借助毒素来生成。
“不过，这样下去有一个好处，你不需要耗费更多的内力去提供体力，而只是需要毒素就好。”药江安慰道。
第八百四十八章 借三滴血
“不需要内力，只依靠毒素？”何叔度更加惊讶。
这在整个江湖中，几乎闻所未闻。
“其实，你并非先例。”药江严肃地说道：“在江湖上，存在很多炼化毒功之中，他们将整个身体淬炼成一种无坚不摧的毒功，然后用自己的表皮去融合这些毒素，甚至受到刀剑的创伤也不会遭受到任何的波及。”
“无坚不摧？”何叔度眼睛微微一眯。
“可是，他们有一个极大的弱点，这些毒素并不能与内力融合，这也是他们最大的劣势。”药江严肃地说道：“可是你不一样，你身上的毒素已经与内力完成融合，现在内力即是毒素，而毒素也是内力。”
“造成这种困境的原因又是什么呢？”何叔度依然不解。
虽然两种毒素相互催生，可是在任何毒素的前提下，都会被自己的内力所镇压。
中了毒，用内力就可以逼迫而出。
这是显而易见的，而且江湖上惯用的手段便是如此。
虽然内力逼迫会造成一定的后遗症，但在一些解毒丸的加持之下，很快也能解毒，可能达不到百分之百，但也能恢复到九成以上。
所以，内力也许是解毒的基础。
若是普通人中了毒，即使拥有解毒丹，也回天乏术。
因为在你还没来得及消化解毒丹的药效的那一刻，毒素已经进入你的体内，让你一命呜呼。
“现在，你的武功，似乎大不如从前了。”药江严肃地说道。
何叔度一愣，随即认真地点了点头。
恐怕正因为如此，阴使等人才不敢确认何叔度的身份。
幸亏药江早已辨认出何叔度，这才敢于去分析。
“我的武功的确不如从前了。”何叔度叹息一声。
“所以，你也未尝不可服用一些万年血珊瑚，虽然毒素在增加，但你的内力也在增加，相辅相成之下，情况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药江解释道。
何叔度眉头微微一皱，这似乎与毒王方雾的理论背道而驰。
毒王方雾奉劝何叔度不要过量的融合万年血珊瑚的药力，否则会冲撞自己的身体，而且会令自己无法承受与毒素之间的碰撞。
但药江却用自己的理由来说服何叔度，令他想要有一种直接吞噬万年血珊瑚的冲动。
“万年血珊瑚就在我身上。”何叔度淡淡地说道。
“什么？”药江一愣。
何叔度随即从身上拿出万年血珊瑚以及一瓶鲜红色的血液。
珊瑚血！
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药江顿时感觉到振奋。
何叔度嗅到这股香气之后也感觉沁人心脾。
“这似乎真的是一种绝世珍宝啊！”药江感叹道。
“这原本就是稀释珍宝。”何叔度自信地说道。
“于先生，老夫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能否征得你的同意？”药江突然严肃地说道。
“什么？”何叔度一愣：“药江前辈请讲。”
按照辈分来讲，药江的确比何叔度高出半个辈分，称呼他一声前辈也不为过。
“我想帮你炼制一批解毒丸，就用万年血珊瑚作为药引，不过却也希望你能给我三滴珊瑚血，我想用它来研究一种丹药。”药江激动地说道。
何叔度眉毛微微一挑，这个理由似乎有些牵强。
要知道，珊瑚血的价值可比万年血珊瑚更高，按照年份来分析，这株万年血珊瑚，实际年份已经达到了五万年。
这可是珍品中的珍品。
更何况，珊瑚血的量极其微小，何叔度也不过是有两小瓶而已。
拿出这一小瓶只是为了借助药江来分析一些问题而已。
这一小瓶其实也没有多少，怕是也只有几十滴而已。
“这......”何叔度有些为难。
“于先生，其实也是一种等价的交换，为你炼制这种解毒丹并非那么容易，其中还包括诸多名贵的药材，老夫还有一株千年人参，也一并加入丹药之中。”药江连忙解释道。
“这也未尝不可。”何叔度点了点头：“只是，我不知道以我目前的平衡状态，解毒丹对我来说的作用和价值到底有多大？”
“解毒丹只为你在突发情况下应急而备用。”药江严肃地说道：“你不要以为自己的身体达到的这种平衡已经万无一失，在很多情况下，都可能发生失衡的状态，解毒丹可以暂且护住你的心脉，阻止毒素对你的侵蚀。”
“难道毒素还能自己发生异变不成？”何叔度一愣。
“如果我猜得没错，你的寒毒正在慢慢减弱，而火毒却在稳步上升，这与上一次我遇到你的情况正好符合。”药江十分严肃。
何叔度内心一怔，似乎这一次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何叔度绕道前来南江城，其目的就是为了寻找药江，借助其身份来帮助自己观测自己的病情。
现在可好，在对方井井有条的分析之下，何叔度从半信半疑的状态，逐渐到了清晰明朗的地步。
如果继续让药江分析下去，何叔度一定会深信不疑。
药江似乎就有这种魅力。
何叔度感叹，一个人活的时间越长，越容易让别人相信他所说的一切。
在这一切之中，就包括了一个人的信誉和能力。
何叔度从未想过如此深刻的了解一个如同药江这般的人物，但现在他开始佩服此人。
此人能在江湖上有此地位，并非空穴来风。
甚至于，何叔度管中窥豹，他也想到了另外一个人，江湖三大先生之一的仁义无双莫大先生。
此人的武功怕是比药江高不出多少，他的地位与药江也极其相近，其手段恐怕也大相径庭。
这些人凭借自己的惊讶以及三寸不烂之舌，必定在江湖上大放异彩。
何叔度微微摇头，自己被他说动了。
“你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给你解毒丹，至少可以让你坚持一年时间。”药江严肃地说道：“一年时间足以令你找到天山雪莲了吧？”
何叔度一愣，他没想到对方竟然将他一年的时间都给安排好了。
何叔度从未考虑过要真正去寻找天山雪莲。
第八百四十九章 家人的消息
毕竟，在有限的时间里去做一些更加有价值的事情，才是现在最为迫在眉睫的。
可是，现在似乎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思考范畴。
“你似乎对此不屑一顾？”药江突然严肃起来。
何叔度点了点头：“我的确不知道寻找到天山雪莲又能如何？”
“寻找到天山雪莲，足以让你延长五年的寿命。”药江激动地说道：“你可知道，五年对一个人意味着什么！”
何叔度微微一笑，药江似乎比自己还要激动。
“五年与一年，对我来说差别不是很大。”何叔度摇了摇头。
“是啊，对你来说的确无所谓，但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家人。”药江沉声说道。
“家人？”何叔度眉毛微微一挑：“我从来都是孤身一人，又何来的家人？”
“你难道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寻找自己的家人吗？”药江严肃地问道。
何叔度眉头一皱，似乎从药江的字里行间感觉到了一些隐情。
“药江前辈，如果你知道关于我身世的事情，还望能够全部告知于我。”何叔度严肃地问道。
药江微微摇头：“我也说不清楚，虽然我分不清楚你的样貌，但我能从你的眼神中感觉到，仿佛与某个人有些相似。”
“谁！？”何叔度突然紧张地追问道。
这是何叔度第二次听到有关于自己身世的事情。
第一次是来自魔道十三太保的老二孙不二。
这一次来自药山的这位老古董。
“此人是一名游侠，是在我年轻的时候遇到的，而且他还救过我的命，如果以样貌来分辨，的确无法确定是同一个人，但你与他的眼神太相像了，令我不得不怀疑，你是他的孩子。”药江严肃地说道。
“你可知他的名讳？”何叔度追问道。
“不知道。”药江摇了摇头：“那个时候，至少离现在已经超过三四十年了。”
何叔度眉头紧蹙，三四十年，那个时候自己已经出生或者刚刚出生。
“难道，这些年你从来都没有此人的踪迹吗？”何叔度还是有些不甘心。
“你不要着急，我正要跟你谈这件事情。”药山微微沉思：“当年这位恩人救了我一命，却并未留下丝毫的名讳，这是我很大的遗憾，这些年我也一直都在苦苦寻找他，只可惜如同大海捞针，毫无办法。”
何叔度内心一直都在跳动，即使毕生以来，他都没有想过去主动追逐自己的身世，但别人主动告诉自己，却也勾起了一阵阵波澜。
“可是在去年，我从药山走出之后，在龙城那个地域，却发现了一个普通人，他的眼神与你的很像，同样也与当初的恩人很像。”药江严肃地说道。
“你找到他了？”何叔度迫不及待地问道。
“还没有，因为在我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淹没在茫茫人海之中。”药江摇了摇头：“可是，由此断定，恩人一定已经选择隐居，而且就在龙城的范畴之中。”
何叔度内心一紧，竟然是龙城。
难道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自己想去龙城，而那个熟悉的人竟然也在龙城。
虽然不知道药江口中所说的这个人到底是谁，而且是不是自己的父亲也未可知，但毕竟给了自己一个希望。
“老夫行走江湖数十年，从未看到过如此相像的眼神，除了你们两个。”药江坚定地说道：“所以，我不相信你们两个没有关系，而且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我第一次就选择相信你的原因。”
何叔度点了点头，内心恍然大悟，为何当初自己主动示好，愿意拿出白银十万两以及修书一封给南疆毒王，而药江却没有丝毫的怀疑，直接接受了。
原来根源在这里。
“其实，若是你们两个之间毫无关联也没关系，因为我知道，此人身上携带着天山雪莲。”药江再次补充道：“当年他身上就携带天山雪莲，或许现在已经没有了，但他肯定有渠道。”
“这倒是一个惊喜。”何叔度点了点头：“不过，你在几十年时间里都没有找到此人，我想找到他，又谈何容易。”
“这些年老夫深居简出，只靠着道听途说，其实已经失去了找到此人的任何希望。”药江叹息一声：“但你不同，你年富力强，在行走江湖的间隙，只要你遇到他，一定可以认出他来。”
何叔度无奈地摇了摇头，同时也跟着叹息一声：“你通过我的眼神判断出与他的相似之处，可我凭借什么来判断他的眼神与我有相似之处呢？”
药江一愣，顿时陷入呆滞。
似乎，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一个人，本人是无法感知到自己的眼神到底是什么状态。
一个人能看到自己的眼神吗？
你的眼神杀人的状态可以理解吗？
任何人都无法解释甚至感应这种眼神的焦点。
因为你自己看不到自己。
这似乎成了一种神仙都无法解释的事情。
有些人想要得道成仙，其实也没有什么复杂的理想，或许只是为了生命更长久，或者做一些自己想到却做不到的事情。
比如用眼睛看一看自己的全貌，或者用手揪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揪起来。
很简单，很纯粹，同样也不会迷失自我。
“不过，若是真的遇到你所说的那个人，或许冥冥之中也会有感应呢！”何叔度淡淡地说道。
“没错！”药江连忙点头：“你们一定相互之间有所感应。”
“不过，我对于此人虽有好奇，但也未必要真的找到他。”何叔度淡然一笑：“毕竟，有些东西，不可强求。”
药江一愣，随即点了点头，似乎也理解何叔度的心态。
可是，殊不知何叔度平淡的面孔之下，内心已经泛起了无数的波澜。
这种亲人带给何叔度的冲击，的确如同滔天巨浪一般。
当初孙不二道出这个秘密的时候，何叔度就陷入到一种疯狂的遗憾之中。
因为孙不二死了，而且似乎没有提供有价值的消息。
可是现在有所不同了，他找到了一条确切的线索。
第八百五十章 小孩子逛
为了避免别人因此而怀疑，甚至确定自己的身份，所以他一定会暗中去关照这条线索。
“既然如此，我可以给你珊瑚血，不过你也要按照约定给我解毒丹。”何叔度突然说道。
“好！”药江连忙激动地说道：“我马上就安排炼制解毒丹，你放心，三天之内，一定会双手奉上！”
何叔度看到药江激动地样子，似乎有些茫然。
这解毒丹对他来说，的确可有可无，虽然被药江描绘的风生水起，但对何叔度来讲，未曾起到什么波澜。
可是，为什么药江会如此激动呢？
这解毒丹的背后，或者珊瑚血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何叔度无法理解，同样也搞不清楚状况。
不过，既然药江索取的不多，而且也在自己的接受之下，更何况还提供了一个如此巨大的秘密，或许这所有的价值都抵得过三滴珊瑚血了。
何叔度陷入到一片沉寂之中。
在药山南江分舵这个地方，似乎有些奇妙之处。
这里往来的客人很多，其中大部分都是来求助的。
药山所到之处，他们的药堂都座无虚席。
何叔度有些担心，若是一味地这般无常为天下百姓提供帮助，哪怕一座金山银山也无法满足大众的需求啊！
药山只是一座江湖门派，他们的能力有限，更重要的是，他们不太会做生意。
若是药山有一位聪明人存在，如同妙神机这般能够将钱财玩弄于鼓掌之中的人物，整个药山绝对不会仅限于此。
这个世界最缺的是什么？
人才！
江湖中人，若是太顾及打打杀杀，最终结果也不过百年时间。
真正能存在百年时间的门派，在整个江湖上真是凤毛麟角。
如同少林武当这般的传承千年的门派，他们除了有一定的底蕴之外，更多的还是经营有道。
其中也包括大相国寺这种门派。
若非有人眼红，大相国寺在江湖上依然是第一大派。
可惜，大相国寺的财富太庞大了。
一座佛门门派，竟然聚集了如此数量的财富，简直不可思议。
同样的，在少林武当这些门派，他们也取之有道，用之有道。
绝对不会令自己陷入都枯竭的麻烦之中。
所以，少室山与武当山与药山相比，他们的修行还不够。
或许，他们找到了在江湖上生存的真谛，却无法顿悟佛门众生平等的心态。
陈道清之所以选择帮助药山，其目的也是因为他们的善良。
一个善良的人，尽管生活可能会陷入到坎坷之中，他们的生存之路上会发生诸多荆棘。
可是，善良的人一直善良下去，终有一天会得到回报。
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
何叔度有了几天的时间来游荡在南江城中。
他并不担心药江会作假，反倒是在药霆的陪同下，对于南江城似乎也有了一个短暂的了解。
其实，他更多的还是想关注三河堂。
毕竟，何叔度感觉自己对三河堂有一丝丝亏欠。
“这里上一次经历了一场大火。”药霆解释道。
何叔度点了点头：“大火烧完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听药飘长老说过，他们的堂主至今没有回归，全部都是副堂主在主持大局。”药霆解释道。
何叔度点了点头，三河堂堂主冯西瞬，此时应该还与鸽宝儿在一起。
当初鸽宝儿被人从南江城带走，他带人追了出去。
三河堂在江湖上的势力也算庞大，想要找到一个鸽宝儿也并没有那么难。
更为重要的是，在特殊条件下，三河堂完全可以联络其他堂口。
现在，何叔度也担心鸽宝儿的安全。
“药飘长老还说，三河堂怕是要变天了。”药霆认真地说道。
“嗯？”何叔度一愣：“这话是什么意思？”
“三河堂遭受了如此巨大的损失，他们的堂主一定也没脸继续呆在这个位置上了。”药霆一本正经地说道。
何叔度微微一笑：“这句话是药飘跟你说的？”
药霆点了点头：“是啊，药飘长老说这句话的时候很严肃，不像是开玩笑。”
“他当然不是开玩笑了。”何叔度笑了笑：“因为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药霆有些不解地看着何叔度，他不知道何叔度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何叔度很清楚，诸如药飞以及药飘这些年轻一辈的长老，他们早就想将药江取而代之了。
可惜，药江辈分高，身份特殊，只要他不开口，任何人都无法取代他的地位。
药飞与药飘即使内心不忿，但也无法表达自己内心的这种**。
所以，借助三河堂的事情来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
不过，何叔度感觉有些无奈地是，当初三河堂负责接待自己的副堂主朱峰，此人也已经陨落了。
朱峰身份也算特殊，在三河堂中的地位很高。
何叔度很气愤，当初后悔没有抓住几个有价值的线索，否则也不会如此被动。
“你知道是谁放了这场大火吗？”陈道清好奇地问道。
“听说是一个叫做阴阳客的人，他们还说是恶徒小叔，我也不知道两个人到底是谁。”药霆认真地回应道。
何叔度点了点头，看来，自己的恶名又要在江湖上传扬下去了。
原本他以为得以摆脱，可惜现在又成了这个样子。
看来，这辈子都别想洗刷自己的恶名了。
任何一个人行走江湖，他们想要追求的结果肯定是扬名立万。
相比较利益而言，江湖人最看重的还是名誉。
何叔度行走江湖，当然也想要名誉，而且以他的身份地位，外加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所以在一定程度上，他现在的身份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你真的以为何叔度就会甘心吗？
他不甘心，他永远都不会甘心。
自己明明可以生活的更好，为什么要沦落到此种地步？
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无法接受。
何叔度之所以还可以旁若无人，正是因为他还有梦想。
一个江湖梦想，一个江湖理想。
第八百五十一章 信任你
一个有理想的人，他可以承受一定的压力。
若是没有理想，很容易被生活击垮。
生活的磨难令人难以想象，每个人都需要目标，无论江湖还是百姓，都需要给自己定一个目标，一个简单的目标可以权衡自己的内心，改变自己的心态。
一个人的心态权衡着内心世界的一种创伤。
心态可以左右很多事情。
调整心态，也就意味着要可以寻求更多的生存空间。
如果一个人承受不住生活的压力，很容易崩溃。
目标就是为了生存而存在的。
何叔度微微一笑：“你有没有想过成为南江分舵的舵主？”
“我？”药霆一愣，随即疑惑地看着何叔度。
“是啊，南江分舵舵主，你难道就从来都没有想过？”何叔度试探着问道。
“我当然想过。”药霆认真地解释道：“可是，想这些东西很容易让自己不开心。”
“嗯？”何叔度一愣，随即笑看着药霆：“为什么会不开心呢？”
“因为不能予取予求，所以才会不开心。”药霆解释道。
何叔度内心一紧，药霆说的没错啊！
当一个人无法予取予求的时候，很容易就会不开心。
其实，一个人不开心的理由很简单，得不到又有谁能开心呢？
如此简单的道理，在很多成年人的世界，却未曾理解透彻。
何叔度沉思，怎么样才能让一个人开心呢？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
生活最不容易的地方就是容易不开心。
一个人不开心的时候可以做什么？
沉默。
一个人不开心的时候最容易沉默，可沉默却又是最不能缓解不开心的事情。
“如果有一天你得到了，你会开心吗？”何叔度突然问道。
药霆一愣：“当然会开心啊！”
“真的会开心吗？”何叔度眉头紧蹙的叹息一声。
似乎，在成年人的世界观里，从来都没有什么是容易的。
何叔度这种身份，几乎可以说是予取予求了。
只要不是他的目标太大，只要他不去过分的为难自己，只要他不奢求太多。
或许，他已经做到了可以得到。
但是，这份得到似乎太渺小，根本不足以支撑他的目标。
一个人没有目标，很容易迷失自我。
一个人的目标太大，很容易变得不快乐。
所以，任何目标都是适度，不能迷失，也不能沉沦。
何叔度很快舒展开眉头，他知道这个问题对药霆这种年纪来说，似乎很沉重。
“我相信你能成为南江分舵的舵主。”何叔度淡淡地说道。
“真的吗？”药霆惊喜地问道。
“怎么？我只是问了一个问题，你就如此开心吗？”何叔度好奇地问道。
“当然了。”药霆兴高采烈地回应道：“因为先生很强，连药江长老都害怕你，所以你说的话，我当然相信了。”
“所以，我说你能成为舵主，你就能成为舵主吗？”何叔度笑着问道。
“当然了。”药霆坚定地说道。
“那就如你所愿。”何叔度严肃地点了点头：“我就帮你成为南江分舵的舵主。”
“你帮我？”药霆一愣。
“怎么？”何叔度也跟着一愣：“为什么我要帮你，你反而没那么开心了。”
“我想自己成为那个人。”药霆十分坚定：“而不是需要别人帮助我。”
“你想自己成为那个人，你要知道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吗？”何叔度反问道：“以你现在的条件，若是没有我的帮助，或许你永远都达不到这种高度。”
药霆脸色凝重：“我真的自己不行吗？”
“你不是不行，而是少了一种气质。”何叔度严肃地说道。
“什么气质？”药霆严肃地问道。
“一种做大事的气质。”何叔度淡淡地说道：“这种气质与生俱来，并非每一个人都有，所以在整个天下，也只有那有限的几个人才能成为那样的人。”
“所以，我永远都无法成为那种人了吗？”药霆的脸色瞬间失落下来。
“当然不是。”何叔度安慰道：“我可以帮你，只要你选择信任我，我就会帮你成为那样的人。”
“可是......”药霆还是有些不解。
“你只要告诫自己的内心，到底想不想成为那种高高在上的人？”何叔度突然严肃地问道。
“想！”药霆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就行了。”何叔度微微一笑：“所以，你愿意信任我吗？”
这是何叔度第二次询问药霆了。
或许，在何叔度的印象中，他对药霆这个孩子很喜欢。
更为重要的是，他总觉得药霆这个孩子不简单。
一个被药江都能熟悉，而且无形中成为迎客门童的不懂事的人，这样的人正在得到培养。
虽然现在药霆被各方弟子排斥，但同样也给了他一个最为稳妥的安全的处境。
因为别人对他不屑一顾，所以才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威胁。
很多人不会对他产生警惕，这才利于他的成长。
何叔度认为，药江等人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为了保护这个小孩子。
何叔度现在对药霆的身份很好奇。
其实，从与药霆的接触中，何叔度也询问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因为药霆是被药江亲自带来南江城的。
在药山之中，药霆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药童而已。
不过，药江已经带了他足足三年时间。
三年的时间，药霆感觉自己越来越被嫌弃。
一直到了南江分舵，药霆感觉自己越来越遭到药江的反感，甚至已经不再将其视为药童，而是门童了。
药霆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可是，最终的结果就是自己距离药江越来越偏远。
现在，在南江分舵，已经没有人在意药霆的身份，尤其他嫡系弟子的身份和地位。
他们似乎更乐意将药霆视为一个笑料。
何叔度与药霆建立了一个短暂的信任关系。
何叔度想要药霆信任自己，而药霆也乐意信任他。
或许是因为何叔度的威严，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他所感染。
小孩子很容易被欺骗，尤其是自己的信任。
最初的信任，往往都来自欺骗。